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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太监闯内宫 作者:风中啸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太子府中,在长期的沉寂之后,迎来了一位客人。

    本来太子府也是车马盈门的,可是自从皇上发下圣旨,要太子李照与他兄弟李煦都闭门思过之后,就没有人敢抗旨前来了。这次来的这位,也是奉了皇后旨意,来见太子的。

    身为安南伯爵,李小民的排场已经大不同往日,长长的一队车马,前呼后拥,一直来到太子府前,李小民下了马车,忽然看到一个少年,穿着太子龙袍,正站在门前守候,竟对自己如此礼遇,让他不由大惊失色,前行几步,便要拜倒行礼。

    说起来,他是不愿意给男人叩头的,要是给女人磕了头,将来还好在床上讨回来,若是磕了给男人,将来怎么讨还?不过眼前这位,李小民实在是心中有愧,刚从g里干了他老母出来,还捎带上从前他姐姐的事,而且还有太子妃韦氏,现在就算给他磕几个头,也是还了欠他的情,不会让李小民心存不满。

    太子李照却是大惊,慌忙上前扶住李小民的手臂,坚决不让他拜下去,惶声道:“李将军不可多礼,母后刚才已经下了旨,道是李将军有大功于国,众王公须当多加敬重,不管见了谁,都不须下拜。小王实在不敢当李将军之大礼!”

    李小民心下恍然,听李照这般说,便不拜下去,心里想道:“那个大美人儿倒还有心,知道妳受不得我一拜,不然干爹拜儿子,只怕妳会遭雷劈的!”

    李小民本是天生善良,看着这文弱少年,当下便觉投缘,对他侥幸逃脱了一场雷击的事,暗自替他庆幸不已。

    二人叙礼已毕,相携走进太子府。

    坐在太子的书房之内,李小民随便和他谈了几句闲话,正颜规劝道:“太子殿下,本来这些事,不是我该说的,不过既然娘娘有旨,微臣也只好大胆进言了:那些闲书,平常看看还好,若是沉迷其中,便失却了写书者的原意了!”

    李照面色微红,唯唯诺诺。他本是x情文弱,就算对于臣下的劝谏,也不敢驳回。

    李小民和他大谈特谈沉迷书海的危害,说得x起,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来,沉声道:“比方说妳看这本书,写得什么呀?净是男男女女妳情我爱的事,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明白了,就这么点事,也可以写那么多字吗?”

    李照抬头看去,眼睛忽然瞪大了,不顾一切地伸手从他手中抢过那本书,满脸不敢置信的狂喜之情,颤声道:“这,这是《一个太监闯内g》的下集!我到处买,都买不到,将军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小民心中暗笑道:“上集是早出来了,可是下集昨天才从地下印刷厂印出来,妳能买到才怪!唉,这本书是害我来到异界的罪魁祸首,我印象最深,若不是因为看那本书看得入迷,忘了睡觉,如何会突然昏倒,来到这个世界!”

    他摇头慨叹几声,对从前那个时代一同看书的书友们充满关切和担心,暗自祈祷道:“各位书友,妳们在看书的时候,一定要居安思危,至少也要把蒸馏这一招学好,千万不要象我一样,没有学好本事就来到异界啊!”

    低头看着这本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新书,李小民暗自叹息,想着自己口述、令人抄写此书的艰辛,又对此书大加批判,从头到尾批判了个遍。

    李照连连点头,却是抱着那本书,如饥似渴地猛看,他说的什么,g本就没听见。

    看他g本不听自己说话,李小民心中丧气,又从袖中掏出一本书,丢在桌上,叹息道:“这本书写得也够差,不过看来太子殿下不喜欢听我批判这些书,今天就暂时不批了吧!”

    李照的目光,霎时又被吸引过去,枯似鸟爪的苍白左手,如风般飞速在桌上掠过,闪电般地抓起那本书,狂喜大呼道:“这是大种马的新作!天,李将军妳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小民皱眉叹息道:“这些书,是我到处抄没来的!因为要规劝太子不得沉迷这一类的书,所以拿了来,以为批判之用。太子若不喜欢我批书,以后我就不拿这种书来府上进行批判了!”

    李照呆呆地看了他一会,慌忙大叫道:“将军说哪里话来,刚才将军所言,字字珠玑,李照尽都听在心里,只望将军能常来,将这些书一一批个遍,李照定当在此恭候!”

    李小民点头叹道:“难得太子殿下有心!也罢,今天就先说到这里,请太子殿下将这两本坏书chuchu地看一遍,下次我们先批它们,再批别的书!”

    李照慌忙拱手答应,再三叮嘱,他一旦弄到新的禁书,一定要拿来共同批判,千万不要忘了。

    讲完了正事,李小民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到处乱看,随口道:“今天本来是太子妃去求了皇后娘娘,微臣才有机会来拜见太子。太子妃也常来陪太子一同读书吗?”

    李照正在猛看新书,听到这话,面露忧色,放下书,叹息道:“我真是受不了她,一点小事,也要吵得到处都知道。今天将军来了,给我拿来这两本书,只怕她又不要不高兴,说不定还会抢走我的书,丢在湖里呢!”

    想起从前那些书的命运,李照心里又恨又怕,对太子妃的铁腕政策畏惧不已。

    李小民肃容叹息道:“唉,这都是太子妃不了解批判这些坏书的重要x,才会有这样的误解。也罢,微臣既然来了,便去见一下太子妃,向她详细解释,以免太子殿下为难。”

    李照大喜,连声称谢,打躬作揖地送他到书房门口,叫一个小太监领他去见太子妃,自己又跑回到书房里,废寝忘食地看起新的禁书来。

    

    太子妃韦氏,独坐香闺梳妆台前,纤纤素手支着下巴,呆呆地凝思,珠泪串串,情不自禁地从美目中坠下。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太子妃在上,小人有礼了!”

    太子妃大惊,从桌边跳起来,转头瞠目,呆呆地看着一身将军服饰的李小民,张大了嘴,泪眼模糊,几疑身在梦中。

    李小民作势要拜,看她并不上前搀扶,心中不快,也就不再拜下去,上前一把抱住她,用力吻在她香唇之上,将舌头伸进了她张开的樱口之中。

    一吻之下,太子妃才回过神来,惊慌地挣脱开他的怀抱,失声叫道:“妳不想活了,这里人多眼杂……”

    转目一看,香闺中却是静悄悄的,那些碍眼的侍女们,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太子妃也顾不得多想她们去了哪里,伸手一把抓住李小民的胳膊,惶声道:“妳怎么敢来这里,若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快走,快走!”

    看她伸手要把自己推出去,满脸惶急之色,似是在为自己担心,李小民心中暖意升起,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轻吻抚慰道:“不要担心,我是奉旨前来,先是规劝太子殿下,要他不要沉迷闲书之中;现在,又是奉了太子之命,前来劝妳不要阻止他看那些书。”

    太子妃现在哪里还管得了李照看什么书,只是惊讶至极地看着李小民,颤声道:“妳说奉旨,难道是奉了母后的旨意吗?”

    李小民含笑点头,太子妃呆呆地看着他,犹犹豫豫地道:“母后发现了我们的事,怎么还能让妳来我府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小民干笑几声,随口胡扯,道是自己仙法超群,周皇后也舍不得杀自己。反而要安抚自己,因此把此事掩过,还是命令自己按从前说的那样,来规劝太子。

    太子妃半信半疑,可是小民子现在好生生地站在眼前,倒是真的,不由抱住他,又哭又笑,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情。

    李小民看着她梨花带雨般的美艳容颜,想着这件事吓得她也够狠了,心中生怜,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太子妃嘤咛一声,迅速迷失在他令人陶醉的热吻之中。感觉着他一双魔手,又在自己身上到处抚,不由娇躯火热,扑在他的怀中,再也无一丝力气逃开。

    

    许久之后,李小民方才从躺在床上迷离低泣的太子妃的卧室中离开,在侍女们的带领下,向书房而去。

    李照仍然在埋头苦读《一个太监闯内g》这本好书,竟连李小民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李小民也不去打扰他,在一旁坐下,悠闲品茶,看着这好学的少年,就象看到了当年上中学时偷读闲书的自己。

    直到李照看得眼睛酸了,抬手揉揉眼睛,李小民才拱手道:“太子殿下,小臣有事禀告!”

    李照抬起头来,看是他在面前坐着,想起他带来的好书,慌忙陪笑道:“将军有什么事,尽管请讲。”

    李小民面色沉重,缓缓道:“微臣这次去看太子妃,发现她身上,似有邪祟缠身,若不早治,只怕对她、对太子殿下都会不利!”

    李照大惊,颤声道:“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象一般人一样,太子李照心中也充满了对不可知的诡异事件的恐惧之情。呆了半晌,方才想起李小民的丰功伟绩,拱手颤声道:“将军,妳既然看得出来,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李小民摇头叹息道:“此邪祟太难对付,便是微臣亦无万全把握。为今之计,只有让太子妃暂时离开本府,免得影响到太子身体康泰,然后再徐图良策!此事臣也对太子妃说过,她也觉得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李照惶声道:“离开不难,可是要到哪里去才好?”

    李小民正想说让她去皇g,好陪着自己夜夜春宵,忽然想起,若是去了皇g,岂不是会被人说会对皇帝不利?只好改口道:“臣记得在城郊处,有一座道观,名唤六庄观,里面修行的,都是女道士。不如请太子妃到那里去修行,暂居一段时日,待得微臣徐徐驱除邪祟,再行接回,如此可好?”

    李照连声道:“好好,便依将军之言!此事将军最是清楚,便一切拜托将军了!”

    他一揖到地,诚恳地拜请李小民为他处理此事。反正太子妃留在府中,也只会妨碍他看书而已,如果有了生理需要,府中那么多侍女,又何必一定要找她!若能送她离开,少了一个人在旁边指手划脚,李照倒是求之不得。

    李小民与他拱手相别,一面答应明天便将太子妃带发修行之事安排好,缓缓退出府去。

    李照直送到门外,殷切叮嘱,明天一定要多拿几本坏书来一同批判,二人这才依依惜别,一个回去看书,一个回去看自己养在g外、金屋藏娇的美貌皇妃、g女,顺便用实际行动,来安慰一下她们寂寞的芳心。

    

    深g大院,卧塌之上,一个盖着厚被子的中年人猛烈地咳嗽着,几乎咳得无法喘过气来。

    在旁边,一群太监们惊慌失措地持着他,为他捶背,生怕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几个御医站在床边,看着李渔咳得如此厉害,个个面如土色,身躯微颤。

    李渔咳了一阵,微微喘息,抬起头来看着众御医,正要说话,忽然一张口,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啪地一下洒落在床边的地上。

    看到这口鲜血,李渔心中大恐,一翻眼皮,当即昏了过去。

    众御医面色大变,慌忙上前救治,把脉的把脉,掐人中的掐人中,众太监们也都惊慌哭叫,当时乱成一团。

    早就买通了太监、守在门外的右相钱松也趁着乱势,飞跑进来,大声呼喝,指挥着太监们把毛巾热水拿来,替皇上擦脸,并命令御医们一定要将皇帝救醒,不然的话,就把他们统统陪葬!

    许久之后,李渔才悠悠醒转,抬眼看到钱松,泪水长流,颤声道:“爱卿,妳也在这里!”

    看到李渔一脸苍老憔悴,花白胡须带着点点血迹,在空气中轻轻颤抖着,右相钱松也不由一阵心酸,扶住李渔龙体,黯然流泪道:“皇上,老臣来看望皇上了!”

    李渔靠在床上的厚枕上面,无力地喘息着,想起当年与钱松的女儿那般两情相悦,谁知她却早早离开人世,害自己孤单一人。如今自己也都老了,不由感叹世事无常,时光似水,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钱松跪在床边,默默流泪,君臣二人,相对哀痛不止。

    李渔喘息半晌,涩声道:“爱卿,妳既来了,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说吧!”

    钱松慌忙叩头道:“本来不该以琐事打扰皇上,只是此事太大,不敢不禀报皇上得知:在西方边境,陈国已陈列大军,似有侵入我国之意。更得密探来报,陈国已请了茅山法师,混在军中,不知是不是想借茅山派法术,对我军施以突袭!此事关重大,若被他们突袭得手,我西部边境大军猝不及防,只怕挡不住陈国东侵的大军!”

    李渔一听,立时双眼翻白,急促地喘息着,象是马上又要昏过去的模样。

    众太医吓得面色发白,慌忙上前施以救治,捶x拍背,半晌才让李渔缓过气来,在太医的扶持下,有气无力地道:“相国,依妳之见,该当如何?”

    钱松满脸诚恳,诚惶诚恐地上奏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让灵秀真人李小民西出金陵,到西部大军中监军,以防陈国使出毒计,用法术暗算我军!”

    李渔抬起双眼,喘息道:“妳说,要李小民出去监军?”

    钱松点头道:“是。让他西出监军,并不止是为了防备陈军;而且,臣怀疑西部军统帅董相虎暗有异志,而李小民本系内侍,忠心为国,若前往监军,可令其不敢有甚异动!”

    李渔闭上眼睛,轻轻喘息,心中暗自回想,当初只在深夜之中,看了李小民一眼,只见他威风凛凛,击败恶鬼,那般神勇恐怖,让李渔也不禁暗自心惊,有时梦中见到,更是感觉到那一人一鬼可怕至极。现在恶鬼已毙,只剩这一人,虽然是自己的属下,可是想到他那般恐怖的实力,李渔便觉心底发颤,所以一直不敢召他来见驾。若能派他出去,那是最好,免得自己提心吊胆,生怕他带些恶鬼来把自己给吃了。

    李渔睁开眼睛,盯着钱松,喘息道:“他若走了,金陵城,又由谁来镇守?若再闹出上回的事,只怕满城休矣!”

    钱松拱手笑道:“皇上放心!上次一役,虽是损伤甚多,却已将满城冤魂,尽皆镇住。只看这些天未曾有一起鬼魂做祟之事,便可知道。而且臣已请来一位y山法师,惯会捉鬼降妖的,道号东魍子,役使y鬼,本是他拿手好戏。此刻金陵城众鬼已除,有他坐镇金陵,万无一失!”

    李渔叹道:“法师法师,g山派法师都莫名其妙地死了,y山派法师也死了两个,这一个,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钱松慌忙给他宽心,打着包票,只道这回绝不会有事。

    他本是商人出身,能说会道,李渔被他说得一阵迷糊,又想早些把李小民送走,免得自己一想起此人便在g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胆寒。

    这一日早晨,李小民正在家中宽坐,闲着没事欣赏一众美貌少女的歌舞,没想到却奉上旨意,要他西出监军,弄得他大惑不解,搞不懂周皇后在搞什么。

    他接旨之后,火速进g,直闯坤宁g,面见周皇后。当值的g女里面有一个本是前日受过他训导的,见是他来了,面红耳赤,慌忙请他进后g见驾。

    李小民此时也懒得顾什么礼数,在那g女的带领下,直接就走进了周皇后的卧室。

    走进卧室,举目看去,登时便觉眼前一亮:牙床之上,一位美貌佳人正拥被而卧,美目斜睨,微惊地看着闯进来的李小民,如花蕊般娇艳的面庞上,一副娇慵无限的表情,这一幅美人春睡图,让李小民看得赞叹不已。

    看到如此诱人美景,李小民也顾不上别的,当即走到床边,抱住周皇后,便是一阵狂吻,将她初醒后滚烫娇靥,吻得更是火热无比。

    迷乱之中,周皇后挣扎着推开李小民,微嗔地瞟了一眼旁边呆看的小g女,吓得那g女跪地叩头,慌忙退出了房间。

    出了屋子,这只经历了一次人事的少女轻抚酥x,想起刚才的情景,再联想到自己和姐妹们也曾被李公公在他的卧室中弄得魂飞天外,又痛苦又兴奋,不由满面羞红,芳心狂跳不已。

    在屋里,李小民已经翻身上床,三下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不顾周皇后苦苦央求,掀开锦被,把她的小衣也都解开,抱住她娇嫩的身子,便行云雨起来。

    周皇后刚刚睡醒,便经这一场狂风暴雨,抱着身上少年,颤声呻吟不止,几乎被他弄得昏了过去。

    李小民深吻她的红唇,正在卖力在她身上驰骋,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不由恼怒,沉声道:“皇后娘娘,妳叫我离开金陵,是不想看到我吗?”

    周皇后颤声叹息道:“小民子,不要怪我,这是皇上的旨意,要妳到西部军中,去做监军,以防备陈国法师趁机助陈军进攻我国!”

    李小民一怔,奇道:“他怎么知道陈国法师要进攻?”

    周皇后轻轻呻吟,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一边胡乱说道:“好象是钱右相进言,道是陈国法师混在军队里面,颇有异动。”

    李小民这才想起,自己最近没有看情报,便唤了在g中主管情报工作的风姨,在心里联系上她,得知了钱松上奏之事的始末。

    一边干着美艳迷人的皇后,一边在心里与自己的相好进行无线通讯,李小民分心二用,心里思量,钱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的疑问向周皇后说出来,周皇后在他身下娇喘息息,使出自己的权谋,详加分析此事,却也得不出什么确切的结论。

    二人一边云雨,一边详细探讨,直弄得周皇后香汗淋漓,周身畅美至极,最终得到的结论还是,既然此去可以增加李小民和周家在军界的力量,还是暂且西去监军好了,至于都城之事,反正有鬼在替他打理,倒也不怕钱家翻了天去。

    

    西部边陲,西路军大营。

    大寨门前,千军万马,森然列阵,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等待着迎接朝廷派来的监军。

    在军队的最前方,是一个顶盔贯甲、身材壮硕的胖子,满脸胡须,年约四十余岁,正是西路军统帅董相虎。

    在他身后,都是他亲信的部将,铁盔下冷峻的面庞上微微带有一丝不安,耐心地等待着监军大人的到来。

    这位监军大人,象从前的惯例一样,是由g中受信任的太监担任,负有监督统帅之责。而此次来的监军,更是非同寻常,据说仙术超群,曾在金陵城中,力挽狂滥,一举消灭了作祟的大批厉鬼,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果然是十分厉害。这让众将士都不由心中忐忑,不知这位李公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东方大道上,烟尘涌起,似有一支军马,正在向这边行来。

    董相虎j神一振,低声喝道:“来了!都给我打起j神,准备迎接监军大人!”

    身边部将都低声应诺,挺起x膛,向远处的烟尘望去。

    渐渐的,烟尘接近大营,可以看到旗甲鲜明的武士,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护卫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向这边行来。

    董相虎拍马而出,率领数十部将、护卫,在军前大步奔驰,一直驰到马车前方,

    躬身微笑道:“监军大人,末将有礼了!”

    车帘挑开,一个面白无须的俊秀少年跳下车来,向董相虎拱手笑道:“董元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看着这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董相虎倒是很些意外,没想到监军大人如此年轻,却也不敢轻视,慌忙下马,与李小民见礼。

    那些将官见监军大人来了,也都上前见礼,虽是身穿轻甲,亦只有下拜行礼,不敢怠慢。

    只有一个武将,出身胡族,x情chu犷,看李小民年纪幼小,身材单薄,心下顿生轻视之心,袖手躲在一旁,微微冷笑,也不过来拜见监军大人。

    董相虎见了,心中微惊,喝道:“萧黑子,妳在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监军大人!”

    李小民举目看去,却见一个魁梧大汉,年约二十出头,满脸络腮胡须,身穿参将服饰,一副chu鲁模样,袖手冷笑道:“我早听说什么监军大人,曾立过大功的,原来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当得我一拜?”

    董相虎怒道:“萧黑子,妳好大胆!我一向看妳是胡人,不懂礼数也不怪妳,想不到妳如此张狂,公然侮慢上官,来人啊,把他给我揪下去,痛打十棍,以示惩戒!”

    众军兵闻令,便上来将萧黑子揪翻在地。萧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微微冷笑,浑不将这顿打放在心上。

    李小民见了,举手笑道:“且慢!这位将军倒是x情中人,道我年纪幼小,当不得我一拜。我且来问妳,若在战场之上,敌人中有一位长者,见妳年纪轻轻,懒得理妳,妳也不会去打他么?”

    萧黑子一怔,道:“这算什么道理,军中自然是能者为尊,谁武力强,谁就值得尊敬!妳不拜妳,不是因为妳年纪小,而是因为妳不过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太监,到了军队里面明显是来混日子的,怎么当得我们这些战场拼杀出来的大将之拜?”

    李小民听得哭笑不得,看那些大将们都袖手旁观,有人还在暗暗点头,显然萧黑子的话说到了他们心坎里面,对自己都实在有轻视之意,便大喝道:“萧黑子,妳既然轻视于我,可敢与我比试武艺?若是我败于妳手,不光不要妳拜,还要拜妳才对!”

    萧黑子听得一怔,挥手推开那些捉拿自己的军士,欣欣然道:“看不出妳这小太监,还有几分胆色,算得上是英雄好汉!好,今天算我不对,跟妳比过之后,不管输赢,我都给妳叩头赔礼便是!”

    董相虎看得大惊,生怕这野人不知轻重,打伤了监军,让自己也担个罪过事小,若得罪了李小民身后的庞大势力,那就麻烦大了。慌忙上前劝阻,沉声道:“监军大人,妳是万金之躯,何必与这chu野之人一般见识……”

    李小民摆手微笑,跨上几步,一把揪住萧黑子x前皮甲,使了个背口袋,猛地一转身,将他飞速拖过肩膀,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下,动作快若闪电,萧黑子想不到他说打便打,没来得躲闪,被这一招摔得结结实实,趴在地上,痛得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众将军都面有惊色,这位监军大人,看上去年幼体弱,力气却是不小,虽然是骤然突袭,但以一个十四五的少年,能举起萧黑子这般身材魁梧的大汉,将他重重摔倒在地,这般力量,也不可小视了。

    萧黑子皮chur厚,只痛了一阵,便奋力爬起来,大叫道:“这下不算!妳突然冲过来,我g本来不及动手,妳就先下手了!”

    李小民退开几步,拍拍手,张开双臂弯腰戒备,口中笑道:“既如此,妳就自己上来,让妳先动手,如何?”

    萧黑子一双暴眼,狠狠瞪着他,突然发一声大喊,大步狂冲,直向李小民撞去!

    一双虎臂,狂猛抱向李小民,便要将他拦腰抱起,用力轮个头晕目眩,再远远扔出,也狠狠摔他一跤!

    李小民看他来势凶猛,也不与他较量蛮力,只是纵身飞退,看萧黑子大步赶过来,脚下微乱,便闪身到他身边,飞起一脚,在他膝盖上飞速踹去,萧黑子当即飞身扑出,魁梧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烟尘。

    众将军在旁边看了,更是满眼惊色。监军大人动作灵活,进退有度,分明便是练家子,这一脚,攻敌弱点,好象还未用全力,便轻易将萧黑子击倒,让众将心头微悚,思量若换了自己,能否接下这迅若雷霆的诡异一脚。

    萧黑子抱着膝盖,痛得坐在地上大叫,幸好这只是硬伤,李小民也没用什么力气,半晌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小民,大叫道:“步战是妳厉害!妳身子小,动作灵活,我比不了,妳可敢与我马战么?若是输了,我给妳叩一百个响头,赔礼认罪!”

    李小民微微一笑,回头打了个唿哨,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从后队奔来,到了他的身边,俯首贴耳,貌若十分恭顺。

    众将看到啧啧称奇,想不到还有这般通人x的战马,不由都羡慕起来,想着自己若能有这般聪明的马,会自己跑来找主人,那该有多好!

    看着众将脸上羡慕的表情,李小民心中暗笑,瞟了隐身牵马飘来的林利一眼,看他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翻身上马,擎起亮银枪,喝道:“萧黑子,上马,与我一战!”

    长枪在手,李小民的气势陡然一变,面色严峻,一股凛冽杀气,自身上狂涌而出。众将都是久经沙场之辈,一眼便看出,这般杀气,只有在血光四溅的战场上才锻炼得出来,不是独自在家里练功便可以有的,想起曾听说监军南征的军功,显然不是躲在后面让手下人去卖命拼杀得来,不由个个心头惊悚,对监军大人又有了一番新估量。

    萧黑子看得愕然,却不肯弱了气势,一瘸一拐地上了一匹高头大马,挥舞长刀,放声喝道:“监军大人,末将得罪了!”

    战马狂奔,狂冲而来;长刀寒光闪烁,直向李小民的马头剁下!

    李小民微微一笑,眼中寒气涌起,亮银枪电刺而出,在刀锋上重重一格,轰然大响,萧黑子的战马斜刺里奔出,萧黑子骑在马上,双臂微麻,对他的大力,更是暗惊不已。

    李小民拨马追去,与杀回来的萧黑子马打盘旋,战在一处。不过几个回合,陡然大喝一声,亮银枪如狂风般卷起,长刀在银枪狂卷之下,禁不住李小民枪上巨力,被一挑而飞,远远落在十数步外,自空中落下时险些刺伤了一个军士,吓得他大叫逃开,满目惊悚不已。

    四面围着的军将,亦是满脸惊佩之色,在董相虎的率领下,躬身抱拳,齐声道:“监军大人雄威,末将钦服!”

    萧黑子骑在马上,呆呆地看了半天,翻身下马,拜倒在地,chu声chu气地道:“监军大人果然厉害,是小人没用,还敢对大人无礼,请大人责罚!”

    他不待李小民说话,便猛磕起头来,直叩得地面作响,却是实打实地叩起了响头。

    李小民跳下战马,上前亲手扶起萧黑子,笑道:“萧将军本是热血男儿,自当如此!能识得萧将军这般好汉,本官亦是欣喜之至!”

    董相虎含笑上前,带着众将簇拥着李小民上马,一同向大营行去。沿途不断夸赞李小民武艺超众,果然是当朝名将,令人钦佩。

    李小民含笑谦逊,知道他是秦老将军带出来的部将,对他也是优礼有加。众将欣欣然,护拥着主帅监军,一同回营。在李小民宣读了皇帝旨意之后,杀猪宰羊,大犒三军,满营将士,大口吃r,痛饮美酒,在醉中呵呵大笑,一个个快乐得无以复加。

    此后,李小民便在西路军中安心地住了下来,负责监督大军日常行动。董相虎虽是武将,也通晓官场之事,将自己在军中贪污搜刮来的钱财珍宝,送了大批与监军大人,并将每月贪污所得,都分一份与他,二人融融洽洽,也算得上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同僚了。

    而那些部将们,上行下效,每日都跑来送礼拍马,对这位既有本领,又是御前红人的李公公尊敬不已,只望能攀上他这棵大树,此后飞黄腾达,大概也不是难事了。

    

    第八十七章 京城兵变

    第八十七章京城兵变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静,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没有人愿意在这黑夜之中,离开温暖的家,到寒风中去受冻。

    夜色笼罩之下,一队队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进,在将官们小声叮嘱之下,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惊扰到附近的百姓。

    尽管如此,百姓们还是被外面的行军声吵醒,从门缝向外偷看,感觉到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自那支戒备森严的军队中散发出来,都不由心中暗自惊惧,生怕会出什么乱子,祸及自身。

    但,战乱并不因人的恐惧而消除!

    军队悄悄地在街道上行进着,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逻队似乎也都受过了严厉叮嘱,远远看到黑夜中移动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军兵们相互对视的眼神,也都充满了疑惧,虽然长官未曾说明详情,也知道今夜的金陵城中,要有大事发生了!

    大军潜行,经过最外围的街区,逐渐逼近了不受他们这一派系控制的地域!

    不明就里的巡逻队,在自己的辖区依惯例巡逻着,陡然看到大批人马在黑夜中缓缓逼近,不由大为惶恐,纷纷布成阵势,拔刀防卫,扬声询问。

    对于他们的大声问话,潜行大军带队将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疾电般,狂速涌起!

    结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腰间刀柄,钢刀缓缓出鞘,在月光映照下,寒气四溢!

    停住脚步的剽悍军兵们,效仿他们的主官,缓缓拔出了腰间钢刀,高举向天,在这一片月光掩映下,长刀如林!

    久经沙场、血战无数的大将,仰面向天,发出一声狂厉的呼吼,如暴狮咆哮,宣告了这起兵变的到来!

    疯狂的嘶吼声,自夜行大军每一个军卒口中狂喊出来,寂静的夜晚,终于因这狂吼声而沸腾!

    每个军兵的眼中,有兴奋,有恐惧,钢刀紧紧握在将士手中,直攥得指节发白,带着一丝疯狂的凛冽眼神,越过空旷的街道,遥遥怒视着月光下,与自己身穿同样军服的士兵们!

    战鼓声,在长街之上,轰然震响。整支大军的战意,亦因这振奋人心的狂暴战鼓,汹涌澎湃!

    在凄厉的呼喊声中,受命进攻的夜行大军开始缓缓跑动起来,速度渐渐加快,最后,化为一支狂豹般的凶悍之师,在长街上高速狂奔,大步冲向前方的巡逻兵!

    巡逻队的官兵们,因恐惧和惊讶而有些不知所措,却仍因平素里的训练,自发地结成抵御的阵势,大声呼喊着,喝令前方的军队停下,并同时为自己这一方打气鼓劲。

    凶悍的大军,大步狂奔,终于冲到巡逻队前方,钢刀狂暴挥出,在深夜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金铁交鸣之声!

    刺耳的惨叫亦随之而来,鲜血自中刀者颈间狂喷而出,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这疯狂杀戮之夜,就此开始!

    凄厉的狂吼从每个军兵的喉间爆发出来,他们用尽浑身力气,将满心的兴奋与恐惧都化在奋力挥刀的动作之中,疯狂地劈向每一个敢于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敌人!

    杀!杀!杀!

    疯狂杀戮的欲望在每个士兵的血管中流淌,钢刀迅猛劈出,斩倒前方奋力抵抗着的军兵,不管从前他是不是与妳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或者昨夜妳们还在一起把酒高歌,哪怕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在这残酷的兵变之夜,剩下的也只有对于本方阵营的效忠之情,以及保住自己x命的坚定信念!

    疯狂与恐惧的眼神在士兵们的眼神中闪现,他们嘶声怒吼着,如一群野兽般,撕碎所有挡在前方的敌人,让整支大军,如钢铁洪流一般,在大街上狂速流淌,撞碎一切阻碍,直向皇城的方向,挺进!

    在兵变大军的强劲冲击之下,一支支的巡逻队被迅速冲散,士兵们倒在前日同伴的疯狂屠刀下,血染长街。参加了兵变的战士瞪血红双眼,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刀枪,大步冲向皇城,那一切权力斗争的终点!

    在后方,兵变大军源源入城,冲击着一切要害部门,闯进各位朝廷重臣的家里,在满门老少妇孺惊惶失措的哭喊声中,将一位位的重臣围在当中,逼令他宣誓效忠新君,并写下宣誓效忠的亲笔文书!

    大批的军官,趁着乱势,纵容部下在城中大肆抢劫。烈火与哭声声自满城民家扬起,整个金陵城,如滚油泼水般,迅速陷入了一片喧嚣之中,火头自四面八方升起,烟炎障天,让这原本平和宁静的繁华城市,变作疯狂混乱之都!

    一支支的部队,在衣衫不整的将军带领之下,从皇g附近奔出,士兵们奋力挥刀,抵挡着潮水般涌来的强大敌军。鲜血与惨叫声,到处喷洒震响,寂静的晚上,已化为疯狂的杀戮之夜!

    狂暴的兵变大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大肆屠戮着忠于皇室的抵抗部队,将他们驱散、杀死,踏着满地的尸体,一直攻到皇城之下!

    护卫g廷的坚固皇城,已牢牢关闭了各处g门。早已调入皇城护卫的镇邪军将士,高居城头之上,指着挥舞着刀枪冲击而来的叛逆军兵放声大骂,喝令他们立即放下兵刃,以求得皇上与皇后的宽恕!

    已满心充满疯狂杀意的叛军将士,对这样的勒令置若罔闻。他们大声嘶吼着,冲向皇城,奋力冲击着城池,准备闯到里面去,逮住这次兵变的主要目标周皇后,立下大功,以搏个封妻荫子,远大前程!

    不止一个兵变将士在心中暗自幻想,如果能闯进那金银满地的富庶皇城之中,至不济,也可以抢得大批金银财宝,做一个肥得流油的富家翁!

    在这样疯狂妄想的驱使下,凶悍的士兵们挥舞着刀枪,猛力劈斩着沉重的g门;或是搬着长梯,向皇城上爬去,只要能越过这一道屏障,钱财美女,便是唾手可得!

    但是,城头上镇邪军将士回答他们的,是漫天的箭雨,与寒气森森的骇人刀光!

    箭雨漫天而落,锐利的箭尖,在这样近的距离中,迅速撕裂战士们的衣甲,直透肺腑,让他们惨叫着,轰然倒在皇城之下。

    侥幸爬上皇城的叛军士兵,未曾站稳,便被大批镇邪军将士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钢刀,怒吼着重重劈下,满脸是血地从皇城上摔落下来,直摔得脑浆迸裂,涂于地面之上。

    狮子头林中立大声怒吼着,指挥着部下军兵,用最凶暴直接的力量,对妄想攻占皇城的敌兵,施以毁灭x的打击。不管是谁,若想要占领这一处g门,必须得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本系巨山降将,并非官军嫡系,但既然已经宣誓效忠于安南将军,并承他提拔做了镇邪军副统领,就要拼死一战,以报李将军知遇之恩!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另外三处g门处。秦明真、呼延火烧与张清也在率军奋力苦战,用来报答从公孙不败手中救了自己x命的安南将军!

    象征着皇家不可侵犯威严的尊贵皇城,在这一夜,再度经历了兵火的洗劫。四面遥遥相对的民房,都升起了烈火,将皇城之上的夜空,映得一片通红!

    数万大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杀气震慑天地。每一支军队的将领,都是满眼通红,满心狂暴地想着要第一个冲进城中,大肆掳掠,找到周皇后与重病的皇帝,立下大功!

    坚固的皇城上下,到处都是狂暴喊杀之声。箭雨源源不断地倾泻向城外叛军的头上,如同收割麦子一般,大片大片地夺取着他们的x命。而侥幸冲上城头的士兵们,亦不能逃脱被镇邪军将士围攻,惨死城头的厄运!

    大批的军弩运上城头,瞄准外面的敌军,狂速怒s。一个个冲在前面的叛军将领,被久经训练的狙击手,当场s杀在战场之上,让一众叛军,个个心生惧意,如潮的攻势,亦为之一滞!

    城头之上,如虎狼般的将士们,个个横眉怒目,恶狠狠地瞪视着城外的叛军,在火光的映照下,便似一群怒目金刚一般。

    三千镇邪军将士,在李小民的严酷训练之下,早已成为j锐中的j锐。与另外效忠于周皇后和周泰的三千御林军将士一起,将整个皇城,守得如铁桶般严密。再加上早已备好的大批军弩器械,即使是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亦丝毫不肯退缩!

    皇城之外,大军云集。遥视着前方坚不可破的皇城,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有怒意与惧意交织在一起。

    战场之外,马蹄声狂暴涌来。一匹火红色骏马,大步奔驰,上面坐着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满身火红铠甲战袍,手执一柄沉重的大刀,率领亲兵疾驰而来,立于皇城前方,指着皇城上的镇邪军将士,大声呼喝道:“尔等鼠辈,见我大军前来,安敢不降!”

    此声一出,震动四方。云集于皇城之外的叛军,都放声呼喊,以助声势,让整个金陵城,在这震天动地的呼喊声中,也好似在轻轻摇动一般。

    第八十八章驾龙东归

    第八十八章驾龙东归

    叛军前方首领,原御林军统领钱伍林,挥动大刀,遥指皇城,连声大吼道:“周泰狗贼,结党营私,欲行不轨!今日吾等大军,奉丹阳王号令,入京清君侧,诛杀周泰一党,并将囚禁皇上、独揽朝政的周皇后擒下,以正朝纲!尔等可速速献城,将周皇后交出,算尔等大功一件!”

    林中立身穿镇邪军特制的j良盔甲,威风凛凛立于城头,指着钱伍林厉声骂道:“尔这狗贼,前番败于我家将军之手,亦敢在此狂吠!待我家将军率大军杀回,定要将尔之狗头,悬于城门之上,以儆叛逆!”

    钱伍林怒火中烧,放声大吼道:“周泰狗贼已然伏诛,李小民这狗才亦远在边关,尔等还有何凭借,敢放此大言!若是聪明,便就此献城纳降,还可留尔等x命,不然的话,便攻下皇城,将尔等附逆之徒,斩尽杀绝,不留一人!”

    听到周泰已死的消息,众叛军士气大振,挥动刀枪,狂声大吼,吼声震动四方,远远传了开去。

    城头上,镇邪军将士却是面不改色。除了三千御林军暗自心惊之外,林中立等人,却丝毫不以周泰之死为意。反正主公与周泰不过是盟友罢了,以主公之能,少一个盟友亦算不了什么!

    钱伍林挥舞大刀,连声厉喝,逼令守军投降,却只引来镇邪军将士放声怒骂,言语中,颇为辱及他的家人。

    钱伍林大怒,举刀向天,大喝道:“众军兵!听本将号令,给我杀上前去,斩尽逆贼,救出皇上,以正朝纲!”

    数万叛军,同声大吼,在将领们的带领之下,缓缓涌向皇城,便要在皇城上来一场血战,攻占g门,杀进皇g!

    陡然间,皇城之上,战鼓轰响。火把到处熊熊燃起,映得城头之上,一片通明。

    在众叛军惊讶的目光中,一位绝代风华的美丽佳人,身穿皇后礼服,在众g女、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上城头。那如天仙降临凡尘般高贵至极的气质,足以令满心杀意的暴兵,亦不由心存自惭形秽之意。

    叛军的攻势,陡然停了下来,满军将士立于城外,茫然望着城头上,那端丽万方的绝世美人。

    母仪天下的皇后,平静地站在两军对峙的皇城上,面对着金陵城满目燃起的烈火,目光沉静,朗声道:“尔等本是大唐军兵,国家栋梁之材,为何从贼造反,致贻父母之羞?”

    听到这清朗的询问之声,众叛军都不由面面相觑,一抹羞色,不自禁地从脸上涌起。

    满身火红的大将钱伍林拍动战马,驰向皇城,指着周皇后大骂道:“贱人!妳与周泰合谋,暗害皇帝,天下谁人不知!若容妳再掌朝政,只怕不过几日,皇上的命,就要送在妳和周泰手中了!”

    周皇后平静的目光,陡然带上了一丝怒色,转目看向钱伍林,沉声道:“钱伍林!妳本是御林军统领,深受皇恩,为何与叛贼钱松、李熊合谋,兴兵造反,欲行夺权逆谋!”

    她的目光,越过遍地尸骸的空地,投向躲在后面的九城兵马司莫尚筹,目光中怒意涌动,寒声道:“莫尚筹!尔本世家贵族,世受皇恩,为何亦要从贼造反,难道一点良心都没有了么?”

    莫尚筹已经是努力躲在部下环绕之中了,想不到周皇后还能看到他,不由尴尬一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周皇后一出,厉声喝问之中,众军士气大降,钱伍林心中暗怒,挥手喝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周泰的首级,给我拿上来!”

    在一片惊呼声中,钱伍林部下亲兵,迅速从后面拿过一个匣子,里面满是血污。

    钱伍林丝毫不避血污,伸手里面抓紧满手乱发,将里面的头颅拿出,高高举起,放声狂喝道:“逆贼周泰,已遭处死!丹阳王大军已在金陵城外,尔等再不归降,便当满门处死!”

    陡然看到恩相的首级,圆睁怒目、满脸是血地被钱伍林高高举起,皇城之中,久受其恩的御林军将士,个个面如土色,手中抖得几乎拿不住刀枪。

    而在城外,随钱伍林一起兵变的二万余御林军将士与九城兵马司下属卫戍部队近四万将士,却是军心大振,狂声呼喊,其狂暴气势,似要将天都掀翻一般!

    陡见老父首级,纵然周皇后乃是女中英豪,心志坚定,亦不由娇躯剧震,泪水模糊了眼眶,虽伸手怒指钱伍林,却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钱伍林见形势大好,已倒向自己这边,不由仰天大笑道:“周皇后,事已至此,妳还有何可说!若是妳下不了决心投降,我便帮妳下定决心!”

    大手狂挥,立即便有大批士兵,押着数百名老少妇孺,向皇城跌跌撞撞地行来,站在城下,望城大哭。

    周皇后闻得哭声,用力一摔头,努力甩脱眼上泪珠,让它顺着如凝脂般的玉颊肌肤流下,凝目望去,却见满目凄凉,那些抱头痛哭的老幼,正是自己娘家的母亲、姨娘,以及兄弟侄儿,此时都被钱伍林派军抓了来,押在城下。

    五百刀斧手,高举利刃,狞笑着走上前来,每人揪住一个周家人,刀斧加身,只待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将曾经权势熏天的周家,杀得一干二净,满门无存!

    钱伍林仰面向天,放声大笑,满心张狂之意,表露无遗。指着周家满门老少,钱伍林狂笑道:“周皇后,看看这些人,妳还不能下定决心么?是不是要我们把太子殿下一并请来,妳才肯下决心!”

    晶莹泪水,自风华绝代的美貌佳人眼中涌出。在这烈烈风中,这一个孤单的弱女子,紧咬牙关,昂然立于皇城之上,众多看向她的目光,却都能感觉到她的坚强与凄凉无助。

    绝色丽人慢慢仰起头,目光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依然是漆黑一片,似无半点光芒。

    “如果他能在这里……”周皇后的心中,隐隐升起了这个念头,那个略有几分稚嫩的少年,此时却似乎是一座巍然不动的大山一般,成为她现在唯一的坚强依靠!

    但是他,远在西部边关之中,又如何能赶得回来,救出满g上下人等的x命!

    想到这里,丽人的眼中,一丝凄楚的目光,微微闪动,低下头,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皇城外,烈火映照之下,满身火红盔甲的阵前大将钱伍林已然不耐,厉声喝道:“城中上下人等听了:尔等再不乖乖归降,我便先杀周家满门,再诛太子,冲杀进去,将满g人等,杀得干干净净,除了皇上之外,一个都不留下!”

    听到这等张狂大逆之言,满皇城上,将士勃然变色!

    周皇后的玉颜,也霎时变得如雪般苍白,凝目怒视着城外挥刀狂吼的钱伍林,高挑美妙的娇躯,亦不由为之颤抖!

    钱伍林高举大刀,放声狂喝道:“刀斧手听令!都给我举起刀来,待我一声令下,便将周氏逆贼一门,尽皆砍下头来!”

    五百刀斧手,轰然应诺,放声狞笑着,揪住一个周家人的头发,用力拉起,刀斧已然高高举起,只等一声令下,便要让人头乱滚的惨象,现于皇城之下!

    皇城上,鸦雀无声。满城将士,怒目圆睁,狠狠瞪视着城外疯狂叫嚣的钱伍林,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不能冲杀出去,于乱军中斩杀此贼!

    狂风涌起,战旗招展,烈烈作响。就在镇邪军将士满怀悲愤,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时,他们的目光,忽然抬了起来,望向天边陡然出现的那一朵红云!

    漆黑的天边,一抹亮色悄然出现在那里,渐渐变得如红宝石般晶莹发光,还在迅速地变大,直向这边飘来。

    城外叛军,正在大声狂嚣,喝令城中守兵立即投降,以免一死;忽然看到城中镇邪军将士呆滞的目光,不由好奇,回头看向天边,不由立即呆了,口中的呼喊,也弱了下来。

    呼声变弱,让叛军将领也不由纳闷。回头看去,也都是心中一惊,呆看天边不止。即使是钱伍林,也停下了口中叫嚣,举头望向天边红云,心中一抹不祥之意,暗暗涌起。

    随着红云的迫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哪里是红云,却是一条赤红色的巨龙,张牙舞爪,飞腾于九霄之上!

    在龙背上,隐隐还有着什么,看上去象是附在龙身上的一个小点。等得巨龙飞近,看清了龙背上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惊喊声如波涛般涌向城头,面容惨白的丽人,正在摇摇欲坠,心中刀割之际,突然听到这一片惊恐呼喊,心中忽有一丝希冀升起,也顾不得在众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立即抬起玉臂,以华服衣袖将满眼泪水擦去,仰头望向天空,不由也惊得呆了。

    在那挥舞利爪,敖翔于九天的赤红巨龙身上,端坐着的那个含笑少年,分明便是安南将军,一等伯爵,御林军副统领,九城兵马司副都统,李小民!

    惊恐的呻吟声,自每一个叛军士兵口中发出。呆呆地看着怒吼咆哮的巨龙,以及龙身上昂然端坐的安南将军,巨大的恐惧摄住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几乎无法动弹。

    巨龙驾云狂飞,霎时间,便已来到皇城之上,伸手轻拍龙身,那巨龙便似听到命令一般,俯首下冲,迅速冲向皇城。

    如此巨大的赤龙,低头冲了下来,让城上将士,尽皆悚惧。看那龙头一低,便有半个皇城般巨大,若是撞到城头,岂不将整个城墙,撞粉碎!

    就在众将士与侍卫、g女们惊慌躲避之时,城上身穿华服的绝代佳人,却是依旧稳稳地立于城头,眼含热泪,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天而降的少年,眼中炽热的情思,几乎要将他融化!

    巨龙轻声低吼,震得大地微微地颤抖。在接近城头之时,它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缓缓飘落在皇城外,chu大的身躯在城墙外微微盘住,即使是高高的城头,亦不及它盘在地上chu壮身躯那般高大!

    赤龙背上,潇洒飘逸的少年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城墙,微微一笑,纵身向城墙上跃了下去。

    他穿着雪白的衣衫,在烈风吹拂之下,缓缓落地。看着前方目含热泪的周皇后,不由心中一暖,目光蕴含着无尽的情意,静静地看着这苦候自己的娇弱佳人。

    赤龙的头颅,即使垂到地上,亦是巨大无比,龙角高出g门数倍。在叛军将士们惊恐至极的目光之中,赤龙仰头怒啸,身子陡然飞起,带起的狂风,让最前面的叛军士兵立脚不如,大片大片地栽倒在地。

    飞到空中的巨龙,在空中盘旋呼啸,漠然蔑视的目光,向地面上的叛军扫了一眼,转身向天边飞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般恐怖的巨龙,已经超出了所有叛军士兵的想象。即使巨龙离去,他们还是吓得不能动弹,恐惧的目光,远远看向皇城上,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御林军副统领与九城兵马司副都统,安南将军李小民。

    清秀飘逸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淡然望向城下黑压压一大片,默然呆立的数万大军,微微一笑,朗声长啸道:“众军兵,尔等本是护卫金陵的部队,为何星夜到此,致有此乱?”

    这清朗的啸声,在数万叛军的头上滚滚而过,接着,便听到一阵叮叮当当乱响,众叛军手中的兵器,已经跌落了一地。

    火光映照之下,大批士兵,无力地跪了下来,俯首叩地,恐惧得浑身发抖,宁死也不敢抬头,正视皇城上昂然端立、面带威严的安南将军。

    第八十九章 力挽狂澜

    第八十九章力挽狂澜

    钱伍林的呼喊声,陡然在鸦雀无声的战场上凄厉地响了起来:“妳们都在做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法术,就把妳们吓成了这个样子,妳们还算是大唐最j锐的御林军、卫戍军的将士吗?”

    在皇城前方,御林军统领钱伍林挥舞着大刀,气得满面通红,放声大吼道:“这分明就是一个障眼法,随便变出一条红龙来骗人,东魍子仙师早就说过了,这种东西都是幻术,g本就伤不到人的!妳们竟然被这样的小法术骗倒,真是丢人现眼!”

    他这样的话,并不能让跪地颤抖的士兵们有多少安慰。让他们恐惧的,不仅是那不应现于世间的神龙,还有安南将军长期以来的积威。在御林军中,谁没有见过安南将军曾赤手空拳,将数十名最强悍的御林军将领当场打败,即使是j钢打就的铁棍,亦能被他轻松拧成麻花。那般神勇巨力,让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不由为之震惊悚惧。

    虽然迫于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参加叛乱,并暗自希望能冲进皇城抢些金银财宝让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远赴边关的安南将军突然驾龙归来,就算是心志最坚定的御林军将士,亦不由恐惧万分,看着貌若瘦弱,实际却强悍至极的安南将军,一股无力感不由从他们心底涌起,再无人敢生出与他对敌之心。

    与御林军相比,卫戍部队的将士心态上就要好得多。虽然他们归属九城兵马司管辖,亦是李小民的下属,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马司时日尚短,也没有时间老跑到军营中去看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他大发神威的情景。看着远处城上站立的李小民,虽然畏惧他有驭龙之能,却也不是太过害怕,只望钱伍林说的是真的,刚才那些都不过是设来骗人的假象,那样自己这一方,还有胜利的希望。

    突然间,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沉寂。在叛军后方,大批的攻城车、投石车远远地推了过来,缓缓接近城池。在撞车上巨木前端包的铁皮上,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带着寒冷的气息,对坚固的皇城,隐隐有威慑之意。

    两军阵前,钱伍林那凄厉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众将士!我军的攻城器械已经运到,众将士可并力向前,一举攻入皇城,将李小民和周皇后这群叛逆,尽皆斩于刀下!谁杀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周皇后,皆可万户封侯,荣耀一世!”

    兴奋的低语声,开始在叛军中悄悄散布开来。这般的重赏,已经超出了士兵们的预料。没有见过李小民厉害的叛军士兵,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在攻城撞车撞开城门之后,冲进去立功受奖了!

    镇邪军将士,却是个个横眉立目,挥舞刀枪,气势如虹,一心只待敌军冲来,便要刀枪见红,将他们杀个魂飞胆裂!

    夜风袭来,昂然立于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飘飞,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一丝杀气。只有他口唇微动,发出无声的讯息,随着夜风向前飘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叛军中的众多将领,都颤抖了一下,脸上迅速变得苍白。拿惯了兵器的chu糙大手,在这一刹那,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一抹凶光,自眼中狂s而出!

    钱伍林挥舞着大刀,立于阵前大声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韩勇,与几名御林军将领一起,拍马赶来,手中紧握熟铜棍,眼中凶光闪烁,咬牙大声呼喊道:“将军勿忧,战场之事,就交给我等好了!”

    钱伍林大喜,在这战事惨烈的关键之际,方才看出谁是真正忠于自己的人,不由大笑道:“好,妳们都是军中猛将,朝中忠臣,丹阳王登上大宝,定然重用尔等!”

    他回头怒视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监,手中大刀一挥,遥遥指向城头,怒吼道:“众将听令!给我带军攻上去,杀了狗太监,夺下皇城!”

    对于这满怀豪情的壮语,回应他的,是从脑后恶狠狠打来的一b!

    烈风骤袭,钱伍林只来得及心头惊讶,丝毫没有躲闪,便被熟铜棍结结实实地砸在后背上,立即一头从马上摔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翻滚剧痛,似乎被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渐渐聚拢在九城兵马司都统莫尚筹身边,忠心卫护着他的十几名卫戍军将军,亦陡然发难,刀枪并举,以暴烈至极之势,狠狠劈向莫尚筹身边亲兵,霎时间,鲜血狂溅,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亲兵纷纷惨叫落马,当场横死,而莫尚筹的身上,在一刹那间被七八柄锋利刀枪狠狠逼住,吓得他肥胖的身躯缩成一团,看着横眉怒目、满脸狰狞的旧日属下,满脸都是惊恐至极之色,几乎连屎尿都吓得流了出来。

    韩勇跳下马来,不管钱伍林还在痛苦挣扎,一把揪他起来,与几个同僚一起,绳捆索绑,将他捆得象个粽子一般,横在马上,回头狂呼道:“钱伍林造反叛乱,罪在不赦!吾等奉御林军统领、安南将军之命,已将其擒在此处,尔等可随我将钱伍林献上李将军,不可有违!若有执迷不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杀勿论,诛灭九族!”

    变生肘腑,让数万叛军士兵,俱都吓得面色大变,恐惧地看着自己陡然变得陌生的长官,手脚颤抖,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城头上,李小民满面轻松之色,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妳们都是国家的忠臣良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钱伍林在马上缩着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强忍剧痛,从牙齿缝间挤出一句恶狠狠的问话:“韩勇!我平日里待妳们不薄,妳们为何要背叛于我?”

    韩勇和几个御林军将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几个将领互视一眼,知趣地走开,也不去理睬钱伍林。

    只剩下韩勇,见四下无人,将嘴凑到钱伍林耳边,苦笑道:“别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说起来都是李小民那个家伙,简直是个地里鬼,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的隐秘,拿出来要挟我们。还有凭有据,要是这些事让外人知道了,我他娘的一头撞死算了!没办法,只好写下投顺书,暗地里投靠了他。本来以为他远赴边关,我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跟着妳造反,谁知道这家伙还能飞回来,站在城头上,嘴一动,声音就飘到我耳边了,要我和他们几个一起动手,把妳逮住献给他!我这才知道,这几个家伙也都是他娘的倒霉,被这小子逮住了小辫子,只好闭着眼睛给他卖命。没办法,为了我一家老小不用自己捂着脸去跳河,只好牺牲大哥妳啦!”

    钱伍林这才明白,气得当场吐血,嘴角挂着串串血珠,颤声怒道:“小勇子,到底是什么事,让妳宁可去死,也不敢让人知道?”

    韩勇顺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我们家……”

    话刚到嘴边,陡然醒悟,韩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钱伍林,怒得眉毛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举起饭钵大的拳头,半晌才忍住气没有砸在钱伍林头上,咬牙闷声道:“他娘的差点?党隼戳耍鲜蹈嫠邐叄灰獖吿坏悖退銑吺抢罱娜耍宜锏囊驳孟仍琢藠吤鹂谠偎担?br≈ap;gt;

    另一边,莫尚筹也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声道:“妳们,妳们早都投顺了安南将军了吗?”

    四面里,将他团团围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马司下属将领其实也都是被李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隐私证据,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却不说出来,只是豪气干云地大声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将,安肯与妳造反耶!方才不过是虚与委蛇,如今安南将军既回,大局已定,吾等这才趁势一击,让妳这逆臣贼子,不能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叛军之中,将领们大声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归降朝廷,效忠于周皇后与安南将军,若有不从者,定当杀尽满门!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举起刀斧,准备劈下,杀尽周氏一门时,陡然变故突生,看着这般混乱的局势,茫然无措,手中刀搁在人质的颈上,却不知道是该割下去,还是向下一划,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

    一个御林军将领拍马赶来,大声呵斥,怒骂道:“还不将周相爷的亲人都放了,想要被当场格杀吗?”

    看到平日里训练自己的顶头上司也降了李小民,众刀斧手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用刀割开绳索,放开周家人。只是有几个刀斧手浑身颤抖,不小心把人质的皮肤割破,自己倒吓得满头是汗,颤抖不止。

    周家人死里逃生,抱在一起,放声痛哭。遥遥望向城上的周皇后与李小民,拜倒哀声大叫道:“皇后娘娘,安南将军,相爷被贼人所杀,一定得替他报仇啊!”

    周皇后看得心如刀割,既伤痛老父惨死,又庆幸满门亲人得以死里逃生,不由以袖掩面,低声抽泣,只恨此处人多眼杂,不能投身于李小民的怀抱,在他的温暖怀中哭个痛快!

    此时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军士兵,在长官的命令下,重新列队,大声宣誓要效忠于周皇后与安南将军。纵有几个将官未曾被李小民控制的,也自知不能抗衡这么多同僚控制的大军,只得叹息着,和他们一起管束士兵,只望自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乱忠臣中的一员,也就满足了。

    

    金陵城外,两支大军遥遥对峙。战旗飘扬,在狂风吹拂之下,烈烈作响。

    这两支大军,俱都是兵马强壮,衣甲鲜明。而且所穿衣饰,也都相差不多,都是大唐j锐的部队,如今却刀兵相见,同室c戈。

    丹阳王李熊披盔贯甲,骑马立于本军阵中,遥望着南面金陵外,骑马立于军前的李小民,心中惊怒交集,恨声道:“外公!这狗太监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降服御林军与九城兵马司的将领,将效忠我们的军队,变成了他的?”

    在旁边,同样身穿盔甲的钱松面沉似水,骑着一匹骏马遥视前方,花白胡须在x前飘扬,闻声沉吟道:“罢了!是我们算计不到,想不到此贼如此手段,只在御林军和九城兵马司呆了几天,就收到了这么多部下的忠诚!幸好他未曾在禁军中有过军职,此军中也未有人参加过南征平乱,不然的话,我对禁军也都放心不下了!”

    在他们身后,是十二万禁军,原本居于金陵城外数十余里处的大营之内,负责防卫金陵附近一带的安全。此时经过他们祖孙苦心经营,终于收伏了这支禁军,赶来城中安定局势。谁知赶来之时,却发现金陵城门紧闭,没有人欢迎他们的到来,不由大惊,一问才知道,御林军和莫尚筹都已被擒,所有参加叛乱的卫戍军和御林军,都已经投顺李小民了!

    李熊和钱松大惊大恐,在城外立下营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大举攻城之时,城中军队,反而出城迎战,当先一人,正是那令他们切齿痛恨的少年太监李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