网王 祁月笑第13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来看你。”
“不、不用了,”樱色的唇细细的抿起来,“那个,我晚上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准备。”
“那你忙,注意身体。”
“迹……”脱口而出的一声轻唤,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机械的回响,祈月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搅着电话线,那一闪而逝的失落慢慢膨胀开来,丝丝填满心房。轻轻叹口气,她是越来越矛盾了,明明下定决心要离他远一点的。况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目光掠过办公桌上一大叠资料,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不够,这些还不够。要保住樱庭财团,她手中必须要有大笔的资金,“资金……”
迹部一回身,就看到忍足表情扭曲,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大少爷的眉峰微蹙,“你怎么了?”
“我发现迹部你越来越贤良淑德了。”忍足嬉皮笑脸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卷成筒状的《读卖报纸》已经砸过来,正中红心。忍足不由得感叹不幸中之大幸,万一迹部办公桌上的是转头厚的《歌德诗集》,他这张俊脸大概毁容了。
樱庭财团的股东大会,虽然是每季例行,然而这一次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吸引着社会各界的眼球。近一个月股价大跌,连带日经指数一路下滑,传闻就是由樱庭家真正的大小姐宫川祈月一手策划操控,如今樱庭财团由樱庭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已不复存在,一大早樱庭财团位于银座的总部摩天大楼前已是人头攒动,各路媒体蓄势待发,为了抢到独家新闻而各显神通。
早上八点半,离股东大会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樱庭夫妇的加长劳斯莱斯一出现在会场门口就遭到了大批记者的围追堵截,樱庭财团不得不联系警视厅求援,防止涌动的人群冲破警戒线。
“樱庭总裁,请问宫川小姐真的是您的女儿吗?当初樱庭家为什么要宣称她因病去世?”
“樱庭夫人,传闻迹部财团的少东在订婚宴上公然悔婚,是否是由于宫川小姐的原因,樱庭流伶小姐对此有何看法?”
“樱庭先生,近一个月财团股价跌掉百分之八十,大量atb股被不明人士收购,请问樱庭家对财团的控制权还剩下多少,今天的股东大会是否有可能重新选举高管?”
“对于您的前妻宫川卉和日本金融界泰斗伊部凌次的婚讯,您有什么看法?”
这边记者正在炮轰樱庭夫妇,人群的另一面忽然剧烈的马蚤动起来,有人喊了一声,“宫川小姐来了!”
大批媒体记者立刻趋之若鹜,一时间摄像机、照相机亮个不停,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纯黑色保时捷划过优雅的弧线,茶色的车窗缓缓摇下,浅笑的容颜明丽动人,白皙晶莹的手打开车门,然后银雪色的高跟鞋点地,小腿曲线优美纤细,一袭浅蓝阿曼尼长风衣的女孩摘下咖啡色墨镜,抬头仰望面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笑容张扬自信。
“如果你是樱庭家的大小姐,樱庭财团是否暗示要更换继承人?”
“迹部财团少东迹部景吾和你是恋人关系吗?”
“宫川小姐,请问委托你全权代理的人是谁,今天他会出现吗?”
勾起完美的公式化微笑,随机接过一个话筒,音色柔美,“不好意思各位,目前我还不能透露他的名字。股东大会结束后有记者招待会,我们还有时间,到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说来宫川小姐是成竹在胸喽?”
“当然。”目光放远,会场门口的樱庭俊彦面无表情,而身边的夫人则是面色铁青,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执行总裁这个位子。”
此言一出,镁光灯闪耀,东京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巨型银幕同步传送,万人驻足。
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白色的浴袍包裹精瘦完美的身材,金褐色的发丝淌着水滴,沿着清俊的面部线条滑下,隐没在棉质的浴袍里,毫无踪影,狭长的凤目水光潋滟,拿起茶几上的金丝眼镜戴上,一瞬间恢复那个处变不惊,从容淡定的少年。
墙上宽屏背投彩电正在播放樱庭财团总部的实况转播,手冢拿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停,镜片后充斥着冷静的眼里一丝灼炎一闪而过。
沙发旁座机铃声大作,放下毛巾,接听,“我是手冢国光……父亲?”
“好的,成田机场是吗,我去接。”
香醇的法国葡萄酒色泽清冽,精工细作的水晶高脚杯质感尊贵,迹部家位于轻井泽的别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富士山顶皑皑白雪,枫林如染,秋景盎然。
黑冥组,近十年来关东地区发展最快的黑社会组织,旗下党羽多是身怀绝技的亡命之徒,组织严密,各界势力均有渗透,近年来令东京警视厅素手无策的大案要案多与该团伙成员有关,幕后必然有财团和政要撑腰。传闻两年前让东京证交所被迫停盘的金融诈骗案就是由它的头目黑冥龙(化名)主导,此人隐藏极深,心狠手辣,神龙见首不见尾,外界对他的身份多有猜测,但从未在任何人口中得到证实。
浮于表面的资料。
膝上的10英寸笔记本流淌华贵的银紫色光芒,不动声色的关掉文档,英挺的眉宇阴霾密布,底下人搞这么久居然只给本大爷弄出这些东西来,迹部财团引以为傲的情报网就这点水平?
前段时间,股市黑色资金流动泛滥,迹部财团作为支撑大盘的强势股之一,不可避免的遭到攻击,迹部家留意匿名账户的非法信贷已有一些时日,看得出来是个高明的对手,是否正在暗处磨刀霍霍,酝酿着新的罪恶?两年前,迹部刚刚接触家族事务,那起震惊民众的诈骗案让东京证交所的运转机制全面瘫痪,父亲被忧心忡忡的政要请去喝茶回来时的凝重表情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神龙见首不见尾?哼,”手指扣紧,高脚杯中紫红的液体四溅,“这些人动作是越来越大了,当迹部家都是死人么?”
随手打开液晶电视,九点差五分,规模宏大的樱庭财团股东大会马上开始,会场外依旧人声鼎沸。浅蓝色风衣的衣袂翩跹,消失在入口拐角处。
最近媒体对樱庭财团变故的大肆报道,宫川祈月这个名字频频见诸报端,樱庭家从未公开路面的大小姐首次被媒体的镁光灯推到公众面前。
华丽的少年盯着色彩鲜艳的屏幕,神色复杂,将订婚宴的内容曝光不过是一步棋,但愿本大爷的选择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这段时间,恐怕要委屈你了。“祈月……”
夺权(2)
“青木易明,你居然背叛我!”
宏大华丽的会议厅里响起女子怒火冲天的呵斥,樱庭家少夫人南造百惠脸色煞白,养尊处优的白皙手指直指侧席儒雅干练的分部经理,但见青木易明缓缓立起,面色平静,“少夫人,您息怒,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成康先生出的起价钱,我当然愿意把名下樱庭财团2%的股份出让,换作是在场的其他董事,相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会场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在场股东面面相觑,表情各异,那位成康先生的价码的确公平,但是青木易明是少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叛变,倒真令人意想不到。
双手环胸,斜斜的靠在柔软的高背椅上,一手支着面颊,唇角是一抹淡然优雅的微笑,主座旁的女孩淡淡开口,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戏谑,“怒极伤肝,夫人何必呢?”双掌一拍,身着职业装的浅水立刻带着两个高达魁梧的保全推门而入,轻轻后靠,祈月还是完美的微笑示人,“夫人脸色不大好,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呢?小真,替我送夫人回家。”
“宫川祈月,你……”
目光淡淡的掠过主座的樱庭俊彦,那个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面无表情,望向她的眼神复杂莫测,有些无措的错开他的目光,祈月微微合眸,纤长的羽睫下细细的怅然,俄而,再次抬眼的时候又恢复成|人前刀枪不入全副武装的样子,“成康先生目前拥有樱庭财团39%的股份,再加上青木经理出让的2%,总共是41%的股份,超过樱庭家40%的控股权,作为财团第一大股东,完全有资格指定执行总裁的人选,各位股东还有什么异议吗?”
自从樱庭夫人被祈月“请”出会议室后,众股东眼见樱庭俊彦一直保持沉默,并无反对,深知大局已定,再加上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现在这个总裁怎么说还是拥有樱庭家血缘的大小姐,所以也都没有提出异议。
股东大会后下午的新闻发布会盛大隆重,樱庭财团一朝江山易主,迹部财团少东迹部景吾,警政世家手冢家手冢国光,传媒大亨幸村家幸村精市,医疗巨头忍足家忍足侑士均盛装出席,媒体事后的报道形容宫川祈月使用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八面玲珑”,几大上流圈未来精英济济一堂,光华耀眼,立刻占据各大媒体头版头条,一时间尽人皆知。
宫川祈月上任后,手段果决,雷厉风行,财团高层全面重新洗牌。次日,一纸总裁决议书抵达美国分公司,以彻查账务为名一记敲山震虎,将不少高管停职,勒令闭门思过,顺手冻结北美几大主要账户,裁汰冗员,精简机构,提拔重用新人,一时间南造家在樱庭财团的势力锐减,家族董事会一片愁云惨雾。
祈月依着地址找到尼克森夫人的住所时,万万没想到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手冢,这里是你家?”
“啊。”回了一个单音节,手冢的表情也有些许讶异,只不过向来冷然的俊逸脸庞看起来依旧和平时无异。
手冢家是典型的日式庭院,风格朴素,于细微处见精致,穿过蜿蜒的回廊,花圃的秋菊开得正盛,也有一些衰败的,秋风过,黄花遍地。
“据我所知,美国联邦银行董事长尼克森夫人正在东京进行商务考察,她怎么会住在你家的?”
“她和我母亲是多年的好友。”
“哦。”
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庭,不远处的石桌旁,两位夫人相谈甚欢。身着墨绿色和服的夫人眉目慈爱,古典雍容,摆弄着花卉,大概就是手冢的母亲了。她身边的那一位则是金发碧眼,眉眼睿智,风韵卓然,浅灰色套装线条利落,此刻正询问着什么,手冢彩菜则很耐心的解释着。
“母亲。”
“国光,这位是……”
“手冢伯母好,小女宫川祈月,”礼数周到的鞠躬,祈月笑意温婉,“不请自来,打扰您的兴致了。”
“你好。”手冢彩菜微微打量祈月一番,最近频频亮相媒体的就是这个女孩子么,的确和宫川卉长的很像呢,当年的事情手冢家也是知情者之一,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对一个小姑娘来说真不容易,“是叫祈月么,国光在冰帝多亏你这个校长照顾了,”从椅子上起来,轻轻拉过祈月的手,热情好客的女主人面容慈爱,“今天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国光,叫厨房开饭。”
国光在冰帝多亏你这个校长照顾了……祈月在心里狠狠的抖了一把,手冢什么时候需要人照顾了?倒是她时常被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列为“生活不能自理”一族,经常麻烦手冢的说,不过……长辈面前装的乖巧一点总是没错的。
“伯母太客气了,”祈月笑的那个叫做春花灿烂,娇滴滴的未语人先羞,“青学的部长来到冰帝参加集训,我作为代理校长理应尽地主之谊的,况且手冢君生活自理能力一流,成绩优异,威望出众,不管人品还是球品都出类拔萃,而且从来不打架惹事,寻花问柳,利用天生的本钱使美男计……”
“咳咳……”手冢听的是满头黑线,虽然从小到大长辈们的赞许听到不少,可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手冢,你喉咙不舒服么?”偏偏祈月有时候就是迟钝的让人抓狂。
手冢开始理解为什么迹部老是把“白痴女人”挂在嘴边了,抬手推了推镜框,微微施礼,“我去厨房。”
祈月眨眨眼,刚才手冢那个眼神好奇怪,恍然大悟,“手冢君害羞了呢。”(手冢眼神正解:你是白痴。)。
手冢离开的背影沉定如山,只不过脚步有些不稳。
“呵呵,是啊。”一边的手冢夫人微笑点头附和,国光难得失态呢,祈月真是很有趣的女孩子。
“尼克森夫人,依樱庭财团目前的状况,我希望向贵行申请融资,而且开放针对个人的特别提款权,保证我能够随时动用这笔钱。”端坐的女孩深深的鞠躬,言辞恳切,面容真诚。
一丝讶异,金发碧眼的女子轻笑一声,“针对个人?作为董事长,我必须对储户负责,宫川总裁,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贷款?”
“世界上的确没有这样的贷款,但是,”抬头,水波荡漾的金色眼眸闪动自信和期盼,“请您相信我,我会让您的投资有丰厚的回报。这份是用款企划书,希望占用您宝贵的时间看一下,拜托了。”
“您愿意帮助她吗?”
立于窗前的女子回头,“国光?”
“我希望您可以帮助她。”清冷的少年鞠躬,万古不化的冰山脸浮现出真诚的神色。
目光在桌上摊开的企划书上停滞一会儿,尼克森夫人微微一笑,转向手冢,“现在你是在和我谈生意吗,国光?”
“是的,阿姨。”
迅速端正了神色,在华尔街摸爬滚打二十年的商界女强人目光睿智,笑容干练精明,“there is no such a thg like a free nch ,tezuka kun?”
手冢国光讶然。
远远
或许我不再出现爱才值得你怀念
你也不想见见了也不变
你痛苦转身的局面
或许我放的坚决你才允许让回忆浮现
是苦还是甜想起我的脸
希望不是眼泪的咸
月色撩人,星光满天,枫林层染,骨瘦形销,白衣胜雪,清冷如冰。
从高高的阳台上望下来,樱色的唇因为讶异而微微张开,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未及思考,转身下楼。
“小月,你去哪里?”
“妈妈,我马上回来。”
纤细清丽的身影由远及近,浅蓝色棉质睡裙裙角飞扬,淡薄美好,手冢忽然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有着温暖笑容的小女孩挥舞着胖胖的小手,快乐无比的奔向同样是小小的他。
最容易打动人的,总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孩子。
那个有着世界上最温暖最可爱笑容的小女孩,手腕高明,害人不浅,用她那纯洁清澈的大眼睛,给他下了没有解药的蛊——赤子之心许下的海枯石烂,单纯的不染一丝杂质的满满的喜欢。
而他,已然中毒之深。
青梅竹马,美好而哀伤的字眼,曾经的他们离爱情不过一线之隔,只等时光的成全。
上天却连这样的机会也吝于给予。
祖父说,国光,你是家里唯一的嫡孙,必须要背负家族的责任。
父亲说,国光,我和你母亲也是家族联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母亲说,国光,她很可爱,你会喜欢她的。
尼克森夫人说,国光,这个就算是我给未来女婿的见面礼。她那样的望着他,高雅而威仪。
所以,他妥协。
因为他,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应该,不会很困难的,大概吧。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手冢国光。
唇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淡淡的划开来,那是所有人都未见过的,一笑倾城。
倏忽不见了踪迹,一切都未曾留下。
出来匆忙间只披了一件运动外套,顾不得穿着的不伦不类,祈月扶着路旁的栏杆,气息因为跑得太急而稍显不稳,“手冢,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通知你一声,明天早上十点,到美国联邦银行东京分行签贷款的合约。”手冢狭长的凤目清冷,月光拉下长长地影子,和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尼克森夫人答应了?!”祈月不自觉的掩嘴惊呼,细密的羽睫剧烈的颤抖。
“啊。”
“怎么可能?我是以个人的名义提出贷款,和樱庭财团无关,照例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的用款计划得到她的承认,这只是商业投资。”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想要贷款,拿着这笔钱,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不,不会这么简单的,手冢,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了?比如尼克森夫人入股樱庭财团之类的,也许是我幼稚的异想天开,但这样的条件是不可以的……”
她拽着他白色毛衣的袖子,一脸焦急的神色。
手冢静静的瞅着她,半响,微微叹口气,“对你没有条件。”
“……”
“只要我,三年后娶尼克森夫人的女儿就可以了。”手冢很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一瞬间,祈月明白发生了什么。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那双玫瑰金色的瞳眸里决堤,在她脸上肆意蔓延,宛若钻石星尘的燃烧,滚烫灼人。
“不要……手冢……不要……”她像个犯了错而手足无措羞愧难当的孩子,死死地拽着他的毛衣,只知道不住的摇头,泣不成声。
“你好像越来越喜欢哭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手冢发现在她面前,自己叹气的频率高的不正常,缓缓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宽大的手掌,长期高强度的练习造就出一层薄茧,指腹却意外的柔软温暖,轻若鸿毛。
擦不干净。
她的泪水太多,他擦不干净。
明明是他要联姻,偏偏她却哭得委屈,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女孩子,果然很不可理喻,她以为自己是人鱼公主吗?是谁说过,人类最值得珍藏的感情全部包含在眼泪里,鲛珠化泪,若真的是珍珠,他大概要发财了。
“不要……”她还在哭。
“不要?”他皱起好看的眉,斜睨她,难得用了无可奈何的语气,“难不成将来我的订婚宴你也要来搞破坏?”
世俗称颂,万人祝福,王子和公主的订婚宴,偏偏她要做坏心眼的小女巫,对着诡秘琉璃的夜明珠设下咒语,带上诡异绮丽的猫眼面具,穿上最最华丽旖旎的礼服,挂着最最无辜纯善的笑意,一出场,便夺走全部的光华。换做是他,会不会抛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心甘情愿跟着她浪迹天涯?向来把责任和道义奉为至高原则的手冢国光竟然会犹豫。
“不要……”拼命摇着他的胳膊,现在的祈月什么都听不进去。
终于,手冢叹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三口气,伸出左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一拉,将她拥入怀里,白色的毛衣,还带着秋夜的凉气,夜风拂面,她的银丝飞扬,细细绒绒,拂过他的脸,微痒,“我不会安慰人,所以你不要再哭了,听话。”他好像不止叹气多,话也变得特别多。
我只好离你远远却已伤害你偏偏
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
可是我离你越远你越近靠在我眼前
已不见你幸福爱我的脸
这一个多月,手冢眼见她手段酷烈,八面玲珑,周旋于商界精英、政界大腕之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终于,她一步步登上万人中央,万丈荣光。
她是如此耀眼,如此的不平凡。
只有她有资格站在那个王一样的男人身边,也只有他,能够给她完整的幸福。
手冢国光能给的,不过是过分残缺的爱情。
手冢国光喜欢迹部景央,这点他从不否认,手冢国光是否因为迹部景央而喜欢宫川祈月,他不想去分,也根本分不清。就因为他是如此冷静,这般清醒,心才会这么痛吗?
“宫川祈月,请你,不要蛊惑我。请你,离我远远。”
“请你,一定要幸福。”
或许我放的坚决你才允许让泪浮现
是苦还是甜想起我的脸
希望不是眼泪的咸
我只好离你远远却已伤害你偏偏
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
可是我离你越远你越近靠在我眼前
已不见你幸福爱我的脸
还欠你太多誓言我已没资格实践
为我紧紧贴着你的从前
而现在的我
只好离你远远却已伤害你偏偏
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
可是我离你越远你越近靠在我眼前
已不见你幸福爱我的脸
在远远你幸福我会看见
惊情
“很心痛吗?”月光白茫茫的一片,洒下颀长的身影,微风拂面,树影婆娑,模糊了视线,竟透出一股冷冷的味道来。
她的手里攥着那份草拟的合约书,目光呆呆的。
将她手里的文件抽出来,标准的a4纸打印,就着晕黄的路灯一行行扫视,迹部嘴角的笑容很冷,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好大的手笔啊,宫川总裁。”
她还是呆呆的,不说话。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迹部,你来多久了?”
华丽的银紫色发丝少年一勾唇角,“地理位置太好,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本大爷全部看到了。”
突然,她像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死死拽住他的西服外套,泪如泉涌,“迹部,你帮我跟尼克森夫人说,我不要贷款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幸福,迹部,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帮帮我,我只要他幸福,我求你,求求你,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我求求你……”
“……”定定的看着她,犀利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来,伸出手箍住她的小巧尖削的下巴,眼前的丽人容光如月,梨花带雨,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唇边的弧度加深,危险而残忍,“什么都可以答应本大爷么?好,你跟我来。”
银色的法拉利沿着东京湾蜿蜒的海岸线燃出一路风情,一个漂亮的转身,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轻井泽的别墅,暗夜中分外华丽妖娆,远方富士山顶的雪景,白花花的一片,亮的刺眼。
握住女孩白皙纤细的手腕,连拖带拽拉下车,大力的甩上门,红木雕花的大门在满室璀璨的灯光中晃来晃去。
跌跌撞撞沿着旋转镂空楼梯拾级而上,迹部拖着祈月,直奔宽大豪华的卧室,锁门,放手,巨大的惯性使然,祈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手中捏着的合约书已经皱的不成样子,将成团的纸摊开来,上面的油墨有些模糊不清,依稀还可以辨认贷款数额。拿眼角余光淡淡瞥一眼依旧木然的女孩,迹部撑开双臂靠在沙发上,“十亿美金是吗?本大爷买了,就那你自己来换,怎么样?”
看着祈月骇然睁大的玫瑰金色眼眸,迹部起身,犀利的眼角微微挑起,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就算你是冰清玉洁天仙化人,十亿美金换你的初夜,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划算的买卖吗?”
冷冷的笑一声,右手环过她的膝弯,左手扶起她的后背,一把横空抱起,丢到kgsize的大床上,整个人重重的压上来。
她的身体颤抖着,细长浓密的睫毛上沾满泪水,“迹部,不要……”
俯下身侵夺她的唇齿,霸道、倦怠、□,还有深不见底的愤怒和悲伤,伴随着玫瑰花的气息长驱直入,几欲窒息。伸手解开她运动服的衣领,在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条殷红的印记。
她在颤抖。
纤长的睫毛抖的像秋风里的荻花,紧紧闭着眼,樱色的唇瓣被贝齿咬的惨白如纸,眼角的泪水大滴大滴滚落,沾湿了雪白的枕巾,隐忍着哽咽,不吭声,也不反抗。
将头深深埋在她温软的颈项,迹部停了下来,无声无息。
宫川祈月,为了他,你竟然可以……把自己献给本大爷吗?
从你看他的眼神里,本大爷就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不同的。可是本大爷总对自己说,迹部景吾是谁,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本大爷怎么可能会输?!所以本大爷从来没有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一个女孩子的欢心,为了你,本大爷什么都可以做,家族利益算什么,没有商业联姻,本大爷一样可以将迹部财团推上颠顶,然后把全世界展现在你面前,本大爷的时代,只想要邀你见证。
原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感动,现在,本大爷总算了解了,从来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在自欺欺人,可是本大爷这一辈子的深情,都给了一个叫做宫川祈月的女孩,覆水难收,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我要怎么办?
手冢国光,你赢了。
你的爱多么无私和伟大,本大爷的爱就一文不值吗?
两年前的夏天,当银紫色的碎发暗淡在如醉的晚霞中,冰帝的遗憾造就了青学的完美,从来没有输过的本大爷输掉了梦想,今天,本大爷还要输掉爱情吗?
爱情,哈,连本大爷的名字都不曾叫过的你,和爱的像傻瓜的我,我们之间有过爱情这种东西吗?
“在你眼里,本大爷到底算什么?”用臂弯撑起身体,银灰色的凤眼幽深不带一丝涟漪,但见那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来,窗外的水雾仿佛融化其中,雾气缭绕的玫瑰金,如同第一次见到一样叫他心动。
然后,她开口,声音细细的,宛若耳语,一字一句,全部清晰地落进他奔腾的血液。
“是工具。在我眼里,迹部景吾只不过是我复仇的工具,我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只因为他是樱庭流伶的未婚夫。英雄难过美人关,堂堂迹部财团的少东,坐拥亿万家财,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日本数一数二的钻石单身贵族迹部景吾为我倾倒,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知道我有多得意?”
那滚烫的喉结滑动一下,迹部颓然闭眼。
宫川祈月,你怎么可以……践踏本大爷的自尊和骄傲?
你会……后悔的。
然后,他默默坐起来,将祈月凌乱的衣襟整理好,骨节精致的手捋过那如皓月绸缎一样顺滑服帖的银发,视线辗转缠绵其上,声音略微沙哑,仿佛在自言自语,“本大爷什么时候落魄到了……要靠金钱和权势来留住一个女人,恩啊?”
“iyagawa pray, oresaa set you free”(宫川祈月,本大爷放你自由。)
你自由了。
摔门而出的巨大声响将天花板华丽炫目的吊灯震得左摇右晃,偌大的卧室,夜露深重,冷彻肌骨。
宫川祈月,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难过呢?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把所有人推的远远的,这样,在你离开的那一天,就可以少难过一点。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骄傲,那么自负,做任何事情都耀眼卓越到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而你算什么?一缕徘徊在轮回边缘的魂,霸占樱庭黎夜的身体,恬不知耻的享受不属于你的母爱,偷走小央的记忆,剥夺别人的幸福,这就是你所说的守护吗?
妈妈,我守护不好……
妹妹,她说我恨她……
手冢,为了我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迹部……
你的爱像空气/于别人可以自由甜蜜的呼吸/而我注定窒息/真空的躯体/如何承载爱的地心引力/我/并不属于我自己/这样的我/要怎么属于你/告诉我,atobe keigo
眼前忽然一阵晕眩,那一瞬而逝的黑雾,白皙晶莹的手攥紧了床单,骨节处因失血而苍白如雪,挣扎着稳定心神,泪痕冰凉,顺着丝被隐入,不见了踪迹,已经……开始了吗?
银色的优雅线条流星般划过空旷无人的公路,车上的无线电话已经开启,女秘书飘渺甜美的声线听来慌张无错,“迹部少爷,你快回来吧,董事长入院了!”
车窗外萧瑟的风
加速了寂寞
只是那温热温柔
绕不清我们的承诺
从回忆的尽头
爱还在点头
枫叶落尽了秋末
落不尽我的等候
哎哟哎哟要走为何不说
诱惑诱惑每次都是我错
爱的流浪迷失方向
被时间埋葬(被月光埋葬)
爱我爱我你说怎么能够
挥手挥手跟我说了保重
逆风袭来的月光
翻阅爱的篇章
已到最后一行
雨脆弱地淋下
痛却不说话
泪水晕开了牵挂(模糊过去变成画)
模糊成一副画
名叫 that‘s right
我爱你的你爱他
雨脆弱地淋下
痛却不说话
过去风景像幅画(你的风景像幅画)
你已经不像她
难道 that‘s right
爱情本来就该傻
真相
“你来这里做什么?”应声去开门,宫川卉面色不豫,声音冷冷的。
“来看望一下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吗?”一身铁灰色西服,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然,笑的温文如玉,“不请我进去坐一下?”
“小月快回来了,她不想见到你。”白皙的手扶着门沿,宫川卉表面不为所动,内心却焦灼不堪,小月出去这么久,到底到哪里去了,还忘记带手机,一个女孩子半夜不归,想想都叫人担心。
“我是特别来找你的,小月的事情难道你不想和我谈谈吗?”淡淡的扫过女子明媚动人的玫瑰金色眼眸,伊部凌次准确的捕捉到了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卉指尖的颤抖。
简洁舒适的三层小楼,没有富丽堂皇的装修,却处处可见主人的品位不凡,橘色的温暖光芒洒下不算宽大的客厅,淡淡的,细细的红晕,很有家的味道。自从卉和枫潋回到日本以后,祈月便从冰帝酒店那里搬出来,和妈妈住在一起。
“说吧。”摩挲着精致的白瓷杯,咖啡色的液体弥漫浓郁的奶香,卉风韵卓然的脸庞在蒸腾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你的女儿很能干。”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语气不咸不淡的,夹在指间的香烟袅袅的冒着青烟,变幻出奇形怪状的烟圈,随风消散。
“还不是你逼出来的,伊部凌次先生,”卉握着瓷勺的骨节苍白,望着对面沙发上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三年来的一切幕幕闪现,真假难辨,眼里尽是难以言喻的心痛和无奈,“或许,我应该换个称谓,成康柏然先生。”
“何必这么见外呢,卉,”在玻璃杯里轻弹了一下灰烬,伊部还是笑得儒雅,“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成为我的妻子,小月可以算作我的女儿……”
“闭嘴!”点金的瞳眸怒火氤氲,咖啡杯被大力的砸在茶几上,褐色的液体四溅,“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小月是那么善良的孩子,她虽然嘴上没大没小,可是一直把你当做最尊敬的老师。冰帝的学术论坛,有学者说你不学无术沽名钓誉,她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和那个人唇枪舌剑,把对方逼得哑口无言,大庭广众下向伊部先生道歉。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到现在她还在维护你……”泪光的眼底盈盈闪烁,卉硬是逼了回去,“你要我嫁给你,为了女儿我无所谓,可是小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当年樱庭家和南造家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狠狠掐灭烟头,伊部凌次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拉开||乳|白色的窗帘,外面正是雾气朦胧,花好月圆,男子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无尽的恨意掩盖不了心底缱绻的柔情,“十六年前,樱庭家和南造家合谋制造的那起飞机失事案,我的父亲和母亲把唯一的降落伞留给我,在我跳机的那一刻飞机发生爆炸,原本以为生命无望,却不料那次爆炸只是毁了我的脸,既然阎王爷不肯收我,我就要报仇,让那些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卑鄙小人付出代价!”
他慢慢转过身来,目光流连在卉典雅优美的容颜上,嘴角勾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宫川祈月吗?”
卉无力的闭上眼。
伊部的视线又转回窗外,深秋的夜空明净如洗,月似冰盘,繁星点点,“十六年前,也是这样朦胧的月色,我的妻子成康加代,在承受了公婆和丈夫的噩耗之后,精神失常,身怀六甲的她浑身浴血倒在医院门口,但是医院全部的专家都在忙着迎接樱庭家大小姐的降生,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就因为成康财团破产了,所以他们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
背后传来隐隐的抽泣声,伊部没有回头,静静的陈述着,“他们全都在为樱庭黎夜忙碌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救一个木偶,却不愿意救我的妻子和女儿?那一天,迹部家的少夫人迹部清和刚刚生下小少爷出院,认出了加代,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小央的出生。”
伊部的呼吸很平缓,目光柔和,那是一个父亲才会露出的表情,慈爱而温暖,“除了日本的产业,成康财团在瑞士银行还存了一大笔钱,我做了整形手术,回到日本,这里的产业已经被吞并,加代她……因为难产失血过多不治身亡,本来我已生无可恋,知道我了解到了小央的存在。迹部家收养了小央,清和和景严将小央视如己出,所以我利用自己的才学,一鸣惊人,成功进入迹部财团,只是为了能够见到女儿。小央很可爱,见到我会甜甜地叫迹部叔叔,那个时候,我有多想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我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我不能……因为加代大的难产,小央先天不足,有心脏病,虽然迹部家将她呵护备至,但是在她七岁的时候还是……”
讲到这里这个英俊儒雅的男人终究满目泪水,跪倒在地,无法自持,“我活泼可爱的女儿比不上一个木偶吗?为什么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她现在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山上,小央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天使……小央……”
宫川卉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伊部爬过来,紧紧的抓着她白色风衣的下摆,眼里那刻骨的恨意让她通体生寒,“这一切都是樱庭家给的,所以我要统统还给他们。存在瑞士银行的钱,十年之内我让它翻了几十倍,青木易明对我忠心耿耿,心甘情愿做我的眼线。你知道为什么哈佛那么多旁听生我一眼看中祈月,除了她聪慧过人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她是樱庭黎夜。既然她不要做木偶,那就要做我复仇的棋子。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苦心安排她回到日本,安插养女浅水真央,一步步请君入瓮。果然她没让我失望,搅得樱庭家天翻地覆。而你,宫川卉,我在美国苦苦追你三年,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为了那个背叛你的男人守身如玉,”他站起来,抬起卉的脸,眉眼讥讽,“要说你的确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若是20年前的成康柏然,大概会义无反顾不可自拔的爱上你,只可惜,加代死了以后,我已经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小月……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在我腹中就遭人毒手,上天怜我,才还给我一个女儿,我求你放过她,不要夺走……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小月好好的,伊部,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你要复仇尽管冲我来,请你不要这么对她……”这个外柔内刚极尽温婉的女子,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让她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却可以为了女儿卑躬屈膝,苦苦哀求。
宽大手掌拂过卉脸上的泪水,伊部冷冷的笑起来,“那么,你就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啊,卉?”
关门的劲风扬起纱帘,月色如醉,静夜阑珊。
美丽的母亲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夜,流尽了一生的泪水。
小月,妈妈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保护你,才可以留住你?小月……
临危
“妈妈……”坐在床沿的女孩,手里握着复古式华丽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