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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花 作者:只为你
【第卅四章】母子重逢
「第卅四章」母子重逢
宁胜天道:「莫非有奸细混进来了?」
章守勤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因为第三进西廊的墙外,已是庄外的一片松林,林外也有几处值岗的弟兄,但他们如果窜林而行,可以通过三里外的一处山麓,就g难发现了。」口气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从第二进到第三进各处走廊,都布满了岗哨,他们除非从相连的房屋中穿行,才能避得开岗哨,这不是熟悉本庄房屋的人,极不会如此走法。」
卞药师问道:「章总管,你可曾查过,庄上有没有少了什麽人?」
万青峰一怔,道:「卞老哥认为庄中出了内奸吗?」话未说完,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麽来,口中「哦」了一声,接着目注卞药师,说道:「兄弟想起来了,早晨,你老哥手中拿着两支唐门黑芒针,曾说敝庄西首墙外有两名庄丁伤在暗器之下,露发身死。其实那天庄上并未出事,兄弟当时怀疑老哥另有用意,但因唐纪中夫妇初来,後来又有宓飞虹求见,给一连串发生的事故岔了开去,几乎忘了,老哥那两支黑芒针是那里来的?」
卞药师道:「早晨兄弟去找沈姑娘,讨论霍五耳中「命门」隐现青黑,极似中毒,或者体内积有旧伤,伯隔墙有耳,要孙小乙站到门口去,结果孙小哥差一点送了x命……」
万青峰愕然道:「这两支针是老哥从孙小哥身上起出来的?」
卞药师道:「如果中上两支,就没有救了,一支是从他右肩取下来的,另一支打在窗g上,大概此人心头慌张,拿着针筒发颤,才失了准头。」
宁胜天「唔」了一声,道:「大白天不可能有外人越墙而入,也不可能窃听药师和沈姑娘的谈话,此人自然是潜伏在庄中的奸细无疑。」
万青峰挥手道:「章总管,你快去查查看,庄中是不是有人失踪了?」章守勤答应了一声,正待转身。
「章总管慢点。」宁胜天一手持须,说道:「手中拿着针筒,还会因心头慌张而发颤,很可能是一名女的,而且年纪应该不会太大,你可先从年轻女子着手。」章守勤应了声「是」,匆匆退去。
南g老人呵呵一笑道:「宁教主果然不愧是一教之主,心细如发。」
宁胜天大笑道:「你若哥哥夸奖,这不过是一般常情而已。」
万青峰道:「唐纪中夫妇这一逃脱,敝庄和四川唐门,又多了一道梁子了。」
宁胜天道:「唐世贤是个明理的人,他派来的侄子,竟是碧落山庄的奸细,此事有大家可以作证,他岂会如此护犊?唐纪中夫妇虽然在逃,只要咱们联名给他送封信去,说明原委,也就是了。」
万青峰点点头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不多时,章守勤勿匆回入,朝万青峰躬身道:「启禀庄主,派在第二进伺候女宾的梅香,果然不见了,很可能就是她把人救走的。」
万青峰问道:「此女如何来的?」
章守勤道:「她是厨房打杂的田嬷嬷的义女,田嬷嬷半年前过世,她孤苦无依,才到庄上来的。」
万青峰点头道:「如此说来,田嬷嬷也可能是她害死的了,也由此可见他们早就在打咱们主意,只是咱们没有发觉罢了。」
章守勤道:「这是属下的疏忽……」
「这不是你的错,人已经走了,说也无用。」万青峰又道:「你去准备一间静室,好让南g少侠和沈雪姑娘替暴掌门人等人运功解x。」
沈雪姑道:「章总管,所谓静室,第一要没有人惊吵的地方,第二只要一间空房间,不要有家俱。」章守勤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万青峰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幸蒙南g前辈赐助,拿下了老夫人,碧落山庄暂时失去了主持的人,但真正在幕後主使的人,咱们依然不知道他是谁?稍假时日,仍会有第二个老夫人出现,对各大门派,对整个江湖的威胁,也仍然存在,还真是心腹大患。」
宁胜天道:「碧落山庄有总管秦皓,和副总管宓飞虹、管巧巧,老夫人其实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多一个老夫人,和少一个老夫人,对他们并无多大的影响,何况咱们今晚虽擒下多人,但这些人原本只是被他们迷失心神的人,并非真是碧落山庄的人,所以看起来他们今晚败得很惨重,事实上碧落山庄的实力却丝毫无损,何用假以时日,只要幕後那个人再派上一个人主持碧落山庄,他们就可以卷土重来了。」
卞药师连连点头道:「宁教主这番话,说得极为j辟入理,确实如此,碧落山庄只是一个对外的名称,以种种迹象看来,他们幕後应该是消声匿迹已有三十年的魔教遗孽在作祟了。」他回过头去,朝南g靖问道:「少侠进入碧落山庄,不知可有什麽发现吗?」
南g靖道:「说来惭愧,在下混入碧落山庄,前後不过七天,虽然处处留心,却看不出有什麽异处,只有两点可向诸位报告。第一、副总管管巧巧名义上虽是两名副总管之一,但她的权力,似乎还在总管秦皓之上。第二,秦皓和宓飞虹各自领有一股武力,两人之间,似乎也并不十分协调,这只是在下chu浅的观察所得,也许并不准确。」
牛胜天道:「很好,这两点都很有价值,少侠在这七天之中,是否对整个碧落山庄都查看过了,有没有什麽较重要的地方,譬如是什麽禁地之类,不准任何人进入。」
「宁教主不说,在下倒是忘了。」南g靖道:「在下混入碧落山庄,行动较为自由;但碧落山庄後园,分为东西两区,号称东园、西园,老夫人的住处在西园,但东园却禁止任何人进入。有一次,在下想进去瞧瞧,就在门首被人挡住,说没有老夫人的手令,不得擅入,後来在下问过楚琬,她也说不知道,还叮嘱在下,不可心存好奇。」
沈雪姑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楚琬对你可倒蛮不错的啊。」
宁胜天一拍巴掌,说道:「这就对了,碧落山庄东园,很可能就是那幕後主使人的巢x了,可惜咱们这些人都身中「对消散」,无法行动……」
万青峰道:「宁教主可是想直捣他们的老巢吗?」
宁胜天道:「兄弟就是这个意思,假使我们没中「对消散」,趁这机会,直扑碧落山庄东园,自是最好不过了。」沈雪姑道:「卞姐姐去找我师姐,再有几天时间,一定可以起回来了,只要卞姐姐回来,就会有解药了。」
章守勤又匆匆走入,说道:「启禀庄主,静室已经收拾好了,不知道南g少侠和沈姑娘还有什麽吩咐?」南g靖朝沈雪姑望去。
沈雪姑沉吟道:「老夫人体内有魔火y功,「脑户x」受制,又有「金刚散」之毒,情形较为复杂,我想先替老夫人解开了x道的障碍再说。」一面对章守勤道:「章总管,请你去通知祝姑娘,先把老夫人送去静室。」
章守勤答应一声,又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功夫,就回了进来,抱抱拳道:「南g少侠、沈姑娘,祝姑娘已把老夫人送到静室去了。」
沈雪姑站起身道:「南g兄,我们走吧。」
一面朝卞药师道:「卞伯父,侄女想请你老同去。」
卞药师含笑道:「老朽帮得上忙吗?」
沈雪姑道:「侄女和南g兄替老夫人运功解x之後,要请你老再仔细切切她的脉象,再作商量。」
卞药师点点头,道:「好吧,老朽和你们一起去。」
万青峰道:「沈姑娘,你们在运功解x之间,总要有人护法吧?」
沈雪姑含笑道:「不用有人护法,我们在运功之时,只要有敌人闯进来,一样可以出手,何况还有卞老伯在场,大概不会有什麽事的。」当下就由章守勤领着三人来至第二进的东厢,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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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家具果已全部搬了出去,腾出一间空屋,所有的门窗也都挂上了重厚的棉帘,地上放着一盏明亮的琉璃灯,燃起一支红烛,可见章守勤设想得果然周到。祝小青和飞霜、飞电早已站在房中,老夫人双目紧闭,用棉被裹着躺在地上。
章守勤道:「沈姑娘还有什麽吩咐吗?」
沈雪姑道:「那就麻烦总管再搬两张椅子进来。」
章守勤道:「有,有。」立即退出身去,双手提着两张椅子走入。
沈雪姑道:「谢谢你,现在没有事了,待会如果有事,再请你好了。」
章守勤道:「在下已派了两个丫环,站在院子里,沈姑娘有事,就告诉她们好了,在下告退。」说完,便退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沈雪姑朝卞药师、祝小青二人抬抬手道:「卞伯父、三妹,这两张椅子就是给你们准备的,请坐。」
卞药师依言坐下,笑道:「你们呢?」
沈雪姑含笑道:「我们就要运功了。」自己席地坐下,伸手指指地上,朝南g靖道:「你坐到这里来。」南g靖依言坐下。
沈雪姑又朝飞电、飞霜两人道:「你们扶着老夫人盘膝,坐到这里来。」飞电、飞霜依照她的指示,扶起老夫人,坐在沈雪姑和南g靖的对面,三个人成鼎足形坐好。
沈雪姑伸出右手,和老夫人左掌相抵,左手和南g靖右手相抵,南g靖也伸出左手和老夫人右掌相抵,两人就缓缓闭上眼睛,默默运起功来。祝小青心中暗暗奇道:「从前大姐替大哥疗伤,两人都要脱了衣衫,赤身抱着练功,现在怎麽不要脱衣衫了呢?」
她不知当时南g靖并不会「太素玄功」,而是由沈雪姑运功施展「以y导阳」,替他打通全身经络,所以必须赤身相抱,始能以纯y之气引导纯阳之气,使之运行调和,达到坎离互交水火既济,不但疗伤,而且也使得两人都练成「太素玄功」。如今两人已经练成了「太素玄功」,只须手掌相抵,两人体内的真气就可以贯通为一,就不用使「以y导阳」,这道理,小姑娘就无法领悟了。
老夫人服下卞药师的「安眠丹」,正在酣睡之中。人在睡眠之中,一切意识自然也会在停止之中。但南g靖、沈雪姑运功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却依然遇上了极强的抗拒。这是极自然的排斥,一个练功的人,体内真气遇到外来的力量,自要与之抗拒。
所幸老夫人正在安眠之中,体内的真气没有意识去领导,抗拒的力量,没有後继之力,渐渐就被两人逼人她体内的真气所引导,归於平静,一路循经而行,到达「脑户x」,也只有轻微的停滞,就豁然贯通。那是因为南g靖、沈雪姑施展的「太素玄功」,含有一y一阳天地氤氲之气,魔教y邪手法所制的x道,经这一y一阳合而为一的真气冲开,所过之处,宛如春风和照,寒冰解冻,用不着大力冲x,x道自解。
前後不过顿饭功夫,南g靖、沈雪姑同时候地睁开眼来,各自放开了和老夫人相抵的手掌。沈雪姑朝飞电、飞霜两人吩咐道:「你们现在可扶老夫人躺下了。」飞电依言在地上铺了一条棉絮,和飞霜一同扶着老夫人躺下。
沈雪姑目光一抬,朝卞药师道:「卞伯父,现在你来切切老夫人的脉象。」
卞药师含笑道:「姑娘怎麽不先切呢?」
沈雪姑嫣然一笑道:「侄女运行真气,走遍老夫人十二经络,和切脉也差不多了,等卞伯父切过脉之後,再由侄女和伯父互相印证,就可得到结论了。」
卞药师一拍脑袋,笑道:「老朽真是老糊涂了,忘了姑娘替她行气运功,十二经络无所不到,比仅以三个指头切脉,还清楚得多,好,好,老朽这就来切。」他站起身,走到老夫人身边,盘膝坐下。取过老夫人左腕,三个指头轻轻按下,就闭眼睛,仔细的切起脉来。
南g靖朗沈雪姑低声道:「你在运气之时,觉得娘如何呢?」
沈雪姑含笑道:「至少我们已解开了伯母「脑户x」的禁制,现在剩下来的只有「金刚散」之毒了。」
南g靖道:「还有魔教y火呢?」
沈雪姑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那是伯母练的功夫,并不是病,除非废了她的武功,魔教y火如何能消……哦……」
南g靖听她话未说完,忽然低「哦」出声,好像想到了什麽事,忍不住问道:「沈姐姐,你想到了什麽?」
沈雪姑双眉微拢,说道:「伯母从前不会武功,她是服了「金刚散」,才练成魔教y功的,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之毒,不但武功全失,只怕身体也会支持不住,但「金刚散」之毒不解,我们没有抑制此种毒药的药物,一旦毒x发作,就不可收拾,而且抑制的药物,也不可常用,时间愈久,积毒愈深,最後还是会发作的、这真是棘手之事。」
南g靖心头一沉,问道:「那该怎麽办?」
沈雪姑道:「等卞伯父切完脉再和他研究,看看有何良策?」说话之时,卞药师已经切完了脉,站起身来。
南g靖急忙问道:「药师前辈,家母……」
卞药师道:「少侠放心,令堂脉象和平,除了体内魔火y气依然极盛,所中「金刚散」之毒,目前似无发作现象……」
一面回头朝沈雪姑问道:「沈姑娘,老朽说的如何?」
「卞伯父说的极是。」沈雪姑道:「只是侄女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十分为难。」
卞药师道:「姑娘想到了什麽事?」
沈雪姑道:「老夫人是服下「金刚散」才练成魔教y功,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之毒,她一身武功也必然失去,一旦失去武功,只怕她身子会支持不住……」她说的「支持不住」,卞药师自然听得出来,那就是虚极致死,只是她不好言明而已,这就点头,「唔」了一声。
沈雪姑又道:「但「金刚散」之毒不解,也不是办法。」不解终有毒发之日,一样不可收拾。
卞药师只是沉吟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目前老夫人的「脑户x」禁制已解,不再受人控制,神志也自然清楚了,不如让她醒来,问问她可有什麽解救之道?」
沈雪姑道:「这样也好。」
卞药师回头朝祝小青道:「祝姑娘,你去请南g老人进来。」祝小青答应一声,返身走出。
卞药师已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解「安眠丹」的药丸,递给南g靖,说道:「少侠可把此丸纳入令堂口中,大概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可清醒过来了。」南g靖接过药丸,转身蹲下身子,把药丸纳入老夫人口中。
正好南富老人也随着祝小青走了进来,含笑道:「卞老哥,情形如何了?」
卞药师道:「老夫人「脑户x」禁制已解,因为有许多事情,必须要问她自己,因此老朽已喂她服下清神丹,再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可清醒过来,二十年前的经过,要老哥来亲口告诉她,她才会相信。」
南g老人道:「她武功未失,一旦清醒过来,肯相信老夫的话吗?」
卞药师道:「「脑户x」禁制已解,她会想得起来的,但咱们也要防她猝起发难,大家心里有个准备就好。」
南g靖、沈雪姑点点头,就稍稍散开,由南g老人和卞药师站在正面,南g靖、沈雪姑、祝小青则站在两人边上。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老夫人沉沉熟睡的人,就在此时,眼皮轻轻抬动了一下,卞药师急忙朝南g老人使了一个眼色。
南g老人呵呵一笑道:「好了,老弟妹果然醒过来了。」
老夫人是服了药才清醒的,所以人已渐渐醒转,眼睛还没有睁开,但听了南g老人这声洪笑,不觉倏地睁开眼来。同时翻身坐起,足跟一点,站了起来,两道逼人的目光,迅速扫过站在她前面的五人,冷冷地道:「沈雪姑、南g靖,你们要待怎的?」
南g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妹醒过来了,咱们就可以谈谈了。」
老夫人目光y沉,盯着南g老人问道:「你是什麽人?」
「哈哈。」南g老人大笑道:「老夫和上官鼎、上官平两代都是忘年之交,弟妹不认识老夫,总该记得十八年前,携走你两岁幼儿的是谁吧?」
老夫人身躯一震,失声道:「你会是南g老人。」
南g老人大笑道:「弟妹终於想起来了,哈哈!那麽老弟妹还记得你那两岁的儿子叫什麽名字吗?」
老夫人目中已有泪光,颤声道:「他叫……靖儿……他现在在那里?」
「哈哈。」南g老人又是一声大笑,说道:「那小娃儿姓了老夫的南g,单名一个靖字可没有改,你说南g靖会是你老弟妹的什麽人?」
老夫人目光迅速一转,落到南g靖身上,失声道:「他……会是靖儿……」
南g靖急忙趋了上去,扑地脆到地上,含泪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一下抱住南g靖的头,悲喜交集,颤声道:「靖儿,果然是你,娘早该想到了。」十八年母子重逢,这是何等感人之事,南g靖从现在起就更名为上官靖了。
南g老人道:「好了,你们母子重逢,可喜可贺,咱们还有许多事要谈呢。」
老夫人突然朝南g老人跪拜下去,说道:「前辈是上官家的大恩人,请受我母子一拜。」上官靖跟着娘一起拜了下去。
南g老人连连摇手道:「弟妹,你这是做什麽?快快起来,小娃儿,你还不快把你娘扶起来?」上官靖随着娘拜了几拜,才双手扶着娘站起。
南g老人一指卞药师,说道:「老弟妹,老夫给你引见,这位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卞药师。」
老夫人连忙裣衽一礼道:「老身久闻卞药师大名,只是未曾见过面。」
卞药师含笑道:「老夫人好说,这里没有坐处,兄弟觉得还是到外面去谈吧。」
老夫人问道:「靖儿,这到底是什麽地方?」
上官靖道:「这里是万松山庄。」老夫人闻言,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沈雪姑忙道:「伯母虽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但魔教中人只是利用伯母而已,不但给伯母服下剧毒,而且还在你的「脑户x」下了禁制,使伯母永远听命於他……」
老夫人道:「沈姑娘怎麽知道的?」
沈雪姑道:「那是卞伯父和晚辈两人从伯母脉象中诊察出来的,刚才就是由上官兄和晚辈两人运气行功,替伯母解开了「脑户x」禁制,现在伯母是不是觉得头脑比以前清爽的多了?」
老夫人略作凝思,欣然地点头道:「唔,是清爽多了,从前……老身总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除了复仇,好像什麽事情都想不起来,也不能多想,多想——会就会头昏。不知看过多少名医,都说老身多年宿疾头风,现在我以前的事,都可以想起来了,沈姑娘,老身真该谢谢你。」
沈雪姑道:「伯母怎麽还和晚辈说起这些客气话来了?」
老夫人看看靖儿,又看看沈姑娘,心里不禁有些明白了,一手拉起沈姑娘的玉手,含笑道:「老身想起来了,你和靖儿好像合练了什麽功夫,普通内功,只怕不容易解得开老身「脑户x」的禁制呢。」
沈雪姑被她拉着手问话、显得十分亲切,不觉粉脸微微一红,低头道:「是「太素玄功」。」
一行人由南g老人和卞药师走在前面,老夫人—直拉着沈雪姑的手同行,上官靖只好跟在两人身後而行。祝小青心中暗道:「这位老夫人变成大哥的娘,就随和多了,和大姐有说有笑,真像婆媳两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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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客厅,万青峰站起身问道:「卞老哥,老夫人如何了?」
南g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妹不是出来了吗?」
老夫人一脸既感慨又愧疚的道:「老身活了五十几年,竟然为虎作伥,直到今晚,才知道名门正派之士,果然不同,老身和万松山庄为敌,却想不到万庄主还如此关切老身,怎不教老身既感且惭?」原来她听到万青峰刚才问的那句话了。
万青峰连忙抱拳道:「不敢,老夫人过奖了,老夫人和万松山庄为敌,只是被人使了手脚,本x被迷,可说也是被害的人。武林中人像终南五老的田五常,金刀门的邢铿,都是前辈高人,也都被迷失了本x,老夫人何用自责?」
宁胜天呵呵一笑,抬手道:「老夫人,诸位老哥请坐下来说不迟。」大家落坐之後,一名庄丁立即给老夫人送上茶来。
卞药师道:「老夫人请先喝口茶,老朽还有话想问哩。」
老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抬目问道:「药师要问什麽,但说无妨,老身知无不言。」
卞药师心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想问她碧落山庄的事,就笑了笑道:「老夫人也许误会了老朽的意思,碧落山庄的事,当然希望老夫人能够详细的说出来,但并非目前当务之急……」
老夫人道:「那卞药师想问老身什麽呢?」
卞药师道:「老朽和沈姑娘切过了老夫人的脉,老夫人除了体内y火极盛,那是老夫人练的魔火y功之故,另外还有两点,一是剧毒入骨,却又被某种药物所抑制,一是「脑户x」被人用特殊手法下了禁制,以致老夫人永远听人摆布。关於「脑户x」的禁制,方才上官少侠和沈姑娘以「太素玄功」给老夫人冲开x道,恢复清明,所以老夫人从前记忆不起的往事,已可逐一想得起来,不同受制於人,只是老夫人身中奇毒,不知你是否想得起来?」
老夫人愕然道:「老身方才曾听沈姑娘说过,但老身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卞药师道:「老夫人再想想看,譬如你平日饮食,是不是这两位姑娘侍奉的?」他说的这两位姑娘,是指飞电、飞霜两人。
老夫人顿首道:「正是飞电、飞霜两人伺候老身的,但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副总管管巧巧,她是老身身边的人。」
飞电在旁道:「管副总管是唯一照料老夫人饮食起居的人,老夫人的饮食,都是她亲手侍奉的。」
卞药师点头道:「那可能就是她在老夫人的饮食中下的毒了。」
老夫人悍然道:「是她在老身饮食中下的毒?」
卞药师微微摇头道:「不是,老朽听南g老哥说过,老夫人从前不会武功,很可能是她给老夫人服了「金刚散」……」
老夫人道:「老身从未听说过「金刚散」这个名称。」
卞药师道:「那是魔教中人练制的一种毒药,服了之後,可以令人功力j进极为神速……」
老夫人道:「不错,老身想起来了,十八年前,老身在一处尼庵避难,庵中一位老师傅听说老身遭大故,问老身要不要亲自报雪血仇?当时曾给老身服了一颗药丸,和一页手抄练功诀要,老身只花了三个月时间,就练成魔火y功,管巧巧就是她的小师妹,老身到了碧落山庄,由管巧巧担任副总管,协助老身,那颗药可能就是「金刚散」了。」
卞药师道:「「金刚散」虽然能使个增长功力,但却是剧毒之物,必须按时服用抑制它的药物,方可不使剧毒发作。管巧巧伺候老夫人饮食,正是及时给老夫人服用抑制的药物,只是不让老夫人知道而已,所以老夫人剧毒入骨,自己却始终一无所觉……」
老夫人问道:「听药师的口气,老身剧毒入骨,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倒不是。」卞药师道:「老夫人是凭仗「金刚散」霸道毒x练成的魔教y功,功力愈深,剧毒始终未解,才会渐渐侵入骨骼,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剧毒,不但功力顿失,只怕後果极为严重,但剧毒不解,老夫人又不再服用抑制毒x的药物,一旦毒x发作,也不易治疗……」
老夫人坦然一笑道:「老身已经活过半百有余,上天有眼,上官一脉也後继有人,就算毒发不治,老身也并不在乎了。」
上官靖道:「娘,药师前辈一定会有办法把您老人家治好的。」
老夫人蔼然笑道:「靖儿,生死有命,今晚咱们母子重逢,上天对娘已经很厚爱了,能不能解毒,对娘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上官靖眼中不禁涌出泪水,叫了声:「娘……」
沈雪姑道:「上官兄,过几天我大师姐来了,她医道极j,还有卞伯父j通药理,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南g老人突然问道:「卞老哥,你切老弟妹的脉,剧毒入骨,大概要多少时间才会发作?」
卞药师道:「目前剧毒隐伏不发,似为药物所抑制,大概十天之内,还不至於发作,十天之後那就很难说了。」
「十天。」南g老人沉吟了一下,抬目问道:「唔!以弟妹目前的功力,练习某一种神功,十天之内,很可能会有希望,你愿不愿意试试?」
老夫人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南g老人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两页陈旧的纸张,随手递了过去,说道:「达摩「洗髓经」,只要你能在十天之内把现在的功力,转变为「洗髓经」中的功夫,虽不能消除你体内剧毒,老夫相信你自己也可以把剧毒从骨髓中退出,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但一旦有了「金刚散」的解药,也可以放心服用,不至於失去功力,全身真气枯竭了,不过你务必在十日之内完成,才能得救。」
上官靖连忙双手接过,一面朝卞药师问道:「药师前辈,家母练「洗髓经」有效吗?」
卞药师道:「「洗髓经」顾名思义,能清洗骨髓,只要练成了,自可把剧毒从骨髓中逼出,只是十天时间,只怕太短促下些……」
「哈哈。」南g老人大笑道:「普通人当然办不到,如果对武功已有g底的人,三个月就能练会,以老弟妹的功力,本身已有足够的真气,只须依法转练,十天应该也差不多了。」
宁胜天道:「南g老哥这话不错,譬如本来已经有了一江水,只是向东流的,现在给它改变河道,堵住东边,使它朝西流去,虽然要费一番手脚,但江中的水,是现成的,诀窍一通,自然水到渠成。」
上官靖道:「娘!那就快些去练吧。」
万青峰抬手道:「静室现成的,上官少侠、沈姑娘,就陪老夫人到第二进静室去。」
卞药师道:「上官老弟和沈姑娘先陪老夫人进去,这十天之中,不可有人惊扰,你们先替老夫人护法,等天亮之後,再换人接替二位好了。」
上官靖点点头,就和沈雪姑陪同老夫人往第二进西厢静室走去。这里原是女客住的宾舍,沈雪姑要飞电、飞霜住到外面一间,自己和上官靖守在房中替老夫人护法。老夫人自然不敢怠慢,翻开「洗髓经」仔细的看了一遍,就在榻上盘膝坐定,依照口诀,运起一口真气,行功吐纳。
她练的虽是魔教y功,但宁胜天说得不错,不管这江水是向东流还是向西流,江里总是有这麽一江水存在,只是本来向东流的,现在引导使它向西流而己。只要依照诀窍,慢慢导引,纵然要费一番手脚,但体内有这一身真气,总可以把它引导过来的。老夫人一身功力,已到了上乘境界,依照「洗髓经」的口诀,引导真气,自非难事。
上官靖、沈雪姑两人一直在静室中陪着老夫人,眼看她练功阶情形,似无差错,总算渐渐放下心来。沈雪姑以「传音入密」说道:「上官兄,伯母似无大碍了,由我看着她就好了,你可以坐息一会了。」
上官靖也以「传音入密」说道:「我还不累,你先调息吧。」
沈雪姑朝他深情款款的一笑,道:「难道我们还分什麽彼此?你先休息,我先休息,有什麽好客气的?反正都在这间静室里,伯母如果运气稍有不妥,我会照顾她的,你只管坐下调息好了。」
上官靖心头一阵感动,伸过手去,紧紧握住了她的玉手,道:「雪姑姐姐,你真好。」
沈雪姑任由他握着,心头感到充满了甜意,这样过了半晌,才轻轻缩回去,低声道:「你现在可以定定心,运功啦。」
上官靖心头也充满了柔情蜜意,听她这句「定定心运功」俊脸不禁一红,心知自己两人只要一握手,就气息相通;方才自己心头跳动,意乱情迷的情形,她一定已经察觉了,这就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运功了。」
沈雪姑嫣然一笑,道:「这才是好弟弟。」话说出口,粉脸也骤然红了起来。
※※※※※※※※※※※※※※※※※※※※※※※※※※※※※※※※※※※※※※
上官靖盘膝坐下,赶忙澄心静虑,运起功来。天色渐渐大亮,门口摄手摄脚走进王牙婆和孙小乙两人,眼看老夫人和上官靖正在跃坐调息,悄悄走到沈雪姑身边。王牙婆放轻声音说道:「沈姑娘,你一晚没有睡了,也调息一下吧,这里由老婆子和小乙守着就好。」
沈雪姑点点头,轻声道:「你们两个来了就好,伺候伯母的飞电、飞霜究竟是魔教中人,她们真心跟着伯母来的,自是最好,万一别有居心,就防不胜防,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王牙婆连连点头道:「这个老婆子省得。」
沈雪姑抬目朝孙小乙问道:「小乙,你伤势完全好了吧?」
孙小乙道:「早就好了,大姐,你快调息一下吧。」
沈雪姑又朝王牙婆叮嘱道:「上官伯母要把一身魔教y功,转练佛门神功,只要有一丝差错,就会运气入岔,你要仔细看着,如果发现不对,譬如呼吸忽然急促,或者上身颤动,你要立时叫醒我。」
王牙婆笑着应道:「沈姑娘只管放心,这个老婆子懂。」
沈雪姑不再多说,也就在地上盘膝坐下,运起功来。中午时光,老夫人运功完毕,缓缓睁开眼来。王牙婆连忙站起,迎了过去,说道:「老夫人运动醒了吗?」
老夫人目光一抬,道:「姑娘是……
王牙婆笑道:「老婆子是王牙婆。」
老夫人奇道:「你是王牙婆?」
孙小乙忙道:「没错,老夫人,小的就是孙小乙。」
老夫人笑了笑道:「你们都易容了。」
孙小乙道:「是、是、我们都是二姐给我们易的容,哦,二姐就是李小云,她就是g飞鹏。」他们说话之时,上官靖、沈雪姑也一起醒过来了。
上官靖问道:「娘、您老人家练功如何了?」
老夫人蔼然笑道:「还好,为娘初时有些格格不入,但练了一回,总算渐渐能够适应了。」
上官靖道:「这样就好。」
只见门口探进祝小青的头来,说道:「上官伯母醒了吗?那就可以把午餐送进来了,大哥、大姐,万庄主还说你们醒了,就请到厅上去,这里有我和王婆婆照顾就好,小乙,你也可以出去了。」她说话之时,指挥飞电、飞霜提着食盒走入。
原来卞药师也怕老夫人身边两个使女未必可靠,才要祝小青和王牙婆两人照顾老夫人的,祝小青负责老夫人的饮食,王牙婆替老夫人护法。上官靖、沈雪姑因有王牙婆、祝小青在静室中陪着娘,自可放心,就和孙小乙一起退出静室,来至前厅。
大家已都在厅上,卞药师问道:「上官少侠,令堂练功的情形如何?」
上官靖道:「听家母刚才说,初练的时候,有些格格不入,後来渐渐已可适应。」
南g老人点点头,说道:「小娃儿,这册「洗髓经」原是你爹之物,老夫不慎,把它误传给姓侯的小子,如今你娘正在练习,老夫之意,你练的是「易筋经」,如能再练「洗髓经」,必可事半功倍,不如跟你娘一起练习,依老夫想来,你一定可以比令堂进步得快,这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令堂在练功时发生差错,你就可以随时协助令堂了。」
沈雪姑道:「上官兄,南g前辈这话不错,本来伯母练气不慎,我们只能合两人之力以「太素玄功」替她运气疏通经络,如果你也练「洗髓经」,就可及时用「洗髓经」的练功方法协助伯母运气了。」
上官靖道:「我们饭後还要替暴掌门人、霍五爷和柴香主等五位解x。」
沈雪姑笑道:「解x之後,你就可以到伯母的静室中去练功了。」
少林智虔、智通二位大师听说上官靖练的是「易筋经」,心中不觉大奇,要知「易筋经」乃是少林七十二艺之首,除了几位护法长老,就是寺中弟子,也极不轻易传授,上官靖的师傅会是谁呢?
【第卅五章】诡谋奇出
「第卅五章」诡谋奇出
两位大师,互望了一眼。智虔大师站起身,朝上官靖合十一礼,问道:「老衲方才听南g老施主说起,小施主练的是「易筋经」,只不知小施主尊师是那一位高人?」这话从前智通大师也曾问过上官靖。
上官靖连忙还礼道:「家师方外之人,法号上不下灭。」
「不灭禅师?」智虔听得不禁一怔,少林寺最近几代前辈高僧中,从没有「不」字辈的排行。
南g老人道:「他叫不灭和尚。」
智虔大师合掌道:「老施主,当年把上官小施主送给这位大师,想必极熟了?」
南g老人大笑道:「咱们是五六十年的老朋友,当然极熟,不是老朽夸口,除了老朽,天下之大,任何人送去,不灭和尚也决不会收他做徒弟的。」
智虔大师合掌道:「贫衲想请教老施主,这位大师能把「易筋经」传给上官小施主,不知他是何来历?」
「哈哈。」南g老人大笑道:「不灭和尚出身少林寺,那可一点不假。」
智虔大师大吃一惊,连忙合十道:「但……敝寺……」
南g老人笑道:「大师是说少林寺没有不字辈的僧人,对不?哈哈,不生不灭,你现在懂了吧?」
智虔大师听得又是一惊,连忙合掌道:「他老人家会是天生师叔?」
「一点不错。」南g老人道:「五十年前,他在落鹰峡用「般若禅掌」诛杀黑道煞星二十八宿,贵寺上两代的方丈认为他法号天生,竟然不顾上天好生之德,岂不是和黑道煞星相同,当时罚他三年不准重返少林寺。这意思原是三年之後,准他重返少林,怎知他生x倔强,从此摒弃天生这个法号,自称不灭和尚,不忌酒r,不念佛经,也不理任何人,连老朽在内,只有两个人是他的朋友。」
「阿弥陀佛。」智虔大师连忙低诵佛号,一面问道:「不知师叔还有一位朋友,又是何人?」
南g老人笑道:「此人也是上官小娃儿的半个师傅,他不喜欢人家说他的姓名,小娃儿,你把随身那柄剑取出来给大师瞧瞧,也许就会知道。」上官靖应了声是,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条色呈淡青,不知是什麽皮革制成的剑鞘,原来竟是一柄三尺六寸长的软剑。
智虔大师看得又是一怔,暗暗攒眉,心中忖道:「这位小施主既是师叔的传人,师叔已经够怪了,却又是另一位大煞星的半个徒弟,岂不是杀气更盛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宁胜天目光一注,不觉惊奇地道:「老弟这柄会是青阳剑?」
青阳剑的主人号称天杀星,此人昔年生得玉面朱唇,俊逸潇洒,就像是文质彬彬的读书相公,但武功却高不可测,出手更是毒辣无比。据说在他手下,从无活口,五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听到他的名号,莫不闻风丧胆,才齐「天杀星」这个外号。
其实送命在他剑下的,无一不是该杀之人。因为他嫉恶如仇,各大门派中,当然也会良莠不齐,但江湖上因为他是某派门下弟子,看在门派和师长的颜面,也就隐忍下来,但遇上这位天杀星,不管你是什麽门派,只要他认为你该死,剑下就毫不留情。
当时各大门派中,如武当、峨嵋、华山、点苍等门派,都有弟子死在他的剑下,这些门派自知门下弟子不争气,死有应得,谁也不敢作声,但心里总难免不快。因此整个江湖,都把这位主持正义的侠士视为「天杀星」、大魔头,视作邪派人物。
这人就是不灭和尚的好友,上官靖的半个师傅——师叔萧临川,上官靖的「游刃身法」和「达摩剑法」中渗杂了好几手凌厉杀着,都是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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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之後,总管章守勤已命人把暴本仁、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等五人,扶到东厢里首一间静室。卞药师要郑玄通、万点星作为上官靖和沈雪姑的助手,几人相侣偕进入静室。由郑玄通、万点星扶着暴本仁,席地盘膝坐好,上官靖和沈雪姑也就席地坐下,三人成鼎足形,各自以掌单相抵,立即运起功来。
卞药师拉过一把椅子,坐到门口,算是给他们护法。上官靖和沈雪姑如今对「太素玄功」,越练越j纯了,而且昨晚替老夫人冲开「脑户x」,也有了经验,不过盏茶工夫,便已竣事,两人双双站起,郑玄通和万点星就扶着暴本仁躺下。
卞药师立即把一颗解除「安眠丹」的药丸,纳入暴本仁的口中,一面含笑道:「所幸上官少侠和沈姑娘练成「太素玄功」,否则这些「脑户x」受到禁制的人,真不知要如何办才好。」
沈雪姑道:「卞伯父夸奖了,其实只要内功j纯的人,谁都可以冲得开。」
「哈哈。」卞药师笑道:「沈姑娘这就不知道了,论到内功j湛的人,这里就有好几位,譬如南g老人、少林智虔大师、武当青松道长,就算老朽也还可以凑个数;普通打通十二经络,自然没有问题;但「脑户x」受制,就不同了,力道用得轻了冲不开,用得重了,就会伤到脑中经络,只有「太素玄功」,以先天y阳氤氲之气化物,温煦如同春风,轻轻吹过就万象回春,岂可同一般内功相提并论?」
上官靖道:「原来药师前辈对「太素玄功」也有研究。」
卞药师道:「老朽只是在一部医书上看到论及「太素脉诀」,「太素玄功」乃是昔年一位j通医道的玄门修真之土从「太素脉诀」中领悟出来的……」
刚说到这里,只听郑玄通道:「药师,暴掌门人快醒过来了。」卞药师回头看去,只见暴本仁眼皮抬动,果然睁开眼来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边上围着几个人,心中觉得奇怪,不禁「咦」,了一声,倏地翻身坐起,说道:「兄弟……」只说了两个字,突然大叫了一声,往後仰去。
几个人同时吃了一惊,卞药师奇道:「这是怎麽一回事?」急忙走上两步,蹲下身去,目光一注,只见暴本仁脸呈青黑,业已昏迷不省人事。
沈雪姑道:「卞伯父,他好像是毒发了。」
卞药师没有作声,赶紧一手握起暴本仁腕脉,按了一会,奇道:「昨晚切脉之时,他脉中明明没有中毒现象,何以……」迅速站起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药瓶,倾了三颗药丸,纳入暴本仁的口中。
沈雪姑看他取出来的药丸,和卞药姑交给自己的一瓶相似,这就问道:「卞伯父,这是解毒丹吗?」
卞药师道:「这是老朽合制的解毒丹,对一般奇毒都能奏效惟有对魔教「迷迭香」练制的三种毒药,毫无效果。」
沈雪姑道:「但万点星、玉牙婆服了何以都有放呢?」
卞药师道:「那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不是魔教「迷迭香」之毒了。」
沈雪姑道:「那暴掌门人呢?」
卞药师苦笑道:「老朽看他剧毒已发,只好喂他三颗试试了,不过服了老朽这三颗解毒丹,再过一会等药x行开之後,就可以从脉象中切得出他是中了何种毒了。」
上官靖道:「药师前辈,在下觉得暴掌门人猝然毒发,很可能和解开「脑户x」禁制有关,我们是不是还要替其他四人运功冲x呢?」
卞药师口中「唔」了一声,说道:「少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稍缓再说。」他—手又去抓暴本仁的左腕,静静的切着脉象,过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沉吟道:「竟是唐门的「百步散」,这是昨晚咱们切脉之後,有人在他身上下了毒。」
沈雪姑问道:「唐门「百步散」有没有解药?」
卞药师道:「「百步散」顾名思议,中毒之人,只能走出百步,就会毒发,替他冲开「脑户x」,带动全身气血,不是和走出百步差不多吧?唐门毒药,只有他们独门解药能解,老朽的解毒丹,也只能暂时维持毒x不发,无法解它。」
他急忙转身抓起霍五的左手搭了一会,再搭柴一桂、娄通敖六三人的脉,气愤的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昨晚有人潜入,在他们身上下了毒,这真是一毒未清,又来一毒,上官少侠,你们不用再替他们运功冲x了,一旦解开禁制,剧毒就会发作,还是让他们昏睡着,只要不动气血,暂时还可无事。」
沈雪姑道:「这些人昨晚是由二妹看守的,怎麽会让人下了毒的呢?」几人退出里间,静室外面一间,还躺卧着智光和皖西三侠,卞药师走过去,又逐一的为他们切了脉。
上官靖问道:「药师前辈,这四位是不是也中了「百步散」?」
卞药师点点头,攒着眉道:「毒上加毒,这真是棘手的事。」
一行人回到前厅,万青峰含笑道:「暴掌门人他们……」
他底下的活还未出口,卞药师摇摇头道:「都被人下唐门的「百步散」,一旦运功冲x,立时会引起毒发……」
万青峰一怔道:「被人下了唐门「百步散」,药师的意思,这是昨晚的事?」
卞药师道:「正是,此人很可能就是救走唐纪中夫妇的那个丫头了。」正说话之间,李小云正好走入。
卞药师道:「李姑娘,你来得正好,昨晚你守护东厢静室,可曾有人去过?」
李小云道:「没有呀。」
卞药师道:「老朽是说庄上的人,有没有进去过?」
李小云「哦」道:「卞伯父,大姐等人走後,只有梅香给我送来宵夜,旁的人都没有进去过?」
卞药师道:「果然是她。」
李小云道:「卞伯父,有什麽不对吗?」
沈雪姑道:「是她在昏睡的人身上下了唐门的「百步散」。」
李小云听得一惊,道:「我爹他们都被她下了毒?」
「这可能是贼党暗中通知她的。」
沈雪姑道:「贼党一定已经知道我们会替他们运功冲x,下了「百步散」只要运气行功、毒x就会发作。」
李小云望着卞药师道:「那怎麽办呢?」
卞药师笑道:「你暂且放心,只要让他们昏睡不动,目前还可无事。」接着又道:「咱们眼下只有等小女从天台回来,才能解毒了。」
宁胜天大笑道:「这叫做毒上加毒,反正咱们这些人的x命,都在你卞药师父女两人手中了。」
刀青峰道:「那也只好如此,等卞姑娘回来了再说,好在现在咱们有足够的人手,不用担心贼党来袭了。」
沈雪姑道:「上官兄,这里已经没事了,你该去练功了,我们走吧。」上官靖点点头,两人就向众人告退,李小云也跟着两人身後,一起退出,来至第二进西厢静室。
※※※※※※※※※※※※※※※※※※※※※※※※※※※※※※※※※※※※※※
老夫人用过午餐,又在榻上瞑坐运功。祝小青和王牙婆就坐在靠窗的椅上。飞电、飞霜已经由王牙婆吩咐过了,她们住在後面一间,未听呼唤,不准惊扰,是以没有出来。
三人放轻脚步走入,上官靖从娘身边取过「洗髓经」,就席地坐下,翻开书本,只听沈霄姑以「传音入密」说道:「「洗髓经」中,一定会有口诀,你先把口诀背热了,再依次练功,就可事半功倍。」
上官靖从前练「易筋经」,师傅也是这样吩咐的,沈雪姑这样嘱咐自己,心中自然极为感激,朝她看了一眼,点点头,也以「传音入密」说道:「谢谢你。」
就专心一致的看起经文来,一面就暗暗记背,经文纵然深奥,但都有细字注解,何况他从小练会「易筋经」,如今再读「洗髓经」,就彷佛有似曾相识之感,自然较旁人容易理解,不过半天时光,就把总诀和练功运气的诀都已背熟了。
晚餐时分,祝小青亲自和飞电、飞霜到厨房取来食盒,为的是防人下毒,就在房中小圆桌上摆好,大家围着圆桌坐下。老夫人眼看有这许多人陪自己进餐,心里自然十分高兴。饭後,飞霜给大家泡上茶来,是她去提开水,祝小青也跟着一同去了。
老夫人含笑道:「靖儿,你把口诀背熟了没有?」
上官靖道:「孩儿背得差不多了。」
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好,今晚你可以开始练功了。」一面又朝王牙婆、祝小青二人道:「你们二位白天已经累了一天,待会可以早点去休息了。
王牙婆道:「咱们没关系。」
沈雪姑道:「伯母说得不错,你和三妹值日班,晚上由我来陪伯母和上官兄好了。」
老夫人道:「那就再移一张床铺进来,倦了也可以躺一下。」
沈雪姑道:「不用麻烦,只要拿一个坐垫进来,侄女坐着调息就好。」
老夫人感激地道:「为了老身,要劳动你们来陪着我,连睡都没有好好的睡,真使老身过意不去。」
沈雪姑道:「侄女等人和上官兄道义之交,情同骨r,这点微劳,算不得什麽,侄女就算是不在这里陪伯母,晚上也是一样坐着调息,和在这里没有两样。」
老夫人问道:「今天外面可有什麽事吗?」
李小云道:「方才大哥、大姐替暴本仁运气冲x,「脑户x」禁制刚解开,他就突然毒发,昏迷不醒,後来药师前辈诊察的结果,是中了唐门的「百步散」,再给昏睡的几人切脉,全被人下了毒。」
「会有这等事?」老夫人惊讶的道:「那是什麽人下的毒,可曾查出来了?」
上官靖道:「可能就是救走唐纪中夫妇的那个丫头。」
老夫人点头道:「老身听秦皓说过,好像万松山庄有传递消息的人,当时老身并没有详细的问他。不过据老身所知,管巧巧会使毒,另外刘媒婆也会使毒,但碧落山庄中并没有使唐门毒药的人。」
上官靖问道:「唐纪中是唐世贤的侄子,他加入碧落山庄,娘也不知道吗?」
老夫人道:「这些事都是秦皓在管,他不和娘说,娘怎麽会知道呢?如今想来,娘真是他们抬出来的傀儡而已。」
沈雪姑道:「伯母知不知道秦皓的来历?」
老夫人道:「娘没有到碧落山庄以前,他就在碧落山庄了,据说他是雪山派的人,老身没有仔细问过;那是因为他平日对老身十分恭敬,办事也极为谨慎老成,老身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沈雪姑道:「这麽说,他一定是魔教的老人了。」
王牙婆眼看时光不早,就起身道:「李姑娘、祝姑娘,老夫人和上官少侠该运功的时候了,咱们也该告退了。」
李小云、祝小青跟着站起,和老夫人道了晚安,一起退出,飞电去取来了坐垫,放到地上,和飞霜一同退出。老夫人在榻上坐定,上官靖和沈雪姑也各自在坐垫上坐下,运起功来。
上官靖先把「洗髓经」的口诀默诵一遍,才依照口诀,徐徐吐纳行气运功。他虽是初练「洗髓经」;但因从小练的就是佛门神功「易筋经」,和「洗髓经」同出达摩祖师手着,自是脉络贯通,彷佛有迹可寻。此时一经导气运行,极自然的水到渠成,毫无碍难之处,就像从前练过一般。
沈雪姑坐在边上,其实并未运功,只是暗暗留神着上官靖的练功,此时看到他神气安详,气息绵长,心知已经领悟了「洗髓经」的运功诀要,心中暗暗替他高兴。
一连五天,白天虽由王牙婆、祝小青值班,沈雪姑以依然留在居中,并未出去。这五天,老夫人勤练「洗髓经」,不但不感到吃力,而且已经深得要领。因为「洗髓经」对练习旁门功夫的人有伐毛洗髓之功,既不排斥原来所练的功夫,只是把你导向正途。
因此这五天来,老夫人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本来练的魔教y功,几乎已有十之三四,渐渐化为另一股真气,四肢百骸,好像春冰解冻,都在融化之中。
上官靖的感觉,和老夫人不同。他坐到第三天就觉得全身真气鼓动,一呼一吸,风雷隐隐,一个人几乎要随着呼吸,凭空飞起,但这一现象,到了第五天,就归元人静,灵台明朗,身稳如山,不过五天功夫,已经把「易筋经」和「洗髓经」及「太素玄功」三种神功合而为一,坐着就像老僧人定,紫气直透华盖。
运功完毕,已是子夜,刚刚缓缓睁开眼来,只见沈雪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神,直注着自己,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低声地道:「上官兄,恭喜你大功告成,我真想不到,你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就把「洗髓经」练成功了。」
上官靖惊道:「姐姐是怎麽知道的?」
沈雪姑被他当着老夫人的面叫出姐姐来,虽然老夫人没有醒转,也不觉粉脸发热,低声道:「你怎麽忘了我们一同练「太素玄功」,你的情形,我怎麽会看不出来?」她不待他开口,接着又道:「你练成了,那是最好不过了,伯母练功的情形,我看还只有三四成火候,本来要十天时间,才能把魔教y功化去,如今你练成了,从现在起,你可以和伯母同练,能使伯母提早完成。」
上官靖道:「我和娘如何同练呢?」
沈雪姑笑道:「你连这点都不懂?练功之时,你坐在伯母对面,只要双掌相抵,缓缓导气行功就可以了。」
他们说得虽轻,但老夫人本身功力极深,自然早就听见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这时才缓缓地睁开眼,欣然道:「靖儿,你练成了,真是难为你。」
上官靖道:「娘,刚才雪姐姐说,孩儿可以帮你老人家提早练成,娘,我们这就开始吧。」
老夫人慈祥笑道:「你也刚刚练会,不如多练几次,你等到明天再和娘一起练好了。」
沈雪姑在旁道:「伯母、靖弟已经练成功了,就让他和您老人家一起练好了,赶在毒发之前退出,不是更好吗?」
老夫人真把她看成了儿媳妇,含笑点头道:「这是你们一番孝心,娘就依你们的。」这话说得很露骨了。
沈雪姑红着脸,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安慰,一面朝上官靖催道:「目前正是子时,你还不快和伯母坐下,趁早练功?」
上官靖兴高采烈的点着头,道:「好,娘,我们就快开始吧。」说着,就在老夫人对面坐下,伸出双手,和娘双掌相抵,缓缓运气。
老夫人一身功夫本已极为j湛,只因改练「洗髓经」,须得慢慢引导转变,但五日来,至少已有三四成火候。如今有上官靖以「易筋经」作为基础的内功,再加他和沈雪姑一同练成「太素玄功」,今晚把三种神功融合贯通,合而为一。
有这样一股内力作引导,再经老夫人本身按照「洗髓经」心法加以运行,所过经x脉络,无不像引水人渠,自然流注,魔教y功,随着很快就化解了。天色渐渐黎明,老夫人坐着的人,忽然间身躯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上官靖急忙睁眼一瞧,只见娘脸色一阵灰,一阵青,十分怕人,心头不觉大为凛骇,出声叫道:「沈姐姐,你快去瞧娘怎麽了?」
沈雪姑闻言惊觉,举目看去,果见老夫人神色不对,急忙站起身,走到榻前,低声道:「不要慌张,快守神归一,助伯母运动,我看伯母情形,好像练功到了紧要关头,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完,她也顾不得许多,盘膝坐到上官靖背後,伸出左手,缓缓按到他背後「灵台x」,把「太素真气」从掌心透出,输入过去。
她输入的真气,很快的就和上官靖的真气合而为一,输入老夫人体内,再和老夫人的真气会合,循行经络。过了盏茶功夫,沈雪姑察觉到老夫人练的「洗髓经」神功,似是已把潜在骨骼间的剧毒引发,逼了出来,这已证明「洗髓神功」确有洗髓之功。
因为上官靖从小就练「易筋经」,骨髓凝固,是以练习「洗髓经」并未经过这一关,无怪他心生惊惧了。这一关,也正是由旁门转入正途最重要的一关,尤其老夫人体内积有奇毒,在成功之前,必须把奇毒排出体外,练成功了,奇毒自然也就清了。如果稍为有差错,不但运气入岔,走火入魔,而且引发的奇毒,一旦失去控制,立时会毒发身亡,比起其他练旁门功夫的人改练「洗髓经」更为严重。
沈雪姑深知此刻正是老夫人的生死关头,就以「传音入密」向上官靖道:「靖弟,伯母练功,此刻「洗髓神功」已把骨髓里的奇毒引发,只要把毒进出体外,大功即可告成,你只要依照「洗髓神功」口诀,导引伯母真气,我以「太素玄功」真气助她迈毒,就可事半功倍了。」这时天色业已大亮。
就在三人正在运功之际,从房门外轻巧地闪进一条人影,此人身法相当快捷,但沈雪姑耳朵何等敏锐,听到一丝风声,已判断进来的绝不是王牙婆和祝小青,因为她们用不着施展轻功。
心念一动,身形不动,目光斜斜看去,因为她背门而坐,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点影子,那人手上似乎捏着一截g短的东西,正待举起手来。这下沉雪姑不由得易然一惊,想起唐门黑芒针筒,一时那容对方出手,左手按在上官靖背心不动,上身微侧,右手振腕一指,闪电般点出。
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沈雪姑正在帮上官靖运气的人,突施袭击,右手针筒还未抬起,已被制住了x道,再也动弹不得。沈雪姑虽然一举制住了来人,心头也自惊出一身冷汗,只要自己出手慢了半步,此人打出黑芒针来,老夫人正在运功的人,非运气入岔不可。此人虽已制住,只不知他有没有同伴。
因此一面运功输气,一面暗暗功凝右手,全神戒备,只要再有人闪进房里,就得立时把他制住。这要换成旁人,既要运功输气,又要暗作警戒,是办不到的事,所幸她练的是「太素玄功」,又是和上官靖一同修习的,她只要把真气运过去就好,不怕分心。
好在天色已经大亮,再过一会,王牙婆和祝小青就会来了。然过了约莫顿饭工夫,房门口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沈雪姑自然听得出那是王牙婆和祝小青的声音,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王牙婆走在前面,一眼看见飞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究竟江湖经验老到,立时发觉情形不对,急忙一个箭步掠到榻前,看到沈雪姑一手按在上官靖後心,正在运气,就不敢出声。祝小青跟着跨入,王牙婆连忙伸出一g手指,竖在唇上,知会她不可作声。
沈雪姑以「传音入密」问道:「王婆婆,这偷袭我们的是谁?」
王牙婆看她正在运功的人,还能用「传音入密」说话,心中暗暗惊异,一面也以「传音入密」道:「是飞电。」
沈雪姑道:「她手中握着的可是针筒,你把它取下来,再到隔壁去看看飞霜,还在不在?」
王牙婆答应一声,从飞电手中取下针筒,转身对祝小青叮嘱道:「你留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说完,飞快的闪身而出。
祝小青虽然不知发生了什麽事,但看这情形,就可以猜想到飞电拿着针筒,混人静室,一定是想出手偷袭,被大姐制住,她自然不敢大意,就向房门站立,暗作戒备。王牙婆很快的返身入内,仍以「传音入密」朝沈雪姑道:「飞霜在卧室内被人点了睡x。」
沈雪姑再以「传音入密」道:「好,你要三妹快叫二妹进来,如此如此。」
王牙婆点头立即向祝小青道:「沈姑娘吩咐,要你快去找李姑娘进来。」
祝小青领命迅速的出房而去,不大工夫,两人一起走了进来。李小云低声问道:「王婆婆,大姐找我?」王牙婆把她拉到边上,低低说了几句。
李小云点点头,就从身边取出易容匣,首先给飞电脸上,易成了祝小青的容貌,然後又要祝小青坐下,把她易成了飞电的面貌。然後由王牙婆和李小云两人动手脱下飞电的衣衫,祝小青也迅速地脱下自己的衣衫,穿上飞电的衣衫,王牙婆、李小云又把祝小青的衣衫给飞电穿上了。
王牙婆凑着祝小青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祝小青点点头,就翩然退出房去。她扮了飞电,自然回到隔壁房中去了。王牙婆要李小云留在房中,自己扶着假扮祝小青的飞电,回到祝小青房中,把她放到床上,又盖了一条棉被,才返回静室,以「传音入密」朝沈雪姑道:「沈姑娘,老婆子都办好了。
「很好。」沈雪姑道:「老夫人此刻运功正当紧要关头,不可有人惊扰,卞伯父来了,你告诉他的情形,但不可泄露出去,只说三妹受了风寒,身子不适就好。」
王牙婆点点头,道:「老婆子省得。」转身附着李小云耳朵,低声道:「沈姑娘要你留在这里,老婆子守到门口去。」说完就退了出去,站在门口。
过没多久,飞电(祝小青)、飞霜去厨房端来早餐,放到小圆桌上,就退了出去。她们两人除了送茶水和三餐之外,因老夫正在运功,不能有人惊扰,是不用留在静室之中,就退回房去。又过了一会,卞药师果然来了。
王牙婆慌忙迎了上去,道:「卞药师,老婆子奉命守在这里,已经恭候您老多时了。」
卞药师道:「是沈姑娘要你在这里等候老朽的了?不知有什麽事?」
王牙婆道:「老夫人运功正在紧要关头,不可有人惊扰。」
卞药师惊喜道:「今天刚第六天,老夫人那是快要大功告成了?」
王牙婆道:「老婆子听沈姑娘说,老夫人此刻正由上官少侠和沈姑娘运功相助,好像是在逼出体内奇毒,只要把奇毒退出,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卞药师问道:「上官少侠不是也在练功吗?」
王牙婆道:「这个老婆子没听沈姑娘说。」接着以「传音入密」道:「今天清晨,静室中有人潜入行刺,手里握着一管唐门「黑芒针筒」,所幸沈姑娘发现得早,把人制住了。」
卞药师听得一震,急忙以「传音入密」问道:「是本庄的人?还是由外面潜入的?」
王牙婆也以「传音入密」答道:「是老夫人身边的飞电。」
接着就把飞霜被人点了睡x,如今由祝小青改扮飞电,以便伺机套问飞霜口供,看她是不是同谋?另外也可以暗中侦察庄上有没有潜人贱人同党?飞电已经改扮为祝小青,只要按说受了风寒,身子不适就好,此事目前最好不要泄露出去,等老夫人练功完毕,由老夫人亲自询问的好,详细地说了一遍。
卞药师听了连连点头道:「沈姑娘不但武功极高,而且机智过人,这里就有劳王婆婆护法了。」说完,拱拱手,就转身往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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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接近中午,老夫人经上官靖、沈雪姑二人运功相助,已把引发的「金刚散」余毒,渐渐的逼出体外,本来剧烈颤抖的身躯,也渐渐平复下来,本来一阵青,一阵灰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沈雪姑缓缓收回按在上官靖「灵台x」的手掌,以「传音入密」说道:「靖弟,伯母体内「金刚散」余毒,似已藉着「洗髓神功」退出体外,现在你只要以「洗髓神功」再助她老人家运行一个周天,就可以放开手掌,让伯母自己再运一回气,就大功告成了。」说完,轻轻举足,跨下榻来。
李小云悄声问道:「大姐、伯母已经好了吗?」
沈雪姑点点头道:「只要再运一回气,就可以了。」
李小云望着大姐,忽然垂泪道:「大姐,我爹……」
沈雪姑拉着她,走到房门口,低声说道:「二妹,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们是结义姐妹,只要有办法可想,伯父中了毒,不用你说,早就设法救助了,只是上官伯母中的毒,和伯父不同……」
李小云道:「不是都是魔教炼的毒吗?」
「不一样。」沈姑娘轻声道:「上官伯母中的是「金刚散」,这种毒药,只是为了快速练成魔教y功,所以只要改练「洗髓经」神功,把旁门功夫,化为正派的功夫,「金刚散」就会渐渐失去作用,可以退出体外。至於伯父等人被下的是「迷迭散」,使人只知服从,听命於下毒之人……」
语声顿了顿,接着又道:「如果一旦解去了「安眠散」就无人可以控制,更谈不上要他坐下来练功了,何况又被暗下唐门的「百步散」,除了能把这两种毒药,一齐解去,别无办法。」
李小云道:「卞姐姐来了,就会有解药吗?」
沈雪姑道:「我大师姐那里,可能有大师伯的「百草丹」,能解天下奇毒,自无问题,就算没有「百草丹」了,大师姐也会另行设法,总之,等卞姐姐来了就好。」
刚说到这里,上官靖已经跨下榻来,走到沈雪姑面前,突然拜了下去,道:「雪姐姐,家母能够逼出入骨剧毒,全是你赐助之力,请受小弟一拜。」
沈雪姑给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觉脸上骤然一热,连忙闪了开去,含羞道:「靖弟,你这是做什麽?还不快起来,我们几个情同手足,这点微劳,还要说谢吗?」
上官靖站起身,正容道:「雪姐姐,你两次救了小弟,小弟几时说谢了?但你助家母退出余毒,小弟这是代家母谢你的。」
沈雪姑低笑道:「我为伯母稍尽微劳,也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道:「你还不知道方才天亮的时候,差点出了事呢。」
上官靖一怔,问道:「出了什麽事?」沈雪姑就把才才飞电闪进房来,被自己制住的经过,和他说了。
上官靖道:「会是飞电。」
老夫人点头道:「这就是了,她比飞霜来得早,那是管巧巧有意安置在老身身边的人了,唉,老身竟会一无所觉。」
上官靖道:「但她那管黑芒针筒从那里来的呢?」
沈雪姑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想可能是放走唐纪中夫妇在逃的梅香给她的,也可能是另有人在暗中送进来的,所以我要三妹假扮飞电,只要另有奸细,也一定可以查得出来的。」
老夫人道:「沈姑娘果然机智绝伦,方才一面给靖儿输送真气,一面还把事情处理得如此妥贴。」
沈雪姑粉脸微红,道:「伯母夸奖了。」
上官靖问道:「那麽飞电如何处置?」
沈雪姑道:「她已经假扮成三妹,躺在床上,目前只能说三妹受了风寒,身子不舒服,且等三妹查出有没有接应的人,再由伯母亲自问她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