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歌者第47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莱也承认她对那位残暴冷酷的黑魔王也有阴影,但是本质上,她并不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
就连神,也有“弑神”一说,更别说,伏地魔只是一个巫师,有强大的魔力,但是也拥有脆弱的。
尼古拉从来都认为“没有一个魔法是不可解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它的途径”。相对中世纪时那些艰深复杂的黑魔法,一个黑魔标记,并不算什么,它甚至不能在“十大难以破解的魔法”里有一席之地。
更何况,她一直没有放弃对黑魔标记的破解,关于它,她早已经有了某些结论,只差一个真正的实践。
而现在,机会来了。
在她阅读和了解的有关马尔福的信息里,这个家族传承了千年,以“纯血”和“优雅”著称。他们历代的祖先无一不是铂金头发,蓝色双眼,这早已成为了一种标志。而和马尔福的容貌并驾齐驱的,则是这个家族每一位家主的心思深沉,手段狡猾。历史上他们也曾经有过臣服他人的记载,但是无一例外,一旦对方垮台,他们就会立刻重新执掌纯血巫师界的牛耳。他们可以称呼别人为“主人”,但是事实上,他们从未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每一个马尔福,都有一种难以打垮的骄傲,这让他们饱受诟病的同时,也被人所畏惧仰慕。
即使这一届的马尔福,缺少父辈们的精明狡猾,反而过于狂妄,不懂变通。但是不可否认,他仍然是一位马尔福,他的血液和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马尔福独有的高傲和不屈居人下。
而德拉科,明显是对伏地魔的畏惧多于崇敬,完全谈不上忠诚与否。他只是在毫无援助的孤独和压力下,被迫选择臣服。他坚持纯血,但并不意味着嗜杀冷酷。
“德拉科,”加莱眼神明亮深邃,带着令人不能拒绝的诚恳和信服力,“我能让莱昂德拉消失,一个黑魔标记,并不能难倒我,你相信这一点,不是吗?”
这句话让德拉科更加动摇。
关于“莱昂德拉消失”,德拉科并不是没有听说——事实上,他在被召唤的几次里,有意无意间听到了有关这个话题的消息。默西莱昂德拉在临近被标记的日子里,一直都显得非常恍惚,她的哥哥和父亲曾经怀疑她被下了夺魂咒,但是检查的结果很快否定了这一点。毫无疑问,莱昂德拉对他们的实力很自信,她那位愚蠢而自大的父亲只是认为他的女儿对即将被标记这件事太过高兴不能控制情绪而已。但是没过几天,他就为他的这个想法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后悔——默西莱昂德拉,年仅16岁的斯莱特林,一位自诩忠诚的纯血贵族,在一次面见黑魔王的过程中,忽然出手攻击了身旁的一位食死徒,并试图朝座上的黑魔王发射钻心剜骨咒。
毫无疑问,咒语被挡下。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结束,黑魔王对此非常震怒,在赏给默西莱昂德拉三个钻心剜骨后,他亲手检查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发现默西中了一个很奇异的咒语——类似夺魂咒,但是显然那更高级,更隐性。而且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对特定的对象爆发出来。显然,时间和对象,都是施咒人提前设置好的。而默西莱昂德拉,则成了杀人工具。
苏醒的默西莱昂德拉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是这没关系——不论故意与否,莱昂德拉都失去了站立在黑魔王身旁的机会,相反,他们成为了阶下囚。这对于一心想要清理巫师界,恢复纯血荣耀的莱昂德拉家主来说简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打击,他疯了。而他宠爱的女儿——在失去了地位和家人的维护之后,她很快也失去了自由——她被迫成为某些食死徒的玩物,在嘲笑和侮辱中度日。她的哥哥,法恩莱昂德拉,是唯一一位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但即使他有着不逊于某些食死徒的能力,他仍然只能作一名囚徒,只因为他的家人铸成大错,他不得不为此承担严重的后果。
曾经风光一时的莱昂德拉家,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它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没落。
这让年幼的马尔福隐隐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在黑魔王的控制下,一个家族的兴衰,就是如此的简单。他甚至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虚假荣耀的开始,和衰败中落的结局。
要知道,莱昂德拉的转变,不过是因为一位未成年少女的一个失误——那甚至连失误都不算,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却要为此担起可怕的后果。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斯莱特林,亲口承认,那件事是她的杰作——她非常了解黑魔王的独断和残酷,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哪怕那并不是出于本心。他极爱惜自己的生命,任何不利的苗头都会掐断在襁褓里。她只用了一个咒语,但是却让一个家族从此消失。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难,但是没有多少人会尝试。因为一旦被发现了,就会惹来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报复。
但是她并不惧怕,她本身的立场注定与伏地魔为敌,报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加莱玛兰克萨这个名字,在所有的食死徒的认知里,也是一个禁忌。因为这个名字,安东宁 多洛霍夫不止一次被迁怒,因为她是他的外甥女,而他的外甥女,几次让黑魔王的计划付诸东流,让他大为丢脸。但是她被保护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即使她再次出现在了霍格沃兹里,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针锋相对。这里傲罗遍布,处处都附有保护魔法,而且在这六年里,对方所展示出来的一切,都让所有人不能小觑。
这样看来,一个黑魔标记,对她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
德拉科的嘴唇轻颤,他看着对他伸出手微笑的少女,下颔收紧,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我……我不能……我的父亲……”
加莱低声说,“你应该明白,现在,阿兹卡班反而是很安全的地方。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德拉科。”
她的目光幽深平静,直视对方的时候其中折射而出的穿透力难以忽视,一瞬间几乎可以洞穿人的灵魂,“……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德拉科,为你,为你的父亲,为你的家族。”
德拉科深深吸一口气,语调发颤,“如果你真能……”
“我能。”加莱毫不犹豫。
德拉科依然显得很犹豫,“我的母亲她,仍然在庄园……”
“如果你愿意带我们前去马尔福庄园,”加莱轻声说,“……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安全。我发誓。”
“而在此之前,”她再次向他伸出手,“让我证明我所说的话——消除黑魔标记,洗清你的污点。”
“相信我,德拉科。”
……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德拉科伸出的苍白手臂上,黑魔标记阴森狰狞,它散发出的强大魔力,让敏锐的人几乎能感受到身周魔力的流动,它把巫师多余的魔力吸入进去,然后转化为运行的能量,保持周转。它就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发电机,精密,严谨,生生不息。
但并非完美无缺。
事实上,理论上它的破解方法并不难,但是实践上,却很少人能够做到。而能够做到的人,几乎都隐蔽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难以找到。它需要把魔力切磨成极细的一束,灌注进里面的微小魔法阵里,然后运用极强的掌控力和游走力,逐一破坏蕴含在里面的魔法纹路,让它本身的魔力慢慢逸散,最后枯竭。然后这个标记就会彻底成为一个毫无作用的纹身,失去它本身的力量。
能这样做的巫师太过稀少,大多数人能够自如地施展各种高难度的魔咒,但是却难以控制太过精细的魔力流动,这不单单是技术上的差别,并非后天的努力就可以简单弥补。
但是无杖魔法,本身就是一个控制魔力精确流动的过程。它们是相通的,举一即可反三。一旦掌握了一个无杖魔法,接下来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加莱对此并不是百分百信心,但是她并不觉得会失败。每一个魔法都有其破解的方法,她找到了途径,剩下的只是操作问题。
“保持冷静,德拉科。”加莱淡淡开口,右手握上对方的手臂,手指平稳有力,渐渐的,对方的颤抖也不见了,呼吸趋向平稳。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德拉科低声开口,“……你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
“成交。”加莱微微一笑。
她的手指触摸上德拉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魔力瞬间倾泻而出,从印记里的各个覆盖面钻了进去,就像是瓢泼的大雨,立刻覆盖了整个魔法阵,将它牢牢地包围在一个被限制的范围内。
几乎在下一刻,德拉科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痛得脸色发白,咬紧牙关,不溢出一丝一毫的哀号。
反噬开始了。
这就像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温和的进攻没有用,强势的入侵会遭到猛烈的反击——在魔力刚刚渗入的刹那,魔法阵就被发动。疯狂的攻击开始了,就像是一个拼命保护自己领地的野兽,不放松一丝一毫,狂热地噬咬每一丝外来的力量,带来一阵又一阵黑暗的海潮。加莱不敢松懈,加大了力量,和对方争抢领地,魔力汹涌扑去,几乎是暂时压倒性地获得了片刻胜利。这种吸附宿主能量的魔印自然抵不过一个巫师全身的魔力,它暂时地退却了。但是加莱乘胜进军,将每一丝能量都包裹进来,牢固地束缚住。然后立刻直攻大营,夺取阵地,在对方根本难以抵抗的时刻,破坏了魔法阵的纹路,截断了它的根本力量来源——她耐心地将纹路一个一个抹杀干净。这种魔印是可再生的,如果因为疏忽而没有清理干净,那么不久后它就会卷土重来。唯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德拉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手臂上那个可怕的印记在一分一分地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抽光了它的生命力。灼痛感仍然明显,但是他明白这只不过是残余的生理反应。实际上,随着魔法纹路一个接着一个被短路,魔法阵失去了魔力来源,它迅速衰败下去。加莱一鼓作气,魔力如潮,干净狠戾地冲断了所有魔力节点。等到最后一丝光亮灰暗下去的时候,她才慢慢退出魔力,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冷汗。
她的目光盯在德拉科的手臂上。
曾经可怕狰狞的黑魔标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暗无光,就像是被斩断了所有联系,它枯竭,死寂,毫无生机。除了那一块丑陋的表皮,它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成功了。
“你做到了……”德拉科不可置信地低喃,目光充满震惊,“你居然真的……”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如释重负,“是的,我遵守了承诺。”
她松开手,“为了避免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我没有完全除去它——但是你放心,它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影响,现在的它,最多只是一个充满艺术感的纹身标记。”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摩挲着手臂上那一片皮肤,眼神复杂极了。
加莱静静地看着他,“德拉科,现在,是时候兑现你对我的诺言了。”
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这个以往嚣张跋扈的男孩仿佛立刻成长起来了,他的眼神不再虚弱,而是坚定,他的脊背挺直,他的呼吸变得缓慢平稳,仿佛他的心里,有什么进去了,又有什么离开了。
“马尔福不轻易许诺,”他说,“许诺,就代表着兑现。”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气,弯起眼角,碧绿色的眼睛幽亮深邃,她平静地开口。
“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的,德拉科。你听从了内心,做出了选择。”
而她们,则得到了毫发无损进入马尔福庄园的金钥匙。
“走吧,德拉科,我们有得忙了。”
117杀意
“我也要去!为什么你们不让我参加战斗!”
布莱克老屋里,正在绑紧自己衣带的加莱听到这近乎耍赖般的言语,顿了顿,皱起眉,用类似训斥般的口吻,缓缓开口,“需要我再像你解释一遍吗,西里斯。哈利需要你,你必须留下来。”
站在加莱房间门口的布莱克不服气地大声嚷嚷,“这不公平!朵拉和卢平也参加了!”
加莱挑起眉,“他们是恋人,在战斗中可以相互保护,你呢?西里斯?”
“我可以保护自己。”布莱克信誓旦旦,“我可是一位优秀的格莱芬多。”
加莱不屑和他废话,捋起袖子,检查手腕上的一圈奇异的像是草做的手链的东西,然后放下袖子,环视周围的一圈,呼出一口气。
“嘿!加尔!”
“这是邓布利多的命令。”加莱直接反驳回去,毫不犹豫,“如果你确信你能够说服邓布利多的话……我不反对。”
布莱克顿时偃旗息鼓了。
她走出房间,下了楼梯,一楼厅的桌子旁边已经站满了人,金斯莱,卢平,朵拉,埃菲亚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傲罗。他们整装待发,没有一个人说话,表情沉重而严肃。
而邓布利多,则负手站在窗前,背影消瘦而沉寂。
“马尔福会在庄园门口和我们碰面,”加莱说,“他的妈妈正好临近生日,他有足够的理由回家,这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邓布利多转过身,他的面色比原来苍白了很多,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手,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明亮如初,深邃慈爱。
他环视一圈,最终语调缓慢地开口了,“……你们清楚,这一次前去,危险和机遇同时伴随。我们对将要遇到的事情毫无防备。我们可能胜利,也可能失败。而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和牺牲。”
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足智多谋的老者,眼神沉重坚定。
“我不希望有人牺牲,”邓布利多声音低沉,“因此,现在,如果有不想去的,请站出来,我们绝不勉强。”
没有一个人做声,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邓布利多的眼神欣慰而悲哀。
“……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你们之中,有的人甚至刚刚得到了幸福。”
尼法朵拉和卢平握紧了彼此的双手,他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到了站立在一旁的金发少女身上。
“加尔,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柔和,“你可以选择待在这里。面对战斗,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战斗总是无法避免的。”她的语气冷静到近乎冷淡,“我不能选择一味的逃避。”
她的目光深了下去,隐隐有种刀锋一般的冷锐,“而且……很多事情,我需要亲手去做。”
安东宁 多洛霍夫。
“把他留给我。”加莱眼神冰冷,语气平静,“……我会好好对待他的。”
就像是他对待她的父母那样。她会让他留下一个极为深刻,难以磨灭的“印象”。
……
马尔福庄园位于英格兰的威尔特郡,离凤凰社总部有一段距离,但是对于会幻影随行的巫师来说,完全可以忽视。
马尔福庄园的外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充满了灰色冷调。深夜里,威尔特郡附近的一个旅店门口,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紧接着,又是另外一道身影……他们来得悄无声息,而去明显施展了高级的幻身咒,来往的巫师匆匆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忽然出现的一大批巫师。
一个人例外。
那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明显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这样的人在巫师界并不少,来往的人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未感到奇怪。那个人站在旅店门口,似乎在等人,频频向北方张望,看上去很焦急。
直到一双无形的手触上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他正抽出魔杖,一个轻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德拉科,是我。”
披着斗篷的人一顿,松了口气,然后有些紧张地四顾周围,“……你……你在哪里?”
来人并不回答,只是低声开口,“……握住我的手,我会带你到庄园门口。”
德拉科吞了吞口水,“你……你确定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冷,但是沉稳有力,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慌张,恐惧。她总是这么安静和镇定。
德拉科似乎被对方感染,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握紧了对方的手,“走吧。”
只是一个瞬间,景物就剧烈变幻起来。下一秒,德拉科来不及抱怨那翻天覆地的感受,眼帘里就出现了一座宏伟而熟悉的大庄园。
在德拉科的印象里,那里面有精心设计的花园环绕其间,有喷泉和自由漫步的白色孔雀,附上的精致锻铁大门能让来访者在通过的时候有穿过烟雾的感觉。它的树枝高而繁多,修剪齐整,就像是一个精心雕塑的艺术品。碧绿的草地被收掇得一丝不苟,喷泉四季水流不息,总是有美丽的蒲绒绒在庄园的外围滚来滚去。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总是那样高贵,端庄,充满优雅和华贵的气息。
但是现在?
树枝全部枯死,草丛疯长,生物绝迹,黑雾弥漫。这里不再是巫师界盛名在外的马尔福家的古老庄园,它失去了它的活力和美丽,它变得苍老荒凉,毫无生机。现在的它,只是一堆食死徒的临时寄地,空气里飘满了血腥和残酷。
德拉科的嘴唇轻轻颤抖起来。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这群无恶不作的渣滓,毁了庄园,毁了马尔福一家,却丝毫不觉有愧。他们残酷,冷血,践踏法律和道德,草菅人命。可笑以前他然还一无所知地崇拜那位强大的黑魔王,这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德拉科。”加莱轻声提醒。
他瞬间回神,全身绷紧,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他向前一步,高声喊道,“以马尔福的名义,解除魔法!”
其他人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加莱却清晰地感受到,某种古老陈旧但是依然颇具威力的东西慢慢消失了,这让她浑身一轻,就像是卸下了某种不可言状的负担。
马尔福庄园历代的守护魔法暂时消散了,现在,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安然无虞地进入这个古老华丽的庄园。
“非常感谢,德拉科。”加莱低声说,“现在,你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并不能分出人手来保护你。”
“我想看到我妈妈安全。”德拉科隐忍地说。
“我会尽我所能。”加莱语气平静,里面深含的沉着令人难以忽视。
德拉科默默退后几步,任一位傲罗牵住他的手,施展幻影随行,单薄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加莱深深吸一口气,转头面向那座死寂的庄园,眼神沉凝幽暗。
……
破了来自庄园的第一道阻碍,进入庄园就显得简单许多。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这座庄园充斥了食死徒,而每一个食死徒,都是一位优秀的战斗好手,他们大多嗜杀残暴,从不对敌人手下留情,出手动辄钻心咒亦或是索命咒。而傲罗——出于某种道义立场的坚持,他们一般只会使用石化咒一类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魔法,除非对方罪大恶极,他们从不轻易使出禁咒。这场战斗的艰苦可想而知。
在全体人员默契的配合下,金斯莱首先对庄园使出了几个探测魔法,不出所料,这座庄园即使有本身的契约魔法,食死徒也谨慎地布下了重重警戒魔法。埃菲亚斯擅长解咒,他默不作声地上前,开始一个一个消除眼前可以轻易发现入侵者的咒语。加莱则为他布下了一层隐蔽咒,用来遮挡解咒时偶尔闪现的光芒。
解咒花了他们一些时间,但是并没有多久,埃菲亚斯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傲罗,探测魔法逐渐被扫空,黑雾渐渐消褪,一个荒凉而死气沉沉的庄园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城堡的巍峨古老更衬托出如今的没落苍寂。
“到了,伙伴们。”埃菲亚斯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愉悦轻快,“祝我们拥有一段顺利愉快的旅行。”
金斯莱没有说话,他脸色沉重,第一个迈出脚,走进了庄园。
其他人迅速跟上。
走到树丛的尽头,隐隐可见喷泉上攀援缠绕的藤萝。金斯莱停住脚步,回过头,对一直沉默的金发少女点点头。
对方垂下眼睑,顿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再次启程,慢慢分散,走远。她才抬起头,看向耸立的城堡。
她无声地吐出一句话,就像是奇幻剧一般,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空气一般消散在了原地。
战斗,即将开始。
……
马尔福庄园,一楼大厅,长长的大理石桌,坐满了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而桌子是尽头,一个皮肤惨白,拥有细长红色双眼的人,则阴冷狠戾地眯起眼,打量一周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食死徒,胸腔里发出嘶嘶泛着杀意的低腔,语调放得缓慢,声音嘶哑,“……这里,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贝拉还不能进入霍格沃兹?一个小小的消失柜……我亲爱的仆人们,你们然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还不能修好一个破烂的衣橱?!”
食死徒纷纷垂下头,保持了沉默。贝拉发出轻嗤,面色高傲而不屑。
“纳西莎。”伏地魔忽然转向坐在末尾一个金发高瘦的女人,“也许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儿子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
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毒蛇爬上了脊背,纳西莎双手轻轻颤抖起来,但是她尽力压下了这种反应,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地开口,“……我可以保证,德拉科一直在尽他所能,很快……”
“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伏地魔轻声说,“我已经厌烦了无休无止的‘保证’。我赐予你的儿子荣耀的标记,理应得到比‘保证’更加有用的回报。”
纳西莎苍白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lord,不出这个星期,我相信,贝拉一定能够重新踏足霍格沃兹的草地。”
伏地魔露出一个冷酷冰冷的笑容,“……那么我等待你的好消息,希望你的儿子不要像他的父亲一样,软弱无能。”
纳西莎低下头,“……是,y lord。”
伏地魔转过头,目光定在一个一直垂着头的褐发男人身上,眯起眼,血光在细长的瞳孔里交织,“亲爱的安东宁,我非常期待再次见到你的外甥女。”
安东宁一个激灵,抬起头,目光恳求地看向主座上的人,“主……主人……再给我几天,我一定能够抓到她,献到你的脚下……”
“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无尽头的仁慈宽恕会让其他人认为黑魔王懦弱可欺。”伏地魔嘶哑地说,眼里血色一闪而过,“也许一个小小的警告能够让你更加积极地去完成任务。”
“不……我请求你,主……”
“钻心剜骨。”
安东宁立刻发出一声惨叫,仰倒在地,不住翻滚挣扎。他的脸扭曲成了一团,四肢抽搐,发出刺耳的尖叫。伏地魔身边的黑发女人不耐烦地皱起眉,射过去一个消声咒,然后冷漠地看着她的同伴在地板上无声地发出哀嚎,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其他的人都保持了缄默,对黑魔王的怒气不敢回辞,都垂下头,显得恭敬而顺从。
伏地魔阴冷地扫视一圈,如蜘蛛脚一般细长的手指抚摸上王座边慢慢蜿蜒而上的巨大毒蛇,动□怜,但是目光却充斥着煞气冰冷,“……我希望你们能够更加忠诚谨慎,我狡猾的仆人们。”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定在末尾一个有些肥胖的男人身上,眯起眼,“完成任务,而不是把你们珍贵的精力放在某些低贱的叛徒身上。”
肥胖的食死徒抖了一下,更低地垂下头——食死徒都知道,他觊觎莱昂德拉的大小姐已久,等到莱昂德拉家族没落,他就迫不及待地占有了女孩,像圈养一个宠物一般,将她变成了禁脔。
黑魔王在向他发出警告,他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食死徒人手吃紧,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也许下次等待他的,就是一个钻心剜骨,或者阿瓦达。
大厅里一片死寂。
伏地魔满意地抬起头,正欲再次开口,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矮胖男人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主人,我的主人——有人进来了——傲罗攻打进了庄园!”
食死徒们霍然抬头,惊疑不定地在矮胖男人和黑魔王之间相望。而坐在末尾的金发女人,却隐忍地握紧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面无表情。
伏地魔慢慢站起来,冰冷地注视跪在他脚下的矮胖男人,语气依然缓慢优雅,“傲罗?”
矮胖男人打着哆嗦,但是还是亲吻着黑魔王的脚趾,结结巴巴地说道,“是的……他们在袭击我们……就像是计划好的……”
伏地魔厌恶地一脚踹开对方,阴冷地扫视一圈,食死徒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对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伏地魔转过头,眯起眼注视着大厅的门,缓缓抽出魔杖,轻轻抚摸纳吉尼滑腻的蛇皮,唇角的笑容带着某种病态的残酷,以及饶有兴味的冰冷和杀意,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不敢直视。
“……非常好。我忠诚的仆人们,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依旧有效忠于我的能力。”
伏地魔微微抬起头,细长的血色双眼红光冰冷。
“杀了他们。”
“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提前剧情,后面的氛围太沉重了,还是甜文比较适合哀家。。。
118开戏
“一个不留。”
在黑魔王下达这个残酷命令的时刻,大部分的食死徒都兴奋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抽出自己的魔杖。反应最大的莫过于贝拉特里克斯——她黑色的眼睛里反射出狂热的嗜血之光,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笑容。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一位食死徒,握住黑魔王的袍角,眼神极度兴奋,迫不及待地开口,“主人……让我去吧。我等不及要看那些虫子们恐惧的双眼了。”
黑魔王露出一个微笑,扭曲的脸庞毫不英俊,只是狰狞,“去吧,贝拉,我希望听到我最忠诚仆人带回来的好消息。”
贝拉恭敬地垂下头,然后“啪”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妻子走了,莱斯特兰奇也没有多做犹豫,随之也消失在了屋子里。
“虫尾巴和纳西莎留下。”黑魔王轻声说,嘶嘶的蛇腔清晰地响起在房间里,“其他人……去杀了他们,我的纳吉尼需要晚餐。”
“是,主人。”食死徒齐齐躬身,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唯有虫尾巴和纳西莎,面色苍白地站在黑魔王旁边。一个畏畏缩缩,另一个,则垂下头,貌似恭敬,眼神却无人看清。
……
战争的彻底爆发,是在金斯莱遇到在这里第一个现身的食死徒。双方各站在走廊的一端,在双眼对上的顷刻,金斯莱毫不犹豫,一个“昏昏倒地”就朝对方射了过去!
食死徒敏捷地躲过,咒语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印记。他灵活地躲避同时不忘回击,金斯莱看着那道迅速袭来的绿光,眼神一沉,一个翻身撞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绿光轰的打在门上,留下一个穿透的焦黑色大洞。
食死徒谨慎地慢慢靠近,待走到了门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探头向里看去。
这是一层,原本用来作为招待人的房。装置无一不精巧华丽,处处彰显马尔福的时尚和品位。房很大,两个隔间用一串晶帘接起,隐隐约约可见另一个房间里深红色的沙发和巨大的落地镜框。
房间里格外安静,如果不是门上的大洞,几乎会让人产生“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食死徒放轻了脚步,握紧魔杖,锐利的双眼仔细打量,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第一个隔间一目了然,没有人可以藏在这里。他用魔杖掀起珠帘,全身紧绷,几乎是屏息地走进第二个隔间。地上铺着的厚厚羊绒地毯吸收了所有声音,他悄声无息,就像一头豹子一样灵敏迅速。
落地镜里忽然闪出一个黑影。
食死徒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就是一个索命咒。但是很显然他没有成功——那就像是一个幻影,他的攻击没有落到任何人身上。
但是他却油然而生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他立刻转身,迎面而来的白色光芒却立刻击中了他,他顿时浑身僵硬,眼眸保持在一个睁大的弧度,定定看着从落地镜后面闪身而出的傲罗,目光愤怒而阴森。
金斯莱毫不畏惧,又给他加了一个石化咒,确保在战斗结束前对方不会再作乱之后,才走出了房门,开始另一场战争。
他们一共有12位傲罗,以及一位编外人员。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至少20个食死徒,还有一位曾经带给全英国无比恐慌的黑巫师。正面应对是没有胜算的,他们只能选择分散游击,出其不意。
以及那位的小小“杀手锏”。
金斯莱继续向着城堡的深处前进。很快,他就遭遇了正在和贝拉艰苦战斗的埃菲亚斯。埃菲亚斯虽然也是一位优秀的傲罗,但是很明显他不及贝拉特里克斯的强大魔力和疯狂的战斗方式。对方不要命般的密集攻击将他压得几乎抬不起头,他只能被动地防御,而不能主动进攻。这让他非常的恼火。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家族的曾经成员。深为一位纯血贵族,她自小所受的严格教育让她比一般的巫师更加懂得魔法之道。跟随黑魔王多年,她更是接触了各种形形色色的黑魔法,三大禁咒她完全是不假思索就可以轻松施展。阿兹卡班多年的囚禁折磨只让她更加憎恨与黑魔王对立的人,内心里充满黑暗的女人,禁咒的威力自然更加强大。即使金斯莱及时支援,两个人也打不过贝拉,堪堪防御。
“真是一个可怕的食死徒……”埃菲亚斯再次躲过一道绿光,满头冷汗地喃喃。
金斯莱面色沉重,他在躲避的空隙里不断左右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懦夫!胆小鬼!”贝拉张狂地站在长廊尽头,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黑色的眼睛里战火熊熊燃烧,她得意地大笑,笑声尖利直透苍穹,“伸出你们的乌□!宝贝儿,来和我一绝死战吧!”
埃菲亚斯咬紧牙关,靠在房间的门口,不敢伸出头——没有人敢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去给人当靶子,纵使他是一个格莱芬多。
贝拉噙着疯狂的笑容一步一步接近,埃菲亚斯和金斯莱几乎可以听见对方喉咙间发出的兴奋的低喘,以及衣服摩擦的细碎声音,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死神临近。
“该死的……怎么还不来!”埃菲亚斯暴躁地低吼,“我们都快要被这个疯女人玩完了!”
贝拉的大笑声愈发得意张狂,“我一个人就够了。凤凰社的蠢狮子,没用的东西,你们活该被畜生一样地屠宰,只有黑魔王才是巫师界唯一的主人!”
“fuck!”埃菲亚斯爆了粗口,绷紧全身才没让自己冲动地跑出去。
金斯莱显然也很焦躁,他隔着走廊看向埃菲亚斯,正欲开口,一阵巨响却打断了他准备说的话。
贝拉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几道绿光红光交错。地板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夹杂着咚咚脚步的声音。但是很快,这一切就变得悄声无息。
金斯莱和埃菲亚斯对望一眼,后者明显一喜,迫不及待地就把头伸了出去,金斯莱甚至没时间阻止。
埃菲亚斯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地跳了起来,“她成功了!”
金斯莱顿了顿,然后走了出来。待看见面前的一切时,不禁一怔。
马尔福庄园的走廊并不狭窄,相反,为了让人更好地欣赏到走廊墙壁两边挂着的精美油画,它比一般城堡的走廊更加宽阔。但是现在——
坚实的木质地板被一种青黑色变异藤蔓般的生物从下面顶穿,它就像是生长在地板下面一般,现在终于冲破了阻碍,然后毫无拘束地自由生长。半个走廊都充斥了这种令人恐惧的生物——它巨大,粗长,青黑,而且藤蔓就像是人的手臂一样,灵活而结实。它太大了,走廊都容不下它,甚至墙壁也被挤得变形。它还在不断地伸长,藤蔓源源不断从地底下伸展出来,不过几秒钟,它再次拓展了它的领地,甚至占领了几间空房。
“噢梅林的袜子……”埃菲亚斯目瞪口呆,“这真是只是魔鬼网?”
金斯莱凝视着似乎有意识没有往他们这边袭来的藤蔓,口气也有些惊叹,“我恐怕是的……”
它的确是魔鬼网,但不是单纯的魔鬼网。它发生了巨大的变异。它甚至抛弃了魔鬼网惧光惧热的一些特质,即使贝拉发现了它并且及时地施展出了闪光咒和火焰咒,它也只是稍稍停了一下,随后更加凶猛地扑了过去。
人的不可能抵挡住如何可怕的力量,更何况它拥有极多的“肢体”。贝拉在黑魔法上再厉害,一被它缠绕上,根本完全无法抵抗,几秒之内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裹得密不透风。而且很明显,这种藤蔓进化出了毒素,虽然并不致命,但是迅速有效。在捕捉到了“猎物”之后,它迅速用藤蔓上尖锐的刺扎进了对方的身体里,女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然后渐渐消弭了声息。
“猎物”不再剧烈挣扎,变异魔鬼网也慢慢松开了藤蔓,昏迷的贝拉从无数触手般的藤蔓中滑了出来,衣衫凌乱,脖子上有一个明显的暗红色痕迹,一个针状小孔赫然出现在那里,没有流血,很显然是被注入了某种药物般的液体,让她瞬间陷入了昏迷。
完成了“使命”,变异的魔鬼网慢慢缩小了身体,从方才顶穿的洞里又缓缓缩了回去。它极其灵活,移动的时候几乎悄无声息。在完全缩身下去了之后,它才开始迅速地在地底下移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生物在地底穿行,听得人一阵发麻,毛骨悚然。
声音从埃菲亚斯和金斯莱脚底穿过,埃菲亚斯立刻跳开,犹有心悸地搓搓自己的手臂,丢了魂一般地喃喃,“……我要离她远一点……我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养这种东西,这简直太可怕了……”
金斯莱的反应很沉重,他定了定神,抬步就往昏迷的贝拉走去,似乎没有看到两边被挤得扭曲变形的墙壁和搅得稀烂的地板,语气平淡,“快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解决’贝拉特里克斯的问题,待会还要去和他们汇合。时间不多了,埃菲亚斯。”
“好吧……”埃菲亚斯吞了吞口水,尽量不去看惨不忍睹的走道,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贝拉,然后伸出魔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iperio——”
||乳|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走道,随后湮灭无形。
……
战斗被打响,整个庄园都陷入了激烈的搏斗之中。不断有“轰——”如同物体被击碎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人的尖叫。平静美丽的庄园喧嚣而惨烈,它承担了原本不应该承担的后果,沾染了无辜者或者是罪人的鲜血。它成了一个华丽的铂金坟墓。
战火四起,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硝烟的气息。唯有最深处的一个房间,死寂到几乎让人窒息。
黑魔王坐在华丽的暗红色雕花椅上,细长苍白的手扶着蜡白的脸庞,就像在沉思。
彼得佩德鲁畏畏缩缩地站在座位的右边,偶尔抬起头看上黑魔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