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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色光碟 作者:clgjh

    第 六 章 痛 经

    一

    已经是深夜了钟阳才回到家里,身上依旧遗留着那女人的气味。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像兰贞所认为的那样天真而纯洁。兰贞大概不知道自己在深夜里曾经跟随女孩子图谋不轨的事情吧,钟阳这样想着。但是他却又一面发誓,暗自狠下决心,一定不要像那个黄言一样负心,一定要死心塌地地去爱这个女人一辈子。

    父母已经睡了,他觉得有些侥幸,本早已经准备好挨母亲一顿狂训,竟这样简单的逃过,他便窃喜着洗了澡,躺到床上要去睡觉。然而躺在床上后,却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父亲那只柜子里的那本画册不由浮上心头。他真没有想到,原来兰贞正是那张人体照片《少女》的模特,而自己四年前也着实为其疯狂过一时。看来,情爱还是讲究缘分的,四年前早已经把这份看似突如起来的情爱的打下了伏笔,他想到这里,心里美地使下身把被子顶起一个大包。他再也无法入眠了,便躺平狠做深呼吸,尽量是下身安静下去。待被子上的那只大包终于软了,终于塌下去的时候,他便打开了床头的灯,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了十二点三十分了。

    钟阳蹑手蹑脚地下床,胡乱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往父亲的书房走。中间路过父母的卧室,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两个中年人熟睡地已经打酣,就放了心,大胆地推开父亲的书房门,开了灯,然后再把门轻轻地关上。

    父亲那只存放着众多摄影书刊的柜子依旧紧锁着。但是,钟阳实在无法抵制把它打开的欲望和拿出兰贞曾经的照片看一看的冲动。毕竟,四年过去了,虽然照片依旧记忆犹新,却好象蒙上一片薄雾,看不透切。于是他便上去翻父亲的公文包,翻出来了父亲那一大串钥匙,总共有几十把,而且好多都相貌相似,钟阳只得一把又一把的试。然而试了十几把,都不能把那柜子打开,弄地钟阳浑身心烦气燥,却又不敢大声吵醒父母。

    钟阳这一急躁,不小心把钥匙掉在了地上,声音倒是小事,可是却把刚刚试过的那十几把又混淆到了那没有试过的钥匙中间,令钟阳大叹倒霉。因为着急,再加上书房门已被他紧锁,空气不流通,于是弄地他一脸闷汗,难受地不得了,只好先不去管那钥匙,从父亲的写字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擦脸。可惜那纸巾薄的好象处女膜,一擦就烂在了手里,也烂在了脸上,更让钟阳烦躁。当他再去抽纸的时候,竟发现纸巾盒已经空了。他只好在去写字台上找纸,不过一些重要的打印件他还是不敢用来抹汗的,好在看见父亲的公文包里有一叠空稿纸,便它们都拿了出来,撕下几张擦汗。正擦着,突然发现这叠稿纸中间夹着一张比它们大一码的纸张,上面隐约有东西,而最要命的是自己的汗水已经滴在了它的边缘。他怕这是父亲的重要稿件,于是赶紧抽出来用手去擦,这一抽出来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张纸是钟阳的画纸,上面画着兰贞躺在一棵大树下,微闭双眼,两腿之间还c有一支玫瑰花。这张画,正是钟阳画的兰贞,也就是兰贞送给那个负心男人黄言的画。

    钟阳感觉到了窒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父亲与这副画联系起来,然而,事实上,这副画正在父亲这里。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地荒诞起来,荒诞地使人无法接受。黄言那个负心的男人又怎样会和父亲联系起来呢?父亲又怎么可能与兰贞还有瓜葛?加上父亲近日来的反常表现,他越想越深,越想越乱,钟阳不禁开始两眼发黑,胃部痉挛。

    二

    次日清晨,钟阳木讷地躺在床上,眼圈紫青色,因为他一夜未合眼睛。

    这个时候,厨房里已经传来沸沸扬扬地做饭声音了,钟阳以为是母亲。然而一想到母亲,他就更加害怕起来,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不能醒来的噩梦。

    这时候母亲突然推门进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蓬着头发走过来拉钟阳的窗帘说:“昨天夜里又去那里瞎玩了?”

    钟阳答非所问:“谁在厨房里?”

    母亲笑地更加开心,活像十八岁的小女生一样,“还有谁?你爸呗!”

    “我爸!”

    母亲笑着把钟阳从床上拉起来,说:“我也不追究你昨天晚上哪里去玩了,总之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哪里有发着烧还四处乱跑的?来!我一下还烧不烧?”

    母亲就用手了钟阳的额头,点着头说:“倒是好了,你们爷俩真是父子,发烧一起烧,退烧一起退。”

    “我爸在做饭?”

    母亲幸福地点了点头,把钟阳拉到窗户旁边,指着那刚刚从天边露出一点的太阳说:“妈妈分不清楚方向,你跟我说,今天的太阳是从那边升起来的?”

    钟阳仓皇无措。

    母亲笑着把钟阳重新推回了床上,道:“我看你也不分方向了,那明明是西边!昨天傍晚那太阳就落到东边去了,你爸就开始发神经……”

    父亲是亲自把自己做的早餐一盘一盘地端上餐桌的,母亲幸福而喜悦地坐在那里,钟阳则不敢看父亲的脸,他怕他一看,便发现原来父亲就是黄言。

    父亲的早餐作品有蛋羹、牛n、烤土司、n酪和煎土豆饼。母亲笑着埋怨父亲太懒,又太笨,做了半天,原来就是这些西式早餐,简单而没有意思。父亲却总是在一旁憨笑,一扫前几日居丧与郁闷,变地格外阳光起来。还不时拍着钟阳的肩膀说:“你不是也退烧了吗?怎么还这么闷闷不乐的?”

    母亲看了一眼钟阳,说道:“他还没睡醒呢!不知道昨天晚上去了那里乱玩去了!”

    钟阳也不敢去看父亲,手也打着哆嗦,只是自己强烈地控制着。咬了一口父亲的煎土豆饼,竟烫地自己差点跳起来。

    父亲连忙说:“不要那么急!就算我做的特别好吃,你也要有点绅士风度啊?”

    母亲嘘了父亲一声:“你爸做地这东西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父亲就扭头冲母亲说:“以后我天天做,恶心死你!”

    母亲就伸手掐父亲的胳膊,父亲便大声的怪叫,两个人俨然孩子一般。后来父亲突然说:“刘思洁,注意了!“母亲又去打父亲,道:“干嘛大惊小怪的?”

    父亲坐正,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我来给你送饭了!”

    母亲便大笑,说:“真是发烧烧糊涂了,绝对糊涂了,完了,完了,钟阳,你这大傻子爸爸算是没戏了!”

    而钟阳却仿佛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一样,怎样都无法拼出一点笑容。他看到母亲与父亲之间开心的样子,愿意为这幸福而浪漫地清晨多加上一道颜色,却力不从心。他惟有沉默着,因为沉默可以掩饰他心中莫名地恐惧。

    父亲又对钟阳说:“你知道今天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钟阳不敢看父亲,只是看着自己杯子里的牛n,摇了摇头。

    母亲说:“他怎么会记得,整天头脑里不知道想什么呢?你看,你看,他现在这样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又考试了?”

    父亲笑着用手拌过钟阳的脸,让儿子看着自己。钟阳不情愿地看见了父亲,看见了父亲,是的,他看见了,一张准确无误的,那张负心男人黄言的脸。

    父亲说:“今天是我和你妈的结婚纪念日,怎么样?是不是很经典的日子?”

    钟阳把自己的脸从父亲的手中挣脱出来,勉强地浮上了一层笑容,答:“哦……那好啊……”

    父亲接着说:“我准备啊……今天早点从办公室里出来……你呢……也向老师请个早假,最后一节自习课也不要上了,咱们一起去世纪饭店弄个那什么……那叫什么来着?”

    “party!”母亲说。

    “对对,就是弄个party出来,一起狂欢一次……哎呀……”父亲有扭头看着母亲,说:“好久没有和你妈一起过一会结婚纪念日了,想想就激动,你说那得有多浪漫啊?”

    “行了行了,都成老头子了,还发什么神经?”母亲幸福地回敬着父亲。

    父亲又仿佛陷如到回忆中去了,不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不知道是痛还是乐。

    钟阳在早餐结束的时候,突然说:“爸,你是有个笔名来着吧?”

    钟阳的话把父亲问地一愣。

    母亲就笑着说:“是,是,是有一个笔名,不过你爸现在不怎么用了……”

    “笔名是什么?”钟阳问。

    父亲看着钟阳,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母亲说:“叫什么‘黄言’,你爸原来搞摄影的时候就用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不好,乍一听,还以为是‘谎言’呢!给人一种特别靠不住的感觉……你爸就是傻,还笨……自己还不觉得,这个名字至少用了有十年吧?”

    钟阳点了点头,笑了,默默地重复了一遍:“黄言。”

    父亲看着钟阳,眼神有一些异样,刚要继续问,母亲就喊了起来:“钟阳!你回头看看表,都几点了!你还不赶紧去上学!早自习很重要,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三

    钟阳昏昏沉沉地来到学校,上午的英语课还是王老师代的,兰贞病虽然好了,却依旧没有来学校。钟阳心急如火,好象一天见不到这个女人,便要寻死觅活似的。再加上父亲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黄言,更令他痛不欲生。他竟情不自禁地暗骂父亲是负心人,是的,父亲就是负心人,就像他的笔名一样,黄言,纯粹的谎言。对于兰贞的负心以及对于母亲的负心都使钟阳不能接受,兰贞曾经是那样的爱着父亲,而母亲也是一如既往死心塌地的爱着父亲,这一切复杂到另人痉挛的地步了。

    钟阳最终在上午放学后决定去兰贞家里一趟,在路上他就想,一定要尽量地忘掉父亲,忘掉黄言,就让父亲重新与母亲去继续他们已经不在真实的婚姻吧,让他们重新去相互喊着什么:“我是某某某,你是某某某,我来给你送饭了!”

    兰贞已经是自己的情人,谁都不能把她夺走。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不自私的理由,因为他太爱兰贞了,爱到没有条件没有理由的地步。

    四

    兰贞一开门就把钟阳搂住亲个不停,一边还说:“我就知道你要来,所以故意多请假一天,在家里等你。”

    钟阳也搂住兰贞,说:“我下午不想去上课了。”

    兰贞离开钟阳去关门,道:“不上课还行?这算是逃课吧!我可是老师,你在老师面前说逃课,不想活了吗?”

    钟阳就猛地把兰贞抱起来,兰贞故意夸张地大叫着。钟阳把兰贞抱进卧室,扔到了床上,说:“今天我就是要逃课,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钟阳就扑在了兰贞的身上,把兰贞压地兴奋地大叫起来。钟阳用自己的嘴唇去堵兰贞的嘴,说:“不要这么大声,别人还以为我要强奸你,一旦报警,我怎么办?”

    兰贞声音就低了几个档次,不过还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身,说:“今天不行,我有事儿……”

    钟阳就明白了,于是赶紧把自己的裤子提好,俯下身去,把头钻进兰贞的睡衣,把脸贴在兰贞的小腹上摩擦,然后用嘴在她的小腹上呼着哈气。兰贞被钟阳弄地极痒,就说:“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

    钟阳就把头钻出来,认真地问:“那你说怎么做才好?”

    兰贞看着钟阳那个认真的样子就像笑个不停,最后她忍住笑,说道:“我必须要吃药,不吃药是不行的。”

    钟阳就问:“吃什么药,是中药吗?”

    兰贞就摇了摇头,说:“中药太麻烦了,又苦,我最怕苦的。”

    “那怎么办?”

    “你去给我买西药吧,来得快,也方便。”

    钟阳就笑了,两只手捂住兰贞的r房,说:“我一个男人去买那玩意,不好吧?”

    兰贞笑着把钟阳推开,说:“你要是不帮我买,我就得疼死了,我自己又没有力气去买。”

    钟阳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道:“那你把名字写在纸上,我这就给你去买。”

    兰贞便起身去拿纸和笔,一边又问钟阳:“你知道在哪里买吗?”

    “不知道。”

    “量你也不知道……在工商银行旁边那些工地的后面,有一个‘姐妹女x用品商店’,就在哪儿买,因为只要哪儿有我要的药。不过经过工地时一定要小心,听说那工地特别不安全,总会有砖块掉下来的。”

    钟阳接过那纸条,看也没看就装在兜里了,说:“我这就给你买去,买回来你一吃就好了,好了我们就可以做了。”

    “真是傻孩子,哪里有一吃就会好的药?怎么也要养上几天吧!来,给你钱……”

    五

    钟阳出了门,就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工商银行。工商银行正是母亲的单位,所以他心里有些担心怕见到母亲。心想速度一定要快,买完了赶紧回来。

    到了工商银行,走到旁边去,发现那工程确实浩大。再去看那小店,发现正在工程后面的尽头,所以一定要经过这片工地。钟阳走在工地的时候,竟看见一只死狗躺在那里,头上的血早已经凝固了。想必是那上面掉下来的砖块砸的。正想着,就有一块大砖掉在了钟阳的旁边,吓地钟阳一哆嗦。只听上面有人用外地口音喊道:“别在下面走!危险!”

    钟阳一身冷汗地迅速穿过了工地,来到了那家‘姐妹女x用品商店’的门口,用袖子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心里非常后怕,想:那砖真要是砸对了地方,自己可就和那条狗是一样的下场了。然后他便推门进去,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柜台那里无聊的吃着花生,见有人进来,眼睛一亮,看来她一定是由于这工程的影响而生意冷清,无论男女只要见到顾客就兴奋异常了。钟阳四周一看,确实没有一个人光顾,那些女x用品倒是琳琅满目的,只是他都不太清楚它们的用处,而且也有些脸红,毕竟自己也已经和父亲一样高大,来到这个女人的地方,实在有些不爽。

    那老板倒是挺大方地走过来,嘴上还沾着花生皮就问:“小弟弟你要点儿什么?”

    钟阳就紧张起来,赶紧去自己兜里兰贞写好的那张纸条,可是了半天却只出来一些零钱来,看来一定是刚才那钱交出租车费的时候把那纸条带出来丢了。

    老板见钟阳着急的出汗,就说:“小弟弟,你别急,你跟我说是谁要你来买的,她当时怎么跟说你的?”

    钟阳就支吾道:“就是……就是……痛……痛经……”

    老板一听就点起头来,热情地拉着钟阳的手走到左边的柜台,道:“你早说不就好了吗?你看这里有这么多,随你挑选啦!”

    “我……我倒是不要,就是……”

    “你妈妈?还是姐姐?或者妹妹?”

    钟阳便更着急了,那么多的药盒弄地他眼花缭乱的,不知道选择那个好。而这老板把那被倒霉的工程憋了半个月的热情都使了出来,更令钟阳尴尬。最终,在老板的强烈建议下,钟阳买了一种最贵的,兰贞给的钱不够,自己只好又添了一些。

    回到兰贞家,兰贞已经给了钟阳一把钥匙,于是钟阳自己把门打开,把药放在桌子上,就去卧室里找兰贞,结果发现卧室里只剩下兰贞的睡衣。同时又听见浴室里有声音,便知道兰贞正在洗澡。钟阳就站在浴室的门口说:“我要进去了。”

    兰贞在里面叫了一声,道:“你敢!你要是进来,我就报警!”

    钟阳就笑了,说:“你动不动就说报警,警察就要被你说来了!”

    兰贞也在里面笑了,笑罢,就问钟阳:“药买了吗?”

    钟阳说:“买了,放在桌子上了。”

    “好啦,那你赶紧去上学,放了学再来找我,不要逃课。”

    钟阳就答应了,心想自己的情人不愧是老师,还是要督促自己努力学习的。

    六

    钟阳在学校混到了最后一节课,就向老师请了假回家,等着父亲来接自己去吃饭。躺在自家的沙发上,突然觉得事情发展的其实还算顺利,虽然父亲与兰贞的曾经令自己不快,但是好在现在已经安全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中间是怎样的角色,反正目前父亲看样子正要和母亲重燃爱火,而兰贞也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彻底忘掉了父亲。自己只用认认真真地去爱兰贞就可以了,事情反到变地简单而且有利于自己。他想着想着,倒觉得幸运起来,于是去冷柜里拿了一支冰淇淋来吃,吃着吃着,就想起要去个电话给兰贞,告诉她自己今晚去不了她那里了。

    电话一拨通,钟阳刚说了一个“喂”字,那边兰贞就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笨蛋,买药都买错了,我不是给你写地清清楚楚吗?”

    “哎呀,我后来不小心把那纸条弄丢了,不过人家老板说那药是最好的。”

    “但是这也要因人而异的,算了算了,现在我还要自己去换。”

    “哦……对不起啊……”

    “说吧,要姐姐怎么惩罚你?”

    “我帮你刷厕所好不好?”

    “好吧,今天晚上来帮我刷厕所。”

    “今天晚上不行,我出不去的。”

    “那就明天中午。”

    “好吧,明天中午。”

    “恩……明天中午见,我的宝贝。”

    钟阳刚放下电话,父亲就进来了。父亲问钟阳谁来的电话,钟阳说是同学。父亲便走进自己的书房,并且把门关上。钟阳就在外面问:“什么时候去接我妈?”

    父亲在里面答:“十分钟以后,你先准备吧。”

    接下来钟阳便听见父亲整理柜子的声音,钟阳猜想父亲一定打开了柜子拿出了那本《中国山水人体艺术摄影》,只是不知道父亲要拿那本书做什么。于是钟阳又问:“去哪儿接我妈?”

    父亲就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了,笑着对钟阳说:“怎么,等不急了吗?我们去你妈单位等她,她刚才来电话说现在要去她们单位旁边那个女x用品商店帮她们同事买东西,我们可以直接去中国工商银行的旁边接到她。”

    钟阳一惊,心想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吧!因为兰贞现在也应该正在去那家女x商店的途中,如果倒霉的话,会有兰贞、母亲、父亲和自己这三方面相遇的可能x。钟阳一想头便大了,可是又看到父亲倒是心情不错,把那只牛皮纸袋放在鞋柜上就去穿鞋。钟阳也稳了一下神,心想也许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天下的事情怎么可能都会像电影里演地那样有那么多的巧合?

    父亲已经换好鞋,就催钟阳:“你也快点,不是想早点儿接到你妈吗?”

    钟阳这才去穿鞋,同时把手扶住了那鞋柜上的牛皮纸袋上,感觉里面一定放着一本书。父亲却突然把牛皮纸袋抽走,拿在手上就出门。钟阳赶忙问:“那纸袋里是什么?结婚纪念的照片吗?”

    父亲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答道:“哦……不过是一堆旧的稿纸,想扔掉它,太占地方了。”

    钟阳知道里面是那本书,说不定还要有那本画,但是却没有想到父亲要把它们扔掉。扔进垃圾桶的意思,也许是彻底的忘记吧。

    父亲下楼后果真把那牛皮纸袋扔进了楼道口处的垃圾桶里。那垃圾桶已经满了,所以那牛皮纸袋便一半露在外面。父亲用手使劲地压了压,才算把那纸袋压了进去。钟阳看了却莫名其妙地心疼起来,他知道父亲正在试图彻底忘掉那个女人。

    七

    钟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里预测着待会儿可能发生的情景。而父亲则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并哼起了《耶利亚》,说这首歌曾经是他打动母亲时的必杀武器之一。钟阳听了只是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你对兰贞有没有哼过这首歌。”

    父亲当然没有听清楚儿子在说什么,便问:“你刚才嘟囔什么?”

    钟阳笑道:“你唱地跑调了,太假。”

    父亲就腾出手来拍了儿子的大腿一下,说:“你爸爸唱歌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不信过一会儿问你妈去!”

    钟阳这一次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他觉得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兰贞和黄言,让他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把父亲和兰贞之间的往事忘记,只知道兰贞是自己的情人,自己会爱兰贞一生一世。

    前面是一个丁子路口,拐左过去便是中国工商银行了。父亲看上去更加的兴奋起来,而钟阳则变地更加的紧张,他脑海里总是泛起兰贞看见自己坐在父亲的车上时所产生的无法描述的反应。好在拐弯处正堵了车,一时不得过去,令钟阳有了稳定自己的时间。父亲则用手砸着方向盘说:“怎么回事?快到了竟然堵起车来!”

    父亲的话刚说完,一辆警车响着急促而震天的警铃就从旁边过去了,父亲说:“看,这就是警车,堵车也堵不到人家。”

    结果又是一连几辆的警车从旁边过去,钟阳便觉得有些不安,问父亲:“前边是不是出事儿了?”

    父亲也看着那些警车发呆,说:“有可能是车祸什么的。”

    “给我妈打个电话吧。”钟阳说。

    父亲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了母亲的号码。

    然而,拨通母亲的手机后竟然久久没有人接。父亲便有些着急了,一边拨着一边说:“怎么不接电话?聋子吗?”

    钟阳指了指路边说:“不如我们先把车停到路边上,走着过去找我妈,反正拐过去也就是在走几分钟了。”

    父亲觉得有理,就把车从堵车长队里开出来,停在了路边。父子两个就下车,交了停车费就向前走,待一走到拐弯,两父子便惊呆了。只见前方中国工商银行旁边的工程那里围满了警车和救护车。于是父子两个就同时开始向那边跑,钟阳跑地比父亲快,最先到达了现场,却被警察堵在了外面。钟阳就向里狠命地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去。他只是看见前边工程已经有一片倒塌了,救护人员和警察已经把那里围成了一片。父亲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把向前挤的钟阳拉了回来,问一个警察:“警察同志,前边是怎么回事?”

    那警察忙着维持围观群众的秩序,所以看都不看父亲一眼就回答:“前边出事儿了,砸伤了人。”

    钟阳心里就一惊,想起母亲的电话总是无人接通,冷汗就下来了。再扭头去看父亲,便发现父亲脸色已经发青,眼睛红地好象要向外冒火。父亲从人群中退出来,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却好象又是迟迟没有人接。钟阳又向事故现场看去,发现已经有人被放在担架上向这边抬,便硬冲上去看。这一刹那间,他突然想起兰贞,想起她痛经的小腹来,不由开始觉得两眼发晕了。他就这样眼前黑黑地挤到围观群众的边缘,待眼睛逐渐看清楚之后,就看到那第一个抬上车的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个工人。那工人已经伤地血r模糊,却还不断地蠕动着身体。后边紧接着上来了抬上来一只担架,钟阳仔细一看,不禁惊叫起来,躺在担架上面的人,分明是母亲!担架上的白单已经被血染成了深红色,待钟阳在想去看母亲的时候,母亲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那救护车的门被里面的护士关上了,把母亲与自己和父亲隔绝了起来。钟阳在众围观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而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重心,如果没有围观的人,也许他会像一滩r一样散在地上。有母亲的那辆救护车已经响着警报迅速地看走了,又一辆救护车驶来,紧接着又有两个担架被抬上去,不过都是工人,没有兰贞。

    钟阳从人群中恍恍惚惚地挤出来,看见父亲还在那里拨着电话,脸色已经是青地发紫,太阳x处的青筋暴露,仿佛一条青蛇一般。钟阳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或者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看见的,到底是不是母亲。父亲见钟阳出来了,就哆嗦着说:“你妈真是聋子,打这么多电话怎么就不知道接呢?”

    钟阳的喉结蠕动了一下,最终说:“她……她刚刚去医院了……”

    父亲的手机就脱手掉在了地上,他只是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仿佛想从里面知道一些什么。又好象儿子的两只眼睛是两台录象机,可以重新播放刚才发生的事情。

    “谁?谁去医院……”父亲支吾着。

    钟阳突然就急了,瞳孔也冲血,大喊:“我妈!我妈她去医院了!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

    父亲惊呆在那里,仿佛这一瞬间,四周的喧哗与骚动全部静止了,父子之间的状态被放大了,全世界在这一瞬间,只有父子两个人对视着,其他的,全部没了,没了。

    八

    s城第一医院的外科急救室的走廊里乱成了一团,钟阳和父亲在来回来去的人群中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有一个戴着眼睛的老医生走出来,对钟阳的父亲说:“你不要急,现在的情况很好。”

    父亲就点了点头,痛苦而勉强地笑了笑。

    钟阳心里却乱地比着走廊还要厉害。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那担架上深红色的血竟然是母亲的,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从母亲身上留下来的血。

    父亲在一旁搂住了钟阳的肩膀,说:“你妈从小就命大,没事的……”

    钟阳说:“party还开不开……”

    父亲青着脸点头,道:“开,怎么不开?等你妈一出来,我们就去,位置我都定好了,怎么能就这样不去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女医生走出来,父亲赶忙上去问:“里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女医生好象有事情,也没有回答父亲,径直地走了。

    父亲便茫然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像三十年代穷困潦倒的黄包车夫一般。在钟阳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楼道就进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只听见那个医生说:“压了那么长时间,这才找出来,估计不行了,通知家属。”

    父亲立刻就追着那医生问:“什么?什么?”

    医生则回答:“对不起,我事情太多,您先在那边坐一会儿。”

    父亲便失控了,揪住那医生的领子,喊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

    钟阳也跟了上去,要冲进急救室,却被另外几个护士拦住了。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刚才那个戴眼睛的老医生走出来,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她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你们可以放心!”

    父亲这才松了那医生的领子,长出了一口气。那医生也不介意,继续对旁边的护士说:“先把她抬到那边的抢救一下,过一会儿通知家属。”

    父亲过去就和钟阳拥抱在了一起,共同庆贺自己妻子的死里逃生。钟阳也很欣喜,只是强忍着不要泪水流下来。正在这个时候,走廊尽头便有一个担架被几个护士抬进来,那些护士的步伐急促地另人不安。钟阳便有些头晕了,他隐约觉得那担架上的人好象是一个工人,是的,应该是一个工人吧。

    父亲这个时候也转过头去,由于他和钟阳站正在走廊中央,前边的护士就喊:“靠边一下,这里有伤员!”

    父亲边靠到了左边,钟阳则靠到了右边,并一同看见了经过中间的那只担架上的人。是的,她正是兰贞。她安静地躺在里,呼着氧气,但是她的伤势好象太重了,因为她那曾经让钟阳和父亲为之疯狂的身体,早已经是血与灰土的混合体了。惟有她的脸还成型,挂着血迹却安详地让人心动,闭着眼睛的神态正像那张照片中的少女一样。担架被抬到了一个急救室,钟阳和父亲却同时沉默无语。钟阳只觉得一切都在做梦,但是好象是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醒来的梦。他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正在看着自己,于是他说:“等我妈出来,咱们就回家吧。”

    父亲点了点头,木讷的神情弥散在已经有很多皱纹的脸上。

    第 七 章 消 逝

    一

    兰贞去世这件事情在学校里掀起了一阵风波,同学之间全部议论纷纷,说兰贞这样漂亮另类的老师香消玉损实在是可惜,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更有人猜想兰贞这样处世冷漠的女人,想必还没有恋爱过,这样的美女都没有恋爱过就死去,绝对是千古遗憾。钟阳听了这话都不做声,觉得这些人都生活在离兰贞一千米开外的地方,真正知道兰贞的,莫过于自己还有父亲了。而真正能够为兰贞伤心的,也便是自己了。因为父亲好象对于这一切都显地无动于衷,或者他的忍耐力和掩饰力很强,总之钟阳g本看不出来父亲因为情人的死而伤心。钟阳觉得,自己与兰贞相处不到一个月,情与爱便已经渗透到骨髓里了,而父亲和兰贞爱了四年,却最终这样无情,实在使他不理解。

    钟阳还记得,事发后的第二日,父亲把钟阳送到了学校,要钟阳不要多想,母亲由他照顾,钟阳只管学习就是了。可是钟阳哪里学地下去?父亲一走,他便坐了出租车回家,在楼道口的那个垃圾桶里翻找昨日父亲丢进去的牛皮纸袋,找着找着,就发现一个收垃圾的小伙子骑着三轮车过来,钟阳便上去问他:“这垃圾今天是否已经收过了。”

    那人也不回答,下来到垃圾桶前一看,便骂了起来:“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垃圾?昨天傍晚刚收了,就又满了。”

    钟阳一听早晨收了,就急了,问那小伙子:“收到哪里去了?”

    小伙子没好气地答道:“收到垃圾场去了!”

    钟阳心就凉了,知道再找回兰贞的照片和那张画也已经是无望了。他不禁心里发狠,想掐死面前这个收垃圾的小伙子,但又转念一想,昨天死的人已经够多,再多死一个,世界就要乱套了。于是收回自己变态的想法,上楼回家,躺在床上发呆。兰贞的一颦一笑,在他一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窜上来,像是电影中一场永无止境的长镜头一样兀长而缠绵。

    二

    父亲在母亲伤后住院的时间里,每天都要亲手为母亲烹调一日三餐,然后亲自送到。并且一走到母亲那个病房的门口,就开始大喊:“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我给你送饭来了。”

    这句话与母亲一个病房的病友都背过了。母亲旁边那病床上的一个小朋友还每天吃饭的时间一到,便模仿着父亲的腔调喊:“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我给你是送饭来了。”弄地一病房的病人和护士都大笑。

    平日里不见父亲做饭,没想到父亲倒还真有两手。一日三餐全部按照营养学家的概念来做,早晨是营养丰富的蛋牛n和香肠,另加一小罐酸r;中午是米饭、牛r和素菜一类的东西,也做的极为j细;而晚上便主要以汤粥为主,什么乌汤、鳖汤、桂圆八宝粥一类轮番地做。为此,他不但耽误了工作,而且也累出了病来,检查身体的时候被检出“腰肩盘突出”,医生要他多休息,少受累。父亲也只告诉了钟阳,还要他不要对母亲说。然而母亲也看得出来父亲很辛苦,便屡次对父亲说:“花一些钱,去找一个保姆来,这样即能给钟阳做饭又能照顾我,也不耽误你的工作。”

    父亲听后也只是点头,但是却依旧自己做饭,自己送饭。母亲为此感动地无数次流泪,还私下对钟阳说,父亲不愧是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父亲是世界上最负责任的男人,钟阳将来应该去做父亲一样的男人。

    钟阳听罢这话,便觉得一口气憋在气管里,出也出不来,下也下不去,难受地无法忍受。他知道母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父亲背着她所做过的事情了,这个她一生一世中最爱的男人还曾经有过一个情人,而这个情人正是死在她受伤的那场事故之中。或许父亲觉得应该把负于兰贞的情全部补在母亲身上吧。钟阳暗下决心,永远把这件事情隐藏在心底,甚至逐渐地把它淡忘。而自己将来也绝对不会去做父亲这样的男人,他觉得这样的男人未免太累,想爱的不敢爱,最终做了负心人,还怎么来谈责任?自己将来如果再次遇到情爱,一定要小心才好,经过这一次,他已经知道,原来情爱这种东西,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好的,它远远不同于高中生或者大学生之间那种单纯的早恋。

    三

    情爱使钟阳迷惘起来。兰贞死后的日子里,他不知道自己那份还在空中悬挂地情爱到底应该落在何处。本来底下有兰贞接着,现在这个女人却突然消失,除了给他带来无限的伤痛以外,还使他的情欲不知道如何下落了。而每每有同学向他谈起爱情,他便百般的憎恶,他就为此事曾大骂麻西,也因此而和他漂亮的女同桌闹翻。

    然而,最恐怖的事情,还要数钟阳那每况日下的学习成绩了。经过跌跌撞撞的半年,他已经沦落到整个高三年级的倒数几名之中。每次全校家长会的时候,校长都会亲自给他们这些后几名的父母写信,信中一律显地焦虑万分,说出校长心中的彷徨以及希望家长切实配合校方负起责任来,因为这样的学生对于一家知名的重点高中来讲,无疑是灾难x的。

    母亲已经伤好,父亲也不用再过度地c劳,却又双双被儿子如此的颓废而难受着。

    一次父亲叫来钟阳谈话,说钟阳就要十九岁了,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么,一个真正的男人需要做到的,无非就是负起他应负的责任。说到这里,父亲便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到了母亲新拿回家里的台历,发现上面有一夺艳红的玫瑰花,心中便猛地一震。上去就把那台历扔到了抽屉里。

    而钟阳却暗想起兰贞两腿之间的那夺玫瑰花了,他的脸色立刻变成深灰色,旧事的痛伤又无情地袭来。

    父亲把那台历扔到抽屉后,就又抬起头来准备继续说,却看见钟阳脸色灰地好象水泥一样,就问:“你怎么了?病了吗?”

    钟阳摇头道:“没有,正准备继续听您的话呢。”

    父亲点了点头,说:“以后回家先洗脸,看你脸脏的……你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对自己的卫生不负责任,从而让我知道,你对你的学业也不负责任……你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学习,我要问问你,你究竟学进去多少的东西呢?为什么一考试成绩还是如此的让父母丢人?高考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你懂吧?”

    钟阳心里就想,到底什么才叫做责任呢?

    父亲就继续说:“听说过‘悬崖勒马’没有?你现在已经不能再悬崖勒马了,因为你已经掉了下去,你现在就是要控制自己,看看是否能够落在一支树枝上,从而拣到x命,在那里地往回爬。”

    然而,校长写给父亲的信还是越来越严重了,父亲的白发也最终生出,母亲也终日魂不收舍,全部为钟阳这个孩子而头疼。钟阳的成绩可谓一滑不可收拾,尤其是他的英语,满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只能得到三十分,还是作弊看人家的才勉强拿到的。后来又被记了作弊大过,分数被降为了零。于是,这一次底考试的英语零分,终于是钟阳的父母彻底下定了决心,与其让钟阳以这种状态去参加高考给他们丢人,不如把他送到国外读书,面子上也便能轻松的混过。

    于是父母一起找来钟阳谈话,商量去国外读书的事情。钟阳满口答应了,心里倒觉得这是一个逃脱的好办法。只要离开现在居住的城市,也许会把从前的旧事淡忘,而且也不用在看见黄言,更能使他忘记兰贞。父母见钟阳乐意,并有一副大干一场的态度,心里也稍微塌实了一些。觉得送儿子出去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给儿子换一个新的读书环境,再加上国外的文凭好象又要值钱一些,两个中年人就此决定,送儿子出去。

    当商量到去哪个国家的时候,父母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确定了新西兰,因为新西兰有母亲家一位亲戚,可以照顾钟阳。钟阳便问那亲戚是谁,母亲就笑答:“你可能早就忘了。你小的时候,我带你去过一趟哈尔滨。在哈尔滨,你最喜欢给一个名字叫青青的远房小姨玩在一起……就是那个青青小姨。”

    钟阳赶紧摇头,说不知道,然而心里则一惊。青青小姨是和他睡过觉的女人,而他对于青青小姨的所有回忆,不过是一对充满温存的可以使他入睡的r房罢了。他没有想到,原来青青小姨正在新西兰。

    母亲接着又说:“你青青小姨本来嫁给一位香港的富商,那人一直在香港做生意,但是却在新西兰买了房子,因为哪儿风光秀丽,社会治安好,福利也不错。”

    钟阳点了点头,并装出一副对青青小姨一无所知的样子。

    父亲这时就问母亲:“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你哈尔滨的家人,怕是和她联系不上了吧?”

    母亲就说:“怎么会联系不上,前年青青还寄回一张民信片给我,上面都是英文的,只有她写的字是中文的,还说她想我呢。我这就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青青在新西兰的电话……”

    四

    钟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在整理他的书包,就说:“你不要乱动,我会找不到资料的。”

    母笑道:“别装正经,你还找资料?”

    钟阳就笑了,其实他是怕母亲翻出他的一些碟片,因为有的是那种少儿不宜的。

    母亲又说:“就算是有资料,你也不用查了。你现在就是把英语给我学好,别到时候去了人家外国,连话都听不懂,自己又不会说,男女厕所都会走错……我昨天晚上给你青青小姨通了电话,人家哪儿还是凌晨呢,把人家吵醒挺不好意思的……她还记得你,说你胖胖的好可爱,还说她欢迎你去,可以百分之百的照顾你。”

    钟阳就点头说好,心里则想,那青青小姨不会还记得小的时候的事情吧?如果她还记得,自己要是见到她可就太难为情了。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想:岁月流逝了这么多,那点小事情早就应该忘记了。

    母亲又过来拉钟阳起床,要他每天早晨读英语,又说:“你青青小姨住在奥克兰,说哪儿挺好的,空气好又干净,洋人态度也都不错。人家自己有一套私家洋房,还有仆人和小宠物狗,过着贵太太的生活。你要是去了,一定要首规矩,千万不要在这样大清早的不起床,起了床又坐在马桶上过年。”

    钟阳点头称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说了一句英文:“fet。”(忘记)

    母亲没有听明白,问:“你说什么?”

    钟阳没有回答母亲。他心里清楚,自己还年轻,十九岁就要到来了,十八岁就要过去,与兰贞和父亲所遭受的痛苦经历会成为人生中的一段小c曲,即将被新的生活所掩盖。一想到这些,他仿佛觉得晨曦都已经变成了曙光弥漫在屋子里,自己仿佛是这曙光焦距的焦点一样璀璨。而兰贞的影子,那个自己曾发誓爱她一生一世的人的影子,却在自己周身璀璨的光环中逐渐地消逝,无法阻拦地消逝。

    然而,纵然这个女人已经从钟阳的生活中消逝,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把这个女人在他身体里留下的尘埃彻底打扫干净。他记得自己曾经发誓要爱她一生一世,自己能否监守自己的诺言呢?

    钟阳闭上眼睛,兰贞冰冷的面孔,父亲无奈的表情,母亲天真的笑容,全部扑面而来了……

    第 八 章 青 青 小 姨

    一

    钟阳要去的是新西兰的港口城市奥克兰。

    听青青小姨在电话中的描述,奥克兰景色秀丽,气候怡人,社会治安良好。父母听了这话,便千百个放心了的送儿子上了飞机。上飞机前,母亲还是流了泪,也不再说什么努力学习之类的话,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的什么都可以不顾,身体却不能有半点大意”这两句话。钟阳感动,心想母亲终究是母亲,归g结底,还是希望自己的身体好。父亲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要钟阳努力学习,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飞机在新加坡停机六个小时,然后直接飞到了奥克兰。钟阳下了飞机,出关检查一类的事情都做地顺利,那些洋人说出来的英语确实难懂,但是他可以靠手势猜出一些大概意思。

    在接机口,钟阳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高举着一只牌子,上面写着“钟阳”二字。钟阳知道那女人一定是青青小姨。他看见她一身雪白的衣服,在众多接机人中极为乍眼,不愧是从冰城哈尔滨来的女人,处处都体现冰雪本色。一想到这里,钟阳便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童年往事,又想到曾经那对温存的充满爱意的能够使自己安稳入睡的r房来。而钟阳走近青青小姨的时候,便开始极力地忘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尽量使自己的脸上挂上灿烂而自然的笑容。

    走近了,钟阳看清楚了青青小姨的容貌。她与钟阳童年记忆中的印象大为不同了,当时她还是少女,而现在则是楚楚动人的少妇了。身材高挑,双腿细长,标准的瓜子脸,鼻子直挺的,眼睛大而黑,又是长发披肩,典型的北方美女。这就不禁令钟阳心里塌实了一些,毕竟美丽的少妇总给人一种温柔惬意的感觉,对年轻而言,尤其如此。

    青青见了钟阳,兴奋大叫起来,说:“就是和小时侯不一样了!都成大小伙子了,又长的这样的斯文,真叫人喜欢!”

    钟阳脸红了,忙说:“小姨好。”

    青青小姨大声笑道:“干嘛要叫‘您’,就叫‘你’好了,英文里面都没有‘您’这个字的!”

    青青说着,眼睛却不住地上下打量钟阳,钟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就俯下身去拿行李。青青一看,立刻推开钟阳说:“我来我来……”

    然而那行李实在太重了,先不说别的衣物,就连袜子母亲都给钟阳装上了二三十双。于是青青小姨使了半天劲,却无论如何也拿不动,脸也憋得通红。

    钟阳赶紧上去自己把行李拿了,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青青知道自己也拿不动,就说:“那好,你把行李拿到那里,我去把车开过来。”

    待青青去开车的时候,钟阳就想:原来这个青青小姨很好相处,说话声音大,动作也活泼,典型的东北女人啊。看来童年那段事情,也可以不用再顾虑了,大家彼此都是成人了,何必再去想那些?

    青青这时已经把车开来,钟阳一看,原来是一部带天窗的白色双门丰田跑车。青青下了车,帮着钟阳一起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然后一起上了车。上车的时候,钟阳要走右边,却发现右边竟然是驾驶员的位置。青青笑了,说道:“这里的车和国内不同,你去那边坐。”

    钟阳尴尬地笑了笑,绕到了左边。

    “你笑的时候真可爱,好象大姑娘一样。”青青小姨坐上车后笑着说。

    这一句话把钟阳说得脸红,于是他只好借口天热,掏出手绢来擦脸。青青启动起汽车后就说:“哪里热?现在可是新西兰的秋天呢,马上就到冬天了。”

    “我一动就会热,过一会儿就好了。”钟阳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回答。

    二

    青青小姨的家就住在一条名字叫杜米内尔的街上,这条街有很多华人居住,可以算得上小唐人街了。这是一条长街,向后直线伸展开去,可达几千号。青青小姨的家正在中间地带,需要从主街拐进去,再多走几条分支街道就可以到达。

    那是一栋双层的别墅,院子很大,围墙也很高,而且全被绿色植物覆盖起来,看起来给人一种极为神秘而封闭的感觉。这样的房子,在奥克兰是不多的,洋人大多喜欢只用小小的栅栏把房子围住,这样显得通透一些,阳光一些。青青小姨家的院子里尽是一人多高的花花草草,看上去郁郁葱葱。钟阳走在里面,感觉进了隐秘花园一样无法找到方向。不过味道还好,闻起来浑身舒服。青青小姨随便揪下一朵花递给钟阳,说:“其实这味道不如夏天的时候好,现在是秋天,也正是雨季开始的时候,前几天刚刚下了几场雨,把这味道都淹了。”

    钟阳接过那花,拿在手里觉得冰凉而舒服。

    “你喜欢雨吗?”青青小姨突然问道。

    钟阳笑着点了点头。

    青青小姨笑了,一面叫着“老阿姨”,一面说:“看来你是喜欢雨了,不过这里是不同的。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有的时候,这里的雨实在可恶。”

    这时,被青青叫“老阿姨”的仆人就来了。钟阳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女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上身是紫红色的褂子,下身是蓝色的裤子,看上去满面红光。老阿姨见了钟阳直笑,说:“这就是太太的外甥啊,这么j神!”

    青青却不笑了,冷着面孔对老阿姨讲:“去给他弄点咖啡和点心来,他刚下飞机,又累又饿的。”又回头笑着问钟阳:“你喜欢咖啡吗?喝得惯吗?”

    钟阳点头道:“我在国内就喝咖啡,熬夜的时候用的,挺喜欢的。”又对那老阿姨讲:“我叫钟阳,您贵姓?”

    老阿姨笑着答应钟阳:“我姓李,不过你叫我老阿姨最好,我听着习惯。”

    老阿姨说罢就去拿点心和咖啡了。钟阳留意了一下客厅,装修很豪华,色调以白色为主,可以看得出,青青小姨是喜欢白色的。正看着,青青小姨就招呼钟阳去看他自己的房间,钟阳就上了楼。钟阳的房间在二楼。二楼有三间房,一间房是青青小姨和姨夫的卧室,一间是书房,那另一间略小的就是钟阳的房间了。钟阳本想自己是应该住客房的,结果走进那房间一看,发现四处是布娃娃,墙上都是卡通电影的海报,有《j灵小鼠弟》、《冰河世纪》等等。就连那白色的书柜造型也非常具有卡通色彩,另外还有一个白色大筐,纯羊毛做的,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玩具。青青小姨见钟阳有些发愣,就笑着说:“这是小孩子的房间,可爱吧?我老是把你想成小的时候在我怀里睡觉那个样子,所以就把孩子的房间给你住了。客房在楼下,是留给客人住的,你是自家人,不用住那儿。”

    钟阳脸有点红了,原来青青小姨还记得童年的事情。

    青青小姨又说:“一会儿叫老阿姨帮你把行李搬上来,你自己收拾一下吧。这房间本是留给小孩子住的,现在你来,正好用上。反正我近两三年也不会有孩子。其实……”青青小姨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

    老阿姨已经把咖啡和点心准备好了,要钟阳和青青下去享用。钟阳也不好意思要老阿姨帮自己搬行李,于是抢着自己把行李搬到了楼上。刚把行李放置好了,突然发现那床单的底下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就上去用手撩开床单,一条雪白色的小狗就跳了出来,吓得钟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肩膀又碰翻了写字台上的台灯,灯泡正好掉出来碰在了椅子角上磕碎了。那小白狗冲着钟阳“汪汪”叫了两声,好象受了委屈一般,然后又窜出房间去。这时青青也已经上来,把钟阳扶起来,连声问有没有伤着。钟阳摇头,只是抱歉打碎了台灯灯泡。青青笑笑说没关系,然后招呼老阿姨拿个新灯泡换上,又对钟阳说:“真是忘了给你介绍这个重要的角色了,它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有的时候我也找不到它。”说罢,又去唤那小狗,钟阳听见她在叫它“寿司”。

    喝咖啡吃点心的时候,叫寿司的小狗就蜷缩在青青的怀里,由于它的皮毛呈白色,所以倒和一身雪白穿着的青青十分协调,甚是好看。只是那狗的眼睛,总是盯着钟阳,不知道是为刚才钟阳的冒失而耿耿于怀,还是为了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男孩而好奇。钟阳仔细打量这只小狗,发现它头型chu俗,呈锥形,额段异常的明显。鼻子是漆黑的,牙齿倒是整齐洁白的可人。眼睛很大,赭色。耳朵则成三角形直立,小尾巴始终蜷曲在背上。青青见钟阳不住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狗,就问:“它好看吗?”

    钟阳笑着点了点头。

    “这狗是你姨夫去意大利谈生意的时候给我买回来的,它的飞机票比人还贵呢!”

    “小姨,这是什么狗?”

    “是意大利狐犬,本名叫volpoitaliano。据说具有狐狸一样狡猾的x格。这是一只公犬。”

    “它可以吗?”

    “当然可以,来,寿司,要钟阳一。”

    钟阳把手轻轻地放在这只意大利狐犬的背上,那狗这时候倒也听话了,只是抬着头望着钟阳,看上去很调皮。那狗的眼神使钟阳觉得这只意大利犬实在可爱,于是又去它的头,它的鼻梁骨。这时候青青就突然说:“小心!”

    钟阳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瞧你吓的,我逗你玩的,它可乖了。”

    钟阳笑着撮了撮手,说:“我就知道这么可爱的小狗不会咬人的。”

    青青却又摇头,道:“什么动物都有它的另一面,你别看它可爱,兴许脾气不好的时候也要发狂呢!”

    钟阳点头算是理解,不过还是觉得那狗的眼神令他感觉舒服,觉得真是一条j灵活现的小狗,相处起来一定有意思。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它起个名字叫寿司吗?”

    钟阳这才想起,原来这小狗的名字叫寿司。关于寿司的印象,钟阳并没有太多,只是隐约记得,去年暑假从麻西那里拿过一张日本原装进口av片子,里面女主角的手背上正是有一处寿司纹身的。

    青青接着说:“这就是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吃寿司了,我每天的饮食中不能缺少了这种日本食物,它对我来讲,就好象是大麻一样。尤其是三文鱼的寿司,更是我的最爱……你吃过寿司吗?国内的寿司大多不太正宗哦。”

    “还没有吃过,不过倒是知道这种日本食物。”

    青青一谈起寿司,就来了兴致。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就让你尝尝我亲手做的寿司,三文鱼的,味道简直太美了。我保证你一吃,就会彻底爱上这种日本清淡可口的食物。”

    四

    晚餐是三文鱼寿司。

    老阿姨端给了钟阳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呈圆饼状直径大约四厘米左右的寿司。海苔皮裹着饭团,中间又有粉色的三文鱼r和绿色的黄瓜小切块以及黄色和红色的菜椒小切块,色彩搭配看起来非常可人,另外附加一小盒酱油则作为调味料。

    青青告诉钟阳要先把酱油均匀洒在每一个寿司之上,又说其实寿司有另外一种更重要的调味料,那就是wasabi,也就是芥末。但是她又说那东西并不适合“咱们”的口味,辣得呛人。这句话钟阳并没有听得明白,主要是不明白“咱们”是什么意思。其实钟阳也早就听说wasabi这种东西是寿司的必要调料,而他本人对于wasabi这种东西也有好感,因为他非常喜欢中国的一道名菜“芥末鸭掌”。

    老阿姨又端上来了两杯鲜橙汁,不过老阿姨放在青青那边的时候并未放稳,那杯果汁就倒了,y体一下子洒了青青的盘子里,那些寿司便被那些y体淹没了一些。青青立刻脸色大变起来,一下子把盘子扣翻在地上,道:“怎么回事!这叫我怎样吃?”

    钟阳一个寿司刚咬在嘴里,就立刻又被青青这一动作吓得吐了出来。小狗寿司则“咚咚咚”的跑过来,去添食那摔在地上的盘子里的寿司。老阿姨脸色惊慌地去地上收拾,慌忙地说道:“对不起,手没拿稳啊。”

    青青怒气未消,一把就把小寿司抱在了怀里,说:“不要去添地上的东西,多脏!”又转眼看钟阳,发现钟阳已经被自己吓地目瞪口呆,觉得又不好意思,连忙换了笑容,道:“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小意外而已,你先吃好了,很好吃的。”接着又口气生硬地对老阿姨说:“再去端一盘给我吧。”

    钟阳憨憨地笑了笑,低下头把刚才那个没有咬完的寿司重新放进嘴里,咀嚼,觉得味道实在鲜美。正待他享受着,却又用余光看到青青仿佛正看着自己,于是使劲努力地把嘴里的寿司嚼碎后咽进肚子里,然后抬起头对正在看着他的青青说:“真的好味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青青扫去了脸上的y怒,笑道:“那可好了,我们俩有共同的爱好了。以后有人陪我在家一起品寿司了。”

    钟阳也笑着说:“姨夫也可以和你一起吃啊。”

    青青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姨夫一年也不会在家里呆几天的,天天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家里能陪我吃寿司的,也只有这只小‘寿司’了。虽说它通人x,可是毕竟还是狗,不是人,能陪我吃寿司的人,现在还真是没有……”说到这,青青又去看在厨房里忙着拿寿司的老阿姨,小声对钟阳说:“像她这样的老女人,怎么会有情调来陪我吃寿司呢?”

    这时老阿姨已经把寿司端过来,放在青青的面前,然后说:“我这就去拿橙汁……”

    青青不耐烦地一挥手,道:“算了,拿西瓜汁来好了。”

    五

    钟阳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不由想起曾经和兰贞在一起的那短暂的幸福时光。当她痛经的时候,他就用自己温暖的手抚摩她的肚子;她在课堂上俯下身来为他讲解问题的时候,他能够看见她领口里被文x拖住的粉色r房;他还和她一起亲吻,一起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彼此发着烧交换灵魂式的作爱。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时男孩心里的快感,没有一个人知道男孩是怎样感觉临近天堂的。钟阳想到这些,已无法抑制伤感,竟鼻子酸起来,眼泪就要从泪腺里分泌了。突然,他又听到那“咚咚咚”的声音,向床下一看,寿司已经向躺在床上的自己扑了上来,直奔自己的脸来。钟阳赶紧捂脸,待捂住了脸,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动静。手从脸上一拿开,就又下了一跳,小狗寿司的脸正和自己对着,一副好奇而天真的样子。

    钟阳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觉得它确实通人x,于是把它小心地抱在了怀里。小寿司也听话,乖乖地缩在钟阳的怀里不动。钟阳就用手抚摩着它丰满的背毛,想:狗其实也比自己幸福的,狗不用去经历什么情爱,到了发春的时候就找一只异x来交配就可以了,方便而没有任何的瓜葛。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可笑,竟然拿自己与一只狗相比起来。

    这时候,青青就在二楼的走廊里叫着“寿司”。钟阳怀里的小狗两只坚挺的耳朵动了动,便使劲地在钟阳怀里缩了缩,也不出声音,好象故意在和它的主人捉迷藏。青青已经走到钟阳门前,在门外轻轻地说:“寿司……我知道你在钟阳哪里,你出来吧,该睡觉觉了……”

    钟阳笑了,觉得青青小姨好象在哄一个孩子。就说:“小姨,你进来吧,它在这儿呢。”

    青青小姨推开门进来,道:“我就知道它在这儿……它倒是挺喜欢你的,你刚来,它就粘在你这儿不走了。”

    青青穿着一身睡衣,白色的,只是这一次白色后透着粉色的r体,令钟阳有些不自在。因为青青的睡衣里面只穿一件白色的内裤,r罩都没有戴,两颗r头在薄薄的睡衣上顶出两只可爱樱桃似的小颗粒。钟阳不敢去看小姨,着自己怀里的寿司说:“这小狗真可爱,好象知道人都在想什么似的。”

    “那当然了。”青青坐在了钟阳的床边,钟阳便闻到一股少妇特有的体香。青青用手去抱钟阳怀里的寿司,同时说:“它和我一起都一年多了,早就通了所有的人x,有时我伤心的时候它都会来逗我高兴呢。”

    小狗寿司被青青抱在了怀中,钟阳看见那寿司的头正好贴在了青青的r房上,不由想起童年时那对温存的r房来。

    青青抱着小狗亲了亲,对钟阳说:“你快睡吧,本来下了飞机就要倒时差的,你快睡,明天早晨早餐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说罢青青小姨就走出去了,诱人的腰臀部曲线在柔和的卧室灯光中尽情地弥漫着。钟阳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晕,于是就关了灯闭上眼睛。然而他又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一些怪异的景象来,使他不安。他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三个小时,到了夜深还没有任何睡意。他只好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往事就又要往脑袋里钻了。于是他决定去方便一下,以便打退心中那些往事。卫生间楼上一个,楼下也有一个。楼上这个要经过青青的卧室,所以钟阳便决定去楼下那一个。谁知那木板的楼梯,一脚踩上去就响个不停,钟阳怕吵醒了别人,就又转回去楼上这个。当他经过青青卧室的时候,发现青青的房门开有一道缝隙,里面无光,只渗透出来一些声音。夜里奇静,就算那声音再小,钟阳走近后也听得清楚了。那分明是女人的呻吟声,极为微弱的那一种。钟阳觉得奇怪,就凑近那门缝向里望去。先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可以听得见呻吟的声音,待视力逐渐适应这种黑暗了,钟阳便隐约看见了。

    青青躺在一张双人床上,被子只盖住下半身却还一上一下的有频率蠕动着,青青随着这蠕动而呻吟着,嘴唇中夹咬着自己那已经被汗水弄的湿润的几缕头发。再看大床的旁边,小狗寿司安静地躺在它的小窝里,好象在睡着,也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钟阳没有去上厕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汗已经出了一身,心想还是要等青青小姨办完她的事情再去小便也不迟,这个时候实在使不得。再者自己的yj已经僵直,不利于顺畅地排出小便。

    第 九 章 小 狗 寿 司

    一

    钟阳先是在一家英语语言学校学习,为一种国际英语水平测试(ielts)来准备。因为只要ielts考过了一定的分数(5。5分),才能有上大学预科的资格。然后一年大学预科毕业,便可以去读大学本科了。在奥克兰,比较有名气的大学是奥克兰大学、奥克兰理工大学(aut)。还有一所梅西大学,梅西大学虽说不如前两者名气大,但是也算是国立,中国教育部也承认其学历。钟阳暗下决心要向奥克兰大学努力,毕竟它是全新西兰最好的大学。不过听那些语言学校同班的中国同学说,奥克兰大学的入学条件对于中国学生来讲是比较苛刻的。

    令钟阳头疼的是,语言学校里一个班十个人,竟有九个是中国学生,下课后大家都用国语交流,英语g本练不上。混了一个多月,钟阳认识了不少中国大陆的同学,感觉中国各地的方言和口音都知道了个差不多,单是英语没有明显的长进。

    回到家,终日是青青的微笑与老阿姨苍老的面孔,钟阳只得终日郁闷伤生,在太多的孤独时刻里被迫想起曾经与兰贞的情与爱,感觉一个月下来,仿佛已经幽幽地过去了半年。前所未有的,无法忍受的孤独与寂寞占据着钟阳的生活。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抛去自己的脸面,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再用一条布带来固定自己裆部,在大街上一路招摇过市,也许时间变地会很快,或者自己至少会接触更多的人,比如说警察和记者。他屡次这样胡思乱想之后,都会陷入到一种莫名其妙地冲动中去,大约几分钟之后才能出来。之后便依旧是孤独了,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

    每天晚饭都是寿司,三文鱼寿司,调味料是酱油。钟阳对于这种青青小姨离不开的日本食物充满着浓厚的兴趣,只是没有wasabi作为调料的寿司似乎欠缺一点点儿味道。一日,钟阳从超市买回两袋wasabi,想尝一尝。结果进门被老阿姨看见,恰好青青小姨正抱着小狗寿司在自己的房间里听音乐,老阿姨赶紧要钟阳把那wasabi藏起来。钟阳就问为什么。老阿姨只是说:“你姨妈见到这个东西又要发脾气的!”

    钟阳记起青青小姨上次对老阿姨发脾气的情景,想到小姨发怒的时候也比较可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wasabi也会发脾气。老阿姨也不多解释,推着钟阳要他赶紧去把那wasabi藏到自己的屋子里,而且要藏好,想吃的时候自己躲在屋子里吃就好了,千万不要让青青小姨看见。钟阳一头雾水,但还是把那两袋wasabi藏在了自己的行李箱子里的那件黑色风衣的口袋里。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晚饭的寿司依旧没有wasabi,钟阳也不提wasabi,然而他确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老阿姨会对自己说,小姨见了wasabi就会发脾气。

    不过,小狗寿司确实钟阳郁闷生活中唯一的亮点。它实在是太通人x了,总是在钟阳独自伤感的时候突如其来地跳出来,用前抓轻轻地挠钟阳的裤子,好象它已经把钟阳看做成了一个很好的朋友。钟阳喜欢上了小狗寿司,因为他觉得和这个小家伙在一起可以打消无聊而孤独的时光。

    一日,恰好是周六。青青开车带着老阿姨去买菜,本要钟阳跟着去,却见钟阳睡在房间里连早餐都不吃,就任他睡了。钟阳其实早已经醒来,只是厌烦日日早餐都是牛n麦片在加上两勺酸r,最后来上一杯咖啡的固定菜单。他听见青青的车走远了,就爬起来把自己偷偷买来的方便面用开水泡了吃,用叉子挑起一条放进嘴里,竟觉得简直已经胜过满汗全席了。吃着吃着,发现寿司还没有来挠自己的裤子,于是遍满屋子喊寿司。这小狗有些顽皮,人越是找它,越是喊它,它就越是躲藏;人要是有事情在做,没空理它的时候他,它便会冷不丁的跳出来,吓人一跳。钟阳早就透寿司这种脾x,于是也不着急,一个屋子接一个屋子慢慢找。老阿姨的屋子是最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个放衣服的柜子,所以一眼扫去就能够确定没有小狗寿司。再去看一楼的书房与客房,找了半天,也没有。于是钟阳就上楼,在楼上挨个屋子都找了一遍,最后便找到青青的房间里。

    对于青青的房间,钟阳是不愿意随便进来的。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家,人家的房间随便的出入实在不好。于是只是草草地看了看就想出去,可是转念一想,别的屋子都找遍了,没有小狗身影,那么肯定就在青青的房间里了,于是就厚着脸皮在房间里又进一步的搜索起来。钟阳找着找着,突然发觉青青的大床下好象有东西在动,俯下身去一看,小狗寿司正躲在一只大纸盒子的后面。钟阳笑道:“看你还往哪里去藏!”就伸手去抓,小狗调皮地一闪,钟阳就把那纸盒子撞翻了,一件东西从盒子里滚了出来。

    钟阳看那东西好象是一只棍子,从床下拿出来一看,惊得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跳出来。那是一只人造的yj,长约十五厘米,深粉色,做工极为j致逼真,末端有一个小的遥控器,上面有high(强)、low(弱)两个开关。钟阳试着按了low,那yj竟自己摆动起来,频率比较柔和,好象一条在草丛里缓慢穿梭地懒钝的蛇。钟阳又按了high(强),那yj就剧烈的摆动起来,仿佛一条因为受伤而痉挛的蟒。小狗寿司这时从床下钻了出来,冲着钟阳叫了两声,好象在警告钟阳不要乱动人家东西。钟阳这就彻底明白青青在夜晚独自做出的事情来,这人造yj正是她自慰的工具了。钟阳不敢多看,赶紧收拾起来,按回原样放回床下。抱了小狗寿司离开青青的房间。

    二

    青青买菜回来,见钟阳依旧躲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站在楼下喊:“钟阳,出来喝一杯咖啡吧!”

    钟阳就应声下了楼,见老阿姨拎着一大堆东西往厨房走,就上去帮忙,却被青青叫住,青青向钟阳招了一下手,说:“过来,坐在这里,我有事问你。”

    钟阳犹豫了一下,便过去坐在青青的旁边,那一股清新的少妇体香又钻进他的嘴鼻,钟阳想象不到深夜里青青的房间中所弥漫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青青拿起钟阳的左手,翻过来去看那手掌,说:“我看看你的手相。”

    “我运气不好,你一看就能知道。”钟阳有点儿紧张地回答。

    谁知青青看着钟阳的手掌竟惊叹起来,说:“竟敢说自己运气不好!你看你的情纹,长而繁枝丛生,这说明你的会遇到很多的情与爱呢!”

    钟阳心里就想,遇到情爱才算运气不好呢!不过嘴上却说:“是吗?我可从来没有遇见过。”

    青青拿着那手也不放下,依旧仔细看,说:“现在如果没有遇到,那以后肯定有,你看你的情纹线,曲折而深长,多么过瘾!”

    钟阳只是笑。这时小狗寿司突然跳进了青青地怀里,由于用力,再加上青青没有防备,所以一下子歪倒在钟阳的怀里。钟阳吓了一跳,脸已经憋了通红,浑身发烧一样的感觉。青青倒不介意,用胳膊撑着钟阳的大腿就坐了起来,抱住小狗寿司,说:“你总是这么淘气,要是再淘气,我就把你扔到荒野里去。”

    钟阳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有这样一条小狗陪小姨,也挺快乐的吧?”

    青青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抚摩着小狗寿司背上的毛说:“哪里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看我的手相就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多快乐可以享受。”说着,青青就把自己的右手手掌举给钟阳看,说:“看三条手纹中的第一条。”

    钟阳看了,觉得青青的那一条手纹短且平滑。

    “正是这样的无聊,不像你的那样曲折,那样过瘾。”青青无奈地说。

    钟阳就想:真是不知足,这样平滑顺利的情纹正表明了你情爱方面的稳定与幸福,有什么不好?于是说:“小姨的手纹要比我的好看,也要比我的顺利。”

    青青就一摆手,道:“你还小,哪里知道什么是好!”

    正说到这里,小狗寿司就从青青的怀里跳了出去,跳到了钟阳的怀里。钟阳就一把搂住它,亲热了一翻。青青看着,说:“这狗与你有缘,除了我,它从来不对别人这样亲热的。”

    老阿姨把咖啡端来了,钟阳借口有些功课要赶,于是端着咖啡回楼上自己房间。一进房间,钟阳便一屁股摊坐在自己的椅子,回想起刚才青青倒入自己怀里的情景,竟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然而青青刚才看自己手纹时所说出来的话,更让他不敢再想。他低下头看自己的手纹,见那条情线真的深长而波折,不禁又想起兰贞来。这时,小狗寿司悄悄把门拱开,“咚咚咚”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到钟阳的身上。钟阳措手不及,一下子把咖啡洒了一地。钟阳赶紧用纸巾去稀释地毯上的咖啡y体,小狗寿司却在旁边顽皮地“汪汪”叫了起来。钟阳擦着地毯说:“你这个小东西,真是混蛋!”

    正说着,钟阳突然发现还有一部分咖啡y体洒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行李箱是帆布的,所以钟阳急忙打开箱子看是否已经渗透进里面弄脏了自己的衣物。箱子一打开,小狗寿司也跳上来瞧,却突然凶狠地叫了起来,吓了钟阳一大跳。那叫声之凶狠,极其酷似一只发疯的野狐狸。钟阳赶忙抬头去看那狗,发现它赭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钟阳的那件黑色外套,呲牙咧嘴,样子实在可怕。钟阳又去看那件黑色外套,觉得没有什么异常,那只是自己在高中时期经常穿来挡风的风衣而已。青青听见了狗叫声不一般,急忙跑上楼来,推开钟阳的门,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那狗见青青进来,就看了钟阳一眼,窜出门去。

    钟阳吓出一身的汗,说:“它扑到我身上来,弄洒了咖啡,我来擦,它便开始这样地叫。”

    青青也很紧张,连声地问:“没有咬你吗?”

    钟阳摇头,说:“它就是叫声可怕,倒没有想咬我。”

    青青松了一口气,一面过来帮钟阳一起擦,一面说:“这小狗有时候脾气挺古怪的,说急就急了,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钟阳又去看自己那件黑色的风衣,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就把箱子关了,问青青:“它怕什么颜色吗?”

    青青低着头仔细擦着地毯说:“它什么颜色都不怕的,就是有的时候有点神经质。你不用担心,它发神经的时候就躲它远点儿,畜牲毕竟是畜牲。它过一会儿也就没事儿了,现在我们出去找它,兴许它又想撒娇。”

    钟阳就下意识地把那件黑色风衣拿起来抖了抖,这一抖可好,那两袋wasabi就掉出来了。正掉在青青那只拿着抹布擦地毯的手的旁边。

    青青愣住了,手也停下了,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地上的两袋wasabi,说:“这……从哪儿来的?”

    钟阳连忙把那wasabi拾起来,小心地说:“我……我有一天逛超市时看见了,就顺便买回来想尝一尝……”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wasabi这种东西不适合我们的口味!”青青小姨说话开始有些急躁了。

    钟阳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青青抬头看了看钟阳,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实在太急了,于是就口气缓和地说:“那东西不适合我们的口味……”说着,就把那两袋wasabi拿起来,“我替你把它们扔了吧,好吗?”

    钟阳点点头。

    三

    钟阳和青青下楼的时候,小狗寿司便自己卧在沙发上冲着他们两个摇起尾巴来吐起舌头来,又是一副j灵古怪的样子。青青上去把它抱入怀中,说:“你刚才又发神经了,把我可爱的小侄子都吓了一跳呢!他那么喜欢你,你以后可不要这样做喽!”说着,还用嘴去亲它的鼻子,小狗寿司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钟阳也过去,试着去它的头,它也不像刚才那样眼睛里都是凶光了,赭色的眼睛温和了许多。钟阳心想,原来畜牲也是有脾气的,脾气上来,也要急一急的。

    然后青青就上楼去给小狗寿司洗澡,老阿姨就过来问钟阳:“刚才那狗冲你发凶来着吧?”

    钟阳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小东西也挺有脾气的呢!”

    老阿姨也不笑,一脸的苍老好象永远凝固住了似的。她说:“那狗有的时候好凶的,你也要小心啊。”

    钟阳就点头说:“谢谢。”

    老阿姨就回身去厨房里干活去了。钟阳听见楼上青青为小寿司洗澡所传来的戏水声音。心里稍微有一点疑惑,疑惑自己那件黑色的风衣,为何令小狗寿司发了脾气?难道又和那wasabi有关系吗?于是他又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开了那箱子,重新把黑色风衣拿了出来。

    钟阳把黑色风衣展开在床上,仔细打量着,不禁想起自己当年穿它时的样子。他有用手去,觉得布料的确已经旧了,却还结实。只是突然到一处顶手的东西,他翻开衣服一看,那东西原来正藏在内兜里。于是他就把手伸进内兜里去掏,便掏出来一张光盘,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日本子。钟阳猛然想起,原来这张盘正是他那一夜从麻西家拿回家的那张日本原装进口av碟。当时是怕父母知道,所以就把这张盘藏在柜子里的这件黑色风衣的内兜里,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就把这事忘记了。钟阳这一想,就又想起那盘中的日本女主角手背上那一处寿司纹身来。

    钟阳赶紧打开手提电脑,又把门仔细的关严,听到外面青青还在想哄小孩子一样给小狗寿司洗澡。于是把盘放进了光驱,一看,果真是那张盘。到作爱那一段,男女主角在换了几次体位后,接下来便是长相秀气的女主角自己抚摩自己r房的特写,她的手背上的纹身正是一个寿司。从颜色搭配上来看,和青青小姨做的那种三文鱼寿司非常相象

    第 十

    章 香 港 姨 夫

    一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奥克兰的雨季正直巅峰时期,钟阳从早到晚只要一到户外便要撑起青青拿给自己的那把白伞顶雨。这雨也怪了,好象一个老人患了前列腺炎,小便不尽,滴答又滴答,令人腻烦得仿佛血管里都爬满了蛆虫一般。钟阳只好天天不去上课,躲在家里,听着雨声,逗小狗寿司。青青也减少了室外活动,终日只是在楼下客厅里看电视,或者回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不过她最愿意的还是叫钟阳来喝咖啡聊天。她见钟阳不去上课,反而有些欣喜,因为总算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有一个可以和她聊天的人了。

    青青实在喜欢寿司,钟阳也是一样。青青会在午饭的时候吃中国北方菜,然后午饭之后就亲自去厨房里准备晚餐的寿司,而且全部是三文鱼寿司。那寿司的味道确实令人兴奋,钟阳也越来越对此着迷了,好象那寿司里有大麻海洛因一般的可以使孤独中的人上瘾。虽然寿司这种食物不算是热食,但是青青做寿司的时候本身会发热,所以一般会只穿很少的衣服。往往仅是一件白色睡衣套在只穿着内裤的身体上就算了事。钟阳见了,脸乃至脖子都会发红发热。于是青青去做寿司的时候,钟阳便坐在中厅里逗狗,或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看书发愣。

    晨曦亮起,夕阳西下,日复一日,永远是几个人和一条狗躲在一栋别墅里的郁闷生活。再伴随着永远没有终止地奥克兰y雨,令人的灵魂都散成一滩泥水,腐烂的气息在空气中横冲直撞。

    一天,青青在晚饭之后便去洗澡。老阿姨今天做完饭就请了假,原来她的一个老伙伴病了,在医院里急救,她就去医院了。钟阳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背两句英语单词,逗一逗寿司。

    正在卫生间里洗澡的青青突然了叫钟阳一声。钟阳就出去了,站在卫生间门口问什么事情。只听青青在里面说:“钟阳,老阿姨已经走了吗?”

    “走了,十分钟前走的。”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干什么?”

    青青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先进来一下吧。”

    钟阳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敢移动自己的身体,只是又问了一遍:“什么?”

    青青就答:“你先进来……”

    钟阳咽下一口吐沫,便推门进去了。卫生间里雾气朦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待镇定了一会儿,钟阳便隐约发现,青青背对着自己坐在热气腾腾满是泡沫的浴缸里,下半身侵泡在水中,上半身则完全裸露着,长发已经披在x前去了,只留下一面光滑发亮的脊背冲着钟阳。她的背部曲线玲珑,从她腋下的缝隙处可以看到前面两只r房的边缘,一看到这边缘,便让人可以猜想得到,那是多么丰满的一对r房。青青虽然看不见钟阳,但感觉钟阳已经进来了,于是就问:“你进来了吗?”

    钟阳便“恩”了一声,手脚开始发麻,心里更加发慌。

    青青笑道:“真不好意思,今天我洗澡就是为了能有人帮我搓一下背,却正好赶上老阿姨出去了,家里又没有别人了,只有你能帮我了。”说着,就把手伸出来,手上有一个很大的搓背手套,她接着说:“你就用这个帮我轻轻地搓一搓背好了,不搓实在难受,你姨夫要回来了,我不愿意要他看到我在难受。”

    钟阳心里一沉,觉得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又要有顶起裤子的态势。他只好做深呼吸,以便缓解紧张,然后上去接了青青手里的搓背手套,开始为青青搓背。青青的脊背光滑得令钟阳惊奇,那搓背手套在上面g本没有任何摩擦作用,只是随着自己的手轻轻地上下滑动,不像是在搓澡,倒像是在抚摩。泡沫在手套和皮肤中间又起了进一步的润滑作用,直滑得钟阳心房里仿佛爬进了蚂蚁,极其骚痒却无法终止。而青青却无语,任钟阳这样动作。动作来动作去,钟阳的下身终于把裤子顶了起来,他只好满身的大汗地喘着chu气说:“小……小姨,先搓到这里吧……”

    青青赶忙说:“不,不,再多搓一会儿吧,好久没有人这样为我搓背了,我感觉好舒服……”

    钟阳只好继续搓,汗水却不小心滴在了青青那光滑的脊背上。青青立刻笑了,道:“真有那么累?汗如雨下的……都滴在小姨背上了……”

    钟阳赶紧搓掉了那几滴青青背上的汗珠,说:“不累,就是有一点儿热……”

    青青笑道:“你用力太大了,用力再轻一点儿,不然的话你会很累,而且也把我弄的疼了。”

    钟阳点点头,谁知这一点头,又有几滴汗珠掉在了青青的背上。钟阳赶忙去擦,青青就笑地更厉害了,说:“你的汗怎么这么凉啊?冷汗是不是?”

    钟阳憋得满脸通红,也不敢做声,用袖子把自己头上的汗抹尽,想赶紧办完这份辛苦的差使。钟阳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青青的身体还是随着他的动作有轻微的摇动,于是钟阳看见青青x前两只r房的边缘在轻微地颤动着。他心里便又是一震,竟想起儿时的事情来,便使劲克制自己的头脑转动,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了。正在这个时候,小狗寿司突然闯进门来,一下子跳进了浴盆,吓了钟阳和青青一大跳。青青连忙去抓那狗,抓地过程中不免从一池泡沫中站起来,身体全裸在钟阳面前。她在抓狗的过程中不断地笑着,丰满的少妇的r房颤抖着,上面滑落无数雪白色的泡沫,那些泡沫顺着青青光滑的皮肤滑落,一些则纠缠在了那小腹下面的一片黑色毛地中。钟阳只是觉得那r房多少已经和儿时见过的不相同了,却又不敢多想,只吓得不敢动,浑身的汗腺已经崩溃,汗水像山洪爆发一般。青青也不顾了,笑着喊着满池子抓狗,可那狗也机灵,满池子里游,就是让青青抓不住。它游的时候还不断地叫着,那叫声是和平日里顽皮时的笑声不太一样的,也不是生气时的凶狠叫声,那叫声有些奇怪。青青一边试图去捉狗,一边对钟阳说:“快点儿,快帮我一起捉住它啊!我可不想和它一块儿洗澡!”

    钟阳依旧站住不动,青青全裸的身体就在眼前,使他发昏,使他窒息。并萌生出了一种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他想如果他一动,这种感觉就会爆发出来了,他实在害怕这种感觉的爆发,所以便发誓不动。

    青青见钟阳不动,又抓不到寿司,就转过身来拉钟阳的手,说:“快来帮我,快来帮我抓住这个小畜牲……”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愣住了,眼睛直直地望着钟阳的身后,嘴微张。她就这样正面全裸地站在浴盆里,钟阳看到那些雪白色的泡沫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滑落着,肩膀、r房、小腹、腹股沟……寿司也停在了浴盆的某一个角落里,依旧像刚才那样叫着,并且同样看向钟阳的身后。钟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慢慢地回过头去,就发现了一个男人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雾气中,他隐约可以看清楚这个男人。这是一个瘦小的男人,宽大而高档的西服像一只大麻袋一样倒扣在身上。男人皮肤略黑,贫瘠草地一般的秃顶,尖嘴猴腮,眼睛小得可怜,鼻子却大得夸张,好象全身上下的体重,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只宽大扁平的鼻子上了。然而这个男人五官中最令人吐血的,就要数他那两个鼻孔了。那两个鼻孔的直径太大了,好象比他的嘴巴都要大。那个男人就这样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小眼睛不停地在钟阳、钟阳身后的青青身上来回移动着。面无表情,只是硕大的鼻子在抽搐着,宽大的鼻孔一张一息。

    二

    这位个子矮小相貌丑陋的男人就是钟阳来自香港的姨夫。

    那天晚上,香港姨夫表面上对这件事情没有介意。青青慌乱地裹上浴巾,向她这突然回到家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解释。那男人听罢,就叫青青先把澡洗完,又叫呆在那里的钟阳先出来。钟阳听他的口音,知道他是地道的香港人,普通话说地极为难懂,日常用词中间一定要夹杂几句粤语。那男人把钟阳叫到了客厅,自己去冲了两杯咖啡,递给钟阳一杯,然后对钟阳说:“我已经知道你来,电话里你姨妈也有对我说过,怎么样?在纽西兰住地还好吗?”

    钟阳满头是汗的答道:“还好,还好……”

    这时候青青收拾完毕从楼上下来,迅速地与钟阳对视一下后就对她的男人说:“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怎么来的这样突然?”

    香港姨夫也不看青青,答:“我本来想给电话你,后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好忙,就忘掉了。我这一次回来,住几天就走,巴西那边也有生意要谈啦。”

    青青就过来收拾喝过的咖啡,又问:“吃过东西了吗?”

    “在飞机上有吃过,你不用麻烦了。”

    青青又对钟阳说:“不早了,钟阳,你先去睡觉吧,不是明天还要有小型测验吗?”

    钟阳连忙点头,道:“对,对,我这就上去看书,温习一下功课,然后就睡觉了。”

    钟阳临走前冲着香港姨夫点了点头,表示礼貌。香港姨夫也回了一个微笑。

    钟阳上楼关紧自己的门,坐在床上紧张地不停冒汗。他心里实在是乱,他没有想到香港姨夫竟出现地这样的突然。其实突然出现也不会太怎么样,只是他出现时的情景想起来就恐怖,钟阳不知道香港姨夫将会怎样想自己。想到这里,小狗寿司便又在挠门了,好象迫不及待地要进来。钟阳也不去理它,因为心里实在太乱了,功课也做不下去,英语单词也背不下去,最终连觉也睡不着了。

    钟阳就睁着眼睛耗到三更时分,觉得浑身的汗是下去了,可是皮肤粘的好象被人涂了胶水,紧紧地把睡衣粘在了身上。于是他决定先去洗一个澡。当他拿了换洗衣服就走出房间时,便看见小狗寿司可怜兮兮地蹲在青青与香港姨夫的房间门口,房间的门紧闭。钟阳怜惜寿司,就做一个要它来自己房间里的手势,见它不动,便索x上去抱它过来。这时候便听到青青小姨和姨夫的卧室里面有争吵声。

    “原来我不在,你就玩这种东西!”

    “这……这是我买来看着玩的,并没有真试过……”

    “买来看着玩的……为什么还要放在床下呢?”

    钟阳便明白,一定是香港姨夫发现了青青床下藏着的那东西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东西比我的要厉害!”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我不在,你好风光啊!真的假的都有玩过了吧!”

    “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这样刁难人……”

    “我刁难人?我每年花多少钱在你的身上?!”

    接下来,便是青青的哭泣声音。钟阳的澡也不敢洗了,抱着小狗寿司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天,所有人都很早醒来,一起坐在餐桌边吃饭。钟阳注意到香港姨夫一直都沉默着,只顾低着头认真地吃着早餐,偶尔抬起头来目光与钟阳相对,微笑一下,鼻孔便在他的笑容中张地更大,几g没有整理干净的鼻毛隐约若现。钟阳看见他笑就赶紧低头不去看他,他一是怕他这笑丑陋地令人喷饭,二是好象和他对视的时候总会感觉到心虚地全都是洞。那些洞全部和他的鼻孔一样的大。

    青青倒是动作多,一会儿给她的男人倒咖啡,一会儿又问钟阳的学习情况,是否对小测验有把握。钟阳已经看出青青与往日的异常,因为她从来是不问关于学习方面的问题的,而今天,好象真是一位家长的样子,问起学习来。

    钟阳去上学前,见门口放着两只大的垃圾袋。老阿姨过来要去送到院子外面等垃圾车来收,钟阳就好心帮老阿姨的忙,说:“老阿姨你放着吧,我来丢到院子门口去。”

    老阿姨就感激地笑道:“你这个小男孩还真是懂事,比他们两个都强多了……你等一下,我去拿两块点心给你当上午茶。”

    钟阳就赶忙说:“不用了老阿姨,我哪里有时间吃呢?”

    老阿姨已经进去拿了,钟阳便索x等她一会儿。等着等着,不由看到两袋垃圾的其中一袋被顶出来一个大包。钟阳明白那是青青床下那个人造yj,昨天两个人为此吵了架,今天理所当然就要扔掉。这时老阿姨已经把两块点心拿了出来,还带了一小瓶酸r,钟阳接了放进书包里,道了谢就把这两袋垃圾拎了出去放在了院子门口。

    三

    钟阳一整天上课都无神,测验也做得一塌糊涂。来自爱尔兰的英语老师问他,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弄地全班同学都大笑起来,钟阳自己也跟着笑,连声用蹩脚的英语说:“nosleepyesterday。(昨天没有睡觉)”而心里却想,你猜地挺准,我基本上可以算做被女朋友甩掉吧,不过她也同样甩掉了这个世界。一想到这里,关于兰贞的往事以及昨天香港姨夫突然出现事件便趁机纠葛在一起,一并来捣乱他的心绪。

    晚上放学回家,钟阳看见香港姨夫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抽烟,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不敢多打扰人家,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就快步穿过院子进屋了。一开门,小狗寿司就扑了上来,伸出舌头去舔钟阳的下巴。钟阳赶紧躲开,小声说:“这里就你一个家伙可以让我兴奋。”

    这个时候青青从楼上下来了,脸色惨白,好象被糊上了面粉一般。她见了钟阳,便强装出来一个笑容,道:“寿司和你真亲,一见面就又亲又咬的,你刚才跟它嘀咕什么呢?”

    钟阳笑着答:“我说寿司不要总来舔我,哪一天舔着舔着咬我一口就坏了。”

    青青笑道:“哪能呢?它好乖的。”

    钟阳走近青青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窗外一眼,看见姨夫正望着远方发愣,就回过头来问青青:“小姨,姨夫有没有误会昨天的事情?”

    青青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反过味来,笑着拍着钟阳的肩膀,说:“你怎么想这么多啊?不要想这么多嘛!我已经向你姨夫解释过了,你姨夫没有生气。”

    钟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只是觉得姨夫好象不太开心,从回来到现在,都不说几句话的。”

    “你不用管他,他就是那样,不爱说话,愿意独自一个人郁闷,你不要想太多。”青青轻描淡写地说道。

    钟阳抱着小狗寿司上了楼,走进房间关了门,就和小狗寿司脸对着脸说:“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每天郁闷得都要死去了,只有你能陪我了。如果你能够变作一位仙女,那就更好了。”

    小狗寿司仿佛听懂了钟阳的话,冲着钟阳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钟阳一见就笑了,把寿司放在自己的床上,从书包里拿出从超市里买来的小狗零食b一g一g的喂它。那小狗也兴高采烈地吃。狗这种牲畜,永远是不知道什么是饱的,这倒也是它们可爱的一处。它们永远不会像人一样互相顾忌,甚至x交的时候也是简单明了地做完了了事,不会像人那样有那么多纠葛。钟阳想到这里,就用手去爱抚小狗的脖颈,心想你真是天天清闲,无忧无虑的。

    钟阳与小狗玩到了夜里,看了看表,觉得应该去睡觉了,于是就准备去卫生间。他见青青小姨和香港姨夫都在楼下,于是选择了楼上的卫生间。完事之后回去,就看见小狗寿司在自己的一堆书里不知道掏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它正在用爪子去抓那张av盘。钟阳就急了,说不要动它,然后上前想把那盘拿回到手里。谁知这小狗竟用嘴叼起那盘来满屋子地跑。钟阳只好满屋子地追,追着追着,那小狗就窜到屋子外面去了。钟阳吓了一跳,心想它可千万不能跑到楼下去啊!于是一个箭步开门上去追,发现小狗寿司已经窜到了青青的房间里。钟阳怔住了,听了听楼下的动静,好象青青和姨夫都安安静静地坐着,于是他心里稳了稳,就轻轻推开青青小姨的房间。

    小狗寿司又与钟阳玩起了捉迷藏,不知道躲在房间里的那个角落。钟阳心里起急,却也不敢大动作闹出动静,只是心里想,寿司啊寿司,你这畜牲,不要在和我开玩笑,那张盘不要给我乱藏啊。

    钟阳轻轻地翻过了床下,写字台下,梳妆台下,电脑桌下,发现都没有那畜牲的身影。至此,没有找过的,也只有那一人多高的大衣柜了。

    钟阳确定,那畜牲一定在那衣柜里,于是打开衣柜去翻。翻着翻着,小狗寿司果真从衣柜里窜了出来,跑掉了。不过盘倒是留在了那里,钟阳长出了一口气,刚要去拿那盘,就听见香港姨夫上楼的声音。钟阳一惊,心想这下完蛋了,就算自己现在出去,也会被香港姨夫看见。于是只好钻进那一人多高的衣柜里面,再把柜子门关上,想暂且躲一下,也许侥幸能够避难。

    那衣柜门有些条纹小孔,使得钟阳可以看见外面。他看见香港姨夫走了进来,坐在床上发了发呆,便褪去身上的衣服,走过来要打开衣柜的门。钟阳吓得几乎窒息,赶紧把自己埋藏在一堆衣物的后面。香港姨夫打开柜门后也没有向里面细看,只是拿走了一件睡袍,便又把衣柜门关上了,钟阳长出了一口气。又从那条纹口看去,发现香港姨夫穿了那睡袍出了房间。钟阳暗叹自己幸运,刚准备伸手打开柜门,青青小姨又进来了。钟阳便在心里惨叫一声,想今天自己莫非一定要被憋在这里?

    青青小姨坐在了床上,正冲着衣柜这一边,又仿佛正看着这条纹小孔,让钟阳不禁胆战心惊。好在后来她没有过来,只是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半躺在床上看书。香港姨夫又进来了,走过来坐在床边,说:“我好讨厌吃药,你不要逼我……”

    青青就把书摔在了旁边,说:“我也没有逼你什么!不要总是这样莫名其妙。”

    香港姨夫沉默了片刻,道:“你不要老是说话这样大声好不好?”说罢,就站起身去关房间的门。

    “我说话大声关你什么事情呢?”

    这时候香港姨夫就猛地转身扑到了床上,青青吓了一跳,也把钟阳吓了一跳。待钟阳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香港姨夫已经掀开了青青的被子。

    青青只做着轻微的挣扎,但基本上是顺从的。香港姨夫解开青青的睡衣,一头便扎进了青青的怀里,一张丑脸贴在青青的r房上,硕大的犹如一滩死猪r的鼻子压迫着那j致的r头。然后又一边又解开自己的睡衣。

    青青断续地说着:“不要太急……慢慢来……”

    香港姨夫也不答话,只是压在青青身上乱动,边动边低声叫着,动作chu暴,手脚却又慌乱。可是不过一分钟,香港姨夫便停止了动作,青青的喘息也平静了。香港姨夫歪倒在一边,良久,说:“不行,我还是不行……”

    青青慢慢整理好自己的睡衣,坐了起来,轻声说道:“你吃那药试一试……”

    香港姨夫烦躁地回答:“我有对你说过,我不要碰那药的!”

    青青便不再说话,径直走到衣柜这里来。钟阳紧张到了极点,赶忙把自己埋进了众多衣服里面。青青褪下了自己身上的睡衣,全裸着打开了衣柜,伸手进来翻找。钟阳在埋住自己那些衣服的缝隙中,只能看见青青下身那一片黑色的毛发。青青拿了一件睡衣,穿在了身上,关上衣柜的门,把那旧的睡衣从地上拾起来,对香港姨夫说:“把你身上的睡衣也脱下来吧,我拿去洗一洗,我们刚才出了汗。”

    香港姨夫也不动,说:“我刚才有出汗吗?”

    “有啊。”

    “我没有啊……”

    青青见香港姨夫不肯脱下来,便把自己的睡衣拿出去扔到洗衣机里洗。这时候小狗寿司钻进门来,跑到衣柜前冲着钟阳歪着脑袋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钟阳紧张又气恼,心里骂道:“你这小畜牲,你是想要我死吗?”

    这时候就听见香港姨夫大吼道:“你给我出去!”

    钟阳吓地心脏差一点儿戳破x口蹦出来。小狗寿司被这样一喊,也吓得一溜烟似的跑出了房间。青青这时候回来,见小狗寿司跑了出去,便对香港姨夫说:“你为什么对它这样凶?你不在的时候它都是进来在屋子里睡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香港姨夫突然大骂:“‘丢你老母哦’(粤语)!你愿意与狗睡觉的话,也出去好了!”

    青青忍住气,没有发作。过来躺下,顺手拉了灯。钟阳眼前,立刻一片黑暗,好象一群浑身涂着乌黑墨汁的乌鸦迎面飞来遮住了天日一般。钟阳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张光碟,觉得自己在这片黑暗中浑身都在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