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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之后 作者:迷糊睡觉

    ☆、第二夜(2)

    承碧半晌没说话。

    荣华想来想去,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妥,於是换了一个,“你的名字……朱承碧,可是有来历的?”

    “承是辈份,碧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夏季,外面的叶子都很绿。”对於这个,承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朱承碧,看朱成碧,在我们那里可是很有诗意的。”

    “敢请教。”承碧看起来不是话多的人,这个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荣华看起来特别虚弱,才破例的多说话。

    “呃……看朱忽成碧,憔悴为忆君。”荣华好不容易想起首诗来,念完了发现这是什麽诗意,这分明是在那啥,不厚道地挑人家的伤口嘛,“算了,你还是当我没说。”她偏过脸去,不敢看他了。

    “看朱忽成碧,憔悴为忆君,看朱成碧麽,”承碧却像是痴了,念著看朱成碧四个字。

    “喂?”荣华以为他被刺激到了,特意转过头来看他。

    谁想,承碧居然说开了,“我是在三年前遇见夏王的,她那时经常在朱府上出入,她与长姐姐关系好,因又有和承秋哥哥的关系……夏王和你说的一样,不管是相貌还是x子,都不是上上之选,可是她待人温和有礼,大家都还是喜欢她的。”

    大家,难道还有别人?荣华暗暗觉得奇怪。

    “秋猎的时候我正好年过十四,可以参加,於是便央著母亲父亲姐姐,跟著去了。我们武世不佳的本该躲在後面安全的地方等著,承秋哥哥不愿意,硬是要自己去猎上一只兔子,男子参加秋猎看看也便罢了,若是真正自己去猎上什麽东西,对名誉不好,我正想劝,夏王却阻止我,只说,‘让他去,我不介意。’她说完话便转过头看承秋哥哥去了,只是那眼神……我从未见过那种眼神,好像温柔到可以包容一切。”

    荣华想来想去,觉得若是换作自己,是绝对没办法对那个y晴不定的承秋表现出任何温柔的。

    “夏王只问我,可愿意一起去,若是打到些什麽猎物不用害怕,只管说是她打的。我也……学过些骑s,所以也就跟著去了。”

    “你们还能学骑s?不是说管得严?”

    “骑s的确是管得严,只是家中盛行武风,学一些强身也不碍事。”

    “……你们家,难道是武将世家什麽的?”荣华有些无语。

    “家母是兵部尚书,长姐是京畿卫总领。”

    这样的家族能看上夏王这种身体弱的,真是不容易,荣华撇嘴:“……好吧,你跟著去,秋猎猎到了什麽?”

    “承秋哥哥猎到两只兔子,一只大雁。”

    怎麽总是承秋承秋的,这家夥看起来很佩服他哥哥的样子啊,荣华不耐烦听承秋的故事,问道:“你呢,你猎到了什麽?”

    “……我遇到了一头熊。”

    “……”荣华压低了声音,“你接下来不会是想告诉我,因为夏王拼死将你从熊掌下救了下来,於是你就栽了?”

    “夏王身体不好,”承碧很委婉地否认了些事情,“夏王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g里,所以秋猎才会同我们在一起,而且她力气并不大,重些的弓也拉不开,还是承秋哥哥两箭将那熊s瞎了。”

    “那麽夏王做了什麽?”

    “熊受了伤野x发了,一掌将承秋哥哥的那匹马的脑袋给拍碎了,当时他滚到地上,眼看著就要被熊给抓到,夏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抽出刀挡在承秋哥哥面前,而且近到熊身,正正好刺在熊的心窝里。承秋哥哥则趁机滚到一边。”

    “结果她还是救美了。”荣华想了想,判定道,“而且是在那麽危险的环境下,你因此对她倾心了?”

    “没,我只是见夏王勇猛,与往日不同,印象深刻而已……不过也差不多,她自己也有受伤,但她先看承秋哥哥是否有恙,然後再关心我的,将自己排在最後。从那以後我就在想,如若我与承秋哥哥位置相换,是不是她的温柔就是对著我了。”

    “……”

    “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些无耻,可是我忍不住,秋猎之後我就常常想著她,想要多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情,想……想要和她一起,想要她对著我笑,也想,若是她能喜欢上我就好了。”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夏王是承秋哥哥的,他们两情相悦,所以我的心思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哪里想到,一年前,夏王上门求亲,家里答应了,却一手为我准备著嫁衣。”

    “哈?”

    “若是无法嫁给夏王,那麽谁也一样,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嫁到哪里去,就是穿了嫁衣上了轿子,一直到了最後才知道,原来我嫁的是夏王。”

    荣华的手握住他的,觉得他手底潮湿,这番话他大约从来没说出来过,现在语调都有些变了,说到嫁给夏王,依然激动。她偏过脸看他,承碧脸有些红,好像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是很高兴。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确很幸运。”荣华想来想去,只能这样说。

    “我喜欢夏王,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欢欢喜喜地嫁过来。”承碧语气坚定,似乎这般坚定就可以说服什麽人一样。

    荣华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可以说什麽,於是干脆没接腔。

    “你觉得我傻?”承碧问她。

    “没,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复杂……为什麽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呢?”害她g本无法拼凑夏王的关系。

    两个人又是安静许久。

    荣华觉得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什麽事?”

    “荣华你也说说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那天不是都坦白过了吗,不但没这麽人见人爱,还被人甩。”

    “你x子不错。”

    “谢谢。”荣华很自然地说道。

    “……”承碧觉得荣华这话说得y阳怪气,对於别人的夸奖,一般不是要谦虚几句吗?他想来想去,“我是真的在夸你。”

    “听出来了,所以说谢谢啊。”

    “……”

    荣华回过神来,知道怎麽回事了,“你觉得我应该说哪里哪里之类的吗,我是觉得自己x子不错,你发现我的优点,所以感谢你的夸奖,我们那里都这样。”

    “你们那里到底是什麽样的,你真的被男子甩了?”

    荣华扁了扁嘴,“承碧……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作什麽都是谈出来的,我们谈了那麽久,万一谈出什麽了……如果你不想背叛你的夏王的话,还是趁早睡觉吧。”

    被人甩太丢人了,她才不要说。

    承碧被她一番话说得脸红:“我喜欢夏王。”

    “知道知道,所以睡觉吧。”荣华握著他的手不肯放,却让人睡觉。

    怎奈人家的心思并不在手上,而是重复了句:“我是真的喜欢夏王。”

    “嗯。”

    ☆、第二夜(3)

    房间里一安静,就能清楚地听到房间外的声音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挑著这个时候发出声音的。

    “寄德,这麽晚了,你守在荣华妹妹房间外面干什麽?”这样低沈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耐人寻味。

    荣华看向承碧,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两人都有些慌,荣华只能凑近了用更轻的声音问他:“你觉得她们能听到吗?我们刚刚说的那些。”

    承碧觉得荣华说话时的呼吸吐在他脸上,有些药味,想著寄德刚刚就在外面听到了什麽,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自己又说不上是为什麽。

    “承碧,不会睡得那麽快那麽死吧?”荣华声音到不能再轻。

    “……寄德j通音律,耳力极佳。”

    听力好就算了,居然还是极……佳?那家夥是麻烦j吗?荣华郁闷地咬被子,“你觉得他听了多久?”

    “也许从一开始,寄德比较聪明。”

    “你……会不会因为知道他在听所以说他的好话?”荣华不耻他,同时竖著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女皇陛下……”寄德讷讷的声音,“我有点担心姐姐,可是她好像不是很需要我……”这声音显得既可怜又委屈,好像一个被扔掉的孩子。

    这个偷听的小鬼!荣华恨得咬牙切齿,居然把错全都记到她头上。

    “寄德,荣华有承碧,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听起来女皇的声音已经算轻了,可是为什麽她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荣华觉得奇怪,更加靠近承碧,结果这麽一动,杯具了──

    “啊呜──”她声音带著痛楚与隐忍,非常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承碧有些担心,坐起来:“荣华,怎麽了?”

    她皱著眉苦著脸,听起来咬牙切齿:“没什麽,只是不小心压到手了。”

    “我压到你了吗?”承碧急急闪开。

    “没……我自己压到的,别理我,一下就好。”若不是顾忌外面有人,她早就喊出来了,真t疼啊,而且还是被自己压到,简直有苦没处说。

    “这怎麽会是一下就好呢,叫医官来。”承碧就著灯光看到她疼到额头冒汗,连忙披了衣服,“医官!”

    “不──”荣华来不及阻止,只好放弃,现在完全不忍耐,“好疼!”

    荣华是个矫情的家夥,刚刚忍著是为了不让女皇和寄德有理由进门,现在承碧吵得那麽大声,外面被惊动,她干脆就不忍了,真是很疼,一醒来居然忘了问自己的病情如何。

    “我是不是骨折了……是不是有脑震荡?”荣华还在那里哭著。

    承碧还没来得及坐回来,被寄德抢了先,只见这擅长偷听的小鬼脸色发黑,毫不犹豫地拉开她的被子,看著有些渗著血迹的绷带,皱著眉低下头仔细看,这时候荣华听到他说话,威胁她:“你可要给我小心些!”

    他这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大约是听到她和承碧的对话,终於相信她不是原来那个夏王了。

    “寄德,让医官看看。”女皇命令他离开,寄德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眼神凶猛地盯著荣华,好像他少看一眼,荣华就会把夏王的身体给毁掉一样。

    “怎麽样?”相较之下,还是女皇比较关心她。

    医官谨慎回答:“回陛下,夏王的手骨本来就已经折了,如今一不小心压到,似乎又有些折了,臣建议拆了包扎重新固定。”

    果然是骨折吗?荣华眨巴著眼睛看自己被裹成一大团的手臂,拆了重新固定?

    “荣华妹妹虽然向来怕疼,只是这次若不忍忍手就永远折了,所以……”

    “知道了,我会忍著。”荣华吸鼻子。

    医官的手段很熟练,没多久就完全包好,荣华不敢再挪身子,只让承碧为她盖好被子。

    “承碧陪我。”

    女皇别有意味地看了眼承碧,道:“也好,你若有什麽事情,承碧也好快些反应。”

    “夏王,恕老臣直言,这手骨折了是很危险的事情,若是这段时间内再撞到或者折到,要是再恢复起来就不容易了,所以要小心些。”

    “知道了。”

    不就是守护那只被绑成一筒的手臂麽,她办得到的。

    医官得到保证,向女皇施礼,离开房间。

    女皇则是坐到她床畔,拿了帕子擦去她额头的汗与脸上的泪水,“别害怕,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起来你又要发烧了。”

    “陛下……”荣华想要躲开。

    “孤都说了别怕,”女皇加重了语气,“不论什麽事情,都要先养好伤。”

    是打算养好伤了再处理她吗?

    “承碧在此陪著,别让她再压到自己,寄德回房休息,这里是你姐姐的房间。“女皇雷厉风行,直接将寄德踢回房间。

    闹剧结束,房间里人走光了,只剩下荣华与承碧。

    “别哭,夏王才不会哭。”

    “那麽疼……不哭是傻的。”荣华能不忍就不忍,眼泪不要钱的一直掉。这让见惯坚强女子的承碧很难适应,“你就没有点自尊吗,女子不该那麽随便哭的。”

    “屁,反正谁都知道我不是这里人了,要怎麽哭都是我的事情。”

    “可这是……”

    “在房间里面嘛,承碧你躺下睡吧,我就是疼。”

    “……”

    “别对我太高要求,反正也只有几天而已……帮我记著时间,还有五天要熬。”

    她说话带著哭腔,还时不时吸鼻子,承碧拿著手帕为她擦干:“医官说伤口不宜进水,你别哭了,还有,女皇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荣华这矫情的家夥终於哭得有些累了,停了下来,看著承碧:“你长得很好看,x格也很好,夏王若是回来,你只要把话说明白了,总会等到你想要的结局的。”

    “……睡了。”承碧结束对话,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嗯。”

    ☆、第三日(1)

    “这里的药效果好像特别好。”荣华晒著太阳,动了动左手的手指。

    “我家姐姐呢?”寄德坐在一边动手削著苹果,表情凶恶。

    “大概在我的身体内?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未试过。”荣华乐得与他说实话,至少这样他不会遭到侵犯。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寄德递过来一片削好的苹果。

    “失恋的补偿……我有说过吧?”

    寄德摇摇头,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g本没印象,那时候光注意别的了。”

    “我都说是因为被甩了,朋友同情我,说是让我体会被人爱的感觉,於是就在这里了。”荣华咬著苹果,说到最後都咬出声音来。

    寄德闻声看她,饶有兴趣:“那怎麽不继续装下去?”

    “因为虽然小说中经常这样写,说什麽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压在下面,可是从来都只是当小说看的,何况谁会想到魂穿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而且还是有预告的,你别瞪我,我也数著日子想要回去呢。”

    “你确定你能回去?”寄德再次递上苹果。

    “说好是一周七天啊,总不会就把我扔在这里吧?干什麽,突然凑那麽近,话说这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要是能控制,早就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回去了!不对,是g本不会选择这里啊。”

    寄德突然靠得很近,“我知道我比较讨人嫌,不过你也不要表现得那麽明显,别以为装成姐姐的样子我就不会对你怎麽样。”

    “就算你打得我半身不遂,也只有四天而已,闭了眼睛很快就会过去的。”荣华有恃无恐,“反正身体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已经废了一半了。”

    “难道你白目到g本没听过‘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听过,不过只要想到四天後就解脱了,真的有什麽心理x伤害,身体也会记住的,嗯,到时候会比较好看吧?”

    寄德的脸色难看了,“什麽意思?”

    “比如说,如果你对我做了什麽事情……我就会记得你,在我的影响下,身体也会记得你,将来,这身体只会排斥你,这是心理上没办法克服的事情。”荣华闭著眼睛瞎讲,吓唬这个坏东西。

    坏东西先是一楞,然後笑出声音来:“你以为这样说我会信你,放过你?”

    “信不信随便你……对了,你说我现在能不能和女皇陛下说说,让她早点下条旨意把你给嫁掉?”满意地看到寄德的脸越来越黑,荣华抓过他完全削好的苹果,笑眯眯地咬起来。

    “你这个妖婆要是敢去陛下那里,我就告诉她真相。”寄德脸黑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几圈,重新坐下:“反正荣华姐姐身体不适,医官说不得吹风,你还是回房间里躺著去。”

    “我已经告诉不少人了,正打算告诉她,反正她已经起疑了,”荣华眨巴眨巴眼睛,觉得逗弄这个某些方面坏透某些方面单纯的家夥很好玩,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不少人……承秋也知道了?连这个也告诉他,你有那麽笨麽,第一次见面的人,而且还不是自己家的!”

    有必要那麽激动吗,亏她还一直以为寄德是那种深沈型的,荣华咬著苹果想也不想地回答:“对我来说,你和他没差,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一样没有好印象。如果不是女皇陛下做证,我还以为你和他是兄弟。”一对禽兽!

    虽然被个陌生人说上几句无所谓,可是被“姐姐”那麽说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寄德不满:“那承碧呢,你就独独把承碧摘出去,莫不是因为承碧生得好看些?”

    “嫉妒的男人真丑,就这一点来讲,承碧与你好看多了。”荣华偏过脸,表示自己不屑看他,谁想一偏脸见到承碧正朝这边走来,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听了多少,她对著他挥挥手,“承碧,刚刚哪里去了,害我好找。”

    “荣华你受了伤喝了药,医官说要多睡,我醒的时候看你还未醒来,不想惊动你,何况府上还有事情要安排,就先去做了些,”承碧面有关心之色,“你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药很管用,只是没什麽力气。”荣华未发现自己对著寄德与承碧是两种表情,对著寄德是讽刺厌恶不屑,对著承碧却是亲昵温和,甚至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很是依赖他的样子。

    “受了伤没力气是应该的,多吃些补补。”

    寄德在一边,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明知道那个不是夏王本人,却也无法容忍那张脸只对著别人笑,心里很难受。

    “对了,如果我想见女皇要怎麽做?是先通报经批准後再让人抬著去见她,还是请人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

    “你还要告诉陛下?”寄德骂她,“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陛下肯定已经发现什麽了,或者已经知道了,一直没先去是在等我去坦白吧?领导都喜欢这样,承碧,我想吃葡萄。”荣华指了指离自己比较远的那盘葡萄,想了想,“这个是葡萄吧,虽然现在季节不对……”

    “是葡萄,夏朝幅员辽阔,各地气候不同,这时候成熟也不是没有啊。”承碧将葡萄送到她手边。

    “哼,你是笃定陛下不会对你做些什麽吗?”寄德抢了她想吃的葡萄。

    “……”应该不会做些什麽吧,为什麽连承碧也一脸不赞同?她正想问原因,就听有人来报:“夏王,朱二公子求见。”

    朱承秋,他来干什麽?荣华死猪不怕开水烫,大气地回复:“请他进来。”

    ☆、第三日(2)

    承秋人前人後两张脸,这个时候进来,摆足了大家公子的样子,戴著面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看到半分。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的时候,他将面纱摘了下来,款款坐到荣华对面,看了眼她被包成筒状的手:“听说是骑马的时候摔到了?”

    “是啊,摔得很惨,你来干什麽?”荣华找不出他过来的理由,明明该说清楚的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承秋微微挑眉,显得有些意外:“听说你伤得挺重,过来看看,毕竟是阿荣的……我很担心。”言下之意是他纯粹来看夏王是否还全肢全须,没少什麽部件。说完他还故意仔细打量她。

    荣华皱眉:“多谢你关心,不过你是不是已经过线了?我的……身体如何,自然有承碧来关心。”

    “你是觉得我来得有些多余?”承秋这时候却笑起来。

    “我是觉得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麽事情直说吧,反正你对我知g知底,不用说这些话的。”荣华非常真诚地看向他。

    “这可要怎麽办,我说的可是实话呢,我很关心阿荣的身体,你也知道借住的条件是不损坏原有的东西。”

    “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半个原主损坏的,和我无关,为什麽你们三个都这样看我,我g本是个废柴,什麽都做不了,不管谁拿把刀往我身上刺都没有办法,就这麽废。”说完她还努力地做了个无奈耸肩摊手的姿势,当然因为受了伤,姿势只有一半,果然很废。

    “看起来是这样呢,”真的没用,承秋语调不变,“你觉得事情到此为止了?”

    “当然啊,还能怎麽样,就算有仇什麽的,也不能找我这个後来者啊,暂住者,这样报仇的人也没有复仇成功的满足感。”

    “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确保自己的所属物安全,多看看总是好的。”

    荣华皱眉,看看一边的承碧,他好像对这种话没什麽反应?他只是抿著嘴,品尝著杯子里的茶。她踢了承碧一脚,看著他抬起眼来瞥她,看清里面的忍耐;才慢慢说道:“如果你要把别人的当作自己的我也管不到你,反正我无聊嘛,说点什麽有意思的吧?”

    能说些什麽有意思的呢,说来说去,也只有围绕夏王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荣华并不是夏王本人,她也不可能与夏王见面或者说话,这几个人说起来就没什麽限制了。

    承秋与夏王两人青梅竹马。

    夏王自小身体不佳,於是一直在气候较温和的兰陵养著。朱氏的本家在兰陵,承秋的年龄与夏王相仿,两家有所往来,夏王的x子又比较软。

    “所以她一直被你欺负著?”荣华托著下巴,她算是看出来了,承秋要强,夏王软弱,x格决定攻受,所以夏王很吃亏。

    承秋瞥她,轻描淡写继续说道:“夏王x子软,不管同哪位小姐一起,吃亏的总是她,我自然是要保护她了。”

    “伤成这样都没有什麽小姐过来看看,我真怀疑她有没有女x朋友,说吧,是不是你把她们全吓跑了。”

    “那和我没关系,你问问寄德吧。”

    “寄德干了什麽坏事?”

    “……”寄德狠狠瞪了她一眼,“若她们只是想交结姐姐就算了,但是她们各怀心思,总想些有的没有的恶心事情,我自然是要想办法将她们都赶走了。”

    “停一下,什麽叫有的没有的恶心事情,是不是你y者见y什麽的?”好吧,她又被瞪了。

    “这倒不是寄德的不是,这里有许多女子喜欢玩女的,夏王是典型。”

    了解,被玩的典型的。荣华点头:“实在想不出女人有什麽好玩的,难道没有男人玩男人的?”

    “同样不觉得男人有什麽好玩的,”寄德学她的口吻,“不知道为什麽,姐姐总是招惹到那种人,虽然一直赶,可是有些总是赶不走呢,不过也许……”换了一个人,说不定能够把人都赶走。

    “话说回来呢,到了这里之後除了女皇陛下我就没见过其他女x呢,真想见见。”

    “她们总喜欢带夏王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你确定想见见?”承碧终於说话了。

    荣华笑笑:“我没去过,想去看看……你是不是也没去过,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以後要抓人也有个地方好找啊。”

    这家夥就是时不时地不正经,与夏王完全不同,承碧看她,“你伤成这样还要去那种地方,听说这几天还恢复不了。”

    “承碧你真是温柔……不过要去也要趁这个时候嘛,夏王的名头借我用一下,只要她别介意我损害夏王的形象,虽然我觉得她好像也没什麽见光的正面形象。”

    “女皇陛下在,荣华你还是乖一点。”

    “可是无聊嘛,我难得穿一次,结果身心受锉,一点也不容易啊。”她干脆耍赖。

    “……”寄德玩著刀子,“其实去一趟也不错,我也想去看看。”

    “那种地方,其实见见也不错。”承秋给她递了一颗葡萄。

    “哥哥,寄德。”承碧看著蠢蠢欲动的三个人,有些无力,去那种地方逛,他想也没有想过。

    “一起去吧,见识一下也好嘛,而且没有你,我光带著这两个人没什麽意思呢。”荣华眨眼睛装可怜。

    ☆、第三日(3)

    这四个人商量好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让她的伤先养得好些。等承秋寄德走後,承碧与她说,他们三人之前的关系也很好,像兄弟一样,只是後来因为夏王,关系有些变坏。尤其是在寄德故意损坏承秋的名誉之後。

    说到这里,荣华就不明白了,“你们看起来明明能接受一妻多夫,为什麽会闹得那麽僵?”

    “谁会愿意共享,尤其是自己珍视的人,难道不希望自己同样被珍视麽吗?我可以一辈子只有她一个,自然希望她也能这样对待我。”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麽要和寄德做那样的事情?看著承碧的脸,她觉得问不出口,管他的,她是来享受的,之前的当作误会,之後的再介入就不好了,毕竟感情一事如人饮水,作为外来者,说什麽都不好。

    她换了问题:“你觉得寄德与承秋二人也是那麽想的?”

    承碧点头。

    “可是我都没见你争取下,或者咆哮著宣告领地之类的动作,明明承秋在那麽挑衅你。”荣华指指前面的葡萄,承碧非常顺从地给她递了过来,同时劝告她不要再吃下去了,葡萄x凉,吃多了对她这个病人不好,却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解释。

    荣华看在眼里,知道他想的什麽,无非又是什麽大统道德,叹口气正想开导他几句,女皇来了。

    “承碧你先下去,我要同荣华妹妹谈些国事。”

    按照这个世界通行的规则,谈国事的时候,男子应该回避。不过荣华想女皇只是需要一个单独相处并让她坦白从宽的机会,因此在承碧离开的时候并未阻止。

    “医官对孤说,你受伤颇重,加上受了惊吓,不定要感染上风寒之类的,依孤看,你现在好像还不错?”

    “非常不错,如果不是腿太疼我还能欢快地蹦躂几下,”荣华指了指筒形的手臂以及筒形的腿,“虽然说在骨折之後固定骨头,为了确保不再位移的确会用东西来固定,可是这麽多绷带包成两筒……我还是比较愿意被结实的木板夹著再用绷带绑定啊。”

    女皇陛下饶有兴趣地扬眉,“看不出来你对这个颇有研究,木板固定虽好,却嫌笨重,而且荣华妹妹身体太娇贵,经不起。”

    好吧,是她太平民了,荣华无力低头。

    女皇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再来些葡萄。”

    女皇看得出荣华喜欢葡萄,桌上一堆水果,只空了一个盘子,而且荣华面前一堆葡萄皮。为了让她能更好地坦白,上了盘她喜欢的。荣华也注意到这情景了,恨不得自己有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习惯,真是丢人。

    明明对著那几个男的都能很主动而且很轻松地说出经过,对著女皇这个主动怀疑的倒说不出口了。荣华眼珠子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把话重新说了一遍,反正一个是说,两上是说,三个四个依然是说,而且她不是还有桩好处麽,这身体可是最重要的夏王的,就算请道士之流做法,也得有所顾忌不是?

    女皇低下眼,漂亮的手指头给她递来一颗紫红色葡萄,更显得手指如玉:“这麽说来,你既是荣华妹妹,又不是荣华妹妹,而且据你说,只有四天时间了?”

    荣华很痛快地点头再点头,“所以这四天内,就算有什麽得罪的,也请您老多包涵,我只是借住,而且还不是自愿的。”她这边装可怜,夏王的身体同她的没两样,说穿了就两个字,娇小;只是夏王终究是女尊国家里养出来的,多少带著些强硬的气势,而荣华,想哭就哭,想装可怜就装可怜,完全没什麽顾忌。

    她g本没有意识到这样子,会让夏王的熟人产生怎麽样的感觉。女皇毕竟是女皇,只是微眯了眼睛,笑得格外吸引人:“孤清楚了,那你叫什麽?”

    “荣华,夏荣华。”

    “长相?”

    “一样。”

    “那麽荣华妹妹此时在哪里?”

    “大概在我的身体内……”这事情她还真解释不出来。

    “三天前,荣华妹妹给孤写了封信,说是觉得活著太累,想要好好休息。她x子虽然软,却从未说过这种话。”

    “所以陛下担心了,就过来了?”真是好姐姐,“在我那里,她应该可以休息吧。至少我没有那麽复杂的人际,来之前也刚刚被人甩了,我真讨厌这样说,可是在我身边只有同x,都很温柔。”

    “男x呢。”

    “像这里的女x。”不愧是女皇陛下,马上就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不过放心,我也是有点闲钱的,至少够活,而且还得活得挺小资,滋润。而且我们有法律保护,不会发生什麽意外状况的,医疗也比这里好,基本上都能被救回来,我有保险,会有人支付我的药费。”

    “听起来你很想念原来的国家。“

    “非常,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回去。”

    “你想去烟花地?”

    “嗯。”她很想去很想去。

    “你的手和腿?”

    “搬著去,你不介意吧?”

    “我会告诉荣华妹妹。”

    “如果她去过我那里,也会知道是谁干的……你说她会不会去我们那里的烟花地?”去看女人?荣华想到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酒吧里,对著一群正在勾搭男人的女人看,浑身抖了一抖。

    ☆、第三日(4)

    女皇陛下终究还有国事要忙,谈了一会又将自己关到书房里看各地来的折子。她一走,荣华压力骤减,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桌上。

    虽然说女皇怀疑了自己,用了极端手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对自己的态度也还不错,可是一看到自己的手脚伤势严重仍然要抱怨。

    “夏王。”女皇身边的护卫的声音,她记得这名护卫的名字,叫苏苏。

    “苏小姐,什麽事情?”女皇才刚走。

    “夏王,谢公子与骆公子求见。”苏苏声音不变。

    “谁?”荣华动了动脖子,像毛毛虫一样坐起来,“为什麽是你来通知我?”若真是正常途径进来的,应该是夏王府里的管家之类的人来传达才对啊。 她却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坦呈自己并非夏王本人,女皇已经令自己带来的人接管王府事务,把此刻的夏王定位为应保护生物,任何人想要求见都必须经过女皇的书桌。

    “谢公子,骆公子求见。“苏苏继续冷漠,主意不变。

    “他们是谁,见我还是见寄德承碧,我好像有听女皇说过我可以不用见客人的。“荣华懒懒的,这两个姓好像有听谁说过。

    “二位公子求见的是夏王。“

    荣华被苏苏这种复读机般的功能让荣华彻底认输:“好吧,我见见。”

    来的不只是两位公子,还有一位女x。

    荣华暗叹真好运,上午才说了想见见夏王的女x朋友,没过一小时,居然就来了一位。是不是她否极泰来,开始要转运了?於是她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那位穿著裙子的小姐身上。

    “夏王殿下,听说你骑马摔了,我来瞧瞧。”

    荣华歪著脑袋打量她,g本不顾及个人形象,这小姐穿著绣花裙,化了淡妆,挽著头发,若不是一身古装,看上去似乎和现代姑娘没两样。

    “夏王殿下?小华?”小姐朝她挥手,手腕上套著的饰物叮叮地响。

    荣华这才从打量中回神,冲著她笑笑:“确实摔了,这消息怎麽传得那麽快,还嫌我不够丢人麽?”

    “是够丢人的,居然连骑马也能摔下来。”刻薄的评价似曾相识。

    荣华转向说话的人,那人用折扇遮了自己半张脸,荣华看了半天没看出到底是谁,把他归类到夏王敌人一列,没甩他。就这样的动作好像把对方给惹火了,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不要以为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只是因为姐姐执意要带我来,我才来的!”

    哟哟,这砸毛的样子更加熟悉了,荣华眯著眼睛想了想:“原来你是谢小公子。”不就是那日借著承秋找她麻烦的人吗?

    她这需要回忆都能想起自己的样子让谢斯仁更加炸毛。

    “我家弟弟很可爱吧,小华?”美女说话了。

    弟弟?荣华看著美女与炸毛的猫,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有几分相似处,顺道打量了第三者,好像是姓骆的,他进来了之後便取了面纱,看起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到底是谁说出去的?”荣华看著中间的小姐,“我昨天受的伤,为什麽你们都知道了?”

    “医官传的,说是夏王受伤。”

    “难为你们来看我,来,吃葡萄。”荣华不得已贡献出自己最喜欢的葡萄,她还不知道谢小姐的名字,现在要怎麽问呢?

    “小华,看看我今日带来的二人,你总该知道我来的目的。”谢小姐直挑来意。

    那个什麽谢公子好像曾经要她娶他什麽的,莫非这位骆公子也是?荣华纠结著,夏王桃花真旺,而且还各有特色,不过府内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夏王,还要带来干什麽?她见谢小姐一脸淡定,於是轻勾起嘴角:“莫非是谢小姐对女皇所指的二人都有意,於是特意将他们带来见见我……这个骑马都能摔成残废的人,好让二位公子明白他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小华,你倒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难道不是麽?”荣华笑得有些流气,“既然你能听说我骑马摔到,肯定也能听到别的消息吧?比如说,我与我家承碧关系相当好了。”

    “我还听说女皇陛下终於将朱家二公子指给你了。”

    “所以我就不明白,为什麽还要带人来呢?”

    谢小姐似乎没有料到荣华会说这种话,看了看左边的骆明月,又看了看自家的炸毛小弟,“你一直以来的心结是承秋,既然已经解决了,不如想点别的。”

    “我这麽废,长得也不怎麽样,除了地位没其他特长,你们两位公子相貌不错,家世又好,为什麽会选我,而且我家正夫的位置可……”

    “夏王重情,这麽多年了府上只有朱四公子一人,仅是这一点,我便愿意嫁与夏王。”骆明月说话了,很是坦白。

    “骆大公子说的是,小华你会疼人,斯仁将来也不会被欺负。”

    荣华吃了颗葡萄,顿了顿才慢慢说道:“前些日子,我自作主张,将寄德订给了河内崔氏旁族的一位小姐。寄德一直怨我,说崔氏大族,就算我看中的小姐x子再如何温吞,离得那麽远,他什麽时候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说我平日里对他好都是装出来的。我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有理,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为什麽他不能要求妻主只有他一个正夫呢?我能有承碧与承秋已经很满足了,若是再多几个人,床上会很挤吧?”

    谢斯仁啪得一声将折扇扔到桌上,“若只是想拒绝我,何必找这样那样的理由?”

    “对啊,若只是想拒绝你,我就不用这麽麻烦了,谢公子,难道你就未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以公子家世相貌人品,何须委屈於我,与他人共享?”荣华相当真诚。

    谢斯仁沈默了,他一开始只是想争口气而已,对於家里为他安排的婚事并未仔细想过,只知道夏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个多情种子,嫁过去没什麽不好。有他家族做後台,也不至於受欺负。後来找上她,是因为被嫌弃,想争口气。从小的教育让他知道大家族的女子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他的母亲,姐姐,妹妹都是如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早就认清了不可能。现如今,居然有个女子,重新提出了这句话,而此人还是他欲嫁之人,且已经有家室。

    漂亮清澈的猫眼看向荣华,有些迷惘。

    一旁的骆明月静静地坐著,看向荣华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谢小姐似乎被她的话给惊到了:“小华,自古以降,除了家中著实贫困的,还未有富贵如你却只娶一房的,你是摔坏脑子了吗?”

    ☆、第三夜(1)

    第三日由於有女皇陛下的护航过得尤其轻松,加上对夏王周边重要人物都已经坦白,荣华放心地做她自己。偶尔同承碧寄德开开玩笑,倒也是挺开心的,还趁机拉著这二人逛了夏王府的几个景点。

    夏王府占地极广,且位於气候最是宜人的兰陵,各种珍奇花卉经过花匠的整理,看起来简直有如人间仙境。荣华一脸惊叹地看完一处又一处,夸奖连连。

    承碧跟在她旁边等著,看著她乍惊乍喜的表情变化,柔和了双眼,为她讲解各种新奇的事物。寄德一边嘲弄她的无知,一边为她解释她看的时间长的东西,并且问了些她的世界的事情。

    晚上吃饭时间,女皇陛下意外地要求荣华与她一起用餐。

    其实与女皇一起用餐很有压力,她的仪态堪称模范,平民荣华觉得相比之下她自己的简直是最失败版本。一不小心就会发生些碰瓷器碰撞的声音,只好将头埋得更低。太丢脸了--

    “孤听说,你今日许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在女皇陛下并不介意她的失仪,也没嫌她丢脸,只问了这麽一句。

    “我没许,只是为了拒绝那两个人而已,毕竟不是本人,不知道她的喜好,所以等夏王回来再解决了。”

    荣华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食不语这种习惯,因此没觉得意外。承碧同寄德倒是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女皇陛下今日有些奇怪。

    “可是荣华,你都已经说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你觉得妹妹回来要怎麽把那几位公子娶进门呢?”

    “就说是陛下金口玉言,身为人臣实在难以忠贞不二,若几位不嫌弃请进门之类的吧?”荣华把责任全推托得干干净净,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若不喜欢那些公子,孤不会为难你,只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说法,不许再提。”女皇看起来还是有些和气,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得不点头。荣华看著女皇那双凤眼,觉得号称无论怎麽看都媚的双眼长在女皇的脸上,看上去却有些无情。

    吃过饭後,荣华依旧要承碧陪她,寄德美其名曰为姐姐看著承碧有没有出轨,硬是窝在他们的房间里不肯走。

    荣华瞥他,“哪里有出轨,若真算起来,最开始不忠的不是你吗?”

    “在我心里,那是与姐姐的。”寄德脸皮虽厚,讲到这事情脸却有些红,这孩子长得颇有些英气,红了脸却相当的可爱。当然,若是知道他的本质,是万万不会产生“好可爱啊捏一捏”这种想法的,荣华翻个白眼,心中想著他做也做说起来居然会脸红。

    “荣华,可要洗洗睡了?”承碧并未介入这二人的吵架,只是看荣华那张脸上有些疲态,心中微微一揪。

    “嗯,我要漱口,洗脸,还想擦擦身子,让那些侍候的人都退下去吧,我不喜欢让人看著我洗。”尤其是身上那些情爱痕迹未消,新添伤疤,侍候的人又是男的,那种眼神让她很不喜欢。

    “你也忒无耻了些,居然想让承碧服侍你!”寄德不满了。

    荣华叹气:“我何时说的,只是想自己擦一擦,g本没提到承碧,”看著寄德欲言又止的样子,“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夏少爷服侍我的。”

    “荣华你手脚不便,我帮你洗把脸就算了?”承碧倒是体贴,未等寄德说什麽便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我在家里养成的习惯,不洗洗睡不著,就擦一擦,等好了你帮忙把我搬到床上就好了。”她可怜兮兮地请求,其实她更想洗头发,只是条件实在不允许。

    “……你别用姐姐的脸扮这种表情好不好。”寄德显得很无奈,令人搬了汤桶,与承碧一起将她搬到屏风後面。

    荣华捏捏脸,看一边的镜子,没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什麽问题啊。承碧轻笑,手却放在她身上,“我帮你去了外衣,你也好方便些。”

    这样两个风格各异的美少年,解她衣服的时候动作温柔细腻,应该是她不说话的样子比较像夏王吧?

    荣华轻叹,被人喜欢著的感觉真是不错,只是她从自己那段恋情里获得的,只有如何去宠去爱一个人,为他著想,永远先一步把会让他烦恼的事情解决掉……想著分手前听到的流言,说夏荣华看上去小鸟依人,实际上却g本无法让人有被依靠的感觉,当她的男人有时候很辛苦。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为他做好一切事情吗,为什麽都已经做到了,他还是不喜欢我呢?”荣华喃喃自语。

    正在为她解衣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手下动作一停,都抬眼看她。

    寄德皱起眉,拿过湿布去擦她的脸,“都说了不要用我姐姐的脸做这种表情!”动作chu鲁,不具耐心。

    承碧接著手中动作,替她将衣物全都除去了,拿了浸过热水的湿布为她擦拭:“荣华是在说之前甩了你的那名男子吗?”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像春笋一样被人剥得j光了,身体一僵:“就这样吧,我还是自己来,你们两个先出去出去。”

    这场景实在太能让人联想到她刚来的时候了,本能反应逃避之,好不容易弄了半天终於把自己给擦过一遍,又发现没有衣服换……只好单手用原来的底衣把自己给包好,才小声地叫外面的人。

    ☆、第三夜(2)

    寄德一进来,就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拉著衣服遮著身体,嗤笑一声:“你遮什麽,还担心我会对你有什麽意思麽?”

    “我习惯我愿意!”荣华立即反驳之,不过他这种表现,倒叫她松口气。

    寄德要笑不笑,挤出一句:“也是,自觉点免得我姐姐的身体受损,是吧,承碧?”他尾音微微上扬,很简单的问话听起来却有些莫名其妙。荣华眯起眼睛催促道:“快一点,别让我……你姐姐的身体受凉了。”

    她还真知道在寄德面前自己g本不算啥,於是直接搬出夏王来。不管怎麽样,身体是夏王的,这里的药再好,不见得能一日之内治好感冒啊。

    寄德冷哼著,将她连著衣服打横抱起来,荣华乍觉身体腾空,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有些纳闷了,按她的知识女尊世界里面,男的不都一个个和弱受一样麽,怎麽这世界不管是承秋还是寄德或是承碧,力气好像都不算小。

    寄德将她轻柔地放到床上之後,荣华坦然感谢之。他眼睛一眯:“你刚刚在想什麽?”

    “想你力气怎麽会那麽大,”她眨眨眼,“不是按说男的应该没什麽力气才对吗?”

    “按谁说的?”他表情不善。

    “实力决定攻受,呃,成败,这世界既然以女子为尊,自然是因为男子不如女子啊。”说漏嘴了。

    寄德抽了抽嘴角,没打算纠正她的道听途说,荣华看他表情,秀眉皱起来:“不然你以为我刚刚在想什麽?”

    “难道不是在想著承碧麽?明明你‘来’的时候,我同承碧一起……结果现在,好像你对待我与承碧的态度完全不同。”

    “你觉得看到自己被这副身体的丈夫,咳,强上;和被这副身体的兄弟强上,一样麽?”荣华反问,反正就她看来,承碧有权对夏王的身体做任何事情,而寄德就不同了。

    “丈夫,这是你们那里的称呼麽?”寄德对这个称呼好像比较有兴趣,对於荣华列举的事实差别完全无视,“就算如此,你与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承碧看上去软软的,实际上可比我要y险多了……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

    “……”

    “好像他看你也有些不同……你说,这是为什麽?”

    “难道不是因为夏王这张脸吗?”荣华了光滑的脸皮,“我与承碧在一起时间最长些,说的话也多些,自然是相信他多过相信你,这有什麽好奇怪的;而且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啊。”

    “长相一样,可毕竟是两个x格的人,如承碧,如我,都不可能把你当作姐姐;所以你也收敛些,别总是挑逗承碧,等姐姐回来,又不理他;你道承碧不是会更加伤心麽?你这麽看我干什麽?”

    荣华收回目光,“我x子比你姐姐好,一点也不拈花惹草,而且待人又温柔,做事干脆,招人喜欢是正常的;你都说不会把我当作你姐姐了,还怕什麽?就当承碧交了个朋友喽。”

    “你真无耻。”寄德脸黑起来。

    “夏寄德公子,你是不是对我顶著你姐姐的身体,与承碧关系和谐感到不爽?”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不然这个小气又自私的恋姐狂怎麽会突然关心起承碧的感情走向了?她嘴角弯弯,“是不是在害怕你姐姐回来,也会这样对承碧,g本将你当作要出嫁的弟弟?”

    这话正中寄德脆弱心灵最担心的事情,一刀致命。他英俊带著稚气的脸扭曲拉下来,双手撑在脑袋两侧,脸与她靠得很近──

    “别以为你用著姐姐的身体我就不敢对你怎麽样,虽然x格差得到死,可是只要想到这是姐姐的身体,我还是愿意做些什麽的。”

    说完,看著她的眼睛就吻上来了。

    结果,还没等荣华挣扎,他先有些嫌恶地离得远了些。

    “一看这眼睛就知道不是姐姐……真恶心。”

    喂喂!虽然不愿意被他吻,可是有那麽恶心吗?荣华越想越不爽,用还健康的腿踢了他一脚。

    承碧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

    荣华艰难转头,笑脸迎人:“承碧,寄德说自己有些头疼,去找个医官吧?”

    她那一脚很给力,寄德摔得不轻。

    “这女人真chu鲁,承碧你别拦著我,我要让她这几日都下不了床,免得她损害姐姐的形象!一点没知识不说,还暴力,她居然对我动手!!”

    “你才chu鲁,承碧你拦住他,对著病人也能动手,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