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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第23部分阅读

      〖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 作者:肉书屋

    我早就知道他会是这副模样了,那个爱我的努达海,已经死在荆州了,死在新月的怀里了。现在的这个努达海,我不认识。

    我低下了头,把玩着手里的挂件,轻轻地将事实说出:“这是新月写给你的吧?你和她早就有了爱情了是吧?”

    “阿玛!”骥远和珞琳都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努达海。

    努达海沉默了半响,气愤地开口:“是又如何!”

    我摇摇头,笑着看着受惊吓的新月,默不作声的额娘,用怒气掩盖羞耻的努达海,心碎受伤的骥远,不敢相信的珞琳,说:“新月是和硕格格,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嫁给你的。既然你和新月两情相悦,我会跟太后禀报,并且自请和离,成全你们。”

    “额娘!这不是真的!”珞琳摇着头,流着眼泪。

    我冷漠地看着她,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新月几个月就拉拢到了身边,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了。

    “额娘!凭什么是你离开!不是他们分开!”骥远也气愤地看着新月和努达海。

    我心中冷哼,这个儿子,听他的口气是为了我打抱不平,可谁都知道他的心思,他的阿玛要是不能娶新月,他不就有了机会了?

    “雁姬!你这么做会让咱们这个家散了的!”额娘用拐杖敲着地,怒其不争地看着我。

    你明明早就知道,却不阻止,又何尝没有尚了和硕格格的心思?说的倒好听,其实这个家,在新月格格来的时候就已经散了!

    “雁姬,我从没想过要独占努达海的,我对努达海已经是一往情深,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请你不要离开好吗?”新月站了起来,诚恳地看着我,慢慢地跪了下去。“为了努达海,我愿意不要任何的名分,只求能跟他相守就好,求求你成全我了吧。”

    努达海别过了脸,好像不想再看到新月委曲求全的样子一般。

    屋子里一片死寂,额娘一脸的动容,努达海一脸的震撼,骥远怒火中烧,珞琳伤痛欲绝,我平静如水。

    努达海忍不住说话了:“好了,新月这样给你跪着,你就仁慈一点吧!这件事不是新月一个人的错,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阿玛!”珞琳往前一冲,大声地喊着“您难道不知道骥远对新月的感受吗?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完全不顾我们的感觉,也不顾骥远的感觉了是不是?”

    “珞琳!不要放肆!我好歹是你的阿玛!”

    “啊!”珞琳愤怒的嚷:“不要在此时此刻,把你阿玛的身分搬出来!你是我的阿玛并不表示你可以这样乱来一通!你要以德服人,不是以阿玛来服人!”她一面嚷,一面就又冲向了新月,对新月剑拔弩张的说:“还有你!新月!你不要以为这样可怜兮兮的一跪,我们就会同情你,原谅你!不会不会!你是一个掠夺者,一个侵略者,你绝不是一个弱小民族!所以,不要打了人还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我真的好恨好恨你!我们全家,是用这样一片赤诚来待你,对你尽心尽力,你却对我们虚情假意,然后,在我们身后玩花样,去勾引我的阿玛!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恩将仇报,毁了我们家的幸福吗……”

    “不!不不不!”新月激动到了极点:“我绝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就是!你就是!”珞琳一发而不可止:“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如果你不是,你今天就不会跪在这儿请求大家原谅!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让我们大家都这么难堪,这么受伤了!事实胜过雄辩,你已经造成伤害的事实,你还敢在这儿口口声声说不是!”

    “住口住口!”努达海大喊:“你们是反了吗?你们不知道,我大可带着新月远走高飞,而我却选择回来面对你们吗?这个家何曾毁了?你们并没有失去我,也没有失去新月,不过是身分有所改变而已……”

    “好一个身分有所改变而已!”受到珞琳的刺激,一肚子怨气的骥远也发难了:“这种改变你们觉得很光彩吗?很自然吗?很得意吗?很坦荡吗?能够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吗?如果真的这样子,阿玛,你不再是我心目里那个正直威武,忠肝义胆的阿玛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努达海爆发的大吼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新月已是我的人了,你们能接受,我们还是一个好好的家,你们不能接受,我带着新月走!逼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愿,但我也无可奈何了!新月!”他弯腰去挽新月:“起来!我们走!”

    “不要吵了!”额娘颤巍巍往前一站“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雁姬不用离开,新月也留下来,这不就行了!”

    我骄傲地抬起下巴,蔑视地看着乱糟糟的一群人:“可是我不愿意!”

    看着他们都停下了动作,呆愣的看着我,我笑了,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愿意!”

    我看着努达海,轻蔑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继续义无反顾,为你操持将军府?你打算做什么?给我一个正妻的体面,然后将我就像一件物件一样束之高阁?不理不睬?你凭什么认为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让我为这样的你心甘情愿地继续奉献?怎么可能?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继而转向额娘:“我最后还叫你一声额娘!您在知道了新月和努达海之间的事情之后,采取的是什么样的办法呢?顺手推舟?还是劝说阻拦?哼,这样的你,凭什么留下我?留我在这个家里继续做牛做马?”

    看着骥远和珞琳,我笑着说:“你们是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女,竟然就为了一个新月格格就没管过你们的额娘,我要你们,疼你们有什么用?”

    我站在屋子中间,看着被努达海抱在怀里的新月格格:“新月,这场战役算是你胜利了,因为,我不需要像努达海这样的男人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既然他能为了你,而抛弃了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子,将来也会为了别人,而抛弃你的,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吧。”

    我骄傲地转过身,看着甘珠说:“甘珠,走,跟我进宫去,我要跟太后请旨和离。”

    “额娘!我们没有……”珞琳委屈地看看我,又看看努达海和骥远,囔囔地辩解着。想必她也没办法辩解吧,毕竟为了新月,忽略了她的额娘一个月。

    我笑了笑,走出了房门,看着外边的艳阳高照,眯了眯眼。甘珠扶着我的手臂,我回过了头,对着那些无情的人笑了笑:“永远不见!”

    我进宫请求了太后,结果异常顺利。

    我和太后的旨意一同回来,将我的嫁妆都从将军府运了出来。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开始整理,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我将嫁妆运到我暂居的地方,那里是我名下的一个庄子,离京城不远不近,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

    离府那日,努达海的故作不在乎,骥远珞琳对我狠心的埋怨,老夫人对我的怒气,新月对我的愧疚,都被我甩到一边。我是谁?我是雁姬,骄傲的雁姬!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看看书,种种花,日子逍遥又自在,将京城里的纷纷扰扰抛在脑后。

    京里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边境夔东十三家军作乱,皇上指派努达海去援助。新月不管不顾的跑去了巫山,却被敌寇所虏,老夫人震怒,将此事禀告太后,却换来太后的一顿斥责。我听了这些消息,只是冷笑,这不都是你千方百计的求来的么?婚礼那么盛大,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参加了。

    骥远和珞琳怎么样我不知道,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辛苦哺育十几年的孩子,都背叛了我,我才不管他们将来如何呢。或者我的想法有些偏激,可是我为了他们操持了二十多年,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皇贵妃薨了,过了大约四个月,皇上伤心过度,也驾崩了。

    我感叹,他们可谓是另一个新月和努达海,静妃就是那个雁姬。我也是在他们的事情中,才顿然醒悟的。我生怕,自己会成为那个静妃。为他们感叹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我还要做菊花酒呢。

    我忙着做我的花茶和侍弄我的花园子,时间就过了一年。

    这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正在花园旁的秋千架下看书,甘珠轻轻上前:“夫人,小姐来了。”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诗词本子:“什么小姐?”

    甘珠轻笑:“是珞琳小姐,哭着来的。”

    “哦,让她过来吧。对了,拿几碟我今天做的点心过来。”我放下了手中的书,吩咐着甘珠“对了,记得让她洗洗脸再过来。”

    “是,夫人。”

    我将书房到旁边的茶桌上,轻轻坐到阴凉些的地方,等待着甘珠将珞琳带来。

    珞琳,她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我离开将军府一年多了,也没见到她过来看我一次,就连骥远也默不作声。现在突然跑来,一定是有事情吧。

    等着无聊,拿起绣线,拆开分股,熟练地打起络子。

    刚刚打完一只,就听见珞琳带着哭声唤我:“额娘……”

    我笑着看着珞琳怯生生的样子,点了点头。

    珞琳有些不知所措,扭着手里的帕子,局促地说:“额娘,你还在怪我们吗?为什么不回府里去?”

    我摇了摇头,我都跟努达海和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难道是看望你们这双不争气的儿女?到现在你们都不认为自己错了,我为什么还要求着你们?我突然发现我的心也挺狠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被我演绎的淋漓尽致。

    “来,珞琳,尝尝额娘做的花茶,味道不错的。”我拉着呆愣的珞琳坐下,只是笑着看她。

    “额娘……您回去吧,家里现在乱成一团了,骥远跟阿玛吵了起来,都动了手了,我怕极了。”珞琳抹着眼泪。

    “珞琳,我跟努达海已经和离了,我不再是你们家的人了。如果你想要找人来管理将军府,不妨找那个新月,你现在的嫡母。”难道还要我提醒一次吗?我不介意。

    “骥远就是因为那个新月才跟阿玛吵起来的。不知道额娘听说过没有,新月听说阿玛战败,就跑到战场去了,结果阿玛被御史上了折子,说阿玛公私不分,说那新月滛奔战场,让阿玛在朝中丢尽了脸面,差点要被治罪呢,所以阿玛一直闲赋在家。骥远因为新月的事情在同窗那里也遭受排挤,回来就抱怨了几句,阿玛就将骥远给打了。额娘,您不心疼吗?骥远被打了。”

    我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拿了一块玫瑰酥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品尝着味道。看着珞琳坐立不安的模样,才开口道:“我心疼什么?那骥远也是他努达海的儿子,他都不心疼了,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额娘,您还在赌气啊?新月有了身孕了,阿玛宝贝的不得了,都不要我和哥哥了,就连奶奶说阿玛都不听,这个家就快散了!”珞琳有些着急。

    “散了?与我有何关系?我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不在是他努达海的妻子了,也不再是你的额娘了。如果你和骥远都觉得在家里烦闷,可以来我这里散散心情,我欢迎你们。可如果你要让我回去?那不可能。那新月格格,最是善良心慈的,放心好了,就算你们不来我这里小住,她也不会委屈你和骥远的。”

    “额娘……”珞琳撅着嘴,生气地看着我。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样不也很好吗?

    珞琳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了,没过多久,就带着骥远来我这里‘小住’。我给他们安排了院子,就没再理会他们了。让我奇怪的是,当初我对他们掏心掏肺,无微不至,却换不来他们的一丝在意。现在我对他们冷淡着,反而没事就来讨好我。人的心思啊,真是看不透啊。

    我嫌他们每日总是唠叨,让我回将军府主持大局,径自带着甘珠到我的温泉庄子上小住去了。

    泡在热呼呼的温泉中,我长出了口气。太长时间的平静生活,让我不耐烦再去管那些琐乱的事情了,能躲会清净就躲会吧。

    “甘珠,明日跟我去上香,保佑咱们的努达海将军早日喜获麟儿,家宅平安。”

    看着甘珠目瞪口呆的模样,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或许以为我在强装欢笑吧,却不知我确实对那努达海心如止水了。

    跪拜在菩萨面前,我真心诚意地祈祷着,一定要保佑努达海没有时间来想起我来,我可不想给他收拾烂摊子。

    摇出一支签来,我拿着去解签。

    听着大师的解签和恭喜,我哭笑不得,我这个年纪的人了,怎么还会红鸾星动?摇摇头,甩出这个荒谬的想法,到后院幽静之处散心去了。

    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抬头看着树上的叶子,听着木鱼钟声,我的心情静了下来。慢慢地走到了深幽处,突然发现面前有一汪湖水,青翠碧绿,特别好看。呆呆的坐在湖边,感觉旁边有人在念着经文。好奇地看去,却是一个年轻和尚正在面对湖水念经。

    仔细观察着那和尚的容貌,发觉有些像已经驾崩的太上皇,忍不住开口:“师傅,您为什么在这里念经?”

    那和尚睁开眼,目光平和的一笑:“施主又为何在此静坐?”

    这和尚好不厚道!我皱眉,瞪着他:“我是先问师傅的,为何师傅要回问与我?”

    “谁问谁又有何分别呢?都是一样祈求心中安宁而已……”他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那你做过什么错事吗?”

    “错的很多……”

    “犯了错,就应该改正,而不是一错再错,光是悔恨,无济于事,更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施主大智慧……”

    看着那和尚钦佩不已的模样,我笑了。

    将来会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求无愧于任何人,就好。

    也许我苦苦挽留努达海,到最后也是弄得天怒人怨的下场。我那狠心的一双儿女,最后也是站在柔弱的新月身边。

    就这样放手,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印象,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挺好。

    至于将来我会怎么样,那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补充番外

    “额娘!这不是真的!”我摇着头,不敢相信从面容平静的额娘口中说出那么让我惊讶的话,她的话,在家里翻起了轩然□。

    看着额娘用冷淡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好痛。额娘不应该一直温柔的站在我们全家人的身后吗?额娘不应该一直在那,就算我在外边再怎么胡闹玩耍,也会在家里等我们的吗?为什么,额娘会有离开的念头?是我们让她伤心了吗?

    是该伤心,我黯然地想着,额娘在生病的时候,我在望月小筑和新月在谈论绣线,额娘在痛苦的时候,我在望月小筑和新月在下棋谈天,额娘在伤心失望的时候,我在望月小筑和新月研究点心的做法,额娘在……

    我又怎么能开口让她别走?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挽留额娘?

    “额娘!凭什么是你离开,而不是他们分开!”骥远跳着脚,有些着急地大喊着。

    我一直都是知道骥远的心思的,他一直爱慕着新月,我也是在尽力地撮合着他们的,可却没想到新月却是对阿玛别有企图。一直认为着她对骥远是有感情的,她也一直给了我这样的错觉,可是既然她已经对阿玛心生爱慕,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却如此放任骥远对她付出感情?难道她觉得她周旋在父子两人中间徘徊很好玩吗?

    新月……我咬着牙,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看着面前的那个柔弱而满脸无辜的女子。就是她,用她那副柔弱不堪的假面具,把我们全家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用她那不值钱的泪水,将阿玛迷得神魂颠倒。用她那柔弱的姿态,将骥远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连我都栽了进去。

    “雁姬,我从没想过要独占努达海的,我对努达海已经是一往情深,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请你不要离开好吗?”新月对着额娘跪了下去“为了努达海,我愿意不要任何的名分,只求能跟他相守就好,求求你成全我了吧。”

    我流着眼泪看着那新月做小伏低,额娘的笑容相对,阿玛的极力忍耐,骥远的心疼不已。

    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新月为什么会爱上阿玛,要给阿玛写那么肉麻的情诗,还让额娘发现了。这都是为什么?我怎么能接受昔日的好姐妹,心目中未来的嫂子,变成阿玛的爱人,我怎么可能接受!

    我不可置信地听着阿玛叫额娘仁慈一点,我忍受不住了,冲到他的面前,大声地喊着,质问着:“阿玛!您难道不知道骥远对新月的感受吗?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完全不顾我们的感觉,也不顾骥远的感受了是不是!”

    阿玛恼羞成怒地骂着我,说我放肆,拿阿玛的身份来压着我。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一直崇拜着的阿玛,他已经被新月完全给迷惑了。

    对,新月!那个新月!那个月牙儿!

    “还有你!新月!你不要以为这样可怜兮兮的一跪,我们就会同情你,原谅你!不会不会!你是一个掠夺者,一个侵略者,你绝不是一个弱小民族!所以,不要打了人还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我真的好恨好恨你!我们全家,是用这样一片赤诚来待你,对你尽心尽力,你却对我们虚情假意,然后,在我们身后玩花样,去勾引我的阿玛!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恩将仇报,毁了我们家的幸福吗……”

    我没理会新月辩解的话,冲上去就要抓住她问个清楚,阿玛一下子将我甩到一边去了,他护着那个新月,生怕我们伤害到她。骥远急忙扶住我,也开始发难。我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嘴在动,手在挥舞着,却听不到他们说话。不过,他们都不重要了,额娘呢?我后退一步,看到额娘在一旁看着我们轻扯嘴角,好像在看一场闹剧。

    她轻蔑地看着阿玛,高抬下巴,就好像是个征战疆场的女将军一样,捍卫着她的尊严。

    她看着我和骥远,淡淡地笑着,眼中冷漠:“你们是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女,竟然就为了一个新月格格就没管过你们的额娘,我要你们,疼你们有什么用?”

    我的嘴唇颤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我们都不要额娘了,额娘凭什么就会永远在原地等待?我们都辜负了额娘的这份情谊了,我们凭什么要额娘留下。

    我低头忏悔,想着新月来将军府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在额娘转身的时候,看了看阿玛和骥远,囔囔地说:“额娘!我们没有……”我就再也说不出来,我说不出辩解的话,因为那些事情是我们做过的事情。

    额娘很快地收拾东西走了,看着空荡荡的雁影阁,我不知所措,骥远失魂落魄。

    我没心情去安慰失去了恋情的骥远,因为我失去了额娘,失去了额娘那曾经无微不至的关爱。

    很矛盾的心情,我既对额娘的狠心离去心生埋怨,又对额娘的离去高兴。

    额娘走的很好,如果不走,也会被府中那两个随时亲亲我我的两个人给气死。他们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克制,什么叫廉耻,竟然总是不分地点、不分任何场合都抱在一起,让人觉得羞耻极了。

    奶奶要尽快给他们办婚事,因为他们总是情不自禁,奶奶生怕他们一时行为失了控,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那可真就是丢尽脸面了。

    我没说出任何意见和想法,只是继续着我无所谓的态度。我就算再怎么单纯和无知,面对拆散我们这个家的一对罪魁祸首也祝福不起来。我不是个傻的,难道他们以为我会捂着胸口去感慨他们的爱情伟大?为他们破坏了我的家庭而鼓掌?

    自从额娘走后,奴才不听使唤,家里乱糟糟的,怎么看都不成个样子,哪有以前的井井有条?

    我看着面前在花园里‘发情’的一对男女猛翻白眼,他们还真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了。一个身为阿玛,在女儿面前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个身为云英未嫁的和硕格格,竟然也不知廉耻地跟已经年过不惑的男子在花园里搂抱亲热。

    好了,习惯了就好了,我对自己说着,对他们随时随地发情的能耐已经司空见惯了。尤其是在额娘走了之后,他们就更加的变本加厉、无所忌惮。

    我对着他们呸了一声,白了他们一眼,就要转身离去。

    身后,阿玛怒气冲冲地要找我算账,要教训教训我这个目无尊长的女儿。那新月还假惺惺地劝说:“努达海,请你不要责怪珞琳,要怪就应该怪我的情不自禁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无法反驳。因为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我无法跟你分开,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回到原来的那个样子,大家都和乐地生活在一起。现在雁姬离开了,珞琳心中的愤怒和不平也是应该的,咱们应该宽容一些,仁慈一些,多给他们点时间啊,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来了解我们的感情,从而接受我们啊,是不是?”

    “哦,月牙儿,我的月牙儿,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善良和美好!”阿玛感动不已地看着新月。

    他们说完,又抱上了,我恶心地大声呸了一口转身离去,就差点没骂出口了。

    刚走出一段路,就看到回廊转弯处的骥远,正痴痴地望着相拥在一起的阿玛和新月,满脸的受伤。

    我冷哼一声,提醒了那个表演痴情的骥远,翻了白眼:“怎么?都快二十了还没长大?不就一个新月么,有什么可放不开的,你看你那副德行!让人看了就想骂!”

    骥远对我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我在额娘走后就变了,变得尖酸刻薄,变得铁石心肠起来,讽刺的话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口。

    骥远黯然地回过了头,遥遥脑袋,说:“珞琳,你不懂……”

    “呸!别在我面前表现你的痴情!我恶心!我只知道,你喜欢的那个新月格格,跟咱们的阿玛勾搭上了!将来就是咱们的继母!还是闹得我们家宅不安的罪魁祸首!”我跳了起来,恨恨地大叫。

    “珞琳!你够了没有!你就非要这样尖锐地对待每一个人吗?你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受的!你不会明白!”骥远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骥远那张憔悴的脸就生气,闻到了骥远身上浓烈的酒味,我抓过院子里的一根树枝,(雁姬走了,老夫人不顶事,下人们都开始偷懒了,所以能在院子里找到树枝不奇怪,是吧~)劈头盖脸地对着骥远打了过去,边打边说:“我还叫你一声哥哥,可你为什么还不清醒过来!你知道不知道额娘的心里有多痛,有多难过!你现在都在想些什么!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和阿玛抱在一起的女人是谁?!那是咱们未来的继母!是害得额娘伤心自请和离的罪魁祸首!你怎么还不清醒!我今天就要打醒你!”

    我疯了一样对着骥远打了下去,骥远一动不动的低着头让我打,我打着打着就抱着他的胳膊痛哭起来:“哥哥,额娘不要咱们了,阿玛眼里也只有新月了,咱们成了没人要的了,哥哥……”

    我嚎啕大哭,骥远扶着我,将我抱在怀里护着,也流下了眼泪。

    骥远从那天开始,就努力学武,不再去角落里看着新月发呆了,也不再整日整夜地喝酒消愁了。

    终于,阿玛和新月成亲了。

    婚礼很盛大,朝中不少大臣都来捧场。

    我没出去,骥远也没出去,我们躲在一起,想着额娘在家里的情景和额娘现在的情况。

    我们都不敢去找额娘,我们没脸见额娘,我们错的太离谱了。

    补充番外2

    阿玛在举行家礼的时候找到了我们,怒骂我们为什么不去参加婚礼,不来让新月敬茶给我们(注解1)。

    我对他是越来越失望了,找不到曾经的敬重。我撇过了脸,口气极其不恭敬地说:“我和骥远有要事商谈,请阿玛不要怪罪。”

    “你!”阿玛怒视着我,可我没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阿玛真是陌生。他对待额娘都没有这样尽心尽力过,难道就因为新月是和硕格格?还是因为新月的年轻貌美?温柔体贴?她哪里比得上额娘了!呸!

    阿玛冲上来要打我,我不在乎,打了我,我就去找额娘去,正好可以有给借口见见额娘。

    新月不知道怎么了,也寻了过来,正好赶到,她急忙拦住了阿玛,唠唠叨叨地诉说着仁慈宽容的。我懒得听,骥远也不耐烦,趁着他们说着说着又抱在一起的功夫,我和骥远偷偷地溜走了。

    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不行,我和骥远都不再去饭厅吃饭,都在各自房间里吃。奶奶每天唉声叹气,拉着我的手问我,她是不是做错了。我没回答,她是最早知道阿玛和新月不对劲的一个人,却贪图新月那和硕格格的身份,没说出来,弄得额娘对任何人都那么不满。错的不是她,难道是额娘吗?我们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犯了错!

    夔东十三家军在边境叛乱,阿玛被皇上指派过去支援。

    那新月在得知阿玛即将战败的消息之后,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

    奶奶捏着手里的信目瞪口呆,不能置信这就是那个和硕格格,当家主母做出来的事情。不顾我们的反对,执意到宫里禀告太后了,结果太后将奶奶训斥了一顿。之后,奶奶就生病了,一直缠绵病榻,没有再好过。我知道她是心病,可是怎么劝解也无济于事。

    我想额娘了,我一直知道额娘就在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庄子里住,那里风景秀丽,山清水秀,是个养身的好地方。我原本没想打扰她,想让她单独的平静一下,散散心,可是这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骥远听着同窗的消息,说是那新月被敌寇俘虏了,恐怕身子都不清白了。

    阿玛回京了,被御史上了折子弹劾,说阿玛公私不分,说新月滛奔战场,阿玛在上朝的时候丢尽了脸面。回来之后,在房中呆呆坐了三天三夜,谁叫门也不开。最后出来之后,阿玛憔悴不堪,苍老了许多。因为皇上对他很是不满,觉得他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战事,让阿玛一直闲赋在家。

    骥远在同窗那里也受到了排挤,回到家就抱怨了几句,被阿玛听到,遭到了阿玛的一顿打。阿玛那是将他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骥远的身上,我想其中有身为男子,自己的女人被人玷污了的痛苦吧。不管真假,新月被掳走,总是事实。

    新月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的说她没有被人玷污,却在一个多月之后被查出有了身孕。阿玛更显苍老了,那么多的苦闷,将他迅速压倒,变成了个垂垂老者。

    因为新月怀孕的事情,家里又爆发了一场风波。虽然新月一直保证她的身子始终是冰清玉洁的,可是阿玛越是听她这样说,越是怀疑着。新月控诉着阿玛不相信她,只是用伤心的眼神看着阿玛。阿玛心中虽然是有些不确定,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新月。可是那怀上孩子的时间和新月被掳走的时间太近了,让人不得不多想。

    阿玛终究没有打掉那个孩子,毕竟有可能是他的亲生骨肉,却对新月越发的不满,终日躲避不见。

    我太想额娘了,越来越想,这都一年没见到额娘了。和骥远商量了说辞,我就到额娘那找她去了。

    我到的时候,就看到额娘在打络子,我有些激动地看着额娘依旧年轻的面容,流着泪,轻轻地唤她:“额娘……”

    看着额娘冷淡地对我笑着,我心里就发酸,忍不住又开始掉泪。我想说,额娘我好想你,珞琳知道错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额娘……您回去吧,家里现在乱成一团了,骥远跟阿玛吵了起来,都动了手了,我怕极了。”

    听着额娘说让我去找新月,我现在的嫡母管理将军府之后,我松了口气,现在额娘这样是最好的了,那一对儿,都不管他们才好呢!

    简单地跟着额娘说了府里的情况,额娘客气的让我和骥远小住,虽然说没有达到最后的目的,但是可还算满意。回府之后,跟骥远商量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去额娘那里了。反正现在阿玛和奶奶也没功夫管我们,随便我们去哪。

    额娘冷冷淡淡的,可我不在乎碰多少钉子。只是一心地讨好着额娘,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错了。

    额娘上香回来,心境好像已经不一样了,她原谅我们了!看着她像以前那样温暖的笑着,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额娘将我抱在怀里,我抱着额娘的腰,将一年多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

    额娘,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将军府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给了我和骥远。

    新月的那孩子生了出来,是个男孩,可是跟阿玛一点都不像。不像我和哥哥,从小就能看出来跟阿玛的脸型像,我是有七成像,骥远则是九成。阿玛越来越怀疑了,因为那孩子不仅仅不像阿玛,而且竟然还不像新月……

    新月也慌了神,指天指地的发誓那孩子绝对是阿玛的,并没有人玷污过她的身子,甚至还要以死明志。可是在以死明志的时候,却被她的丫头给救了下来。

    我接到了这个消息,撇了撇嘴,只当是看了一场笑话,反正将军府早就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这时候的我也已经嫁了人了,来额娘这边小住。骥远也分了府另居了,娶了同是格格的塞雅,那塞雅可比新月好多了。乐观,天真,好相处,对骥远关心备至,对额娘和我尊敬有佳。骥远和额娘对塞雅也是满意的不得了,骥远和塞雅恩爱非常,早就把那新月忘在脑后了。

    新月生的孩子越长越大,可是越来越不像阿玛,没一处像的,也不像新月。

    新月每天对着阿玛和那孩子哭泣,□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骥远将奶奶接到了他的府里,让塞雅照顾。因为如果每天都要打起精神安慰那个爱哭的新月,不知道要费多少的心神呢。不过,没多久,奶奶还是去了。她的年纪大了,又心思郁结,心力交瘁,身子早就不行了。

    阿玛没了奶奶的约束,越发的放纵起来。我也在奇怪,怎么严于律己三十多年的人,到了老了怎么却会做出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他现在每天喝酒,喝完了就对着新月哭,哭完就打她,清醒了还哭,边哭还边喝酒。阿玛的作为,让新月身心俱疲。我听了都为她感觉累。(注解2)

    不过,我并不打算怜悯她,因为这些就是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的。纵然结果和她想象的不同,那也都是她自找的了。

    在塞雅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我也有了身孕,额娘忙着为我调理身子,都顾不上去庙里听禅了。(注解3)

    在我生下了我的儿子第三个月的时候,将军府又有了动静了。

    我和骥远赶回了将军府,只感觉萧瑟冷寂,墙面的漆都斑驳了,很久没有打理,那新月只对争宠有一套,哪里会操持家务?疾步走到了阿玛和新月的院子,就是原来额娘住的雁影阁,就看到了一副鲜血淋漓的场面。

    新月她生的那个孩子吊死在房梁上,新月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浑身的鲜血,呆坐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阿玛。

    我惊叫,骥远急忙扶起阿玛,可是阿玛呼吸微弱,已经不行了。

    阿玛一手捂着腹部的大口子,一手拽着骥远大口呼吸,声音嘶哑地说:“骥远……阿玛错了……告诉雁姬……我下辈子……下辈子为她做牛……咳咳……做牛做马……赎罪……”

    阿玛挺到我们来到,说完了忏悔的话,才咽下了气。

    新月呆愣愣地看着阿玛,嗷地一声大哭起来,将匕首用力刺进了她的胸口,然后再拔了出来。鲜血喷出,她的脸上带着解脱,死去了。

    我们都没拦她,只是默默地将阿玛的尸首收敛了,新月和那孩子的尸体扔给了云娃和莽古泰,让他们带回端亲王府。

    回到了额娘住的府中,告诉了她这些事情,额娘只是轻轻一笑:“你阿玛如何,跟我有何关系?”

    新月啊!你的这份让你魂牵梦萦的爱情,终究可以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