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40部分阅读
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静静望着他,等待下文。
“我最不喜你这种妇人!”楚暮云依然优雅地笑着。
花闭月也淡淡一笑,她的笑容宛如这暗夜的月华清冷淡漠,低低一笑:“既然阁下不喜欢我,为何要把我这般模样带到京城?”
他微微一叹,旋即发出微微哧笑声:“当然是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花闭月眯起眸子,二人终于说到了重点。
“不错,交易!”楚暮云悠悠举起了茶盏,在这种时刻,他选择喝茶,而非饮酒,表示他很慎重:“我需要你用这种模样,暂时成为我的未婚妻,也是以后的五皇子妃。”
“为何?”凝神一听,花闭月心中凛然。
“嗯~当然是……父皇要给我选妃,我身旁需要能应对的女人。”
“你周围美女如云,能帮你应对的聪明女人不乏其数,为何需要我这种不入流的女人?”花闭月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不胜诧异之色。楚暮云唇边勾起笑意,给她一个莫装你懂的眼神,这一切都归于天命女子的身份。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用装作糊涂。
“你想夺嫡不成?”她的眼中波光潋滟,仿佛藏着深重阴霾。
“不错!”楚暮云说的优雅从容。
“韬光养晦的五皇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呢!”花闭月轻笑一声,似有些模糊寂寥,却是带着不屑的淡然:“我为何要听你的呢?既然是交易,那么总有些好处不是?”
“当然是有好处啊!”听闻此言,楚暮云的人是温润如玉,观之可亲,娓娓道来:“既然你是天命女子,我的父皇永远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把你当做一颗棋子,时时处处利用你,你觉着他会轻易放过你?”
“嗯,有理!”花闭月若有所思地沉吟。
换句话说,这世间有几个天命女子?
皇帝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楚暮云所说的,也正是她最担忧的事情。
毕竟,萧丞相是萧琛的父亲,此人对大楚帝忠心耿耿,尤其知道她身后有五个男人时,恐怕一怒之下,再也不会成为她仰仗的靠山,不会在大楚帝面前为她开脱,而京城花家也控制在皇帝的手中,楚朝的气数也彻底改变,半年后的刺杀大概也不会发生。当然,她的官员文书也在朝中某处,倘若是一日不归还,她始终都不能获取自由。
一日为官,终生为官!
虽然她借助楚国的势力除去北宫家族,但全身而退却是一个大问题。
她可不想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都脱离不了朝廷。
更不想逃离度日,毕竟,天下之大,无不是王土。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顿时却只觉得一阵目眩:“你说如何交易?”
他抿唇一笑,玉树临风的仪态中多了几分肃然,眉角逐渐升起了决然的冷峻:“人生如棋局,既然我们都在棋局中,做着一颗棋子,然而反过来,你也可以将他一军,只要你选择成为我的五皇子妃,那么父皇也只能把皇位传于我,你就是名义上的皇子妃。”
花闭月抿唇一笑,这主意虽然不错,但似乎是从虎|岤入狼口呢。
她的眸子紧紧盯着楚暮云,低低笑道:“好是好,不过……他日你成为一国之君后,可会放过我呢?”
“这就是我们的交易!”他的声音沉静如水,在半明半暗间缓缓流淌,低低道:“你要想清楚自己接下来的目的,想要做什么?该怎么做?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的天命女子身份对父皇有用,但对我,却只是利用这一次罢了!毕竟,你这张面容是易容过的,我可以找别人来替代你,而你当然就是自由之身,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原来如此,花闭月轻轻用手抚摸这张面具,霎时明白他的用意。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96章第一杀手
长安城内,冬日和煦的阳光洒落,带着暖洋洋的气息。
但见青石街道上,一辆华贵的马车慢慢在大道上行驶着,惹来四周行人侧目而视,不知是哪家大富大贵的人物出游,更引来无数人艳羡嫉妒,这辆高轮楠木马车慢慢停在驿馆前,从马车内走出几个服饰华贵的男女。
屋内,驿丞喝着烫茶,舒舒服服地烤着暖炉。
听闻外面的动静,忙探出头瞧看,只消望了一眼他就抽了口冷气。
他甚少看到这么华贵的马车,在心中暗暗揣测着,猜想里面的人物绝非普通官员,毕竟,他招待的就是来来往往的高官,什么人没有见过,所以,像他这种人本就头脑机灵,八面来风。
他的目光滴溜溜在出来的几人身上打转儿,看到最先走来的两名女子是容颜绝美的女子,穿着珍珠白衫、翡翠裙,火红斗篷,越发显得娇艳明媚,叫人看着心喜。
只见她们在马车前轻轻俯身施礼道:“五爷。”
驿丞一愣:“如此美丽的女子,比那秦淮八艳差不了多少,居然只是个小小侍婢,实不知她们的主人是何等绝色风流人物?”
片刻后,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起帘子,从里面走出一位眉目英俊,温文尔雅,笑意盈盈,头戴着金丝发冠的俊美男子,两名美婢连忙上前替他解开披风,从里面露出一身麒麟华服,金丝描祥云,银线绘灵纹,手工剪裁都是极品的华衣,而男子优雅气质直逼王侯。
院内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心中很是好奇。
一个杂役道:“不知道马车里还有什么人?”
驿丞笑道:“这般高贵的男子,岂可不卧美人膝,后面的,自然是红粉佳人了。”
众人只见这贵公子与两名美婢并无暧昧,暗道肯定是带着一位心上人。
然而,能与这公子在一起的又是怎样的国色天香?众人不免伸长脖子,翘首期盼,半晌,马车帘子掀起,却见车里走出一名姿色平常的女子,虽然并未貌若无盐,却连两名婢女的一半颜色都不及,众人不禁大失所望。
然而,此女裙摆随着走路和微风拂动,身姿极是美丽。
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亦是神采奕奕,一笑一颦,举手投足,都带着高雅的风骨。
若非那张面容太过平淡,也是一位风情万种的佳人。
可惜,委实是可惜了!
此刻,侍卫目不斜视地来到屋内,手中拿着金印,面无表情道:“谁是主事的,快些把这里最好的房间给我们腾出来。”
那驿丞瞧出金印是王印,忙毕恭毕敬地把最好的客房腾了出来,那屋中本来住着名二品官员,带着两名侍妾,得知是五皇子前来,很是谄媚,几乎恨不能让五皇子永远记得他让屋子的好处,毕竟,大楚国的风向已变,这位五皇子很可能会成为楚朝未来的天子。
那驿丞见风使舵,卑躬屈膝,对众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花闭月与侍女去过恭房,而她许久未穿女装,一时有些不适。
与楚暮云在一起的两名侍婢是在中途前来,似是曾经服侍过楚暮云的老资历的侍婢,两人对花闭月并不恭敬,其中一人笑道:“月小姐大概穿不惯这些衣裙?这可是京城最好的料子?”
“月小姐,回京城后还有群芳会,小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言行!”
“什么是群芳会?”
两个侍婢交换了眼神,心中颇不以为然,一人笑道:“当然是贵族女眷与贵族少年一起吟诗作赋的宴席。”
花闭月最不喜应酬,叹道:“这可真是不适合我呢!”
两个丫鬟看她姿色寻常,路上也未见她抚琴作画,所以对她也并未放在心上,暗忖五皇子殿下如何会喜欢这种女子呢?大概只是位普通贵族罢了,于是,慢慢随着她一同往楼上走去。
当花闭月推开门扉,见楚暮云正在铜盆内净手。
两名侍女看到楚暮云后,心中一惊,连忙退了出去,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会在这女人的屋中,她们难道是弄错了什么?看了一眼楚暮云,花闭月不由挑了挑眉:“你怎在这里?”
“这是我的屋子,自然也是你的屋子。”
“为何我们要住在一起?”
楚暮云擦净双手,徐步踱离窗边,到了桌前,执壶斟酒道:“这样安排很好!何况我们在马车内不也共处一室?”
听到这句煞风景的感慨,花闭月回头狠狠瞪了楚暮云一眼:“我已答应你的条件,现在你也可以安心让我一个人住着不是?”
楚暮云悠然笑着,往日那故作优雅的姿态也收敛了起来,唇边的笑意则多了三分邪气,“这次回去不正是掩人耳目?何况不过是假夫妻,难道阁下害怕我会对你这种女人感兴趣?”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畔低笑道:“你也太自信了不是?”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际,拂起几缕发丝,使得她肌肤微痒。
花闭月瞠目,慌忙退后几步。
心中顿时有些恼怒,但很快就压制下来。
她傲然地抬起下巴,轻轻用手摸了摸面颊,故意道:“我如何敢对赫赫有名的五皇子有凯觎的心思?何况阁下的口味异于常人,不过是喜欢丑女人罢了!”
“谁说我喜欢丑女人?”楚暮云有些诧异问道。
“那阁下为何……要给我这种面容?”花闭月挑眉看着他,声音清悦似珠落玉盘:“你贵为五皇子,身旁从没有缺过绝色美女,但却从未传出任何绯闻,更没有三妻四妾,甚至连个通房也未见,若阁下常年与那些绝色女子一起,偏偏依然还是孑然一身,一则就是不能人道,二则就是欣赏眼光不同于常人。”
“说的好!还有呢?”楚暮云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阁下玉树临风,英明神武,俊美不凡,当然不是不能人道的!”
“哦?”听到她说着人道二字,楚暮云唇边笑意更深。
“五皇子既然要娶妻,那么日后面对的自然是我这张面容,既没有倾城绝色,但又需要母仪天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做出一张平淡无奇的假面具,其实你的骨子里最喜欢的女人,一定是极丑的女子!”语落,花闭月挑衅地看着楚暮云。
楚暮云凤眸微微上挑,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瞳里,好似有叠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漫漫舒卷着,撩袍落座,勾唇一笑,笑意竟有几分轻佻,恰和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同:“花小姐真是想的多了!你为何不认为我是断袖?亦或是柳下惠般的君子?”
于是,她扶额叹息,抿了抿嘴唇道:“好吧!柳下惠加断袖的五皇子,阁下为何要给我戴这种面具?”
楚暮云慎重其事道:“我这么做当然别有重要的用意。”
“重要的用意?”花闭月眯起眸子。
他忽然邪惑一笑:“我想看看你这般模样……还如何勾引男人?”
闻言,花闭月无语的与他对视,后者神情倒是十分坦然。
与此同时,天色渐暗,昏暗的屋中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个黑衣人,此人上前两步向楚暮云施礼,目光迟疑地看了一眼花闭月,又看了一眼楚暮云,只见他双眸垂敛,似是毫不在意,黑衣人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楚暮云微笑着道:“无妨,你有事就说吧,她是我未来的夫人!”
黑衣男子目光复杂地瞧了半晌花闭月,似是对楚暮云的话语表示怀疑,花闭月对他微微一笑,他立即收敛神情,又恢复了一派漠然,花闭月慢慢地坐在的椅子上,拨弄着烛火,那张平淡的容颜在烛火中微微泛红。
她当然明白楚暮云那番话,只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这男人知道什么该让她知道,什么不该让她知道,她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楚暮云会对她推心置腹。
黑衣人不再看花闭月,低低道:“殿下,有云麓国杀手的消息了!”
楚暮云嘴角一挑:“是什么?”
“对方看似没有任何帮手,一人一马向嘉峪关行来,在接近驻扎此地的军营时,将士们向他射箭,总是诡异地被他的招数给摆脱了。”
“此人在马上,仅以双脚控马,身后背着一柄巨刀,身法诡异的出奇,而后军营派出三百名精骑兵去追堵他,结果……结果……”说到这里,黑衣男子的声音忽然沙哑起来:“此人忽然拔刀,就在他一刀之下,三十人身首分离,通通都从马上跌落下来。”
“再后来,众将士就只见到刀光,漫天遍野都是雪白的光芒,那人居然消失了一般,根本看不清舞刀的人,那光芒……”黑衣人忽然间浑身颤抖,面色惨淡地说下去道:“而那刀光所到之处,就只有人马的惨叫嘶鸣,霎时尸横遍野,三百精骑兵全部覆灭,而此人一直突破各地的界限,所向披靡,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居然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大楚国三百精骑兵!
此人实力不逊于高级玄术师,闻言,花闭月神色动容,不论前世今生,她还没有见识听闻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若是遇到此人,只怕自己也凶多吉少。
没想到云麓国的第一杀手居然如此厉害!
花闭月不禁心有余悸,楚暮云能否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保她周全?
她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说到这里,楚暮云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他的心思分外机敏镇定,依然不紧不慢地道:“你让军营要塞处不要拦阻此人,大家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再无畏牺牲了!”
“是!”黑衣人咬了咬牙,那些军营里潜伏着许多他的手下,觉着死伤这么多将士,心中委实不快。
“眼前别想着报仇!”楚暮云的嘴角牵起奇妙的弧度,琥珀色眼眸幽深不可测度:“云麓国的杀手是可以对付九品玄术师的人物,绝不容人小窥。而且,据说这第一杀手似不是一个人,应该还有很多隐藏的同伙,他们杀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们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属下明白!”
“对了,萧琛他们的事情都办妥了?”
“是,属下当日假扮萧琛公子,同时也给他留了封信笺,总之,花小姐的行踪不会透漏,萧琛,东方闵,玉流觞也会留意杀手的动向。”
花闭月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目光最后落在这黑衣男子的身上,明白他就是当日假扮萧琛的男子,然而,发现他的身形与萧琛并不相同,忽然想起江湖中流传的秘术——缩骨术,居然拥有这些江湖中的奇人,五皇子楚暮云身后的势力可见一斑。
她抬眼望着窗帘,仿佛要透过这一层,看到天地间的虚空浩渺。
——
幽州城外,雪山连绵,皎洁如玉。
山峰秀丽挺拔,美玉晶莹,月光溶溶,雪峰朗朗。
一名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正策马慢慢前行,清冷绝美的仙姿幽然若梦,白马长衫,倚高而望,却显出一身的孤绝出尘之色。那男子气质冰冷,清逸绝伦处,竟已是言语所不能形容,天地间飘飘絮絮下起飞雪来。明明是圆月幽暗,却因为有男子的存在,几乎让这清幽月色一瞬间洒遍冰雪小径。
某一处忽然传来了口哨的声音,宛如空谷回声般萦绕。
远远的,忽然传来马蹄踏雪的声音,一匹骏马由远而近,马上男子勒住缰绳,正拦在林熙寒的面前,他面上浮现莫测的笑容,勾唇一笑:“林公子好久不见了!”
林熙寒目光慢慢扫过男子,见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披着斗篷,并不显得风尘仆仆,而有种锋芒毕露的戾气,身上背着一柄巨刀,俊美的面容带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从他看到林熙寒这一刻开始,面容就流露出放肆的笑。
“是你!”林熙寒看到此人,神情淡淡。
“唉,三年不见,你居然还是那张臭脸!为何从来见到我不笑?”
“为何要笑?”林熙寒冷冷道。
“我们都曾经为杀手组织效力,三年前我们一起联手对付玄剑门的九品玄术师们,若非如此,又如何抵挡那么多厉害的人物?我们怎么也有些情谊不是?”男子看着林熙寒,对方那恍如天人的绝世风华,忍不住摩拳擦掌,眼中更是难掩炙热的光芒。
“你来大楚国究竟有何要事?”林熙寒神色漠然。
“我要杀一个人!然而这个人却突然不见了!”男子有些怅然。
“你对付的是何人?”林熙寒微微侧头,看他一眼,幽深而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波澜。
“花闭月。”灰衣男子咧嘴一笑。
林熙寒眉头微微一动,没想到三年后,两人的刺杀目标又是一样。
“对了,听闻你与这少年前些日子都在琉璃城?你可有她的动向?”
“没有。”林熙寒微微蹙眉。
灰衣男子深深蹙眉,按捺不住地摸了摸刀,低低道:“这些日子还真是无聊,听闻她要回京,我就顺路去瞧瞧,谁知碰到的都是虾兵蟹将,对了,三年来你的名声似乎大躁,大概都是些虚名,不知你的武艺是否见长?”
他说出这番话来,便是要动手的意思。
语落,也不理林熙寒是否面色有异,立刻抽出身后的巨剑。
但见刀光如水脉脉流动,刀势由缓到急,犹如冬日寒江泛起汹涌波涛,林熙寒出手相迎,用的却是手中的马鞭,明明声势极缓,可是手中招数犹如厚厚的冰层下流水奔腾,彻骨的寒气扑面而来,灰衣男子顿觉自己雷霆万钧的一刀仿佛被激流冲走一般,就在他手中的刀势略逊的时候,林熙寒的鞭子游刃而起,反攻而来,鞭中凝结狠戾,就如水中毒蛇一般。
两人招数的气劲使得周围雪堆迸开来,雪花乍飞。
灰衣男子大声笑道:“林熙寒不愧是林熙寒,天地飞雪、朔风浩荡乃是云麓国刀客一脉相承的招数,你既然能接下我的第一招,那么第二招想必也难不住你。”
“我无意与你争上下!”林熙寒面无表情地道。
“你还是那么不思进取,自从三年前我们合作后,我一直很想弄明白,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一声断喝,刀光破空而起,仿佛化作无数的刀光,万仞而起,而男子的身影霎时间也消失不见,只见这万道白光在林熙寒周身袭来,林熙寒出手有克制,出鞭犹有分寸,但是敌人可是招招要命的强大招数,压力反而激发了他心中不屈之意,尽管这一刀是天人合一境地,林熙寒见了那如银色渔网的招数,也不禁心中一寒!
这一招足可灭了千军!此人早已胜过三年前的实力。
林熙寒缓缓闭上眸子,手中鞭子寒气未消,却有百花盛开,大地回春的暖意,居然将暗藏的杀机尽数化解开来,而手中的鞭法不徐不疾,则更多了几分舞蹈般的韵致,雪影迷迭之中,鞭子使得是风流雅致。
林熙寒随意一个小小的动作便令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内力顺着他的衣衫不断外泄,大氅如云漫卷。
雪山的积雪被二人内力激发,顿时山谷内震荡,轰然巨响之后,大地是白茫茫的一片,谁能想到两名高手对招居然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97章群芳会
楚暮云回京的事情并未大张旗鼓,甚至瞒着朝中官员,毕竟,他是私自从封地回到京城,暗夜里,众人赶着马车疾奔,花闭月的心怦然跳个不停,为着不可测的将来而踌躇着。
虽然,她已经摆脱了前世北宫啸的阴影,但想要真正获得自由,大概还需另外两条真龙的相助才可。
难道只有七条真龙齐聚时,她的命运才能真正改变?
如今,花闭月再次回到京城,自然不能回到花家居住。
于是,随着楚暮云住在郊外的云王府邸。
花闭月虽不是第一次来到楚暮云的府邸,但此番心中却是另一种感受,后花园有一处宽敞的偏院,院中间是湖石堆砌的假山,假山四周环绕着并未结冰的池水,而池水中锦鲤游戈,仙鹤翩然站立。
安顿过后,花闭月便住在这偏院内。
丹车劳顿,花闭月沐浴过后,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发现果真是没有任何影响,楚暮云给她用的人皮假面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起初有些痒,后来得知一个月取下一次即可,对肌肤并无损害,是世间绝顶的易容宝物,价值万金,对此,她心中丝毫不怀疑。
她与楚暮云相处不深,两人自从回到府邸后,便甚少见面,就是见面时周围也没有任何旁人,花闭月看着院内莺莺燕燕围绕,忽然明白这些女子都是各处送来的眼线,而楚暮云身旁真正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女人。
如今,伺候她的依然是这两名美貌的侍婢。
这两名侍婢都是皇上送来的,自然是皇上身边的心腹。
让她们来伺候自己,楚暮云自然有他的用意。
一名侍婢轻轻梳理着她的秀发,不禁感叹这头发真是顺滑,可惜容貌太逊色了些,正在思索着如何给她梳理发髻,却见花闭月只闲闲挽了一个髻,额边甚至还有几丝散发垂落飘乱,却有一种独属于她的慵懒。
见状,婢女不由抽口冷气道:“今晚五皇子要参加群芳会,月小姐这身打扮可是不合时宜!”
花闭月淡淡一笑:“无妨的,我自己化妆打扮便是。”
两名婢女蹙着眉头看她略施脂粉,不由蹙了蹙眉,毕竟,这化妆的法子真是太过简单了,而且与京中最流行的妆容出入太多,甚至没有选一样珠宝首饰戴着,这般出席群芳会,未免有些寒碜!
花闭月却毫不在意,她深知楚暮云匆匆赶回来,便是要参加这群芳会。
两名侍婢毕竟是皇宫出来的,对她交待了一番礼仪,接着有板有眼道:“今晚参加群芳会,月小姐记得少说几句话,少说少错,毕竟,京中的大家闺秀都是见过世面的,以免贻笑大方。”
花闭月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这两个婢子的言行。
大概是楚暮云知道她并无千金小姐的性子,也并未嘱咐这两个侍婢贴身服侍着她,两名侍婢对花闭月的身份是猜了又猜,但毕竟奴婢不能随意打探主子的事情,也只得三缄其口,而她们每隔半月会把五皇子府中的事情秘密告知给皇上。
两名侍婢猜测这女子大概是个北境来的乡绅之女,没有见过世面,于是在门外毫不避讳地说着京中的事情。
“这次,群芳会是要给京中贵胄男儿选妻吧?”
“可不是,公侯伯子男的世子们弱冠之年都要娶妻,就是安阳王爷至今没有正妃,五皇子殿下也没有任何妾侍,五位皇子中,除了昔日的太子尚有两个女儿,儿子早夭,所以说皇嗣问题也颇为头疼。”
“听说安阳王爷新纳的妾侍有了身孕,对娶妻之事并不上心。”
“女人啊,在这些贵人眼里,还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此话也不尽然,听说群芳会上金陵郡主也要来,许多贵族少年都望眼欲穿!还有人发誓非金陵郡主不娶!大概像金陵郡主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才真正配得上诸位王爷。”
“此言差矣?金陵郡主与王爷们也是堂兄妹的关系啊!”
“那又如何,大汉天子不也娶了表姐阿娇?”
闻言,侧卧榻上的花闭月不禁抿嘴一笑,这些朝中复杂的关系,她并没有兴趣,不过,这位金陵郡主大概也是想攀龙附凤的吧!
——
夜色深沉,远处的宫灯,如繁星点点的亮着。
圆月星辰洒下淡淡光华,盈盈彩灯挂在御花园各处,那光景不同往日。自午后申正时分,陆陆续续的一辆辆装饰精巧的马车往皇宫方向行来,来到西门前停下后就进了侧门内,持续一个时辰依然络绎不绝。与此同时,不时有三五一群骑马的世家公子抵达皇宫,有人从北门入,有人从南门入,也有从另一边的东角门被迎进去。平素西进东出的规矩在这一天,通通被众人给抛在了脑后。
其中一辆马车径直驶入宫内,从马车内伸出只纤长白皙的玉手,在如水的夜色中,轻轻掀起车帘,如同掀起一个幽幽清清的梦幻。
她的目光扫过宫中的莺莺燕燕,不由感触颇多。
楚暮云端坐在马车内,目光略带笑意地瞧过身旁的女子,笑道:“其实群芳会也不过如此,京城的大家闺秀都会参加,女孩子们都喜欢吟诗作画,所谓的结交闺阁知己不过是个幌子,最重要的是,京中有很多优秀的少年也会前去,所以说交友是假,结亲是真!”
“哦?这么说,阁下也想与人结亲不是?”花闭月慢慢回头望他。
“我要娶的女人不就是你吗?”楚暮云忽然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带我到这种场合……不是多此一举?”
“我便是想让那些人看到,你是我心上之人。”
言讫,楚暮云忽然掀起帘子,从后面拥着她,引得周围道路上的人纷纷侧目,而他鼻中喷过来的气息暖暖的,这般轻轻地喷洒在她的玉颈内,令得花闭月的身子一僵,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尽量显得冷静道:“五皇子,请自重!”
闻言,楚暮云笑道:“想不到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这般腼腆?不过是做戏罢了!莫非你是欲绝还休?”
黛眉轻挑,花闭月侧目一看,但见他依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暗忖这男人真是用一张假面具骗了所有的人。
缓缓放下车帘,楚暮云松开花闭月,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在下可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你坐在我的腿上,与坐在凳子上有何差别?是你的心不清静,对不对?”
看着楚暮云一脸的戏谑,花闭月不由气结。
她忍不住伸手抚向腕上的镯子,虽然皇宫内不得带武器,但想到那第一刺客,心中还是有些畏惧,在镯子内放了十几种毒药,上千枚暗器。
“你的袖中有什么?”楚暮云瞧出她袖里另有乾坤,忽然伸手探入她的袖中,摸到一个光滑之物,顺势便把此物夺了过去,他拿着乾坤镯对着月光看了看,眯着眸子道:“嗯,平日里就看到你戴着这镯子,质地一般,为何不戴我送你的玉镯?莫非此物是你的定情之物?”
“是又如何?”想起璧宿,花闭月面容微微一红。
“既然你要嫁给我,那么此物还是我代为保管的好。”
言讫,楚幕云微笑着把乾坤镯塞入衣襟内。
“还给我!”花闭月素手伸出去夺。
花闭月一心要将乾坤镯拿回来,身子往前一扑,“噗通”一声,两人居然齐齐躺在马车地上,楚暮云笑着看她,那镯子却顺着衣襟慢慢向下滑去,而她顾不得许多,伸手去他身上摸。
就在此时,忽然马车晃了一晃,而她原本向腰间摸索的手,不知怎的却探到了另外一处部位。
温热的,微有弹性,柔中带刚的、微微隆起的,并随着她的触碰,越发变得的如火炙热,刚强如铁。
霎时间,花闭月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楚暮云悠悠然地躺着,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温润模样:“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虽然在下不会随便一柱擎天!却也并非不能人道,你也不用这么试探我不是?”他的手如海水般平摊开来,掌心向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柔声低笑道:“既然我们已经开诚布公,坦诚相对,我吃亏些,阁下随意的摸吧!”
花闭月自然摸了过去,当然,摸到的却是自己的镯子。
戴好镯子,她低低道:“无耻!”
楚暮云慢慢笑着坐起身子,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当两人来到大殿内,早已有许多公子佳人来到了此处。
天色幽淡,宫门外的石阶时而有年少的公子聚在一起寒暄,花闭月行至此处,忽听得几名执戟郎当中传来一声冷笑:“花闭月那个佞臣,居然失了踪影,我看是她是偷偷躲起来,说不定就在皇宫不是?”
闻言,花闭月驻足,凝神看向那些少年公子,其中还有一个戴着帽子,前面蒙着一层面纱,娇滴滴的俏佳人。
那些少年平日甚少参与朝政,只是对j佞颇有微辞,为在群芳会上博得佳人欢心,此刻居然大肆批判起朝中的佞幸之流。
四周漆黑,楚暮云玩味地看了那边一眼,低低道:“现在关于你的传言很多,而且众说纷纭,其中就有你以外戚身份滞留宫中,妖媚惑主,倚仗着天子宠信不遵礼节,把天下礼教都不放在眼里,是个十足的佞臣?”
“我从来不知自己居然会惑主?”花闭月不由嗤笑一声。
“人言可畏,史上虽然有许多有名的佞臣,其中不少都是被人冠以佞臣之名,骨子里却是清清白白的呢!”
“他人的言语与我无关。”花闭月冷冷道。
此时,只见那带着面纱的少女微微笑着,似听得津津有味,但是目光如潭水般深邃,优美的曲颈滑腻莹白,当她听到蹙眉的时候,仿若西子在世,声音如出谷黄莺般问道:“你们说的那个花闭月,既然妖媚惑主,那么一定是个绝美的少年了?”
站在旁边的一名少年立刻道:“男人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就是花闭月长得再美,也不及金陵郡主你的一个手指头啊!”
“不错,金陵郡主蕙质兰心,当然是群芳会中的焦点了。”
“郡主你的美貌能令天地黯淡,能使日月无光。”
那女子抿唇笑了起来,旁边立刻有人道:“金陵郡主,今晚我可否邀请你游园?”
“这个……”女子眼珠转了转,并未答应。
“走开,金陵郡主应该与我一起游园才是!”另一名男子一把推开前面的少年,用的力气大了些,两人立刻剑拔弩张,方才还怒气冲冲指责花闭月为佞臣的两位少年,却为争夺一名女子在宫内面红耳赤,这种青涩之人当然入不了金陵郡主的眼。
此时,楚暮云正带着花闭月慢慢上前,微笑着扫过众人。
方才正撕扯的二人连忙规矩起来,众人连忙对他恭身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今日既是群芳会,莫要拘谨了!”楚暮云神情优雅,笑容温和,目光落在方才打架的两名少年身上,只停留了片刻,两名少年便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气势,可对方明明还笑着不是?
众人依然是毕恭毕敬的模样,目光不由看向他身侧的女子。
只见花闭月穿着素淡的衣裙,浑身并无贵气,偏穿出了一种清水芙蓉般的清丽来。
看得花闭月一路慢慢走来,周围人不由多瞅了她几眼。
当看清楚她的容貌时,众人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屑。
金陵郡主始终优雅地站在一旁,当楚暮云快来到她身侧时,她伸出芊芊玉手,取下头顶的帽子,露出美丽的真容来。
她随意站立便是千种风姿,万种柔情,举手投足便是如画的魅惑,迷离媚眼,高贵神情,窈窕身段,似是绝世红尘,繁华若梦,都遥远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女子在哪里都是脱俗的,出尘的,引人瞩目的。
然而,楚暮云居然竟是丝毫没有停留,头也没回地带着花闭月径直进入殿内。
金陵郡主楚雅脸上本来带着完美的笑容,却得不到半点回应,渐渐凝眉垂首。
大殿内燃着龙涎香,窗口蒙着厚厚的青幔,层层叠叠,伴着冬风涌动,烟雾缭绕,平添几分迷离。
少女们婀娜的身影在珠帘后若隐若现,琴瑟声在房间里响起。
楚暮云掀起衣袍下摆坐在花闭月身侧,动作随性之余还多了几分潇洒。花闭月取过一个茶盏,动作利落地拿来一壶好茶,茶水汩汩而出时,楚暮云侧首笑道:“好你个女人,居然只顾着自己。”
“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不是?”
“你只要胜过这些女子就是了!”
“你可是想要我与群芳争艳?”花闭月淡淡抿了口茶水,人皮假面之下居然流露出淡淡的悒郁之色。
“你想错了,我只是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卿卿,如此就够了。”楚暮云伸手揽在她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揽着她游湖,御花园内种满寒连,看着这湖中荷花,香气弥漫在月影湖中,而花闭月的身影引来无数妒忌的目光。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只怕花闭月已死了上百回。
花闭月与他一边走着,一边冷笑道:“好个五皇子,倾慕你的女子似乎都来到这群芳会上,而你居然把我摆在风口浪尖上呢!”
楚暮云轻轻一笑:“放心,这些女子只是看重着五皇子妃的地位,她们并不是真的喜欢在下。”
“只怕也有对你死乞白赖的女子吧?”花闭月朱唇微动。
“今儿的目的可不是女人。”楚暮云缓缓道。
“那是什么?”
“如今你我都是鱼饵,我正在等着鱼儿上钩!”楚暮云目光温柔地看着花闭月的面庞,眼神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鱼儿在何处?”
“若是不出差错,那鱼儿今晚就会上钩!”他忽然伸手用手指替她揩去唇角的茶渍。袍袖一摆,凉风之下,好似暗夜帝王般身姿翩然。
忽然间,听闻身后有女子道:“五皇子殿下,这位姑娘是何人?”
花闭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来寻衅了,她勾起嘴唇道:“这女子似乎很青睐你呢!”
楚暮云淡淡道:“只是意外罢了。”
两人慢慢转过身子,但见那女子目光不善地盯着花闭月道:“这位姑娘面生的很,不知是那家府里的贵族小姐呢?”
“我并非是贵族千金!”花闭月不卑不吭地回答。
“那是功臣之后?”女子明亮的眼中闪过讥讽之意。
“非也!”
“你不是大家闺秀,莫非是小家碧玉?”此时,那女子瞟过花闭月时,那眼神中的是厌恶和不屑,目光中的情绪毫无掩饰,毕竟,这些贵族女子当中也有这般胸无城府,娇蛮跋扈的千金小姐。
“正是!”花闭月笑着看她,深知她是受人挑唆而来。
居然是小户人家的女子,那女子闻言昂起头来,眼中妒色在这一刻化为利箭,刻薄与凌厉从口中逸出:“殿下,大楚国的美人多的是,才女也遍地都是,就是随便一个女子也胜过你身旁女子多矣,五皇子是何等人物。怎能搂着这这种没才没貌没势力的丑陋女子?岂非给皇族的脸上抹黑?”
正文第98章
天幕苍穹,宝殿夜色,悬玉钩,珠帘栊。
那贵族千金正欲嗤笑鄙夷花闭月几句,忽然远远传来了乐声。
一曲曲悠扬的乐曲由百位乐工用箫笙琴等徐徐奏来,自是尽显高贵肃穆高华,大楚国皇宫内一派祥和的景象只见一个女子在殿中舞动起来,罗衣从风,长袖舒展。
此举万众瞩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那女子的身上。
她彩袖如蝶,纤腰若柳,姿态轻盈胜过彩蝶恋花。
舞姿款款,足尖在高台飞舞若晴蜓点水,起初伴着曲声长袖上下起伏,如彩带翩飞,而后箫声逐渐高亢,女子长袖一挥,无数美丽的花瓣从袖里面扬了起来,轻轻飘散在天地之间,一霎时红绿映掩,好似天女在水上舞动,舞出洛神之美。
周围少年禁不住叫好出声,满脸的欢欣赞叹之色,惊叹:“此舞一出,谁与争锋?金陵郡主果然是技压群芳。”
也有愣头青一般的少年,不顾周围的干金小姐感受,朗声叹道:“如此佳人,如此舞姿,衬得周围女子都如庸脂俗粉一般,真是三千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听闻此言,那正在挑衅花闭月的女子,目光落在金陵郡主的身上,面容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方才与金陵郡主一起的宫女们交换个眼神,嘴角讥诮一笑。
花闭月看了一眼那舞动的女子,又瞧了瞧眼前挑衅的女子,唇边渐渐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