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37部分阅读
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一波一波前仆后继,如同海浪汹涌澎湃,迅速吞没前浪,城墙下密密麻麻,人头攒动。
琉璃城的众士兵们被一股求生的强大力量推动着,而北宫逸始终陪伴在他们身旁,众人心中仿佛有了主心骨,没人擂动战鼓,亦没有人发令射箭。只看着敌人抬着云梯冲了过来,李白羽脸色一沉,猛地嘶吼一声:“准备,泼油!”
千名大汉每人都按照花闭月的吩咐,从家中拿来锅子,一瓢一瓢地向下泼去,极有准头,顺着云梯攀登而来的敌人,无不被油泼得从上落下,不死也半残。
眼见敌人越来越多,众人只好把一个个烧的滚热的大铁锅,猛的倾翻。众人接着推起石头,狠狠地砸下去,只见下方冲击的巨浪掀起了雪浪,但这雪浪却夹杂着鲜红,同时也是惨不忍睹的。
血腥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大雪仍在飞扬,很快,第一轮进攻被扼杀在巨石的攻击内。然而蛮子有死伤者,立即有新的军力源源不断地冲袭而来,城下已被死尸和巨石堆砌成山。
后方的蛮夷已经如巨浪袭来,踏着尸体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城下远处,几十道朦胧的影子迅速地靠近。
这些人通通潜伏在后方,每个人目光锐利,太阳|岤鼓起,内力武技通通不弱,铠甲上竟然都包着一层层白纱布,全身从头到脚都做好掩护,口里面咬着匕首,雪地上,这通身雪白的人,看上去很不起眼。
当城墙的石头终于砸尽时,顿时,所有全身雪白的战士倾身而出,不顾一切向城墙飞去,一个个仿佛矫捷地猛兽,腾身跃起,手足并用,纵身一跃便是一丈,闪电般冲向琉璃城的城墙头。
最先冲来二十人,来者通通是蛮子里武功不凡者,若是冲进城内,打开城门,便会令琉璃城飞快沦陷,全军覆没,见状北宫逸与花闭月等人的面色顿时凛然。
众将士围住白衣人,却敌不过二十人的诡异招数。
“通通让开,由我来。”此刻,北宫逸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手中的银色长枪瞬间出手。
他的身形犹如豹,枪法飞旋,没有风声,却使人不寒而栗,没有杀意,却让人如同坠入沉睡不醒的噩梦中。
长枪挥出,十来个人已被他逼得没有去路。
众白衣人不论是上蹿、下跳、翻身,侧避、转换步法,通通都躲不过他的攻势,被他打得皮开肉绽,飞下城墙。
还有十人飞快纵身准备向内跃去,花闭月趁势垫步飞身,追上前两步,挥舞着手中大刀,刀势如风,疾疾如风,只见月色中刀光闪耀,对着敌人的左颈、右颈、额头、四肢,刀刀逼人,使得暴风骤雨般连绵不断,打得众人扑倒哀嚎。
“小心!”只见花闭月刀随身转,银光飞舞,刀尖堪堪从李白羽的面前掠过,刀势没有半点迟滞,带起一阵疾骤的风声,身形转过,大刀已飞出了手中,刀尖却还森寒雪亮,狠狠地插在那凳上城墙的蛮夷人胸膛中,李白羽清晰地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那白色身躯顺势被打飞出去,在城头翻了几个跟头,狠狠地摔下城去。
只见她从手中甩出一把匕首,寒光凌厉,一寸短,一寸险,招招都凶狠凛厉,出手又快又狠,令人感到眼花缭乱,步法更是变幻莫测,眼见城头又冒出几个人头,匕首飞出,点在那人眉心,那人还未看清面前情形,就仰身给栽了下去,匕首在空中飞旋几圈,再次回到她的手里,接着以绝对强悍的优势用匕首寒芒把接下来的敌人迅速击溃!
北宫逸收起手中长枪,看着花闭月的招式,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这女子居然有如此凌厉的身手,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他堂堂大将军怎能让女人冲锋陷阵,北宫逸大喝一声:“箭来!”
李白羽立刻从箭篓内拿出一副金色弓箭,刚想说几句叮嘱的话,北宫逸拿过弓箭,大笑一声:“擒贼挡擒王!我去也!”
李白羽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伸出手,却已拦阻不了他。
只见北宫逸纵身飞出城墙,在墙上众将士的惊呼中,他纵身冲入敌营,白色铠甲在雪地中却是极为耀眼,万众瞩目,而他的身手亦矫健异常,狠狠一脚踢在一名蛮夷男子的胸膛上,骨骼碎裂之声顿时响起,那人惨呼一声,从马上飞了出去。
却见北宫逸纵身跃上马匹,施施然举臂扬弓,他居然左手挥舞剑对抗着周围敌人,右臂肩部以上的牢牢系住弓臂,稳稳固住弓手,右手一旋徐徐地拉弓,此时马儿仍在奔驰,北宫逸一心三用,手臂平稳得没有欺负,甚至也好象没有任何瞄准地动作,犹自弓开满月,箭在弦上,月华如水,映照在他的雪白铠甲上,天地之雪色都不及他此刻张弓欲射的风采英姿。
北宫逸只微笑着轻轻松手,金色长箭如雷掣电般射向远方。
众人们只觉着这眉眼生辉的美男子,这般从容射箭的姿态,光彩耀目得让人几乎不敢逼视。
然而,在一片惊呼声中,敌人的主帅被一箭穿心而亡。
“杀死他!”众蛮夷终于回过神来,各个发狂般向北宫逸袭来,一柄柄战刀猛的砍向北宫逸的战马。
“走咯!”北宫逸哈哈大笑着,纵身从马上跃出,踩着众蛮夷的头颅,施展轻功飞快向琉璃城方向跃去。
就在此刻,圆月当空,正是天地灵气最聚集的时候。
忽然,琉璃城墙前发出奇异的光芒,凌冽的旋风大作,只见天地间的雪渐渐凝聚起来,形成奇异的冰凌形状,一个个竖起在半空中,当众蛮夷看到眼前奇异一幕时,纷纷停下追杀北宫逸的动作。
只见那冰凌一个接一个砸了下来,比那城池上的巨石更具威力。
蛮夷成千上万的士兵被砸落在地,有人重伤,有人当场死亡。
这是七品玄术师才有资格施展的玄术,可以对敌三万。
李白羽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她先前施展的武功技高一筹,而古往今来,习武者不得修习玄术,怕走火入魔,习玄术者不能习武,害怕玄术停滞不前。
而这个少年不但武技上乘,而且玄术也上乘,甚至还能变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究竟还是不是人?
此刻,敌方的阵营传来呜哩哇啦的喊话声:“有玄术师……对方那竟然有玄术师,看来北宫家的情报是假的,他们是故意让我们来受死的,大家快撤退。”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90章无微不至
十月十三日,北宫逸未雨绸缪,建烽火台,防止蛮夷突袭。
十一月二十五日,蛮夷聚众谋夺琉璃城,发兵十万人。
同时,蛮夷来时,隔河断路,阻绝消息。
琉璃城五千军士与一千名民兵,聚集在城墙,巨石千块累积于城墙上。半日内,阻挡蛮夷大军三万人,北宫逸大将军神射,将敌军大将一箭穿心。夜半,隐匿于城中的玄术师施展寒冰术,击退敌军两万多名,敌军溃走。
十一月二十六日,蛮夷剩下战力四万,在琉璃城外徘徊半日,因探不清城内虚实,只得率大军全部撤离。
十一月二十七日,琉璃城大宴庆功。
十二月初,关于琉璃城所有消息都不胫而走。
天寒地冻,周围的天地万物都仿佛跟随着凝固起来,只有白茫茫的大雪纷纷洒洒地落下,道路上依然有无数商人正慢慢向琉璃城走去,每个人都带着好奇憧憬喜悦的心情,谈及到那场五千人对十万人的厮杀时,众人的面容都显得格外兴奋。
一个穿着厚厚棉袄,披着蓑衣,戴着棉帽的男子大声笑着:“当日情形你们没有看到,北宫逸将军那叫一个临危不惧,英姿勃发!单手拉弓射箭,就是天下第一射手恐怕也不如他的手段。”
“哎呦,居然说的和你亲眼看到的一样。”旁边有人质疑道。
“其实,当时我二伯的小舅子的四叔就在战场上扔石头,他曾经写信让我们举家搬迁到琉璃城来,告诉我们琉璃城那里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等我到琉璃城之后,肯定衣食无忧!”
“不错,我也是听朋友说起,这才特意来琉璃城看看的。”
“诸位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凉州的。”“我是兰州的。”“我是商州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呵呵!”好像大楚国各地商人都约好了,要出现在这里似的,不过是在眨眼间,又有五六个商队冒了出来。
“方才我听闻小哥你说的话,应是知情人,我觉着奇怪,那琉璃城居然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建成,还不是草草完工,像是纸糊的一样,为何十万大军冲不进去呢?”
“你懂什么,这琉璃城是二十名玄术师帮着建造的!固若金汤。”
“我听说这城池是林大师设计,叫做人间天上第一城呢!”
“哦?为何二十名玄术师,还有林大师都会来建城呢?”
“这个据说是钦差大人的功劳,听说这个钦差大人很有本事。”
“既然她这么厉害,为何北宫家的人口口声声骂他是妖精?”
“等等,妖精不是专骂女人的吗?”
那人顿时眉飞色舞道:“你们想想看,这个花巡抚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皇帝对她恩宠有加,自然惹人猜疑,因而她美貌所引起的流言也颇多,据说她曾迷倒了不近女色的安阳王爷,惹得皇后怨恨,称她为佞幸之流!”
“当然,花大人曾经与许多人做对,不免会有些闲言闲语,传他是以色侍人的男宠,侍奉过安阳王,勾引萧丞相爱子,甚至北宫家族的三位少爷还为她争风吃醋!而后与玄术第一的奕止同吃同住,如今这位钦差大人也已是艳名满天下了。”
就在此时,听见后面马蹄声踏踏如雷,数百匹马如风般而来。马蹄踏过之处,地上碎雪飞扬,马上骑士皆是全身黑色铠甲,披着紫色斗篷,每匹马都是通体黑毛,雄壮威武。
数百匹马中间是一辆华贵的马车,在雪地上行驶如履平地,当里面的人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地掀起帘子。
那是只极修长的手,好似无瑕的白玉雕琢而成。
旁边一名侍卫见里面的人掀起帘子,连忙策马上前:“五……五公子,您有何吩咐?”
只见马车中人,穿着黑色貂皮大氅,玉面朱唇,俊美无俦,正是个风度翩翩,淡然若定的锦衣贵公子,他昂首笑道:“诸位,请问还有多久才能到琉璃城?”
这些人一路行来见过不少贵族,渐渐也见多不怪了。
立刻有人笑着回答道:“公子一看就是贵人,现在琉璃城落难的百姓都过着好日子,连很多落魄贵族都来这里度日呢!阁下却像个有财有势,大概是来这里游玩的,不过最近都是冰天雪地,从这里到琉璃城,应该还有三日的路程。”
“还有三日!”那男子喃喃地道。
虽然来迟了两月,但却躲过北宫家族的阴谋,此番,绝不能让北宫家族继续为所欲为了!
不过……那女人如今居然落了个佞幸之流的名声,想想也觉着有意思,男子神色淡然,慢慢放下帘子,在他身侧居然有四位明眸皓齿的姑娘在旁侧服侍,或执书本,或捧茶壶,或抱琴弦,或端香炉。
一路行来,地方官员送给他不少美婢,他从不推辞。
或许,送给北宫逸的手下是件不错的事情,可惜他这个三弟,是个不近女色的。
琉璃城满街灯光辉煌一片,夜半时分,月明星稀,夜露深寒。
“赢了!我们赢了!”花闭月耳畔依然仿佛能听见这般振臂高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花……大人,你果然是深藏不漏啊!”
眼前依然闪过北宫逸很是兴奋的表情,他拉住她大声笑道:“这些日子我很无聊,我与你切磋武艺如何?”
然而,她知道自己施展玄力过度,玄力透支,内力也透支。
她只是淡淡笑着点头,眉眼疏朗,仿佛对整个人世都看淡了一般,眉宇间带着淡淡慵懒的倦意。
她的面色很是苍白,额上全是密密的汗水,微微颔首,忽然间身子摇摇欲坠,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半丝力气,双脚软得撑不起整个身体,昏昏沉沉中望见北宫逸满是关切的神情。
若是玉流觞在此或许很快就能恢复,可是……如今她只能慢慢地休养。
她真的已经太冷,太累!
清眸倦眼,红尘纷争,空气中的血腥,似是让她想起前世无数的战争,她已厌倦了争斗!心头却偏偏有一团暗火,对北宫啸的痛恨与厌恶,想起他前世害惨了自己与北宫逸,想到他居然设计让十万蛮夷来袭,心中的怒火因憋闷而越烧越旺。
北宫逸俯身看去,只见她面容惨淡如雪,仍在兀自支撑身体,苍白美丽的容颜蒙上了一层绯红,汗水从额头缓缓滴落,整个面容透着病态的憔悴。
他忙以手覆在她额头上,只觉得一片火烫,心中不由一紧。
连忙用大氅裹住她的身体,连忙把她带到自己修养的地方。
连忙大声呼唤,请来军中最好的大夫。
听闻大夫说并无大碍时,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一轮明月放出如金似银的光华,随即隐没在重重白色云絮中。
当侍婢把熬好的药送来后,北宫逸随即取过药碗,用小汤匙细细舀起,轻轻地吹了吹,感觉已不再烫时,用汤匙微微撬开少女的齿缝,小心翼翼的把药送入口中,然而,花闭月无意识地呛咳起来,顿时把药汁又吐了出来。
北宫逸剑眉一皱,没想到伺候病人居然这么麻烦。
他挠了挠头,初次觉着自己笨手笨脚,除了打仗之外,一无是处。
忽然,床上的女子动了动,有意无意间,她玉颈下衣衫滑落下来,露出胸膛前一大片滑腻雪白的美丽肌肤,北宫逸不由抽了口冷气,感觉鼻腔泛起一阵热意,暗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曾经解开过她的衣衫,彼时虽然把她误会为男子,看到她酥胸微露的模样,却没有生出任何遐想。
为何现在看到那么一片不起眼的肌肤,就忍不住遐想纷飞?
是了,一定是最近喝了太多桑葚酒的缘故。
这酒喝多了果然没有好处!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那美丽肌肤,清俊的容颜浮现一层淡而可疑的微红,他摸了摸鼻子,眯起眸子思索片刻,随即将药汁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将她的上身扶起,随即俯下身来,正准备以口渡之……
面前,眼前少女睫毛轻颤,缓缓睁开水雾氤氲的眸子。
瞧见眼前情形,她惊呼了一声:“呀!”
北宫逸立刻惊吓得跳起身子,一口药汁不慎吞入腹内,也不知这药汁里究竟掺了多少黄连,苦得蹙着眉道:“我……我没有趁人之危……我只是在喂药……”
少女眨了眨眸子,双目朦胧地看他一眼。
看着她病恹恹的惨淡容色,北宫逸把药碗送上前去,她接过药碗,略一踌躇,便一言不发地喝入口中,眉头也未蹙起。
随着她仰起头颅,美丽的秀发倾泻如水,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把药碗递送到北宫逸面前,慢慢蜷缩到床榻一角,缓缓阖上眼。
他端着碗怔了半晌,发现少女呼吸沉沉,睡了过去,遂藉着淡淡烛光,静静地凝视着花闭月沉睡的面容。
少女面色惨白,美丽的黛眉与上挑的眼角都带上了一丝颓然。
他目光怔怔,只是望着少女的容颜失神,仅仅一个十五岁的女子而已,居然成为钦差巡抚,居然可以玄剑双修,居然还要承受无数的流言蜚语。
可见成为天命女子究竟有多么幸苦?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轻轻放下药碗,伸手试着抚平少女紧蹙的眉头,感觉到床榻之上,少女已被厚被紧紧裹住全身,仍在不断发抖,他已顾不得许多,施展内力,替她治病……折腾了很久之后,他也感到倦意上涌,偏偏懒得回房,干脆趴在她身侧睡着。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
当花闭月感到神志不清时,感觉到有人替他慢慢擦拭身体,拭去她体内的火热,总感觉到一股暖流自背后传入身体,她隐隐约约明白那是北宫逸以内力助她复原,那双手是那般有力,是那般的温暖,爽朗而毫不掩饰地爱护着她,丝毫不曾顾忌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并没有躺在自己的府邸。
这些日子,她时睡时醒。
有时候,她看到北宫逸披着衣衫趴在她身侧酣然入睡。
有时候,她在朦朦胧胧中看到北宫逸指挥着众将士们,一会儿把她屋内的残荷听雨图拿过来挂在墙上面,一会儿把她的翠竹藤椅搬来,一会儿又把她屋中的盆景弄来,一会儿把她的家具摆设搬来,一会儿叫人搬到东,一会儿令人搬到西。他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指指点点,嫌众人粗手粗脚,莫要吵着自己。
没想到北宫逸居然擅自给她搬了家,花闭月有些哭笑不得。
北宫逸为她选的房间在宫殿水榭旁的恋花居。房门一开,便见一处宽大空荡的屋子,室内陈设并不华丽,简洁异常,却并不觉简陋,里面却摆满了刀枪剑戟,每处角落都一尘不染。
整个屋子用两幅绣屏隔出前后大门,转过绣屏,里面的屋子才是花闭月休息的内室。
花闭月静养十天之后,身体已渐渐好转起来。
而北宫逸不知从哪里弄来四个美貌侍婢伺候她的起居,偶尔会亲自过来嘘寒问暖,花闭月披着外衫在庭院内漫步,那四个侍婢并不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常常在她面前抛媚眼,让她很是不喜。
于是,用各种理由打发她们去外面做事情。
此刻,她在亭中走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林熙寒的大氅还未归还。
她不想与此人再有任何瓜葛,于是,忙起身穿戴好衣物,带着林熙寒的大氅,偷偷流出了北宫逸的府邸。
许久未出门,她对着浩浩苍天,长长呼出一口气。
慢慢来到街道,四处可见华贵的马车与举止优雅的人物。
不知不觉,琉璃城内似乎多了许多贵人。
转念一想,琉璃城是林熙寒亲自设计的城池,两月时间就由玄术师建造而成,同时五千将士赶走了十万敌人,正所谓人间天下第一的奇迹琉璃城,在大楚国内已经赫赫有名,怎会不让人向往。
只见许多附庸风雅的人也慕名而来,各处商州有名的商人,也纷纷来到此地,在琉璃城内花高价买下一间宅院。
而这琉璃城一时间居然聚集了诸多富贵人物,而大楚国各地有势力的大人物也派使者前来恭贺,其目的也是为了与北宫逸这种人物搞好关系,于是城中的客栈和酒楼一日日繁华了起来,而且颇具规模。
当花闭月来到林熙寒居住的宅院时,府中的亻}人却告诉她,林熙寒早已出去了,而且,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外出!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91章金陵郡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群孩童正是读着《道德经》,林熙寒负手而立,看着先生正在私塾内授着课,神情依然满是清冷。
此时此刻,从外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但见她穿着火红色的狐裘,银红绣绫衫,梳着高雅华贵的紫烟发髻,鬓上佩戴着贵重的首饰,纤腰似杨柳,步履迈动间幽香阵阵,竟似花间仙子一般,微笑着看向林熙寒道:“师兄,我特意来寻你呢!”
听闻她称呼自己为师兄,林熙寒神情未动:“你怎来了?”
那女子巧笑嫣然道:“我来看看师兄近况如何?”
“看到又如何?”林熙寒不冷不热道。
“师兄没完成任务,居然在这里请人办学堂!真是好雅致!”女子悠悠一笑,美丽的容颜,有一种可以将铁石之心化为万丈柔丝的魅惑,低低道:“师兄以前从来没有失手过,此番居然还会失手?”
“对方是个男子,并没有龙阳之好,恐怕是你的情报弄错了!”林熙寒淡淡道。
女子眸光转了转:“我的情报并没有弄错,是阁下的魅力失灵了!”
林熙寒神情淡然:“白雅盟主,此番前来就是奚落在下的么?”
“当然不是!”白雅抿唇一笑,她的笑容里有着花季少女的烂漫,有着青春少妇的柔婉多姿,又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风流,她自恃貌美,若林熙寒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那么她也有资格成为天下第一美女。
她拨弄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正是林熙寒昔日制成,她也曾经讨要过几次未果,后来放在珍宝阁拍卖,被一位王孙拍下后送给了她,瞧见林熙寒目光扫过那副耳坠,白雅神情傲然道:“恩师问你,为何想要退出凰盟呢?难道这世间的富贵,凰盟给不了你?”
林熙寒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侧,淡淡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想拥有的,会用自己双手挣来!”
白雅神色一变:“你要辜负了恩师的养育之恩?”
林熙寒缓缓道:“我已替凰盟做了七七四十九件任务,已完全报答了她的恩情!”
白雅恼羞成怒:“你别忘了,第四十九件任务失败了!”
“哦?凰盟还想让在下做什么事?”林熙寒抬眸,眸中闪过一丝嘲色。
“你……”白雅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居然轻易被这个林熙寒激怒了,但凡事以大局为重,她语气放缓道:“此番,我凰盟准备在琉璃城结实当今权贵,听说你与五皇子楚暮云曾经交好,我想要你多给我们制造机会……”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林熙寒已慢慢道:“让我多给你们制造机会,此事绝不可能!如今,我只会替凰盟做最后一件事情,而且不违背道义。”
白雅目中闪过一丝阴霾,轻轻地,坚决地开口道:“阁下可知道,当年恩师救你的时候,与你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他就是你的弟弟,现在应该还活着,可惜,只有恩师知道他身上有什么胎记……你若是想知道他的下落,就不要轻易离开凰盟!”
然而,话说出口后,她就后悔了!
这是恩师曾经告诉她的,控制林熙寒的最后一件法宝!
不到关键时刻,不得泄漏这个秘密!
没想到居然从白雅口中说出这种秘密,林熙寒的目光慢慢落在她身上。
阳光清辉笼在他身上,映的他整个人美如冠玉,肤如白冰,眉如墨裁,林熙寒的语气清冷得不似世间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静静地慑人心魂:“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们想用这个威胁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轻轻拂了拂袖,慢慢地向后退去,边走边道:“我只欠凰盟最后一件事情,还请盟主想好后再来找我!”言讫,他的身影如风般消失在庭院中。
白雅捏了捏拳,她抬起头,雪白额头上居然沁出汗来!
心中腾然而升出一种微妙晦涩的情绪。
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就连恩师……也低估了他。
此番,她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当今太子失德,很快就要被废,余下的皇子中,安阳王与五皇子的希望最大,偏偏安阳王对女人委实是没有兴趣,而她只希冀能勾引到当今五皇子,成为五皇子妃。
毕竟,原太子被废,现在的太子还未立,正是凰盟翻身的极好机会。
放下大氅后,花闭月没有留一句话,便离开林熙寒的宅子。
刚走出巷子,就看到一队士兵在城中巡逻。
而李白羽正指挥着两人在墙上贴着诏令。
当李白羽回过头,便看到花闭月正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而她出来行走匆忙,为了不引起人注意,穿的是平民的衣衫。
李白羽微微一笑,转身走上前,与她打招呼,自从花闭月与北宫逸大战蛮夷后,他对花闭月的印象大为改观。
在北宫逸之后,李白羽最佩服的就是这位花钦差,慢慢伸手,亲热地向她胸膛拍去:“花公子,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屋中待着,怎跑了出来?”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花闭月肩膀斜侧,不动声色地躲闪过去。
李白羽尴尬地搓了搓手指,把双手揣入袖中,低声道:“城里来了很多商人,贵族,工匠等等,人口陡增,害怕有歹人混在其中,琉璃城为了保障城中百姓的安全,不得不召集一些年轻力壮的兵力巡逻,实行宵禁。”
实行宵禁?她把目光看向琉璃城最繁华的街道内,人来人往,铺子接连开张,士农工商渐渐都已齐全,不过仅仅三个月的时间而已,琉璃城的繁荣令人感到不可置信,当然,新来的这些人中,定不乏前来监视她的人物。
自从大楚国皇帝把权利交给她之后,只是把她当做一枚棋子,自古帝王心性都多疑,喜欢任用孤臣,虽然她并没结党营私,然而这个皇帝对外戚都很是忌惮,难道对她这天命女子不忌惮?难道不想把她控制在手里?
在这琉璃城中,自然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帝王心术,自古都是一样。
花闭月不由想到半年后大楚国皇帝遇刺之事。
若是这位帝王薨了,只怕很多事情都要跟着变迁。
不论是谁来做这个帝王,都会对她时刻提防着,却又渴望利用她。
想起前世种种的情形,花闭月不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忽然非常羡慕北宫逸的聪慧,更想痛快淋漓地勤研战事,像北宫逸那样箭指蛮夷,然则她的天命女子身份又不得不屡屡参与后宫朝堂之争,这委实与她心中渴望相差甚远。
她这个天命女子究竟该何去何从?如今的她只想让自己离开这是是非非的圈子,北宫家族的实力也不足为惧,待她恢复女装时,也不用担忧北宫啸对自己出手。
前世的布局通通都打乱了,北宫家气数尽后,她也是该功成身退,另谋出路了!
何况天子脚下是非多,以后她应留在琉璃城内安居乐业。
只是,不知道萧琛等人是否愿意与她结伴此生呢?三夫四侍谈何容易?与这世间的道德伦理相悖,任何男人恐怕都是无法从心底中接受的吧!这些骄傲的男人不知究竟怎样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淡淡寂寥的感觉。
思及此,她缓缓向市集深处走去。
“花大人要去哪里?我的马可以借给你!”李白羽笑着说道。
“不必,城内不适宜骑马。”花闭月回眸一笑。
北风瑟瑟,都被这笑容压过了寒意,恍若春风拂过,清丽的玉颜如繁花盛开,回眸一笑百媚生,这词居然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李白羽不由抽了口冷气,这个花钦差真是太妖孽了!
如今,琉璃城的小作坊生意越来越好,随着搬迁来的人越来越多,街上行人摩肩擦踵,市集买卖也日渐昌隆,而商人们的到来,更加快物资流动的发展,琉璃城更显得繁荣起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策马行走极是不易,是以花闭月选择以散步的法子到里面去看看。
寂寞的时候,在这喧嚣的市井内更显得落寞不堪。
而她在此地逛了逛,转身去了另一条巷子内,却听到里面传出孩童郎朗的读书声。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办了私塾?
看着私塾内天真的孩童,花闭月不由想起了前世,因北宫啸对她冷淡,她生出想要自己骨肉的想法,并不是为了生出孩子邀宠,而是想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不必全心全意地在乎别人,将来自然就不会太过孤寂。
可惜,老天却连孩子也不给她。
此刻,几个顽童也悄悄探头看向私塾里面。
看了一会儿热闹,又跑到街上打打闹闹起来。
远远的一匹马飞快向此地奔来,那马渐渐地近了,孩子们正抢夺花球来到路中,那匹马眼见就要冲来,马上男子竟用力地一勒马,这马猛一受痛,高高扬起前蹄。两名幼童才发现危机现前,而稚嫩的身子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马蹄底下,两个孩子已被马匹巨大的阴影笼罩住。
花闭月见状大惊,忍不住飞身上前。
就在最危急的时候,花闭月抱着二人倒地一滚,堪堪避过马蹄重重落下之后的危机。
马上的男子也险些摔落下来,心惊胆颤之余,气急败坏地对孩童斥道:“你们这些刁民,竟然瞎了眼睛,看到马匹怎有不避的道理?”
听到他正义正言辞地训斥着,花闭月忍不住回眸一看,那马上男子约莫二十来岁,乍然一看竟有些面熟。
那些孩童来到琉璃城后,从没有被人训斥过,立刻反唇相讥:“琉璃城城主说过,谁也不许仗势欺人,不能恃强凌弱,否则就要挨棍子!”
“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真是无法无天!”
“我们怎知道你是谁,你这么大的人……和小孩子计较,羞不羞?”
听着孩童的话语,花闭月不由嗤笑了一声。
那男子听到笑声,立刻回眸道:“你是什么人?你竟然敢嘲笑于我?”
此刻,男子的面容又清晰了几分,瞧着他的五官,花闭月在自己的记忆中寻着与眼前的男子相似的容颜时,那男子看到花闭月的容貌却是眼前蓦然一亮:“想不到,这琉璃城中居然有这么出色的人物!”
啧啧,他的眼睛转了转,又见花闭月穿的一身平民衣衫,心中顿时有了底儿,那男子手持马鞭指向花闭月道:“好一个绝色美少年,与其做个普通百姓,不如归我府中如何?”
花闭月先是一愣,看到男子脸上垂涎三尺的神情顿时明白过来。
这个男人居然把她当做男宠?
思及此处,花闭月一股无名业火并着厌恶从心头涌上来,看着男子脸上色迷迷的笑容更觉刺眼,不知不觉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正要上去给他脸上狠狠一拳时,却听得个不愠不火的声音道:“阁下在琉璃城当街纵马,你不怕出人命吗?”
花闭月回头一看,正是阴沉着一张脸从饭庄中走出来的北宫逸。
“阁下是何人?”那男子正趾高气昂地看着他,忽然看清楚北宫逸身后站着的美男子,神情霎时一变:“五弟怎会在此?”
楚暮云微笑道:“当然是奉旨前来探访民情。”
“四哥来此地做什么?”他轻笑问道。
那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听说这琉璃城很是漂亮,我特意来看看,还听说很多漂亮的美人也来到此处,所以……”
此刻,花闭月的目光凝神在男子脸上,这才知道他居然是当世四皇子,恰是一位没有心机的王爷,可惜就是性子莽撞,被早早赶到山东交趾为王。楚暮云与北宫逸交换个眼神,没想到这位王爷居然跑到琉璃城来猎艳,委实是胡来。
“花公子,你不在屋中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忽然,北宫逸目光落在她身上,责怪地问她道。
“屋中太闷了,我出来走走!”花闭月随意一说,忽然咳了两声。
“你真是不听劝告,回去非把你的侍婢都杖责一通不可,若是你的病情加重,我就给她们治罪。”北宫逸飞快脱下披风,披在花闭月的身上,极是温柔体贴,而花闭月似乎也习惯这种对待。
“杖责就免了吧!她们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她面色微红地披上北宫逸的披风。
“咳,也是,那些侍婢都是五皇子送给在下的。”北宫逸挠了挠脑袋,不知为何,看到那些女子对花闭月搔首弄姿的模样,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那些女人本就不是侍婢,通通是勾栏院买来的,若非花闭月身旁没人伺候,而他周围都是粗手笨脚的男人,真恨不能把那四个女人给踢出去。
“怎么?花公子身体还未好?”忽然,楚暮云淡淡问道。
“五皇子!”花闭月此刻才想起对楚暮云微微行礼。
“花公子要多注意身体才是!”楚暮云也对她微微颔首,他的笑容依然温柔可亲,骨子里却依然清清冷冷的。
“对了,这位是……”此刻,四皇子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花闭月,火热的目光把花闭月看得难受之极!
“四哥,这位可是父皇亲自任命的钦差花闭月大人。”
“原来是花钦差!”闻言,四皇子神情不禁有些尴尬,他居然把她当成一介布衣,然而,他远在山东就听说这位花钦差曾经迷倒了二哥安阳王爷,今日一见,这般美貌,果然不虚。
“臣见过四皇子!”花闭月缓缓对他行礼。
“哈哈!免礼,免礼。”四皇子很喜欢漂亮男子,不由也很想结识这位花钦差。
“四哥,既然你来到此地,不如我们去酒楼替你接风洗尘?”
“呵呵,我没有时间啊!改日吧,此刻金陵郡主正在醉月楼里结识青年才俊,为兄已经迟到两个时辰了!”
“你说的是金陵郡主?”闻言,楚暮云与北宫逸异口同声问道。
“哈哈,是啊!没想到你们居然都不知道,我可是慕名而来!本王此生还从没见过赫赫有名的金陵郡主呢!”男子摸了摸鼻子笑道,立刻对这金陵郡主赞不绝口,甚至提议众人一起去醉月楼看看江南的金陵郡主。
花闭月微微一怔,只听说金陵郡主是个有名的才女。
貌美如花,深居简出,深得贵公子的青睐,就是北宫啸也是求而不得。
这个女人极有名气,却是个从不轻易露面的。
如今,居然出现在琉璃城内,不知究竟是何目的?
花闭月只是有些好奇,北宫逸本不想让她前去,偏偏熬不过她的意思,只好陪着她走了走,待花闭月随着诸人一同去了新开张的醉月楼时,见阁楼里面已经经坐满了各地的贵族公子,都是慕名而来。北宫逸虽是没有兴趣,却只是陪着花闭月来看看热闹。
但见宾客百人,侍婢十人,客人分席而坐,美人碌碌忙忙,清歌曼舞,果酒芳醇,满室芬芳,雅中有乐,令众人顿生此是险境的感觉。只是此时,纵然美酒置于案前,美人侍婢服侍在侧,琴曲优雅似仙音,可目中不见金陵郡主,又有谁能够心安理得在此享乐,还不是望穿秋水,翘首期盼着。
只见众人目朦胧,人微醉,袖之中,酒水洒。
席中摆着白色帘帐,看不清内里佳人,真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在场众人多从大楚国各地而来,皆是贵公子、大富豪,名才子,见面时也微微点头,慢慢等着等着,互相打起招呼,说说笑笑间,又忍不住期盼起金陵郡主快快现身。
“都已经两个时辰了,这个金陵郡主还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不会是长得很难看吧?”有人耐不住性子说道。
“不要胡说,听说她去年曾在渭水露面过一次,惊艳四座呢!”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是不肯出来呢?”
“你懂什么,架子越大的美人,才越有本事!”
“没错,这位金陵郡主,我去年曾经为了看她一眼,从京城跑到江南,却没有机会一睹芳容,今年就是来到偏远的琉璃城,冒着冻死的危险,我也要与她结识!”
楚暮云与北宫逸坐在桌前,听闻众人话语,不由慢慢勾起嘴唇。
然而,就在此时,脚步声前来,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却见帘子掀起,一名侍婢慢慢走出,众人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这女子虽然是侍婢,却是貌美如花,胜过无数佳人,众人不由赞叹,连侍婢都如此,不知金陵郡主究竟是何等的美貌了?却听闻美貌侍婢轻叹了一声:“诸位,郡主的身子不适,委实对不住大家,大家改日再聚如何?”
闻言,四皇子庆幸自己没有来得太早,否则岂不是白等两个时辰。
众人虽然心中万般无奈,但碍于对方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