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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神兽的大冒险 作者:烛影
不能杀生
她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紧张的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玄武两手扯著铁链高举过头顶,而铁链上方架著的,正是勾陈那把染著血的镰刀。
“还愣在那里做什麽,还不快点跑?”玄武看著停在原地发呆的夕亚,大声叱骂起来。
夕亚又愣在原地看了几眼,然後便转身飞快地朝土堆跑去。她双手紧紧握著那粒仍残留著体温的珠子,心里很是内疚,她觉得,如果玄武不是因为自己而分心,那麽他就不会受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看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吧!“勾陈手上用力,重重的向下压著镰刀,讥讽道:“看样子,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啊,竟然将护体的神珠都交给了她!”
玄武见她安全的跑到土堆後,这才转头恶狠狠的盯著眼前男人那双凶神恶煞的眸子,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嘿嘿,确实与我无关,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这种动物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玄武,我看你今天早晚都会死在我的刀下,还不如现在乖乖的投降,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最後让你死得痛快的一点!”
“少废话!”刚才x口的那一刀著实伤的不轻,他红润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苍白,拉拽著铁链的双手也开始微微的打起颤来。
勾陈自然察觉到了这点,脸上残虐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玄武踩在地的双脚一点点的向下陷,额上的汗水也越渗越多。该死,这破身子,才被人砍了区区一刀,就没力气了吗?
他咬紧了牙关,手腕猛地用力,一道刺耳的金属磨擦声过後,勾陈的镰刀被高高的顶起,而得以有机会喘一口气的他也向後连退了几步。
勾陈修长的身体在月辉下翻了个漂亮的後空翻,然後稳稳的立在了原地。
“你的体内已经透支的差不多了吧!那接下来,事情就容易多了!“勾陈再次高高扬起手中的镰刀,迅速的飞身跃至半空,镰钩直直的冲玄武的头顶袭去。
玄武正准备甩动铁链还击时,双腿却突然变得无力,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同时扑哧一声,嘴里喷出血来。
夕亚看到此景,顿时也忘了玄武的警告,猛地起身就准备朝他那里跑去,但是跑到半途,便突然觉得脸颊处嗖的刮过一道冰凉的劲风,然後,眼前便出现了许多寒冰制作的短剑,齐齐的朝浮在半空的勾刺去。
勾陈脸色一变,赶忙侧身连著向後翻了三个跟头才落稳在地。
“你、你怎麽来了?”玄武吃力的抬头,诧异的望著突然现身的青龙,“你、你不是去和白虎他们会合去了,怎麽──”
青龙目光冷冽的盯著同样恶瞪著自己的勾陈,然後转身,然而他却没看玄武,而後冲有些神游的夕亚温雅的笑道:“姑娘,能帮我这个闯祸狂带到个安全的地方吗?”
闯、闯祸狂?他竟然说自己是闯祸狂?玄武心底立即腾起了一股怒意。
“嗯,好、好──”夕亚一见到他,嘴巴又开始不听使唤了,她点了点头,跑到玄武身边,搀起了他的手臂。
“你没事吧?”虽然见到自己心仪的男子很开心,但当她看到玄武那道愈加严重的伤口时,眼里又溢出了担忧。
玄武一手捂上伤口,转头冲夕亚吃力的笑了笑,“没、没什麽,一点小伤而已!”
她不是傻子,光听著他大口不住地喘著chu气,就知道他是在说谎,不过她也没生气,小心的问了一句,“能站起来吗?”她瞅著他愈发苍白的脸,心下没来由的一痛。
“哼,竟然连大名鼎鼎的青龙都出现了,看来我勾陈的脸面还是挺大的!”勾陈冷斥著,虽然脸上堆满了狠辣的笑容,可若是仔细看,便不难从那上暗红色的眸中读出恐惧。
青龙在转头之际,有意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夕亚,身影便突的消失,就在夕亚奇怪他究竟到了哪儿时,耳边却炸响了一道惨烈的呻吟。
似乎是被吓到了,她扶著玄武的手猛地一抖,溜圆的双眼循声望去,便见一道犹如瀑布般的鲜血划破冷寂的空气,紧接著,半条手臂也咚的一声落在了离她不远处的空地上。
玄武紧紧盯著那条断臂,忽然开口,“是不是觉得那个男人现在的样子很恐怖,和你第一次见他时相差很多?”
夕亚立即将视线从那条断臂上抽离,深吸了几口气,面带惊恐的看向玄武。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玄武拧著眉,嘶的倒抽了口凉气,继续开口,“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妖怪魔物只要一听到青龙这两个字,就脸色大变,恨不得立刻找个石缝躲进去,而且,他还有个听起来很渗人的外号,你知道是什麽吗?”
夕亚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血魔──”玄武吐这两个字的口气很诡秘,“据我所知,除了腾蛇有实力与他相抗衡外,还没有第二个人能伤他分毫。当然──”他略微失了血色的唇角勾出一道戏谑的笑容,“我们小主子除外!”
“玄武,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夕亚只顾专心的听玄武讲话,竟没留意到身边何时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用抬头看,光凭声音就能猜出是他──青龙。
“怎麽,今天你怎麽这麽好心,没把那个勾陈杀掉?”玄武费力的笑道,眼睛已经转向了那具瘫软倒地的勾陈身上。
“别忘了今天是初几!”青龙低垂著眼睑,瞟了一眼仍旧低著头的夕亚,然後目光一滞。
“初几?”玄武想了想,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似的,哦了一声道:“对了,今天是十五,不能杀生──”
青龙蹙著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而是弯身闪电般的自夕亚手中夺过了那粒散发著幽黄色光芒的珠子,然後目光犀利的盯著玄武,低沈的嗓音衔著一丝责骂问道:“你怎麽把这麽重要的东西让一个陌生人拿著?”
突然横过眼前的手吓得夕亚差点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心还没缓过来,紧接著那三个刺耳的字便如同钉子般扎进了她的心。陌生人,那个不久前才对自己温柔笑过的男人竟然说自己是陌生人。
“喂,你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夕亚怎麽是陌生人?”玄武不悦的瞪了青龙一眼,马上拍了拍夕亚有些颤抖的肩,“你别听他胡说,他这个人,就喜欢将畜牲话,你别往心里去!”
青龙看了看掌心里的珠子,然後扬手就丢进了玄武怀里。
“白虎叫你赶快回去,你自己看著办吧!”抛下这句话,青龙便转身朝黑暗中急速走去。
你自己看著办吧?玄武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可是把一个女孩子家的丢在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合他玄武的x子。不管了,先把她带回去再说,白虎要打要骂随他便,反正自己皮厚r厚也不怕。
“喂,你放心,我玄武决不会把你扔在这里不管的!”玄武朗笑了声後,便要起身,可两腿刚一用力,就又有了向下跌的趋势,要不是夕亚及时扶住了他,保不准又得重重坐在地上。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才好!”夕亚顾不上想青龙的事儿了,眼睛忙著向四周扫去,看有没有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但是转念一想,这破林子中,怎麽会有布条之类的东西,於是索x就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当机立断的沿著自己的裙摆扯下了一条长长的布条,然後便朝玄武仍在渗血的伤口裹去。
“会不会很痛?”夕亚裹好了伤口,小声地问了一句。
玄武看著她一脸要流泪的模样,不由坏坏笑道:“我不是说过这点小伤没事嘛!你们这些女人什麽都好,就是动不动就喜欢哭──”他说完,就冲她做了个鬼脸,顿时逗得有些沮丧的夕亚扑哧笑出声来。
变了口味?
“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夕亚光顾著笑,竟没有发现玄武正盯著她目不转睛的看著,深邃的眼神中揉著一丝异样的情愫,当她听到玄武赞美她笑起来样子好看时,脸上也瞬间像灼了火焰般,烫得要命。要知道,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任何一个人说过诸如此类的话。
“那个──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你受了伤不方便多走路。”
“嗯,也好,正好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山洞,离这里不远!”
“那我们就到那里吧!”夕亚说著,便搀著玄武的手臂,而他也借力慢慢站了起来。夕亚特地放慢了脚下的速度,时不时地还朝他渗满了冷汗的额头上偷瞄上几眼。心道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那个青龙表面上虽温雅柔和,可骨子里却仿若铸著旱冰。可眼前这少年表面上虽莽撞无礼,可慢慢相处下来,人还是不错的。
在树林里蜿蜒走了一阵,然後便看到前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夕亚吓得顿时停了脚步,却听到玄武安慰道:“别怕,你在这里等一下!”
他说完,便轻轻拍了拍夕亚的肩膀,示意她别那麽紧张,然後便朝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走去。
夕亚被留在原地,她转动脑袋朝四周望了一圈,怎麽看都觉得这里y森森的,就好像鬼森林一般,各种低弱古怪尖细的叫声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吓得她再也站不住了,赶忙朝玄武跑去。
等她跑到他身侧,这才看到刚才自己所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过是层层交叠的藤蔓而已。她转头,看著玄武正吃力的除著藤蔓,她也不由得出手帮起忙来。
玄武也没有阻止,只是冲她笑了笑。
将藤蔓除去後,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山洞,仗著玄武在旁边,她壮著胆子伸长脖子朝里望了望,立刻便有一股怪味扑向鼻端,呛得她咳嗽起来。
“喂,你没事吧!”玄武问道。
“没、没事!”夕亚摇了摇头,不由得又将视线瞥向了洞口,正当她想问里面黑灯瞎火的怎麽进时,玄武已经开口,“我去附近捡些树枝来,马上就回来!”
“等等──”夕亚把他叫住,“你受了伤,树枝我去捡就行了吧!”
“别走太远,就在这里随便捡些干树枝就好了,我们一会儿进去点火用!”
“嗯──”夕亚点了点头。
天色很黑,也没什麽月光。她只是著黑凭著感觉在地上捡了些,就跟在玄武身後走进了洞里。里面的寒气重,刚开始进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冷,不过点起火之後,就暖和了很多。
夕亚坐在火堆旁,搓了搓手问,“你到底是做什麽的呢?为什麽那个绿头发的男人想要杀你?还有那个青龙,你们不是朋友吗,他为什麽没救你,把你一个人扔下就走了?”
玄武倚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原本合著的眸子陡然张开,“哼,谁要他救我了,是他自己自作多情,我才不稀罕呢!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和我无关!”
夕亚被他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又垂下头,静静的看起火焰来。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口气太chu暴了,玄武马上改口,“其实青龙那家夥人也挺好的,我这点伤他才看不上眼呢,估计又忙著去找那个姑娘了吧!”
“姑娘?”分明身旁点著火,暖和的很,可夕亚却觉得浑身冷的慌,她望著玄武的眼睛,
“什麽姑娘,难道他──”
玄武看著她发红的脸蛋,一时玩兴大发,逗弄道:“你红什麽脸啊,莫非,你喜欢上了青龙?”
“胡说,谁、谁喜欢上他了?”夕亚已经羞得无地自容,说话的声音也愈来愈低,到最後几乎都没声儿了。
“怎麽,我说错了,你看看,你脸上都写得一清二楚了,还不承认?”
“你……”夕亚气的鼓起了腮帮,索x转了身子不去理他。
“好了好了──”玄武看见自己逗得她几乎要掉眼泪了,赶忙道起歉来,“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其实青龙现在去找的那个女孩对我们很重要,只有找到了他,我们的小主子便可以恢复神力!”
“你们的小主子──就是我那天我抱的那只小兽吗?”夕亚努了努嘴问道,并没有转身。
“对,就是那只可恶的臭麒麟。”
“你说那东西是麒麟?”夕亚倏的转身,眸子里充满了好奇。怪不得它觉得那小兽的模样看著眼熟,原来是麒麟呀!
“是啊,你别看那只臭麒麟是个小不点儿,其实算到今天他差不多有一千岁了。虽然年纪大,可这里──”玄武说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整天就只会撒娇捉弄人,平常没事儿就喜欢干装可怜,见了漂亮的人不论男女就迫不及待的往人家怀里钻──”
夕亚聚j会神地听著,还时不时地会心笑笑!心想那小家夥还真是可爱,如果自己也有一只就好了。
“对了,还动不动地就跟你玩失踪──”本打算继续数落那小麒麟劣x的玄武却突然没了声儿,一双朗朗星目盯著对面的夕亚,极为认真地叨念起来。
“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嗯?”夕亚最讨厌别人无缘无故老盯著她看个不停,不觉皱起了眉头,声音中染上了一丝不悦,问,“怎麽了,什麽奇怪啊!”
“莫非是麒麟那臭小子变了口味?”玄武兀自猜度起来。
“变了口味?什麽变了口味?”
“我是说,麒麟那臭小子以前喜欢的女人,都是这里──”玄武微红著一张脸,指了指自己的x部,“都、都是这里很、很那个的,像你这种──”他摇了摇头,“我上回见那臭麒麟和你很要好的样子,所以才想著,他时不时换了口味儿。”
听他说完这番话,夕亚已经羞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气之下,也不管他身上是否还有伤,随便在地上捡了个石子朝玄武丢去。
玄武立即伸出双手护住了脑袋,忙道起歉来,“喂,喂,我就是觉得奇怪,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动手打我呀!”
夕亚又捡起一粒石子,可刚刚举手准备抛掷时,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手指一松,石子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默默地起身,转身朝山洞的角落走去,而後再那里一声不吭的蹲坐了下来。
看著夕亚突然像换了个人儿似的,玄武心里开始暗悔方才不该说那些惹她不高兴的话,他蹙著眉,忍痛站了起来,慢慢来到夕亚身前,试探x的伸手用指头戳了戳她的肩膀,“喂,怎麽突然不说话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可你别突然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很吓人的!”
夕亚蜷缩著身子,猛地将头埋进了膝间。
玄武慌了,似是连伤痛都忘了,蹲下身子,两手柔柔的抚上了她的双肩,“夕亚,怎麽了,有什麽话就对我说,别这样一言不发的吓我,夕亚?”他又晃了晃她的肩,却听到了一阵如蚊鸣般低弱的抽泣声。
“夕亚、夕亚──”玄武目光焦灼的盯著她,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你叫夕亚?
良久,夕亚才在袖子上蹭了蹭脸,觉得眼泪被擦净了,这才抬起头,冲著玄武勉强的笑道:
“我没事,刚、刚才不过是我眼里突然跑进了沙子而已,一时又弄不出来,所以就──”
“是、是这样啊!”玄武脸上虽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可心里却埋怨起来,想哭就是想哭嘛,
干嘛找出个这麽拙劣的借口来骗他,他又不是傻子,怎麽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也只有装傻了,不然再把她弄哭了就坏了。
自那以後,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会儿,夕亚就觉得疲倦至极,想睡又不敢睡,不过最终,她还是靠在玄武的肩膀上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晨,当夕亚发现自己竟然就这麽睡了一夜时,羞红的小脸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赶路的时候也不敢抬脸,低垂著脑袋,话也是玄武问一句她才答一句,搞得後来玄武也莫名其妙的害羞起来。
夕亚眼睛只顾著盯著地面,看著玄武的脚跟在他後面。
“我们到了──”
夕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愣了一愣,让一旁的玄武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
“没错,看到前面那座用竹子搭的阁子了吗,就是那里!”玄武指著不远处半隐在竹林中二层楼高的阁楼,冲夕亚说道。
“那里,就是你们小主子住的地方?”夕亚一眼望见那座阁楼,不知为什麽,忐忑的心立即平静下来。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夕亚的目光几乎就没从竹阁上移开过。竹阁呈梯状,上窄下宽,当看到周围种满了各色的奇异花草时,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真奇怪,这里不是冬天吗?怎麽这里还会长花啊?”
“哦,你说这些花啊!”玄武扫了一眼旁边的争奇斗豔的花儿,拉起夕亚的手就把她领到了一处满是淡蓝色花群的地方,伸手折了一只递到她手中,“这花的名字叫做狐狸兰,你看它的形状,前面尖尖的,就好像狐狸的嘴巴。这些话只有在冬季才会开得这麽灿烂,若是换了别的季节,别说是开花了,连g都不长!”
“回来了──”
正在玄武津津有味的给夕亚介绍各种花儿的时候,自竹阁门前飘出一道柔媚的声音。夕亚回头看,便看到一个披著红底云纹锦衫的男人朝他们走来。他一头暗紫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狭长的凤眼,秀挺的鼻梁,娇豔欲滴的柔唇,最让人妒忌的要数那张比女人还要白皙华润几百倍的脸颊,光是看看,便令人垂涎三尺。
“朱雀,你的伤不要紧吧!”玄武拉著夕亚的手就跑到朱雀身前,关切地问。
“这个人是──”朱雀微眯著凤眼,犹疑的问道。
“怎麽,青龙那g死木头没跟你说吗?”玄武有些气愤地问。
“说?说什麽?昨个黄昏,他把小主子送到这里後,就又匆匆地离开了──”朱雀说著,垂著眼睑瞟到了玄武x口略显凌乱的布条上,脸上露出一抹惊色,“你受伤了?”
玄武挠了挠头,不以为意的说道:“一点小伤而以,没事儿!对了,这个女人她叫夕亚,那天小主子一个人偷溜下山,就是被她救的!”
“偷溜下山?”
“咦,白虎呢,白虎不在吧!”玄武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了一番。
“不在,他有点事儿先出去了,偷溜下山是怎麽回事,青龙回来怎麽没跟我讲?”
“哼──”玄武冷哼了一声,愤愤道:“那g死木头会跟你讲什麽,不过,在我说这些之前,你得答应我要对白虎保密,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把我骨头都拆了!”
朱雀仍是笑笑,走到一直保持沈默还带著羞涩的夕亚身旁,柔声道:“别再外面站著,还是到屋里面说话吧!”
夕亚心里惶惶的,不自觉地冲玄武瞟了一眼,看到他冲自己微微点了下头,这才放著胆子朝阁前的竹阶走去。
竹阁分为两层,一层的大厅很宽敞,两侧分别开著一个四方大的小窗,此刻,正有柔柔的光线透过其投洒在地面,斑斑驳驳,很是好看。厅内的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圆形的竹桌外,便是几把椅子。
“你叫夕亚,对不对?”朱雀依然笑著带她来到桌前,“坐吧,跟著那麽chu心的玄武赶了那麽长的路,口一定渴了吧,你现在这里坐不坐,我给你们去盛些水来。”
“嗯、谢谢!”夕亚礼貌的说了一声。
朱雀转身径直的朝前方的一扇挂著帘珠的小门走进後,玄武就兴高采烈的问道:“怎麽样,这个竹阁很漂亮吧!虽然很讨厌那个白虎,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短短三天之内,就搭出了这个座庞大的阁子来。”
夕亚又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又将目光落到玄武脸上,问,“你很怕那个白虎的人吗?”
“怕?你说我怕那个白虎?”玄武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屑的骂道:“哼,我刚才只不过说是讨厌他,谁怕他啦!要真打起架来,指不定谁赢呢?那个糟老头子,仗著自己年纪大,就以为他是一家之主了不起啦,切!”
“你这张嘴呀!”朱雀端著一个托盘走了出来,瞧著那个明显说话底气不足的玄武摇了摇头,“真是没救,若是你刚才说的被白虎听到,信不信他会打断你一条腿?”
玄武立即转身不悦的盯著朱雀,又重重的坐回了椅中,动作大的几乎把椅子都快坐散了。
“喝水吧!”朱雀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後端起一个小瓷杯送到夕亚面前。
“谢、谢谢!”夕亚有些紧张的接过瓷杯。顿时,一阵清香淡雅的气味扑向鼻端,再朝瓷杯里看看,竟有几片淡蓝色的花瓣像是小舟般漂浮在水面之上,她尝了一小口。
“好喝吗?”朱雀也坐了下来,冲夕亚问。
“嗯!”夕亚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麽,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喝水上。
“对了,你的伤不要紧吧!”玄武问,眸子中透出了一丝担忧。
“没什麽,伤口不是很深,上过药,过个两三天也就没事了。”说著,朱雀的眸子就移到了玄武的x口上,“等会儿上楼,我给你瞧瞧伤口,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讲──”
“哦──”玄武拍了拍桌子,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像是在确认什麽似的,然後才转过身来,回忆起来。
“其实,前两天,我和青龙正带著小主子往你们这边赶,谁知道晚上在山里露宿的时候,那个臭麒麟竟然偷偷溜下了山,最可恶的还不是这些,那、那个臭麒麟还在临走的时候往我身上撒了一泡尿──”
玄武越说越气愤,“於是,第二天早晨我们发现那臭小子丢了,就开始到处找,後来……”
夕亚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著,瓷杯里的水刚喝完,玄武的故事也讲完了。
“这麽说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朱雀望著夕亚问。
“嗯──”夕亚点了点头,两只手握著空瓷杯揉来揉去,“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搞得就来到了这种地方,听玄武说,那个白虎有能力把我送回原来的地方?”
“这个嘛──”朱雀的脸上浮出一丝犹疑,但马上,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了,我刚才听玄武说到,在你从那个男人的束缚中逃脱的时候,周围突然升起了浓厚的白雾,对不对?”
他讨厌你?
“对、对呀!”夕亚瞪著两只眼睛,“怎麽了?是不是──”她心底一喜,放下瓷杯,一把扯上了朱雀的袖衫,“是不是你想到了如何送我回去的法子!”
“夕亚,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先带玄武上楼给他看看伤口,若是发炎了就难办了!”朱雀说完,便朝一脸木讷的玄武望了一眼,然後扯住他的手臂,柔软的声音中衔著一丝命令,
“起来吧,到楼上我帮你瞧瞧伤口!”
“哦、哦──”玄武似乎从朱雀的眸中看出了什麽,也没多说话,就跟著他从拐角处的楼梯上了二楼。
一时间,诺大的厅里只剩下夕亚一个人。她颓丧的叹了口气,把交叠的双手放在桌上,就将脑袋枕了上去。她本来觉得来到了这里,就可以找到回家的法子,可不知怎的,她觉得回家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甚至g本就是不可能。如果、如果自己真就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该怎麽办?
眼睛好困啊!夕亚的眼皮开始不住地打颤。明明昨晚有睡觉啊!正当她准备合起眼小睡一会儿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双腿。
她就像是被雷劈到般猛地张开眼睛,当带著恐慌的眸子再次落入那双熟悉的瞳孔中,心还是乱跳不止。前几次见著他时,心中溢满了喜悦,可是现在见到他时,心中充斥著的,却是恐惧。
明明──都是同样一张温柔的笑脸啊!
“青、青龙──”夕亚起身,稍稍避开了那张温雅却又渗著寒气的面孔,小声地低吟了一句。
青龙虽是一脸的风尘仆仆,但温雅的脸上依旧漾出了一道微笑,步履优雅的走到桌旁,瞟了两眼桌上空空的瓷杯,淡淡的吐道:“来了!”
夕亚瞬间懵了。之前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已经捉不透青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现在他却在问自己话,而且声音依旧温和,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她刚想掐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一下这一切是否是真的,却又听到青龙的声音响起。
“怎麽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朱雀和玄武呢?”
“朱、朱雀说要给玄武看看伤口,所、所以就上楼了。”夕亚支吾的说著,只敢偷偷的瞄一眼他云白色的衣摆,却不敢看他的表情。
青龙看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吐一下,不由得摇了摇头,走到夕亚身前,问,“昨晚对你讲话那麽凶,是不是把你吓到了?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先在这里道歉。”
“不、不没有、没有──”夕亚急忙摆手。
“是吗?”青龙边意味深长的说著,边走到了旁边的凳上坐下,深沈的目光带著一丝忧郁盯著地面,良久,他才幽幽开口,“知道那颗珠子对於我们来说意味著什麽呢?”
夕亚拧著眉头,两只手不停的揪扯著衣角,喃喃道:“他、他只是要我保护好珠子,剩下的什麽都没说,所、所以……”
“他没有告诉你吗?”青龙草草一笑,继续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什麽算不算了的──”朱雀从楼梯上走下,看著青龙问,“口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端杯水来?”
“不用了,白虎呢?”青龙起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与朱雀擦肩而过时,听他说道:“白虎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对了,我刚才问过玄武了,晚上想吃什麽,他说无所谓,你呢?”
“我也随便!”青龙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朱雀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晦涩的笑了笑,然後转身来到仍像g木头般立在原地的夕亚,
“怎麽站著,坐呀!”他双手抚上她的双肩,将她按在了凳上,“是不是刚才青龙对你说什麽,惹得你不高兴了?”
“……”夕亚摇了摇头,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朱雀也没再继续问,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那、那个,朱、朱雀──”夕亚话说到这儿,突然不知道是该直呼他的姓名,还是该在後面加上‘先生’两个字,顿时哑了,额上更是尴尬的渗满了冷汗。
似乎看出了女孩心中的疑惑,朱雀含笑道:“叫我朱雀就可以了。”
夕亚松了口气,放著胆子抬头望著朱雀柔和的目光,问,“那、那个,请问青龙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你?”朱雀愕然道:“为什麽你会这麽想呢?”
“我、我也不知道,心、心里总是这麽觉得!”
朱雀笑笑,“其实,青龙这个人确实难以捉,就连我们这些常年在一起的朋友,都时常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麽。”
是呀!夕亚想著,那张温柔的面具背後,究竟隐藏著怎样的一个他呢?
“伤口不要紧吧!”青龙来到二楼,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打开了玄武房间的门,开口问道。
其实在青龙踏进竹阁的那一瞬,玄武就察觉到了青龙的气息。他坐在床上,一手托著腮帮,没好气地骂道:“见死不救的畜牲我玄武这里不欢迎,快点滚出去。”
可青龙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走到靠近床头的那把椅上坐下,瞧了两眼朱雀刚刚替他包扎好的伤口,又见他还有力气骂人,便知道他的伤没什麽大碍,於是撇开话题,问道:
“你怎麽真的把那个女孩子带回来了?”
玄武翻了他一记白眼,“是啊,长著眼睛出气用的,看见了还问我!我可不像你,会把一个女人独自扔在荒山野地里不管。”
“你知不知道──”
没等青龙把话说完,就被玄武打断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叫夕亚的女人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青龙一愣,垂在腿上的手也没来由的微微一震,然後摇头否定道:“这不可能,如果我们遇到那个人时是一定会有感应的,那个女孩──绝对不是!”
玄武扭过了身子,“我也是这麽跟朱雀说的,可是我听夕亚说,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周围曾弥漫著一层层厚厚的白雾,而普天之下,能够吐出白雾的除了咱们小主子没有别人啦,所以,朱雀说那个女孩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青龙低头沈思之际,却见玄武眼神一凛,“完了,好像是白虎回来了!”他赶快从床上跳下穿好了鞋子,就朝房门外跑,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叨念道:“完了完了,那个暴徒如果见这屋子里有个女人,还不直接给劈了!”
事实证明,玄武的话确实不是空x来风。
当白虎踏进竹阁时,夕亚就感觉连大地都震了三震,她抬头,看著不远处脸上布满y霾的男人,即使是坐在凳子上都直觉得两脚发软。
男人一头银白色的短发,海蓝色的瞳仁明显含著一丝怒意。他穿著一袭墨黑色的外褂,里面衬著一件月白色的内衫。夕亚顿时觉得,眼前立著的,g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嗜血成x的魔鬼。
“这个人──”朱雀见白虎脸色难看的紧,而夕亚的脸更是被吓得惨白,忙著起身开口准备解释,不料却被白虎打断。
跟我回去
“她是谁?”
“她是──”
白虎撇了朱雀一眼,厉声道:“我要她自己说,你闭嘴。”
被这麽一呵斥,夕亚就觉得身子好像瞬间被别人浇了一桶冰水,浑身打颤不说,连呼吸的都不知该怎麽呼吸了。
玄武此刻也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原本有些发红的脸再看到白虎时刷的变成了死灰色,双脚就像被埋在地下的木桩般动弹不得。
白虎目光犀利的盯著夕亚,向前一步步地迈著步子,直到来到她身前准备伸手擒住她脖子的时候,朱雀急著开口制止道:“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孩!”
西亚脑袋轰然一片空白,哪里还听得到朱雀在说什麽,只是肩头突然传来的抓力让她猛然回过神来,仰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如魔鬼般的男人已经近在身前。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女孩?”白虎冷冷的开口。
“女、女孩?”夕亚听得是云里雾里,g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麽。什麽要找的女孩,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只要看不到这个男人,她觉得去哪儿都无所谓。
“那、那个,我、我要走了──”夕亚低著头,唯唯诺诺的开口,想抽身离开,却不料白虎的那只手就好像钳子般将她牢牢地锁在了原地。
“确认过了吗?”白虎将目光投向了朱雀。
“哼──”玄武小声嘀咕起来,“确认?确什麽认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只禽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牢骚还没发完,他就觉得後背好像被人戳了一下,只是用眼角轻轻一扫,便看了青龙已经立在了身旁。
“这个──”朱雀显得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他才开口解释道:“那个麒麟状的印记毕竟是在女孩家的後背,所以──”
“转过身去,把衣服脱掉──”
这话一出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可这如同帝王般命令的口吻却让夕亚嘴唇不停的翕动,她恶狠狠的盯著白虎擒在自己肩头的手,想也没想,便发泄般的张嘴咬上去,感觉到肩头的压力骤然消失,就迅速的跑出了竹阁。
白虎显然没有料到那个女孩子竟会有胆子咬自己,一时手悬在半空,竟忘了放下来。
朱雀平时总是顺著他,但现在也脸上也露出了斥责的神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说什麽,她可是个女孩子──”
玄武也愤怒的盯著白虎,正当他准备跑出去追人时,不想却被青龙抢先冲了出去,“我去把人追回来!”
白虎蹙著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悬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垂下,方才还满是y霾的脸上此刻已被憔悴和疲惫取代,他转身坐下,背脊无力的倚靠在椅背上,慢慢合上了眼皮。
朱雀知道他是真累了,也没再说什麽,朝珠帘走去路过玄武时,冲他低低说了一句,“如果觉得不放心,你也追去看看吧,省得看你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闹得慌。”
“谁、谁不放心啦!哼,我像是那种人吗?”玄武冲朱雀努了努嘴,便大摇大摆的朝楼梯上走去。
朱雀看著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青龙追出去已经,已经不见了夕亚的踪影,但却不躁,循著地下的脚印没过多久,便在竹林间的一处小溪旁找到了她。
虽然天气寒冷,可这条小溪却丝毫没有被冻结,仍潺潺的流淌著,甚至水面上还腾起了淡薄的雾气。
夕亚坐在小溪旁,屈著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周围已经红了一圈,明显是哭过了,此时,她正拿著石子,朝溪水中抛去。
青龙没有出声,而是缓缓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淡蓝色的手帕递到夕亚身前,柔声道:“拿著,把眼泪擦擦吧,天气这麽冷,如果被风吹到,脸会疼的!”
夕亚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哭,可当看到那方手帕时,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溢了出来。
青龙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无奈的叹息了口气,然後抬手扳过夕亚的身子,使她面朝自己,这才小心的用手帕擦试起挂在她脸上的泪珠来。
“其实白虎刚才的话并没有恶意,这些天来,他几乎被那件事压垮了身子,所以对你说话有些chu暴,你别放在心上。”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夕亚脸变的通红,她赶忙将头撇了过去,咬了咬唇,“你说的那件事,就是找那个背後有麒麟图样的女孩子吗?”
“嗯──”青龙将浅浅的溪流纳入眼底,“那个女孩子对我们很重要。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小主子是只麒麟,他是神界地位最高的神兽,而我还有朱雀、白虎、玄武则分别守护著东南西北四向。麒麟是会转身的神兽,新转世的麒麟由於年幼,神力也很弱,於是很快就被一些象征著黑暗势力的妖魔夺去了神力,被封印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於是,我们四神现在的职责就是解除封印,但是单单靠我们几个的力量是无法解除封印的,还需要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说完,青龙便将视线从溪面上抽离,转而落到夕亚身上,“虽然麒麟被封了神力,但他仍然能释放出一种具有保护x的白色烟雾,所以你说你走进了一阵白雾中,然後便出现在了这里,所以我们觉得──”
“你们可能弄错了,我……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我身上没有那个什麽麒麟图案……”
“不管有没有,先跟我回去好不好?”青龙伸手触上了夕亚的手臂,可触碰的那一瞬间,她就猛地站起身来,拒绝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想我该走了!”她说著便转身。
“喂,这麽大个林子你要去哪,如果迷路了怎麽办?”青龙也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随便──”
“夕亚,你跟我回去,我保证白虎他不会说你!”
夕亚听著听著,突然转身,竟发怒的问道:“你这是什麽意思,之前先是要赶我走,叫我不要跟著你,然後现在又要我跟你回去,你以为我是玩具吗?你想什麽时候玩就拿回去,不想玩了就随便丢了,是不是?”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猛地一甩手,便甩出了青龙的束缚。
“放开我,我再也不会回到那种地方了!”
怔仲之间,青龙已经发现夕亚冲到十丈之外的地方,俊雅的脸上浮出一丝忧郁。但马上,他便倏的收紧拳头,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到她身後,扬手便击向了她的後脖颈,力道不大,却足以令她昏厥。
看著倒在自己臂弯间那具柔软无力的身子,青龙黯然眸中泛起了一丝波澜,他抬手,用指腹轻轻的滑过夕亚略为发红的脸颊,感觉到渗入指尖的凉意,他便似想起了什麽,迅速的将自己的外衫褪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并小心的将她横抱於怀中,转身便朝竹阁的方向疾驰而去。
咚咚咚……
坐在桌旁的白虎正盯著烛焰发呆之际,敲门声却响起,他慵懒的吐了两个字,“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著著浅绿色衣衫的朱雀走了进来,手里还端著一碗冒著热气的汤,他进来後随手将门合起便来到了桌前,把碗放到了白虎眼下,在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你说的实在有些太过分了,我知道你担心小主子,想尽快找到那个女孩解除封印,然後将那些黑暗势力除去,可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青龙把那个女孩追回来了?”白虎开口问,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生冷。
奇怪女人
“追是追回来了,不过现在还昏迷著──”朱雀口气中带著几分埋怨的口吻。
“昏迷著?什麽意思,生病了?”
“什麽生病,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句话,脱衣服,脱什麽衣服啊!你以为这世上个个都像你,这麽chu神经,还一身古怪的脾气!不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人家一定是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不肯回来,所以青龙就使了些手段,硬是把她带了回来。”
白虎垂著眼睑瞟著白色的汤粥,冰冷的口吻似乎在下著命令,“不管用什麽法子,马上确认她背後是否有麒麟的图案,如果有,那就留下。如果没有,那她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轰隆隆──就在此时,一道震耳的雷鸣声突的响起,紧接著,便是银色的闪电自天际间炸裂开来。
朱雀起身,眉宇间透出了疑惑,“自从这里被那群魔物统治以来,这天气就变得乱七八糟,明明是冬天,却打起雷来,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下雨啊!”他说完,便扭头瞅了瞅白虎,
“那汤是解乏的,趁热喝了吧!”
待朱雀走後,白虎才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已经下起了夹著雪片的小雨,他伸出手去接了两滴然後放入口中尝了尝。
然後眉头骤然紧皱,与以往雨水清冽的味道不同,这个雨水的味道有些酸涩,甚至还带著苦味,细细的再一看,竟发现雨水的颜色呈淡淡的蓝色。
糟了!难道是那个人来了吗?
夕亚再次睁眼时,是被雷鸣声惊醒的,她浑身抖了一抖,猛地从床上坐起。房间中黑黑的,没有半点光亮。她忽然想到了恐怖片中常出现的情景:雷电轰鸣的夜晚,一个披散著长发,穿著白衣的女人突然出现,然後冰冷的双手猛地掐住了你的脖子……
夕亚吓得立即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就蜷缩著坐到了了床角。
这、这到底是哪里啊!她也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什麽不该看到东西。对了,当时自己反抗青龙,不愿跟他回去,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只是觉得脖子後面酸酸的。
她想著想著,突然觉得肩头好像被什麽东西打了一下。她心下一沈,叨念道完了完了,该不会自己怕什麽就来什麽吧!顿时,她吓得僵著身子不敢动。
“姑娘、姑娘──”一道柔媚的似乎能将人融化的女声跌入夕亚的耳中。
死定了死定了!姑娘姑娘的,一定是女鬼在招自己的魂儿了!难道夜雨天真的盛产女鬼吗?她咬紧了唇,只觉得自己的胆都破了,苦涩的胆汁顺著食道翻涌至喉咙。不、不对,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又过了大约两三分锺,夕亚觉得自己周围安静下来,那个声音也没有了!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斗争,这才决定抬起头来看个究竟。
她吞了一口唾y,可却止不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她强迫自己慢慢的抬起头,然後缓缓地睁开眼睛。
“姑娘──”
夕亚眼睛瞬间瞪大,正当她准备开口大喊时,却被一只带著温度的手捂住了嘴。
“呜……呜……”她拼命的摇晃著脑袋。
“嘘,小声点,我是来救你的,你不想离开这种鬼地方吗?”
“呜……”夕亚不管,房间里漆黑一片,虽然能听到声音,但却什麽都看不到,她还是怕的要命。
“不要叫这麽大声,一会儿等青龙他们醒来我们就不好逃了,你放心,我不是什麽妖魔鬼怪,我只是来救你出去的。”
夕亚惊恐的呜咽声慢慢减缓下来,不是因为这道女声有多温柔,而是因为鬼是没有体温的,而捂著自己嘴的手却是很温暖。
“好,我送开手,不要记住一会儿不要嚷啊!”
夕亚点了点头。
“那好──”
嘴的束缚解除时,夕亚大大的呼吸了几口气,低声问,“你、你是什麽人?”
“关於这个,我呆会儿再告诉你,时间紧迫,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从她这句话听来,夕亚可以肯定自己是被青龙强行带回了竹阁。可是,这个女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跟她离开到底是对还是对还是错。她的脑子又开始乱作一团,嗡嗡嗡的无非思考。
“抱紧我,我们会从窗子跳下去?”女声再次响起的同时,夕亚已经觉得自己的身子浮在了半空中,她也来不及多想,就抱住了她的腰,紧接著,便听到了窗户吱的一声被打开,接著便感觉身体仿若失重般,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半空中移动著。
夜空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了,严实的看不到半个星子,雨点好像针扎一般的打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因被打湿而紧紧地裹贴在身上,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让她不禁的打了个寒蝉。
轰隆隆──
又是一道响亮的惊雷劈开了漆黑的天幕,而借著这道足够明亮的光照,夕亚看清了她的面庞。
紫色的眉毛,紫色的眼睛,略为发白的红唇,古铜色的肌肤,更让夕亚瞠目结舌的要属那两个尖尖的耳朵,就好像童话中的小妖j般,而她张开嘴,则露出了两颗更为尖锐的牙齿。
“啊啊……”夕亚被这张怪异的面孔吓得失声大叫起来,“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y邪起来,难听的就好像初学者拉小提琴那刺耳沙哑的音色,“哼!已经晚了!”
听完这句话!夕亚恨不得立即自己把自己的头打破。她後悔了!为什麽自己会这麽随便的就跟一个陌生人走呢?虽然那个白虎说的话的确让人生恨,可是她还有玄武、朱雀,甚至是青龙,至少他们对自己并没什麽恶意。
“你、你这个丑八怪,到底要到我去什麽地方?”夕亚大喊道,顾不得雨水倾泻到嘴里,手脚并用的进行反击。
可怪女人却丝毫不理会,扬起了尖锐的声音威胁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要是我的主人命令我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回去,我早就把你吃了。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不然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夕亚恨恨的盯著她,一时也不敢吵嚷了,这个丑八怪女人如果真把自己舌头割下来怎麽办?可是,她口中说的那个主人是谁,为什麽要带我回去呢?
女妖裸露的足尖轻轻的在枯枝上一点,便能弹跳至十米高的空中,那种忽上忽下的感觉让夕亚觉得恶心的想吐。
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脏又重新跌回了x腔中,而一直充斥於眼底的林子已经不见,滂沱的大雨也渐渐消失,天空乍然晴朗,甚至在天边还挂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主人,属下已经将人带来了!”女妖将有些发晕的夕亚放在翠绿的草丛间,然後屈膝跪地,冲前方正侧躺於草丛中身著海蓝色衣衫男人恭声禀道。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男人柔美的嗓音就好像悦耳的音符般跳入夕亚的耳朵,她转身,便看到一个仿若天使般的男人正冲她甜美的笑著,雪白的牙齿间正嚼著一g野草,淡蓝色的短发在明朗的阳光映s下,显色格外的清爽。从清秀的五官来看,年纪应该在十八,九岁。
“是──”女妖应了一声,便用含著几分妒意的余光扫了一眼夕亚,才转身不情愿的离开。
“你、你是谁?这里是什麽地方?你为什麽要带我来这里?”夕亚揉了揉眼睛,胡乱的抹了一把仍挂著雨水的小脸。因为男人长得很温和,所以她的警戒心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蓝色黏y
男人柔柔的一笑,慢慢的坐起身子,目光有些刁钻的将夕亚由上至下看了个遍,然後轻轻的吐出了嚼在齿缝间的野草,“我叫饕餮(taotie),这里是我住的地方,至於为什麽要带你来这种地方嘛,当然是──”他倏的跳起身飞至她身旁,将唇贴向了她的耳垂,魅语道:
“喜欢你了!”
夕亚两颊一热,伸手就将男人推开,“你离我远点,我不认识你。”
饕餮轻描淡写的一笑,慢慢直起了身子,含笑道:“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我认识你才重要,你知不知道,有个叫腾蛇的家夥很想要你的命,而且他也派出了很多黑妖在到处搜寻你的下落,如果你真的被他逮到了,那可真就死定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在我这里呆著是很安全的,你尽管放心。”
“腾、腾蛇?”夕亚疑惑的问,“那个家夥为什麽想要的命?”
“因为──只要喝了你的血,他的妖力就能增加数百倍,甚至是上千倍,这麽好的事情,你想他会放过 吗?”
“我要离开这里?”夕亚果断的说道。自从被女妖怪带走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不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饕餮望著夕亚,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女娃还真是倔呀,都说了你离开这里会很危险,你却偏偏要说离开这里!”他像只孤傲的孔雀般绕著她转了一圈,继续道;“你以为那四个男人会保护你吗?再说,就算他们会保护你,也是在利用你。”他忽的压低声音,“因为你背後的麒麟图案,因为他们需要你的力量来破解封印。当然,这也是腾蛇想要杀你的原因,因为一旦麒麟的封印接触,那麽也就意味著,他离灭亡就不远了?”
“麒麟图案?”夕亚怔怔的望著他,理直气壮的反驳,“我身上没有麒麟图案。”
饕餮魅然一笑,伸手搭上了夕亚的肩头,然後慢慢摩挲起来,暧昧的开口,“既然你不相信的我的话,那我不介意验证一下,姑娘你──意下如何呢?”
夕亚一惊,看著他一脸的y笑,心里又气又急,怒道:“我要离开这里──”说完便转身,还气乎乎的扬手将在眼前飞来飞去的蝴蝶拨拉到一边。
“真是冥顽不灵的姑娘呀,好,你若真想离开这里我也无力阻拦,不过,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能走出去这个迷g了!”
听到迷g两个字,夕亚猛然转身,却发现那个叫饕餮的男人早已没有踪影,只剩下愈渐低弱的回声荡在空气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与天际相接。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的转身,却不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深蓝色的亮点排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图形,一闪一闪的,像极了鬼火。
夕亚陷入了困境中,可竹阁里的那群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白虎发现雨水有问题时,第一反应便是去夕亚的房间去看个究竟,当推开门之後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而且窗子也是完全被打开,心口骤然收紧。心道:难道朱雀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个女孩真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他驾轻就熟的走道桌前,点燃了蜡烛,然後疾步走至床前,只是一瞟便发现了残留在窗沿上的淡蓝色黏y,他用手指挑起一些来在鼻下嗅了嗅,然後神色一凛。
“怎麽了?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朱雀披著一件外衫匆匆的跑了出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又看了看独站在窗前的白虎,便立即明白发生了什麽。
只有後来出现的玄武扯著嗓子大骂起来,“白虎,夕亚呢?是不是你把她给赶走了?”他气急败坏的走到白虎身後,用手指点著他後心的位置,“你的心是不是冰块做的啊,外面下的那麽大的雨,天气又这麽冷,你把她轰出去万一没了命怎麽办?如果她真是我们要找的女孩,我看你──”
白虎猛然转身,眸光犀利的盯著玄武,这一突然的反应让玄武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
“青龙,你上回见到饕餮是在什麽时候?”
白虎并没有对玄武发怒,这让玄武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到他的目光投向了青龙,也不由得转身,才看到青龙俨然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应该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背叛了腾蛇,遭到了勾陈等人的追杀,在逃亡的过程中几乎丢掉了半条命,当日,我正在依米山替朱雀找药材,正巧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他。怎麽突然问起了这个?”青龙问著,目光自床铺扫至了窗子,当他看到白虎指尖的那丝淡蓝色黏y时,心霎时凉了半截。
“蓝、蓝色的黏y?你是说饕餮来过这里,是他把夕亚带走了吗?可、可是,我当时确实看到饕餮已经咽气了,所以──”
白虎又看了看手中的黏y,声音冷冷道:“能让天空下起蓝色雨水和留在这种淡蓝色黏y的人,只有饕餮一人,所以,那个人十有八九还活著!而且那个女孩也多半是他带走了。”
“那我们现在还愣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快点去找人,那个饕餮更不是什麽好东西,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如果他真的把夕亚给──”
说道这儿,玄武就感到一股凌厉的寒气自头顶浇灌至脚底,不用看,也知道是白虎正极为不悦的瞪著他。
“现在,我们每个人负责一个方向进行搜寻,玄武朝北面找,朱雀负责南方,青龙是东面,西面由我负责。如果谁要是率先找到了那个女孩,就用珠子联络,都听明白了吗?”
“是──”众人齐声应完,便迅速的冲出阁楼,分别朝四方疾行而去。
夕亚气得跺了跺脚,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那几点渗人的幽蓝色光晕,她也搞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勇气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她只知道,不管用什麽法子,都要离开这里。
她慢慢的向前小心的迈著步子,每走一步,她的眉头就收紧一分。脚底不知是踩著什麽东西,凹凸不平的硌得脚生疼,她抿紧了唇,伸出两只手慢慢的向两侧探去,希望能找到一点支撑点,可当指尖刚触到一个圆凸凸的冰凉物体时,她就啊的惊叫了一声,旋即脚底打了个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漆黑的空间中飘出了一道柔媚的男声,“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好好的留在我这里,这样对你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自从我建造这个迷g以来,还从未有任何人走出去过,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子不想让你吃苦头,如果你现在要反悔的话还来得及,我饕餮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会把你放出来。可若是你执意要继续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这座迷g没有回头路,只能一直朝前走,我现在给你些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
白骨迷g
“想什麽想,不用想了,不就是个破迷g吗,有什麽了不起的,没回头路就没回头路,我不稀罕!”夕亚赌气大喊道,也不顾手下是不是硌著疼,用胳膊撑起身子就向前迈了两大步。
“那好,既然姑娘已经这麽决定了,那我多说无用,姑娘,请好走!”
声音消失,夕亚有些发怔的愣在原地,她真的是不想再继续向前走了,刚才她摔倒两手著地时,手心里不知粘了什麽粘乎乎的y体,想蹭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蹭。
可就在此时,如同黑洞般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一道强烈的光束,在她不远处的地方落下。
夕亚用手半遮住了眼睛,看到那道光束迅速的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同时,夕亚也看清了自己周围的景象。
她正处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用双眼g本看不到尽头。走廊大约两米宽,两侧墙壁是用各种动物的白骨堆砌而成,而且脚下所踩之物也俱是白骨。夕亚吓得又是一声长喊,好半天才将自己恐惧的内心平复下来。
唉!夕亚颓丧了叹了口气,心里叨念起来:还不如没有光呢,那样也看不到这些白骨。不过,既然自己说了大话,就一定不能让那个叫饕餮的男人小瞧,说什麽也要走出去给他看看。
雨愈渐变小,月亮也还是从层层的乌云中露出脸来。青龙一刻不停的朝东方跑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幽冷,温雅的脸上渗出了寒气。
等我!一定不要有事……
又向前行了约一个时辰,青龙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没路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扇屏障,巨大的望不到尽头。
“你还真是有办法,连这种地方都能找到!”屏障内传来一道声音,紧接著,但蓝色的屏障上便出现了饕餮那张妖媚的面孔。
“把那个女孩交出来!”青龙厉声斥道。如果不是你亲耳听到,跟本就不会相信那张儒雅温和面孔竟能如此冰冷的声音。
“女孩?什麽女孩?我想你是找错了地方吧,我这里可没有女孩,不过,老朋友相见,我不介意你进来坐坐,我们叙叙旧也好。”
“你不是死了吗?怎麽现在还活著,你抓住夕亚到底有什麽目的?”青龙问话的同时,一双眸子却看向了那层屏障,似乎是在找突破口。
“活了就是活著,哪有那麽多为什麽?不过,你凭什麽说那个女孩就在我这里?”
“黏y,淡蓝色的黏y,那种东西只有你才有!”
“唉──”饕餮看似颓败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的分的咒术还是没有练到最高境界啊,派了个替身去,竟然还留下了那麽拙劣的痕迹,啧啧──你说我为什麽要抓她?”他嘿嘿的笑了两声,唇角的笑意更魅了,“你们几个还真是蠢到家了,竟然中了腾蛇的把戏,连那个女孩到底是谁都弄不清楚。你知不知道,现在腾蛇已经派人四处搜寻她的下落,我这麽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喜欢她!”
“你说腾蛇的把戏?”青龙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却浮出了隐隐的杀气。
“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那个女孩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腾蛇他已经亲自到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去过一趟了,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她身上释放了一种特殊的气味,为的就是阻止你们找到她!可是腾蛇却没有料到,就在事情即将要得逞的时候,麒麟却突然搅和了进来,他本以为麒麟已经失去了神力,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用使出白雾来将女孩召唤到这里!”
青龙的拳头倏的收紧,眼中露出了深深的自责和後悔。
“按理来说,你们四个人和那个女孩之间碰了面,应该会产生某种感应才对,可正是腾蛇在那女孩身上动了手脚,所以你们几个才像傻瓜一样,见了面都不知道。”
“夕亚到底在什麽地方?”青龙脸上露出了几丝不耐烦,厉声道。
“我本来是想留下她的,可她偏偏不肯,所以我就对她说,只要她能走出我的迷g,就可以离开这里!”
“迷、迷g?你是说,夕亚她现在正在你的迷g里吗?”青龙脸色陡然间变得青白,身子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震。他不是没有尝过那迷g的滋味,以前,在他还是敌人的时候,虽说现在也算不上什麽友人,两人便交过手。当年,他正是被困在了饕餮的迷g中,虽说是花了十天的时间走了出去,但也落了个满身是伤的下场。他一个大男人还费了那麽大的力气,更何况是个小女孩呢?
再加上,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夕亚就是他们要找的女孩,他就更是担心。
“怎麽了,看是好像很担心她的样子!”饕餮口气讥诮的讽道:“真是不敢相信,连被称为
‘血魔’的冷血动物青龙也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啊!要不要再去我的迷g里玩玩,顺便陪陪她,说不定,那个叫夕亚的女孩子正在哭天喊地的喊著救命呢!亦或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了。”
“你只要放过她,我青龙随你处置?”
“放过她,我凭什麽放了她,她现在可是我的猎物──”
青龙眸中生恨,满满的松开紧握的双拳,指尖渐渐的渗出了一股薄薄的寒气,接著便听到好似冰块破裂的脆响,围绕在指尖的寒气已然变成了gg又chu又尖的冰剑。
正当他准备出手将冰剑猛力推出时,眼前淡蓝色的屏障却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堆满了尸骨的墙壁,此刻,一条胖乎乎的红色透明尸虫自人头窟窿的眼睛里一蠕一蠕的爬出,後面尾巴处还拖著一道长长的脓黄色y体,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只是一眼,青龙就明白了自己已身处於迷g之中,他指尖的冰剑此刻已慢慢融化,变成水珠滴落在地。
这个迷g很大,而且变幻莫测。他紧紧盯著眼前的墙壁,还没来得及观察出个所以然来,便被身後突然传出的尖叫声惊得转过了身。
这是一间呈八角形的房间,四壁是用黄泥建造而成,房间里没有亮光,但是绿色的萤火虫却到处都是。夕亚正准备朝对面的小门走去,却突然发现小门左侧的墙壁骤然隆起,然後便露出一个白色头骨,而且还嘎吱嘎吱的发出了奇怪了声音。
夕
亚被吓得浑身发凉,一连退了好几步,最後终於被墙壁挡住了退路。她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进来的那个拱形矮洞已经消失。这才突然想起了饕餮的话。
这座迷g──没有退路。
怎麽办怎麽办?那个白色的头骨已经完全从黄泥中探了出来,接下来便是身子,夕亚瞪著眼睛,惊恐的摇晃著脑袋,她没地方躲,也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拿著弓箭的白骨人,而且它正拉著弓,箭尖直朝著自己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