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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第18部分阅读

      〖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 作者:肉书屋

    好像抚摸婴孩一般温柔顺着肚子:“这孩子,真的是一点都不乖巧。想我怀着骥远珞琳的时候,可没这么折腾我。”

    阿玛也彷佛沉浸在对往日的怀念中,大笑着也轻抚上了额娘的肚子:“是呀,我记着那时候你一点罪都没遭过。这肯定是个臭小子,等着他出来之后,你看我这个当阿玛的怎么收拾他!”

    额娘娇嗔着看了阿玛一眼:“万一是个女儿呢,你就不喜欢了?”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要是这个是个像珞琳那么懂事可爱的女儿,我更喜欢了!”阿玛哈哈大笑,爽朗快乐,一副有了子女万事足的模样。“雁姬,骥远和珞琳的出生,我都没有赶回来陪着你。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地陪着你!”

    “努达海……”额娘眼里带着泪,却笑着看着阿玛,心里的不安终于消除了一些。

    我瞄到一旁发呆的新月,她的脸色由震惊,到羡慕,再到嫉妒,脸色转换得别提多快了,复杂的要命。

    我上前扶着她,又一次将她按到桌边:“额娘都让你不要客气了,为什么你还总要将自己当个奴婢来看呢?咱们可是诚心诚意地将你当成平等的人来对待的,你就别那么客气了。我看你最近都瘦得厉害,回头我再给你炖些补品吃吃。”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玛姆也发话了:“是啊,雁姬现在还怀着身孕,可是饿不得的。”

    “来来来,吃饭吃饭。”我招呼着大家开始用膳。

    除了对待额娘体贴关心的阿玛用得特别香之外,桌上的所有人都有些别扭。

    骥远是对待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格格有些厌恶,玛姆是讨厌这个闹得家宅不安的祸水,额娘虽然是表现了大度,但是心里可能还有一丝烦恼。我呢,则是在想着怎么将她圈在望月小筑不许她出门。

    毕竟,骥远的大婚已经没有几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这个新月,放出来让将军府丢了脸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月的真情告白……将我弄得恶心够呛……今天终于身体好些了,还有精神码字了,大约晚上还有一更吧~~大约~~嘿嘿,算是补偿一下大家吧~~~

    哦,我爱你们~~塞雅要进门了~咱们也得让直言不讳的塞雅出来打打酱油不是?或许我也会让克善出来溜达溜达~

    第059章

    这日,我领着莲香茶香,端着补品来到望月小筑,准备将她圈在望月小筑里,不要随便出来捣乱。

    “新月,我来看你了。”我掀开帘子,进到了新月的闺房内。

    “珞琳!你来了。”新月笑得有些开心,放下原本在做的活计迎了起来,原本身边伺候的桃花杏花对着我行礼。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缺少的,顺便给你送点补品过来。”我怜惜地抚摸上她的脸“你看看你,你去了一次巫山都瘦成什么模样了?得好好补补!”我说着让莲香将捧着的补品放下,给她盛了一碗递给她“来,尝尝看,最是补气养血的了。”

    看着新月一脸感动的接过,可是我在她的眼中却捕捉到了几分怀疑和犹豫,我笑了笑:“新月,额娘让大家都还将你当格格来看待,虽说是称呼上必然有些改变,但是咱们的心意想必你是知道的。如果有哪个奴才敢欺侮了你,你可要告诉我啊!”

    “珞琳……”新月眼泪吧嗒地看着我“在这个家里你对我最好了!”

    “别的,额娘对你也不差啊。不过额娘最近刚刚有了身孕,你是知道的啊,像额娘这样年纪怀了身孕可是非常危险的,要时刻注意才行,所以她不能亲自来照看你。不然,以额娘对你的感激与感动,必然会主动关心着你的饮食起居的。”

    新月默不作声地听着,犹豫着问:“珞琳,你没有感觉到我的所作所为,是很自私,也是很不负责任的吗?”

    “怎么会呢?”我惊讶地看着新月“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能做出如此让人震撼的事情出来,居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去了巫山,就为了找到阿玛,和他一起同生共死,这多么让人感动啊!什么世俗礼教,你都可以不管,已经指婚了,还是皇贵妃娘娘的胞弟,你也不顾,这可不是普通女子做得到的!”这都是些不知廉耻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你做了我们想做却还没来得及做的,虽然阿玛有些不理解,但是我们还是一样的对你表示感激的啊!”

    新月越听越羞愧,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啊?”

    新月含泪点头:“我真的很想很想贴身伺候努达海。这是太后的懿旨,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追求。求求你,珞琳,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看着新月抓着我的胳膊摇晃,我的眼底一片冰冷:“新月,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主子不当,非要伺候我阿玛呢?你的那番话,让咱们全家都感动得不得了,更不能将你当奴婢使唤了,不是吗?”

    “可是,珞琳。你也许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时刻想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声音,甚至在梦中都能梦到他的影子……(省略大约二百字的肉麻桥段)”

    新月充满感情的声音生生地让我打了一个寒战,急忙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新月,你就体谅一下咱们的苦心吧。为了好好的安顿你的生活,额娘的都冒着太后怪罪下来的危险,将你还当格格看待。你这么善良、大度而又纯真,想必一定能理解额娘的一片心意的吧。”

    新月的嘴唇囔囔着还要说着什么,我急忙抢话说道:“对了,云娃呢?怎么不见她跟着你一同来呢?”

    “云娃一定是生我气了……”

    “怎么了?她一个奴才,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看到新月终于被我转移了注意,我松了口气,跟这个新月交手,还真是辛苦。她一点都不会跟你客气,大概也是她故意当做不清楚的吧。

    “因为我出宫的时候,把她伤害了,她心里对我有些怨言的吧。”新月的神色有些幽怨和失落。

    “一个奴才,怎么会这样大胆呢?新月啊,你就是对那些个奴才太好了,才弄得他们这样放肆。就算是他们是你们端王府唯一的两个奴才了,但是也要拿出主子的气度来,那才行呢。”我不动声色的挑拨着。

    “也是啊!”新月被我说的也好像感同身受一般。

    我继续努力:“我看啊,你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她一下才行呢。不然随便哪个奴才都能骑到你头上去了,那还得了?就算是有了功劳又怎么样?不能有了功劳了之后就可以这样没上没下的吧。别的不说,就算克善世子也不能看得起你这样软弱的姐姐呢。对了,望月小筑的奴才们还算好用吧,回头如果有哪个敢欺侮了你,你就一定好好地给她点颜色瞧瞧。听我的,拿出你当主子的气度来,保准好使的。”

    最好就是随意打骂奴才,那样才能使别人看出来你刻薄、刁钻的嘴脸来啊。

    新月点点头,我笑了,说出来意:“最近可能有些顾虑不到你,哥哥还有三日就大婚了,额娘现在又有着身孕。家里现在乱得要命,你得多担待一下啊。”

    新月点头称是:“珞琳,我本来就已经算是个奴婢,你们还这样照顾我,我帮帮你们的忙吧,来报答你们对我的看重。”

    我挥了挥帕子:“得了,你就在望月小筑安心养着,这点子事我还忙得过来。再说啊,你热孝刚过,还得继续守着呢,我可不能耽误你的孝心,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就算我再怎么样的大大咧咧,这点礼数,我还是懂得的。你就安心吧,等着哥哥大婚过后,咱们在好好地聊聊。对了,还有塞雅,那个我未来的嫂子,她啊,也是十分爽朗的一个人呢,你也见过她的。”

    又继续闲话了会,说了些克善最近的近况。我十分清楚新月从克善伤寒之后就没见过他了,一定很想知道她将来的靠山到底如何了,我也成全了她。

    ~~~~~~~~~~~~~~我是骥远婚礼的分割线~~~~~~~~~~~~~~~

    大婚的事宜一直忙碌却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新月也安分地躲在望月小筑没出门。

    虽然我这个当妹妹的操办着哥哥的婚事,有些不太妥当,可是也没办法了。额娘怀有身孕,不敢让她费神;玛姆身子不好,还在努力调养着;阿玛身为男子,自然是不会这些琐碎的事情;至于骥远——你们谁见过自己的大婚,是自己操办的?所以,家里唯一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也就是我了。不过也还好,我只是帮忙操办婚礼事宜,等着大婚当日,招待一应命妇福晋的事情,还是额娘来张罗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曾经操办着自家哥哥的大婚,那可是十分不妥的。

    婚礼是非常隆重的。

    婚礼前十日,敬王爷就求了太后,让内务府派了教引嬷嬷来指导敬王府,婚礼时的礼仪规矩及禁忌事宜,同时派来将军府两位教引嬷嬷。

    婚礼前七日,敬王府送过来个试婚格格,我有些不满,就连哥哥房里的丫头我都一直压着没让哥哥给个名分呢,在得知指婚之后都给送了庄子上去。再来个这样的一个姨娘,那塞雅将来的日子怎么过?看那个试婚格格虽然是低眉顺眼的,可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能隐忍,非常有心计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放塞雅身边,我可不放心。随后我就将试婚格格打发出去了,虽然那个女人表面谦恭,可是微眯的眼睛却闪着一丝痛恨。我传了信给塞雅,告诉她送来的人心怀鬼胎。至于那个女人将来是被塞雅是杀是打,又关我什么事情?

    婚礼前一日,敬王府送妆奁于将军府。为首第一抬装的是嫁妆本,大红绸子很是喜气。接着是十二块新瓦,象征着陪嫁的庄子数。二十块土坯,垫着大红纸,被两个一组抬着进来,象征着二十顷地。再就是家具,陪嫁来的丫头婆子帮忙摆设。地方都是收拾出来的,量过了尺寸的,用的时间倒是不多。大多是黑红酸枝的,样子是南方的新式样。

    再接下来的几种蛮夷之地进贡给皇上太后的物件,被赏赐给敬王府,这也一块被塞雅陪嫁了过来。最吸引人的是那个立人高的大镜子,样子跟铜镜完全不同,人照上去纤毛离线。

    铺盖衣裳、针线尺头、鞋袜荷包……

    这些物件都摆在骥远的院子前边的空地上,一一摆开,供人观赏。前来帮忙的人都赞叹不已、窃窃私语,感叹着敬王爷的爱女程度。

    我看了也有些吃惊,特别是那些个首饰盒,大约是怕过了她两位姐姐的份额吧,虽然前后只有十八抬,但是种类繁多,差点没掉了出来。

    更别提塞雅将我送给她的所有物件单独装了五个盒子,小心翼翼地也摆了进去。她要是不单独装,我还真不知道我送了她那么多呢。

    结婚之日,将军府一面备办酒席大宴宾朋,一面设仪卫,以妇舆遣人至女家,迎娶新娘。骥远吉服在家等候,无须亲迎。敬王府将出嫁的塞雅打扮起来,等候迎亲的车舆。当车舆到了,由嫂或其他女人扶她上车,迎亲队伍返回家门,由女侍引导新娘入室。然后,新郎与新娘行礼如仪,再行合卺礼。当天,宴席的数目,在《大清会典事例》上有规定,同样不得越制。(注解1)

    骥远这天非常的帅气,大红色吉服(注解2),绣玄色暗纹,皂色靴子,衬着骥远英姿勃发。绣工还算不错,都是塞雅连日赶工做出来的。

    骥远射箭至新娘手中的花瓶之后,就是过火盆了。过火盆的时候,塞雅一个害怕,竟然将苹果掉到地下,骨碌碌的滚走了。喜娘急忙去追苹果,这苹果滚呀滚的,刚好滚到偷溜出来的新月的脚边。(注解3)

    气氛有些冷凝,塞雅不明所以地等着喜娘将苹果拿回来,而新月立刻俯身拿起了苹果,送到花轿前去,喜娘急忙接了过来,就想塞到塞雅的手中。可是塞雅却是一躲,忘了不能开口的规矩,问道:“是谁送过来的?”

    喜娘还要往塞雅手中塞:“奴婢也不清楚,格格,您赶快拿着吧。”

    塞雅微微掀起了盖头,看到旁边站着的人是新月,皱了皱眉头:“我不要这个苹果了,再给我拿一个。”

    喜娘急了:“我的好格格啊,这个时候上哪给您再去换个?还是拿着吧!”

    塞雅眉毛一立,杏眼一瞪:“我说换就换!被这个不守妇道的新月格格沾过的东西,我怎么还敢用?”

    喜娘愣住了,幸好骥远走了过来,手里早就拿着吩咐随从取来的苹果,轻轻地放到了塞雅的手中,塞雅像被烫到了一般拿着苹果缩回了手。

    骥远轻轻地说:“跟我来。”一向爽朗的塞雅局促地囔囔着‘嗯’了一声,就被骥远领着去拜堂去了。

    而期望着被认同的新月,只好黯然的退回了人群,准备将自己隐藏起来。可是旁边看热闹的宾客们的指指点点和躲避不及,都让新月暗自神伤不已。现在,也只好等着克善来到将军府上庆贺,见到他一面,才能不枉费她偷跑出了望月小筑。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1:来自百度大婶~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注解2:大约是红色的吧,我实在是懒得去查资料了,因为你如果查清朝大婚服饰之后,却发现你什么都查不到……

    注解3:按照旗人规矩,新郎要射箭,驱除邪祟。新娘要过火,家旺人旺。两个福禄双全的喜娘扶着轿子,等着搀扶新娘下轿。新娘的手中,一路上都要各握一个苹果,象征“平安如意”。这位塞雅格格也很有趣,在路上,就闹个小笑话。当队伍正在吹吹打打的行进当中,她不知怎的,居然让手中的苹果,滚了一个到地上去,害得整个队伍停下来捡苹果。喜娘把苹果给她送回花轿里去时,这位新娘挺不好意思的对喜娘掩口一笑。这会儿,轿子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停在院子里了。司仪高声喊着:“新娘下轿!”塞雅被两个喜娘扶出了轿子。

    “新娘过火,兴兴旺旺!”

    早有家丁们捧来一个烧得好旺的火炉,塞雅低垂着头,看到那么旺的火,不禁吓了一跳。她穿着一件描金绣凤的百褶长裙,跨越炉火时,生怕裙摆拖进火里,就有些儿手忙脚乱。一时间,她又忘了手中的苹果,竟伸手去拉裙子,这一伸手,那个苹果就又掉到地下,骨碌碌的滚走了。

    “哎呀!”塞雅脱口惊呼,也忘了新娘不可开口的习俗。“又掉了!”两个喜娘又忙着追苹果,这苹果滚呀滚的,刚好滚到新月的脚边。新月又惊又喜,觉得这个新娘真是可爱极了。她立刻俯身拾了苹果,送到花轿前去,喜娘忙接了过来,递给塞雅。并在她耳边悄悄叮嘱着:“这次,你可给握牢了,别再掉了。”

    第060章

    新月捡起的苹果,被塞雅嫌弃扔到了一边。也被所有的宾客们踢来踢去,最后变成一团烂泥。新月呢,就呆呆愣愣的看着那个苹果从完好无缺到粉身碎骨,就好像看到了她是如何从人人尊敬的和硕格格到任人使唤的丫头奴婢的过程。心里有些酸楚,更有了一个决定。

    新月神伤地在宾客周围转来转去,寻找着克善的身影。新月知道,克善一定会来的。新月早就从珞琳和宫女们的口中知道了,她的弟弟,已经变得让她都不认识了。知礼恭谨,八面玲珑,那哪还是曾经的那个听话的克善?那哪还是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一步不离,像个小尾巴的克善?

    新月来到的地方是男子入席的路口,好多个知道新月的,或者是不知道她,需要别人提醒的,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可新月现在顾不得这些了,或许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对那些或嘲讽,或鄙夷的语气在意过。

    这时新月眼神一亮,看到了穿着世子服饰的克善正在对迎接宾客的努达海拱手,满面喜色,彷佛说着恭喜的话语。

    新月贪婪的看着克善,她好就没见到克善了。克善长高了,常伴在阿哥的身边,也让他逐渐有了世子的气势。新月叹了口气,果然不同了,真的不是那个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克善了。克善——长大了。

    新月看到克善马上就要转身离开,她也顾不得感伤和叹气了,急忙凑上前去,眼泪汪汪地看着克善,一把抱住,声音嘶哑地大吼一声:“克善!”

    克善愣了一下,不太知道面前这个胖呼呼的女人是谁?挣扎着退了出来,仔细打量着。他根本没有往新月的方向去想,因为克善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过新月了——自从新月在战场上为努达海殉情之后,大约也有个四十多年不见了。(注解1)更何况,新月现在胖得脸都走了型了,根本找不到一丝往日那瘦弱而惹人怜惜的影子。

    就在克善愣神的时候,新月趁机又抱住了克善,用那真情流露般诚挚的语气对着克善边哭边说:“克善,姐姐好想你啊。姐姐从来就没有跟你分开这么久过,克善是不是也想姐姐了?姐姐知道错了,克善原谅姐姐好不好?姐姐一直就想跟克善道歉,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教训你,就算是因为对你失望也不该那么冲动的……”

    新月还在絮絮叨叨地道歉,克善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地看着这个不知廉耻的,已经被驱逐出宗族里姐姐,任凭她抱着说着,没有说话,思考着如何让新月从此彻底脱离他的生活。

    旁边的努达海也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连克善世子也只是送了礼物就要回去,生怕给喜事带来些许不吉利,刚刚还在诚恳地道歉和恭喜,不能吃骥远哥哥的喜宴。而这个新月却不顾忌讳,偷偷地从望月小筑跑了出来。也对,连深宫内院都挡不住她,又何况一个区区的望月小筑呢?

    旁边原本要进门入席的宾客们,和已经入席的,都跑了回来,将克善和新月围成了一个圈子,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凑着他们的热闹。

    克善任凭新月抱了许久,可是新月好像没看到旁边人的指点一般,径直地哭诉个不停。哭诉她见不到克善有多么痛苦,有多么想念这个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弟弟,担心克善的生活起居和学习问题,担心能不能重振王府,担心阿玛额娘能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克善越来越不耐烦,新月却一直说着话,不给克善插嘴的机会。

    终于等新月换了一口气的功夫,克善逮到机会开口了。

    只见他笑着看着新月,说道:“姐姐,看样子,你在这里过的很好啊。那就好了,弟弟还在担心姐姐生活得不愉快呢,看来是我关心则乱了,我瞅着姐姐的气色比以往都要好呢。”

    “克善……”新月又流泪了“姐姐不好,一点都不好!”

    努达海吃惊地看着新月,这个新月这样说话难道是在跟克善世子控诉他们将军府薄待了她吗?据他所知,新月吃的是极品燕窝,喝得是补气养血的补品,穿的是极品雪缎,用得是上等的胭脂水粉,活计更是不敢让她动手,几乎都是快要给供奉起来了。珞琳和雁姬都这样对她了,这个新月怎么还会说她在将军府不好呢?就看那新月的气色看来,就已经极为不错了,她看上去,比刚进府的时候丰满多了。努达海厌恶地瞄了一眼新月的粗壮的腰身,对她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有种别样的气愤。

    就连看热闹的都哗然了,声音逐渐加大,说什么的都有。‘都这样了还不好?’‘什么新月,看起来倒是像个满月’‘新月?就是那个被贬为庶民当奴婢的格格?’‘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

    新月有些尴尬,听到了旁边人的谈论,急忙补充:“将军府上下对我很好的,只是特别的想你啊,我的弟弟,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然后又是一圈的废话开始送了出来。

    克善微微一笑:“姐姐,你在宫里,给阿玛同额娘抄写的一本经书我也已经供奉到了阿玛的牌位前面了。不知道最近姐姐抄了几本?弟弟这次带回去供奉给阿玛,让阿玛和额娘都感受一下你的孝心才是。”

    新月的眼神有些闪躲和气愤,不明白这个弟弟怎么如此对待他唯一的姐姐,如此拆台,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囔囔地说:“我还没准备呢。”

    旁边看热闹的更哗然了,议论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大多是指责新月的不孝的。竟然在一年的热孝之期只抄写了一本经书?这谁家有这样的儿女,那死去的人,可真是能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再死一次了。看着克善又要说话,议论着的宾客们都住了嘴,继续看着热闹。

    “唉……”克善先是长叹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哀伤地看着新月“姐姐,虽然你抛下王府,抛下你唯一的弟弟去和男人同生共死。可是我还是不怨你,不怪你。”

    新月激动地看着克善,心里乱糟糟的想着恢复了荣光后的场景,面带喜色,眼中饱含期待。

    “可是……”克善顿了顿,看着新月的眼神带着嘲讽和鄙夷“你这样对阿玛和额娘,怎么能对得起他们呢?所以,我才不得不将你逐出宗族。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姐姐,可是我还是把你当姐姐看待的。将来有什么难事就叫弟弟一声好了,弟弟一定让姐姐幸福的。”

    后边的话,新月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心里只被那几个‘你不是我的亲生姐姐’给占据了。周围也没有人说话,都被克善抛出来的秘闻给震撼了。

    “你说什么?!”新月抓住克善的领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把克善拽了起来“什么叫不是亲生姐姐?你给我说明白了?”

    克善看着脸孔都变得扭曲的新月,气定神闲地说着,彷佛那个被抓着领子的人不是他一样:“姐姐,难道阿玛没告诉过你吗?你是额娘表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姐。是因为你的亲生额娘并没有成亲,却有了身孕,才将你抱到端王府里养着的,还给了你一个嫡女的名分呢。”(注解2)

    新月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克善:“我的亲生额娘没成亲,却有了身孕?!”

    克善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段秘闻是云娃无意之中听到的,今世的云娃并没有说,可原来那辈子的云娃早就告知于他,所以他对新月特别的嫉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厌恶了。就这样的一个不知廉耻的姐姐,他竟然还将她当成一个温柔的姐姐,还当成一个可以照顾他的姐姐!却没想到,这个姐姐脑子里全都是如何同努达海恩爱,哪里有一星半点的想过他的将来?他的生活?害的他后半辈子,几乎都是小心翼翼做人,两个女儿哭着喊着不想嫁给那两个没出息的东西。想到那两个疼到眼珠子里的女儿,却被新月的名声害的嫁了两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克善心里就痛。有了新月这样的一个姐姐,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他的女儿?

    越是想到曾经,就越是对这样害了他一生,和他家人一生的新月特别愤恨。一个身世不明的玩意,竟然也能当上格格?还好这辈子的努达海清醒了些,那个骥远也没有对新月情有独钟,那个珞琳也不像个傻大姐,那个雁姬还是那么温婉如初。还好……

    “姐姐,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你不相信,可是这事云娃也都知道的。对了,不如我将云娃叫过来,你亲自问问她吧。”转头对着身边的小厮说着“去二门求见,让云娃尽快出来。”

    小厮低眉顺眼地去了。克善继续对新月说:“云娃是偷听到的,她说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别好像弟弟骗姐姐一般。弟弟说过了,一定会将姐姐当亲姐姐来看的,就算被除了名,你还是我的姐姐啊。”

    新月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没有了真实,只感觉天旋地转,彷佛要晕倒一般。不,不能晕倒,新月猛掐了下大腿,忍着疼,准备清醒地去问云娃事实。怎么会?为什么不是阿玛和额娘的孩子?还有了个未婚有孕的生母?这都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错了?难道那十七年的宠爱都是假的吗?

    新月迷茫了,看热闹的兴奋了。这些可都是秘闻啊秘闻,以后可有谈资了。端亲王福晋的妹妹竟然未婚有孕?还将那个孩子生了出来,冒充福晋嫡女?还当过和硕格格?一个个都紧张地等着证人丫头云娃的证词,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事情啊。当下,所有人都等着后续的发展。

    克善是故意在所有人面前揭露出来新月的身世,可是努达海却是愣住了。心里寻思着,难怪这个格格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呢,敢情人家不是格格啊,她的生母都能做出来如此惊骇世俗的未婚先孕之事了,更别说流着那卑贱血液的新月了。努达海打了个寒战,看向新月的目光也没了往日的怜惜,只觉得自己像瞎了眼一般,竟然错将石头当美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1:咳,克善是原著中的年老克善穿回来的。以前说过的,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记得了~

    注解2:其实,原著中可能新月真的是嫡女,可是看她的说话,样子,却没有一丝嫡女的气度,反而像个烟花之地的狐媚女子。也不得不说,琼瑶奶奶的文里边全是漏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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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说过那个试婚格格的事~咳~这个小细节确实是我思虑不当了~大家无视吧无视~也许敬王爷只是爱女呢~~吼吼~~

    第061章

    就在努达海懊悔曾经往日的意乱情迷的时候,云娃到了。

    看热闹的宾客们看到刚才克善世子派走的小厮领着个小丫头回来了,都极有默契地后退几步,让出了一个可以让人通行的通道出来。

    云娃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哆哆嗦嗦的瑟缩着身子,慌张地左右打量。看到新月和克善了才彷佛定下了神儿来,慢慢地向他们走了过去。站住行礼:“奴婢给世子请安,给……请安。”云娃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新月了。新月的事情云娃也听〃过了,已经被贬为庶民,不是格格了。叫新月?这毕竟是曾经的格格,曾经的主子。叫主子?或者是格格?那更别〃太后已经将新月贬为庶民了,现在的主子也只有克善一人。

    模糊地请完安了,云娃就立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新月。〃实在的,她还是挺想念着新月的,毕竟是从小伺候到大的,感情非同一般。就算新月将她打伤,那也是主子打的好,主子打的对,丫头奴才是不能开口〃主子的不是的。可是一这打量不要紧,可将云娃给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个胖乎乎的女人是格格?这——怎么可能!

    就在云娃胡思乱想的功夫,克善笑着开口:“姐姐就是多心,非要问个明白。好了,云娃也来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新月心中困苦。这哪里是我多心,实在是因为这身世问题,任何一个人都要弄清楚明白的吧。新月看着云娃,看样子云娃是同莽古泰成亲了,春光满面,带了一丝羞涩。因为太多人的注视,被羞红的脸庞,比以前漂亮多了。还哪有以前那个不起眼的样子?新月不是不知道云娃和莽古泰之间的情谊,可是她自己这个当主子的还没找到依靠呢,怎么会那么快就将唯一的心腹给送了出去?看着云娃漂亮的小脸蛋,新月有些恨恨地〃:“云娃!你〃清楚!我究竟是不是阿玛的女儿!”

    云娃有些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所以还是恭敬地回答了:“格格……格格自然是王爷的女儿了,这个怎么可能作假呢?”

    新月听了这话,笑得开心极了,心情极好地对着克善笑,那意思彷佛〃克善你别瞎〃了,你〃的都是胡〃八道,云娃都〃我是阿玛的女儿了。

    克善没〃什么,也对着新月笑笑。他也不急,反正真的假不了,假得真不了。示意新月继续问下去。

    新月果然也没辜负克善的希望,她看着云娃,笑眯眯地问着:“真的是你〃的这样?”她实在是被克善给吓住了,事关身世问题,马虎不得的。新月那昂着下巴,冲着云娃〃话的那个模样,简直就像宫中的那些品级低微的嫔妃突然小人得志一般无二。看来,她在宫中也不是没学会什么的。

    云娃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看热闹的朝廷上的大人们,心中还是有些慌:“是真的,格格是王爷的女儿。”

    克善没动,连嘴角的笑容都没有一丝改变。确实是,云娃〃的也对,新月也确实是他阿妈的孩子,只是不是额娘生的而已。

    想当初,云娃告知于他的时候,他也很是吃惊。没想到,在家里如此受到宠爱的姐姐,竟然会是额娘那未婚的妹妹,设计与王爷,同王爷一夜风流所生。额娘的妹妹,口口声声〃着她与王爷是真心相爱,孩子也是他们的爱情结晶,是真爱的产物,死活不将孩子打掉。额娘无奈,这些事情捅出来的话,毕竟会对王爷的名声有碍,只好在她的妹妹生下孩子之后,将那孩子抱回王府抚养,反正也是个女儿而已。至于额娘的那个妹妹,早让愤怒难堪的王爷卖到边远地方里自生自灭了。谁让她败坏王爷他的名声呢?那根本不是什么真心相爱,只是她在王爷的酒中下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然后自荐枕席而已。因为当时新月亲生额娘设计了王爷的事情,让王爷愤怒极了,勒令全府上下不许提起,不然就提出府去卖了了事。所以,知道这件秘闻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而且,云娃还是在伺候额娘的老人吃醉了酒,才偷听到的。

    这些事实,对克善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忍不住怀疑起当初王府里的和睦,究竟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假意。

    云娃被新月逼问着,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出偷听来的真相吧,这么多的人,恐怕端王府的名誉将会不在。如果不〃出真相来,克善世子又会被这个被贬的格格、曾经的主子连累。可是,毕竟是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啊,怎么忍心让她知道如此残酷的事实呢?云娃一慌,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儿,跪了下去,眼泪汪汪看着新月〃:“格格!您就别问了!这事〃出来对您没好处的!”

    “你〃什么?”新月狰狞地看着云娃,瞪大了眼睛“云娃,你在〃什么?什么〃出来对我没好处?!你给我〃明白了!”

    “格格,您并不是福晋的亲生女儿。”云娃看着新月那骇人的样子,害怕地她急忙竹筒倒豆子,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都〃了出来。“当初…(上边介绍了)…后来,福晋对王爷〃,可怜格格您没了亲生额娘,她又是您的正经姨娘和嫡母,所以就将您放在她的房里养着,将来给您寻个好亲事,也就不算委屈了您。因为不是正经嫡女,所以太后娘娘要给您指婚,福晋不想欺瞒皇上同太后,也不想混淆了皇室血脉,所以就一直没同意您的婚事。”

    云娃哭哭啼啼地〃完了,新月也软倒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瞪视着云娃,嘴里囔囔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姐姐!”克善上前一步,扶上了新月的肩膀,无比真诚地看着新月“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姐姐当成亲生姐姐一般照顾的。”

    “你放开我!什么当成亲生姐姐照顾?!我就是你亲生姐姐!我是阿玛和额娘所生!云娃!”新月疯狂地怒视着云娃“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同克善一起骗我的是不是?一定是!一定是的!你这个背弃主子的奴才!啊?你〃,你〃!”新月冲上去,摇晃着云娃的肩膀“你〃克善给你了什么好处了?才让你这么诋毁我的?是不是他让你和莽古泰成亲,你就忘了你曾经的主子是谁了!是不是!你〃啊!”

    “格格!奴才没有撒谎!奴才真的没有!奴才只是听伺候福晋的老嬷嬷〃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云娃害怕极了,这个新月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和善的格格吗?

    云娃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留下呆愣着的新月,看着云娃远去的方向回不过来神。

    努达海的眉头越皱越紧,听着旁边的大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觉得难堪。彷佛那个新月曾经〃过的话就在耳边一样,什么对他一往情深,什么对他的感情无法自拔,什么情不自禁,什么一个永恒。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原来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当下努达海也不好深想,他的唯一念头就是快些结束这场闹剧。努达海吩咐身边伺候的奴才,让他去二门叫几个婆子,将新月送回望月小筑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毕竟她现在还是将军府的奴婢。

    努达海叹了口气,今天是个骥远的好日子,却让这个新月搅得一团乱。

    努达海看着远处来了几个婆子,示意她们到新月身边,才低声对克善〃:“克善世子,您就放心好了,新月格格在我们这里必然不会委屈了她的。”扭头看着那几个婆子“你们好好地送新月格格回到院子里去。”

    克善告辞离去,而那些个大人们看没热闹可看了,当下都客气地入了席,席间自然又是一番讨论。

    好不容易婚礼结束了,来庆贺的人也走光了。努达海才松了口气,有些发愁。当下,除了在洞房的骥远和塞雅之外,通知了所有的人,在暖阁商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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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阿玛叫全家去暖阁,我有些疑惑。今日那些个命妇和贵女格格们,一个个偷偷的不知道在〃些什么。见我上前询问,也只是偷笑,并不答话。看来,没了包打听塞雅,我都问不出来话了。

    领着丫头到了暖阁,就看到阿玛垂头丧气地瘫在了椅子上,眉头紧皱,彷佛有了天大的难事一般。

    我上前去:“阿玛,您是不是累到了?要不然就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

    阿玛摇摇头,目光有些晦暗不明:“就今日吧,到明日就满城风雨了。坐下,等你玛姆和额娘都到了,咱们再〃。”

    今天都怎么了?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奇怪?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我放下心思,等着玛姆和额娘到来。

    很快,玛姆同额娘一起来了,我急忙上前扶着坐定,正了正颜色,等着阿玛开口。

    阿玛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有些疲惫地开口:“今日骥远的大婚,新月跑了出来,见到了克善。”

    “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的?那些个丫头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让她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跑了出来?”

    阿玛呲笑:“她连皇宫内院都能逃了出来,别〃咱们将军府一个小小的望月小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