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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色光碟 作者:clgjh

    第 一 章 夜 战

    一

    钟阳过完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后便开始莫名其妙地觉得心绪不宁。目前正是暑假,生活还算空闲,可他越是空闲,心里就越觉得不塌实,总是担心会出点什么事情来。比如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跌下去了,把腿摔骨折了怎么办;或者是当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群看上去惹不起的小痞子们,为首的冲着他的鞋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怎么办;麻西三翻五次地向自己这里塞色情碟片,万一让父亲发现了怎么办等等。这些事情使他焦虑,使他在生日过后的暑假生活里异常郁闷。

    暑假里,他始终是一个人上街闲逛,偶尔也会叫上自己所谓的好友麻西。但是因为往往他在街上闲逛是漫无目的的,所以麻西并不经常愿意陪他。钟阳没有女朋友,原因不明,或者说是他自己不愿意去解释没有女朋友的原因。他只是无数次地听见,母亲的同事当着母亲的面夸他,这孩子多好,整天好好学习,不惹事,不早恋,说某某人家的小男孩,早就染了头发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姑娘跑到街上逛去了呢。他每每听到类似这样的话,脸上立刻附上一个憨厚的笑容,更加使人家死心塌地觉得,钟阳的的确确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

    钟阳读书努力,学习却成绩一般,母亲暗地里对他说,因为他小时候摔绞总是大头先着地,于是头便被摔的越来越大,但是脑子却摔的越来越笨了,所以无论怎样努力刻苦,学习成绩总是在中游徘徊,赶上运气不好的时候,还要去下游丢一回人现一回眼。钟阳听罢,也不做声。只是在睡不着的时候想,自己的脑袋究竟是摔大的,还是总是想东西憋大的?实际上,在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有的东西说出来,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只是他不说罢了。

    当然,气球吹得过于足了,总归是要爆炸的,人脑自然也是一样。一个下雨的夜晚,钟阳头脑里的东西终于饱和到极限了,像一个点燃的炸药包一样,火药在里面蠢蠢欲动。那时窗外的雨正下地酣畅淋漓,他在麻西家里瞪着眼睛看色情光碟。那是一张号称是从日本进口的原版av光碟dvd版,完全日文,完全日本的y荡男女,完全日本式的变态做爱方式。举世闻臭名的拥有二十余年历史的日本av电影,可谓是变态中弥漫着温柔,暴力中揉进了浪漫。然而在这部av电影中,吸引钟阳的不是什么变态色情场面,而是女主角抚摩自己r房时镜头对准她左手手背的那一个特写。她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处纹身,那纹身极为罕见,并非飞禽走兽,也不是野花浪草,而是一个寿司。钟阳从未吃过日本食物,但是却知道寿司是怎样一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海带皮裹着一点白米饭,白米饭中间夹上一点蔬菜和r类,夹三文鱼r的寿司是最普遍的。这种日本食物在世界各地都是很受欢迎的。日本av女郎不愧变态到了极点,竟然把这种简单清爽的j致食物当作纹身纹在她那y荡的手背上,实属罕见。

    这另类的寿司纹身勾引起了钟阳的内心的一种被压抑很久的感觉,这种感觉由于某种主观上的和客观上的原因被掩埋了很久,终于被这样一张来自日本的色情光碟给予了天日。这种感觉应该不是意y,那么是什么呢?

    他想了很久,最终只想起曾经和自己睡过觉的两个女人来。

    二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刚刚记事的时候,邻居家的一个小女孩。

    那时他家住在s城边缘的平房里,就是那种夜晚时墙壁上会有壁虎出现的房子。不过到了冬天,壁虎就少了,然而窗户却都一律被冻地紧绷绷的打不开。那天,正逢旧邻居搬走,新邻居搬来,钟阳从自家的门缝里向外看去,发现新邻居是母女两个人,母亲是高高瘦瘦的穿着入时的女人,而女儿则是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女孩,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看上去应该和自己同岁。母女两个家什不多,几个大汉来回倒腾了几分钟便全部从车上搬进了屋子里。后来母女两个进房后不久,那母亲就带着女儿出来敲钟阳的家门,请钟阳的父亲帮忙打开窗户,说窗户冻住了,打不开,屋子里又实在气味不好闻。这时候那个小女孩就从母亲身后闪出来,见了站在门前的钟阳,古怪j灵地笑。

    小女孩的妈妈似乎很忙,经常把女孩从幼儿园接到家后转身就又走掉了,连饭都来不及做。钟阳妈妈见小女孩整天啃干方便面可怜,于是就经常要小女孩来自家里吃晚饭。时间一久,两个孩子也就熟了。

    一日清晨,钟阳梦醒睁开眼睛后,发现漫天飘着树叶般大小的雪花。幼儿园是去不成了,两家大人便把孩子都留在一起,请另外一个邻居王nn给照看一天。王nn喜欢找老婆子们一起打麻将,心里是不愿意揽这份差事的,只是大家都是邻居不好推辞。不过麻将是不能不打的,王nn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来,那就是在大白天里哄两个孩子睡觉,这样她便可以放心地去打她的麻将。就这样,钟阳和那个小女孩就钻进了一个被窝里,互相搂着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后来还是钟阳先醒来,并发现女孩搂着他的脖子睡得很香,于是他掀开被子,用手去挠女孩的脚心,痒得女孩“哇啦哇啦”乱叫。钟阳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情景依然很清新,只是忘记了那小女孩的名字,因为他们不过只做了两个月的邻居。

    后来,春节刚刚过去,s城莫名其妙地遭遇了大雪,大人叫它春雪。小女孩和钟阳都在放寒假,不用去上幼儿园,就一起在院子里玩雪。后来女孩提议堆一个雪人,于是两个小孩子就“哼哧哼哧”的一个人堆出来一个雪人来。那雪人被大人看见了都直说“好”,都说不像是小孩子能堆出来的,扫雪的爷爷也不忍心把它破坏,就留在了院子里。钟阳每天清晨起来,都拉开窗帘看雪人,看着看着,一扭头,发现隔壁窗户的窗帘也开着,那小女孩也在看雪人,还扭头来冲钟阳笑。后来又过了几天,s城终于抵挡不住春天的蔓延,雪人不幸慢慢地在阳光中化成了一滩水蒸发掉了,而小女孩也红着眼圈被母亲拉着,在邻居们的切切私语中挥着小手向站在窗前的钟阳说再见了。是的,她们母女俩要搬到别处去住了。钟阳隐约记得,大人们都不是很喜欢小女孩的母亲,自己的母亲也屡次在私下里和父亲谈论那个女人,说她是一个不首规矩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将来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呢!不过这些钟阳是不在意的,他只是心痛可爱的女孩走了,雪人也化掉了。

    第二个和钟阳睡过觉的女人,是远房的一个小姨。她住在哈尔滨,那儿也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母亲带钟阳回去探亲的时候,钟阳也不过六岁,是一个胖乎乎的人见人爱的小男孩。他记得自己跟着母亲见了好多亲戚,从八十岁的祖姥姥到和自己同岁的弟弟,不过最让他开心的还是那位名叫青青的十六岁的远房小姨。青青小姨永远都笑着,一副白雪公主似的开心模样。钟阳心里喜欢这个小姨,于是到了晚上就吵着要她搂着睡觉。哈尔滨的冬天很冷,但是屋里暖气烧得也很厉害,所以室内温度很高。睡觉的时候,大棉被一盖,浑身要脱地只剩下内衣内裤才行。钟阳清楚地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青青小姨总是把他的头搂在她的怀里,搁在她的两个裸露出来的温暖的r房中间。阵阵温存与清香,就从那r房中间幽幽地飘出来,使他不由自主地尽快入睡。母亲向来就头疼钟阳这孩子躺到床上之后就总是折腾好长时间后才能入睡,没想到让青青一哄,躺下就睡着,便猛夸青青会哄孩子。不过钟阳心里清楚,谁也不知道他和青青小姨之间的小秘密,要是没有那对温存的r房,钟阳怎么可以很快地做起美梦来?钟阳记得,他和母亲探亲结束,临走的那一天清晨,他是多么舍不得离开青青小姨的被窝。那一刻,他甚至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被窝,恨不能一生一世都睡在里面。他把这话跟青青小姨说了,青青小姨在被窝里笑弯了腰,两只r房在笑声中震颤,搔痒在钟阳的脸上,令他萌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好象那两只r房变做了两只红色的毛绒绒的水蜜桃。多少年过去了,再也没有见过青青小姨,只是隐约听母亲提起过,说她已经嫁到国外去了。

    想罢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片子也放完了。钟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除了那一个手背上文身的特写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于是强烈要求麻西把这张盘借给他,他回家再看一下,麻西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就答应了。

    三

    已经是深夜了,钟阳冒着雨告别了麻西,怀揣那张日本av碟片穿过麻西家门口的一条胡同打算去搭出租车回家。途中,他意外地发现前面一百米处有一个女孩在雨中用外衣当伞向前小跑,从背影看,那个女孩身材修长,一条诱人的马尾辨在脑后像小兔子一样乱跳,两条细长柔顺的腿在穿过雨线,在路灯的光芒映照下弥散出诱人的色彩。于是加上刚才那张av碟片的循循善诱,钟阳头脑里隐蔽多年的东西就这样爆发了。

    雨,越下越大;街道,越来越静。

    可能因为雨声过大,所以女孩并没有察觉到钟阳正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跟踪着她。只顾用双手把自己的上衣遮在头上挡雨。上衣拿去挡雨了,身上便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这让猎豹一样悄无声息地跟踪在女孩身后的钟阳确定了自己头脑里那个邪恶的念头,那个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强奸了她。

    女孩拐出了胡同,向钟阳家相反的方向跑去。钟阳一直跟着女孩,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行动时的动作和方法。他不是自不量力的人,他心里清楚,自己从小到大,别的男生打架他都躲的远远的,g本就没有跟人家有过什么过分激烈的身体接触。所以,在跟踪的过程中,他难免担心自己的实力,也就是说,自己是否可以顺利地把这件事情做完,而且做地很漂亮。不过气球炸了,头脑也爆了,钟阳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和余地。他觉得,自己活了十八年,十八年里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都没有做过。整天被人家说成是乖乖小男孩,上学读书的好学生,自己都听烦了。那些在学校里大红大紫的人们,谁不是做出点事情来的?吴超那个号称是年级老大的人物,不就是因为曾经一个人拿着一块板砖打退了九个拿着大片刀的人而成名的吗?刘佳佳那个号称是全校首席校花的人物,不也是因为一次在运动会开幕仪式上充当领队的时候穿过一件全透明的短裙才红遍学校每一个角落里的吗?想到这些,他便更来了勇气,觉得今天的雨夜,一定不会平静了,他将干出一件令人们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女孩在一个电话亭门口停了下来,然后钻进那个电话亭子,打起了电话。女孩子在打电话的时候不免要东张西望的,钟阳怕自己暴露目标,便躲在了路边的一棵树的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女孩的动作。钟阳的眼睛很好,视力非常,所以尽管是很远的距离,他还是在女孩回头的时候看清楚了女孩的面孔。女孩长得并不是他心目中那种天使的模样,他心目中的天使,应该是清秀纯洁的那种。而这个女孩则偏于妩媚,而且浓妆艳抹,处处透露出一种奔放式的x感。钟阳心想也罢,本来就不需要她长得像天使,要是那样,自己哪里舍得强奸她?正是因为她妩媚x感,才给了自己更多的理由和动力去强奸她。

    女孩打完电话,从电话亭里出来继续向前小跑而去,钟阳随后紧跟。前方是一处公园,除了花草,便是树。当年城市绿化部门为了城市绿化建设毁掉了这里的游乐场而种上的小树,现在都长高了,遮雨不成问题,掩护钟阳即将干出来的罪恶行动更没问题。钟阳心里不由感慨万千,心想:绿化部门的叔叔阿姨们就是站的高看的远,想当年听说要拆掉游乐场,自己还发誓要用左罗的剑把绿化部门的叔叔阿姨逐一杀尽呢。现在想想,当时自己果然只是幼儿园的小孩,幼稚地要命,要是当时不种树,哪里会有今夜的地理优势呢?

    进了公园,雨声渐大,树也多了,更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钟阳心里也塌实多了,步子也越来越快。那女孩反倒因为树多可以遮雨,步子放慢下来,并且把上衣重新披在了身上,从背面看上去好象还在瑟瑟发抖。一个被色狼跟踪着的女孩子在雨夜中所表现出的那种无助的样子还真让人怜惜。钟阳想到这一点,竟有点儿想笑,但是他马上忍住了,他知道,行动就要开始了,他要严肃,严肃,再严肃。

    雨一直下,钟阳和女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钟阳想,这其实就是一场战争,一场发生在夜间的战争,他自己正是要靠着这场战争的胜利来一扫自己以往的平凡和无聊。于是他鼓舞起来,继续前进。至于前进到哪里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女孩无知,依旧向前走着。钟阳离她只有五棵树的距离了。他背靠在一棵树后,像迎接一场大考试那样做了深呼吸,顺便又用手了自己怀里的那张碟,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同时身体上的所有肌r储存着爆发力,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当他真正决定爆发的时候,也就是他从树干后面闪出身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女孩的身影不见了。眼前是空空荡荡的林荫道,以及已经变的淅淅沥沥的雨。那雨点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是黑暗中魔女鄙夷的笑声,笑钟阳就这样失去了一次干出大事的机会。

    四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钟阳浑身潮湿地到卫生间,开了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觉得自己太滑稽了,居然去跟踪人家女孩子,而且还想强奸人家。他小声地问镜子里的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钟阳吓了一跳,因为当一个人正在对自己自言自语肮脏臭事的时候突然有旁人出现,肯定是要受到惊吓的。推开卫生间门的是母亲,她被钟阳吵醒了。

    母亲看着一身潮湿的钟阳,问道:“你去哪儿了?都淋成这个样子了!”

    钟阳抹了一把额头,答:“去麻西家温习了,他有本参考书,新买的,特别好用。”

    母亲说:“那你怎么不去买一本?总不能整天去人家家里看啊?”

    钟阳点了点头,算做回答,然后便脱衣服,准备洗澡。母亲就把卫生间门替儿子关上了,同时还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你们父子两个,没有一个愿意早回家的。”

    钟阳明白,母亲这是在责怪父亲了。父亲是报社的记者,工作时间不规律,所以晚上常常是很晚才回家,而且近年来又经常出差,自己和母亲都很少见到他。暑假末尾这几天,父亲单位正在评职称,于是父亲显地格外焦虑,每天深夜才回家,清晨很早又离开。母亲时常埋怨父亲的这份工作,觉得实在太辛苦。母亲说她还是喜欢父亲年轻时候的工作,那时候父亲是摄影师,总是带着母亲游山玩水,拍过好作品无数,还得了很多大奖,成为了中国摄影家协会的会员。母亲总认为当年的父亲比现在风光。不过父亲听到这些,不过是一笑了之。钟阳觉得,父亲这一笑里,隐藏的东西太多了。人本是有棱角的,然而岁月的磨损使他们渐渐变圆了,圆到只剩下这一笑。

    第二天清晨,父亲才回来。父亲回来后便钻进自己的书房里不出来,给他送牛n早餐的母亲也被挡在屋外。

    钟阳第二天一早来到麻西家,为的是把昨天自己忘在那里的手表拿回来。麻西问钟阳,昨天晚上回去,是不是又偷偷把那张日本碟片看了又看。钟阳笑着摇头,心想你怎么会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呢?钟阳不愿意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觉得这件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它不过是无聊的生活中的一段微不足道的小c曲。

    五

    转眼间,开学了。

    钟阳开始上高中三年级了,新鲜事情倒是不多,不过有一件令人激动的新闻,那就是英语老师换成了一位从师范大学刚刚毕业的年轻女孩,她的名字叫兰贞。

    兰贞刚刚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钟阳的眼睛就开始直地发酸。兰贞浑身透露出一种冷艳的气质。她的下巴和鼻子都尖尖的,眼睛大而深邃,一头乌黑长发,并没有太多的笑容,站在讲台上给人一种美丽而冰冷的感觉。她一身职业黑装,x针闪亮耀眼,而且领口开地很低,突兀的r房仿佛立刻会从里面跳出来一样。钟阳觉得,虽然生活无聊透顶,但是有一位另类冷艳的老师站在面前讲课,倒也是一件快事。相貌遗憾的老师们,天天站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劝戒大家,一定要保护眼睛,爱护眼睛,现在中国学生近视眼的人数已经连年爆增了。可是殊不知可怜的学生们,特别是重点学校高三的学生们,除了看作业本看书看黑板就是看你老师了,作业本书本黑板都显然不能使他们养眼,老师又长得遗憾,哪里去养他们可怜的眼睛呢?

    兰贞这样的老师显然不同,英语课上所有的男生都变得活跃了,大概因为老师的面容确实养眼。不过下课后钟阳便遭遇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号称年级老大的吴超传给钟阳一张纸条,上面交代给他一个任务:画一副新英语老师兰贞的裸体画,要凭想象来画,但是一定要妩媚的令人垂涎三尺的那种。因为他知道钟阳的写生素描还是不错的。钟阳看到这张纸条便萌生了新的烦恼,因为这种事情做起来毕竟不光彩,而且假如被发现的话更是倒霉,说不定还要身败名裂。然而,年级老大的话如果不听,也许免不了要受很多皮r之苦了。于是他只好一咬牙,回一张纸条给吴超,说一定要给他一周的时间。吴超接到纸条后,向钟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钟阳回家后,功课写累了,便找来一张白纸构思一下那张吴超要求他画的画。不过真当白纸放在跟前了,他也就发现困难了。画一副女人的裸体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他一想起兰贞的脸孔,就无法下笔。她的脸她的表情甚至她的气味都太冷太美了,以至于他一提起笔来就紧张,半天一点东西都构思不出来。正在这个时候,麻西来了一个电话,支支吾吾地说在电话里讲不清楚,要钟阳去他家。可是母亲就不准了,说:“你爸也不回家,你也想学他啊?不行,你今天哪儿都不准去,在家给我好好温习功课。”

    钟阳自小就不是那种敢顶撞长辈的人,于是无奈地坐回自己的房间,面对一张白纸发呆。突然间他想起了一副照片来。那副照片是他四年前在父亲的一个书柜里翻到的。那个书柜父亲是终年封锁的,只是那天急急忙忙地回家,刚刚打开要找一些东西的时候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于是书柜里的东西便被钟阳尽收眼底了。那书柜里满是一些摄影画册,大部分是人体摄影,这也就是为什么父亲总是把它锁住,为的是不要钟阳看到。那时钟阳十四岁,对女人的裸体还充满着一种异样的渴望,于是就抓住这一次父亲不在的机会,把那柜子里的东西翻看一遍。看到最后,发现众多画册上中间有一个牛皮纸袋。钟阳把纸带打开,发现里面有一本名字叫做《中国山水人体艺术摄影》的书。钟阳翻看那本书,发现里面的照片都是清新淡雅的中国女人体在青山秀水的背景中,远远比那些风骚的西洋女人体更怡人。其中一张照片,更使钟阳浑身发热。在这张照片中,一个少女躺在一棵古树下的草丛中,乌黑长发散落在绿色草丛中,眼睛微闭,嘴唇略启。r房上还有几颗晶莹的露珠,好象粘贴在皮肤上的珍珠一样。不过粉红色的r头可以说得上是两颗略大一点的红宝石。少女的两腿是并拢的,两腿之间还c着一只红色的玫瑰花,使整个画面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红色弄的仓皇而x感。这张照片所具有的诱惑力实在给予了当时只有十四岁的钟阳不小的撞击,如果说别的人体画可以是使钟阳的yj勃起一分钟的话,那么这一张就使当时只有十四岁的他yj勃起长达十分钟,chu硬的牛仔裤都顶出了一个下不去的轮廓来,还是他后来用手拼命地压,甚至用熨斗熨一下裤子之后才能展平的。那照片的名字现在他还记得,叫做《少女》。不过,四年的岁月流失,该遗忘的东西依旧不能够记住,就像这张照片一样,被难以记数的数学题、物理题、政治题掩埋其中了。钟阳现在已经无法回忆起那位少女的面容了,不过背景图案和人物动作倒还记得清楚。于是他就动了画出这样一幅裸体画然后把兰贞的头脸镶上去的念头来。

    念头刚刚浮出脑浆,一个电话就急促地打来。母亲在洗澡,钟阳只好去接。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告诉钟阳那边是警察局,他的父亲钟天明因为酒后驾车并顶撞交通警察而被拘留了,需要家人来领。地点是桥东区派出所。钟阳把这话转达给刚洗完澡的母亲,母亲大惊失色,急忙换上衣服冲出门去接父亲,顺便带上了几张她所认识的公安局领导的名片,临走前,还不忘再次警告钟阳:“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不准出去!”

    六

    钟阳还是被麻西的电话叫走了,麻西说是出了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待钟阳到了麻西家,才知道原来麻西的父母明天早晨要对各个房间进行大清扫,于是麻西那些私自隐藏的色情碟片即将给他自己造就出一场灭顶之灾了。所以麻西的意思是要钟阳先把那些碟片拿走,等过了危险的明天,再拿回来。

    出了麻西家,钟阳便把一袋子色情碟片全部丢在了一个垃圾箱里,想:这些东西看一遍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看多了反倒令人倒胃口,留在自己这里也危险。然后便准备穿过那条胡同去找出租车回家。走在胡同中的时候,隐隐约约好象前方黑暗之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钟阳擦了擦眼睛,紧跟上几步,发现正是那天夜里自己跟踪的那个女孩,依旧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只不过因为没有下雨,上衣还是披在身上的。其实这个女孩不出来的话,钟阳也就把那件事情和自己那天的冲动忘掉了。然而女孩的再次出现,使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虽然他总是在心里对自己发着狠说:“你要回家,要回家……”但是最终他还是为了跟踪那个女孩而走向了与自己家相反的方向。

    钟阳跟在女孩的后面,两只眼睛像狼一样注视着女孩子的双腿。那两条在月光下散发着r色糜光的双腿实在使他的欲火像熔岩一样翻滚着。他觉得那双不断迈动着的双腿正在以一种平稳的频率把他引向罪恶的边缘。但是他又发现自己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是求之不得地向那罪恶的边缘迈进着。夜已经很深,但是无雨,月光朦胧,众多的星星像无数只魔鬼的眼睛,注视着人间。

    女孩和上回一样,先是去那个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她依旧在东张西望。钟阳就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抹了抹自己额头上冰冷的汗,咽了一口吐沫,准备迎接战争的到来。无疑,这是一场上一次在雨夜中未完成的战争的继续。

    女孩打完电话,钟阳便又跟着女孩来到那片公园里的树林里,鬼祟地跟在她的后面。

    后来行动的时机终于到了,钟阳已经紧张地透不过气来。不过这一回他吸取了上回的经验,绝对不会在去背靠着一棵大树做那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他决定逐渐缩短自己与女孩的距离,然后迅速地扑上去,先用手捂住她的嘴,然后把她拖到旁边的草丛里,褪掉裙子,扒掉内裤,之后进入,一气呵成,简单利索。

    正当钟阳筹划着自己的动作,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一下子把女孩扑倒在地。女孩短暂地呼救了几声,便不再出声了,想必是那黑影用了一点儿手段堵住了女孩的嘴。不过看的出来,女孩还是在挣扎着的。这一切都充满了戏剧x。钟阳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后,也就猜道,大概那个黑影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已经抢在自己的前面先下手了。

    黑影和女孩的动作可能过于剧烈,使那草丛在月光下骚动异常。那种骚动使本想一走了之的钟阳无法离开。女孩闷闷的喊救声更使他浑身雄x激素一瞬间分泌过剩。一个念头闪出,在脑子里只是一转,便澄清了所有的暗疮。只见钟阳大步跑上前去,冲进草丛里,猛地扑在了正压在女孩身上的那个黑影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使劲地一拽。只听那人凄惨地大叫了一声,一个跟头翻起来,把钟阳顶到了一边,便捂着耳朵消失在了树丛中。

    钟阳站起来,吐掉嘴里的那血淋淋的半个耳朵,然后去拉那个女孩。这时他就发现她的衣裙都已经被撕烂了,g本遮盖不住她的身体。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惊恐,她拼命地掩盖着自己由于衣裙撕烂而裸露出来的身体。钟阳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扭头就跑,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他跑出几米后,便又觉得不对,于是又回来,把自己的白色t恤脱下来扔给了那个女孩。

    “你就先穿着吧……早点回家……”钟阳支吾地说。

    女孩掩饰不住惶恐地看着钟阳,由于此时两个人的位置与角度,恰好趁着月光都能彼此把对方看个清楚。女孩的妩媚在狼狈与无助的衬托下显地更加妩媚,使钟阳心里一股一股的血向头上涌。钟阳稳了稳情绪,又说了一遍:“你快些回家吧,衣服你就先穿着吧。”

    说完,他扭头一口气起跑出去很远,直到他扭头去看再也看不到那个女孩为止。

    第 二 章 兰 贞

    一

    那天晚上钟阳一口气跑回家,一推开门便看见母亲正在客厅里坐着喝降脂茶。而父亲的皮鞋在鞋柜上,人大概已经回到房间里睡去了。钟阳蹑手蹑脚地走到母亲面前,刚想编点什么话解释,母亲早就一个巴掌扇过来。母亲的力量不大,但是这一巴掌倒把钟阳打清醒了,毕竟他咬掉那个人半个耳朵后就有些恍惚了。

    母亲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家里!你去哪儿了?”

    钟阳低着头答道:“麻西家的电脑系统坏了,要我去修。他今天晚上着急用……”

    母亲突然发现,儿子张嘴说话的时候,口腔里好象隐约带着一点儿血迹,以为是自己一个巴掌扇出来的,于是不免心疼起来,就轻声问:“打疼你了吗?”

    钟阳摇了摇头。

    “张开嘴,我看看。”

    钟阳还是摇了摇头,说:“我先去洗澡吧。”

    说完,钟阳转身走进卫生间。母亲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好象不太相信自己一巴掌竟能把儿子打出血来。儿子从小到大,自己也没有打过他几次,怎么这次一巴掌,竟弄出一嘴的血来。母亲越想越心疼,手掌心里也隐隐作痛,于是便走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儿子。

    钟阳正在刷牙,见母亲进来,便有点儿紧张。母亲倒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门口看着他,气氛沉闷着。后来钟阳刷牙完毕后打破了沉默,随便地问了一句:“我爸呢?”

    钟阳一提起父亲,倒使母亲来了气。

    今天父亲回来也很晚,错过了母亲定下的开饭时间。母亲拨打父亲的手机,本来通了,父亲却不接。于是父亲进门的时候母亲就没有好脸,嘴里说着:“总是回来这么晚!总是要人家等你这么晚才吃饭,生怕自己消化太快是不是?”

    父亲也有些燥了,鼓着气说:“堵了一路的车,回家之后你还要堵我,要不要我活命?”

    一提车,母亲就更来了气,回敬道:“都是你干到好事!谈工作就谈工作啊?你喝什么酒啊?喝了酒你就别开车啊?结果你还硬开!你酒后驾车也就算了,干嘛还非要往有警察的地方开呢?被人家警察抓住了就认错好了,还跟人家顶撞,好了吧,人家吊销你驾驶执照!你倒活地挺美的,装着没事儿人似的去上班,我呢?我这一天到晚的四处给人家当孙女儿,就为了你这本破驾照!”

    说罢,母亲就把驾驶执照给父亲摔在了地上,气愤地等父亲的反应。

    母亲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堵地父亲更说不出来话。索x也不去拣那驾驶执照,回身走进自己书房。

    母亲不挠,打开父亲的书房门喊道:“你吃不吃饭?”

    父亲回答:“吃什么?吃什么?吃了二十年了!还吃什么?”

    母亲一惊,声音变调,道:“好啊,二十年了,你吃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还看腻了你的脸呢!你那张破脸我天天看着,我都看了二十年了!爱吃不吃!有本事你永远别吃我做的饭,你也永远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母亲说罢狠狠地摔上书房的门,又觉得不解恨,过去使劲地跺了两脚父亲的驾驶执照。跺罢,又觉得不忍,最后还是拣起来了,用手抚平,扔到了茶几上,冲了一袋降脂茶生着闷气看电视。

    钟阳这一提父亲,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又像过电影似的在母亲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母亲重新生起闷气来,也不想再去安抚钟阳了,扔一下一句:“谁知道他死在哪儿?”就回身走开了。

    二

    父亲的事情当然不会被钟阳提上自己的日程,惟独自己的事情才会真正的上心。钟阳一夜翻覆地睡不着觉,来回来去地想着那个女孩。他觉得自己的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实际上是建立在一种极端虚伪的基础之上的,他能够设想的出来,假如没有那个被自己咬掉半个耳朵的家伙出现,自己也许就是犯罪者。总之他的脑子很乱,这件事情被他想腻烦了,便又去想那件裸体画的事情。想那裸体画就算那么定了,因为现在父亲的那个柜子依旧是锁着的,所以自己必须g据回忆画出那副少女的裸体,然后再在英语课上偷偷地临摹上兰贞老师的脸。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按理说一个痞子找自己办肮脏无聊的事情,随便处理一下打发掉就没事了,没想到自己还要这样认真。

    凌晨时分,钟阳起来上厕所,发现父亲书房的灯亮着。他从门缝里看到,父亲已经把那个柜子打开,从里面拿着什么东西看。钟阳暗笑,心想父亲一辈子生活严谨清高,结果酒后驾车被人家拘留了,有这么狼狈尴尬的事情缠身,竟然还有闲工夫去看那些人体摄影画册。不过父亲对于摄影还是割舍不下的,这一点钟阳也是知道。

    早餐时间,父亲脸色凝重,一句话都不说。钟阳也有自己的心事,所以也沉默无语。只有母亲试图打破沉默,觉得自己地位让自己搞地实在尴尬了,和丈夫吵完了又打了儿子,实在过意不去。于是说起自己单位里的杂事来:“我们工商银行旁边正要建造一个大的商业市场,以买服装为主,也有饭店咖啡厅之类,规模特别大,要取代原来的旧市场。一些原本在那片地上的老店基本上都已经拆迁了,只有零星几家店还没有拆。但是外面的工程早就建起来了,里面那点老店可就惨了,完全被大规模地工程包围起来。更要命的是,那工地安全设施极差,有人经过工地的时候差点儿被砸伤呢!于是那些老店的生意就惨淡下来了。其中有一家店,就是那个女x用品商店,是要等到十月份才能关门迁走的,可是最后这一个月它的生意就算废掉了。哪里还有女人敢穿过那样危险的工地去买东西?现在我们单位里那些小姑娘也都换地方买了,不去那里了,虽然那里还是那么物美价廉。”

    钟阳“哦”了一声算做接应,而父亲则干脆什么反应都没有。

    钟阳的脑子里什么都不再多想,母亲的不满意或者父亲的焦虑全然不在意,他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抽屉里找出自己学素描时用的画笔放进书包里,准备就在今天把那裸体画的事情搞定。

    他来到学校后,看到第二节课正是英语课,于是他与一个后排的同学换了座位,在第一节数学课的时候开始c刀起笔。人到中年的数学老师名字叫王沙毕,其实不光是他的名字谐音被人叫起来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他那近似失明的高度近视的眼睛。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候做过数学题无数,尤其是另人眼花缭乱的几何图形题,因而使他的视力变的极差。文革的时候因此没有看清楚男女厕所,失足误入了女厕所,更倒霉的是,那女厕所里正蹲着单位领导的老婆。于是最后被人家挂了一个“思想肮脏”的牌子在x前,当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呢。更有传言,说他久婚不育的原因便是这个高度近视。为什么?因为他看不清楚自己老婆的身体,更看不清楚那片毛发茂盛之地中洞x的具体位置,再加上自己又是极为中规中矩而又胆小的知识分子,从不好意思下去仔细寻找,于是每每房事时总是半途而废。钟阳在这样一位近似于盲人老师的课堂上画画,处境的安全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于是,第一节课结束,照片《少女》的人物身体以及背景便被钟阳这个素描高手临摹了出来。吴超正坐在他前边不远的位置上,不过却不知道他正在作画。钟阳想:这副画真的画得不错,画出来自己收藏都可以,送给吴超这种人真是糟蹋了,而且,谁又知道吴超这个家伙要这幅画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呢?

    他正想着,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响了,面孔美丽而冰冷的兰贞老师走上讲台,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说:“let’sbeg(我们开始吧)。”

    她的话音刚落,钟阳已经开始起笔临摹兰贞的脸。钟阳这个位置,是全班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里,左右无人,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不用顾忌被人家发现。钟阳在临摹兰贞老师面孔的时候,总觉得这张脸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艳的女人的脸。

    课上到一半,钟阳的作品便完成了。这个时候,兰贞老师突然要大家背诵书本上的一段内容,五分钟后任意点名找人起来背诵。大家都埋下头去背,而钟阳却把完工画好的画平铺在桌子上自己欣赏起来,心里还一面觉得把这幅画给了吴超太可惜了。觉得这样一幅好画,真应该自己收藏,毕竟他知道自己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内心是一尘不染的,没有私心杂念的。他正陶醉于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片影子已经铺在了自己的画上面。他惊恐地抬头一看,发现兰贞老师正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

    全班同学都在认真地背诵英文段落,没有人发现在这个角落里,老师兰贞正把钟阳的画轻轻拿到手上。她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钟阳一眼。此时的钟阳,低着头感到窒息。他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身败名裂的危险已经笼罩在自己头上。然而兰贞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画折叠一下,拿在手上走回讲台。在渐远的脚步声中,钟阳斗胆抬头瞧了瞧,正看到兰贞拿着那幅画走回讲台的背影。她的身材实在玲珑,虽然钟阳深知自己处在危机四伏的境地之中,也还是不忘为这玲珑的身材而激动一下。他最终想:事以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

    兰贞的办公室是高三年级英语教研组,本应该还有四名老师,不过恰好钟阳进去的时候,一个老师都不在。钟阳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丑事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兰贞也并未像钟阳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她只是打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盒茶包,回过头来问钟阳:“你喝绿茶吗?”

    钟阳赶紧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老师,对不起……”

    没想到兰贞一听这个就笑了,她的笑容和她平日里冷肃的面孔截然不同。她从那盒茶里取出一个茶包,放进自己的茶杯里,然后走到靠近窗台的饮水机前接水泡茶,同时说:“你都把我画成这个样子了,还叫我老师就不合适了吧?”

    钟阳一听这话,感觉事情的发展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内里可能正孕育着一场针对于自己而来的灾难,于是一粒冰冷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脸往下流,最终在鼻尖处悬空。这边兰贞泡完茶回来,看到钟阳的样子,笑地更加开心,彻底与她平时冰冷的面孔大不一样。她从自己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伸手递给钟阳,见钟阳哆哆嗦嗦地不敢接,便索x亲自用那纸巾在钟阳的鼻尖上轻轻一沾,吸走了那粒悬空的汗珠。

    “为什么这么恐惧?你课堂上画裸体画的胆量哪里去了?”

    钟阳自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悄悄地出了一口长气,心想也许这个女人还不至于给自己太惨的下场。至少她现在还在笑着,说出来的话也并不严厉。

    兰贞把桌子上那幅画摊开,展平在桌子上,又对钟阳说:“你坐下好了,别那么拘束,这里又没有那些老头老太太。”

    兰贞一提起“老头老太太”,钟阳便觉得有些亲切,心想不愧是和自己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也尊称那些严肃的中老年教师为“老头老太太”。这样一来,心里的恐惧已经消去大半了,索x一屁股坐了下去,决定先稳定一下情绪。但是一去看那摊平在桌子上的画,脸上就发起烧来,心里暗骂自己:“你啊你,随便画一下应付那个流氓就好了,干嘛这么较真呢?画得这么像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画得不错,还真像我。”兰贞突然说。

    “老师……画得不是您……我瞎画着玩儿的……”

    “不要狡辩了,我自己难道还不认识我自己吗?”

    “我……”

    兰贞始终微笑着,她把那幅画重新折叠起来,夹在自己的教案里,然后对钟阳说:“把它送给我吧,我就当它是一个秘密,好不好?”

    钟阳一惊,没想到兰贞居然还要他把画送给她。不过他很快回过味来,点了点头,说:“那……就送您了,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我真是画着玩儿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钟阳从兰贞的办公室出来,心里感觉很奇怪,觉得好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在逆着轨道运行发展一样。另外,兰贞的笑容在他心中已经刻骨铭心了,那种与她平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使钟阳觉得周身都很舒服,好象咬了一口涂着n油的草莓冰淇淋,从舌头尖一直甜到脚趾。

    四

    傍晚,钟阳回到家后发现父亲早已经回来了。不过母亲反倒不在,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饭菜在微波炉里,自己热吃。”

    原来母亲是叫了自己的司机抬了几箱苹果去了几个领导的家里,因为是他们帮忙要回了父亲的驾驶执照,现在有些领导开明了,施行先办事情后送礼的原则,深得部分民心,让一些有送礼癖好的人心里塌实,当然包括母亲这位机关单位的处长。

    钟阳刚吃完饭,父亲就从书房里出来,对钟阳说:“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我挺忙的,也忘了问你。”

    钟阳赶紧回答:“没问题,现在老师对我挺重视的。原来上课叫回答问题老是叫学习委员,后来人家提了意见后就叫差生了。不过现在都叫我了。”

    “那是不是说明你是差生?”

    “哪里哪里,现在老师是要提拔中间力量的,因为我们中间力量是最不稳定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不小心就能成了上流,一不小心又能成了下流。”

    “哦……”父亲点了点头,无奈地笑道:“我小的时候都是上流的,轮到你了,反成了中流,还随时随刻向下流晃荡。”

    钟阳赶紧说:“遗传这东西是双向的,我是不是上流,也要看我妈不是吗?我妈小的时候是上流还是下流?”

    “什么上流下流的?什么话?你进来……”

    父亲说罢回身进了书房,钟阳便跟了进去。只见父亲把自己的汽车钥匙递给了钟阳,说:“你现在下楼,到我车里把那个蓝色的大盒子拿上来。”

    “那是什么?”

    “按摩仪。你妈最近总说腿肚子难受,我今天正好遇见推销的了,就买了。不过你别跟你妈说是我买的,你就说是我朋友送的,我推不掉,只好拿回来。”

    五

    钟阳在所有的英语课上,依旧看不到兰贞的笑容,看到的依然是冷冷的面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兰贞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而且,兰贞对他也格外照顾,有时竟然公然在课堂上为钟阳单独讲解费解的英语语法问题。兰贞的职业装领口开得很低,所以钟阳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窥见里面那被粉红色文x托住的两只可爱的r房。钟阳这才发现,原来漂亮女人的r房上的皮肤比脸部的皮肤还要细嫩千倍,不愧是终日掩遮不露的玉r。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吴超给钟阳交画的期限也已经到了。从吴超的神色之中,便可以察觉出他饥渴似的焦急。然而钟阳则处处小心翼翼,故意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他无法再拿起笔画出兰贞的另外一幅裸体画来,好象上一幅画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功力。再者,兰贞对自己那么宽容与仗义,自己哪里还能再画一张让那流氓得逞?

    吴超绝不肯就此罢休,他在学校同学中间骄横惯了,怎能忍受一个普通学生对于自己委托的任务置之不理。于是他在放学的时候把钟阳堵在了学校自行车车蓬的门口,并揪着钟阳的领子把他拉到了学校正在施工建造教师宿舍楼的一片工地上。无疑,在这片工地干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因为没有人管。老师和同学一般不会去这个工地,工地上的工人个个麻木不仁,都是c着外地口音只顾干活的人,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视而不见。钟阳闻到了从吴超嘴里和鼻孔里冒出来的强烈酒j气味。他清楚吴超后两节自习课没有上,肯定是去喝酒了。到了这个时候,钟阳只有心里暗暗鼓励自己先稳定下来,尽量不要对这个酒鬼刺激太大,避免不必要的r体麻烦。

    吴超的确是醉了,他摇摇晃晃地揪着钟阳的领子,因为力气太大,使钟阳有一点喘不过来气。吴超喷着酒气说:“我的画呢?在哪儿呢?”

    钟阳憋红着脸,陪着笑答道:“我画不好,总是画不好,我给你介绍另外一个人好不好?”

    吴超便大骂:“你放屁!那天老子亲眼看见你和兰贞去了她的办公室里,待了好长时间,干什么呢?”

    “没有……没干什么,她就是帮我讲了讲题……”

    “为什么给你讲题?”

    “我英语成绩不好……”

    “放屁!我英语成绩也不好,她怎么不给我讲?她还整天在上课的时候和你眉来眼去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窝囊废,全年级出了名的窝囊?还想着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想女人?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资格想女人!”

    钟阳一听这话,立刻就火了。首先,他觉得好象从吴超的口气里来听,兰贞应该是他女朋友似的,自己倒成了一个第三者c足。其次,这个“窝囊”二字实在象c在他心脏上的一g毒针。从小到大,自己好象在同龄人中总是这样一副衰相。现在自己可不一样了,自己十八岁了,突破界限了。老子敢在夜里跟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凭什么不敢想女人?钟阳又不由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在外面挨了一个同龄小孩子的打。后来打人孩子的妈妈到钟阳家来赔礼,陪着笑脸说钟阳是干大事情的人,g本就不和她家这淘气的小子计较,弄得钟阳母亲还挺得意的。结果,后来钟阳和那孩子和好了,那孩子偷偷告诉他,其实她妈妈回家对他说:“你欺负这么一个窝囊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不许了!”以往的耻辱,被喝醉的吴超这么一激,全部爆发出来了。

    钟阳一把扭住了吴超抓着他领子的手,很强硬地反问道:“你是她什么人?我和她做什么你管得着吗?老子就是可以想女人!老子不但想,老子今后还得玩!”

    吴超本来酒j就猛往头上涌,这下被钟阳强硬的反抗激怒了,他一脚踢在了钟阳的肚子上,把钟阳踢出去两米远。他初中时是足球队的,腿chu壮得和大象腿一样。这一脚使钟阳觉得中午吃的东西都要从嘴里冒出来似的。吴超又冲上去抓住坐在地上的钟阳的领子说:“从她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她了。老子喜欢上的女人,别人绝对不许碰,连想都不能想!”

    钟阳忍着腹痛,答:“你要是喜欢人家,你自己去画啊?干吗找我!”

    吴超眼睛一红,一巴掌打在钟阳的左脸上。钟阳立刻觉得眼前闪烁着许多星星,好象一群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这些眼睛的主人,不乏是那些平时明地里夸奖自己安分守己暗地里笑自己窝囊的人们,也好象在其中又夹杂着兰贞微笑的目光,总之这一群星星,很久才从眼前褪去。不过褪去的时候,钟阳的浑身也就发烫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如果再这样妥协下去,最终将变成一个懦夫。再加上那天从兰贞那里得到的莫名其妙的舒服感觉,使他决定绝不再向面前这样一个流氓醉鬼妥协。于是他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朝吴超的脸上砸去。吴超虽然醉了,反应还是很快,一见砖头飞来,赶紧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于是那砖头就砸在了他的胳膊上。吴超捂着胳膊冲上去朝钟阳的肚子又是一脚,他的脚力实在太大,钟阳一下子就跪到地上。吴超紧接着又一脚跺在钟阳撑在地上的手上,钟阳惨叫了一声,觉得这疼痛好象顺着那些碎砖瓦蔓延至整个工地,使那些在一旁光着屁股傻傻地看热闹的小孩都感觉出来脚下砖瓦的由于他的疼痛所带来的震动。然而,这一股剧烈的疼痛倒把钟阳所有的雄x激素都逼迫地出来爆发了。他忍着疼痛猛然站起来,竭尽全力用膝盖去磕对手的肚子。吴超的个子比较高大,所以钟阳的膝盖并不能够到他的肚子,反到正好磕到了他的两只睾丸上。吴超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袭击彻底击毁了,毕竟再强壮的男人也禁不住这样猛烈的撞击。于是他惨叫了一声跪倒在了钟阳的面前,双手捂住下身,浑身冒汗。钟阳趁机又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在了吴超的头上,吴超一声都没吭地就歪倒在了一旁。两只手却还捂着裆部,仿佛脚还在抽动。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钟阳四下张望一下,发现只有几个看热闹的小脏孩。又去看躺在地上的吴超,应该还没有死。钟阳定了定神,突然感到手指尖钻心的疼痛,一看,原来左手食指的指甲被吴超那一脚踩得掀了盖。他骂了一句,然后迅速离开了工地,直奔学校的自行车蓬去取自行车回家。就要到车蓬的时候,远远看见兰贞正朝自己走来,而且好象正在看着自己。钟阳心里发慌,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让人家见了不好,于是便快步冲进车蓬推车。谁知,那帮留下来上晚自习的学生的自行车都堆在一个角落里,而自己的车子却莫名其妙的被夹在中间,看来想迅速推出来是要费一些时间和力气了。

    没有别的办法,钟阳只好上去推,一面又担心兰贞走过来与自己打招呼,看见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他忍着手指钻心的疼痛,使劲地向外拽着自己的自行车,谁知由于用力过大,自行车倒是拽出来了,却弄倒了七八辆自行车。这一下看自行车的老头可不干了,过来硬是拉住钟阳要他扶起自行车再走。钟阳只好又气喘呼呼地扶车。扶起最后一辆,心想总算可以走了,没想到抬起头来就看见兰贞站在自己的面前。

    兰贞上下打量了一下钟阳,问道:“你怎么了?”

    钟阳尴尬的一笑,答:“没事儿,摔了一跤……”

    兰贞扑哧一声笑了,课堂上从来不笑的兰贞总是在钟阳面前笑,笑得钟阳心里暖暖的。

    “你是打架去了吧?弄得浑身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没有,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真倒霉……妈的……”

    兰贞伸手去钟阳的左脸,因为她发现他的左脸比右脸胖了一些。

    “怎么?被打肿了吗?”

    钟阳向后躲了一下兰贞的手,用自己的手了自己肿胀的脸,道:“没有没有……”

    钟阳用手一脸,便让兰贞看见了他正在淌血的手指,兰贞惊呼了一声:“你的手……”

    六

    钟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和兰贞一起去了学校不远处兰贞租住的房子。兰贞只是说,钟阳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一定要挨父母训斥的,所以不如去她家涂一些药再回去,反正她的家很近。

    房子不大,但是的确离学校很近,步行只需要七八分钟便足够了。

    房子是一室一厅的,房间不大,但是却极为干净利索,可见主人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钟阳走进屋子里,只是站着,哪里都不敢碰,生怕自己满身灰土弄脏了人家的东西。兰贞进屋之后就直奔卧室翻箱倒柜去找药,同时对钟阳说:“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钟阳看了一眼沙发说:“我裤子脏,还是站着好了。”

    兰贞在卧室里大声说:“要你坐你就坐嘛,别那么扭捏,还是男孩子呢!”

    钟阳便坐在了干净漂亮的沙发上。卧室的门半开着,钟阳看见兰贞正弯着腰在自己的床头柜抽屉里翻药,一头长发披散下去,被兰贞用手向上撩起,试图放回背后,然而毕竟是弯着腰的,那滑顺的秀发总是不断地滑下去。这些细节感动了钟阳,他突然觉得,这位上课时极为冷酷的美女老师,竟然也有这样温暖怡人的一面。但是随后他便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实在丰富,就像墙壁上爬墙虎一样有着无数触须,万一触到了某种敏感的东西,又要在人家面前脸红了。他克制住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人家老师是看自己打了架受了伤很可怜才把自己领到家里来上药的,如果自己再对人家胡思乱想的话,还算人吗?!

    钟阳正想着,兰贞已经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过来了,盘子上面放着一卷纱布和一些药瓶。兰贞走过来,端着盘子跪在钟阳面前,钟阳心里一跳,因为从这角度来看,兰贞低领后的r房又隐约若现了。

    “把你的手伸出来。”

    钟阳伸出左手,兰贞便开始仔细地用酒j药棉为他擦伤口。酒j药棉摁在正在流血的伤口上,其疼痛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但是钟阳能忍住不叫,虽然他的脸已经被疼痛憋得通红。

    为钟阳上着药的兰贞突然抬起头来问:“你怎么不叫啊?不疼吗?”

    “不疼……”

    “哼……还挺能装的,我小时候摔破过膝盖,知道那酒j涂在伤口上的滋味。不可能不疼的。”

    “真……真的不怎么疼……”

    “以后别再打架就是了……可以画这样一副好画的手,为什么非要去逞能打架呢?我上学的时候看见男生打架总是躲地远远的,因为我会害怕,害怕那些逞强的男生头破血流的样子。”

    钟阳看着低头认真为自己上药的兰贞,心里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女人,好象有着一面不为人知的x格。她这种呈现在他面前的双重x,使他开始为她着迷了。他对自己这种着迷的感觉非常敏感,一旦萌生,是无法在抑制地住的。虽然他已经百般地告诉自己,不能对于老师而想入非非,然而现在,他已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你在看什么?”兰贞突然问。

    “没……没看什么……”

    “我的x针漂亮吗?”

    “你……”

    “漂亮吗?”

    “漂亮。”

    钟阳并没有想到,原来兰贞知道自己正在看她。

    “是我前男朋友送给我的,现在已经有点褪色了,不如他刚送给我那时漂亮。他曾经告诉我这是24k纯金的,但是现在褪色了,所以我怀疑他在骗我。”

    “哦……”实际上,钟阳觉得那x针依旧闪亮无比,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高档的货色。

    “我觉得你长地和他很像,真的,见到你就要我想起他,不过我真的不愿意再想起他。”

    兰贞说完,药也上好了。钟阳只觉得食指连着心,一股股的清新香气被从手指转移到心脏,另他舒服异常。兰贞也端着药盘子站起来,而脸色却突然变地难看起来,一下子便又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捂住了小腹。

    钟阳急忙问:“你怎么了?”

    兰贞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来,那汗珠晶莹透彻,滑过脸额,滴落下去。她向钟阳摆了摆手,说:“没事……”

    其实钟阳心里也明白,女人突然捂住小腹疼地冷汗直流,十九八九是遭遇了痛经。其实这种女人的事情,钟阳也只是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好奇,翻过两眼关于女人身体的书,于是略知一二,不过绝无兴趣再深入研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兰贞痛经时的模样使他很难过。另外兰贞那种疼痛是所表现出的受人怜惜及无助的样子,更使他心里泛起一股又一股难以扶平的冲动。这种冲动藏是不可告人的,所以他惧怕他真的做出来,做出来一些后果不堪的事情来。也许,他想: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赶快离开兰贞的家。然而,他是无法回避面前的兰贞进紧闭双眼疼痛难忍无助仓皇的样子的,这也就注定了他那冲动后的动作必将爆发。十八岁的生日之后,他在某种时刻,丧失了控制冲动的能力。或者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他不再窝囊了。

    于是,他最终实现了自己的冲动。他先把兰贞捂在小腹上的手拿开,然后把自己的手捂了上去。他的手并不算小,足够覆盖兰贞的小腹。兰贞被钟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她觉得,钟阳的手比自己的手要热,这使她冰凉疼痛的小腹暖了许多。

    钟阳说:“你这是痛经吧?”

    兰贞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睁大了眼睛问道:“这个你也懂?”

    钟阳其实还是紧张,只是自己的冲动压住了紧张而已。他的手隔着衣服在兰贞的小腹上慢慢地按摩着,说:“我的手也许比你的要暖……你帮我上了药……我也可以为你暖一下肚子。”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

    “这不用学,我的手本来就总是发热。”

    “ok了,我知道你的手会发热了,那么现在把你的手拿开吧。”兰贞笑着说。

    钟阳这才回过味来,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心里暗骂自己实在太冲动了,终于出了这样尴尬的丑事。

    兰贞看着钟阳,也许她的疼痛感真的被男孩温暖的双手减轻了,她的脸色已经变地非常平静了。她只是看着钟阳,微笑着,没有半点寒冷的表情。

    钟阳有一些无地自容。

    “我感觉好多了。”兰贞说。

    钟阳慌乱中点了点头,突然说:“我得走了。”说着就站起身冲出门去。

    因为紧张,钟阳下楼时不小心扭伤了脚,于是一瘸一拐地走出楼门口,不禁回头看去,见兰贞家的窗户亮着,心想要是在那种浪漫的情爱电影里,女主角的身影一定是要出现在那窗口的。于是下意识地等了等,终等不来,只好作罢,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黑色的夜中……

    第 三 章 恋 爱

    一

    钟阳当晚回到家,父母都已经吃完晚餐。钟阳把手指藏到背后,骗母亲说自己在学校里多上了一会儿晚自习。母亲便信了,因为她知道儿子虽然成绩一般,但是对于学习的态度还是认真的。由于钟阳进屋的时候没有开客厅里的吊灯,母亲也正躺在沙发上享受着那新买的按摩仪,因此她无法看到儿子一身灰土,而且左脸略肿,只是要儿子赶紧去吃饭,饭菜要放进微波炉里再热一过下。钟阳进厨房的时候,听见了从书房里传来的父亲的咳嗽声,想必他又独自坐在书房里,为那些烦琐的生活小事以及难堪的事业杂事而烦恼着。于是他有些同情父亲,不过一想到父亲还是那么死心塌地的关心母亲,就又开心了许多。

    钟阳吃罢晚餐,洗了澡,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左半边脸,心里总不能平静下来。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兰贞的影子,兰贞的笑容,兰贞那细嫩的r房,以及那冰凉平坦的小腹。他觉得自己变地有些奇怪了,竟然为这样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女人而神经质起来。然而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他竟然还不自觉的想象,假如兰贞赤身裸体的站在他的面前,或者g本就不用赤身裸体,仅是衣不遮体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许就会立刻毫不由于地扑上去。想到这里,他的下身便不由自主地膨胀开来,被自己的内裤压迫地生疼。他为了减轻自己的这种压迫感,便刻意地去想一些别的事情,胡乱地翻着书包,总之想回避兰贞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要以一种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这个问题,毕竟意y是可耻的。

    近日来,父亲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好象不小心喝了有毒的酒,而那毒又不完全爆发出来,只是在肚子里憋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母亲看着着急,便私下里打电话给自己的一名做心理医生的朋友,把父亲的情况说给人家。后来,从人家那里得到一张食谱,说是父亲肯定不会搁下面子亲自去看心理医生,只能食疗。

    然而按照那食谱做出的饭菜又极为的怪异,好象任何东西都要用清水过一下,把油腻的东西洗掉,剩下的只是寡淡无味的。钟阳跟着父亲吃了几天这类无味事物,脸额明显消瘦,但是还没有父亲甚人。父亲自从那次酒后驾车之后,终日茶饭不思的本已经瘦下去不少,被母亲这食谱一搞,更瘦的快了。后来父亲回家后干脆不吃,冲一杯咖啡就跑回自己的书房,关上门,不许任何人打扰。钟阳不禁想父亲这样的中年人的确c劳,工作上的事情和生活上的事情都压地他透不过气来。不过,好在父亲情爱方面还算稳定,至少和母亲之间向来四平八稳,虽然会为若干小事而吵嘴,但是却依旧相互关心。钟阳又觉得,是否人到中年,不但身体各项功能呈退化态势,连情欲也被无聊的岁月磨损地不成样子了?不像自己现在,情欲旺盛的可以与三月夜里叫春的公猫蓖美了。

    二

    老师兰贞讲课时的冰冷面容丝毫没有改变,但是在与钟阳不经意间的对视时眼睛里却每每都闪出那次给钟阳上药时的温存,令钟阳飘然欲仙。钟阳想:这样的女人才是女人,表面上冷地叫你发抖,真正接触起来却温地使你发痒。于是,随着每天都要上的英语课上钟阳所领略的温存眼神的积攒,钟阳逐渐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那每天一节四十分钟的英语课了。在英语课上,他可以漠视漂亮女同桌的悄悄话,忽略身后吴超复仇x的y险眼神,一丝不苟地听课,甚至踊跃地举手提问。兰贞每每在挑选学生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会冷冷地叫出钟阳的名字,话语虽冷,其望钟阳的眼神却岩浆般地滚烫。

    一日英语课刚下,钟阳正目送兰贞离开教室,这边有人递给他两份东西。一份是英语卷子,上面赫然标明着分数:40分(150分满分),另外还有兰贞的评语:见你终日苦学,不想成绩骤降,有空找我谈心。看罢,钟阳笑了,前两句话都放不在心上,惟独最后一句“有空找我谈心”可以使他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偷着笑上三个小时。另一份东西,是一张小纸条。钟阳把那小纸条打开,看到上面红字写着:“钟阳,我不想和你闹了,我没有时间!”钟阳一想就知道是吴超,于是回头看去,发现吴超正爬在桌子上睡觉,头上还包着纱布。钟阳就明白,原来不做窝囊人也很简单,只要有一定的魄力。这所谓的年级老大不也是这样吗?

    下课后钟阳去了兰贞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口,还未等他喊报道,就听见里面说:“进来。”

    钟阳进去了,发现依旧是只有兰贞一个人在,没有其他的老师。钟阳就随便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兰贞就拿出她在课堂上绝对没有的笑容,说道:“听见脚步声了,一听就是你的。”

    钟阳就傻笑了一通,然后走上前去,拿出自己的英语卷子,说:“我也就是这点水平了,怎么使劲儿也是白废。”

    兰贞连那卷子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微笑地看着钟阳的眼睛,道:“你和我从前的男友长地很像。”

    “是吗?可惜我还从来没有女朋友。”

    “你还小,要什么女朋友?你应该叫我姐姐。”

    钟阳摇了摇头,说:“还是直呼你的名字比较自然一点,叫姐姐太僵硬了。”

    兰贞笑着看了钟阳一眼,转手去冲咖啡,一边说:“小小年纪,还懂得什么叫僵硬?”

    “要不然,你就帮我补补英语课吧,我不能总是得这一点分?”钟阳想,也许现在是接近这个女人的最好机会。

    兰贞冲好了咖啡,递到钟阳面前,道:“补一两节就够了,不过我不想占用上班时间,就放学后吧。”

    钟阳接过咖啡,说:“放学后也可以,什么时间?”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刚来这座城市,还没有太多的朋友,不如你陪我过生日,我帮你补习英语,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

    钟阳这一激动,接过手的咖啡就随着他的情绪猛烈的一颤,便溅出去人家兰贞一身。钟阳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去用手去擦,并同时看见,那咖啡的y体也撒到了兰贞露在领口外的x部上。

    “哎呀,烫不烫?”钟阳问道。

    兰贞也不急,用手轻轻打开钟阳的手,自己掏出手绢来边笑着边低着头擦,问钟阳:“你是不是挺喜欢我这身衣服的?抓紧一切机会一?”

    “不……那倒不是……”钟阳连忙解释。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老资格教师王老师,她是教高三实验班的,一看到这情景,愣住了。

    兰贞反应较快,立刻冷冷地对钟阳说:“你总是不完成作业,当然考试不能及格了?”

    钟阳也连忙附和,答:“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不写作业了。”

    这个时候王老师才回过味来,悻悻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坐在那里恰好是背对着钟阳和兰贞的,这也就给了兰贞像钟阳顽皮地做了一个鬼脸的机会。

    王老师背对着两个人说:“这普通班的学生就是和实验班的学生不一样,实验班的是追着老师屁股后面要作业,普通班的是要老师追着屁股后面要作业,甚至还要老师请他喝咖啡……真不象话……”

    兰贞便冲钟阳鬼笑,她前面一个鬼脸和现在这一个鬼笑,让钟阳心里不禁一动,他感觉那笑简直和这个女人平日的形象天壤之别,这个女人仿佛一身隐藏着无数的x格,让人琢磨不透,而这一点的神秘,正使她浑身弥散出一股股向自己逼来的无法遏止的诱惑。兰贞把钟阳的手拿到自己的跟前,拿着笔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冲钟阳摆摆手,意思是要他走。钟阳明白了,说了一声:“老师再见。”就退了出去,临走时,他清楚地看到兰贞还是冲着他笑的,而她脖颈和上x部的咖啡y体却还未擦净。

    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钟阳握住自己的手掌心就是不忍心看兰贞到底在上面写的什么。他的头脑其实是眩晕的,为这样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女人而眩晕。他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四周看了看,发现同学们都在嬉笑打闹做着自己的事情,于是便偷偷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掌心,生怕那兰贞写下的字一溜烟似的跑掉。

    兰贞用黑色的水笔写道:下午放学,去学校门口的礼品店等我,不许乱跑,不要乱讲。

    钟阳看完之后马上又握住手心,久久不赶张开。他的x腔里好象钻进去两只小猫,拿着他的心脏当作毛线球来回踢玩,砰砰地闯着x口。

    接下来的一节课是语文课,因为语文老师耳背,所以课堂上的悄悄话比较泛滥,同学们总是把憋了好几节课的悄悄话全部发泄在语文课上。钟阳漂亮的女同桌也不例外,这小丫头最近在外班搞上了一个男朋友,可是竟意外的发现那男生竟与另外一名女生逛街,于是这对爱情有着纯真幻想的小丫头被气地差点儿口吐白沫。上课时总要发泄点话出来不可,赶上倒霉耳背的语文老师的课,恰好如鱼得水了,不停地在钟阳耳边唠叨着什么爱情的痛乃是世界第一大痛之类的话。钟阳听地实在无聊,不过他从来不顶撞美女,所以就干脆不回答,任她说。女同桌自己说地口干舌燥,见钟阳不回话,也觉得地不爽,就说:“唉……跟你说什么你也不懂,你又没有恋爱过!”

    这一句话一出,倒让钟阳立刻做出一个响亮而干脆的回答:“谁说的?我正在恋爱。”

    说完了这句话,钟阳自己好象都被莫名的力量所鼓舞,竟小声地哼起歌来,而且,还在下课后偷偷地钻进了厕所,把那张被兰贞写下了字的手掌捂在嘴边上不出声地大笑,然后用舌头一点点地把手掌上的那些黑水笔字迹舔干净,越舔感觉快感越强,好象浑身血管都在抽搐蠕动。

    钟阳就这样确定自己爱上了自己年轻的英语老师兰贞了,他还不能确定自己为她那一点而着迷,可能是因为她冰冷言行之后那些令他热地发疯的笑容。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那不像和妓女脱光了衣服下浴池时那种欲望天涯般地弥漫,也不像和小女生在课上传传纸条般的情调,这种感觉,好象是可以令自己不断骚动着的,每时每秒都会兴奋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钟阳背着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一路没有停地跑到学校门口的礼品店前,喘着chu气四下张望,等待着兰贞。不多时,便见兰贞远远地向这边走来,钟阳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努力使自己的面容变地阳光。

    兰贞走过来,见了钟阳并没有笑,还是钟阳抢先说了话:“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礼物,你自己去店里挑选,我买来送给你。”

    兰贞苦笑了一下,道:“钟阳,看来,我们得要明天一起吃蛋糕了。”

    “为什么?不是今天过生日吗?”

    “是今天……可是突然出了一点事情,你现在还不能去我家。”

    “为什么?”

    “一时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我们明天好不好?”

    “是不是……是不是那个王老师?”

    兰贞摇了摇头,说:“不关人家的事,我很抱歉今天的食言,我保证明天可以,好不好?”

    三

    钟阳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沮丧到了极点。他向自己发誓,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兰贞,可以说得上是他这一生中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兰贞会突然改变注意,今夜,难道她情愿自己一个人过生日吗?钟阳已不是小孩子,他可以从兰贞平时的言行中看出来,她是一个孤独的女人。然而,钟阳自己也清楚,他也是一个孤独的男人,也许这样孤独的女人才值得他去爱。

    他的头脑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已经不顾路上的车辆,于是在就要到家的一个拐角出,被一辆横着冲出来的轿车撞倒在地。

    钟阳爬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感觉身上没有任何的剧烈伤痛,于是暗自地庆幸,这一次事故并不严重。但是当他抬起头来去看扶他的司机的时候,便吓了一跳,因为那人正是他的父亲,撞他的车,也是父亲的车。

    父亲一脸的惊慌,把钟阳扶起来,上下着儿子看,问道:“没事儿吧?没伤到什么地方吧?”

    钟阳看着父亲的脸色焦急地要命,而且领带也没有打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周围已经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老太太还从人群里挤出来,指着父亲嚷道:“我刚才就看你开车冲,现在把孩子撞了,一定要带人家去医院检查!”

    父亲也不理那老太太,抹了抹头上的汗,对钟阳说:“没伤着就好,回家去吧。”

    钟阳拍了拍身上,问父亲:“你去哪儿?不吃饭就要出去吗?”

    父亲苦苦地笑了一下,说:“爸爸工作上事情太多了,应酬又太多,实在没有时间陪你和妈妈吃饭了。现在又要去办事情,你快回去多陪陪你妈妈吧。”

    钟阳只好点了点头,并深刻地感觉到,父亲那笑容的苦味,不亚于妈妈曾经喝过的一种名字叫做苦丁茶的饮料。谁知道那苦味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子的事情呢?钟阳就不禁想,原来做男人这么苦,十八岁的男人,会苦在情欲上。好不容易像父亲这样熬到了四十来岁,却又要经受别的苦了。然而这苦有何尝敢轻言?回家面对地都是需要自己呵护的老婆和孩子,惟有开车的时候出汗起急了。

    旁边那位爱管闲事的老太太又说话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家孩子送医院?不送医院你别想走,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

    老太太话没说完,父亲就急了,转身冲着老太太大吼:“他是我儿子!”

    老太太一下子被发怒的父亲震地无声了,周围的围观众人也略微地发出了一些骚动的声音。钟阳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发过怒,印象中的父亲,永远是温文尔雅说话斯文地要命的。

    父亲吼完那老太太,喘着chu气叫钟阳赶紧回家,然后自己开了门上了车,一踩油门,在围观人群中挤出一条缝隙的走了。

    四

    钟阳回到家后,看见母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沙发上发呆,钟阳就试着问了一句:“妈,饭好了吗?我饿了。”

    母亲点了点头,说道:“在哪儿呢,去吃吧。”

    钟阳就洗了手去吃饭。他边吃的时候边想,一定是父亲的情绪影响了母亲,因为母亲向来把父亲作为她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哪怕父亲身上掉了一g头发她都会担心地睡不着觉。父亲和母亲,这一对中年人,仿佛已经没有了那少年时所具备的激情了,唯有亲情和责任来掌握着他们的家庭,喂养着他们的儿子。正想到这里,母亲走过来坐到了钟阳的旁边,看着吃饭的钟阳说:“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吃饭时和你是一个样子。”

    钟阳满嘴都是饭的傻笑,问:“什么样子?”

    “像一头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狼一样。”

    钟阳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又问:“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好几天不吃饭?”

    母亲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怀旧的伤尘,答道:“那可不?天天把自己关在暗房里冲洗照片,写文章,g本就没有时间去吃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你结婚之前不早就饿死了吗?”

    “是啊,不过好在结婚之前我就跑到他哪儿给他送饭,才让他不至于饿死。当时我在银行是出纳员,下班挺晚的,但是下了班我就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进家门就做饭,做好了饭自己都顾不上吃,就跑到他们宿舍去给他送饭。他们那一个楼都是男人,妈妈一个小姑娘哪里敢上去?于是就在楼道下面喊:‘钟天明,我是刘思洁,给你送饭了。’喊过几声,你爸傻地一脑子都是文章和胶片,哪里听得到?于是我只好又提高了嗓门地喊。结果就让你爸那一个楼的男人都知道了。下次再去,我刚往哪儿一站,一个男人就跳出来,见了我,立刻回头就大喊:‘钟天明,她是刘思洁,给你送饭来了’。于是一个楼的男人轮番地帮着我喊,一个楼四十个男人,喊了四十次,就是四十天啊。最后一次是你爸自己先看到了我,于是冲着我就喊:‘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你来给我送饭了’。”

    钟阳听完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地直咳嗽。

    母亲赶忙去拍他的背,说:“别吃着东西笑……你爸啊,现在我就是给他做出来满汉全席他都不会再眼睛红了。”

    “为什么?”

    “为什么……腻了呗,你想啊,一个人吃另一个做的饭,吃了二十多年,能不腻吗?”

    钟阳便笑了笑算做是与母亲谈话的结束。独自回到屋子里,把作业本摊开,却无论如何都写不下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兰贞,他不禁想,原来一个男人到了十八岁,就好象公猫到了春天,野狼挨到了三月,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情欲的力量的。于是只好闭了书本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想兰贞。恍惚中,隐约看见兰贞躺在一棵树下,两腿之间放有一支艳红色的玫瑰。钟阳踉跄地走过去,附下身,用嘴把那支玫瑰咬起来,那支玫瑰花的颈部的味道是甘甜的,令钟阳昏昏欲睡,一头扎在了兰贞的两腿之间,犹如陷进了深邃的洞中,一片漆黑,没有天日,没有灵魂了。

    第 四 章 发 烧

    一

    一场梦被钟阳翻来覆去地做,一直到自己在躺床上冷汗直流,口干舌燥后才醒来。他醒来之后发现,窗外的晨曦早已经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了屋子里来,弥漫在了自己周围的空气中了。钟阳一边去回忆那梦,一边感觉自己的内裤已经粘湿。于是他爬起来准备去洗个澡,不想那头却重的好比铅球,在肩膀上摇摇晃晃,好象一不小心就要掉到地上去,把地板砸出一个窟窿来。钟阳只好重新坐回床上,想自己真的是头重脚轻了,怕是已经病了吧。正这样想着,母亲推门进来,本想拉钟阳起床,结果一看钟阳满脸通红的,感觉不妙,再用手去钟阳的头,立刻惊叫了起来:“哎呀,你怎么也弄成这个样子了?”

    从钟阳掖窝里拿出的体温计热的烫手,母亲一看,吓了一跳,上面显示,40度。

    钟阳被母亲重新放倒在床上,然后他看着母亲手忙脚乱地拿来冷毛巾铺在自己的额头上,又回身去找退烧药和消炎药,一边还说:“真是赶到一起了……老子发烧,儿子也跟着发烧,还一个比一个烧地厉害!”

    钟阳这才知道,原来父亲也发烧了。

    母亲说,父亲是凌晨时分回来的,进屋之后就满脸散发着热气,一试体温计就三十九度多。想必是工作上和人家应酬应过了火了,弄的自己也着急上火。母亲又问钟阳发烧的原因,钟阳就说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清楚,多半是因为那个缠缠绵绵的关于兰贞的梦。

    母亲打了电话给钟阳的班主任,给钟阳请了假,又拿出来药品若干种,逼着钟阳吃,还说要带他去打吊瓶。钟阳看着忙碌在两个发着烧的男人中间的母亲,突然感觉到原来母亲是这么伟大的一个女人,也是这么倒霉的一个女人,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必定是要她c劳的不得喘息的。然而,钟阳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另外一个女人兰贞,好象她的地位在自己心目中已经骤然地超过了母亲。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孝,让一个自己刚刚认识不久的女人地位高到超过母亲,但是他却发现自己g本无法控制,仿佛是有一股存在于暗处的力量把兰贞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狠狠地上推,一直推到顶头,不能再推了。

    于是,钟阳吃下了母亲的药,对母亲说:“吊瓶就不要打了,下午我还是去上课吧。下午有一节很重要的课,老师帮助分析试卷。”

    母亲道:“那也要看你烧退不退,你现在这样昏着脑袋,怎么去上课嘛!”

    钟阳心想,就算昏死也要去。事实上,下午本没有什么重要的课,但是钟阳还记着昨天兰贞的话,今天应该是去兰贞家一起吃蛋糕的日子。他不能再放弃与兰贞见面的机会,哪怕兰贞到时候再次反悔,起码他可以再见一眼她。也许看一眼她都成为奢望了。

    母亲过来换钟阳额头上的毛巾,问:“怎么了?学校里搞上女朋友了?这么积极?”

    钟阳笑了,答:“你儿子整天死学成绩都这么差,那里有闲工夫搞那玩意?再说了,哪个女孩子还喜欢你儿子这么窝囊的?”

    母亲也笑了,算是塌实了,道:“唉……笨儿子就这一点好,老实地要死,让人放心。不过我儿子可不窝囊,就是有点儿像他爸,爱犯傻,你看,发烧都一起来。真是活要我的命啊!”

    钟阳观察到,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那样的幸福,这就更使他心里很难受。母亲g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十八岁以后开始经历的事情,她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想地明白了。她永远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乖孩子,每天脑子里想着上学读书考试,对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加理睬。从某一种程度上讲,母亲实在太天真了,母亲的天真令钟阳感到心痛。

    到了中午,钟阳又试了体温,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九度,但是父亲却一直高温不下。他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喘气都是极为小心翼翼的,只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母亲为此焦急,忙前忙后的照顾父亲。

    母亲忙完了父亲那边,又回来对钟阳说:“你下午别去了,不差那么一两节课。”

    钟阳看见母亲说话的时候,一缕刘海滑落在额头前,却是白地发亮,亮地刺眼。钟阳强忍着自己答应母亲下午不去学校的冲动,最终说:“妈,你儿子太笨了,这一节课不听,怕是以后都跟不上人家了。”

    母亲一看钟阳这样说,叹了一口气,说道:“等一下,我去给你冲一瓶蜂蜜水,带到学校里喝,可以败火的。”

    二

    钟阳昏昏沉沉地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刚一坐下,漂亮的女同桌就红着眼圈对他说:“男生个个都是色鬼,不是吗?”

    钟阳憨笑着点了点头,问:“上午英语课,老师讲地什么?”

    “上午英语课是王老师代课,做了一节课语法题。”

    “为什么是王老师?”

    “因为兰贞病了,因此上英语课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睡觉,为此王老师还发了脾气,告到了班主任哪里。”

    钟阳一惊,问道:“她得了什么病?”

    同桌看着钟阳冷笑,说:“男生就是色,见了漂亮老师都不放过,真想把你们都杀光。”

    钟阳也不理她,抬起屁股就走出了教室,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兰贞的家,见上兰贞一面。

    三

    兰贞一开门,见是钟阳,惊讶的捂住了嘴。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是比较透明的那种,很容易看出来她没有戴文x。她的头发蓬乱地散了一身,脸色也有些发红,眼神看起来也虚弱,全然没有了平时寒冷的锐气。钟阳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几秒钟,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话。

    “你怎么来了?”兰贞问。

    “我……”

    兰贞把拉着钟阳的手把他领进屋子里,钟阳觉得兰贞的手好象在煤火里烧地通透的钳子一般的火热。

    兰贞让钟阳在沙发上坐下,突然盯着钟阳奇怪,钟阳被兰贞看地浑身不自在,刚要起嘴说话,兰贞就上来了他的额头,惊呼起来:“原来你也发烧了!”

    钟阳眼前的兰贞,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上课的时候的冷酷,是没有人可以想象地到的,而现在对钟阳的热情,又令他仓皇不知所措。他爱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变化多端的神秘女人,他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改变这份爱了。

    兰贞也发烧了,兰贞说自己刚刚试了体温,有三十九度多,说罢还要再帮钟阳试体温。钟阳推辞不过,只好试了。兰贞把体温计在空气中甩了又甩,然后用手拿着体温计伸进钟阳的领口,夹在钟阳的掖窝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另钟阳心中像是翻滚了岩浆一般按耐不住,他两条大腿紧紧地夹住自己的那个东西,生怕那玩意再把裤子顶出一个轮廓来。兰贞帮他放体温计的时候,身体离他很近,女人身上的那种诱人气味拌着发烧时的热气扑面而来,更使钟阳难以抵制,难以克服。当兰贞把手从钟阳的怀里伸出来的时候,钟阳突然地抱住了这个他已经爱上的女人。

    兰贞像一只无助的小鹿一样被钟阳抱在怀里,一边做着轻微的无任何实质x的挣扎,一边说道:“钟阳,你怎么了?烧糊涂了吗?”

    钟阳掖窝下的体温计早就顺着衣服下落,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闪亮的水银支离破碎后又继续粘和在了一起,一颗又一颗,珍珠一般的。钟阳紧紧地搂住了兰贞,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热度,哆哆嗦嗦地说:“兰贞,我爱上你了……真的……”

    兰贞依旧是挣扎着,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发了烧身体太弱,还是因为她g本就不愿意反抗,因此她的挣扎显地微不足道。

    “你先放开姐姐……”

    “你不是我姐姐……我从来没有姐姐……”

    “但我比你大……”

    “胡说……你在胡说……”

    钟阳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兰贞的两只r房中间,虽然隔着一层睡衣,但是r体的感觉还是非常清晰的。那种感觉另钟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彻底地爆发了。

    “钟阳……你病了……姐姐也病了……”

    “我为你而病……”

    钟阳把脸在兰贞的两只r房中间剧烈地摩擦着,每一组的动作,都宣泄出他抑制在心底多时的欲望,他此时此刻已经忘掉了一切,没有了世界。

    而兰贞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了,她紧紧地被钟阳抱着,让自己滚烫的身体和男孩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热度是他们紧紧相贴,无法分开。

    “你这么小,怎么懂得爱呢?”

    “我懂的……我懂的,我现在懂了……”

    “你骗人,你只会画我的裸体画,别的什么都不会……”

    钟阳把头从兰贞的r房之间拔出来,径直向上而去,哆嗦着吻住了兰贞的嘴唇。使兰贞不能够在说出话来。

    钟阳吻完了女人的嘴唇,又开始吻女人尖尖地鼻子和滚烫的额头,兰贞就任他吻着,说:“你画那副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爱上这个女人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钟阳和兰贞就这样在缠绵中褪去了彼此所有的衣服,汗味与发烧病毒的气味弥漫在这个房间里,更使两个人欲火中烧。看似遥远的天堂之路,仿佛只是一步只遥了,钟阳彻底地放弃了自己的世界,走进了天堂。

    钟阳第一次作爱,第一次领略到了高潮时的快感,他被这种幸福与快感折磨地死去活来。

    人在作爱的时候,浑身会发热,会大量地冒汗。钟阳与兰贞本是发烧,这一交欢,更弄地各自浑身大汗淋漓。两个人浑身的汗水都渗透了沙发,两人从沙发上缠绵到地上,又从地上缠绵进卧室,好象一次汗水地里的长征一般,彼此虚弱着享受着久违的快感,彼此的躯体借助着彼此的汗水相互润滑在一起,交融在一起,早已经不知谁是谁了。

    不过这汗一出,烧便退了。两个人同时醒来的时候,发现彼此互相搂抱着蜷缩在地上,冰凉的满是汗水的额头碰着额头,脑袋也都轻松了,不再头晕了。两个人就这样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懒地不愿意分离。

    “拿出去啊……”兰贞啧啧地说道。

    “什……什么……”钟阳哆嗦着回答。

    兰贞就笑着用牙齿轻轻地去咬钟阳的鼻子,道:“真是的……做完了要拿出去的……快点儿啦……”

    钟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个东西还停留在兰贞的身体里,于是连忙抽出来,那东西已经粘粘的了。

    兰贞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地说:“没想到,原来作爱也能退烧。”

    “刚才,我差一点儿就死了。”钟阳用自己的额头摩擦着兰贞的额头说。

    “为什么?”

    “差一点儿崩溃了呗。”

    “这怎么讲?怎么会崩溃?”

    “你的太深了,我很长时间走不到尽头,累地差一点儿崩溃。”

    “那为什么没有崩溃?”

    “因为我坚持住了,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什么?”

    “尽头是尽头。”

    “别耍花招,告诉我尽头是什么?”

    “尽头是……红色的玫瑰花。”

    兰贞一愣,停止了自己的额头与钟阳的额头摩擦,说:“玫瑰花……红色的……我两腿之间的那一支吗?”

    “是啊,就是那一支。”钟阳回答。

    “那支花美吗?”

    “不美,但是很甜。”

    “怎样的甜?”

    “像蜂蜜一样甜。”

    “你在骗人。”

    “我没有,真的像蜂蜜一样甜。”

    “我不信,你怎样证明给我看?”

    钟阳就立刻俯下身去,把头钻向兰贞的两腿之间,兰贞赶忙用手护住那里,说:“你干什么啊!”

    钟阳道:“你不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那也不能这个样子啊!你要记住,我还是你的老师,你的姐姐呢!”

    “你不是。”

    “我是!”

    钟阳猛地把兰贞的手拿开,兰贞的股间就呈现在他的面前。兰贞大声地惊呼起来,那声音锋利地钻进了钟阳的耳朵,给了他无限的快感。钟阳说:“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我的情人。”

    兰贞兴奋地坐起来把钟阳的头抱在怀里,道:“算了算了,不用你证明给我看了,我承认那玫瑰花像蜂蜜一样甜还不行吗?要乖,不要再闹了。”

    钟阳的脑袋陷在兰贞温暖的r房中间,感受着无以伦比的快乐,他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从生下来到现在。他说:“兰贞,你不是我的老师,也不是我的姐姐,你只是我的情人。”

    兰贞笑着说道:“男人都愿意要我做情人,你这个弟弟也不例外。”

    “还有别的男人叫你情人吗?”

    “恩,有一个。”

    “谁?”

    “现在已经没有了……你不认识的。”

    “讲给我听,我就认识了。”

    “你g本听不懂的。”

    “讲给我听吧,我听得懂。”

    “……”兰贞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讲讲你曾经的情人的故事,我想听一听。”钟阳吻着兰贞的鼻子说。

    第 五 章 情 人

    一

    兰贞和他情人的初次见面在四年前,也就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哈尔滨一所高中的应届毕业生,因为身材和长相均很出色,所以弄得一帮子男生总是背地里为她互相残杀头破血流。当时有一家广告公司去她们学校选拔一名模特,兰贞便去应试,结果被选中了。兰贞幼年父亲和母亲离婚,她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因此母亲百般疼爱女儿,为女儿被选中而高兴的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也比较担心,因为兰贞要随着那广告公司一起去云南拍为期十天的广告,不过这些广告都是用来宣传云南的旅游景点的,安全问题可以保证,而且酬金也比较高。母亲担心归担心,最终还是让十八岁的女儿去了。

    到了云南,兰贞除了每天按照导演的意图去拍一些东西之外,基本上就是和一起去拍广告的模特们去云南那些山脚下的小镇逛逛来消磨时间。有一天,她正在逛街,突然有一个小伙子走到她的跟前,告诉她自己是一位摄影家的助手,而这位摄影家愿意请她吃饭,并且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兰贞向小伙子身后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摄影家。他长地温文尔雅而且成熟稳重,腰见挎着照相机,看上去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他使兰贞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觉得他是和父亲那般的酷似,于是就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中年男人泛起了一些好感,并答应了他的邀请。

    那一天黄昏,这位摄影家和兰贞两个人来到了山脚下一家幽静的小饭店,摄影家点了一些当地著名的山珍野味,两个人坐着慢慢吃起来。席间,兰贞向摄影家介绍了自己,摄影家也向兰贞说明,他的名字叫黄言。结果没有成想,他刚报出他的名字,便忍不住一个响屁放出来。兰贞忍不住“扑哧”地笑了,笑罢又看人家尴尬,于是赶紧指着窗外跑着的一个光屁股小孩子说,你看,那孩子真可爱,一丝不挂的。黄言也跟着尴尬地笑,脸则是羞地通红。

    后来,大概由于这个响屁的原因,黄言的话并不多,他只是说,他要编一本摄影方面的书籍,自己也要拍一些照片去参赛,然后收录到那本摄影书里。说着,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往日的作品给兰贞看。兰贞接过来照片一看,脸就红了,红地像熟透的番茄一样。因为那些照片都是一些人体摄影,而且大多数都是女人,赤身裸体的。当然,兰贞也清楚,这是人体艺术,其本质是严肃的,但是却无法想象自己也能够像照片中那些女孩子一样一丝不挂地让人家拍,她有一点退缩。

    黄言也不多说话,只是说自己总是在不断地寻找着一名可以让他找到感觉的模特,他是需要那种拥有可以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的身体和气质的模特,因为他那本集子的创意就是山水人体融为一体的自然回归。

    兰贞没有回答黄言,她有些慌张。

    饭吃完了,天也黑了下来。于是黄言决定送兰贞回她住的那家山脚下的小旅馆。一路上两个人互不说话,在安静的山脚夜色中互相沉默着。黄言那天肚子不好受,所以一路都在痛苦地忍着屁。一旦到了不能忍受的时候,就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让那屁一点点的释放,这样便不会出现那种猛地放出来后所产生的巨响。而兰贞则一直在想着与自己并肩行走着这个沉默的中年男人所带给自己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那种感觉好象父亲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再没有那种总是在生活中悬浮的紧张。于是,她在和黄言道完再见的两分钟后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她回身向已经走出去很远的黄言喊:“等一下,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来着?”

    兰贞能够在那夜色中察觉出来黄言得知自己可以做他的模特后所表现出的那种沉默式的喜悦。为此,她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夜晚,兰贞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她并不是真对那人体摄影模特感兴趣,她甚至对此一窍不通。她仅仅是愿意多和名字叫黄言的不小心在餐桌上放出响屁的中年男人说上几句话,互相沉默地注视着,甚至仅仅是一起散步在安静的山间小道。她觉得他的眼神是浑厚的,好象能装地下所有的东西,而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又使她可以不再害怕。她一夜未眠,当晨曦亮起的时候,她偷偷地想,莫非自己爱上了他,黄言。

    二

    为期十天的广告拍摄结束了,兰贞并没有随大队人马离开云南,而是立即把自己投入到了黄言的拍摄工作之中。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黄言与兰贞两个人一起上山,开始在大自然中取景拍摄。黄言计划在这葱翠秀色中拍出一张能拿去参加全国人体艺术摄影大赛的照片,因为自己是这次大赛入选作品集的责任编辑,如果集子里有一幅自己的获奖作品,那无疑会更有意义。

    每到一处风景秀丽幽静之处,兰贞就害羞地宽衣解带,面对着钟阳的摄象机做出各种姿势。而黄言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去执导她的动作,从而与她的裸露的身体有一些细微地接触。每一次的接触,都使兰贞内心如海浪翻滚一般。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中年男人的手,实在太暖和了。而他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稳重而严肃。

    拍了二十八张,黄言却都不是很满意。到了要拍第二十九张的时候,兰贞发现黄言的眼睛突然闪亮了起来。前方是一棵老树,chuchu的树干标记着岁月的年龄,正是这样一棵老树,使黄言找到了灵感。他婉转地对兰贞说,是否可以爬上那棵树,半躺在那一支chu大的树枝上。兰贞同意了,就去吃力地爬那树。谁知她树是爬上去了,刚刚摆好姿势,却因为手没有扶好,从树干上摔了下来。黄言吓地扔掉了手里的照相机,冲上前去把兰贞抱起来,问她有没有伤着。兰贞裸着身体躺在了黄言的怀里,觉得浑身酥软地无法在支撑起来,尤其是自己的小腿,好象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了。黄言也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慌慌张张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先把兰贞包了起来,然后又去揉兰贞的小腿,问:“哪里疼?”

    兰贞忍着痛笑了,说道:“先把衣服拿来给我穿上吧,穿你的衣服有什么用?”

    黄言这才仓皇地又去把兰贞的衣服拿来,兰贞看着黄言那样着急的样子,虽然小腿麻木地失去了知觉,但是心里却丝丝地冒着甜味。黄言帮着兰贞把衣服都穿好了,就什么话都不说的把兰贞背了起来,说:“今天就不拍了,等你腿伤好了再拍。”说罢就往山下走,一句话不说的一口气走到了兰贞住着的那家山脚下的旅馆。黄言又把兰贞一直背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却发现兰贞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黄言问:“是不是疼的?要不我去找一个医生来?”

    兰贞哭着笑了出来,道:“哪里是疼的?早就不疼了。其实我可以自己走,你白背我走了这么长时间。”

    黄言就憨憨地笑了,说:“你不疼我就放心了,我们明天再拍,你先梳洗一下就去睡吧。”

    一想到明天再拍,黄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照相机还扔在那棵树下,于是要再折回去拿。兰贞便叫住了他:“明天吧,反正哪儿也没有什么人,不怕人家给你拿走。再说,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照相机啊。”

    “那不好,心里还是不塌实。”

    “可是,就要下雨了呀,你刚才没有听到雷声吗?”

    黄言看着兰贞,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兰贞就笑了,说:“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天雷打地特别的响,我在睡梦中都被惊醒了。我就喊我爸,结果我妈来了,搂着我,告诉我,我爸走了,不回来了……”

    黄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躺在床上的兰贞,说道:“你洗洗后就先睡吧……也不晚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拍呢。”

    黄言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贞的房间,兰贞的眼睛里已经再一次充满泪水,好象重温童年父亲离开自己和母亲的情景一般。

    黄言出了房间门,便重重地靠在楼道走廊的墙上。南方的木房里的木墙,身体靠上去总是感觉潮乎乎的,让黄言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把自己缠绵地无法逃脱。他恨下一条心,决定一定要再上山把那相机找回来,虽然他不止有这么一个相机。可是待到他刚一出门,便一声响雷,震地他脚跟都发颤,他就这样被一声响雷震地直直地站立在那里,回头看去,兰贞的窗户里还亮着与刚才一样的光。

    黄言最终在响雷之后的大雨中掉转了方向,又回到了旅馆,敲开了兰贞房间的门。

    兰贞依旧满脸是泪的,开了门一见是黄言,就带着点哭腔问:“怎么又回来了?”

    黄言答道:“外面打了雷,也下了雨,路怕是不好走。”

    兰贞就哭出声来了,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信我,非要走!”

    黄言愣着站在那里,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兰贞已经哭成了泪人,回到自己的床上爬在枕头上哭,边哭边说:“你才不会管我,你只想回去找你的照相机,你明知道要打雷的,要下雨的……你一直在骗我,你就是想让我拍裸体照片,别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黄言支吾道:“兰贞……我……”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究竟是不是在骗我!”

    黄言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关上了房间的门,冲过去把爬在枕头上哭的兰贞抱进了怀里,说:“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的……”

    没有等黄言把话说完,兰贞就把脸紧紧地贴紧在了这个中年男人x口上,一边哭着,一边感受着幸福,这样的怀抱,毕竟已是她多年所渴望的。

    就在那一个雨夜,兰贞在幸福中和这个叫黄言的中年男人度过了自己的初夜。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身体里那一道防线被冲破的一刹那间所带来的疼痛与快感,以及中年男人温柔地喘息声音。她每每回忆起那一夜的情爱,总能够激动不已,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晨曦亮起,兰贞依偎在黄言的怀里,问他:“我是你唯一爱的女人吗?”

    黄言沉默良久,最终说:“是的,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唯一的……”

    黄言告诉兰贞,他还没有结婚,一直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里,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兰贞为此而惊讶,因为她不敢想象一个这样年龄的男人还没有结婚。然而,她却百分之百地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永远透露出一在种无坚不摧的真诚。黄言还告诉兰贞,她和他做爱时所带给他的快感是那样的奇特,那样的新鲜,那样的另他着迷。

    三

    清晨,一个卖花小男孩敲开了他们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把玫瑰花,说这里是买不到玫瑰花的,问他们愿不愿意要上一支。

    兰贞就看着那花笑了,黄言买了一支送给了兰贞。兰贞拿着那支玫瑰花闻了很久,却还是舍不得放下。

    一夜大雨后,空气更加的清爽,阳光格外的纯净。兰贞与黄言一起爬上了山,找到了那棵老树,也找到了那个已经被雨水淹坏的照相机。两个人彼此会意地笑,然后兰贞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裸着身体躺在了那棵树的下面,微闭着双眼,并把那支玫瑰花放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由于她躺下去的时候,身体擦过身边的草,那草叶上的露水便滴在了她的r房上,冰冷地一点那r房的细嫩的皮肤,令她兴奋地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散在了草丛上。而黄言,则用另一部好的照相机找到了最佳的角度,拍摄出了一张另他这一生一世中最满意的人体摄影作品,也就是后来所定名的《少女》,并且获得了当年的中国人体摄影大赛的一等奖,尔后又被黄言收录到了自己责编的那本名字叫做《中国山水人体艺术摄影》一书之中。

    兰贞后来回到冰城哈尔滨,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师范院校英语专业,却从未间断与黄言的联系。黄言也常常借着出差之由,只身一人坐火车来到哈尔滨,和兰贞幽会。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异常的快乐,基本上不谈自己的工作或者学习上的琐事,永远都在谈论着新鲜的话题,或者一起去一家干净的旅馆里住上一夜,一起洗浴,然后做爱。

    四年以来,两个人总是依靠着频率很小的见面次数以及高频率的电话通话次数维持并且发展着彼此之间的恋情。而且兰贞也觉得,自己好象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中年的男人了。她变地有些歇斯底里,对所有的同学老师都呈现出一种异常冷漠的状态,因为她的爱情在远方,她的情欲总是间断却又富有无以伦比的快感,她为此甘愿变地冷漠,变地孤独,只因为她已经废尽自己所有的j髓去爱一个人。

    转眼间,四年很快就过去了,兰贞在毕业的时候选择来到了黄言住的这座城市的一所重点高中里教英语,也就是现在钟阳上学念书的这所高中,为的就是把四年来远距离的恋情缩短为零距离,能够天天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

    黄言去火车站接了兰贞,却并未显出半点的兴奋。黄言帮助兰贞找到了她现在租住的这所房子,却拒绝带兰贞去他的家里。他只是说,家里有病重的母亲,所以并不方便。于是黄言只是夜夜都在这件房子里与兰贞做爱,聊天。他们彼此依旧爱地死去活来。然而,当兰贞提出要嫁给黄言的时候,黄言却笑着去舔兰贞的额头,并告诉她:“你永远是我的情人,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为之疯狂的女人,而不是无聊的妻子。”

    兰贞任着黄言去舔她的额头,说道:“妻子才不会无聊,有妻子多好?我会听话地为你生孩子,照顾你病重的母亲,下班后为你做饭,然后我们一起看电视,吃冰淇淋,那是多美的事儿啊?”

    黄言笑道:“你又没有结过婚,怎么知道有妻子好?”

    兰贞回敬道:“你也没有结过婚,你怎么知道有妻子不好?”

    黄言依旧是笑,并不答话。

    兰贞就反翻身躺在一边,赌气说道:“情人和妻子不同,我愿意做妻子,不愿意做情人。”

    黄言就问:“情人有什么不好?自由而快乐。”

    兰贞冷笑,说:“你这么大的男人,有什么怕的?”

    “总之,我们应该不可能结婚。”黄言冷静地说,冷静地有些残酷。

    四

    于是,所有的新鲜话题已经逝去,严肃而棘手的话题取而代之。婚姻的问题,使两个人都不能专心地生活和工作,夜晚中的幽会也变地沉闷起来,做爱的时候常常会在前奏时莫名其妙地断开,激情不翼而飞。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夜里,兰贞为黄言做了一桌子好菜,又开了一瓶红酒。黄言一敲门,兰贞就像一头小鹿一样跳过去给他开门,并给了他一个热吻。黄言依旧沉默着,淡淡地笑,淡淡地吃着菜喝着酒。吃完了饭,兰贞去厨房里洗碗,黄言就走进来从背面把兰贞抱住了,两只手挤压着兰贞的r房,使兰贞燥热难耐。兰贞略微地挣扎,说:“黄言,我在洗碗……”

    黄言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说:“我爱你……”

    “你不爱我……”

    “为什么……”

    兰贞眼泪就掉下来了,掉在了黄言抚摩在她r房上的手上,烫地黄言一惊。兰贞说:“我们结婚……行吗?”

    黄言不答,动作继续。

    兰贞便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声音大了一点并带着哭腔说:“我们结婚,好不好啊!?”

    黄言依旧不答,只是蹲下身把手伸近兰贞的裙子里,兰贞慌忙抓住黄言的手,说:“别……别……今天我不舒服……”

    黄言不理,继续动作。

    兰贞急了,使劲用臀部一拱,就把黄言拱了一个跟头,头磕在后面的碗橱上。

    兰贞也不去扶他,只是哭着转过身来护住自己的裙子,仓皇地说:“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不行……”

    黄言默默地站了起来,忍着头部的疼痛,缓慢地走回到餐桌那里,把剩下的红酒拿起来一饮而进。

    兰贞依旧站在那里,手护着自己的裙子,默默地哭。

    黄言喝完那瓶红酒,就傻傻地坐在了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桌子。兰贞擦了擦眼泪继续洗碗。洗完了碗,兰贞回到餐桌,看见黄言正看着自己,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

    兰贞冷冷地说:“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你先回家去吧……”

    黄言无言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刚要出去,又转过头来,声音低沉地说:“兰贞,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

    兰贞立即冷冷一笑,答:“不结婚就分手吧,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兰贞那一夜未眠,一是因为她确实在痛经,小腹冰凉且疼痛;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再一次的悬浮在了空中,举棋不定。她终究不能成为她所爱的人的妻子,四年了,却依旧是一个若即若离地情人,这另她伤心。她觉得自己即将更加的冷漠下去,对于自己的同事以及学生,因为她无法得到稳定的温暖,就像她的小腹一样,没有人来抚摩,驱走寒冷与疼痛。四年的情爱,就这样一刀两断,确实另她不忍,但是她却毫无办法,黄言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残酷地让她痛不欲生。

    之后的日子里,黄言再也没有来过兰贞这里,有时也只是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却只是挂着线而不说话。兰贞狠下心把他打来的电话挂掉,咬咬牙告诉自己,忘掉这个男人,他不能给予的东西的确是致命的。

    兰贞的脑子很乱,心更乱,所以她便以更加的冷漠的态度去生活,去工作,以此来掩盖她内心的怯怕与惊慌。她无数次地在清晨坐马桶的时候失声痛哭,不禁地回忆曾经和黄言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当她从马桶上站起来的时候,就立刻用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地一干二净,发誓忘掉刚才所想过的一切,一切。

    这种非人的冷漠状态,逐渐使她偏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她觉得自己变地歇斯底里起来,仿佛变地没有了人x。她有时竟萌发出用砖块去砸一只被贵妇人牵着的小狗的念头,虽然她没有这样做过,但是这念头另她害怕,另她恐惧。

    就当她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她的学生,也就是钟阳,竟在课堂上的角落里画了一张她的画,而那画竟然与四年前她的那张《少女》的照片雷同。猛然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她没有去想这个男孩子是怎样画出这副画来的,她只是被这副画再一次送回了四年前那种对情爱的原始理解状态中去,那种状态是美的,令她回忆起便会产生快感的。四年前迷人的山水与男人和自己裸露地身体交融的情景再一次浮现眼前,让她在极度寒冷中意外地收到了一丝醉人的温暖。

    她不由对表情时常略显木讷的男孩钟阳产生了好感,好象他便是曾经自己天真情爱的化身,她对他爱怜同情着,甚至做梦搂着他睡觉,安慰着他,说一些自己醒来就忘记的话给他听。当她看到他受伤的时候,更是有些心疼起来,于是才把他接回家治伤。而当她在他面前遭遇难以忍受的痛经的时候,他竟出乎意料地用他温暖的双手去抚摩她冰凉的小腹,这一动作令她彻底地震惊了,也使她为此几夜不能安眠。她曾经偷偷地回忆着那天的情景:她把男孩叫到自己的家里来,因为他受伤所以为他治伤,而自己痛经的时候男孩就把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生活的情景总令她激动不已,仿佛寒冷也在逐渐的消散了。总之,关于男孩钟阳的印象,在短短地几天时间之内迅速占据了她的头脑中所有醒目的位置,沉默的中年男人黄言已经逐渐地消逝着,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还爱着那个男人。

    在她过生日那一天,她本来是想要钟阳陪她的,结果没有想到黄言却在下午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他今天要去她哪里,有话对她说。她想拒绝,可是却答应了,因为她无法抵制那个男人,与她爱了四年的,沉默而绝情的,黄言。

    所以,她拒绝了钟阳而为黄言开了门。

    他们一起谈了很久,可惜都是毫无边际的话,基本上与他们俩之间的情爱无关。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把话题转移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上来,两个人的各有所保留,距离远了。

    只是谈到深夜,黄言突然说:“也许以后,我们没有太多见面的理由了。”

    这句话让兰贞心痛,但是却是在她意料之内的。她并未为此而表现出任何反应,她只是浅浅的冷冷的笑着,说:“你说地对,我们没有再见面的理由。”

    黄言沉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起身要走。

    兰贞却叫住了他,道:“你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钟阳的画就被兰贞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黄言。

    黄言接过那画,吃了一惊,四年前的回忆在瞬间闪回。

    兰贞说:“画这副画的男孩,纯洁天真的就像四年前的我。”

    黄言点了点头,把那画折叠起来,抬起头来说:“把它送给我吧。”

    “为什么?”

    “因为以后我们没有理由再见面了。”

    “你不是还有照片吗?还有那本书?”

    黄言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不如这副画好……”

    兰贞就再也无法忍耐地哭了出来,黄言的眼睛里也红湿了一片。

    兰贞说:“真的没有理由再见……”

    黄言红着眼圈,点了点头,沙哑地回答:“是的……”

    兰贞便试图起手去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谁知自己的泪腺像暴烈的自来水管一样失去了控制。她哽咽着说:“送给你好了……”

    黄言点了点头,一脸苍白地道:“谢谢……”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开了门,下了楼去。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那一刻,兰贞心里倒也坦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与他见面了,最后一次。四年来的情与爱,就这样一笔勾销。少了一份缠绵,却多了一份爽快。因此,兰贞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应该快乐,至少还有钟阳,那个天真的可以在自己痛经的时候为自己温暖小腹的男孩。爱情的伤痛在于缠绵中难以放弃,而这样的干脆利索的辞去旧爱,兴高采烈的迎来新爱,使兰贞不再有理由伤心了,不再有理由不开心幸福。

    听完了兰贞与她的情人的故事,钟阳悄悄地笑了。

    兰贞搂住钟阳的脖子,问:“你笑什么?”

    钟阳便忍住笑,答:“因为我变成了一个天真纯洁的少年。”

    兰贞也笑了,狠命地亲着钟阳的脸,边亲边说:“就是嘛,我都想吃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