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哑巫师第5部分阅读
HP哑巫师 作者:肉书屋
常还要阴沉几分,修猜想是因为旁边的邓布利多一直试图说服他尝尝那些可怕的甜点。显然这很影响斯内普的胃口,修看到他面前餐盘里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
原本只是偷偷看着,不知不觉修的目光越来越光明正大地停留在斯内普身上,直到对方恶狠狠的地瞪过来才讪讪地低眼专注在自己的餐盘上。
小气!让他看几眼会怎样?
修愤愤地使劲儿用叉子蹂躏无辜的水果。
这时的修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向有些孤僻的自己为什么总会不自觉在斯内普面前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不喜欢强求什么的自己又为什么会一次次向斯内普提出任性的要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是流连于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阴沉男人身上。
丰盛的晚宴结束,邓布利多宣布一个小时后万圣节变装舞会开始,四个学院的小巫师们纷纷回了宿舍换装。
修避开所有人,在分岔的走廊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向通往赫奇帕奇的地下室那条路走去。
没吃饱的人脾气一定不会好的,他还是先让斯内普教授填饱了肚子,免得要面对一个暴躁的教授。
修如是想着。
半小时后,修端着托盘,偷偷默默地往地窖走去。
他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要去和情人私会啊?还是带着食物的!
修脑袋里突然囧囧有神地冒出这么个念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晃晃脑袋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
敲开地窖的门,修把托盘小心地抬高,笑盈盈地看着脸色阴郁的斯内普。
斯内普拧着眉头,看他吃力地举着放满热气蒸腾的美食的托盘,长臂一伸接了过来,“进来!”
修屁颠屁颠地跟进去,身后的门自动合上。
斯内普将托盘放到桌上,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修自动自发地坐上他的专属小沙发,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小子到底来干什么的?!
修伸出手指了指托盘上他亲手做的美食,又指指斯内普,做了个请吃的动作。
斯内普即将出口的毒液不自主地咽了回去。
每次一看到修比划着动作,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时,斯内普实在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尤其这个要求还是单纯地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修摇晃着小脑袋,看着斯内普优雅而快速地进食,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涨得左胸口都有些发痛。
修突发奇想,摸出笔和本子,写:“教授,以后您每天的晚餐由我来负责吧?”
斯内普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哦?难道怀特先生放着好好的巫师不做,想要体验一把做家养小精灵的滋味”
修嘟起嘴巴,又写:“才不是!我只是觉得斯内普教授您教导我那么多,我于心不安。而且教授您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您看看,您的头发原本该是多好看的,您却一点也不珍惜,脸色也很苍白,还泛黄。您长期不离坩埚,体内的毒素沉积了不知多少,这样下去……”修突然顿住笔,不再写下去。
这样下去,不用等那条该死的蛇纳吉尼咬死你,你就要先垮了。
修脸色发白。
这样的生活太安逸,让他几乎忘记这个世界不安全,巫师界的上空还笼罩着黑魔王的阴影,而眼前这个能令他感到安心的男人,终将带着他悲苦的一生死去,埋葬在黄土之下。
斯内普本来因为修指责他的生活习惯而不悦,正要出言讽刺,却看见修的脸颊褪去所有血色,变得苍白如纸,眼神空茫惶惑。
“……”斯内普皱紧了眉,“该死的!你怎么回事?”
修怔怔回神,呆滞地看着他。
这个人,这个人会死吗?
七年,再过七年,这个总是阴沉着脸,说句话都要冷言讽刺,找各种借口扣分,内心却柔软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就会死去,被埋在阴冷的土地里,没有人为他为他竖起英雄的丰碑,甚至很少人会记起他,即使想起,也不过是淡淡地提着“啊,那个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油腻腻的老蝙蝠,真是恐怖极了”这样的话。
修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剧情,他也不像许多人那样为斯内普的隐忍,长情,勇敢而对他有什么同情或者敬佩,顶多只是在进入巫师界后,他确定这个男人可以信任而不忌于与他走得近一些而已。
正如前面说的,修从前世就认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斯内普选择加入食死徒,后来又选择做间谍,保护哈利波特,那么他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
无论结局如何,那都是斯内普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却在为这个男人某一天会死在战场上而感到胸口抽疼,难受得想掉眼泪。
原来看小说和真实接触总是有区别的。
这个斯内普会认真地教导他魔法,即使总是不耐烦地喷洒毒液,会讽刺他每一个要求,但还是一次次妥协,会吃掉他做的所有食物,却连一句夸奖都那么别扭。
他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走上那条不归路,被人误解,最终死在蛇牙下而无动于衷吗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修不善良,也不想抢哈利波特的救世主位置,但他没有办法看着斯内普按着罗琳大婶的剧本走下去了。
身在局中和做个局外人毕竟还是差得太远了。
修叹息。
斯内普为他琥珀色眼睛里过于复杂的情绪而感到惊讶,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即使经历再多,也不可能会有这样带着沧桑和无奈的眼神。
却见他无声叹息,斯内普心口剧烈一跳。
修终于下定决心,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见斯内普古怪地看着他,不由摸了摸脸,用眼神询问他自己脸上哪里不对。
斯内普掩下心里的疑惑和那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受,“怀特先生,我想我的生活习惯不需要你来质疑,如果你再得寸进尺,我不会介意将你拒之门外。”
好吧好吧。修想着,他的提议的确超过了斯内普的底线,这个防备心极重的男人不答应也是情理之内的事。
但是,偶尔带带夜宵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霍格沃茨礼堂。
“嘿!怎么没有看见修?”打扮成一本书的亚维特米兰拍拍级长安斯艾尔的肩膀问。
安斯艾尔耸耸肩,“不知道,晚宴过后就没有看到他了,他大概不喜欢这种场合,躲到哪个角落去了吧。”安斯艾尔扮的是一个老学者。
“哦,我还想看看他会扮成什么样呢!狡猾的修,居然直接溜了。”亚维特嘟囔一句,安斯艾尔捶了下他的肩,“别抱怨了,还不去陪着你的舞伴。”
“安斯艾尔你还不是一样,把美丽的舞伴扔下自己跑来这里清静。”亚维特说着,“不过贝琳娜打扮起来还真是亮眼,兄弟,你有福了!”
“瞎说什么呢!”安斯艾尔踹了他一脚,“快给我滚!”
“啧啧!恼羞成怒啊!”亚维特挤了挤眼,一点都不担心惹怒好友。
迷茫
十月末,天气更冷了,气温在零度徘徊,已经连下了好几场大雪,霍格沃茨覆上了一层皑皑白雪,更衬得这个历史悠久的古堡恢弘壮丽。
每天早上的晨跑早就被怕冷的修直接舍弃了,黑湖边的辅导更不用说了,为此斯内普恨恨地讽刺了修的毅力不足。而修则是在心里愤愤不平:你不怕冷当然这么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修终于忍不住想斯内普提出学习保暖咒的要求。
斯内普抿唇看着他,暗自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恼。明知道他怕冷,却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连保暖咒都没为他施过一个。显然斯内普已经忘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义务了。
修花了五天学习保暖咒,有了这个咒语对他来说冬天终于不再那么难熬了,连带着近来总是苍白没血色的小脸也明朗不少。
早上第一节是飞行课,修不用上,在暖和的被窝里多赖了一个小时才慢腾腾地爬起来洗漱。
现在这个时间礼堂大概也不剩什么早餐了,修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吃过简单而美味的早餐,修给自己加了一打保暖咒,在霍格沃茨四处游荡。霍格沃茨有那么多有趣的密室,他也有点好奇。
八楼。
修站在画像巨怪棒打傻巴拿巴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墙壁,坚硬,实心,修怎么也无法想象就在这堵墙里面有着整个霍格沃茨最神奇的密室有求必应室。
唔!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来来回回在走廊上走了三遍,一扇紧闭的银灰色雕花大门突兀地出现在墙上。
修轻轻推开那扇大门,门内熟悉却久远得已经隔世的房间让他眼眶发涩。
雪白的四面墙,足够他翻来覆去不会掉下来的kgsize大床,他最喜欢的原木家具,立式的大衣柜,简约清新的风格。
这是当他还是安晏时的房间,他一手布置,除了他再没有人踏足过的禁地,他在这个房间里永远都不用掩饰自己,可以恣意哭笑。
修躺在床上,将小脑袋埋在雪白的枕头里,这块枕头在他死亡的前一天他刚拿出去晒过太阳,蓬蓬松松的,带着自然的清香味。
好怀念。
修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压抑住想哭的冲动。
突如其来的死亡,几十年乏味的灵魂生活,莫名其妙地重生在hp世界,他以为自己适应得很好,但是现在看到这曾经熟悉,现在却已有些陌生的房间,他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他在自欺。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它真实或者虚假,他都只是个外来者。
修为此感到惶恐。
斯内普教授!
修突然翻身爬起来,飞也似地跑出有求必应室,蹬蹬蹬跑下长长的楼梯。
他想见他,非常想见他!
修知道斯内普现在没有课,以他的性格一定是在地窖的实验室里熬制他心爱的魔药。
“?!”修握着拳头,用力地砸在门上,惹来门把上盘着的蛇翻着白眼,朝他嘶嘶地吐蛇信子。
很快门内传来斯内普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咒?。
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伴随着斯内普“该死的小巨怪,你最好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承受我的怒火!”的怒吼,修一头栽进他怀里,两只手死命地拽着他的长袍。
斯内普身体顿时僵住,喷到一半的毒液硬生生咽了回去,差点没噎死他。
僵硬了一会儿,斯内普见修还没有从他身上脱离下来的意思,忍不住恶声恶气地吼道:“该死的!修怀特!从我身上滚下来!”
修的小脑袋在他怀里左右蹭蹭,摆明了赖到底。
斯内普太阳|岤突突跳动,伸手扯住修的衣领,无视他的反抗将他从自己身上拎开,“修怀特,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修慢慢抬起头,秀美的小脸上满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助,琥珀似的美丽眼睛好像随时要淌出泪来。
斯内普胸口一抽,他见到的修从来都是笑嘻嘻的,这样的修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有人欺负你了?”斯内普猜测。
修摇头,一只手伸过去拉着斯内普的袖子不肯放。
斯内普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也不擅长安慰人,而满眼悲伤迷茫的修也让他难以像平常那样肆无忌惮地喷洒毒液。最终他只能默许了修拉着他袖子的行为,右手伸出去僵硬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
他生硬却温柔的举动让满心惊惶的修莫名地平静下来,神色也渐渐褪去了悲惶。
斯内普看他情绪已经没有那么糟了,又为自己安抚他的行为感到后悔,别扭地错开他的目光,略显粗鲁地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进地窖。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斯内普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漠犀利,“好了,那么怀特先生,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你可怜的魔药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修正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窘迫,被他这么一问,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刚有些缓和的脸色又黯了下来。
斯内普抿紧了唇,难得耐心地等他回答,但修却一直只是坐在那儿,微低着头,没有半点动作。
“回答我!”斯内普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被修的无所作为磨尽了。
修抬头看他,眼里雾茫茫一片。
回答?回答什么?他能说什么?对他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且在他的世界里有一本童话书和这个世界一模一样?
斯内普会阿瓦达了他的。修苦中作乐地想。
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在这个世界他唯一称得上熟悉的人就是斯内普,他想他需要斯内普的体温来确定自己的存在。
修确定了自己来找斯内普的原因,猛地就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没有防备的斯内普差点狼狈地被他推到在沙发上。
“该死的,你做什么?”斯内普恼羞成怒地吼。
修当然不会回答他,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死命往他胸口蹭个不停,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儿。
可惜阴沉沉的油腻腻的老蝙蝠斯内普先生是不会为他的可爱所动的,没过十秒钟,回过神来,再一次嫌恶地将修扯开。
“修怀特!我看你是活腻了!该死的!我真怀疑你的脑袋是真的被曼德拉草汁侵蚀过了还是你根本没有长过脑袋这种东西!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斯内普显然被气得不轻。
修撅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讨厌的斯内普,他现在这么迷茫,这么伤心,这么难过,他都不会抱着他安慰一下下吗?只会赶他走!
很显然的,我们的怀特先生已经完全忘记他根本没有跟斯内普表达过他的迷茫,伤心,难过,而且斯内普也根本没有义务和立场抱着他安慰。
斯内普这回没有被他的眼神看得再次妥协,脸色还是黑得不得了,看着他的眼神就想随时打算给他扔上一打恶咒一样。
修想了想,掏出纸笔写:“斯内普教授,我很难受。”
斯内普感觉很头痛,痛得不得了,“怀特先生,我想请问你难受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记得自己绝对没有做过什么让他难受的事。
修很认真地写:“我需要你的安慰。”
斯内普觉得他应该去撞墙,不!他应该抓着修的脑袋去撞墙!
“我没有义务安慰你!”他低吼,“我相信霍格沃茨有无数人等着安慰你受伤的心灵。”
修眨眨眼,又写:“可是我只想要你安慰啊!”(请相信,现在修的想法是很cj滴!)
这算是殊荣吗?
该死的他可不可以不要这种见鬼的殊荣!(虫子:很抱歉,教授,恐怕不行。您知道,自个的小受要自个解决。斯内普:阿瓦达!)
斯内普终于被逼得受不了了,直接拽起修的衣领,打开门,扔出去,关门,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好像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可怜或者说活该的修再次愤愤地和门把上的蛇大眼瞪小眼。
于是乎,修被有求必应室引起的一点小情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比赛
进入十一月,天气持续地变冷,霍格沃茨的气氛却比万圣节还要火热。
魁地奇比赛接近了。
好吧!其实这对我们的故事并没有影响,因为我们的两位主角对于这项“野蛮的,粗鲁的”的运动完全不感兴趣。
而作为霍格沃茨四个学院中本来就最不热衷于魁地奇比赛的拉文克劳,在某一次关于魁地奇的讨论中,修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问题,“难道你们不觉得长期骑着扫把会影响,咳咳,男生那个东西的发育吗?”
三秒钟之后,所有拉文克劳的男生全体黑了脸。
修对于自己说出了什么样震撼的话完全没有意识,继续写:“女孩子也不觉得骑着扫把很不淑女吗?”
大部分拉文克劳的小女巫脸色都变得不太自然。
于是乎,修好奇的几句话让拉文克劳全体学生对于魁地奇的热情降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低度,而始作俑者对此毫无自知。
虽然如此,当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开始时,修还是到场加油了。
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
这天天气不错,没有下雨,寒风的威力也下降了不少,总的来说很适合进行比赛,对于怕冷又不是心甘情愿来看比赛的修,这算是个福音。
起码还没开赛时修是这么认为的。
随着霍奇夫人吹响哨子,两方球员跨上扫帚,飞上天。霍奇夫人放出游走球和金色飞贼,激烈的追逐赛开场了。
半空中两个学院的角逐愈显刺激,拉文克劳看台上的修却觉得越来越无聊。
开赛五分钟,修停留在赛场上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其余时间全都毫无焦距地盯着天空上的某朵乌云看。
当余光无意间瞥到斯莱特林看台上的一抹黑色身影,修的视线再没移开过。
拜修五点二的视力所赐,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
皱着眉头,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唇抿得很紧,满脸的不耐。修敢肯定,他会出现在这个看台上绝不是出于自愿。
修的思绪开始天马行空。
其实斯内普教授长得真的不差嘛!就是一点都不懂得打扮自己。而且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有魔力一样。他敢打包票,要是他曾经在莉莉伊万斯的耳边用这样的声音说两句情话,莉莉伊万斯一定会倒贴的,哪还轮得到詹姆斯波特那头鲁莽的狮子(话说修没有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声控倾向。)。
如果莉莉伊万斯选择的是斯内普教授的话,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哈利波特不会出生,没有救世主这一说,教授不用费心保护“大难不死的男孩”,也就不会被纳吉尼杀死。
修越想越离谱,完全忘记事情远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小心!”
“天哪!修!小心!”
“小心啊!”
刺耳的尖叫和喧嚣把修从神游天外的状态拉回来,侧一头看,一颗距离他不过十几英寸的高速飞行的游走球直直向他撞过来。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游走球狠狠撞在他右肩。修只感觉到右肩一阵剧痛,然后身体侧倒,头磕在坚硬的看台上。
修最后的意识是,和魁地奇犯冲的不是那个倒霉的救世主先生吗?为什么会变成他?!
医疗翼。
医疗翼女王庞弗雷夫人再次发飙了:“又是魁地奇!又是魁地奇!阿不思邓布利多!修只是好好地在看台上待着都会出事,我早就说过,魁地奇这么危险的运动早就该取消了!你还要等到多少可怜的孩子为此出事!”
苦哈哈的邓布利多很无奈,他也没想到修会这么倒霉,一颗被击飞的游走球这么神准地打中了他。
庞弗雷夫人怒气未消,“总之,邓布利多,我决不允许修这孩子再出现在魁地奇球场!如果他再因为魁地奇或者任何与飞行有关的事受伤,那么我将取消对你的防蛀魔药的供应!”
她转向脸色阴沉的斯内普,“我想西弗勒斯,你应该会支持这个决定吧?”
斯内普沉着脸点头,“我想这个月的防蛀魔药,邓布利多,由你自己熬制应该没问题吧?”
迁怒!这是赤果果的迁怒啊!
邓布利多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斯内普将魔药送到医疗翼时,修正好醒过来。
“怀特先生,看来你和魁地奇缘分匪浅啊!”斯内普似笑非笑地嘲讽。
修苦着小脸,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写道:“我恨魁地奇!”
斯内普将七八瓶魔药放在桌上,干脆地下令:“喝了!”
修的小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包子,拼命摇头。
那种恐怖的味道,他绝对不想再尝一次了!
斯内普冷笑,“你要我强灌吗?”修拉高被子,鸵鸟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却没注意到白嫩的脚丫子露了出来。
斯内普被他的动作几乎逗笑了,上前几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被子拉开,修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的黑脸就在头顶。修连忙扯了枕头蒙在脑袋上,极力想将自己蜷成一小团。
斯内普直接拿走枕头,拎着修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修还紧闭着眼睛,手脚乱蹬。
“修怀特!”斯内普喊他的全名,修的睫毛可怜兮兮地抖了抖,颤颤地睁开眼,扁着小嘴,很无辜地看着他。
斯内普嘴角抽了抽,让他站在病床上,拿起一瓶魔药,“好了,任性的怀特先生,你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喝掉或者我来灌。”
修慢吞吞地伸出三个手指。
斯内普的语气没得商量,“没有第三个选择。”
修垂头丧气,然后做了几个手势。
没有学过手语的斯内普当然看不懂,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修撇头不理他。他才不会自找麻烦告诉他那几个手势代表的意思是“斯内普是个大混蛋!”
当然,修也只敢用这样的方法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最后的最后,慑于斯内普的滛威,修还是屈服了,捏着鼻子咕咚咕咚灌掉了那几瓶可怕的魔药。
斯内普满意地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心情大好。
隔天,修被获准离开医疗翼,拉文克劳塔楼的气氛很诡异。
安斯艾尔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怀特,你成功让全体拉文克劳都讨厌魁地奇了。”
修心中不平,魁地奇这种运动本来就不该存在!
不过有点荣誉心的修还是问了:“比赛赢了吗?”安斯艾尔很纠结地看着眼前的笔记本,“赢了。”
话说当时拉文克劳的球员看到他们的小王子受了伤,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击球手拼命地挥棒打击那些游走球,事后霍奇夫人对这场比赛用过的游走球施了一打的恢复咒。
至此,魁地奇在拉文克劳的地位一降再降。
琐碎
很快,圣诞节临近了。
拉文克劳塔楼。
“嘿!欧文,你今年回家吗?”
“当然!难道你不打算和你亲爱的父母相聚吗?”
“不,我十分怀念我的母亲为我做的奶酪,哦,那真是美味极了!金,如果你假期来我家,你绝不会失望的。”
“这是我的荣幸。”
拉文克劳,以至整个霍格沃茨到处都可以听到类似的对话,区别只在于遣词用句的含蓄与否的问题。
当某一次修在走廊上听到两个斯莱特林小蛇们的关于圣诞假期安排的谈话时,修肯定,他对这些贵族的弯弯绕绕完全理解无能。
魔法史下课的前五分钟,像是约定好一样,八卦的,睡觉的,看其他科目书的,神游天外的,拉文克劳的小鹰和赫奇帕奇的小獾们全体坐正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漂浮在讲台上方,讲得兀自沉醉不已的宾斯教授。
对此,修表示宾斯教授功力强大,非常人所能及也。
在一众小动物们的期盼下,钟声终于响起,一干小巫师蜂拥而出。
修慢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它们施了个缩小咒,向讲台上还没离开的宾斯教授微微一笑。半透明的宾斯教授似乎害羞了,窘迫而又小心地看了他几眼,后退着没入身后的墙壁。
修走出教室,戴着金边眼镜,依旧笑得温和的安斯艾尔站在转角处,看起来像是在等人。修礼节性地对他笑笑,擦身而过。
安斯艾尔叫住他,“修!”
修转身,侧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干净透亮,明明白白地传递出信息:“有事?”
安斯艾尔走到他面前,“我想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修可有可无地耸肩,不过是个称呼问题,他一向不介意。
“你圣诞节要回家吗?”安斯艾尔问,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期待。
修低头想了想,拿出纸笔,写:“我不知道,看情况吧。”
安斯艾尔有些失望,但他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让修察觉,“哦,那么没事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修写道:“图书馆。”笔尖顿了顿,出于礼貌,又加上一句:“你呢?”
不知为什么,修觉得安斯艾尔的口气变得很是愉悦,“哦,我也是,不如我们一起?”
修没理由反对,两人并肩向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
进了图书馆大门,修对一直很关照他的平斯夫人微笑着点点头,严肃的平斯夫人难得地回他一个笑容。
修按照自己的习惯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安斯艾尔在他对面坐下。
修是那种一旦手里有了书就很容易忽略外界的人,所以好不容易找到和修单独相处机会的安斯艾尔华丽丽地被无视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图书馆明朗的窗户照射进来,修白皙的脸被镀上一层光芒。他微微抿着唇瓣,眼睫低垂,看上去安谧而美好,若有似无地撩动安斯艾尔的心弦。
从分院仪式安斯艾尔就注意到他了,哦,正确来说是整个霍格沃茨都在看着他。他安静,低调,但偏偏没有人能无视他的存在。
十一岁的男孩儿,连少年都还称不上,秀气的五官,但又不是那种让人错认性别的娘气。琥珀样的瞳仁明净清澈,没有一点杂质,叫人惊叹于他的纤尘不染。
惊艳过后,却是为他心疼了。
生来不能言语,在他们这些自小在魔法界长大的小巫师看来着实难以相信。他们已经习惯了魔法,魔药带来的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眼盲,耳聋,哑巴,这样的残疾都是可以轻易解决的,他们无法想象沉默十一年的苦。
再接触下去,了解得更深了。
他勤奋,好学,看上去温和有礼,但却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有点可爱的狡黠。
注视得久了,不心动都不可能。
但安斯艾尔很明白,修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不,也许连朋友也算不上。虽然巫师界不反对同性婚姻,但这样的例子也是很少的。
安斯艾尔是个贵族,并且势力不小,他也不得不考虑家庭的因素。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他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次。那么,首先要在修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
但修并不好接近,他向来独来独往,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安斯艾尔等了好几天才等到这个机会,和修一起到图书馆。孰料现在修完全对他视若无睹了。
安斯艾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修,虽然不满足于这样沉默的相处,但他不忍心打断沉浸在书的世界中的修。
他的手指纤长,指尖莹润如玉,轻轻划过书页时就像是默林的杰作,令安斯艾尔禁不住屏息。古板的巫师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出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衬着他细腻的皮肤,令人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安斯艾尔将目光停在修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颈,他的皮肤不是那种粗糙的苍白,而是细腻如同上等的白瓷。
安斯艾尔的心有些躁动。
黄昏渐临,修突然合上书,吓了看他看得忘乎所以的安斯艾尔一跳。
“呃——修,你不看了?”安斯艾尔结舌道,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修有些迷惑于他的慌张,指指窗外的天空——不早了。
安斯艾尔镇定下来,“哦,该吃晚餐了,我们去礼堂。”他站起身,微笑着看着修。
修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他,有些奇怪安斯艾尔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怎么一本书都没见他拿出来过。但他并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自然也不会发问。
收了书,两人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吃过晚餐,修照例去地窖禁闭。
他没有再敲门,因为一个礼拜前斯内普鉴于他经常来地窖,又勉强算得上安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为了给修开门而中断熬制魔药,于是吩咐了门把上的蛇以后修来就直接开门。
修进了地窖,斯内普不在办公室,修四下打量,想不出他会去哪里。
刚在沙发上坐下,左边的一扇门猛地打开,修几乎是跳起来,怔怔地看着那扇门——里的风景。
斯内普站在门内,脸色很难看,恶狠狠地瞪着他。显然他刚刚在洗澡,听见了动静匆忙出来查看情况。乌黑的半长发湿哒哒地滴着水,身上的黑袍很明显是随便披上去的,露出苍白修长的颈项和凸出的锁骨。
一滴水珠顺着肌理滑进黑袍下的胸膛,修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该死的!”斯内普有些懊恼,他昨晚通宵熬制魔药,早晨喝了一瓶提神魔药,连早餐都没吃就去上了整个早上的课,然后又回来继续熬魔药。十分钟前刚刚抽了空去洗澡,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直接扯了件衣服出来。
他完全忘了今天修要来禁闭!
斯内普注意到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口看,当下阴沉的脸色又黑了不少,“修怀特!把你的眼睛收回去!难道你受到的教育就是毫无礼貌地盯着你的教授看吗?”
修好不容易把视线移开,抬头,见斯内普脸色之难看前所未有,连忙退了几步,试图远离风暴中心。
呜呜~他又不是故意的。虽然斯内普身材看起来不错,刚沐浴完似乎也有点性感,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看呆掉的。
斯内普再度给了他一记死亡视线,门一摔回去换衣服了。
梦醒
没过多久,斯内普衣着齐整地走了出来,连最上面的扣子都没落下,密密实实地遮掩了他头部以下的所有皮肤,修为自己竟然感到可惜而惊讶。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因为斯内普的脸色实在阴冷,即使是和他相处了不短时日,适应良好的修都忍不住抖了抖。
“well,怀特先生,告诉我,地窖有什么美丽的风景能让你提前禁闭时间半小时前来,以至于发生一些,啊……不怎么愉快的事。”斯内普冷冷地开口,修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在斯内普冰冷的注视下,修磨磨蹭蹭地拿出纸笔写道:“斯内普教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因为今天下午我看书时遇到了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所以才提前来。”
修的解释让斯内普的脸色稍霁,“这次就算了,但是我不希望下次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怀特先生,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不要再擅作主张,提前来禁闭。”
修只能点头,生怕表露出一点反驳的意思就会连每周六小时的禁闭都被取消。
斯内普对于他的顺从很满意,“好了,现在提出你的问题,也许我可以给你满意的解答。”
修一下子振奋起来,刷刷刷在笔记本上写了一长串的问题,飘逸的花体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斯内普快速扫过所有问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解。
修是个优秀的学生,这点即使苛刻如斯内普也无法否认。
他聪明并且勤奋,不局限于书本的知识,能够举一反三,很多观点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教导修绝对称得上一件愉快的事。
时间在两人的探讨交流中很快流逝,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斯内普的脸色已经恢复冷漠,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沉浸在学术中的热情。修合上书本,在笔记本上写:“斯内普教授,谢谢您为我解惑。”
斯内普没理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直穿着茶巾的家养小精灵突兀出现。
“一份晚餐。”斯内普干巴巴地下令。
家养小精灵弓着腰,长长的鼻尖几乎触到地板,“是的。斯内普教授,美美为您服务!”
“噗”的一声,小精灵再度消失。
修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到来,斯内普错过了晚餐,这让他愧疚极了。
“斯内普教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让您错过了晚餐。”斯内普瞟一眼递到他鼻子前面的笔记本,抬眼就见修低着脑袋,一副“我错了,请您惩罚我”的小模样。
斯内普皱着眉,“这不关你的事,怀特先生,你现在需要做的是离开地窖,回到拉文克劳塔楼去。当然,我不介意让拉文克劳扣上二十分,因为你的夜游。”
修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斯内普揉了揉眉心,“well,怀特先生,告诉我,你是想为了一顿微不足道的晚餐而补偿什么吗?”
修微抬头,手中的笔刚触到笔记本,名叫美美的家养小精灵再次出现,手里托着一份颇为丰盛的晚餐。
斯内普不再理会固执的修,兀自享用起自己迟来的晚餐。
修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再试图打扰斯内普吃晚餐(或者是夜宵?)。
斯内普进食的姿势很优雅,标准的贵族礼仪,但一点也不拖沓,他很快就解决了所有的食物,召来家养小精灵收拾干净。
当斯内普的视线扫过修时,他皱了皱眉,“怀特先生,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修愤愤,敢情你就一直忽略了我的存在吗?
斯内普对他的瞪视不痛不痒,干脆地下逐客令,“怀特先生,现在离宵禁还有十分钟,如果你现在离开,也许还来得及。”
修跳将起来,什么也顾不上了,抱起书往门口冲,又在门口堪堪剎住脚步,转身又奔了回来,潦草地在笔记本上写:“斯内普教授,圣诞节您留校吗?”
斯内普眉头紧皱,“怀特先生,我想这与你无关吧?”
修又用那种“你欺负我,我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斯内普的太阳|岤不可避免地抽疼起来,“滚出去!”
修不动,坚持要得到答案。
斯内普用了个显时魔咒,“怀特先生,你只剩下三分钟,看来你是无法在宵禁以前回到拉文克劳塔楼了。夜游,拉文克劳扣二十分。”
修虽然心疼那二十分,但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努力仰头看着斯内普,等着他的答案。
长达十分钟的对视后,斯内普再度完败,“好吧,怀特先生,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留校。”
该死的!这小子又浪费了他十分钟和坩埚相亲相爱的时间!
与斯内普的咬牙切齿不一样,得到答案的修开心极了,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地窖,纤瘦的身影很快没入沉沉的黑暗中。
离开地窖的修本来是向着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走的,但五分钟后,想到反正已经扣了二十分了,他就坐实夜游这个理由吧!
拐过转角,上了楼梯,夜晚霍格沃茨的楼梯也在沉睡,不像白天一样随意移动,修很快来到了八楼。
修进了有求必应室,还是纯白的四面墙,kgsize的大床,原木家具。
自从第一次来过之后,他就一直试图在这个自己的意识创造出来的房间里寻找一种归属感,好让自己不是那么无措。
修用被子将自己缠成木乃伊,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来回打滚,时不时蹭蹭柔软的枕头。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修抗不住汹涌的睡意,蒙上被子陷入黑甜乡。
修漂浮在半空中,木然地看着地面上如同电影一样演绎的画面。
“look……at……………”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空洞冷漠,而是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镜片后祖母绿的眼睛满是惊慌和无措,他半蹲在那里,对男人的处境无能为力。
男人的一生在已经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少年脑海里浮掠而过。
他伤痕累累的童年,他日渐灰暗的少年时代,和他黑暗绝望的青年,多么像一场荒唐悲惶的电影。
最终那个男人永远地闭上了他黑色的眼睛,他终于从这荒谬的生命中解脱出来,无论是黑魔王,邓布利多,还是波特,都再也与他无关。
就像是自己死亡时那样,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心里荒芜一片,无悲无喜。
他终究是个局外人。
他的重生像是一场荒唐可笑的闹剧,身在局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