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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神兽的大冒险 作者:烛影

    (20鲜币)逃离g殿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该怎麽办?那天,我也在神殿中见过那个女人,光从外表上看就能看出她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不行,我们要离开这里。”夕亚慌张的从床上跳下,然後拉起谢腾就朝门外跑。

    “哎!”斐尔伸手将西亚拦住,“你们要去哪儿?”

    “我、我们──”夕亚被他这句话问的愣在了原地。是呀!如果离开了这里,他们还能去哪儿?

    “你先别著急。”斐尔担忧的望著她,安慰道:“我们坐下来,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要知道,这整个沙楼国到处都分布著我母妃的眼线,就算你们真的顺利能逃出这里,可是那之後该怎麽办吗?你们呆在城里的话,早晚会被母妃的手下又抓回来的。”

    “可、可是──”夕亚本能的扭头,求助般的望向那张有些僵硬的脸庞。

    奇怪的是,谢腾并没有看她,而是用带著揣度和敌意的目光盯著斐尔。有那麽一瞬间,斐尔也好像是察觉到了什麽,右边的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下,眼珠也很不自然的左右晃了晃,但马上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夕亚身上。

    “对了!”斐尔j神猛的一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安全,你们两个先暂时躲在那里避避风头,等过上一段时间,母後找不到你们,或许就会放弃了,那个时候──”

    “不用了!”谢腾果断的拒绝了,嗓音低沈而厚重,让人无法看透隐藏在它深处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思想和情绪。

    夕亚有些惊诧的看著他,仿佛是在询问为什麽。

    “怎麽了?”斐尔的脸上也写满了为什麽。

    过了大约半分锺,谢腾冰冷的脸上才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没什麽,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再继续呆在这里麻烦你的话,说不定连你这个堂堂的三王子也会卷进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中,我们很感激这些天来你的照顾,但是所有的一切,就到今天为止吧!谢谢──”

    最後谢谢两个字,他的口气中分明带著嘲讽和不屑。

    似乎是感觉到来自谢腾的目光没带好感,斐尔牵强的笑了笑,“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什麽坏人的,我只想、只想救你们而已,如果我要是想害你们,早就向我母後揭发你们了,你们、你们也就活不到现在了。”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夕亚听著,心里也有些替斐尔打抱不平。可是又转念一想,谢腾这麽说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冰冷的态度令她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接受不了,斐尔不是傻瓜,怎麽会听不出谢腾明显带著讽刺的话语呢?

    谢腾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那个,”夕亚终於开口,“我们要不先听斐尔的建议,反正现在天色也晚了,如果要离开这里的话,不如趁明天天快亮的时候,斐尔,”她又转头望向斐尔,“你对这里比我们熟悉的多,明天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你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外面真的很不安全,万一……”

    “没事的,我们能够应付的,而且,我们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本想著能找到什麽线索,可现在看来”夕亚松了耸肩,有些遗憾和失落的咧了咧唇。

    “我很抱歉,没能帮上你什麽忙!”斐尔垂下眼睑,那可怜的模样俨然像个因为犯错儿被责备的小孩。

    “嗯~~”夕亚摇了摇脑袋,强撑出一脸轻松的笑容,低声道:“千万别这麽说,你帮我们帮的够多的了,谢谢!”

    她说著,偷偷的瞟了一眼谢腾,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既像是在生气,又好像是在拭目以待,自从和他一起经历了那麽多事情一来,她以为她稍稍对谢腾有些了解了,可如今看来,g本就是她想错了。

    谢腾这个男人,她恐怕是这辈子都不透了吧!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再想想我的提议,不瞒你们说,今天夜里的值夜的侍卫要比平日里多上好几倍,我虽然熟悉这里,可要想从这里全身而退,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有点难度?”谢腾冰冷的轻笑,目光冷然的扫过斐尔紧张的面庞,“真的有点难度,还是你不想帮我们呢?”

    “谢腾──”夕亚有些不满的喊了他一声,想要他住口,可是谢腾却置若罔闻,只是一味的冷笑。

    夕亚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耳边回荡著的笑容勾起了她第一次与谢腾见面时的情景。她的脑中,瞬间展现出一付清晰的画面,那晚,谢腾将她逼至墙角後,他也是笑的这麽令人毛骨悚然。

    他心里──究竟在想什麽?

    “我们今晚就先听斐尔的话好不好,如果我们出去万一被抓了怎麽办?”

    谢腾终於将目光从斐尔脸上移到夕亚脸上,在四目相触的一刹那,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柔和起来,苍白的双颊也掠上意思淡淡的红色,但是眼中的目光依旧复杂,耐人寻味。

    锵锵锵──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斐尔的脸色一变,惊呼道:“糟了,一定是我母後派人来抓你们了。”

    “啊!那我们该怎麽办?”夕亚顿时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目光焦急的东张西望,身体也本能般的向谢腾靠去。

    斐尔皱著眉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听了片刻,然後神色匆忙的开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些侍卫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他轻咬著薄唇,想了想,又抬头望向仍旧一脸冷静的谢腾,“那,要不这样吧,我来做人质,你们两个用我来做盾牌,然後威逼那些人放你们离开,我母後虽然对我不怎麽满意,但是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还是不敢对我怎麽样。”

    他说的很急,吞咽了一口唾沫後,又接著说,“你们两个从这里逃出去後,就一直朝东南方向跑,然後你们就会看到一座金字塔,金字塔的南面有一个用木头和草叶搭建的小房子,你们去那里找到一个叫杜里奥的老人,然後告诉他是我让你们去找他的,他自然就会收留你们。”

    “让你做人质?这怎麽可以。”夕亚摇了摇头,表示反对。

    “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斐尔低低哎呀了一声,然後就朝门口飞快的跑去,开开门口,小心的将头探了出去,左右扭了两下头,然後就砰的一声将门合住,转身就跑到床边,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把匕首交到了谢腾手上。

    匕首是银色的,上面镶嵌著五颜六色的宝石,手柄处,还雕刻著一头羊首狮身的异兽。

    谢腾握著匕首,如深海般莫测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红光,他突然伸手反剪住斐尔的双手,然後用牙齿将刀鞘拔出吐到了地上,发出了极低的响声,然後,就见他探出了舌尖,像是舔舐美味般在锋利的刀刃上横扫而过。

    “如果敢耍什麽鬼把戏的话,就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夕亚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心想谢腾究竟是怎麽了,就好像突然变了人似地,虽然从前他也是这个样子,可是那道比血还要红的光芒,又将她埋藏在心底的所有血淋淋的回忆挖了回来。

    那双冰冷残忍的眸子,就好像利刃般,生生的凌迟著她的肌肤,她颤抖的抱紧了双肩,腿也软的像被抽去了骨头,朝地上摔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斐尔身形极快的闪到夕亚身边将她抱入怀中,关切的问道:“怎麽了?”

    夕亚急促的呼吸著,像是被鬼魂附身般,眼神呆滞的盯著某一个地方,双手紧紧的掐著自己的脖子,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它掐断。

    “夕亚!”谢腾大喊了一声,扔下匕首,将斐尔推到了一边,“夕亚,看著我,知道我是谁吗?”

    斐尔被撞的差点跌倒,表情既焦急又委屈。

    “不、不要过来。”夕亚终於被谢腾扒下了掐在脖子上的手,但是那双手又很快的抱住了脑袋。

    “她、她是怎麽了?”斐尔小声的问,却遭来谢腾带著怒意的吼声,“闭嘴。”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撞开了,一群侍卫一拥而入,将斐尔、谢腾还有夕亚团团围住,其中,最後进来的一个侍卫来到斐尔身前,恭敬的跪地,同时用嘴亲吻著他的脚面,尽管现在是情况特殊,但是王g该有的礼节却一样儿都没少。

    “三王子殿下,王妃特意遣属下们来这里,还吩咐属下们告诉三王子殿下,王妃找您有事,要您立刻去她那里。”

    斐尔看著谢腾,可谢腾现在已经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胡言乱语的夕亚身上,眼看著身後有两个手持长矛的侍卫近到身後,他顿时急出了满头冷汗。

    如果他现在大喊的话,摆明了他与他们是串通好的同谋,可如果他闭口不言的话,他们肯定会被抓。

    正在犹豫不决时,眼前陡然闪过一道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当斐尔反应过来,谢腾已经从地上捡起匕首再次横在了他的脖颈间,另一只手也拉著夕亚并将她牢牢的护在了身後。

    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被他迅猛的动作惊得合不拢嘴。

    “退下!”谢腾的带有压迫感的嗓音包裹著一层厚重的寒气快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如果不想你们的三王子有事的话,就通通的给我退下,否则的话──”

    他的手腕微微一用力,那锋锐的刀刃就陷入了那块柔软白皙的肌肤中,下一刻,便有一丝猩红顺著脖颈柔美的曲线缓缓流淌下来。

    那些侍卫一见他受了伤,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也是面色惨白,但毕竟是这些侍卫的统领,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一摆手,迅速命令伸手的人让开。

    一条小道被让出之後,谢腾朝身後的夕亚望了两眼,然後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朝著大门走

    去。

    门外,也聚满了侍卫,他们挡著路,面面相觑了一阵,却始终没有要让路的架势。

    “快、快让开,没看到这个人要杀了我吗?让开,让开呀!”斐尔焦急的大喊,俨然一付怕死的模样。

    “可、可是三王子,王妃大人有过──”其中一名侍卫站了出来,好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话,但话没说完,就又被斐尔打断,“什麽王妃大人,我都快没命了,如果我死了,你们、你们都要通通给我陪葬,我父王绝对会让你们个个都生不如死的。”

    “这──”那名说话的侍卫又犹豫的看了看眼前的状况,经过好一番纠结,这才摆手,示意身後的人让道。

    那王妃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路上设下好几道关卡,如果不是用斐尔做人质,他们两个就算是变成苍蝇,恐怕也逃不出这个天罗地。

    到了g殿门口,谢腾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无人之後,才将斐尔一把推开。

    “唔──”斐尔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的向前踉跄的迈了两大步才勉强站稳,他转身,望著依旧神情恍惚的夕亚,刚想上前看看她情况如何时,便听谢腾厉吼了一声,“站住。”

    “我──”

    “你回去吧!”

    “呃!她、她没事吧!”斐尔不敢再向前迈步,只能远远的看著她,担心的问道。

    “与你无关。”

    斐尔见他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心里觉得酸酸的,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什麽这个男人的态度变得这麽快。

    “那,你们现在就朝我说的地方跑吧!我母妃马上就会知道我安然无恙的消息,那个时候,他还会派侍卫搜城的,你们现在就快走,能走多快就走多快,我会尽量给你们拖延时间。”

    谢腾没有回答,只是用更加复杂和y冷的眼神盯著他,那股好像要将人杀死的眼光令斐尔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一个堂堂三王子,从小裹著养尊处优的日子,从来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人,哪里遭到过别人审度轻蔑的目光。

    但是,他忍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腾转身,将夕亚横抱在怀中,就头也不回的朝东南方向快步离开。

    (17鲜币)巨石阵

    夜,漆黑一片,带著一种狰狞的恐怖笼罩著整个沙楼国,谢腾抱著夕亚不知疲倦的朝东南方向跑著,直到天边渐渐露出一丝隐隐的白光,他才停下脚步,疲倦的靠在一棵chu壮的大树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夕亚不知何时已经睡著了,她闭著眼睛,可是眼皮却时不时的会跳动一下,谢腾很担心她被梦魇困住,想要叫醒她,可又不忍心,只能轻轻的将她紧蹙的眉头慢慢抚平。他开始出神的望著她那张j致绝美的小脸,後悔的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没有带她来这里就好了,这个,她也就不会跟著他吃这种苦头了。

    渐渐的,他的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耷拉下来,这两天,他几乎彻夜难眠,每天都因为夕亚而担惊受怕,跟斐尔接触的这两天,他总觉的那人并不如表面长的那麽简单,可是从他今晚的行为来看,他又觉得这个少年时真的想帮他们,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吗?

    “唔……”就在他理不清思路的时候,脑袋又开始变本加厉的痛了起来,那种痛楚,即将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啃噬般难忍。

    他突然想到,不久前见到夕亚时,她就是跌坐在地上,莫非,她也与自己有相同的症状?

    但是这种疼痛具有阶段x,熬过一定的时间就会恢复正常,於是谢腾就想会不会是中毒了。

    该死!他心里狠狠的暗骂了一句,尽管百般小心,可还是没有提防的了吗?

    “嗯……”等谢腾的情况稍稍有所好转,夕亚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由於初晨有还有些寒冷,她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後疲倦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当看到谢腾那双黑幽幽的眸子时,才猛然低喊,“我们现在在哪里?”

    谢腾见她醒了,眼里的倦意立即消失全无。

    “醒了?”他的声音中明显带著兴奋。

    夕亚有些困惑的望著他,“怎麽了,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谢腾摇了摇头,柔笑道:“没有,只不过才睡了小会儿而已,现在感觉怎麽样,身体还乏不乏,如果觉得困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

    夕亚撑起身子,“我才睡了一会吗?可是我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她揉了揉眼睛,然後猛然瞪大,“这里、这里是什麽地方,我们怎麽会在这里?”

    谢腾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怎麽,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吗,g殿里有一群侍卫想要抓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面逃了出来。”

    “g殿?”夕亚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麽g殿呀!”

    “那──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斐尔的少年?”

    “斐──尔──”夕亚低低沈吟了一遍,然後惊讶的问,“斐尔是谁?我应该认识他吗?”

    “不、不是。”谢腾的牵强的笑了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会失忆呢?难道是因为刚才在g殿中那些奇怪的反应引起的後遗症?

    “怎麽了?”她歪著脑袋盯著他的眼睛,“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谢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因为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一座g殿和一个叫做斐尔的少年,醒来之後,你还睡著,我见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以为你也做了和我一样噩梦,所以就随便问问,没有就算了。”

    “是吗?”夕亚将信将疑的问。

    谢腾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她失忆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出於私心,他当然是希望夕亚能够忘记斐尔,可是再想想,如果说她这种失忆的症状是短暂的还好,如果是长期的,而且还会持续恶化下去,在不久的将来,她会不会连自己都给忘了。

    “对了,你还没有先回答我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呢?”夕亚一边问,一边从谢腾的臂弯中抽身站起,她伸了个懒腰,简单的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後就两眼发光的环视著周围的景色赞叹起来。

    “哇!这里怎麽多奇怪的石头,难道是传说中的巨石阵吗?”夕亚顿时像个孩子般朝正前方的一处巨石群爬去。

    “喂!夕亚,别过去,危险!”谢腾赶忙起身追去,可刚一起身,就觉得双腿虚软无力,他咬紧牙,花了很大力气才使的自己站起来,然而身子却左摇右摆摇摇欲坠,脚心也好像是踩在钢刀上,一用力便是钻心的疼痛。

    “小心──”眼看著她已经跑到了一座巨大的拱形石柱前,他顾不得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到夕亚身後。

    “别碰这些东西!”

    夕亚听到他的嗓音中明显带著警告的成分,转头刚想问他为什麽,却见他一手撑著膝盖,令一手抓著大腿,而且嘴唇的颜色也十分怪异,就好像是中毒般,发著一种渗人的紫色。

    “谢腾?”夕亚一眼便看出他有点不对劲,赶忙扶住他的双肩,惊呼道:“你怎麽了?”

    谢腾勉强笑著冲她摆了摆手,刚想要说让她不用担心,就听到一阵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巨响。

    两个人都被巨大的声音吸引的转过了头,甚至连大地都开始震颤起来。

    “是地震吗?”夕亚得喊声被剧烈的声响淹没,她只能徒然的开口大喊,来缓解她恐惧的心情。谢腾紧紧的搂著他,身手将她的头牢牢的护在自己臂弯下。

    震动越来越剧烈,他们身後的石柱开始缓缓移动,谢腾目不转睛的盯著它们的移动轨迹,直到那些并排著的石柱像是恭迎尊者般向两旁分列开来,那震耳欲聋的巨响才停止。

    由於石柱移动,空气中到处都弥漫著黄土,夕亚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可是谢腾却顾不上揉去眼中的沙子,因为他看到了,在那些石柱底部,堆满了白骨。

    “哎呀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谢腾只是微微侧头,就看到了一个穿著对襟黄衫的老头从最靠近他们的一个石柱後蹒跚走了出来,他一手背在身後,令一只手则拄著一g拐杖。

    那拐杖是白色的,在看过那堆白骨後,很容易就会使人联想到它是用什麽做成的。

    “咳咳咳,”那老头见谢腾充满敌意的抵触眼神,不由呵呵一笑,他一笑,就露出了满口黑黄色的牙齿,光是看著就让人恶心的想吐,但是他本人却不以为然,反而将嘴咧的更大,同时扬起手中的拐杖,道:“年轻人,不用怕不用怕,我老头子不是坏人的。”

    夕亚下意识的躲在了谢腾身後。那老头的皮肤很黑,骨瘦如柴,个子也不高,也就一米五的样子,他窄小的额头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睛虽然又细又长,却贼光如鼠,鼻梁低,嘴唇厚,耳垂大的惊人,目光再向下看,那双青筋暴凸的脚丫上,穿著一双烂到家的草鞋,而且指甲缝儿里还嵌著一层黑乎乎的污垢。

    真是脏兮兮的一个老头,她甚至离这麽远,都问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啧啧,”那老头咂吧了两下嘴,就转身,将拐杖沈沈的扎进了脚下的沙土中,然後双膝跪地,将上半身匍匐在地,用嘴唇深深的亲吻著地面,然後嘴里就开始低声念起什麽咒语来。

    “他在说什麽?”夕亚低声的问谢腾。

    谢腾微微的摆了摆脑袋,眼中也露出了不解的目光。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个老头神出鬼没,难道说,他和这座巨石阵有什麽关系。可是,斐尔明明说一直朝东南方向跑会看到一座金字塔,可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大道。

    她见谢腾没有答话,就揪了揪他的袖子,“我们要不趁现在跑吧!”

    谢腾想了想,转头担心的望著她的眼睛,“你的身体能撑的住吗?”

    自从她醒了之後,他就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古怪,至於什麽地方古怪,他也说不上来。

    “嗯!”夕亚羞涩的点了点头,然後挽起谢腾的手臂,“那──我们现在就跑吧!”她说著,拉起他就朝那条大道跑去。

    可是刚刚踏上大道,那个刚才还跪在地上好像虔诚祈祷的老头就嗖的站了起来,很快跑到他们面前拦住了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年轻人,前面这条路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够走的。”老人意味深长的话让谢腾心里咯!了一下,老头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谢腾闭口不答。

    “你也不用这麽提防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已经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呆了五十多年了,其间,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年轻人,你是第一个。”老头说完,就将头转向了那座苍凉的大道,他伸手指了指残留在大道两旁用土石堆砌起来的建筑物,继续解释,“五十年前,这里原本是一座很繁华热闹的小城镇,而且这小城以盛产石块而闻名,经常会有别国的商人在这里进行石块的买卖,但是这种繁盛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这座小城里就变得空无一人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何方。”

    “那──”谢腾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麽会在这里。”

    “你说我?”那老头似乎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乐的立即笑的前仰後翻,笑完之後,他就用拐杖在沙土上画起圆圈来。

    先是画了一个大圆圈,又在它的里面画了个小圆圈,等到画第三个圆圈的时候,他才凄凉的开口,“我是个很幸运的人,那天晚上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才能幸免於难,等到三天之後我回到家园时,我的家人,朋友,通通都不见了。”

    “那你就没有找过他们?”谢腾又问。

    “没有!”老头颓丧的低下了脑袋,“没有呀!我在这里等,等了又等,可还是什麽都等到,只是突然有一天,那些石柱莫名其妙的移动起来,接著,这条通向死亡的大道就出现了,伴随著它的,还有成堆的白骨。”

    “那些白骨,莫非是小城里面消失的那群人的?”

    谢腾刚一问完,那老头就开始连声叹气,还直摇著脑袋,就是不说话。

    “可是,你为什麽要说它是死亡大道呢?”谢腾一边问,一边将目光投向眼前这条卷著黄沙的大道。

    (17鲜币)幻象

    夕亚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抱著谢腾的胳膊就央求起来,“咱们要不进去看看吧!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谢腾的表情有些为难。死亡大道,光听名字,就会令人浑身发毛,不寒而栗。再加上白骨和黄沙,虽然现在是白天,但还是会觉得天空好像y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起来。

    那老头突然挤了挤眼睛,然後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冲谢腾神秘的笑道:“这个女孩子,是你什麽人呐!看起来,似乎对这条死亡大道很感兴趣呀!就……就好像是……是急於要将某个人,送进恶魔的嘴里呀!”

    夕亚一听,脸色突然泛起了一阵异样的灰白色,她冲著老头就大嚷,“你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说谁想把某人送进恶魔的嘴里呀!谢腾──”他拽了拽谢腾的手臂,努了努嘴,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我们离开这里吧!”她说著,又朝旁边那个笑的渗人的老头子翻了一记白眼,“别听那老头瞎说,我看他长的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我们还是走吧!”

    夕亚硬拉著他向前走,虽然谢腾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但也只得被她拉著离开。

    但是他的脚刚移动了没两步,那老头的声音又穿著黄沙传入了谢腾的耳朵,“年轻人,如果你硬是要踏上这条死亡大道的话,那麽这条大道的尽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说的同时,又举起了拐杖,指著一个不停在高空中盘旋的黑点,说道:“看到那个黑点了吗?它就是守护这里的死兽,叫做不死鹰。它常年盘踞在这里,以那些被困死在死亡大道上的人们的腐r为食,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妄送了x命。”

    “你这个老头子,怎麽满口胡言,光凭几堆破骨头就说这里是什麽死亡大道,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了吗?哼!谢腾,我们走,什麽葬身之地,全是骗人的,我们进去吧!”

    夕亚说著,就拽著谢腾的手臂将他往里拉。

    不知怎麽,谢腾突然觉得这老头话中有话,就在他左右为难时,老头又开始说,“年轻人,不要被眼前的幻想所迷惑,有些时候,耳朵和眼睛是不可靠的,多用心想想吧!”

    “幻象!”谢腾默默的念了一遍,当抬头再朝老头子望去时,那人已化成了一团青烟,和滚滚黄沙融合在了一起。

    “什麽幻象呀!”夕亚仰著脑袋盯著谢腾,一脸茫然的样子,“奇怪,那老头究竟在说什麽?”

    谢腾看著夕亚,又仔细回忆著老头消失前留下的话。

    不要被眼前的幻想所迷惑……

    眼前的幻想?是指眼前这条死亡大道,还是指天空中的那只鹰?又或者是指──

    他低头看了看夕亚,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瞬间交织在了一起,那个老头子口中的幻想,该不会是夕亚吧!可仔细想一想,从她醒後失忆,再到刚才的言行举止,却是和从前的她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是以前他,刚才绝对不会那麽多话,也不会明知道这条大道会令人丧命而硬拖著他往里面走。

    但是,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和夕亚一模一样,难道,这个女孩并非真正的夕亚?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又是什麽人?

    “喂!”夕亚突然伸手在谢腾呆滞的眼前晃了晃,狐疑的问,“你怎麽了?”

    谢腾这才回过神来,看著夕亚那张满脸的质疑,赶忙解释,“没什麽!我就是在想那个老头到底是什麽人,怎麽神出鬼没的,才一下子就不知所踪消失了。”

    “别管他。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还是先做我们的事吧!”夕亚冲他甜甜的一笑。

    可能是受到了那老头的启发,谢腾才开始留意到夕亚得眼神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她,眼神干净纯澈,不参一丝杂质,而现在的她,眼神很复杂,好像心机很重的样子。

    “谢腾?”夕亚见他又发起呆来,有些不满意了,她松开手,就独自朝眼前那条死亡大道跑去。

    “夕亚──”谢腾一见夕亚离开了自己,本能的放声大吼,也不觉得双腿软了,紧跟在她身後就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别去那里,危险!”

    就在她刚刚踏进死亡大道的边缘时,屹立在旁边的一方石柱就向左倾斜,如果倒下的话正好会压在夕亚身上。

    这意外的一幕吓的谢腾几乎望了呼吸了方式,他也顾不得什麽幻象不幻象,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真正的夕亚,只是尽全力的向前冲。

    咚──

    那石柱终於重重的砸在沙土中,激起了千层黄沙,漫天飞舞。而头顶上一直盘旋著的死兽,也似感觉到了什麽,向离弦之箭般迅速的向下俯冲,但是冲了几秒锺,就又掉转头,朝相反的方向飞回了天空。

    让人庆幸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受伤。谢腾在石柱离夕亚得头顶还差半拳距离的时候赶到了她身後,然後用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安全的地方,虽然两人幸免於难,可谢腾的肩膀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右肩背处被石柱表面chu糙尖锐的碎石磨掉了一层皮r,股股的鲜血从伤口中冒出,很快就流满了右边的半个身体。

    “呀!”夕亚惊喊了一声,跑到谢腾身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愧疚的表情,可却惊慌失措的喊道:“流血了?怎麽办?”

    谢腾本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弱无力,如今又被石柱砸的受了伤,现在已是痛的恨不得咬舌自尽,可他不能这麽做,如果他死在这里,那夕亚该怎麽办?他答应过他,要帮她找到青龙的灵魂,怎麽可以什麽都没做就离开呢?

    呵呵!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世界是如此之大。他原本以为,他是c控万物的神,能够为所欲为,可现在看来,他错了,世界之大,时空之复杂,远是他难以想象的。

    “怎麽办怎麽办?”夕亚六神无主的盯著那如同泉涌的伤口,大喊起来。

    谢腾吃力的扭头,冲他笑了笑,可谁有知道,他现在已经被伤痛折磨的眼前不停的发黑,缓了好半天,才慢慢适应了那种剧痛。他从衣摆下用力撕下了一块布条,然後用牙齿咬住其中另一端,另一首抓著另一端,三下两下就将受伤的右肩缠裹起来,但是仍旧无法阻止血y向外渗出。

    “我们要不在这里歇歇吧!反正你现在也受了伤走不了。”夕亚微蹙著眉头,扫了一眼他的伤口後就朝大道深处望去,谢腾忍痛看著她不经意的从地上捡起了一粒石子,随手跑向了远方。

    “夕亚,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麽样子了?”谢腾心里也开始产生疑惑,於是试探x的问了一句,如果她真的是夕亚,那麽就应该知道他口中的男人是谁。

    “嗯!当然记得了,我怎麽可能忘记他呢?”夕亚说著,仰头望著天空中漂浮著的云朵,缓缓道:“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说最後一个字的时候,夕亚转过头,看著旁边微微露出惊色的谢腾,莞尔一笑。

    谢腾几乎被吓了一跳,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压迫者他的所有感官,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仿佛是在对他献殷勤,她的笑容也犹如毒蛇的牙齿,坚硬而锋锐,好像随时会喷洒出让人致命的毒y。

    “怎麽了,我这麽说──你不高兴吗?”在看到谢腾无动於衷甚至是有些抵触的表情後,夕亚有些不乐意的低低说了一句。

    谢腾慌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怎麽可能不高兴呢!我只是──”

    “只是什麽──”夕亚眼睛一亮,顿时将脸凑到了他的鼻前,饶有兴致的问。

    “只、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啊!原来你们男人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夕亚突然起身,出人意料的站在原地转起圈来。

    幻象?谢腾刚毅的嘴唇虽维持著一道笑容,可脑子里又开始想那老头消失前说过的话!有时候,眼睛和耳朵所看到和听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再加上,夕亚现在古怪的举动和令人费解的表白。

    他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是被人施了法术,陷阱了别人编织的幻境中,可是,究竟是谁,是谁陷害他,又是什麽时候被施的法术,他又该如何破解法术逃出去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想的有点头痛欲裂。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吗?”谢腾又问。

    “这个──”夕亚迟疑了片刻,然後很无辜的摇了摇头,“忘了,我干嘛要记著他的名字啊!我只需要记住你一个人的就行了。”

    她说话的时候,谢腾一直盯著她的眼睛。

    不对,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是忘了,而是她g本就不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叫黑豹!”谢腾装出一付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地的模样低喊。

    (此刻正在吃饭的黑豹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鼻子,谁又在骂我了?)

    夕亚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反应,置若罔闻的望著前方。

    不错了!他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眼前这个夕亚不过是个假象,可她是假的,那真正的夕亚又在什麽地方呢?

    “你的伤口还痛不痛?有没有好点?”夕亚从远处抽回眼神,然後问谢腾。

    “还好!”谢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嗯!”她想了想,然後又指著远处的一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广场,“你看那里,我们要不去那里看看,如果你实在走不动的话,那就先在这里歇歇,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谢腾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要跟他玩什麽鬼把戏?

    谢腾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立即觉得右肩处又是一阵湿乎乎的感觉,肯定是好容易止住的血又流出来了。可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些,那个老头说,这条大道的尽头就是他的葬身之地,而现在这个女人,正一点点的将他引向死亡的尽头。

    想到这儿,他突然j神一振,如果说,死亡的尽头是重生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那里,也是他能够打破幻境的关键?

    (16鲜币)兰斯王子

    不管怎样,还是试试吧!谢腾心里这麽想。

    一路上,他们每踏过一个脚印,那个凹陷下去的地方就很快会被黄沙填埋,让人感觉那些黄沙就好像有生命似地,在紧追著他们的脚步。屹立在两侧形状古怪的巨石,也让谢腾不止一次皱起了眉头,虽然那些巨石一动不动,可他总觉得它们身上好像哪里隐藏了一双眼睛,在监视著他。

    “这里真的是很荒凉呀!连颗草的没有。”夕亚说著,一手掩住了口鼻,“而且风沙也这麽大。”

    谢腾低声附和。

    他们又向前走了十几步,他突然发现左边搭著一个小帐篷,帐篷是用麻布编织而成的,而且还破了很多洞,被风一吹哗啦啦的直响。

    “你看,是帐篷!”夕亚兴奋的喊了一声,随即跑了过去,掀开麻布就走了进去,谢腾站在外面,环顾著四周,再次将目光落在帐篷上的时候,她已经从里面跑了出来,刚才兴奋的表情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失望与颓丧。

    “真是的,还以为会发现什麽稀奇玩意,但什麽都没有。”她气的踢了一脚脚边的黄沙。

    “是吗?”谢腾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然後缓缓开口,“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你也要进去?”夕亚似乎显得很惊讶,但也并没有阻止,而是点了点头。

    他拖著疲乏的脚步走进了帐篷。刚一进去,鼻子里就钻进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他立即皱起了眉头,很快便发现这气味来源於一只付仍残留著碎r的白色骨架。

    从这里chu略看去,那骨架并不是人类的,看上去像是某种小动物的。

    他的目光开始向周围扫去,却是如她所说,这里面什麽都没有,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地上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闪闪发光,他好奇的仰起头,帐篷顶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一束阳光正好从那里直s下来。

    犹豫了片刻後,他才咬牙蹲下了身子,看著那闪闪发光的亮点,然後就伸手,开始一点点的将覆盖在亮点上面的黄沙一点点的拨向两边。

    谢腾惊喜的发现,那个光点其实一颗海蓝色的宝石。可是,这种地方怎麽会有宝石呢?

    一直站在外面的夕亚见他久久没有出来,不禁有些不耐烦了,她开始仰头望向天空,看著那头仍旧盘旋在头顶的不死鹰,娇小的脸上划过了一道不属於她这个年龄该有的y狠笑容。

    “事情办的怎麽样了?”突然,一个极微小的声音响起,小的只有夕亚能够听到。

    “回主人,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中,不过──”夕亚轻启著唇,低低的回应。

    “不过什麽?”

    “不过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似乎本事很大,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幻象,但是他可能是有什麽顾忌,并没有直接点破,只是说了一句不要被眼前的幻象所迷惑。”

    “那个男人──察觉到了吗?”

    “这个,”她顿了顿,“很难说,他还是很关心我,不、不是,”她马上又改口,“是夕亚,并没有出现异常的举动,所以我想他应该没有察觉到。”

    “一个老头子?”那个微小的声音低吟了一遍,然後又说,“他长什麽样子?”

    她将那老头的模样,穿著打扮仔细的详述了一番,然後那个微小的声音才又开口,“我知道了,你继续办你的事吧!”

    “是,主人!”

    “你在跟谁说话?”

    “啊!”夕亚像是触电般猛的转身,当看到谢腾正一脸狐疑的盯著她看时,她勉强笑了笑,然後不慌不忙的否认,“哦!你说刚才呀!嘿嘿,我只是闲得无聊,自言自语罢了,对了,你刚才进去有没有发现什麽?”

    她扯开了话题,谢腾也笑了笑,装出一付完全相信她的样子,然後淡淡笑道:“和你一样,什麽都没有发现。”

    “是吗?”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後又挽起谢腾的手臂,指著前面那个广场,“那我们就赶快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那里有什麽好东西正等著我们呢!”

    “好啊!”谢腾看著他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才瞬间消失。刚才,他明明听到那个她说了主人两个字,可她却不承认,明显就是在对自己隐瞒著什麽。

    主人?她究竟在称谁是主人呢?

    此时,烈日当头,豆大的汗珠自谢腾额上滚落。肩上的伤口也越发的痛起来,由於日晒强烈,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喉咙也又干又渴,可夕亚却像个没事人似地,好像这里环境越糟糕,越能激发她的兴奋神经。

    走到广场中央,谢腾发现这个广场呈圆形,最中央是一座孤零零的长方形平台,用正方形的小石块堆砌而成,他走过去,伸手刚一触上石台表面的瞬间就猛然缩了回来。

    那石头表面很光滑,由於这里经常刮风,所以上面不曾积有黄沙,可是现在烈日当头,按理来说这石头表面应是温度高的烫手,可是为什麽却冰的渗人?

    他开始扭头看正在不远处围著石柱转圈的夕亚,下意识的动了动舌头。他怕露出破绽,所以将找到的那块海蓝色的宝石藏在了舌下,他相信,他发现这块宝石不是偶然。

    就在他盯著石台发呆的时候,就听到夕亚又是一声大喊。

    他看到她的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黑的洞口,他用最快的速度走了过去,低头一看,便见一段台阶出现在眼前,只是随著光亮的减暗,台阶深处也终於被黑暗淹没。

    夕亚朝谢腾身边靠了靠,装出一付很害怕的样子靠近他,慌慌张张的解释起来,“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只不过是随便了这个柱子,然後就出现了这个,吓死我了。”

    谢腾敛眉,目光复杂的盯著眼下的洞口,他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终於,夕亚又开口说了,“你说如果我们一直沿著这楼梯往里走的话,会发现什麽?”

    “你很感兴趣吗?”谢腾突然问。

    “当然喽!”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真的吗?”夕亚此刻的过度兴奋并没有令谢腾感到惊讶,他只是轻声笑了笑,还很悉心的替她擦去了额头的汗水,柔声道:“跟在我身後,小心点。”

    看著她乖巧的点过头後,谢腾就迈著步子开始踏上台阶向朝著黑暗走去。

    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一个女孩犹如天鹅般安静的沈睡的,她的身边,站著一名侍女,正缓缓的扇著扇子为她驱热。

    这座寝殿的穹顶是深海般的蓝色,上面镶嵌著许多白色的宝石和水晶,感觉就好像是闪烁在夜空中的星星,既奢华又彰显著一种极富自由的浪漫。

    被镶了金边的拱形圆窗嵌在r白色的墙壁中,它的边缘,爬满了嫩绿色的藤本植物以及散发著一股幽幽清香的淡白色小花。

    脚下,纯白的地毯犹如雪般,散发出了一种别样的干净和清新。

    这时,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裹著月白色长袍的男人,他身材修长健硕,衣襟半敞,露出了里面紧致而结实的肌r,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发丝的底部微微向上卷起,从上面仍旧残留著的水珠能够看出,他是刚刚沐浴完没多久。

    跟著他进来的,还有两名侍女。

    那个正扇著扇子的侍女见身後传出了动静,转身一见,平静的脸上立即露出一阵淡淡的慌色,她刚要跪地,却见前方的男人摆了摆手,这才执扇向一边退去。

    那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依旧闭目而睡的女孩,然後才迈著稳健的步伐缓缓踱向床边,问向旁边颔首的侍女。

    “她还没有醒吗?”低沈的嗓音像包裹了一层冰般从喉咙深处发出,让在场所有的侍女都不禁的颤了一颤。

    “回兰斯王子,还没有醒!”执扇的侍女低低答了一句。

    “已经睡了多久了?”令人浑身发麻胆颤的声音又响起。

    “回兰斯王子,加上今晚已经三天了。”

    “三天了吗?”他低低念了一句,然後转身朝旁边铺著一块红白格相间桌布的圆桌走去,从金色的托盘中拿起了一杯红酒,浅酌了一口後,又问,“斐尔那边的情况怎麽样了?”

    执扇的少女仍旧站在床边,跟在他身後的,是先前与他一同进来的两名侍女。

    “回兰斯王子,自从那天斐尔作为人质被挟持出g,回来後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过。听给他送膳的侍女说,这两天他一直惶惶不安,嘴里还不停的叨念著什麽,整个人神情恍惚,就好像疯了似地。”

    “哼!”男人冷冷一笑,深邃的黑眸中透出了一抹厉色,“那──你怎麽认为呢?”

    他身後的这两名少女都是他的心腹,而且不管是从相貌还是身手来说,都是万里挑一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监视和侦查能力。

    “手下认为,这些可能只是表象,是斐尔王子故意装出来蒙骗众人的。”

    “蒙骗?”男人笑了笑,“好,那你说说看,他为什麽要蒙骗呢?”

    “呃……手下不知。”

    闻言後,男人满意的笑了笑,然後放下酒杯,命令道:“你们两个也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踏进这里半步,就算是父皇和王後亲自来了,也不许,听明白了吗?”

    “是!”

    男人离开後,有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躺在床上的女孩的眼皮才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要醒了。

    (17鲜币)夕亚?克鲁尔公主?

    “哎呀!快看,她醒了!”执扇的侍女低呼了一声。

    她身後,兰斯留下的两名贴身侍女相视看了一眼,然後其中一人便退下来。

    床上的少女睡眼迷蒙,恍惚之中,她看到了雪白的轻纱,随著轻风的流动,缓缓的飘来荡去。这是哪?耳边,传来了低呼声,她想要扭头去看究竟是谁在说话,可是脖子却僵硬的转不动。

    “兰斯王子!”

    兰斯王子?乱糟糟的脑子里突然听到这麽一个名字?兰斯?王子?这是什麽?难道他还在做梦,梦到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了吗?不然的话,怎麽会好端端的听到王子两个字?不过,现在也实行君主立宪制的国家,称呼王子两个字也并不奇怪。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好运遇到王子了?

    “你们都先退下吧!”兰斯目光冷然的望著床上的少女,沈声命身旁的侍女退下。

    她们离开後,寝殿中唯一的温暖也随之消失。

    兰斯站在床边,像是一头雄狮傲立在悬崖边缘,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床中的手无缚之力的少女,他面无表情,目光深沈而凝重。

    床中的少女渐渐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阻碍著自己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是隐隐觉得,这个人的轮廓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不确定她现在看到的是真是假,於是伸手想去,可是努力了好半天,硬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没了办法,她只能试探的x的低低问道:“你……是谁?”她的声音低的连蚊子叫都不如。

    问完後,她就惶惶的等著回答,可很长时间过去了,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是幻觉呀!果然,自己是在做梦呢!

    “你应该认得我是谁?在神殿的时候,我们曾见过面。”正当她准备闭上眼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她被吓的脑子空白一片,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一时间,所有的记忆都涌了上来。神殿?不错,她和谢腾被送到了沙楼国找寻青龙的灵魂。他们来到这里遇袭,然後被一个叫斐尔的王子救了。

    那、那麽自己听到的兰斯王子?是不是斐尔的兄弟?

    一想到这儿,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停的颤抖,她拼命地回想著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可是却什麽都想不起来。

    渐渐的,眼前那个身影开始变大,就好像一团y云扑面压来,令她透不过气,可是她不能动,不能反抗,只是恐惧而无奈的望著那张越来越清晰却始终无法看清五官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要干什麽?她本能的瑟缩著身子,泪珠也从眼角淌了出来。

    兰斯在离她鼻端还差半寸的时候,眸子里所散发出的冰冷顿时消失了些,他伸手,在她的额

    头的眉心处用沾了圣水的食指轻点了三下,才有直起身子,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那一刻,她怕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只是觉得,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然後身体就慢慢的能动了。

    等又睡过一觉醒来之後,她已经能够做起来,只是要站立却还有些困难。她一醒来,就能看到一个侍女忙忙碌碌的身影,那人看上去很和善,她有好几次都想要问她这是哪里,可是每当她开口要问的时候,那里就会突然出现两个人。

    她们已经来,那个侍女就好像见了鬼似地,变得拘谨起来。

    她还是将很多的疑问都吞在了肚子里,就这样,过了整整五天。

    那日清晨,侍女端来了一盆清水要她洗漱,尽管被这麽悉心的伺候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可她还是勉强接受了。

    “克鲁尔公主,兰斯王子请您到花园去!”那个侍女在服侍她穿好华丽的衣裳,梳好别致的发髻後,恭敬的说道。

    “你、你叫我什麽?”她惊讶的向後退了一小步。

    “克鲁尔公主!”那侍女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您怎麽了,是不是头还有些痛?”

    克鲁尔?公主?她一定是听错了。她的名字叫夕亚。怎麽会是克鲁尔,而且还是个公主?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了,谢腾呢?还有斐尔?他们在哪里?

    “公主?”侍女见她慌张的朝门外跑去,大惊失色的追了去将她拦住,“克鲁尔公主,您这是在做什麽?”

    夕亚摇头否认,“我不叫克鲁尔,也不是什麽公主,我叫夕亚,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要离开这里,让我离开。”

    “公主,这不可能弄错的。”

    “怎麽了?”一道穿透力极强的男生隔著门传了进来,夕亚被震住了,她甚至有点不敢呼吸。

    “发生什麽事情了?”紧接著,门被推开,兰斯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著一身象征著权贵和地位的金黄色对襟丝绸短衫,里面则是一件露著大半个x口的白色薄纱羽衣,下身很随意的穿了一条宽松的白色收腿裤,右脚的脚踝处还带著一条金灿灿的链子。

    夕亚半张著嘴,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

    在神殿的时候,我们曾见过面。虽然这句话听的很模糊,但她还是记得。不错,这个男人,他见过,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与身自来的气魄和威严却深深的印在了脑壳中。

    这个男人,就是斐尔口中所说的他的兄长,沙楼国的大王子吗?

    “兰斯王子!”抓著夕亚手腕的侍女立即松了手,颔首恭敬的禀道:“克鲁尔公主她、她──”

    “她怎麽了?”兰斯皱起了眉。

    “她、她说自己不是克鲁尔公主,而是什、什麽夕亚,还、还有──”

    兰斯的目光立即从侍女的身上移到了满脸惊恐的夕亚脸上。

    四目相触的一刹那,夕亚感觉自己就好像跌进了一口又黑又深的井中,尽管能看到上方那片指甲盖大小的天空,可是欲无力挣扎的向井口爬。

    “你们几个先下去,我想和公主两个人单独说说话。”

    “是──”侍女应声,合上门同他随行的侍卫侍女守在了门外。

    兰斯目不转睛的盯著她,目光深邃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而後者只是怔怔的望著他,等著双腿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的时候便开始一步步的向後退。她每退後一步,对面的男人就会紧逼而上。

    终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夕亚被身後的障碍物绊倒,跌进了床中。

    而这个时候,兰斯也终於停下了脚步。

    “你、你想干什麽?你不要再靠近我了,要不然,我、我就会喊人──”夕亚被逼的有些语无伦次,脸色变得惨白,可对面的男人却一脸的泰然自若。

    “公主,请您不要再胡闹了。”兰斯开口的同时,伸出了结实的手臂想将她扶起。

    “不是!”夕亚低喊了一声,急促的摇摆著脑袋,“我不是什麽公主,我是夕亚。”

    “你──是公主!”兰斯斩钉截铁的吐道:“你是我的克鲁尔,我的王妃,明天就是我们举行庆典的日子了,我可不希望我的爱人以现在这种恍恍惚惚的状态出席。”

    “什麽?”夕亚尖叫出声,“庆典?什麽庆典?”

    “当然是结婚庆典了。”

    “结婚?”她难以置信的摇晃著脑袋,“不对,不会的,你搞错了,我不是克鲁尔,我不是你要结婚的对象,不是的、不是的,斐尔呢?谢腾呢?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

    夕亚慌乱的从床上爬起,也不想自己瘦弱的身子能够将眼前的男人冲撞开来就朝他身子上撞。

    兰斯双臂一伸,轻松的按住了她的双肩。

    夕亚使劲的扭动著身体,想要挣出他的手掌,可下一刻却被他抓起了手腕,朝左边的镜子前走去。

    “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

    兰斯的话音还没落,她就已经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镜中的少女,有著一头同兰斯一样的金黄色头发,柔软的刘海下,是一双淡蓝色的诱人眼眸,挺翘的鼻梁下,是两瓣娇红水灵的薄唇。尤其是眉心的那点朱砂红痣,更加衬的那一张鹅蛋脸妩媚动人。

    夕亚的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上那细腻而陌生的肌肤,口中低低的喊道:“不是,这不是我,你在骗人──”

    “镜子是不会骗人的,听我说,克鲁尔,我亲爱的公主,我没有骗你,前些天,你从楼梯上失足落下,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後果不堪设想,我请了g殿最好的医生为你医治,你知道吗?”

    兰斯宽大的手掌轻轻的覆上了‘克鲁尔’的头顶,用极轻缓却依旧冷若冰霜的口气说道:

    “你足足昏迷了有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等的我心都要碎了,亲爱的,你要相信我的话,因为,我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妇了,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说完,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

    ‘克鲁尔’扭头,惊恐的目光闪烁不定,“我是……克……克鲁尔公主,不是夕亚?”

    “是的,亲爱的,你说的没错,你是克鲁尔,不是夕亚。”兰斯坚毅x感的唇角微微向上挑,僵硬的表情终於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可、可是为什麽,夕亚这个名字我、我会记得这麽清楚,我认识她吗?”夕亚的意识开始错乱,像是被施了迷魂术般,所有的思想和意识都开始被兰斯牵的慢慢向他靠拢。

    “亲爱的,转过脸,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兰斯慢慢的说,看著夕亚很听话的一点点的转过脸,眼神虽恍惚,却很认真的看著镜子,“亲爱的,你美丽尊贵的就像是一只傲立在湖心的白天鹅,这整个g里,任何人的眉毛都无法同你相提并论,就算是母妃,这个g中最有权势的女人,也没有这个资格,亲爱的,你只要牢牢的记住,你是克鲁尔,是个马上要成为我的王妃的女人就够了。”

    “克……鲁……尔”她眼神呆滞的望著镜子,低低的吟道。

    “没错,克鲁尔。”

    “克……鲁……尔”

    兰斯脸上的最後一丝笑容也她吐完这三个字的时候彻底消失,他象征x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现在跟我出去,我想带你先去见见我的母妃还有父王。”

    “记著,你只克鲁尔,我唯一的克鲁尔。”最後提醒了她一句,兰斯就揽著著她的肩,带她离开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