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22部分阅读
全本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作者:肉书屋
自己当婆婆受媳妇伺倒心安理得之类不止盛紘如此连府里上了年纪婆子了都在赞叹大少奶奶之余忍不住暗暗讥了王氏两句风言风语多了王氏如何不知道
其实王氏也很心虚她在叔叔婶婶处长到几岁然后没在亲娘身边待两年就嫁人了叔婶自己没女儿当心肝肉般待她;亲娘对她心有愧疚也不曾严厉约束她;待她嫁进盛家之后老也没怎么婆婆架子她便这么横冲直撞活到现在
如今有个活生生对照典范在身边她着实浑身受终于在大年三那晚盛家人齐聚年夜饭老着轱辘般忙碌海氏对着王氏微笑着缓缓道了一句:“你比我有福气个有儿媳妇命”
这话深厉害王氏立刻冷汗就下来了
一出了年王氏就暗示海氏不要再随身服侍了海氏先装不白;王氏又挨了几天变暗示为示海氏抵死不从说这样不合规矩她不敢不孝;王氏几乎吐血加之林姨娘推波助澜盛紘最近来王氏处几乎拿婆媳对比做序言了还越比越愉快
最后王氏了狠执不许海氏老陪着她叫她去寿安堂服侍海氏便分出一半孝顺力度给老王氏才总算松了口气
老自然不会苛刻孙媳常叫海氏自去歇息或者陪着下棋读书或者凑上房或如四人抹牌连赢了海氏好几贯钱之后立刻觉得新嫂嫂又和气又大方海氏虽然自小饱读诗书却没有半点酸气儿待小叔子小姑子都随和豁达理友爱
长栋还偷偷告说自打海氏接手了些许家务后香姨娘和他日子好了许多月例再没拖延衣裳点心也都挑上乘来
“嫂嫂你刚来时那么孝顺不累慌吗?还新媳妇都得这样”装着小孩子不懂事样子试探着问海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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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哥叫我那么着”海氏低声道与处了快两个月知她温顺可爱不个搬弄人且又不王氏肚皮里出来说话便比如墨都随些姑嫂颇为和睦
“他说累不了半个月我就能关了”海氏淘气眨眨眼
第56回
刚过了年庄子上便递了给寿安堂说翠微老子眼瞅着行了指着女儿能尽早成亲好冲冲喜求老给个恩典;翠微是家中老来女兄姐俱已成家父母只是放心下她老便点了头吩咐房妈妈给拨了三两银子给她家置办嫁妆
兰得了立刻从自己房中翻出二两银子给翠微添妆翠微推手要:好姑娘这可使得你前儿已经给了两幅金银头面首饰并五匹缎子这已够厚了着当初房里彩簪出嫁时也过给了二两银子因我算是老房里这才又厚了些姑娘你若再给一来边好看二来回头院里姊妹再出嫁你何置办?
兰分感动知道她在替自己着些讪讪:我知道姐姐好意可……若是你放心下我去年便要嫁了
翠微瞧着左右无人便轻悄悄掩上了门窗放下梢间门帘才道:句我早问姑娘了这回我去了姑娘便得提拔一个上来小们早眼睁睁看着了姑娘心里可主意?兰早过这个问题了先问:你怎么看?
翠微假思索道:若论资历当是燕草若论爽利能干当是九儿若论…模样性情当是若眉陪嫁丫头大都是要给姑爷做通房翠微起若眉便犹豫了下
兰沉吟片刻沉声道:我提绿枝
翠微吃惊道:绿枝嘴皮子饶人姑娘怎会她?
兰微笑语反问:若提了一个下头便要再进一个小丫头尤妈妈这子可没少跟我荐她家闺女你怎么瞧?
翠微了摇头道:尤妈妈是个省心全靠姑娘压制着今弄个她家来岂又生是非还直向老或大奶奶要人一来显得您敬重长辈二来过年事儿她们也会送来些着调
兰点点头正色道:好姐姐你说句句在理说着把桌上二两银子盒子还推了过去沉声道:这几年姐姐为了我劳累说还得罪了少人这银子你非得收可若怕招眼便要声张压在箱子底拿去吧
翠微些哽咽自来主子赏赐下人为博个好名声都恨能四处说这六姑娘心地厚道也枉自己一番尽力忽到房妈妈日示说将来六姑娘嫁了便让她家做陪房过去翠微心里很是一动
翠微是房妈妈嫡系培养消息传递快第二天老就找了兰去似笑非笑问道:你要提绿枝丫头?怎么
兰老实坦白:九儿会长久跟我刘妈妈定要留下女儿便提了也没用;燕草丹橘都是一副性子威势足;若眉傲气了些便是今她还瞧起这个看敢个若真了提了大丫头恐会生事;最后孙女觉得还是绿枝好虽嘴皮子利了些但少了几分傲气颇些嫉恶仇好好调|教未尝可用;……起初我是这么
老兴味道:起初?今呢?
兰一副大人模样摇头晃脑:后我了没白叫她们姊妹生了怨怼还是论资历提燕草吧她周全厚道留她在身边安稳——效益是重点稳定压倒一切呀
老听了微微点头道:我本也觉得妥今你这么很好哎…些事还是无为而治好……到底大了语气颇些感慨看着兰白皙秀丽面庞起当年娇嫩小胖娃娃今也能拿主意管事儿细细思度了母鸡心情油然而生
堪堪过了正月海氏父亲海大人便要离了临走前海夫人特意来了趟盛府拉着女儿嘱咐了许多又与王氏说了好一会子语气间尽是谦温文而兰几个出去拜见后便回房了三个兰照例在兰屋里聚会吃茶
海夫人可真气说这般礼得体墨兰分羡慕清贵气度听说海大人这回任是从三品布政使司参政呢
兰笑道:自然亲家嘛
墨兰瞥了兰一眼吹着茶碗道:可见得上回咱们去忠勤伯府大姐姐婆婆可没这般好说坐了半天才上点心茶水
兰又要瞪眼发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丫你们一天斗嘴会死呀!兰叹着气岔开题故作好奇状:诶嫂嫂家里真许纳妾吗?嫂嫂嫂嫂们岂分舒心
兰被绕开去了得意道:人家可是世代书香家里知出了多少个进士举人规矩严着呢;过也因此嫁进海家权势多了去了人家挑儿媳妇比圣上点状元还仔细要人品才貌家世样样俱全还非嫡出论婚嫁~~~!
最后一句拖长长故意说给另两个兰听兰脸皮厚倒没什么心知自己过是个半吊子山寨嫡女只哦了一声;墨兰却一股气涌上来冷笑道:什么了起家规?是!是能纳妾可通房也劳少呀哦还在外头置办了宅子哼过是沽名钓誉阳奉阴违罢了
真?!兰后知后觉深感自己情报系统落后了
兰强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些海门旁支人口繁杂怎么管过来?
兰心惊胆战看着墨兰把自己心爱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顿好险没碎
只听墨兰讥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过是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既守住又摆么大名头作甚呢?
兰气半死兰倒觉得没什么在古代官宦人家寻找一夫一妻制便在种马文里寻找纯情男一样艰难既然做了古代女人就得看开些要为难自己
又过了几日翠微辞别老兰叫家人接回去了燕草受了提拔姊妹们一同道贺又从寿安堂来了个叫翠袖小丫头补缺才一二岁聪伶俐很快与暮苍斋女孩们混熟了兰见大家高兴索性叫丹橘拿铜剪子绞了二三两银子送给厨房妈妈们让简单置办两桌然后早些给院门上了栓让女孩子们稍微喝两杯也高兴高兴
姑娘也忒好心了纵这帮小蹄子一个个都醉七倒八歪亏得尤妈妈在然定说什么闲呢;今都撵上了炕我才放下心丹橘只敬了一杯酒便出来看着屋子燕草也罢了可气是小桃没心眼也来守着火;还是若眉眼色没喝几杯现提着灯笼查屋子呢
兰适才也喝了几杯头晕乎乎看着忙忙碌碌用给自己铺床叠被丹橘悠悠道:这回过年这般忙她们也没好好都是贪玩年纪怪可怜便当做喝了翠微喜酒罢唉也知翠微怎么样了?新郎官对她可好?没欺负她?
丹橘回头笑道:亲事是房妈妈看过会差说着些伤感做丫头能翠微姐姐般体面已是造化了咱们能摊上姑娘这个主子已是福气若是些理顾还定怎么被人糟践呢
可儿怎么样了?兰忽问道
丹橘铺平了床褥又张着一条毯子放在熏笼上烤着低低叹息道:林姨娘真心趁老去了宥阳忙着搬家来城竟把样一个娇花般女孩儿配了前门口成婆子腌臜儿子人酗酒赌博多少堪可儿被捆着手脚堵了嘴押过去没两个月就没了
三哥哥也没说什么吗?
丹橘素来温厚面容也显出些屑来:三爷倒是哭了一场过后三五日也撂开手了今他最喜欢是个叫柔儿
兰心里些难过轻道:还是老说对女儿家最怕贪心兰低落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正色道:日起你与燕草小桃便要好好约束大家伙儿言行许她们随意与外头小厮说笑要森严门户
丹橘望着兰肃穆神情认真应了
兰正在趴在梢间炕上替老抄一份字大些经书盛老坐在外头正堂上罗汉床上下首王氏华兰母女一个劲儿伸脖子往外瞧说也牛头对马嘴原本悠闲老看下去了便道:安生些罢贺家住在回春胡同便是天亮出门也没这么快;这会儿知道心急了早怎么瞒点滴漏?
华兰好意思讪笑:祖母孙女孙女……是麻烦您吗?老白了她一眼骂道:早些知道厉害便会拖了这许多年了!
三个人语焉详过里头兰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正说着外头丫鬟传道:客人来了
老忙道:快把里头丫儿叫出来一边忙迭请人进来
一人声走动兰掀了帘子出去便看见许久未见贺老夫人旁边还立了一个修长身段少年郎盛老罕见亲道:可算把你盼来了快请坐
贺老夫人还是老样子红润圆胖脸蛋花白头发整齐挽了个攥儿用一根白玉吉祥四钱扁方簪住双方一寒暄过后便叫晚辈见礼华兰兰先给贺老夫人磕头然后贺文给盛老王氏行礼
王氏拉着贺文左看右看啧啧称赞:果然是个一表人才哥儿怪道老打回城便夸绝口呢说着又温问了贺文年岁读了什么书喜欢吃什么老忍住打断笑道:好了!快让孩子坐下你这是问人呢还是逼债呢!
屋内众人都笑了华兰上前拉住王氏回头笑道:贺老可莫见怪我娘这是喜欢贺老夫人摇摇头转眼瞧见兰便笑了:过了个年丫儿可是长高了老笑道:这孩子只长个儿长心眼儿就知道淘气
华兰面色发亮嗔笑道:祖母瞧您便是要谦逊些也能这么埋汰六妹妹呀我这妹子可孝顺懂事了
王氏也凑趣道:这倒是实我这几个女儿里头也就数六丫头最可心了
这么大力度夸奖兰些傻眼心里泛起一诡异她看看对面端坐贺文只见他脸色绯红眼神躲躲闪闪自己看过去他便小兔子般挪开眼神
兰心头警钟大响她看着在座五个老中小女人忖:什么他们知道但自己知道吗?
大伙儿又说了会子盛老指着华兰笑道:我这大孙女带了几匹上用厚绒料子我瞧着好正给你送些去你进屋来瞧瞧喜欢哪个?
贺老夫人布满皱纹眼睛笑成了一朵花泛着几分淘气装模作样道:既是你大孙女送来叫她陪我瞧吧
一起去一起去盛老满面笑容华兰似脸红但也飞快站了起来随着两位老往里屋走去了一旁跟来贺府丫鬟抱着个胖胖箱子也跟进去了
这几句说宛号一般兰心里道:至于嘛就是孕育专家门诊嘛!
这一看就出来了留下心在焉王氏一搭没一搭贺文说过了一盏茶功夫王氏已经第三遍问贺文‘令堂可好’后她实在忍住了自然笑道:我也去里头瞧瞧
然后只剩下兰贺文了他们俩对面坐着一个捧着茶碗仔细端详上头花纹一个两眼朝地仿佛地摊上长出了一朵海棠花;他们本是认识前几回见也是说笑无忌可这次兰显感觉出气氛异样所以她坚决先开口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见当中七层莲花台黄铜暖中炭火发出哔啵之声还是贺文先忍住了轻轻咳嗽了两声道:这料子怎么还没看完?
兰也似模似样回答:定是料子多了
再多料子也该看完了?贺文些安
定是料子好了兰很淡定
静默一会儿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贺文一双俊朗眼睛蔓出春日湖畔般媚看人暖融融他重重叹气道:做大夫容易呀
何必呢?大大方方瞧了成吗?兰也呼出一口气
贺文嘴角含笑:自来就讳疾忌医何况于女子‘恶疾’二字最是伤人你大姐姐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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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静静看着他道:你也觉得女子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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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眉眼温厚宛一泓温泉般淳然认真道:若祖母生而为男儿身她这一身医术定然天下皆知可叹她只能在闺中操持家务老来教教我这个成器孙子
兰笑了:没呀哪能成器呢我听说你已开堂坐诊了过既然是医馆药铺我就祝你生意兴隆恭喜发财了
贺文心里好笑瞥了一眼兰晕红些异常双颊心里计上来便板起面孔道:既然蒙谬赞在下成器在下便要说一句了
请说兰在意
要喝冷酒尤其睡前
呃——兰反射性捂住嘴种被当场戳穿恼怒含糊道你——正抵赖看见贺文笑意盈盈望着自己一副笃定样子便认了怂忿忿道这你也瞧出来呀?!
贺文故作叹息状:没法子谁叫我这么成器呢
兰捧着袖子轻轻闷声几乎笑弯了腰
文看着对面兰弯曲着嘴角露出两颗可爱小白牙齿又好意思又恼羞模样翠眉映在白皙几乎透皮肤上便孔雀蓝一般好颜色
他心头一便低下头去敢再看了
第57回
二月初到春寒料峭枝叶抽|出了嫩嫩新绿明心情大决心写两幅大字欢迎春天便铺开了闲置一冬桌案叫丹橘细细磨了一砚浓刚提笔写了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便来串门了明忙搁下笔笑迎进门来。
寒暄过后一抬便瞧见黄花梨木雕海棠嵌大理石桌案上铺了一层雪白宣纸迹未干便笑道:打搅妹妹用功了。明笑笑:不过写顽罢了哪算用功。
走到案拈起纸张来看挑剔道:就你这般也敢写斗笔?!半分力道也无笔力不开字儿便团在一起!
明劈头就被批了一顿讪讪道:我就小楷还能见人还抄经书练出来。拜托课余时间练习来凑点儿才艺分给高考加分和真日夜苦练艺术追求者能一样吗?
轻蔑看了明一二话不说提起笔来唰唰几下续写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果然饱满圆润比明那几个字强多了不过……她虽不会写但也看出这几个字比起老还差。
当然明还大声叫卖力夸奖看自己这几个字也颇为意便接往下写起来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给‘时’字点上浓浓一点也来了她一见也在便皱了皱眉道:怎么你也在?
明来不及赞扬最后一笔便上把迎进屋来那边掀帘子燕草早已习惯了不等吩咐便去泡茶了。放下笔从桌案后转出来笑道:你来我就来不?明连忙打圆场自我调侃道:主要我这儿忒了茶点心主家尤其。
齐齐啐了她一口。
不知何时起三妹常齐聚暮苍斋其实真说起来陶然馆最舒适豪华不过每每进去都要调笑一番‘庸俗土气’而山月居最清雅宜人遍地堆满笔纸砚进去要挑衅一番‘假学究’此常常没说上两句便要爆发战争;只有明脸皮扛住能耸耸肩过去。
绕到桌案后也去看那大字她虽评不出字坏但也也要说上几句:怎么不用燕子笺?这回过年我舅舅不送来许多吗?明笼手怕怕道:那多贵呀寻常练字就不用了吧。
冷哼一声:写字瞧笔法便王羲之《亭序》也不过写在寻常纸上却也流传千古为难道那纸?
明忙插嘴进去:两位说都没错不过我这样笔法也就配上这寻常宣纸了回头们要来我这儿写字请自带上纸笺哦。
她并不怕她们吵架但最战场不要暮苍斋上回她俩置气随手砸了一个掐丝珐琅香盒一挥摔掉了三个粉彩豆绿釉西施杯不去索赔明生心疼。无限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草端茶盘上来了后头跟端点心提篮盒子丹橘明连忙把她们两拉到桌边坐笑道:这昨儿房妈妈新做豆沙点心我从老那儿顺来们尝尝。
常品评了茶水几句照例也挑剔了点心几句这才平和了气氛。
几句过后便说到了昨日访客道:母亲说了那贺老夫人颇通医术来与老叙旧没说几句便给老把了脉瞧起身子来便不叫我们去拜见了。
斯文拨动茶碗盖笑道:听闻一同来那位贺家公子也学医;哎……行医可惜便进了医院熬上了院使院判最多也不过五六品。
哼了声: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瞧大夫!不去理只瞥了明一意有所指笑了笑:不过……在门风清白人口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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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低头喝茶并不接口不知内情自顾自调转话题:后日去广济寺六妹妹可想穿戴什么了?我要把大给那副累丝嵌珠大凤钗戴上上头宝虾形缠头一抖一抖可玩儿了。
明笑道:我嘛就戴那副嵌翠玉莲花银缠丝头面去。皱了皱鼻子嫌弃道:寒酸了你就不能给咱家长长脸吗?若没我借你就!气势凌人。
明倒不在意放下茶碗一脸经道:咱们去进香祈福你戴那么多金晃晃去小心耀花了菩萨睛便听不进你求什么了!长脸?小心被打劫瞧中了那可真长脸了!
瞪道:天子脚下谁敢打劫?闷了这许多天我可要玩玩我还要戴上那支宝石攒花金簪和珍珠挂链呢。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我天呀您这一身便可开个首饰铺子了五行行饶了您那可怜脖子吧!明吐槽伸手来拧她脸明忙躲。
见她们俩笑闹成一团觉有些受冷落便冷言冷语道:往年都月里去上香偏今年拖到了今才去有什么趣儿?你们还这般高兴。
立刻回头反驳道:老说了京城鱼龙混杂若在月里人多时去上香便不能妥帖照看到时候别引出些故事来!你以为在登州呀能把寺里寺外闲杂人驱开?若被登徒浪子瞧见了怎办?
轻笑道:妹妹戏文看多了吧这般多虑月里多名门豪族去便我们看不严实他们也会严密提防有什么怕?老也忒小心了到底年纪大了。
明听了很不舒服眉头一皱道:难道名门豪族里便没有登徒浪子?这般花容月貌人见人爱还少为爹爹兄长惹些麻烦罢。声音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
生生一噎咬牙怒道:妹妹什么意思?!
明微笑道:说呢?
愤瞪过去明毫不退让十分兴奋可惜两人只对视了一会儿明便撇开神温和笑了笑道:妹妹意思长辈总比咱们想周全些咱们做小辈听话便。
忿忿坐下还嫌不过瘾要添上两把柴忽然帘子掀开一个伶俐清秀小丫头钻进来身边丫鬟小喜鹊她朝几个女孩恭敬福了福然后向笑禀道:五姑娘叫你去呢。
惊拍了一下自己脸轻呼道:呀我忘了!叫我帮她看些账本。还故意看两个不无意…四六妹妹我先走了。说便急急忙忙离去了。
待人走远后才重重拍了下桌子声道:瞧她那张狂样儿!也忒偏心了!
明端起茶碗轻轻吹还道:林姨娘教四诗词歌赋教五管家立账我跟房妈妈学些女红这不挺嘛。
看明只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肚子里憋气便阴阳怪气道:听说那贺家公子祖父已致仕家中只一个大伯父在南边当知府也不知会不会看顾侄子。
明一句也不说只默默听她说完才放下茶碗微微侧身对做色道:可还记登州美韵?
没想到明忽然提起这个来怔了怔才道:记怎么了?
明缓缓道:美韵刘知府家庶女刘夫人也算上和气仁慈了去年她嫁了一位清贫当地举子。见不明所以明继续说不单她咱们在登州这么多年认那许多闺中姊妹那些庶女们都嫁何?
渐渐明白她意思脸色十分难看秀气眉毛耸成一个尖锐斗角明接道:说起来她们中运气最云珠也不过嫁了同僚嫡子那还她家自己没有女儿把云珠当亲生。其他呢金娥嫁了一个中年经历做填房在头没儿子春嫁了镇上一个员外。最可怜顺娘姊妹俩钱知县只顾自己贪财色从不管庶出子女死活她们便任由揉搓一个被送给了山东按察使做妾一个嫁了年过半百乡下富户做填房换回许多礼钱……
想起那些曾经认识女孩子那般水灵娇美一转却都风吹人散心里也沉沉明低声叹气道:能出来闺中交际还算有头脸那些被拘在家中庶女还不知怎么样呢?……大嫁入伯爵府这几日要那几个京城闺秀也都十分体面可咱们能和她们比吗?
嫡女比庶女不仅仅出身和教养嫡女个可攻可守位置混了攀龙附凤都有可能可庶女就不一样了高不成低不就和嫡出姊妹生活在一个圈子里见一样人过一样生活可最后婚嫁了吧唧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这种比较产生失落感十分可怕。
铿声道:咱们不一样爹爹为官力兄长年少有为。顿了一顿低声道:别说什么嫡庶论才学品貌我哪一样输人了?不就没托生在肚子里吗?看看长栋府里便个下人也捧红踩低我若不多长个心便被踩到泥里去了。凭什么我一辈子都要屈居人下?
明忽觉气闷起身去开窗轻轻道:但愿心想事成。——何区别上进和不安分?登高跌重若不成怎么办?妹一场能劝都劝了她若继续执迷不悟也与人无尤了明不拜圣母。
第58回
这天便是盛家进香还愿的日子,一大早内宅便动了起来,二门口备下三辆桐木漆的平头大马车,老太太王氏海氏一辆,三个兰一辆,几个丫鬟婆子一辆,王氏另点了个粗壮婆子和一打护院上路。
因都是一早起身,墨兰和如兰也倦倦的,没兴致斗嘴,只和明兰一般瞌睡模样,靠着软垫随着车轿晃动昏昏假寐。如兰厌恶墨兰,便只一个劲儿的往明兰身上靠,直压的明兰迷糊中痛苦辗转,好半天捱不过去才醒过来,又听见外头隐约的禅唱钟声,便知快到了。
明兰拿出当年搓醒室友上早自习的夫,很熟练的捏住两个兰的鼻子,她们在憋闷中不一会儿便醒了,齐齐向明兰怒目,只见明兰笑眯眯道:“两位姐姐,广济寺快到了。”
墨兰闻言,赶紧低头整理自己的妆容,如兰慢了一拍,也伸手去扶正鬓边一支灿烁的金厢倒垂莲小双钗,三个兰在车内闻得外头人声渐大,多为妇人声音,间杂着些许孩童稚音,似乎不少人家来进香,淡淡的檀香余味漫进车来。
听着外头热闹,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好似一只肥猫在挠,彼此面面相觑,偏谁都不敢先去掀开一点帘子来看,明兰低头叹息:三个和尚的理论真经典。
车内气氛低落,忽然马车猛的一震,三个女孩一个没坐稳,齐齐往前一冲,险些扑倒,车外随即传来一阵呵斥大骂声,明兰心里一阵激动,难道古代的马车也追尾?!
身手最敏捷的如兰第一个摸着脑袋爬起来,饶是车内铺陈厚厚的绒垫,她还是撞的脑门生疼,当即吼道:“怎么回事?!”——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墨兰爬起来后,便很机警的靠到边上掀开一线帘子去看,如兰顾不得讥讽她,也俯身过去看,最后爬起来的明兰随大流的凑过脑袋去瞧,好在盛府车夫将车马赶在路边一颗大树后,颇有些遮蔽,三个兰偷掀帘子也不曾被人瞧见。
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老太太她们的那辆马车正停在前头,外头一片混乱,哭爹喊娘的吵成一片,遂马车无过去;只见不远处,几个锦衣玉饰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当中笑骂,明兰略略听了听,才知道他们适才纵马飞驰而过,将原本摆放在路口的几处小摊贩尽皆踢翻,因去势太急,连带踩倒了许多行人,一时妇孺哭泣,人仰马翻,却也阻住了去路。
墨兰轻骂:“纨绔!”
如兰低吼:“败类!”
明兰暗忖:城管?!
只听其中一个大红锦衣的男子扬着马鞭,破口大骂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敢挡着爷的路,爷便一气踩死了你,便如踩死一只蚂蚱!”
下边一汉子扶着自己被撞的满头鲜血已奄奄一息的老母,怒道:“你们…你们,没有王了吗?如此伤天害理,草菅人命!”
那红衣男子一鞭子打下去,那汉子便一脸血痕,低头抱住自己的老母,红衣男子一脸横抖动着,撩开后槽牙吐了一口痰下去:“王?爷就是王!换躲开!”那汉子似被激出了倔劲儿,便上前一把抱住红衣男子的大腿死活不松手,红衣男子只一鞭一鞭的抽下去,那汉子也死活不松手。
旁边另几个骑在马上的贵胄青年便都纷纷笑道:“荣显!你的鞭子可不够劲儿呀!”
“莫不是昨夜叫小翠仙掏腾空了身子罢?哈哈哈……”
“我说兄弟呀,你可悠着点儿抽,别闪着腰了,你若有个好歹,天仙阁可倒了一半儿的买卖!”……周围一干鲜衣怒马的公子哥们嬉笑连连。
那荣显更是恼怒,加力鞭子,发了狠般的把那汉子抽的皮开绽,旁边正调笑着,忽闻一声冷冷的男音道:“想抽人回去寻个奴才抽个痛快,便抽死了也无人管你,在这儿现什么眼?今日杨阁老的公子在后山梅林设了诗会,一会儿人可都要上山了!”
明兰本已经收回脑袋不看了,忽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便又偷眼去看,只见当中有个穿宝蓝色圆领直缀的男子,便是骑在马上也显肩宽背挺,十分高大,不是那顾廷烨又是谁。
此时停在路口的马车渐多了起来,俱是车马华丽,人丁壮健,已有几户人家遣了家丁上前询问了,那群锦衣公子一瞧不对,便洒下一大把银钱,策马疾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哭喊的平头老百姓,平白被踢伤踩伤,却还赶紧捡钱。
明兰摇着头退回车里,看来传言不假,嫣然好险。
一众马车里的女眷大都出自高门大户,见一地哭号,便立刻解囊相助,散了好些银钱给伤者,外头人众才渐渐散开了,余下马车便又继续前行,往山上赶去。
广济寺坐落于城西玉梅山顶左,乃京城三大名水一,本朝开国时太祖爷曾亲笔题词‘普渡众生’四字而扬名,寺庙并不特别宏大华丽,只前后三座大殿,分别供奉着如来佛祖,观音大士和米勒罗汉等,两侧再各一个钟楼,香火并不如另两座大寺鼎盛,因此盛老太太为图个清净,才选了这里进香。
烧香拜佛明兰是做熟了的,一行人便随着知客僧引着进了大殿,才见到主持妙善亲来迎接,双方一阵寒暄,盛老太太捐了一大笔香油钱,王氏和海氏也都随后捐了些,然后女眷们从正殿开始,由左至右依着佛像一处处都燃香磕头,暗自祝祷心愿,烧了许多纸。
因求神拜佛的大都妇孺,于是寺内往来忙碌的不是掉了半嘴牙的老和尚,就是刚换了||乳|牙的小沙弥,一眼看过去,竟无半个青壮年僧侣,明兰暗叹一声:瞧这职业素质!
拜到第三座大殿最后一处的杨枝观音时,明兰想到姚爸姚妈和姚哥,便诚心诚意的多磕了几个头,万望他们一切都好,待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瞧见王氏拉着海氏往后方一角的送子观音那儿去了,海氏脸色泛红,羞羞答答的拜了又拜,盛老太太则站在一旁,仰头看着观音像静默不语;明兰回过头来,只见墨兰正呆呆望着香案的一个签筒,眼光中似跃跃欲试,瞧见明兰在看自己,她掩袖轻笑道:“妹妹要否试试?”
还没等明兰开口,如兰一把拿下签筒便跪下,念念有词的摇了起来,墨兰咬了咬嘴唇,因在外头不好发作,便看着如兰摇出了一支签,还没看清是什么,如兰便抓在手里,然后瞧着她们道:“你们可要求签?求完了一起去解签罢。”
墨兰被如兰拔了头筹,便不再耽搁,立刻拿过签筒跪下,连磕三下头,才小心翼翼的摇了起来,然后也掉出一支来,依旧没被看清就抓在手里;然后去看明兰。
明兰摇头道:“我不用了,姐姐们去解签吧。”如兰不依,扯着明兰压到蒲团上,道:“不成不成,咱们俩都求了,你可不能落下。”墨兰也轻飘飘道:“妹妹还是求了吧,要是叫祖母知道了,换定怪我这做姐姐的不看顾你呢。”
明兰苦笑着跪在菩萨面前,一边摇晃签筒,一边忽想起那日贺弘文走后,盛老太太对她说的一番话,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红;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但是在这个闭塞的世界,她能认识多少人,信任值得信任的人不是更好。
老太太半生伤痛之后,觉得名利禄皆是浮云,日子过得去便可,要紧的是人要温厚,一开始她考虑的是泰生表哥,胡家虽为商贾,但胡姑父父子再厚道不过了,而盛纭姑姑欠了老太太人情,明兰若嫁进去,定能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谁知路上杀出两个程咬金,先是遇上了贺家祖孙,贺老太太见了明兰很是喜欢,就流露出结亲之意,然后又识得李家舅太太,也对明兰颇有聘娶之心,入住盛家祖宅之后,盛老太太又细细观察,发觉大老太太和李氏暗暗表露出希望品兰和泰生结亲的意思,老太太不愿亲戚为难,便对泰生的淡了意思。
如此,明兰的婚配人选便剩下两个,贺弘文和李郁。
虽然李家更有钱,但到底是商贾出身,且在世家中没有根基(明兰语:若又有钱又有世家根基干嘛要娶她),贺弘文人品儒雅,生的清俊温文,盛老太太倒颇为喜欢,就是担心他年幼丧父无有依靠,且寡母病弱,以后儿媳不免辛苦。
那日贺老太太来给华兰诊完脉后,便对盛老太太透了底,首先他们老夫妇俩最疼爱这小孙子,当初他父亲一过世,他们老俩口担心孩子将来,便早早的分了家,将三房那一份产业银两早划了出来,现由贺老太太代为掌管,等老两口过世,再三房平分祖业,贺弘文自己又能行医治病,还有为官的大伯和其他族人可依靠,便生活无忧。
后来多说了几句,心直口快的贺老太太还透露,贺弘文的寡母早已病入膏肓,不过是靠着婆母调养,撑着身子想看儿子成家立业,她最多熬不过三五年了——想到这里,明兰深深忏悔,觉得自己太坏心了,当时居然心里有一丝窃喜不用应付婆婆。
墨兰和如兰老嘲笑她没志气,其实明兰觉得她们俩是见识了京城繁华后,心眼太高了,在京城里有多少皇亲贵戚达官贵人,那是全国级的,可是如盛紘这样在京城不怎么起眼的,在宥阳却是大人物了。
且让贺弘文在京城里多学些东西,在太医院里镀层金,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县城,开个医馆药铺便能悠哉度日了,说起来贺家的老家就在宥阳附近的一个县城。
根据贺老太太的反馈,贺弘文也挺喜欢她的,对照几次见面的情景,相信他们成亲后,也能做到举案齐眉,到时候,她要好好打理家业,争取当个县城首富,然后养上一二三四条护花犬,横着在接上走,岂不美哉!
不过盛老太太也说了:不急,再瞧瞧,万一有更合适的呢,总之她要再观察观察贺弘文,再考虑考虑李郁,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程咬金杀进来呢。
墨兰和如兰看着明兰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摇签筒,脸上露出呆呆的傻笑,如兰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然后稀里糊涂摇出一支签来,明兰站起身来,三姊妹擎着签子比对,由大到小依次是:上中,中上,下下。
墨兰和如兰都颇有得色,然后似做怜悯状看着明兰手中那支可怜的下下签,纷纷劝慰道:“不过一支破签罢了,妹妹别往心里去。”
明兰很淡定:这支签很真实的反映了她的遭遇。
殿门口便是解签处,三五个老僧坐在那里,三个兰禀过了老太太和王氏,便由丫鬟婆子陪着过去解签,刚走到近处,便见那里一群仆妇簇拥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妙龄少女,她背对而坐看不清容貌,只听她对面的老僧道:“……秦琼卖马时,柳暗花明处;姑娘目前虽稍有不顺,但只消顺势而行,总会拨得云开见月明……”
明兰失笑了,所有的签文都是万金油,哪里都可用。
墨兰和如兰也兴兴头的各找了一个老僧解签,明兰在后头略略一站,听了会儿,大约总结了一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努力奋斗,哪怕你是猪头——婚姻,事业,健康,皆适用。
明兰觉得自己不可太与众不同,便也去解签,只见边上坐了一个奇异丑陋的老僧,比风干橘子皮还要皱巴的面容,还神情狰狞可怖,他独自一人坐在冷落处,无人找他解签,明兰不耐烦排队,便径直过去坐下,双手把签递过去,那老僧略略一看,正要开口,忽见明兰面相,眉头一皱,似是有些吃惊,便把那签随手一丢,挥手赶苍蝇般让明兰离开:“这支签不是你的,你以后也不用再求签了,求了也没用。”
明兰大吃一惊,心想莫非遇到高人了,正要开口问,那老僧一脸不耐烦喝骂道:“去去去,多说多错,莫来害我!”
明兰心里似懂非懂,还想说点什么,那边如兰和墨兰已经解完签,一婆子来叫她们三个回去,明兰被尤妈妈拖着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僧忙不迭的跑开了,活似后头有老虎在追赶,明兰心里大怒:谁说世外高人都爱助人为乐的?!
三个女孩先被带入一间耳房去吃茶,只见那里出了盛老太太王氏海氏还有主持,还坐了几个华衣贵妇,一群女人喋喋说个不休,有些话题姑娘在不好说,王氏便打发三个兰到一旁的厢房里歇息。
小沙弥寻了一间清净淡雅的空厢房,请三位姑娘进去,谁知如兰一角踏进去,便瞧见里头已有一个女孩坐在圆桌旁吃茶,看衣裳正是适才解签的那女孩,她大约十五六岁,生的柳眉杏眼,容色娇艳,眉目间带着几分娇媚。
第59回
第59回
内有佳人,三个兰迟疑不前,墨兰看了看如兰,如兰一昂首,便跨了进去,墨兰明兰跟上,三姐妹往临窗下的一张罗汉长椅坐了,然后丫鬟婆子们流水价的进来,拿出随车带来的茶果点心一一摆放在案几上,又去外头要了热水泡茶奉上。
那女孩眼见这一众仆妇服侍,只自顾自的拨弄碗盖,明兰细细看她,只见她一身桃红杭缎面子的刻丝掐腰斜襟长袄,领口袖口笼了一圈灰鼠毛皮,遍地绣了金色缠枝花卉,下头露着月白挑线裙子,胸前挂着一枚硕大的吉祥如意六福赤金锁,金光灿灿,耀眼生辉,头上插着一对镶珠宝鎏金碧玉簪;那女孩低头间也打量三个兰,只见她们各色衣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