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第17部分阅读
〖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 作者:肉书屋
硕格格?竟然要伺候一个将军一生一世?哀家真是对你无法再说些什么了,哀家对你真是彻底失望了!本想着看在端亲王一家为国殉身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的。却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这样的一个结果。克善嘛,你也别想见了。他说过了,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伤风败俗的姐姐,也不想让端亲王一家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奴才……”新月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出那些事情的是她,被指责不让阿玛额娘安宁的人也是她,她又能辩解什么呢?
“新月,别说哀家没有看在端亲王的面子上给你多加照顾,既然你想着伺候努达海一生一世,哀家也只好成全你了。来人,传懿旨,废除新月的和硕格格封号,贬为庶民,驱逐出宗族……”太后笑了笑,顿了一下,“就将她赐给将军府做奴婢好了,也算是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思。不过么,哀家唯恐新月她不太会做奴才,特许她入辛者库学习七日!”
苏麻姑姑忍着笑,来到了听到懿旨惊呆了的新月身边:“格格,哦不。您现在已经不是格格了,那么新月,咱们就去辛者库学习学习吧。”说完,不等她回答,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宫女过来行礼,将呆呆愣愣的新月带去了辛者库了。
没一会儿,苏麻就回来向太后复命了。
太后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开得灿烂的迎春花,低语着:“留着她一条命,哀家要看看这个无君无父的新月,她的下场到底如何!”
“是,太后!可是太后,为什么不将她直接赐死或者是送到庙里呢?”
“克善那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沉稳异常,而且对玄烨死心塌地,将来是个对玄烨有用的。虽然他说是将新月逐出宗族,可那新月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善待新月,也能安他的心了。”(注解1)
太后的懿旨将我们全家都震得哭笑不得,面面相觑。过了几日,塞雅又陆续传来消息。太后懿旨将皇贵妃娘娘禁足宫中,据说是为夭折的四阿哥祈福而抄写经书,新月入辛者库劳作七日,以为将来入了将军府之后能好好地伺候主子。紧接着巫山就又传来消息,阿玛同骥远谨慎作战,将夔东十三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个消息传到朝堂之后,文武官员们对阿玛的不满减轻了许多,额必隆大人趁机也为阿玛说了不少好话,终于稍微平息了些皇上之怒。
这些都是塞雅通知我的,因为我们将军府现在要低调行事,严守门户,所以不方便她的来往,再者说来,她也要筹备大婚之事,也不好频繁地到未来夫家走动。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通信与我,我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关于我们将军府的消息。
这日,塞雅又来送信,我拿着信有些疑惑,不是晌午刚传来消息说阿玛又一次打了胜仗了吗?怎么又来消息?拆开信封,拿出信来细细研读,越看越高兴,到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拿着塞雅的信,我急忙来到玛姆的院子。
兴冲冲地奔进了门,挥舞着信页:“玛姆!阿玛大捷!将夔东十三家军打得溃不成军!马上就要收兵回京了!”
“什么?真的吗?珞琳!”玛姆激动地站起了身,盯着我问着。
我用力点点头:“玛姆,是真的!阿玛已经派人上了折子了,估计半月之后就要回京来了!”
“老天保佑!努达海平安归来!珞琳,快!去告诉你额娘这个消息!”“恩!我马上就去!”
高兴地走到额娘的院子,就看到额娘身边的乌梅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险些撞到了我,抬头一看是我,急忙请罪:“格格,奴婢没注意到路,请格格恕罪。”
“你往哪去呢?这么着急?”
乌梅神色慌乱,带着哭腔说道:“夫人晕倒了,奴婢这是去请大夫呢。”
“啊?额娘晕倒了?好了好了,我进去看看,你快去快回!”说完,我急忙进了院子,到了额娘的房间里,就看到额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甘珠在旁边换着巾子,边换还边低泣。
我轻声说话,唯恐吵到了额娘:“甘珠,我额娘怎么了?”
“格格,夫人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还特别容易疲惫,刚才都晕倒了。乌梅姐姐去请大夫了。”
我轻脚来到额娘床边,坐在上边,握着额娘的手,仔细打量着额娘。额娘最近是有些清减,我还以为只是思念阿玛的关系,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轻声唤着她:“额娘,醒醒。”
额娘慢慢地睁开眼,眼神有些迷茫:“珞琳,你怎么会在这?”
“额娘,您生病了为什么不说呢?”
额娘轻笑:“什么生病?约莫着只是春困秋乏罢了,不碍事儿的。”
既然额娘说不碍事,我也就当做不碍事好了,一切都等大夫来了之后再做定论。现在额娘的情况暂时不能告诉她阿玛的事情,万一是个怕大喜大悲的毛病,可就遭了。
“额娘,您先休息一下,等大夫来了给您诊诊脉。”
额娘看起来真是困极了,嘴里含糊了一声就又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大夫到了。我将额娘的帐子拉上,又用手帕将额娘的手臂盖住,才让大夫进来。
大夫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面带喜色地开口:“恭喜格格,恭喜夫人。”
“是不是……”我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我总是给额娘调理身子,但是额娘怎么说也是近三十五的人了,会是我想的那样吗?
“夫人有喜了!”大夫笑着回报,果然和我想的相同,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只能呆呆地问着:“你确定是有喜了?”
“奴才可以确定,夫人确实是有喜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太好了,去帐房支五两银子!”我高兴地合不拢嘴了,额娘现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有一段那么伤心的日子,但是将来会越来越好的。“对了,额娘的身子没有问题吧?”
大夫也很高兴。那是自然了,五钱银子能让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过一个月了,五两已经很多的喜钱了。当下就摇摇头说:“夫人的身子很好,只是最近稍有些孕期反应,那都是正常的。回头奴才将安胎药给送过府上。”
“行,你先去吧。”“奴才告退。”
掀开帘子,看着额娘有些苍白的脸庞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心里暗暗打算,以后必须日日给额娘炖些补汤喝喝才行。
甘珠也高兴极了,有些语无伦次:“老天保佑,夫人真是福气冲天啊。夫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葵水了,奴婢还在心里暗自琢磨着是不是夫人有孕了,没想到夫人果然有了身孕。真是老天保佑啊!”
“行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着额娘,我去告诉玛姆这个好消息,咱们家可真是双喜临门啊!不对不对,是三喜,等哥哥回来了之后,就是哥哥大婚。太好了!”说着,我就去告诉玛姆这个好消息去了。
“雁姬有孕了?”玛姆吃惊地看着我,我笑得都合不拢嘴:“是啊,玛姆,额娘有了身孕了,咱们家可真是三喜临门啊!咱们将军府终于时来运转了,太好了!”
“赶紧请大夫去啊,去给你额娘看看。”玛姆急匆匆地就要起身,旁边立着的雅致姑姑急忙扶住。
“大夫已经请了,”我也帮着扶住玛姆,她最近身子骨也不大强健,就是在宫里跪得时间太久了,身子有些受不住。“玛姆,您慢着点啊。以后我要好好地调理额娘的身子,让她平平安安地。”
玛姆来到额娘房里的时候,额娘刚醒,听到了消息之后就呆呆地看着我们,欢喜地有些傻了。
我看着玛姆拉着额娘的手嘱咐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没我什么事之后,我就退了下去,喜气洋洋地准备着给额娘炖补品,以至于都忘了等阿玛回府之后,那个灾星新月也要跟着进府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怎么一写脑残就没状态呢……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如何?
谢谢大家的关心啊,恩c老感动了~~呜呜~~
以后会更努力地更新来回报大家地~恩~握拳~
注解1:我安排着,太后如果想将新月扔到将军府,唯一有个克善的理由了~~
新月进府,雁姬有喜~下来就是雁姬同新月的对手戏了,过度过得我很难过啊~~~
ps:参照了还珠看大戏里边的一些东西,比如克善脱帽请求啊~咳~
第057章
将军府在没有新月的这半个月里十分的平静与安详。
每日我只管着照顾额娘的身体,额娘毕竟已经三十五岁了,虽然保养得宜,但是毕竟也算是大龄产妇,一定要好好调养身子为宜。塞雅倒是耳聪目明,消息灵通,这不,没多久,就又给我传来了关于新月的消息。新月在入辛者库七日之后,又被太后扔到禁足中的皇贵妃娘娘的宫里当差。当然了,过得很是辛苦。在她嘴里最仁慈,最善良的皇贵妃娘娘对她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些贴身宫女对她很是不满。吃的别说了,那一定是残羹冷炙,穿的更是别人不要的旧衣裳。不过在皇上来皇贵妃宫中的时候,她穿的倒是光鲜亮丽,没有丝毫受到排斥、虐待的痕迹。只是外表看着挺好,日益粗大的手掌却暴露了她的苦难。可是宫里跟红顶白的事情还少吗?于是谁也都没有在意。更何况太后的意思是要让新月好好地受一受苦处,这次皇贵妃倒是非常能领会太后的意思,做的很好。甚至还有些巴结皇贵妃的低级嫔妃们,也都指桑骂槐地给新月难堪。
我听了这些消息没有别的想法,更没有可怜她,准备照顾她的意思。毕竟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好好的安亲王世子福晋不当,非要寻思着当阿玛的小妾。好好的富贵荣华不享,非要受苦受难。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那独木桥。谁知道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她觉得她年轻貌美?能将额娘比下去?能得到阿玛的全部宠爱?甚至会宠爱她到不要额娘的地步?然后额娘就守着正室的位置一直到老死?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真是想不明白。算了,想不明白我也不想了。我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是在布置将军府,给凯旋而归的阿玛和骥远一个欢快盛大的接风喜宴。还有就是努力调理好额娘的身子。至于随着阿玛凯旋回归的同时,会被太后随着赏赐一同扔到将军府的新月,很快地被我忘到了脑后。反正到时候见招拆招吧,现在想的办法也没用。
这日接到塞雅的消息,说是阿玛就在十里外了。我约莫着,大概在申时阿玛和骥远就能回府了,因为之前他们要到皇上那里复命。
我指挥着丫头婆子好好地摆放着大厅里的摆设,几乎都有些苛求的地步了,一个不对劲就得重新摆放,折腾得小丫头们一个个是团团乱转。不过我早就发话了,好好收拾,这个月的月例都是双倍。所以,她们即使都有些疲惫,但是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欣喜的面容。
终于,酉时一刻的时候,阿玛和骥远回来了。
一听到大门传报,我急忙到二门迎了上去。看着风尘仆仆的阿玛同骥远,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泪眼朦胧中,看到阿玛和骥远都黑了,都瘦了。心里暗自决定,回头一定要全家都好好调理一下。
“阿玛!恭喜您凯旋而归!”我抹了抹眼泪,在骥远打趣的目光中破涕为笑。
“珞琳,家里还好吗?”阿玛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急行军的关系吧。我急忙扶着阿玛的胳膊,领着他同骥远往额娘的院子里走去:“家里一切安好。阿玛您和哥哥各自回院子先梳洗一下,我早就安排丫头将热水烧好了。等回头你们梳洗完毕了,咱们全家好好地吃一顿团圆饭!”
骥远听了急忙问我:“珞琳,做没做我爱吃的菜?”
“做啦做啦!”我甩着帕子,示意他赶紧回院子里去梳洗“全都是你和阿玛喜欢吃的菜呢,快去快回呀。”
骥远听到了令他满意的回答了,才踱步往他院子里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在军中什么东西都吃不到,吃不饱,我可得好好大吃一顿,犒劳犒劳我的肚皮了。”
我一愣,看着骥远明显消瘦下来的身体,看着阿玛有些憔悴的面容,声音有些哽咽:“阿玛……辛苦您了。”骥远都这样了,更别说阿玛一个总是身先士卒的将军了。
阿玛没回答我的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问着:“你额娘呢?怎么没见她出来迎我?”
我偷笑着,偏偏面上带着一本正经,语气中还带着些伤感:“额娘她……”说了几个字就没再说话了,只是泪眼看着阿玛。
果然阿玛听了有些焦急,眉头也皱了起来,急切的问着我:“怎么了?雁姬她……出了什么事了?”
“阿玛您去了就知道了。”我背过身去没看他,就见阿玛在我这得不到回答,急忙飞奔回雁影阁。我偷笑着跟在后边也去了。
“雁姬!雁姬!你怎么了?”阿玛还没进屋子,就在外室喊了起来,等到进了内室,直冲到床边,看到额娘躺在床上小睡,抓着额娘的手轻轻地唤着:“雁姬……醒醒。”
额娘慢慢地醒来,有些迷惑地看着风尘仆仆地阿玛:“努达海?真的是你吗?我不是想你想得都白日做梦了吧?”
我吃惊地看着额娘故作不知,笑了笑。姜,果然是老的辣啊。不过额娘最近因为孕期的反应,特别嗜睡,虽然说都是正常的,身子也没大问题,不过等过了五个月之后还是要额娘多走动走动,这样孩子也比较容易生下来。
“雁姬!你没有做梦,你到底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阿玛有些心慌,都没注意到额娘的面色红润,哪像是生病的模样?这是不是也算是关心则乱呢?
额娘羞涩地瞟了一眼还故作不知,还赖在房中的我,我只好识趣地出了门去,让额娘单独告诉阿玛这个好消息。临走的时候还听见屋里飘来几句思念的话语,我的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我和玛姆在饭厅中等待着阿玛和骥远收拾妥当之后进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阿玛同额娘相携进门,而骥远也跟在后边。玛姆有些激动地站起了身,哽咽着看着阿玛:“努达海……你终于回来了!”
阿玛赶紧上前几步,扶住玛姆的胳膊:“额娘!儿子让您担心了!”
玛姆同阿玛都很激动,额娘也擦了擦眼泪,看了看骥远。想必,爱子之心都是相同的。虽然我没看到额娘见到骥远的那刻是什么样的场景,不过随便想都能想到了,必然也是同样激动和欣喜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我扶着玛姆坐到主位:“玛姆,您等会儿再好好地询问阿玛吧。还是先让阿玛和哥哥吃些东西为好呢,阿玛同哥哥可是好久没有吃到家里的饭菜了,想必一定很想吃才是。”
“对对对,珞琳说的对。来,努达海,骥远,咱们都坐下,好好地吃一顿团圆饭!”
阿玛和哥哥都依次坐下,额娘也收拾了心情坐下吃饭。温馨的一顿晚膳,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度过。等我们大家都吃饱喝足之后,才挪步到暖阁里谈天。丫头们上了茶点瓜果之后,都退了下去,将这个房间让给了我们这些急需要了解彼此生活的家人。
在骥远手舞足蹈地说了几件战场的趣事儿之后,玛姆不高兴地瞪了眼骥远:“别光报喜不报忧!”
骥远吐吐舌头,给玛姆做了个鬼脸,一本正经地说:“有什么忧可报啊,玛姆。等我去了之后就是同阿玛一起痛打夔东十三家军的事儿了,根本就没忧可报啊。您要问忧,直接问阿玛把,听阿山说阿玛有一度都想着一死以谢天下了。”说完缩了缩肩,躲避着阿玛怒视的目光。
玛姆大惊失色:“努达海!什么一死以谢天下?”额娘也变了脸色,脸一下子苍白得要命。
阿玛有些羞愧地不敢看玛姆和额娘,他深吸了口气,才说道:“那个时候,由于我的急功冒进,害得好多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士们都一个一个的死去,我当时觉得无地自容,羞愧无比。你们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吗?”阿玛闭上了眼,彷佛又回到那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战争场面去了“在那一刻,天地化为零。我只能看到,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成为了一具具死气沉沉的尸体。因为我一个人的失误!却造成了那么多人的死亡!对我这样一个自喻‘百战百胜’的将军来说,该是怎么样的一种讽刺!”阿玛越说越激动,睁开了眼睛“可是……在阿山给我你们的信的时候,我的眼里浮现了雁姬的笑容、额娘的严肃中带着关爱的话语、骥远的崇拜与希望和珞琳的活泼和俏皮……都让我深深地为了自己想要逃避现实的惭愧。我确实应该惭愧,我一辈子,顺风顺水,竟然连一次败仗的打击都承受不了,难道还不应该惭愧吗?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们,当我打了败仗的消息如果传到了京城,你们该是怎么样的痛苦和惊恐?作战失利,有负皇恩,你们会不会遭到别人的冷眼相待?你们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和折磨?我羞愧!我只想着自己,却从来没有为你们想想。你们的信,给了我振作的动力,给了我面对夔东十三家军的勇气。”阿玛长长地吐了口气,“骥远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同我并肩作战,我们为了将军府的荣誉而战!索性,还不算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终于将夔东十三家军打得落花流水。”
阿玛说完了,玛姆、额娘与我都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在这彼此感动的夜里,我们不约而同地忘记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新月,谁都没有再次提起。
“说到骥远,今日皇上对骥远的勇猛大加赞赏,已经将骥远升为正五品的守备,明日就要去兵部报到去了。这是皇上的荣恩和看重,骥远一定要好好干,不要堕了你阿玛往日的声名!”阿玛笑着拍了拍骥远的肩膀。
玛姆关切地追问:“那皇上对你有没有惩处?”
这次回答的是骥远:“阿玛虽然前段时间作战失利,折损了不少八旗子弟。但是后来总算是应对得当,大获全胜,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所以皇上并没有任何惩处,有的也只是口头批评了几句而已。其中,与敬王爷同额必隆大人的支持是脱离不开的。”
玛姆拍着胸口,一颗心彷佛落到了肚子里,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回头我就去青山院(注解1)上香还愿,再添一年的香油钱。真是菩萨保佑啊,有贵人相助,咱们家这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玛姆看着阿玛同骥远都有些疲惫,就让他们散了休息去了不提。
阿玛在家休养了三日过后,皇上和太后分别送了一些赏赐到将军府,同时还有个在辛者库(注解2)学习过如何伺候人的新月,那个曾经的和硕格格。
太后懿旨的意思是这样的,怜惜新月一心伺候他他拉将军的一番报恩之心,特废除和硕格格的称号,将她送至将军府为奴为婢。
阿玛接了旨意之后就呆呆愣愣的,有些疑惑地问着我们:“这新月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和硕格格不做,会来咱们府上做奴婢?”
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能不引起阿玛对那个新月的怜惜,毕竟他是有过前例的。
不回答也不是个事,不能让新月日后再颠倒黑白的诉苦,那样可就糟糕了。我只好上前,拖着阿玛的胳膊:“阿玛,太后娘娘曾经给过新月反悔的机会,想着看端亲王的面子上将这事给掩盖过去,等风声过了再给她完婚的。虽然安亲王极力反对,但是经过太后娘娘的一番劝道还是点了头的。可是那新月虽然将出宫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皇贵妃娘娘的错,才让她逃出宫的。这让太后娘娘觉得她人品极差,索性随了她的心意,到将军府来伺候您了。”
“太后怎么会……”阿玛有些难安,毕竟他同情弱者,可怜弱者的本性难失。
“就是啊,为什么要让她来将军府呢。额娘现在又有了身孕,万一冲撞了额娘……”我故意将事情有些夸大地说了出来,想引起阿玛的担心。可是,我又怎么会让新月靠近额娘呢?
“对啊,雁姬现在有了身孕。对不住,雁姬,让你受委屈了。”阿玛这才恍然大悟地扶着额娘。
额娘温婉地笑着:“没事的。她也曾经是个格格,咱们可不能慢待了她。虽然现在太后罚她做奴婢,但是咱们还是时刻要保持着恭敬才是。”
“雁姬……”阿玛极度感动地看着额娘,“想那新月格格也算是被我连累的,如果我当初没有对她动心,她也不会逃出皇宫,奔往战场,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看着阿玛因为额娘要善待新月,就感动的那个样子,恨得我一个劲地咬牙。
“是啊,努达海。其实有个人能那么爱你,那么不顾一切的追随你,连我都深受感动的。你想想看,她连自己的弟弟都不顾了,连重振王府的责任都抛弃了,放下一切地到战场要和你同生共死,这是一份多么伟大的感情啊。虽然我不能抛下照顾一家老小的责任,也同她一般奔向战场同你并肩而行,但是,她的行为是让我那么羡慕,我真想同她一般抛弃家人不要,不论生死,都同你永远的一起啊。”
额娘虽然语中谈着感动,可眼神却是那么冰冷,沉浸在额娘的善良中的阿玛并没有发现,额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阿玛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有些庆幸:“确实如此,幸好你没有像她一般不负责任。当初她到战场来寻我的时候,我确实也很感动,可更多的是对她那种燃烧一切的感情的害怕。身为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国家的责任。”阿玛摇摇头,有些失笑“想必,我也算是老了吧。算来那新月格格,同珞琳也是一般年纪,正是喜欢风花雪月的时候,大约对我也只算是一时迷恋罢了,并不能长久。”
“你哪里老了?”额娘娇嗔着,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情让阿玛看呆了眼。
是啊,额娘是个十分出色的女人。论容貌,端庄秀美;论气质,大气雍容;论德行,贤惠、善良;论尽妻子的义务,她二十年来为阿玛操持家务、孝敬老人、生儿育女,让阿玛在疆场上安心征战而没有后顾之忧。而新月呢?瘦瘦小小,可怜兮兮,只会用眼泪来掩盖她的错误,用认错来掩饰她丑陋的自私心理,又哪一点比得上额娘了?额娘有了身孕之后,又有了一种母性的温柔,在阳光下,细致的看不到绒毛的面庞是那么白嫩又迷人,像白瓷一样可人。这样的额娘,又哪里会不让阿玛看呆?
我偷笑着咳嗽了几声,将发呆的阿玛唤了回神,装作没看到他的不知所措,开口说道:“额娘,那新月也算是个可怜的人了。咱们一定要好好地待她,不要让她有丝毫的不适。”
额娘看到了我眼里的算计,点头称是。额娘转头对阿玛说:“努达海,你以后不要在新月面前提到格格两个字。她现在被贬为庶民已经很困苦了,你就别再刺激到她了。”
阿玛同意地点点头,体贴地对额娘说:“站了这么久,你的身子该受不住了吧。我快些扶你回房歇一歇吧,剩下的事情你就别费心了,都让珞琳安排吧。”
“啊!阿玛!你有了额娘就不要女儿啦!”我故意不依地轻轻扯着阿玛的袖子。当然了,必然要小心的,阿玛可是扶着额娘呢,可不能让额娘有任何的危险。
阿玛清了清喉咙,故作严肃地说:“阿玛这是为你着想,你没多久就要大婚了,必须要知道知道这里边的事儿才行。在家娇养着你可以,到了别人家,可就不会再这样对你了。对了,雁姬,我同你商议一下骥远大婚的日期……”说着,阿玛就小心翼翼地扶着额娘越走越远,回雁影阁去了。
我又怎么会吃额娘的醋呢?说这些也只是在阿玛的心中巩固一下额娘的地位罢了。现在阿玛已经认识到了我同额娘的善良和大度,下边就是专心对付新月了。
恩,怎么对付她呢?我思考着,回到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1:找了半天清朝的寺庙到底叫什么名字,还是没找到,这个青山院确实是在清朝建立的,但是就不知道是哪年建立的,在什么位置上罢了,咳,大家请无视。
注解2:“辛者库”是满语“辛者库特勒阿哈”的简称。“辛”为金斗,是满族流行的量器,每金斗约折合普通斗一斗八升。“者库”是粮谷的意思,意为‘管领下食口粮人’,即内务府管辖下的奴仆。
清朝入关后,是清代特有的机构。犯罪旗人及其家属常罚入辛者库,专执贱役。
骥远大婚要不要让新月出来打打酱油呢?我还在考虑当中呢~~
第058章
回了院子,先吩咐了莲香茶香将新月安排到望月小筑,然后就给她送了些燕窝之类的补品,再送了年前宫里赏赐的上等雪缎,让她做衣裳,又将原本伺候过她的桃花和杏花又安排了过去,以便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琢磨着没有什么遗漏了,才安心准备着骥远的婚事,既然阿玛将他的大婚事宜都交给了我,我也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至于为什么要给新月这样的安排,只是为了她没有理由在阿玛面前装可怜无辜罢了。您看,怎们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想我们怎么办?你还想寻着我们什么不是?
不过新月确实见着比以前老成不少,通身的气度也沉稳了下来,不想以前那么轻浮,不过也多了几丝阴沉,少了那么些的天真。漂亮的宫女衣裳,上好的胭脂水粉,面上的光鲜亮丽,也掩盖不了她的憔悴。现在同额娘对比,大约额娘看着都比她年轻。看她的样子,在宫里一准是吃了不少的苦处。这样的新月是可怕的,她生在权贵之家,是皇亲之后,父母珍爱,丫头奴才如云,可谓是人前显贵、人后娇惯,这样的一个皇家格格,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之后,又怎么会不怀念曾经往日的荣耀,往日的富贵?可是她却轻易的抛弃了。但是,在宫中的那段日子,想必她也有后悔吧,可是她现在却没有后路了。克善将她驱逐出宗族,太后对她的反感也不小,现在她的唯一出路就是巴上阿玛,巴上将军府,才能恢复她往日的富贵荣华。
晚上,我在家中安排了一桌席面,目的就是为阿玛庆贺,顺便将新月推出来给阿玛看看。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怕将来真的再出现个类似于新月的人来,给阿玛再次带来怜惜,让我们的将军府再次陷入一场灾难的缘故吧。必须要将阿玛的心里彻底给清理干净了,让阿玛再见到新月或者同样的人就厌恶,我才能安心地嫁出去。
我们一家先到了,新月被我安排等在外边,我故作神秘地看着家人:“大家想不想知道今天同咱们一起用膳的是谁啊?”
玛姆点了点我的头,白了我一眼:“快说,小鬼精灵,都要嫁人了,竟然还这样不知稳重。”
我皱了皱鼻子,自动忽略了那句要嫁人的话,出了门去,将新月推了进来:“看看,是以前在咱们府中住着的新月。”
玛姆一见新月,脸色僵硬,瞪了我一眼之后,客气地招呼:“新月,来。早就知道你进府来了,却一直没去打扰,寻思着你来府中还要收拾一下,咱们不便打扰。却没想到,你却这样出现,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听着玛姆的话里含着些厌恶和疏远,我在心里忍着笑,拉着新月的手,询问着她:“是呀,新月原来住在咱们府上的时候我就同她最是要好了,是不是啊?新月?”
新月的手变化好大!原来柔嫩细致而又修长的双手,却有了几道小口子和硬茧,将我的手划得生疼,还变得有些粗肿。好女儿家的一双手还是挺重要的,在家中受不受宠,基本上都在手上能够体现。我却没想到新月的手竟然会变成这样?看来塞雅的消息还是准确的。
新月对着大家盈盈拜倒:“新月拜见老夫人,拜见将军大人,拜见将军夫人,拜见守备大人,”一溜拜见完了,还冲我行礼“拜见珞琳格格。”
我拉着进门之后就谦恭守礼的新月来到了桌子前,将她按下:“来,新月,你别跟咱们客气来客气去的了,就跟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吧,大家都好久没见着了。”
她从善如流的坐下,倒是没再客气。
坐着的骥远可能觉得有些不妥,看着新月皱了皱眉,客气的很:“这位……”
新月马上善解人意地接下了话:“守备大人就叫我新月吧,不是一开始就叫我新月的吗?还是说,我没了格格的称号,死皮赖脸地来到将军府,你们就对我如此客气了吗?”说着,有些黯然“我现在是奴婢,对了,我不能坐在你们的饭桌上,我该伺候你们用膳的。”说着,就要站起来。
“哎呀!”我急忙将新月按回椅子上,恳切地对视着她,眼里有着无限的真诚“新月啊,你别怪哥哥他不会说话,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的。他呀,同你没有什么接触,一定不会知道你是一个多么纯真,多么善良的人的。你是一定不会怪罪他、怨恨他的?是不是?”说到骥远,我就转向他,眼里带着一丝提醒。兄妹多年的默契,让他会意地帮腔:“是呀,新月。我刚才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所以才让你多想了。你的名字总归是闺名,咱们不好总叫的。”
“没有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新月低头饮泣一番,然后起身对着我们跪下,用着诚恳的表情看着我们,当然了,看得更多的是阿玛,“有什么事情就请你们随便吩咐吧!现在我已经是将军府的奴婢了,我已经不再是和硕格格了。”言语真挚“我今天到这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里请你们大家原谅,对不起!真是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诸多诸多的不是和不妥,给将军府的各位带来了很多很多的困扰和难堪,可是我确实是身不由主的!当我去往巫山之前,确实有很多的犹豫,但是,在听说了将军陷入险境的时候,我那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同努达海同生共死!我对他已经是一往情深,不能自拔,我情不自禁地做出了很多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来。纵然……”她眼泪流了下来,要是按照曾经的瘦弱模样,倒是能让人有几分怜惜。可惜,现在的她,脸上圆润了不少,只感觉着有些做作。
“纵然将军拒绝了我,并且将我送回了京,但是……我还是无法……无法就这样放弃!我今天走进这个家门,也许是有些不知廉耻。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爱,我的情之所钟,我的一个永恒!我要用我的行动来表示,来证明。我对将军的爱有多重,爱有多深!还请大家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就让我伺候努达海吧!来弥补以前的错,以前带给大家的难堪。请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吧,请接纳我!宽容我!”说着,新月就诚惶诚恐的磕下头去。“请你们就将我当成一个小猫小狗一样,不要在乎我吧。我绝对不会再给大家增添麻烦的,请大家给我这个机会吧!”
我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听着新月发表着她这番‘爱的宣言’,面面相觑。阿玛的神色有些松动,若有所思。
她说的还真是感人肺腑啊,怪不得太后迫不及待地将她扔到了将军府呢,就这样冥顽不灵,莫名其妙的和硕格格,不削去她的封号还留着她继续败坏皇家脸面呢?她也不怕她死去的双亲,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呢!她以为这样可怜兮兮的一跪,我们就都会同情她,原谅她吗?真是天真的可笑啊。小猫小狗?她连被称为小猫小狗的资格都没有!
额娘面带感动地开口说道:“新月,你说的这些让我好感动。你快起来吧。你都不知道,我也曾经跟努达海提起过,有你这样那么爱着努达海,不顾一切的追随着努达海的人,我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啊。”额娘嘴里说着高兴,眼神深处的冰冷,却显示出了她原本的内心。“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顾了,连重振王府的责任都抛弃了,奔到巫山,就是为了和努达海同生共死,这是一份多么伟大的感情啊。还害得你被削去了格格的封号,落得个为奴为婢的下场,这样的结局又让我怎么忍心啊。我们怎么能当你做奴婢呢?那样,又怎么能对得起你对努达海的一番深情啊。”
新月听了额娘的话,面上忍不住露了一丝喜色,满含期待地看着额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阿玛责是皱着眉头,看着额娘大发感慨,好像还有些生气,有些埋怨。
“新月你也算是被努达海连累到了,如果不是努达海,你或许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啊。”
“夫人!”新月激动了“您真的是如同曾经我想的那样的善良和大度!”
我也有些迷惑,额娘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
“你做了我没做到的事情,你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你的行为让我那么的羡慕。可是,我不能抛下照顾一家老小的责任,也同你一般奔赴巫山。”额娘顿了顿,大约是觉得好话说够了“所以,我决定还是让你住回望月小筑,同以前对待你一般毫无分别。就算是太后怪罪,我也要把你还当个格格来对待,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啊?”新月有些傻眼地看着额娘“格格?”
“是啊!”额娘笑得越发的温柔,我也跟着偷笑起来,看来,新月是注定要落得一场空了。“你是因为努达海才变这样的,如果咱们真的将你当奴婢来看待,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作为和苦心,不是吗?”
阿玛也跟着点头:“是啊。雁姬,你做的太好了,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额娘则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笑。
“可是……我还是想要伺候将军!报答将军对我的恩情和我对将军的……”
还没等新月说完,额娘就干呕一下,然后就转身持续地呕吐起来。再然后……顺理成章的,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额娘吸引了过去,忘记了跪在下边的新月同她的真情告白。在丫头婆子好一顿折腾,和阿玛的关切之后,额娘终于不再干呕了,然后大家也顺便遗忘了刚刚新月的那番话。
额娘抚摸着肚子,虽然那孩子才二个多月,还没显怀,可额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