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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第61部分阅读

      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 作者:肉书屋

    置信,她似乎已经不跟他生气。

    翘楚好气又好笑,亦生了几分忸怩,但看他眼角处绵绵密密的血丝,终于认真的面对着他,认真道:“我不生气了。”

    “为什么?”

    他却双手捧起她的脸,更幽深的盯着她看。

    “因为你很累,需要休息,都长出白发了。”

    翘楚轻轻擎起他的发,递给他看,随之拿起铁面替他戴好,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去了。”

    上官惊鸿却没有动。

    翘楚奇怪,往他脸上看去,孰不知上官惊鸿早已欣喜若狂,她只看到他眸光暗暗,却又分明淌着火般的烈热,她还在看,脑勺一紧,唇已被一双温热堵上……

    ……

    灯火微微,氤氲跳动,将帐上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一双影子缓缓勾勒出来。

    枕在男人怀里,翘楚睡意已重,偏偏满心愉悦,还不想睡,回来沐浴过后,上官惊鸿又让人到厨房去拿了早已熬好的药,亲自喂她服下了,此时方搂着她倚到床栏上——

    上官惊鸿伸掌出去,灭了烛火,笑道:“翘楚,我们还是说说话吧,我不想睡,我心里高兴。”

    翘楚心里亦然,但一看天色,忙道:“莫说了,快五更天了,你歇一歇。”

    “嗯,”上官惊鸿轻轻吻上她的发,“你真没有什么想对我说了?”

    “以后,若有事,可不可以不要再瞒我?”

    上官惊鸿沉默了好一阵子,慢慢收紧了环在她身上的双臂。

    “我没有办法承诺你。若是像这次的事,我还是会用自己的方法处理,对你来说最好的方法。但我保证,我只要你。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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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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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让她又一次涩然。

    她哪能陪他到永远?同时又想起一件她一直有意回避不去想的事——他的命也不长,英年便逝。

    她得到了他,却不能陪他,她死后,他剩下的十多年里,日子本便不长,还要寂寞的过吗?

    这便是她夺走思微幸福的报应?

    哪怕她明白,她是他的妻子,并非如思微所说的夺走了他,但心里终究悱恻难安。

    “惊鸿,你……很爱我吗?”

    喜悦的心情一下变得苍茫,突然便脱口而出。

    这话不假思索,问出口方觉难为情,虽在黑暗中,她脸上亦是一热。

    上官惊鸿没有出声。

    情人间的话都是怎么样的,翘楚不知道,但他们之间,他对她也算是有过几次告白,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爱语,不甜腻露骨,却也让人怦然心动,倒没想到直接问他,他也会难为情。

    也是,他的脾性本来也不是愿意或是很会说情话的人。

    他性格古怪,片刻前还像个孩子,很快又说些担当的话,便像方才,他说,翘楚,若是像这次的事,我还是会用自己的方法处理。

    她正有些出神,臀部被一只手伸过托起,她吃惊的“呀”的一声叫出来,已被扯到他腿上。

    他一边深深吻着她,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仔细却有占有的抚摸过每一寸肌肤。

    直至她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放开她,含住她耳珠,哑声道:“翘楚,你说我爱你吗?”

    两人亲昵的次数并不多,翘楚立刻大羞,却更是恸然,猛地搂住他的颈脖。

    他旋即回应她,将她抱得紧紧的,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她也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惊鸿,我们也许并不该在一起,我明知道陪不了你多久,若我死了,你……”

    他双臂勒得她生疼,声音挟着冷意传来,“若再说这些浑话,看我不整死你两个丫头,还有你母亲,北地那些人。你既敢要求我只爱你,也害得我现在只爱你了,便给我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懂了吗?”

    他说着,突然收住了声音。

    翘楚正微微奇怪,耳朵微痛,却是被他握住了。

    “无论以后你怎么了,我都不可能再爱别的人了,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到老宅去,到我母妃宫殿说那些话吗,还是我该骂你,责你不肯信我?”

    声音淡淡的被灌入耳里,他的嘴贴在她耳朵上,一字一字缓缓说着。

    “我懂,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也能够快活的生活下去。”

    “只要你永远陪着我……”

    身体很是疲惫,却仿佛被推进了一股力气,翘楚任他抬起脸,一下一下擦去脸上湿润,笑道:“好,我答应你,这可是你说的,日后你有幸站到最高的位置,我知道,实权在握前,你必须要做那个位置做的事情,选秀娶妻什么的,但若你敢碰别的女人,将我气死了,我变成鬼也回来找你算账。”

    “记住你说过的话。”

    翘楚本是半开玩笑,听他含笑答却得认真,微微怔住……

    翘楚之前本想问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但若问了,她会害怕,他会不高兴,她也想比以前更坚强的活下去。终于,什么都没有问。

    她心里既安,困顿顿时袭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迷迷糊糊睡去。

    ……

    “翘楚……”

    有声音在耳边唤着。

    是他。

    “嗯……”翘楚模糊应着,他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声音有些远,她听不清楚,似乎在说一个名字。

    秦歌……

    声音忽而大了一些。

    秦歌?

    他说的是秦歌的名字?

    翘楚吃了一惊,猛地睁开眼来,却见眼前一片局促黑暗。

    房里虽黑,应该没有这么昏暗才对,什么都看不见,她伸手摸了摸旁边,上官惊鸿也不在,触手处咯咯作响,像木材的声音,她又是一惊,她明明在床上睡着,这身下的是木不错,但应该垫着褥子,她下意识伸长手臂往旁侧摸去,那里赫然又是一块木板。

    她心中突突跳,她不是在房间里!怎么会这样?

    她有点猜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她咬了咬牙,缓缓伸手往头上摸去。

    这一摸,心里凉了半截。

    果然,上面亦是一块木板。

    “惊鸿……”

    方才还没察觉,现在只觉一阵阵霉腥之气扑鼻而来,身下、手臂有什么在蠕动啃咬着她的肌肤,她咬牙抑住惊慌,用力叫着那个熟悉信任的名字。

    一边伸手去推头上的木板。

    准确来说,是盖子。

    因为,这是一枚棺木。

    她在棺木里……

    “轰隆”一声,她又惊又喜,随着棺盖被人缓缓推开,她连忙坐起身来,入眼仍是一片昏暗,但略有些亮光从不远处折射进来,她顿时看清站在棺边的人的模样。

    那眉眼,那张脸,是上官惊鸿。

    他温柔的笑着,看着她,张开双手便向她抱去,她虽奇怪亦害怕他为何突然将她带回老宅,又放进这枚让人惊栗的棺木中,仍顺从的伸手过去,在两人将要触上之际,她突然醒悟过来,苦笑道:“不,你不是上官惊鸿。”

    这个人短发配枪。

    361

    他是秦歌。

    这里难道是第十九号墓室?

    可是秦歌已经死了。

    这眼前的……

    她正想着,却见秦歌突地闭上眼睛,高大的身躯竟向她跌来,翘楚不假思索,伸手便去扶,却见他一身鲜血,她蓦地想起秦歌身死那天的情景——

    纵使他不爱她,她心中仍是大恸,“不,秦歌,不要死。”

    ……

    “翘楚,醒醒,快醒醒……”

    仍是那个熟悉的怀抱,但那身冰冷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温暖,翘楚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来,对方亦将她稍稍拉后,一块帕子覆到她额上,仔细拭擦,微亮的天色在窗棂后映着男人一身锦袍,他眼里并不掩饰的浮着一抹怜惜,亦有一丝深思。

    他已穿戴妥当,甚至已戴上铁面。

    翘楚却有些失态的拨开他的手,紧紧搂住他。

    秦歌已经死了,他却还在,幸好他还在。

    上官惊鸿吻着她的额,低声安慰,“莫怕,只是梦,我在这里,谁要欺负你,我都会将他打跑。嗯?”

    帐外咳嗽声传来——

    翘楚反应过来,虽仍有些惊魂未定,脸红耳赤的忙将上官惊鸿推开,必定是老铁和方明进来叫早,这下可好了。

    上官惊鸿却不以为意,在她耳边道:“不若我今儿个告假,在府里陪你。”

    翘楚看他嘴角微有丝笑意,但语气却认真,一时辨不出真假,嗔道:“我又不是红颜,可不想当祸水,你想死是不,才拿回权力第一天上工就想跷班?”

    听她说自己红颜祸水,上官惊鸿不禁莞尔,但跷班什么的,并非这时代的产物,他自是没听过,但还是大约能猜出她是什么意思,随即笑骂道:“什么生词僻语。”

    “北地古夷语,八爷,以后可别自诩博学多才了。”

    上官惊鸿微微哼了一声,眸光变得有些深,“小夷女,便是景平,在爷手下亦通晓邻近四国语言,你区区一个北地算什么,古语又如何,爷会不识得?”

    翘楚一怔,却知道他的话不虚,第一次觉得有个学富五车的老公有时也不是件好事,她心虚,躺回床里面,道:“我还要睡一下,你该干吗干吗去……”

    被子却很快被人攥住,大手抚上她的发,声音有些慢条斯理的传来,“楚儿,秦歌是谁,你……梦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为何清苓也唤你林羽?”

    翘楚方为跷班难为,这时听他一问,更是一惊。

    林羽,是他给她的名字,和现代的林羽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但秦歌……昨天,沈清苓说起秦歌的时候,她便觉不妥。

    上官惊鸿是什么人,怎会不问不究。

    只是,昨天二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现在,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说起秦歌,势必要带出很多东西,譬如,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譬如,她来这里的目的。

    他会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若他知道了一切,会改变历史吗?

    若历史一变,他虽应允了不修陵寝,秦歌的生死会不会还像原来一样?

    她不想瞒他,却又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必须好好想一想,才决定怎么跟他说为妥。

    “我上朝去了,回来再说吧。”

    所幸上官惊鸿没再说什么,只在她发上重重一抚,便出了去。

    她微微松了口气,想起什么,虽心知渺茫,还是立即坐起身来,朝虚空低低唤道:“琳琅,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

    一行数人走在花园中,很快,一个奴仆又带着景平景清走了过来。

    景平有些奇怪,早朝往常都是老铁和方明侍候出去的,上官惊鸿却让奴才将他找了过来,忙问道:“爷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奴才?”

    上官惊鸿“嗯”了声,旋即顿下脚步,众人立即停了下来。

    只见他眸光深凝,看向景平。

    “我上朝之后,你拿我的令牌到宫中去,令藏书阁的人将宫中有关神鬼的异物志全部调到睿王府来,尤其是有关妖物附身之说的典籍。”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却随之听得上官惊鸿道:“铁叔,你帮我办两件事。第一,加紧追查吕宋的下落;二,派人到汨罗的部落去,向汨罗打听两事,一是翘楚幼年可曾出现过任何异常情况,二是打听秦歌这个人,看看……他和翘楚之间可是有些什么交情,我要他的下落!”

    老铁应着,忆及昨晚清苓的话,却和各人一样,越发惊疑起来。

    上官惊鸿又缓缓看向方明,“方叔,你帮我约清苓晚间到竹屋见一见面。”

    “看我这记性,爷,清苓她恰好让我传个话给你,约你见个面,既然如此我直接回复她便是。”方明有些欣慰的笑道。

    景清却有些颤然,道:“爷,这……翘妃她是妖怪吗?她以前给过你吃一颗古怪珠子。”

    上官惊鸿迎着朝霞浅光,剪手而立,眼中有抹似是而非的笑,“一只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的小妖?”

    翘楚,你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页到底是什么。

    若你真是妖,亦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为我而生,给我生儿育女。

    琳琅没有回应。

    一整个上午了,翘楚也只好放弃,她正在房里踱着步子,房门忽而被推开,四大和美人急匆匆的奔进来,四大喘着气道:“主子,铁叔和几个驾车小厮方才回来,几个小厮都在说,宫里出大事了,天降奇兆奇物,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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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362

    翘楚本烦恼着,听四大说得稀奇古怪,便饶有兴趣的仔细问了。

    谬误通常总是出现在传播的过程之中,这个不知第几手的消息,说的是有东西从天而降到御花园,当时很多宫人都看见了。那些东西从所未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黑乎乎的几件,像管子,像匣子。

    四大说得兴奋不已,翘楚虽是好奇,却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还是问上官惊鸿比较靠谱。

    然而,这一天,上官惊鸿却直到很晚才回来,甚至午晚两顿都没陪她吃。当他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微凉将她从薄被里蹑手蹑脚揽进怀里,她已经睡着被他又惊醒,迷迷糊糊的想问他,话才出口,他淡淡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就是要问我这些,没其他要说的了吗,她随口“嗯”了声,突然便翻身覆到她身上……他虽顾忌着没做,但她还是被他结结实实折腾了一番,很快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他已经不在。

    午膳的时候,有婢女来报,说爷派人回来,不回来午膳了,让翘主子不必等。

    夏王大婚,皇上让他将刑部的事也一并暂理,这两天他三部一起走。

    翘楚微有些惆怅,随即暗骂自己,倒便如此想他了。

    两个丫头看她模样,取笑了几声,主仆三人正玩闹着,方明在门外求见。

    翘楚亲自过去开门,方明眉眼有抹为难之色,道:“七王妃大厅求见,奴才本说主子病中,不便见客,她却跪倒在厅中,说求见主子一面。”

    翘楚奇怪,本来七王妃来找她已是不可思议,更别说跪她了。

    方明解释道:“七皇子和十皇子在刑部办事,爷今儿亦到那边处理些事宜,不想在公文里发现了两位皇子纰漏之处,因皇上曾批爷大权,爷问了他责,只说过午便行杖责。随身小厮也是个懂眼色的,立刻回府禀报了两位王妃,郎妃堂姐和十王妃交情甚深,遂陪同十王妃过来找郎妃说情,郎妃过了去却劝不下,两位皇子和清苓往日公务上也是有些往来的,七王妃又过来求清苓,清苓也过去劝了,还是不行。”

    翘楚听罢也很是惊讶,没想到上官惊鸿动作如此迅速。

    “翘主子看要如何处理?若你不愿见,奴才这就轰她离开……”

    翘楚微一沉吟,“别……”

    ……

    虽是夏分了,但早上下过雨,还是带出几分凉意,翘楚下了轿,缩了缩双臂,七王妃从另外一顶轿子出来,一脸焦急的拽着她走了进去。

    七王妃偶尔也到这里来,此间护卫差人也是认识的,行礼请进,倒是对翘楚多看了几眼。

    进了院子,行不久,便到尚书房。

    门外差人进去报,随即请二人进。

    翘楚进得去,还在门口,便见内里气氛肃穆却又有几分诡异。

    一桌为界,一侧,七皇子和十皇子被两名差人按压在地上,又另有两人拿着板杖候着,十王妃惊惶无措的站在旁边,哀求的看着刑部尚书和另外两名侍郎,六皇子也在。几个男人却微垂着头,谨慎站着,没有出声。郎霖铃和沈清苓都在,站在桌案旁边,郎霖铃身旁还站着一名秀丽女子,应该便是她的堂姐。三人脸色都不大好。

    这当中最悠然自得的只有桌案后的男人。

    他甚至在吃饭,意态慵懒。

    翘楚有种认知,即便眼前七、十二人被打着,这个男人还是能安静不惊吃他的。

    这是第一次她清清楚楚感觉到他那种生杀予夺的气势。

    众人的目光很快落到她身上。

    郎霖铃和沈清苓微微变了脸色,沈清苓随即垂下眼睑,翻下一层阴影。刑部几名官员立刻走到她面前,给她恭恭敬敬见礼,甚至六皇子也向她弯腰一揖,这亦是她第一次接受到睿王府以外的这种礼遇。

    一切都不同了。

    她心里为他欢喜,亦有丝难说的迷茫。

    上官惊鸿却反是最后看过来的,放下箸子,眸光微眯。

    翘楚看着他略带沉深的目光,心里微微一怔,七王妃跌跌撞撞的走到七皇子身边,颤声道:“爷,翘妹妹答应援手,你没事了。”

    七皇子本来面如土色,这时大喜过望,十皇子和十王妃闻言,立刻也看向她。翘楚心里叹了口气,只听得十王妃眸含哀求,哽咽道:“求翘姐姐也救救我家爷。”

    其实翘楚会过来,一来是看七王妃怀着身孕,她心有不忍,但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而是她忆及问责七皇子十皇子这件事里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正要开口,却听得上官惊鸿淡淡问,“你怎么过来了?”

    他一双眼睛相鹰一样在她身上上下缓缓滑过,很是犀利,却又似带着疏离。

    翘楚心下一沉,她的预感没有错。从昨天起,她就开始有这种感觉,他对她……方才沈清苓那投在脸上的阴影仿佛也轻轻压在她心头。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霖铃你也一起回罢。”

    他说罢,继续吃饭,翘楚却又是一怔,他没说清苓。

    他要清苓留下来吗。

    她想起那个奇怪的地方,便要过去问他,上官惊鸿却止住她,“你想问什么就在那里问,不必遮掩。”

    沈清苓眼里有着薄薄的笑,翘楚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只轻声道:“我想你,所以过来了。”

    这也是心里话之一,她不卑不亢说完,安静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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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时匆匆,这时走过,方发觉院里有颗类似梅李的果子树。

    初夏,果子还青青小小的,她却有些馋这些。

    她弯腰抚住走有些泛酸的胃部,心里也是闷闷的,肚腹一暖,已被人半带进怀里,背后的人微微沉声问道:“可是哪里见难受?”

    手腕被迅速扣上,话语里的紧张表露无遗。

    翘楚嘴角浮起丝笑意,一句我想你,总算赌赢了。

    他在乎,很在乎!

    她缓缓转过身,果见上官惊鸿眸光阴沉却紧张。

    她指了指果子树道:“我没带饯果脯过来,现在想吃这个。”

    她说着咂巴了一下嘴巴,“很想吃。”

    上官惊鸿狠狠盯了她一眼,一个旋身跃高,很快大手便拽下数串果枝。

    四周守院的差役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堂堂一个重权在握的亲王会做这种事。

    翘楚伸手去拿,上官惊鸿打了她的手一下,便牵着她向一个地方走去。

    “八爷,那这刑责该怎么……”

    侧背,尚书的声音有些惶恐的传来。

    上官惊鸿眸光一动,携她转过身,翘楚想了想,道:“大人,八爷方才说,七哥和十哥也是此间老人了,有些错实是不该犯,否则怎为皇上分忧呢?姑念初犯,这次便从轻发落,每人杖十板。”

    七皇子等人随在尚书之后,闻言都又惊又喜,本来每人一百的刑杖,这时却可减到十板,但又随即迟疑,这不过是翘楚所说,可作数吗?上官惊鸿握着翘楚的手,并没有说话。

    经夏王府那天之后,人人都畏惧眼前这个昔日温文的男人,众人忐忑不安,一颗心正悬到嗓子眼上,却听得上官惊鸿突然淡淡“嗯”了声。

    七王妃和十王妃大喜过望,想起之前种种,都尴尬却又感激的看向翘楚,两名皇子更是一揖到地答谢。

    郎霖铃自嘲一笑,淡淡瞥了沈清苓一眼,却见她虽紧蹙着眉头,嘴角还是有抹浅弧。

    上官惊鸿看向六皇子,“虽带了家仆,还是烦劳六哥代我送郎妃和沈姑娘一程。”

    六皇子忙道:“应该的,八弟不必客气。”

    “惊鸿,那我先回去了,你今晚过来咱们再谈。”

    临走前,沈清苓突然返身道。

    翘楚看众人都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清苓一下,她心里微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平静。上官惊鸿将她一揽,又将手中的果子扔给旁边一名差役,“去洗一洗。”

    他说罢,淡淡看向尚书,“尚书大人,本王借你此处办公,可好?”

    尚书悄悄看了看翘楚,恭敬答道:“八爷随意便是。”

    ……

    最后,只剩两人回房。

    差役送上洗好的果子,便立刻恭谨的将门关上。

    被圈到男人膝盖上,翘楚道:“你不是要我回去吗?”

    上官惊鸿低头吃饭,没有回答。

    她要起身,他放下碗子,一手捞过她的腰,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里。

    “咱们说说秦歌的事。”

    翘楚苦笑,果然是秦歌。

    她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找清苓问过了吧,他今晚到清苓那里去也是因为这件事吧?若清苓真的说了出来,会影响到现代吗?

    她正不考虑着该怎么回答,下颌忽而被抓起,他的声音带着情绪,“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这话反而让她一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清苓似乎还没有告诉他秦歌的事,也是怕影响到后世吗?她顿时松了口气,回去要第一时间找清苓说说这件事,事关秦歌生死,清苓应该能答允暂且不说。

    上官惊鸿看她紧蹙着眉,眸光一沉,想起昨晚沈清苓的话:惊鸿,你容我想想再告诉你秦歌的事。但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翘楚和秦歌的关系不简单。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即便是现在想来,也仍心如蚁噬,妒火中烧,哪怕那个男人应该是她嫁给他之前,在北地的情人。

    和她相识以来的种种纠缠起伏,让他几乎忘记了她最初嫁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她母亲和部落,让他几乎忘记她曾经选择过上官惊灏,只因为上官惊灏当时是最有能力帮到她的人。

    她是因他的安排,因赐婚嫁给他的。她现在爱他,他知道,但她心里还有一个秦歌。她梦里的声音那般焦急,她爱秦歌吗?

    他不觉加大手上的力道。

    翘楚有些吃痛,却没有去阻止,她伸手摘掉他的铁面,“惊鸿,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源源本本告诉你秦歌的事,你现在只要知道,我只……你……”

    她说着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心中沉重却又羞涩坚定的看着他,说不出那个字,她便用动作告诉他。

    她随即被他拦腰抱起在房中打转,他眼中光芒陡深,是炽烈的喜悦,却又低头抵着她的额喃喃道:“好,我等你。别骗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和那个男人,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你们。”

    两人相拥了好一阵子,他才放开她,将她抱到房中一张长榻上,摸了摸她的身,皱眉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又将桌上一大叠公文都搬到榻上方坐下,将她的头挪到自己膝盖上,“陪我办公。”

    翘楚看他眼下乌青,心疼他疲累,起来坐好,替他揉捏起肩膀来,上官惊鸿享受的謂叹一声,将头轻轻搁到她肩上,闭目小憩。

    翘楚想起那两件事,先是糗他道:“你八爷打谁罚谁,还要定时间?为什么非要过午打?你这人不老实,今天分明便是要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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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爷可没有要你过来,是你自个过来,看去倒像是吃谁的醋去。”

    翘楚可不信他,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便在地下室试过,立刻反驳道:“那你说你既存心找茬,为何不立时将那两人打了,上官惊鸿,你这人要害人,还能让人再三到你府上搬救兵找说客?”

    “你若不想见我,那你不会修书一封让那个女人带过来?非得自己跑一趟?”上官惊鸿一声轻嗤,笑声狷狂,“你方才那句话,倒全然是赌爷会不会心疼你去将你追回来?便不是你的真心话了?翘楚,你确实想我了。”

    他心里雪花的亮。翘楚恨得痒痒的,随之失笑,也是,她其实可以修书给他,却全然没有起过这种念头,老老实实的便过了来。

    她看他眼睛微微成缝,低声道:“那你说你坏不坏,明知道我心里有你,这两天还对我冷淡。”

    那句心里有似乎愉悦了他,上官惊鸿一下坐起身来,将她拥进怀里,“你今儿若不来,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你又不肯对我说。”

    所以,我们都还需要学习,学习怎样去爱一个人,不要试探。若我们在知道怎么才能好好去爱这个人之前,已经先爱上了他/她。

    这些话忽而便在她心里轻轻翻腾起来,她带着羞赧着却在他耳边一一说了来。

    上官惊鸿良久都没说话,拿起公文连看了好几份,方深深看向她,“好。”

    她知道,他方才也在思考。喜悦淡淡慢慢盈满翘楚身心,两人握手靠着,微风带着早雨的清新从窗隙送来,翘楚想了想,又道:“惊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嗯,你说。”

    “由我来告诉你秦歌的事好吗?”

    上官惊鸿何等聪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他喜欢现在的日子,若非她那该死的病,他足够快乐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秦歌当然也不行。他在查的,他不会放弃,但她要的,他愿意答应她,他希望她快乐的过茛。

    “我答应你,这件事不从沈清苓处问听。”

    他说罢,低头却见翘楚眉眼里都是感激和笑意,他低叹一声,心头微疼却满满的。

    若她没有这该死的心疾,该有多好。

    他想到这里,皱眉再次问了以前的问题,“你小时候都是怎么混过来的,惹了这么厉害一身毒,影响心肺。”

    翘楚听他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大不悦,恍惚中想起多年前蟁楼的事,但牵涉到她救太子的目的,还是为了秦歌,这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遂没有多说,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个擅养毒物的大娘,还是给她的毒虫咬了,又没有及时服下解药闹的。”

    虽然上官惊鸿眼睛利,但她这话也非假话,她说得极是顺溜,上官惊鸿似乎并没存疑,眉目却骤然一寒。

    翘楚知他心中已是大怒,吐吐舌,心笑,大妃,你自求多福吧。

    她并不知,此时,上官惊鸿自心里也同样想到蟁楼的事,但他自然不会跟她说质子的事,翘眉救过他的事,他不想她胡思乱想,多生枝节,且他其实有种顾虑,不知为何,翘眉身上有种气息,隐隐约约诱惑着他……他自是不会让她知道半点!

    他虽说一定会治好她,但午夜梦回,他很是恐惧,每晚只有累到极点才能稍稍入睡。

    他不敢在她面前稍露怯惧,他将她抱紧,在头顶轻轻苦笑。

    纵使他天天为她输入内息,她的命也只还剩下不到半年。

    届时,孩子亦是无法顺利出生。

    他最大的希望在西凉和吕宋身上,派到西凉的探子也全数死了——那里冰雪漫天,温度之寒,人一靠近,便即刻送掉性命。

    吕宋现在仍在找。

    他还有另外一个新希望,他要尽快安排。

    想到这里,他精神顿时一擞,在嘴上偷了个香,柔声道:“你歇一下,老九的好包袱,我将这些处理完毕就带你回府。”

    翘楚歪靠在上官惊鸿肩怀里,在得到他的保证以后,心里亦是安定下来,这事若让清苓来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这样,她就安心了。她又开始有些恹恹欲睡,嘀咕道:“惊鸿,你陪我一起歇歇,你也累了。”

    上官惊鸿甚少看到她娇憨的模样,每每看到,总是爱极,这时见她在他怀里轻轻蹭着,心里一荡,几乎便真要抱着她一起睡去,他克制的捏捏她的鼻子,爱怜着轻声斥道:“爷还得做事,不然睿王府垮了,谁养你,还有你肚里那玩意?”

    “那是你的孩子,你便不能好好给他个称呼,老是小怪物,玩艺儿的叫,”翘楚有些嗔恼,“难不成还有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你不爱我的孩子不成?”

    她说着,从惺忪里略略清醒过来,因为上官惊鸿忽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肌肉,胸膛、手臂……她拉了拉他的衣襟,上官惊鸿将她圈紧,“我只要你给的孩子。”

    翘楚心里甜滋滋的,闭眼便睡去,却教上官惊鸿轻轻拍打着脸蛋,又弄醒了过来,她有些不悦地瞪向他,上官惊鸿却不鸟她的眼色,眸光幽暗,大掌紧紧托着她的脑勺,有些强硬的问道:“我问你,你当初为何……会喜欢我?若我没有能力救你母亲,你还会喜欢我吗?”

    翘楚一怔,看他神色突然变得焦灼,似乎那般不肯定,迫切要得到她的答案才安心,她心里顿时变得柔软,最初是因为秦歌,但很快只因为他是他,从成婚的时候,也许更早点儿,她就爱上了他。

    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一种感觉,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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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告诉他,上官惊鸿怔了怔,随之笑了,放她睡觉,她被他这一岔,倒是接连相想到方才没问的事情。

    “听说宫里出大事了,天降奇物,你看到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上官惊鸿将她重按回膝上,嗟道:“天什么降,倒传得玄乎去了,是今早雨水将御花园一棵大树根部的土壤冲刷开来,几个奴才发现了在树根处发现了几件古怪物什。”

    “哦,那是什么东西?”

    上官惊鸿失笑,摸摸她的头,“还不睡,我亦是听说的,若是你真有兴趣,我明儿上朝问问去。”

    他说着,看翘楚两眼微微放光,越发好笑,觉得自己也是口贱,这不是揽事上身吗,他身上的事还嫌不多吗,但看她高兴,心里也是满足。

    他拿起一份公文,却见翘楚仍盯着他,叹了口气,“夫人,还有何事,让你过来真是个错误。”

    “那我回去好了……茛”

    翘楚作势要起,上官惊鸿大手一罩,将她的肚腹牢牢挟住,“说!”

    翘楚伸手环住他的腰腹,嗅着他衣衫上的清冽气息,忧虑道:“你今天寻事责罚了你两个兄弟,怕不怕惹火你父皇?”

    “不怕,我明面上回敬,父皇反不会说什么,最怕便是暗地里相害。”

    “呵,你倒利用上你父皇的心理了。”

    “寻什么事,他们确实有错。为了整这两只,爷这两天将他们签批的卷宗全都看了,便知道他们必定有舞弊之行,一查果然。”

    翘楚扑哧便笑,“看你大义凛然的样子,若是你,只怕也舞弊得更厉害!”

    “那是自然,只是爷绝不会像他们那么笨,能教人抓住把柄。”

    那理直气壮的口气,翘楚愣了愣,随即笑翻在上官惊鸿身上,好久,在上官惊鸿呵她痒的时候,才作势投降,啧啧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

    “哼,他们当初如何对你,我便是要那七王妃去跪你求你。”

    “那我代他们求情,岂非将你的心血毁坏了,”翘楚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只是,七王妃到底有孕在身,且我不像你想的透彻,怕你父皇责怪。”

    “而且,你最主要的目的只怕也不是要我来见你。”

    “哦?”上官惊鸿挑眉,眼中却透出丝玩味。

    “你八爷不像是会在这种地方耍儿女私情的人,你若要我主动找你,睿王府有的是地方,你回府后只要不找我,我还不是要去找你?所以,你将行刑的时间放到午后,其实是要我来求个情。”

    “听上去似乎在理。”

    上官惊鸿淡淡说着,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熠亮,就像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人赞叹的地方似的。

    翘楚反为羞涩,避开他炙热的眼光。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你并不是最擅心计的,但你是我认识的女子之中,最聪明的女人。”

    他低低笑着,随之缓缓而道。

    被爱人称赞,翘楚心里自是喜欢的,哪怕她认为这只是他的溢美之词。

    孰不知上官惊鸿却确实这么想,亦在这些日子里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否则怎配得上我?”

    翘楚本尚在喜悦微赧当中,闻言一愣,随即被他的厚脸皮折服,笑着去打他。

    上官惊鸿抓住她两手,轻轻放在唇边吻。

    “为何要那么做?”

    玩闹过,翘楚认真问道。

    “你既已将这事处理妥当,为何要问我。”

    上官惊鸿轻声反问,将她的手妥帖的放回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袍下。

    “报仇以外,你是想送我一个人情,亦要树立威信,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线,这样以后谁也不敢再惹你。”翘楚迟疑着道。

    “嗯,你以后在宫内外走动也更容易……”

    听他亲口肯定,翘楚心里渐渐被一种情绪占据——也许是感动,也许不止感动,哪怕他的目的不纯粹,亦不单单只为她,但他对她用了心。

    “你父皇大抵更不喜我了,认为我能左右你,”

    她蜷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光线慢慢变暗。

    “却也能让他更加忌讳,不敢轻易动你,否则必损他和我之间的父子之情。”

    翘楚又是一怔,在橘色的光线中,慢慢掬起他的发,“怪不得你的发会白。”

    “白便白,”上官惊鸿不以为然,嗤道:“男人不需长得好看。”

    因为男人的抱负?楚轻轻笑着,却又有着一丝酸楚,看着窗外夕阳,半开玩笑,问道:“惊鸿,若有一天,你的妻子和天下只能要一样,你要哪样。”

    “都要。”

    “若只能要一样呢?”

    “哦,这截然不同的两样也不能双全?”

    “嗯。”

    “那就天下吧。”

    上官惊鸿似笑非笑的说着,却突然重重吻住她。

    翘楚立刻回应了他。

    嗯,那样就好。

    上官惊鸿却有些错愕的放开她,眸光深沉的度量着她,她不介意?

    这一刹,他突然恨她的心窍,他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

    很快又过了几天,这天,上官惊鸿下朝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宫里很快又有个大宫宴。这次宫宴意义非凡。

    西夏王据说因身体抱恙,没来参加最疼爱的小女儿银屏公主的婚礼,这次过来看银屏,并和淳丰彩宁一起归国。

    听说,西夏王将带最宠爱的两名姬妾过来,那两名女子都有倾城之貌,荣瑞皇帝不甘于人后,为此,这些天,在官家并民间甄选绝色美女,给宫中歌乐坊添色,势要一压西夏。

    而宫中另有新鲜事,却是那几件所谓的天降奇物竟无人能识,连见多识广的司天监也不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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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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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对这些物什甚为重视,命司天监研究析查。上官惊鸿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到负责保管的司天监那里走了一趟,描述倒和四大说的相去不远,

    只是,让翘楚越发感到好奇的是,见多识广的上官惊鸿竟也不识得这些东西。

    这些天上官惊鸿忙得焦头烂额,宫里,三部,每天辗转各处,大多夜归,她遂也不好意思添乱,虽然她很想让他仔细画出来让她研究研究,不知是职业病还是孕妇病发作。

    倒是日子寻常了去,便似一台戏一本书没有了跌宕起伏,繁喧落幕,热闹褪色,看众都在散去,但她很是幸福。

    唯一的热闹是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