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 作者:堂皇的荒唐

    【215】万里江山开新颜（十九）

    左宗棠放下信，愁眉不展。

    刘锦棠指着桌上堆书籍道：“大人，姚梵命山西商人千里迢迢送来这么些书，做个劳什子用？如今得知北京陷落，陕甘人心浮动，粮台筹粮极难，他姚梵送来十万银元和堆火药和枪子，要我们jì xù 帮他卖命，却不给粮食！他还想要收编我湘军在陕甘新疆的25营，真是狮子大开口。”

    左宗棠道：“如今天下巨变，煌煌大清夜之间土崩瓦解，天子之都落于姚梵之手，皇帝亲王个个都在他的掌控中，仅仅年不到，兵精粮足的李鸿章就被他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如今可笑的是，李鸿章打不过他，干脆换了主子，投奔了他姚梵，这么来，他姚梵只怕是迟早要得天下。”

    刘锦棠道：“天下就这么好得？即便李鸿章要当吴三桂，那姚梵就不怕李鸿章将来做大不好收拾？”

    左宗棠道：“眼下听说，李鸿章早已手无兵卒，那政协里都是文官，并不掌握兵权。姚梵的路数我看的清楚，他只紧紧握住枪杆子不放，文官职衔上倒是慷慨。”

    刘锦棠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道：“大人，我们若是交出兵权，我看那姚梵定大喜，不会为难我们。可他个黄口孺子，如何能平定西北这大乱子！到时只怕反叫俄国人占了便宜去。我刘锦棠早就想回老家过太平日子了，可新疆这烂摊子，事关国家体面啊！”

    左宗棠道：“他姚梵口气很大，说是要给英国人些颜色看看，我们暂且屯田垦荒，缓军徐进，安定住新疆战事。将来他姚梵若不成事，我们平定新疆后，也能在西北给国家留下些根基。若他果然席卷全国，收拢住民心，改朝换代推行新政，我左宗棠也不是眷恋权位之人，只把这西北全盘交托与他便是。”

    刘锦棠道：“我看姚梵此人，总还算是个识大体的，这次送来的枪子，有三万两千发，淮军用过的雷明敦洋枪千支，都是八九成新，还有黑火药三千斤，炮弹三百发，又给了银子，他倒是不怕我们拿了他的弹药反过来打他。”

    左宗棠道：“我看此人的诗词，可谓气吞山河，想来乃是雄主之才，今天看他的出手，果然也大气。

    锦棠，我已经老了，朝堂上的事也看得淡了，李鸿章此人惯于见风使舵，既然先于我投靠姚梵，断然容不得我再插手。如今西北战事主要靠你，你要能打好，将来也是进身之资。”

    刘锦棠道：“大人，姚梵未必就愿意看到李鸿章枝独秀，如果大人投效，他必然想要借助大人，用我湘系平衡淮系。”

    左宗棠道：“你莫执迷，姚梵从山东起事，如今鲁系才是主体，李鸿章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如何看不到这些，若湘系强行插足，怕是会被他lì yòng，将来身死无地。”

    刘锦棠迟疑道：“那我们眼下，就先应付着？”

    左宗棠道：“应付什么？打！我三湘子弟，总要在西北打出片天地，叫他姚梵不能小瞧了我们！也为儿郎们将来留个进身的资本。

    另外写信告诉姚梵，西北有我湘军，叫他不需派兵卒，只管用心应付英国人便是，莫要再让洋人冲进北京城里放肆，若不然，我左宗棠绝不能够和李鸿章样。

    还有，告诉他姚梵，粮草倒也罢了，如今天下大乱，各省的协饷我是指望不上了，今年西北至少还需五十万两银饷，除了军饷，西北各族bǎi xìng 也需要资金救助，他送来的十万两远远不足，叫他看着办罢。

    还有，湘营在西北的死伤病故很，本要从湖南抽调1300人的精壮补充，如今各省都推诿协饷，湖南也不把精壮送来，你告诉姚梵，他要是愿意，可以出千山东兵过来，入湘军也好，自成军也好，但要听我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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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书信需要快马传送，清政府的灭亡导致了驿出现大规模的崩溃，很管理沿途驿的官员卷了银子跑路，下面的人员也纷纷偷走驿马，左宗棠的信不得不交给商人带回北京。

    解放区的土改进行的很顺利，全面取缔烟馆和妓院的工作也在蓬勃开展，查抄贪官污吏的行动和严打土匪地痞的治安措施也在实施，这些政策源源不断的向姚梵提供着大量的免费劳动力，参与修建铁路的劳改犯总数已经达到十万人，条连接北京、天津、沧州、德州、济南、淄博、潍坊、青岛的复线铁路正在全面动工。

    姚梵把铁道部部长的wèi zhì 交给了刚从上海的江南制造局翻译所乘船赶来北京的徐寿。徐寿是姚梵点名要用的，李鸿章于是写信把他召来北京。

    姚梵在中南海颐年堂见到了徐寿，陪伴的还有李鸿章。

    “徐老能够担任铁道部部长职我就放心了，论起当今中国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有名的实在是屈指可数，的是办洋务的各个厂里无名的技工，徐先生曾经单枪匹马的搞出中国第条蒸汽机驱动的汽船，这将是史册的功劳。”

    徐寿见姚梵为人平易近人，jiàn miàn 就大大称赞自己，心里也是得意的。

    “姚主席过奖了，这些年来，我总觉得身体每况愈下，以往围着机器跑前跑后的那股子精力劲头也不足了，这才辞了军械所的实务，去翻译馆工作，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的把西方科学传进中国。期间虽然有许朝廷大员重金邀请我出山为他们办厂办矿，我也都推辞了。

    可是前日里接到李大人来信，读到主席建立的民主政权和主席的执政理念，我年纪虽老，可也觉此乃是中华五千年之未有的幸事。随信寄来的还有主席您出具的书目，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翻译的书籍，主席您都有中文译本，甚至还有加科学的绝密本，这实在令我感到自己犹如井蛙般。

    既然译书已经没什么大用，我想来想去打定主意，愿意为新中华工业之起步做出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望着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姚梵心中对他的尊敬实在是超过了对李鸿章。徐寿出身于个破落的地主家庭，自幼生活艰苦，为人勤俭，不爱科举，单单喜欢科学，毕生都在追求弥补中国近代科学与世界的差距。自从他退出工业实务，开始译书，到1884年去世时，他翻译了105本科技书籍，像什么《化学鉴原》、《化学求质》、《物体遇热改易》、《汽机发初》等等，不夸张地说，为中华民族及时的续上了断裂的科学脊梁。

    姚梵诚恳道：“徐老不但通晓机械，数学、化学、物理等学科也都无所不通，单单作为铁道部部长实在是有些屈才，所以我是希望您能够兼任中国科学院院长的，不知道您是否答应？”

    徐寿慈祥的望着面前椅子里zhè gè 气度非凡的年轻人，道：“修建长线铁路和修建煤矿里的小铁轨是两码事，我虽然没有修过长线铁路，可也知道这是个辛苦活，线路勘测，桥梁隧道的设计施工，路基的开挖和堆垒，这些工作我以前没接触过，硬着头皮上，哪里还有时间管什么科学院。”

    李鸿章坐在旁边道：“铁路修筑可以请外国工程师主理，徐老可以居中总括，不必太过拘泥实务。”他居然学姚梵，也称徐寿为徐老。

    姚梵道：“线路方面我有具体的细图，大差不差的，应该没问题，桥梁方面，我有几十套桥梁图纸可供选用，人力资源上，工程要少人我们就能动员少人。

    铁道部的工作不单单是修铁路这么简单，还要负责兴建铁路机车厂和设备厂，乃至铁路职工学校，但这些事务，都需要个精通科学技术的领导居中调度，徐老绝对是不二人选。

    至于科学院的组建，目前还不着急，毕竟我们国家的科学家少之又少，zhè gè 事情可以先放放，以后成立的时候，再请徐老兼任下。”

    徐寿目光矍铄地问道：“这些机密的技术，洋人从来不愿意传授，便是西方传教士，对此也窍不通，难道姚主席有这方面的技术？”

    姚梵道：“所有技术文件应俱全，还有最先进的生产设备，火车头方面，我有几个秘密设计的成熟型号可以采用。”

    徐寿喜道：“如此甚好，我看此事不宜拖延，需要jìn kuài 开始筹办，铁路乃新世界的国家重器，不修铁路，无以强国！”

    接下来姚梵又和徐寿谈了许久，姚梵夸赞徐寿儿子徐建寅，称之为国家栋梁，并告诉徐寿，政府将任命他儿子徐建寅担任轻工业部部长。

    徐寿又推荐了他的好友华蘅芳，姚梵知道华蘅芳是和徐寿起研制汽船的数学家，于是欣然同意，任命华蘅芳为钢铁工业部部长。

    李鸿章在旁听着，心中触动极大，这些以往在洋务派里受到重视，却只能当成技术官员的人，在姚梵的手下，居然个个都被委任成了部之首，李鸿章知道，这些所谓的部长，放在过去jiù shì 尚书！

    姚梵接着说出的句话令李鸿章和徐寿都yìn xiàng shēn kè ：“科学技术是第生产力。”

    李鸿章心里彻底明白了，姚梵是个对传统八股科举毫无好感的人。

    “莫非他以后要用的人，都是像徐寿这样的科学家？”李鸿章暗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