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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第5部分阅读

      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 作者:肉书屋

    猎杀,四七负责料理三人饭食生活,美人负责打斗。

    她们的包袱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施了一种无味花液。那花唤作美人花,是在古帝国西凉传过来的花卉,一种飞蛾子的极爱之物。人的嗅觉轻易嗅不出此花香气,蛾子却行,对方用蛾子进行追踪三人行踪。

    她们初时不知,屡屡被追捕。后来,她发现了端倪,才摆脱了凤青大妃的追杀。但在这之前,美人却为替她挡下暗器而身中剧毒。

    032 与君初相见(6)

    只有凤青大妃有这独门解药,她曾让美人回北地窃出解药,以美人的身手拿下解药绝不是问题。美人却说自己能运功抑下身上的毒,待她参加完比赛再回北地。

    凝着眼前的女子,翘楚却知道,美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北地了。她没有碰美人,她不敢,她怕她死在她怀中。曾经有一个人便这么死在她怀里。

    “主子,你快过去,我歇息一下便追上你们。”

    美人却殷切地凝着她,挣扎着要从四大怀里出来,“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陪主子过去。”

    四大哽咽着看向翘楚,翘楚狠狠闭了闭眼睛,站了起来,“四大,你在这里陪她,我得继续比赛。”

    四大一愣,似不敢相信翘楚说了什么,好半晌才低声道:“是。”

    却见美人痴痴凝着翘楚的背影,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她咬了咬唇,“美人,主子她”

    “她没有错!你若若敢怨恨她,我做鬼也不饶你。我快死了,她留在这里做什么?睿王那里才是她该去的。我再也不能保护她了,以后,你替我替我保护她。“

    眼前熟悉的脸满口满鼻血污,这个少女武功高强,心高气傲,却即将死去,如此狼狈。四大去想说句什么安慰她,却说不出半个字,只觉得握在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小,不变的似乎只有那素来冰冰冷冷的声音。可是,此时便连声音也弱了,小了。

    终于,握在她手上的手也软软跌下去。

    她大恸,怀里却骤然一轻,她愣愣看向眼前的紫衣女子,“主子!”

    翘楚没有答她,抱紧怀中的少女,轻声道:“丫头,别睡,王府里必有大夫,你支持一下,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四大摇头低泣,“主子,你知道这不是大夫能救的,不然我们早就找了大夫。”

    翘楚却仿佛置若罔闻,要将美人抱起,但她内腑受伤,也是强行撑了下来比赛,这时又哪有力气抱起美人。

    看着那蜷窝在翘楚怀里的少女,四大再也按捺不住,嘶声痛哭起来,“主子,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翘楚咬牙一用力,将美人抱了起来,触动了伤患,一口血水溢了出来。

    四大既痛又惊,正要伸手去扶,却见美人突然双脚着地,反手抱着翘楚。她一震,美人明明刚刚已断了气息

    翘楚杏眸含泪,看着摇摇欲~坠却犹自扶着自己的少女。

    “主子,我不死,我等你回来,你快去睿王那儿,万一晚了”

    低弱沙哑的声音微小得几乎无法辨认,从血污的嘴里吐出。

    翘楚并不理会,看向四大,沉声令道:“将她抱上来,我背她过去,求东陵皇帝救她。”

    四大哪敢怠慢,刚掖住美人腋下,地上一双黑缎云头靴却陡地映入眼帘,只听得一道轻若微絮的声音淡淡问道:“只是一个丫头,值得么?”

    033 与君初相见(7)

    靴绣流云腾金线,又岂是普通人的用度?

    翘楚随四大的目光看去,却见鞋子的主人正是夏王,他背后还跟了宁王,另有几个小皇子,还有方明和老铁等人。方才的声音却如惊鸿一现,转瞬即逝,出声的是谁,已不可分辨。夏王也微微皱眉,瞥了众人一眼。

    像抓着了救命的稻草,她紧紧握上夏王的衣袖,“求你救救她。”

    袖上血痕赫然,夏王厌恶地一皱眉头,随即冷笑道:“本以为你有几分才智,现在看来也不外如斯。”

    “九弟,莫说了。”宁王叹了口气,“翘楚姑娘,不过是一个婢女罢,我们正要过去看八弟,你还是随我等一起过去吧。”

    “谢宁王提点。”翘楚低笑出声,抬眸迎上二人视线,“要么不回,这一回头,我很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我既回了来,便绝不会再扔下我的丫头。我已舍弃过她一次。”

    宁王摇摇头,微笑道:“既错了,何必再错?”

    翘楚轻笑,“既错了,何妨再错?”

    宁王一怔,夏王眸里闪过一抹嘲弄,道:“倒有一张利舌!”

    翘楚没做理会,只恳求地看着宁王,宁王轻叹,翘楚明白他正略有所动,毕竟这非等闲之事,若施援手,必耽了去看睿王的时机,她正想再说,夏王却狠狠一瞥她,戾声道:“你以为求我五哥便有用?好,你要一错再错不是吗?本王成全你!本王的鞋子脏了,正需一个奴才来擦,若有人替本王把鞋子擦拭干净,本王便救这小贱~婢。”

    “我擦,我擦。”四大一听,将美人往翘楚手里一放,便俯下身子。

    “你也配?”夏王一声冷笑,抬脚便往她心窝揣去。

    早在四大出声之际,翘楚已暗自留意,这时,她动作更快,将美人推到背后反手揽住,闪身上前,挡在四大面前。

    “九弟,住手!”

    不待宁王微微厉了声音,夏王已变了脸色,但他做事向来狠辣,这一下去势极猛,他想收,却已收势不及,那一脚便结结实实揣在翘楚胸口。

    翘楚再也无法扶稳美人,美人摔倒在地,她也猛地摔下,倒伏在已然昏死过去的美人身上。她大惊,正要察看美人的情况,却见阳光刺在美人身上,其手腕处一枚敕刺闪闪生亮。

    美人是犯人家眷,手上曾被烙下烙印以示惩戒。一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飞快在她心里闪过,她尚来不及抓住,一股锥心之痛已从胸口传来,唇微张,咳出大口血水,她用手一撑,咬牙将无法动弹的身子提起数寸,往夏王脚下爬去,低笑道:“请记住你的承诺。”

    034 与君初相见(8)

    夏王眸光一深,紧紧看着她。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怎还在此地?莫存丰,将翘楚公主领下去罢,接下来的比赛她无需再参加。”

    声音沉缓不悦。

    一旁吓呆了的四大此时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跌跌撞撞走到翘楚身边,颤颤往背后看去,只见皇帝领着众人走了过来。

    所有的人都随皇帝折返回来了!皇帝身侧,一个青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一袭白色衣袍,面履铁面,铁面银光荧荧,看不清容貌,一双眸子淡淡看着眼前一切。

    扶在自己腰上的手颤抖冰凉,翘楚苦苦一笑,握住四大的手。没有去看睿王,在皇帝看来,缺失了一个情字,这一局自己是彻底输了。

    其实,无论折返还是向前,她都没有去路,她无法丢下美人,哪怕美人能被救活的机会几乎为零,但她怎么都要一试,哪怕她一直记得,有个人和她说过的话:人,有时不该谈感情,否则代价你无法承受。

    她记得,那时她还不叫翘楚。那晚,那人去看她,他的家族刚刚办完他哥哥的丧事,他哥哥死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他说,海蓝,你是个聪明的人,但要记住,无论怎样的智慧,都抵不过一念之情。

    她说,我懂,你哥哥很聪明,不到三十岁已坐到这么高的职位,不必靠家里庇护,日后也是前途无量的,如果不是爱上那个女人,对她动了不忍之心,就不会被她杀死。

    他说,佛动了情,也会轮回六道的,何况我哥哥爱上一名罪犯。

    她说,那我也不该爱你?

    他说,我不需要你爱我。

    她半开玩笑说,秦歌,可是我真的爱你,如果情深不寿,那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阵,才说,那我便替你死吧。

    她一怔,笑了,你死了我去找你,不管你去了哪里,成了什么,让我做鬼也成。

    他淡淡道,做鬼有什么好,如果我死了,我便让别人去爱你。

    她说,秦歌,你真残忍,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是绝不允许那个人爱上别人,或者别人去爱她,你说得就好像你从没爱过我一样。

    他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凝着她。

    后来,他却死了,为她而死。他其实比他哥哥更聪明,职阶也更高。

    总有一个人至于另一个人是永远,不管他去了哪里,是不是穿越过千百光年;不管他是什么人,是往日那个冷漠的秦歌,还是今天这个舍弃承诺的东陵帝太子,他就是他。

    如果她这么爱他,她该向着他站立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近,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该想办法告诉他,他和她的前世今生。前世,他对她给过保护,她对他许下承诺;今生,她和他仍年少的时候,在北地当质子的他和她有过约定。她该想尽办法,成为睿王的妻。那样,她和他才能有再见的机会。可是,她再也不可能办到,她深爱秦歌,却无法对美人无情。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愚笨。

    她许久没哭过,秦歌说,最不爱她哭,所以他死的时候,她也不曾哭。这时,满眼的泪水,为何却能仍能看清上官惊灏唇边微微的笑。

    她提起衣袖,往夏王的乌靴拭去。

    那双脚微微一震。

    她一笑,抬手再拭,突然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被拥进一个人的怀里,一丝温暖环住她的身子,鼻端有浅檀淡香流过。

    她听到一道声音轻轻道:“父皇,您说过,惊鸿打了胜仗,理当奖赏,若儿子想要她做我的妻子,可以吗?”

    这轻若飞絮的声音,她一震,睿王名讳上官惊鸿可是睿王明明还坐在前方的轮椅之上。

    035 情愫讵可待?

    除了皇帝,无人不变了脸色,一如自己。

    背后那人缓缓站起。

    她蹙眉看去,空气微微跌宕,数张薄如蝉翼的假皮跌落地上,那只握过她手的手,已不见黝黑河斑点,肌肤光洁如瓷玉。男人脸上坑坑洼洼的疤痕也不再复见,只余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一双眼睛温莹和尔,眼角面颊处却微微鼓起。

    谁都知道,这真正的人面上有着伤疤。

    随着那琼玉般的手一扯头上银苍,一头墨发如瀑曳下。

    轮椅上的青年迅速站起,走到男子面前,揭下脸上铁面,恭敬的躬身呈上。男人将铁面戴上。

    那阵轻淡的余香似乎还在鼻翼,但侍檀弄香的老铁,却瞬刻之间成了另一个人。

    皇帝微微皱眉,道:“老八,一个概不念情的女子于你何用?”

    睿王沉默了一下,方道:“禀父皇,翘姑娘也有意折返,只是搁于小奴情况殆急。想那小婢是她贴身之人,儿子与她初见,若她殷切而念,反倒不实。淑人君子,其仪一兮,父皇教诲,儿子刻不敢忘。翘姑娘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何况父皇恩典,允许惊鸿乔装观赛,前到各房更换檀香。初见一瞥,惊鸿已对她情有所钟。”

    情有所钟,没有人想到睿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睿王是温静腼腆的,他的残缺让他性子沉静,不去交际,也不擅交际,他有时甚至不上朝,闲赋在家,在朝上的时候也绝不多话,与兄弟相争什么利益。这是第一次他的语气里带了丝逼切的意味,想将一个女人据为己有。

    翘楚一时如坠恍惚,隐约看到一名女子目光深凝,看向睿王。她胸口剧痛,又顾虑美人伤势,一时无暇顾及是谁。

    贤王看了皇后一眼。不必贤王提醒,皇后已有计较,郎霖铃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横生枝折,她怎么甘心,她微一沉吟,对皇帝道:“皇上,你设下试题为惊鸿选妃,各位大人也鼎力支持,惊鸿到底年轻,难免思虑不周,选妃当选慧贤。”

    皇后这话说得甚是高明,皇帝既设下试题,若不将比赛进行完毕,岂不驳了皇帝颜面又负了朝臣盛情?

    王莽悄悄将脚缩回。朝中党派林立,此次都欲~借联姻将睿王拉入己党,皇帝比谁都清楚,皇后开口正好,省了他进言的麻烦,皇帝素恶党派,这时能少说则少说。太子似料到皇后必会出声,一柄折扇早声色不动挡在他前面。退回一瞬,他却又分明看到太子瞥了翘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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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人君子,其仪一兮:语出《诗经·曹风·鸬鸠》,意为正直的人言行一致。架空文,本不该用,亲们包涵一下。

    036 情愫讵可待(2)

    这时睿王微微欠身道:“父皇,儿子有事要禀,在这之前,父皇可否给儿子半盏茶时间?”

    皇帝一怔,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睿王谢了恩,对方明道:“方叔,你和景平先把那小姑娘抬到客房,给她服下锁心丹,景平马上用金针锁住她所有心脉大|岤,否则毒气侵入心腑,再也难救。”

    被唤作景平的却是那个扮做睿王的青年。他一颔首,已与方明抬起扶起美人。

    “你能救她是不是?”

    翘楚紧紧看向身旁男子。

    睿王眸光一动,凝了她一阵子,才点点头。

    翘楚心里一紧,道:“四大,你过去帮忙,听管家大人的吩咐,知道吗?”

    四大忙应了,随即又担忧地看着她,“主子你”

    睿王看了她一眼。

    便是被那双藏在铁面下的眼睛一看,她莫名便心里一安,随方明离开。

    睿王又轻轻瞥向夏王,“九弟,靴子可还需擦拭,哥哥代劳可好?”

    皇帝等人晚来,对擦靴一事尚有疑惑,宁王与其他几个皇子却是清清楚楚,他话音一落,众人立时变了脸色。

    皇帝脸色一冷,看向宁王,“老五,发生什么事了!”

    在皇帝严厉的目光,宁王不敢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说了。

    皇帝大怒,劈手指向夏王,“老九,你哥哥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你非但不帮衬他料理选妃一事,还在他府邸里胡闹!不管那个是谁,都可能是你嫂子,你这是置你哥哥的颜面于何地!”

    夏王大惊,连忙跪下,“儿臣不敢。”

    “儿臣儿臣只是看翘楚不以八哥为念,才起了教训的念头。”

    皇帝却犹不解气,环了众人一眼,冷笑道:“朕生的好儿子,羽翼未丰,倒懂得起风作浪了,他日硬了翅,可还将这父子兄弟纲德放在心上?”

    “皇上恕罪。”

    众人谁听不出皇帝话里有话,俱都一惊,连忙跪下说情。

    睿王缓缓跪下,轻声道:“九弟年岁尚轻,难免意气,此事也是因九弟顾念儿子而起,请父皇莫再责怪九弟。”

    太子淡淡看了睿王一眼,随即道:“八弟所言在理,虽未拜堂登科,今日也可算是八弟大喜之日,父皇莫气了,八弟的事还待父皇作主呢。”

    皇帝这才脸色稍霁,吩咐莫公公道:“将翘楚公主扶起来。”

    莫公公刚应了声,却见一旁,睿王已将翘楚虚扶进怀。

    睿王在兄弟面前争一点什么,这是第一次,

    037 情愫讵可待(3)

    睿王在兄弟面前争一点什么,这是第一次,挫了夏王之焰。

    夏王听得睿王劝说,冷冷一笑。

    有人揣摩圣意,想知道皇帝会否对睿王也有微词,皇帝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端倪。莫公公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此时察言观色,却见皇帝唇角微提,眼神却有丝诡谲复杂。

    当男子的气息再次缭绕着自己,翘楚只觉得越发疑虑。他为什么要帮她,甚至不惜与弟弟反了脸面!一见钟情,她从不相信这玩意儿。

    睿王却似乎为能相助于她甚是欣喜,二人靠得近,她看到他那双温润的眼眸微微一弯。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低声道:“冒犯了,随我过去一下,你的伤也需要料理。”

    那是园里的一道小涧,两旁植满粉色花簇,那花大小如碗,长相极美。

    他扶着她蹲下,又从怀中掏出一樽小玉瓶放到她手上,这时,一个少年却跑了过来,两眼直直地看着翘楚手上的瓶子。

    翘楚一怔,却见正是领他们进来的憨厚少年,应是王府的人。

    “爷,这东西为什么要给她?”少年看着睿王,语气又惊又急,“这是您”

    睿王却迅速打断他,微微沉声道:“景清,你退下。”

    翘楚不解,晃了晃瓶子,出声道:“这是——”

    睿王没有立刻回答,只道:“有帕子吗?”

    翘楚又是一怔,微一迟疑,从腰带里拿出一条绢帕,递给他。

    睿王将帕子放进水里蘸湿,拿起来仔细擦拭了双手,才俯身从涧里掏了捧水,凑到她嘴边,轻声道:“瓶里有药,你吃两颗,水引自府里饮用之水,干净的。现下无法带你到内堂,先将就喝一口。”

    翘楚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饶是她向来聪敏,竟也一时不知所措,只觉背后目光多道,如芒在背。好一会才道了谢,从瓶里倒出两颗药丸服下,喉间干涩,却不敢去喝他手上的水。

    睿王也不恼怒,沉默了一下,将手中的水倾到花簇上,把她轻轻搀起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下一凛,暗暗看了睿王一眼。

    待得返身过来,果见各人变了脸色,盯在她身上。

    皇帝却紧皱眉额看了睿王半晌,末了,沉声道:“老八,朕知道你想对朕说什么。罢,人有人为,天有天意,翘楚能不能成为此间主人,便交由天决吧。”

    翘楚一震,皇帝看了莫公公一眼,莫公公立刻应了喏,走到她面前,“请姑娘随奴才走。”

    另一边,皇帝已快步往前走去。

    众人大吃一惊,度皇帝话里之意,竟似要与翘楚单独会晤,给她一个机会。

    038 成王或败寇

    随着皇帝和翘楚走远,四下窃语之声渐大,谁都不知道皇帝要和翘楚商谈什么,但翘楚有可能成为睿王妃却是不争事实。

    诸女为睿王而来,绝大多数人已落败,此刻一见睿王,却越发觉得不无遗憾。

    脱去老铁丑陋佝偻的容相,这男子身量高大挺拔,一言一行温文尔雅,若非貌毁脚残,气质又何尝下于任何一位皇子?他脚上虽有残疾,却似不碍于行走,日常不必太依仗轮椅。

    这些也便罢,他对翘楚的爱护之情,那低头掬水的温柔,仅此一瞬,又有哪个女子不羡慕嫉妒?

    尤以翘容为甚,她一扯翘眉衣袖,急道:“姐姐,你倒想想办法呀。”

    翘眉轻轻一笑,突然淡淡反问,“你不是看不上睿王么?倒觉得你姐夫甚好。”

    翘容大惊,身子簌簌发抖,猛地噤了声。

    翘眉唇角笑意未歇,眸光一动,看了太子一眼,又淡淡打量了一下睿王。

    太子正与睿王,夏王,宁王等皇子说着话,王莽和万侍长樊如素在一旁侍立着,间或应对着言笑几句。

    谈笑间,几名男子风姿各绰,和乐怡融,倒似对皇帝与翘楚的谈话结果并不紧张。夏王和睿王低声顽笑,刚才的嫌隙似乎早如云烟。

    贤王没有过去。

    皇后眸色既疑且急,她紧紧看着郎霖铃,郎霖铃却沉默不语,并未如她料想一般过去找睿王,甚至没有看他,秀眉轻凝外,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皇后冷笑道:“铃儿,你不说话,姑母也不逼你,稍后皇上回来,本宫却是无论如何要和他说上一句。”

    贤王心里却猛地一动,沉声道:“霖铃,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和睿王是不是已有肌肤之亲?”

    苍拙亭。

    莫公公放开翘楚。

    翘楚本还担心自己无法站稳,这时只觉一股香凉之气从腹中升起,刚才那阵辛痛似乎减弱了许多。她明白是睿王的药发挥了作用,那个安静温柔的男人似乎还是名用药高手。

    眼前境况是她之前完全意料未及的,当一个人可能拿到她本梦寐以求却已失去的东西的时候,没有谁还能镇静自若。

    皇帝背对着她剪手而立,那抹明黄的身影让她呼吸微微急促。

    皇帝突然转过身,一幅卷轴如雪,猛地从他手上铺陈下来,蜿蜒到地。

    威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本是第二局的题目,若公主能完成,便是睿王之妃。”

    不知哪家的侍婢一时忘形,尖声道:“皇上回来了。”

    正交谈着的众人一惊,纷纷抬头。绿木红花中,皇帝大步走来,一旁,莫公公搀着翘楚。

    没有人想到这谈话如此之快,也许是一盏茶时间,也许一盏茶也不到。只是,结果呢?

    039 睿王嫡王妃

    皇后迎上前去,正待说话,皇帝低咳一声,莫公公即道:“奉皇上口谕,北地翘家三女晋睿王嫡妃。”

    皇后浑身一颤,定在原地。

    众人莫不大惊,皇帝到底和翘楚说了什么,翘楚又是怎么答的话?这盏茶寸香之间竟已定下乾坤?

    翘楚微微咬唇,只当道道灼逼质疑的目光都不在,尤其是众女子嫉妒的恨意。捺住复杂的心情,往太子看去,却见正和翘眉轻语什么,她心里像被什么一扎,侧头之间,一道目光淡淡投在她身上。

    是睿王

    她迅速别过头,却听得一道声音道:“皇上,翘楚没有资格成为睿王妃。”

    音色娇柔凝静,却又微微颤抖,翘楚一怔,看了过去,出列的正是翘眉,一丝不安迅速掠过她心头。

    所有人皆看向翘眉。谁都不甘,但都万万没想到开这个口竟是这位太子嫡妃。

    皇帝神色一沉,道:“太子妃,翘家一门子嗣良媛,继你之后,你妹妹又与东陵联姻,手足和睦岂不甚好,朕倒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荣瑞皇帝子嗣众多,最忌儿子间手足之斗。皇后忙接口道:“皇上,太子妃声名贤德,在家想必也爱护手足,她既出此言,只怕内里确有甚难言之隐。”

    皇帝略一思索,方慢慢盯向翘眉,“也罢,老二媳妇,你且说说看。”

    翘眉却没有立刻答话,反紧咬下唇,眸里闪过一丝慌意。

    园里突然胶进一抹让人凝沉诡谲的气息。

    皇帝眉头一皱,朝太子一瞥。

    太子颔首,走到翘眉身旁,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眉儿,有话但说无妨。”

    翘眉看了太子一眼,随即再次跪倒。

    众人越发思疑,只听得地上那个容色皓艳的女子颤声道:“皇上恕罪!您道臣妾三妹为何偏偏在选妃前后染了重症,实是实是臣妾父亲万万不敢让这小泼皮子奔赴朝歌,因为翘楚她她已非完璧之身,臣妾没想她不顾父亲劝阻,竟悄悄来了朝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顷刻惊呆住,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皇帝和翘振宁之间的利害关系。

    北地多年前曾出兵相助荣瑞帝南伐燕翔国。彼战,北地死伤浩大。所谓飞鸟尽,良弓藏,为表信诚,南伐胜利后,在北地整顿死伤、无任何抵御能力之际,荣瑞帝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太子上官惊灏到北地作质子数月。后又与北地签下永世友睦之约,北地随之归属东陵。四海称颂。

    然而,朝官有人揣测圣意,都道若非顾忌当日盟约,怕为诸国诟病,皇帝未必便不想除了翘家,从而将北地正式纳入东陵版图。是以,皇帝面上虽与翘家亲好,但若翘楚真的不洁,皇帝一怒之下,未必不办其死罪!

    040 消失守宫砂

    虽说翘氏姐妹似有不和,但此事兹大,事关北地颜面,太子妃又怎敢乱讲?那末,翘眉所说,则极有可能是事实。

    皇帝怒道:“太子妃此话怎说,可有实证?”

    翘眉缓缓道:“翘家虽在远在蛮荒之地,却深仰东陵谊礼,是以臣妾姐妹年岁一满二八,父亲即着人为臣妾姐妹点上守宫砂。可是,到得三妹点砂那天,却无论如何点不上砂。”

    皇后冷冷一笑,瞥向翘楚。

    皇帝眉宇紧拧,神色顿戾,缓缓指向翘楚,“若太子妃所言属实,你便是欺君死罪,如你此刻招认,活罪难恕,朕还可饶你死罪。”

    翘楚背脊惊出一身毛汗,她的身子确实点不上守宫砂!

    那是翘眉母亲凤青大妃动的手脚。凤青大妃极擅药物,点砂前夕,曾当众赐她母女膳食,她虽知必定有异,但度大妃不敢当众害她母女性命,况按大妃脾性,不到迫不得已也断不会如此做,其更喜折磨打压等手段。

    而她和母亲也无法当众拒绝大妃赐食,只能服下食物。

    点砂之时,以壁虎血研成的砂血方一点上她的臂腋,便即刻凭空消失。她随之明白,当日大妃所赐膳食里必投下与砂血相克的药物,以致守宫砂实已点上,她的肌肤却永远无法显出砂色。

    这被族中视为奇耻大辱。一个女子,被思疑失了贞洁,再也难嫁。大妃好手段!

    翘楚苦笑,她虽心知肚明,只是这个中因由又如何解释给皇帝听?根本无法解释。

    她慌忙跪下,道:“皇上,姐姐必是哪里误会了,翘楚虽是北地夷女,却也深知礼义廉耻,绝不敢做出有违妇德之行。守宫砂一事,实是奴婢体质有异,才无法着色,奴婢愿验身以证清白。”

    睿王快步过来,行走间急了,脚上不便此时全显露了出来,瘸拐得甚是厉害。

    人群里传出几个女人微微抽气之声。

    待得男人在身旁跪下,那阵熟悉的清檀之气拂过,翘楚心里微微一涩。

    “父皇,儿臣敢以性命担保,翘姑娘——”

    “哟,惊鸿哪,你和她尚未拜堂成亲,又怎知这个中底蕴,这可不是从面上便能看出来的事。”皇后轻声打断。

    这时,太子欠身道:“父皇,此事关系重大,依儿臣看,验身一途只怕不能免。”

    皇帝微一沉吟,脸色仍厉,却点了点头。

    睿王眸光一动,正要说话,翘楚却飞快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咬牙道:“奴婢遵命。”

    她话音方落,睿王已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裹住了。她心里一暖,又听得翘眉嘱咐一名随行的嬷嬷,道:“你且仔细检查清楚。”

    041 谁会最心痛(1)

    太子却轻斥道:“眉儿,此事非同小可,让母后身边有经验的女官或方好。”

    皇后微微一怔,贤王已道:“二弟所言极是,这事关乎八弟名声,不能有一点错失,便由鲁嬷嬷去吧。她是宫中老人了,多年前又司职过秀女选拔。”

    皇后背后一名老嬷嬷恭敬应了,皇帝瞥了她一眼冷冷“嗯”了一声。

    罗帐重纱。

    一帐之隔,另一边所有的人在等着。

    翘楚静静看了眼榻上的自己,此刻的她就像尾随时被宰割的鱼,而鱼还能挣扎,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配合,那股屈辱感让她心口闷痛复生。

    这就是翘眉。绝美的容颜,平素里聪明有些外露,让几乎所有人的都能感觉到。人都为看穿别人而高兴,实际上她内里冷静百倍,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她会置你死地。

    翘楚苦笑,又微微出神,她没想到太子会帮她。若用翘眉指派的嬷嬷验身,她必定“不洁”。

    “去将她的褒裤趴下。”

    鲁嬷嬷吩咐身旁的小宫女,小宫女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走到翘眉身旁,一人按住她,一人轻声道:“姑娘,奴婢侍候你更衣。”

    翘眉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在榻沿上,少顷,只觉得腿根处侵侵的凉的掺人。

    一只粗燥的手摸到她腿根处,她寒噤噤打了个冷战,一手按在腿侧,猛地挣脱宫女坐起身来,睁开了眼。

    老妇人苍暗的脸庞吊竖在寸许以外,她一惊,咬了咬牙,正想撤手,却听得鲁嬷嬷冷冷道:“姑娘请放手。”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剧痛已从指骨传来,有人紧紧捂住她的嘴,有人按住她另一只手,凌散的目光到处,只看见自己整只右手掌被老妇抓住往里掰折,几根指头已教生生折断。

    她痛得汗湿满头,却甚至无法发出一滴声音,蓄着长甲的冰凉的手指猛地捅进她的司处。

    昏重的黑纱在眼前摇晃,满眼的混沌突然被什么划破,两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随着宫娥的尖叫,那支让人惊惧的正往里面刺去的手指连同她身上的老妇被砰然推开。

    “本王的女人当由本王来检查!”

    她被抱进一个宽厚坚实的怀里,鼻端盈过清檀之香。恍恍惚惚里,铁面闪过泠泠的光,一只手指轻轻滑进她的甬道。

    她看到跌倒在地上的鲁嬷嬷和两个宫娥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睿王双臂圈紧她,两手按在她腹上,那碰触着她的人是谁?

    她怔怔看着一个男人迅速站起来,是宁王?

    “处子之身,确认无误。嬷嬷随本王去罢。”宁王淡淡看向鲁嬷嬷,随之低头朝她一揖到地,大步走了出去。

    帷帐之内,翘楚冷冷看向背后的男人,睿王一言不发放开她。

    她心里悲苦,狠狠闪了他一个耳光。

    啷当一声,铁面磕到床~沿,跌到地上,上官惊鸿没有躲。

    042 谁会最心痛(2)

    他说,本王的女人当由本王来检查。

    即使是他,她也无法接受,何况那是他哥哥,她当情何以堪?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有了这荒唐一幕,而他默许了。

    可是,除了那记本能的耳光,她还能做什么,她有求于他。不管是美人,她母亲的危难,还是和太子再见的契机,都握在他手上。她能做的只有沉默。

    她颤抖着挽着罗裙站起来,想将罗裙束上,右手的疼痛却让她无法作业。她咬了咬牙,正想再来,本沉默退踞一隅的睿王拾起地上面具戴上,快步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右手。

    他一句话没说,她却看到他盯着她的手突地暗了眸光。她本能的想挣开,身上却忽然一麻,全身动弹不得。

    他飞快帮她穿好衣服,把她抱起,掀开帘子便走。

    翘楚知道她是被点|岤了,出乎她意料,这个残废的男人会武功。

    他抱着她穿梭在庭院廊道中,她能清楚感觉到身子的颠簸,因为他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他却走得很快。她突然想,走这么快他的脚会痛吧。

    沿途一些奴仆见到二人都纷纷行礼,翘楚却才意识到一个情况。皇帝他们哪儿去了?似乎所有人都离开了。

    她苦笑,人果然不能生气,否则脑袋也会短路,她竟连这重要事情也忘记了。

    “爷,这是”

    一道女声轻轻响起,她看过去的的时候,对方正行礼起来。睿王在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门口盈盈下拜的是个年轻水灵的侍女,模样虽不十分艳丽,却肤色如雪,秀气明皓。虽称呼睿王为“爷”,但她却感觉这侍女绝不似一般奴婢。

    睿王微一颔首,那女子已为他打门,她被抱了进去。

    她环了四周一眼,里面极大,桌案床榻俱备,香炉挂画古朴从容,整个房间一式精致矜华。她心里隐隐有个认知,这似乎便是睿王的房间了。

    她被放置到一张椅子上,睿王走到一张小几前,几上放了个雕木小箱。他将小箱提到她前面的桌子放好,从箱里拿出一块绸垫子,放到桌上,方把她的手轻轻放上去。

    “十指连心,会有些痛,我必须帮你把断骨接起,你忍一下。”

    翘楚咬了咬唇,到底没有出声。

    睿王也不以为意,迅速的又从箱中拿出几只瓷瓶并一些纱布,金针和夹棍来。

    “爷,您一路日夜兼程回来还未尝休息过,我来,你上榻眠一眠。”那侍女走了过来,拈起一只瓷瓶。

    043 谁会最心痛(3)

    睿王摆了摆手。

    “我好歹跟您习医数年,手艺您还信不过吗?”

    侍女一笑,拈起金针。睿王伸手一隔,“碧水,将痛感减到最低,你还做不到,我不希望她有多一分痛楚。”

    碧水的手微微僵住,看了翘楚一眼,咬了咬牙,又道:“爷,奴婢能行的,奴婢”

    翘楚微微叹了口气,“上官惊鸿,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替我接骨?要不让这美女来?我快痛死了。”

    睿王一怔,似没想到她会出声,半晌,方急声道:“我来。”

    碧水咬唇退到一旁。

    翘楚别开头,她虽不知道具体怎样操作,但这金针夹棍要放入指内固骨她却是知道的,不剧痛不可能。

    “若觉得痛,便咬住这布巾。”

    大掌递来一快白巾,翘楚没有接,淡淡看了男人一眼,“咬你行不行?”

    “啪”的一声,白巾跌到桌上。

    睿王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声轻咳,迅速将布巾拾起,放回怀里,拈起一支金针。

    翘楚以为他开始施手术,心里一紧,却突然听得他轻轻“嗯”了一声,她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说过什么,微微垂眸。

    不得不承认睿王的医术极为高明,到他将最后一道纱布缠上她的指掌,痛楚虽甚,却并不比刚才断骨一刹的痛苦厉害。

    “楚儿。”

    她平静地看着他收拾药箱,不妨他一声轻唤,她一怔,为这个并不适合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新称呼,他们什么时候熟捻到够得上这样的称呼?

    只听得他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全好,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我现在去煎帖药给你服用。”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慢慢伸手抓住他手臂。

    睿王微微一震,随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反握住她的手,却见她突然低头,一阵痛感已从手上传来。

    碧水惊呼一声。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从舌尖上弥漫开来,翘楚才抬起头来。她咬了他,算是还了刚才一报。只是,他的丝毫不动,只任她咬,让她有丝意外。

    “你这是做什么!”碧水狠狠看了她一眼,三两步奔到睿王身旁,“奴婢帮您包扎。”

    睿王瞥了眼臂上血红,目光有丝漫不经意,“不碍事。”

    俯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一声轻叹,“楚儿,适才的事,我和五哥”

    他的话随即被一阵迫切的敲门声中断。

    碧水开了门。

    来的却是那个乔装成睿王的青年,景平。他一脸急色,似出了什么大事,当看到翘楚躺在床~上,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又很快抹去。

    044 谁会最心疼(4)

    “景平,什么事?”

    “爷,那奴子情况危殆,另一名奴子一直哭吵,奴才用了点药,将她药昏了,教人送下了去休息。”

    睿王颔首。

    翘楚大惊,便要起来,却被他按回床~上,“你过去也没有用,反对施术者受术者造成干扰。”

    翘楚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整,苦笑道:“她中了毒,不知毒名,若无对方解药,能治吗?”

    睿王略一沉吟,道:“若非用毒高手下的毒,解药倒不难配。”

    翘楚叹了口气,“是凤清大妃。”

    景平一惊,“领主的大妃?”

    “嗯,她既是我父亲的妃子,想来道上名声应该不大,但听我母亲说,凤青大妃的娘家是苗黎二族的远支,苗黎是用蛊和毒的圣手,年月久长,蛊法失传,但毒法却有些传了下来。”

    睿王眸光微眺,“那便有些棘手了。”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枕畔,“楚儿,你唇色带紫,我猜你应有心疾在前,九弟那一脚不轻,若见心口疼痛便服此药。你婢女的事你且宽心,我必尽全力救治。”

    翘楚一看,枕子下是花园里他曾给过的小玉瓶,眼梢却看到碧水微微变了脸色,嘴唇半张,景平迅速看了她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