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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就是豪门第28部分阅读

      重生之我就是豪门 作者:肉书屋

    自己出去受过苦……”

    “那就让他受一次,要不永远都长不大……平折,想办法让那个孩子知道阿珏现在的状况,包括他跟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的事,现在开始把他身上的卡全给我停了,看住阿丰,不管出什么事,家里谁都不许管他”司东屿一咬牙便下了决定,抠在椅子扶手上的指节已经微微有些泛白。

    尹平折猛地抬起头极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遮下。“您的意思是,还是想要这个孙媳妇……”

    “为什么不要?你看看这个家,我还在就已经成了这样,我要是哪一天不在了司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一帮子给败光了阿珏要是这回能醒过点儿来也行,要是还是这样,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司家必须有个人能给撑起来,这丫头身边没一个大人,就是阿珏再不中用也不怕我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换上别人的姓……本来是让他回来捡个便宜,谁知道老四那个不省心的竟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是没有办法,”司东屿喘了口气这才强压下自己的怒气,脸色却十分不好,尹平折甚至都能感觉他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什么抽了去,“要是有一点儿办法我都不会这样,我不求她能原谅司家,但是一定要把阿珏指摘出去,把下边那一群给我看好了,谁再给我出点儿岔子我扒了谁的皮”

    2003年的除夕,当人们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悦与欢庆中时,不知有多少人的命运,在这一天被改变。

    北京西城区。

    外面是有些斑驳的红墙,很多人站在南门外照相,门口的警卫一动不动,像是永远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神坚毅而动人。

    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对于那些自小在里面长大的人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影壁后面是南海,南海以北是中海,中海连着北海。这门楼是道界碑,同里面的某些院落一样,代表着这个国家绝对的权利和威严。

    虽是比平常更热闹了点儿,但由于民间春节的缘故,里面不少主人还在全国各个省市视察共庆,西山别墅的门前偶尔跳过个小萝卜头,随即便被门口的人吸引,小孩儿眨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敢凑过来。

    隐隐约约听到北风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回荡在沉静的清晨,尤为突兀。

    青年直挺挺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双手紧紧攥起放在膝盖上,面色苍白,冷风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儿影响。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警卫员推了辆轮椅出来,轮椅里坐了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如果看得仔细便能发现,他从膝盖以下的裤腿里几乎都是空荡荡的。他的眼睛很淡漠,斯斯文文的一副无框眼镜根本遮不住眼底锐利的光,样貌和跪在地上的青年有几分相似,很容易便能辨别两人间的血缘关系。

    “玄烨叔叔……”躲到一边的小孩儿见男人出来跑着就围了上去,男人脸上慢慢爬上几分笑意。“叔叔,他是谁啊……”小孩儿偷偷瞄了不远处跪着的青年一眼,一边交换着眼色作了个小动作,一副人小鬼大。

    “这是叔叔的,弟弟……也是你林爷爷的孙子。”

    小孩儿立马想了起来,拍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咋种’对不对?”

    孩子的话从来都是最天真也是最伤人的,跪在地上的青年猛地便揪住了手下的裤子,几乎要绞碎它一般,唇色更是白的吓人。林玄烨看了那孩子一眼,眼底的温度已经迅速退去,声音平静无波,“这是谁根你说的?”

    小孩儿眨了眨眼,大眼睛往上转了半圈这才终于想起来,“柳柳阿姨上次跟君君说的。”林玄烨周身直接便降成了零下一度。“君君乖,这也是叔叔,记住了啊。”

    小孩儿似乎有点儿不满,近乎挑剔的看了那青年一眼,最后才终于嘟着嘴点点头,“君君知道了……”

    林玄烨这才转回目光,在地上停了两三秒才终于叹了口气,“起来吧,爷爷让你进去。”

    林玄辰微微闭了会儿眼,口腔内侧的嫩肉几乎已经被他咬烂,等到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这才微微晃着身子站起来,慢慢随着那轮椅走近大门。

    还是,回来了。

    老爷子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已经八十有余,他一辈子两个女儿却只有林韫海一个儿子,旁的支系不少,但真真能够得上林家这个姓氏的,也不过只有眼前这两个人了。现在还早,家里人全在后厅等着,警卫把轮椅停下便敬礼然后离去,三个人像三角形隐隐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林正川慢慢睁开眼,无声无息的目光里带了多少年沉淀出的沉重感,砸在林玄辰的脊梁上,仿佛就能把那里压弯。

    “都想清楚了。”

    林玄辰松开的拳头又再次攥紧,然后松开,“是,想清楚了。”他在外面的青石板上跪了整整三个小时,刚下火车从凌晨五点半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一句话。

    “那就去四川吧,我跟人打好招呼了,去那边锻炼两年,先从几层做起,五年做满或者出了政绩我把你调回来,”老人叹了口气,稍稍坐正身子,脸上的老年斑大片大片已经很清晰,“趁我还能多活这几年,先把你们安顿好,小王会跟着你,不会的到时候问他就行,遇着大事拿不定主意就打个电话回来,老曹的军队经常在那边演习,没人能动你……”

    林玄辰仔仔细细听着,三两句话自己的命运便被完全定型铺好,他攥上自己的手掌,上面三条明显的纹路顿时皱作一团,那条被称作生命线的东西,瞬间被埋没。老爷子说完便又靠回去闭目,呼吸平稳,林玄辰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想,先在邯台,留一阵子……”

    凌霄的网站已经全部瘫痪,林玄辰希望能有个补过的机会,至少要看着她重新开始,他才能放心离开。

    “我倒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们这么上心,昨晚赵家和宋家的俩老鬼还专门来替她说情,有机会倒是要见见了……三个月,我就给你三个月时间,六月份一到你立马给我打包滚到四川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透出了两分不耐,林玄烨看这情况便给林玄辰打了个眼色,后者说了句软话两人这才被允许出去。

    “心还没收回来?”林玄烨轮椅停在院子里,举目望去,是一大片澄净的湖水。

    “我不是很明白……你们明明知道我对官场一窍不通……”

    林玄烨便低低笑出声来,他嗓子很好,面目英俊,正是男人最具有魅力的时候,却让一双腿生生耽误。“没有谁说是一生下来就能无师自通,你把自己包裹的太严,接触不到这里面的一星半点儿,你说不能可爷爷他认为能,这就够了……我知道你恨林家,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身上同样流了林家一半的血,就同样扛着这种责任。这回儿的事曾文做得不大明智,算是连累到了无关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但我给你的忠告就是,”他忽然抬起头,那一瞬间林玄辰一个激灵仿佛被什么从头到尾的看穿。

    “不要试图去毁了林家的基业,你回来的那一刻,那个替你受累的女孩儿今天开始便已经被贴上了林家的标签,我可以跟你保证,林家在一天便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但若是有一天它不在了……”

    林玄辰眉心狠狠疼了一下,周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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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125跌入尘埃

    处在中学阶段的孩子,正值叛逆,他们之中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曾想过同一件事——离家出走。自己背个小包,踽踽独行在黄昏夕阳洒满的路上,没有家庭的束缚父母的唠叨,无论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然后用自己认为的沧桑而且干净的眼神去俯望世界,似乎真的是一件,很酷的事。

    但当一位养尊处优十六年的小少爷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身上除了两只手机和一堆报废的信用卡再无其它,他站在街角看一辆辆车擦着自己侧身而过的时候,似乎真的没那么酷了。

    另一只手机是凌霄的,司南珏出门的时候特意捡了起来揣进兜里,诺基亚的机子一如既往的结实,在他头上落下一片青紫并被撞到青砖地面之后,也不过是电池被分了出来。而今这手机被他攥在掌心,大冬天里已经被汗打湿,司南珏在医院外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走进去。

    哪怕打骂也好,只要她能消气……可是他怕,再被她的眼神刺到那种不带一点儿感情的,连仇恨都看不到半分的冰冷,扎得他难受极了。

    司南珏沿着马路一遍遍来回走,身上没有一分钱,所有的卡也全部被冻结,一时的冲动之后终于静了下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学校没有开学,大过年的很多地方也都关了门,他又不想去找那帮子一块儿混的,天天除了喝酒惹事仗着自己老子到处显摆还干过什么?自己若过去了不是送上门去遭人嘲笑奚落的吗。

    从早上走到中午,司南珏坐在kfc里占了一整张桌子,桌面上空空如也,期间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肚子已经开始打鼓,最后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门外终于走进来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年,羽绒服紧紧裹着,宽大的韩版休闲裤,整个人被捂得严严实实。

    这人叫杜严,是他初三假期碰上的,一起玩过一段,当初就是他跟自己追着舵主被凌霄碰上的。司南珏有了片刻的恍惚,明明认识连半年都不到,甚至差点儿发展成最亲密的关系,可是现在却又重新归于陌路。

    “小爵爷?”少年宽大的手掌在他眼前使劲晃了晃,“我说,你怎么会来吃肯德基了?”

    司南珏从念想中一下子就被拽了回来,抿了抿嘴这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出口,“你带钱了没?”说着肚子便十分应景的叫了一声,脸刷地就红了。

    那人立马明白过来,忙应了两声,“带了,你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借我点儿钱,以后……还你……”司南珏觉得自个儿丢人已经丢到姥姥家去了,奈何还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把嗓音提高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快点儿”

    杜严只得翻着兜给他找了张五十块钱的票子,“喏,我就这些了……”说完耸耸肩,摊开掌心。

    司南珏在里面呆了半晌,到处都是鸡肉与小麦的甜香,早就饿得不行了,一拿到钱快速便冲到了点食物的柜台。抬头是各类汉堡的价格,他循着看了一圈又看回来,右下角仔仔细细写着大杯可乐七块,顿时在心里啐了一口,太他/妈宰人了后面有人不耐烦推了推他,“该你了,快点儿,后面还有人呢”

    司南珏撇撇嘴只得点了个最便宜的汉堡,便大大方方把剩下的三十来块钱揣进了自己兜里,脸皮比座城墙还厚。

    若是平时这东西他连看都不看,可是如今却双手抓着包装,一大个汉堡没一会儿便吞进了肚子里,觉得还不够,正想站起来却又看了看那价格,终是压下了自己再买一个的冲动。

    杜严已经看傻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小,小爵爷你这是怎么了?几天没吃饭了,怎么不回……”

    “我离家出走。”

    杜严差点儿就被他呛着,不由自己就笑了,“小爵爷你也就别耍我了,你们家那帮子还有哪个敢给你气受?离家出走,打死我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反正没……”司南珏抬眉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跟着就转了半圈,一胳膊便揽上了杜严的脖子,“来来来,我问你,你现在住哪儿?”

    “什么……意思?”杜严终于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了,想了想立马回答他,“还是和别人一块儿租的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少爷你这意思该不是要……”

    “就是这意思,你给我个准话,到底收不收留我吧,反正我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司南珏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放下面子如此的——死皮赖脸,只是已经不可能更糟了,不是吗?今晚之前他必须找个地儿落脚。

    杜严说的房子是个不到三十多平米的顶楼,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客厅,里面乱得跟鸡窝似的,司南珏一脚拨拉开个酒瓶,那上面大喇喇挂了个黑丝蕾丝xiong罩,随着酒瓶的倒地咕噜噜便皱作一团,立马便知道了他说的合租的是什么人。

    “小爵爷,你睡屋里的床。”杜严略带讨好的替他把屋里唯一一张床收拾好,给换上张新床单,这才抱着自个儿的东西铺回客厅的地上,见他有点儿疑惑忙笑着解释,“我睡这儿就行……”

    奶奶和凌空在医院里呆了三天,最后终于调养过来检查了没什么后遗症医生这才终于同意出院。三天里凌霄什么也没有做,几乎是一直呆在医院,段兴言的片子还没有拍完,第二天便飞回了香港,凌霄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远处,心里总觉得似乎亏欠了什么,有些微微发堵。

    段兴言预料的没错,第二天超市和网站便一齐被‘完整无缺’的还了回来,超市因为被封,里面的鱼虾蔬菜几乎全烂了,到处是浓重的恶臭,凌霄只得雇人再次把里面打扫干净,但是现在根本无法再次开张,先不说货到底够不够,单是人手当时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名声已经被弄成了这个样子?

    网站倒还好一些,五号颁奖的时候只要奖金能发出去一切流言自然就会被破除,但是不得不说,连续几天的无法显示网页已经让好些人失了耐心,凌霄一边算计着怎样重新把读者抢回来,一边小心计算着自己身上的钱。回明的点推比在网站排第三,当然这其中不乏后期林玄辰帮着小幅度改了数据,而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奖金加起来是八万,自己手上还剩九万不到,凌霄苦笑,后天一过,她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了,如此一来,请作家莅临的计划也成了空想。

    凌霄叹了口气,却没有一点儿急躁。虽然看着没什么希望,但经过这一次,她心里已经被这些小波澜激不起任何水花,总会有办法,这是凌霄一直告诉自己的。

    出院这天正是大年初三,收拾收拾东西便把孩子抱了出去,小家伙几天修养凌霄也不让他乱跑,竟是又胖了一点儿,趴在她肩头叽叽喳喳的精神好的不得了。

    司南珏每天无所事事,白天几乎都是在医院门口度过的,也不敢上去,偶尔见凌霄出来买东西也是远远地看着……爱情使人卑微,司南珏在活了十六年之后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她已经不在原地。

    悲哀的错身,谈不上谁对谁错,都是老天在开的玩笑,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凌霄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拦了辆车,有个女人背着她奶奶一块儿上去,司南珏等那车开出很远才从柱子后面出来,风不小,他穿了好几天的风衣已经有了明显的折痕。司南珏叹了口气,等那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离开,一步步走的很慢,有枚一毛钱的硬币被他攥在手心里,已经湿热。这是平安夜那天从凌霄那儿抢过来的,他后来穿了线就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却成了现在唯一的念想。

    不是自己做的,可是他同样知道,凌霄不会原谅自己,在这一刻,他毫无缘故的理智让自己都觉得悲哀。

    杜严租的房子也只有五层高,司南珏在外面转了一圈愈发觉得无趣,这才想着要回去,这两天他的脸皮已经足够厚,同屋的女人三番两次的暗示他都装作没有看见。杜严就是个实打实的小混混,根本没什么钱,三个人凑在一块儿每天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有时候钱花完了甚至一包子干方便面就是一天。屋子间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晚上躺在床上,客厅里甚至都能听见两人做着某种运动压抑的声音,司南珏自己转过身去,被子上味道太大,他只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

    只是这种东西不是你不听就没有了的,司南珏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得把手伸进裤子里,一边解决的同时一直闭着眼睛,心间一片悲凉。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家更是不想回去,自己当然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自己活了十六年,根本就没有任何独立生活的能力,原来他脱离了司家,根本什么都不是司南珏走回杜严的住处,刚想敲门便被里面的争吵止住,鬼使神差的就缩回了自己的手,屏住了呼吸。

    “你赶紧让他走”是同屋的女人,司南珏不用想都知道她说得是自己,“我受不了你从哪儿找来的大爷,最好的给了他不说还天天什么都不干,就连晚上老娘还要避着他不敢叫出来……长得帅,长得帅有个屁用”

    “我姑奶奶你小声点儿”杜严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但奈何木门的隔音效果实在是相当抱歉,司南珏站在外面却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小声点儿?你怕什么就是他在我也敢这么说”

    屋里稀里哗啦传出来扔东西的声音,司南珏眉头很快便皱在了一起。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头发长见识短……他是司家的小少爷,唯一的继承人,司家司家你知道吗”

    女人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半天才听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哪个司家?”

    “傻了你,就是我前一阵子跟你说的那个,开酒店的,就是他们家小少爷”

    女人低低呼出了一声,夹杂了极度的喜悦,半天才听她转了调的疑问,“可是,他不是被赶出家了吗,还顶个屁用?就算他是开酒店那家的少爷也没用啊……”

    “就说你们女人太傻吧,”杜严耻笑了一声,声音穿过门板就砸在司南珏的耳朵里,“你还真当司家放着他不管啊,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就得给接回去,你也不想想,现在这样他那些个朋友还有哪个管他的,这里面也就我管了,那等他回去以后你说他还能忘了我?你就给我安分点儿,忍几天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司南珏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了起来,半天又强迫自己放开,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儿表情,退却了嚣张的少年沉静了很多,隐隐已经透出一股子少年老成的倪端,他重重看了那木门一眼,转身下楼。

    他也许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住下去,以后再慢慢收拾这俩,可是他没有,哪怕无路可去,司南珏,依旧有属于自己的底线与尊严。

    那天装在身上的三十来块钱已经只剩了两块,中午的时候他一瓶水再加五个烧饼便全部用完了,司南珏仰头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眼光刺得睁不开眼。

    躺了很久直到夜幕微微降临,司南珏解决了最后两个饼这才拍拍衣服站起来,两个手机被掂在手上,他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凌霄的旧诺基亚装回兜里,一边沿着街头慢慢找着,终于在一家小型二手手机店门前停了下来。

    只有一个老头在,司南珏放上去的手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收回目光,“两百。”

    “两……百?”司南珏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一下子就怒了,“你知道我多少钱买的吗?”

    “两百。”那老头带上老花镜轻笑了一声,连看都没再看,“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不是偷来的,小伙子,咱们这儿的货什么渠道你不会不知道吧,两百都算高的了,我就是说一百五都没亏了你……”

    两百,两百……我/操/你妈/的两百

    司南珏猛地一拍桌子,强压下自己的怒火,被气得咬牙切齿,“拿钱”

    四号晚上凌霄接到了电话,初中班上明天要同学聚会,老班也在,要求一个都不能少。说实话凌霄根本就不想去,先不说她跟这些人没有半点儿同学之情,更何况易川也一定会来。

    她不想见他,那天意外的见面让自己心里疙瘩了好久……相见不如不见。

    可是那组织的同学仿佛是下了决心,一连好几个电话打进来颇有些你不答应我就决不罢休的架势,凌霄最后实在耐不住,这才答应了过去。

    说是同学聚会也不过是吃吃饭聊聊天,顶多饭后再去ktv唱几个小时的歌,凌霄一进去里面就炸开了锅,老班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儿晚了。”

    “不晚不晚,时间刚好……”刘瑶拉她过去,让她坐回自己身边,“怎么又瘦了,老师听说你去了四中?”

    凌霄笑笑,颇有些不自然,她不知道座位是怎么安排的,易川就在自己对面,从她进来便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搬家了,四中离家近一些,其实对我来说一中和四中没什么区别的……”

    “那是,老师,凌霄多强啊……”有个男生拿了杯子啤酒和满满一杯白酒过来,带色的递给她,“来晚了咱就得罚,我干了你随意……”说着一仰头把他那杯子白的干了下去。

    凌霄那晚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倒并不怎么容易醉,便跟他碰了一下子爽快的干了下去,满桌子的喝彩。这一开头不要紧,便有人三三两两的拿了酒瓶子过来,也没个轻重,凌霄一杯酒应付十来个人,一边估摸着自己的底线,偷j耍滑一圈人下来其实她自己都没喝多少。

    有人又递了个瓶子过来要给她倒上,凌霄一边摆着手一边摁住自己的杯子,不想再喝,那人固执的拿着酒瓶站在原地,周围的起哄声一下子就被掐在了嗓子眼,整个包间里瞬间平静下来。

    凌霄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忙抬起眼,一下子便撞进了易川的眼中。

    “怎么,跟我喝一杯都不愿意?”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凉冰冰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一点儿表情。

    凌霄笑笑移开了自己的手,易川刚要倒酒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把杯子放回桌上,一边推门出去。“您好,我是凌霄。”

    “您好,这里是邯台市公安局军城分局,请问您是司南珏的家属吗?”

    “我……”凌霄半拉子话被这一句给堵了回去,刚想否认便听见那头继续解释,“是这样的,司南珏涉嫌偷窃被人扭送到我们局里,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需要有人能够把他保释出来……”

    凌霄慢慢把电话挂上,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包间里,就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桌子上的半杯酒又被她喝了进去,很机械的,她知道那天的事跟他没关系,当时是自己气昏了头脑才会拿起手机砸他,可是不管有没有关系,那人毕竟是他的叔叔,她不想原谅他,甚至潜意识里,她根本不想见他。

    有人再次过来要敬她,凌霄看着杯中的液体一点儿点儿变多,气泡於出杯沿洒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慢慢消失,徒留下一片淡淡的凉意,心里猛地就怔了一下。

    “对不起。”凌霄站起来,先是给老班鞠了一躬,这才去看大家,“真不好意思,刚才家里打电话让我回去,出了点儿事,很抱歉……”

    “那你就先回去,没什么大事吧?”刘瑶见她这样也知道这孩子确实有事,便不再说什么,“我看你喝的不少,要不要找个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老师我没……”

    “我送你。”易川跟着就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看都没看她就率先走了出去,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也行,凌霄,想开点儿……”老班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肩膀低声说到,眼睛始终看着易川出去的方向。

    司南珏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了,好容易在公园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便开始挨家挨户的找活干,正值过年开着的店面不多,他又什么都不会,更何况还没有成年,身份证更是没带在身上,找了一整天最后终于在一家小米线馆找了个活,那老板娘看他长得不错便专门给安排了端盘子的工作,管吃管住但是拿不到什么钱,司南珏现在有个地儿收容就不错了,晚上便住在店里拼了张桌子就睡在上面,这几天下来整个人被折腾的几乎瘦了一大圈。

    可是第二天就出事了,店里抽屉里刚放进去的五百块钱没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师傅和个伙计,但都比他来的时间长,怀疑便自然而然落到了司南珏身上,他这脾气能忍下这两天就不错了,更何论是怀疑,说了没两句便打了起来,老板自然报了警,他蹲在局子里半天一句话都不说,后来被逼烦了随口就报了个电话,说完才反应过来,竟是凌霄的。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背会了她的号。

    几乎是立即就后悔了,可是等他要阻止的时候,那警察已经把电话打了出去,司南珏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他怕她过来,怕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却又极为矛盾的在隐隐期待着,她能过来……如果真能过来,是不是就表示,她已经原谅了自己?

    几乎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司南珏心由忐忑不安渐渐转为平静,不会来了,他告诉自己,这一刻,心底一片冰凉。

    “喂,起来起来,保你出去的人来了……”边上的警察忽然极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司南珏一怔,这才发现凌霄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几乎没有一点儿表情。

    天知道司南珏这会儿高兴的有多想跳起来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126我要这个家

    可是司南珏立马就笑不出声来了。

    凌霄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了一个,那男生他见过一面,上次也正是因为他让司南珏开始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如今他们两个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司南珏慢慢站了起来,几乎是无意识的,凌霄和易川站在他对面,仿佛隔了很远。

    “凌……霄。”

    “您好,我是他的班长,请问怎么才能把他保释出去?”凌霄的目光从司南珏身上掠过,几乎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径自走向旁边的警察。是啊,班长……司南珏的指甲掐在手心里,差点儿因她这称呼咯出一大口血来,刚热乎起来的心也因着这俩字儿骤然变凉。

    凌霄面无表情的交了钱并留下自己的信息,始终都没往他这边望一眼,心里的疙瘩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轻易解开的,索性奶奶和彬彬没事,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呢?

    手续办完三人才出了警察局,易川陪着凌霄走在前面,而司南珏就隔了五步跟在后面,死死盯着自己身前的两个人,一声不吭。见他们出来,拐角处一辆黑车这才慢慢发动,无声无息的离开,尹折平坐在里面,一如往日的严谨。

    “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凌霄走了一半终是觉得在这么下去绝不是个办法,从刚才一进警察局起她就能感觉出来易川瞬间降低的气压,走了这么一会儿他还是一言不发,但她就走在他身边,身上的不快还是多多少少还是波及到了自己。凌霄大概也能猜出来易川到底在别扭什么,也只能低头苦笑,这两个人她一点儿都不想再招惹。

    凌霄停下来以后跟着的两人也都同时停下了脚步,易川叹了口气看她又回眼看了看司南珏,眉梢的褶皱里掩不住隐隐的痛。“你今天,特意赶过去,就是……为了他。”

    “他是我同学,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过去。”

    这回答让司南珏再次僵了身子,然后他慢慢转过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易川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不得不竖起了耳朵。

    “煊煊,你还没想起我来是吗?”易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早在她暑假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两人也许再也没有可能,只是见了她,他被她刺出的伤便会不由自主的被抛弃在脑后,易川曾不止一次的自嘲,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奢求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得干脆一些?

    凌霄摇摇头,永远都不可能再想起来了。

    “那好,我明白了……”易川及时阻止了她要开口的动作,退开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陌生,“我们从今以后,不,是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抱任何希望了……”他的心已经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撕碎然后踩在脚下,已经够了,他是喜欢她,很喜欢,可是他还没贱到把自己的自尊放到地上让她一遍遍践踏……“凌霄,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你会后悔的。”

    易川深深看了司南珏一眼,毅然离去。

    他的背影渐渐就消失在人群里,凌霄站在那儿根本没动,眼睛也是一直盯着那个地方,这个男孩儿,她曾经的念想,今天开始,就真的成了路人。

    久到自己的眼睛都酸了,凌霄这才垂下睫毛,向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决绝。不该后悔的,这步路是自己一点点儿走出来的,有什么好后悔?司南珏甚至可以肯定,那一瞬间,凌霄的心里绝对不会好受。这种警觉让他心里微微惊了一下,凌霄却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自顾自的走开,根本不去想他的死活。

    到家的时候才见她转过身来,司南珏一怔立马跟着停下了脚步,凌霄抱臂站在自己跟前,眼睛微微眯着,脸色冷得都能把人冻伤。“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

    “又或者说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我还会让你进来?”

    凌霄问完便不再管他,径自走入电梯,谁知刚要阖上门的时候,一只脚伸了过来,电梯门再次弹开,司南珏双手死死扒着它两边,一闪身便挤了进来。

    “我没地方去了。”司南珏抢先一步按上了关门的按钮,自己堵在了门口,电梯开始往上走,瞬间的失重让两人都有些微微的不适应。“我离家出走了……凌霄,我知道这件事,他做的很欠抽,你怎么恨他都没关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凌霄我跟家里闹翻了,我没有地方去……”

    “你没地方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凌霄倒是带了些诧异的,这才退后半步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司南珏,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精神并不怎么好,显然是瘦了很多……可是确实,这又能怎么样,他是司家的少爷,凌霄到不信司家就能任由他自生自灭。“还是你觉得自己跟家里闹翻了是我的责任?司南珏,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凌霄的咄咄逼人再一次显露无疑,她每吐出一个字司南珏的脸色就要黯淡一分,可是他仍没有让开的意思,司南珏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喜欢你凌霄,我、喜、欢、你。”

    凌霄脑子翁了一声,很快便嗤笑出来,“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叮得一声,电梯到了七楼,凌霄一把推开他快速挤出电梯,几乎连背影都吝啬给他一个,哐得便关住了自家防盗门。

    这几天下来司南珏已经不再是那个任性而为的嚣张小少爷,单从脸皮的厚度就可以看出来,凌霄跟他说话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把自己当做隐形人,这就够了,司南珏知道,她没有真的去怪自己。

    司南珏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也不嫌脏就大喇喇在凌霄家门前坐了下来,头靠在墙上,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玄辰从对面一出来就被这尊门神吓了一跳,忙用脚尖踢了踢他,话里隐隐含了一丝担忧,“死了?”

    司南珏也只是抬眼扫了他一下以证明自己还活着便不再管他,林玄辰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见他不动,便也想起了前两天司南珏叔叔的事,他也只是知道前半段,至于后面的他那会儿在北京,也不会有人跟他说,显然是被迁怒了。

    林玄辰见他半天不理自己,只得独自去敲凌霄的家门。爽文已经重新开始,今天早上由他操作着把钱打入了前两名的账户,风波平息,现在八台机子全在自己家里,小胖他们接到消息也是得等过了十五才能回来,但林玄辰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想了半天还是要过来确认一声,自己这一阵子该做些什么。

    司南珏的耳朵一直都竖着,随着门咔的一声脆响他跟着就站了起来,站的位置刚刚好,既不让凌霄的火气全洒在自己身上,亦不会让她看不到自己。

    凌霄把林玄辰让进屋里,几乎是看都没看司南珏一眼便哐的一声关了门,司南珏苦笑着又慢慢坐回去,谁知那门没一会儿便又被从里面打开。

    “进来吧。”凌霄说完这话便敞着门不再管他,司南珏嘴角慢慢扬了起来,最后笑着笑着就快咧到了脖根,攥拳自个儿暗自庆祝了一声这才紧随她走进屋里。

    “哥哥……”凌空正无聊着,见他进来跟着就扑了过来,司南珏一把捞起他,想着这孩子差点儿就因为自己那二百五的叔叔丧了命,便愈发觉得对不起他,哪怕一向不怎么喜欢孩子也不由自主的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彬彬玩什么呢?”凌霄不待见自己,哪怕是进去估计也是冷眼而视,倒不如在这儿先跟小孩培养好感情。

    “跟舵主玩棋……”凌空说着就指了指地上的一套中国象棋,已经被一人一狗弄得惨不忍睹,他一望过去舵主便是猛地一阵子狂吠,当初那事给它印象太深,司南珏每次过来都得被舵主敌视一番。

    凌霄跟林玄辰坐在屋里正想着办法,由于这次的耽搁,爽文的规划全成了泡影,打印纸上几乎很多思路都被她画上了大黑叉,没有人没有钱甚至没有广告,只靠点击,她根本就撑不下了来。

    “我觉得自己都快被吓怕了,”凌霄自嘲的笑笑,右手扶在左肩上,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想来真的是自己做的太不低调才会被人盯上,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依靠还要这么去露脸,走到这一步,也是活该……”

    林玄辰叹了口气把企划慢慢阖上,话里也带了一丝担忧,“该不会就因为这一次就一蹶不振了吧?”

    “怎么会,要是因为这个就退缩了,那我一辈子也就只有这样了,到时候估计连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只是这一次开始之前,我必须要好好想想,怎么的才能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又或者说,怎么才能低调敛财……哥哥,你可能也会觉得我是钻钱眼里了,可是我真的是穷怕了。”她咧开嘴想笑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

    经历了上一辈子,没有人更能比她明白那种因为没有钱而被逼到绝路的苦楚,是真的,怕了。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是家世吧。”林玄辰叹了口气,这些她早晚会知道,倒不如自己来告诉她,“我姓林,爷爷叫林正川,想必你也听说过,爸…爸是,我们省的省委书记……而我,是他的,小儿子。”林玄辰说这话的时候脸转向了一边,凌霄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说,凌霄,今天开始,你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人再敢轻易来找你的麻烦,明白吗?我希望你能放开手去做,想想你身后站着的人,你不再是孤家寡人,还有我……”

    凌霄被他这话惊呆了,林正川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可是林玄辰……凌霄再次仔仔细细看了他半天,早就想过他家里应该不错,段兴言也隐晦的提点过,只是却没想到,来头会这么……大。可是诧异渐渐就被巨大的喜悦取代,林家?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将有个实实在在的靠山,竟然是林家她不是没想过把赵家或者宋家跟自己扯上些关系,可自己和赵睿虽然关系不错,但毕竟还有到去用家族来庇护的地步,有多少人打破了头拐着弯的想跟他们扯上些关系,可是凌霄一直都没有再进一步,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