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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第73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皇妃 作者:肉书屋

    了苍茫的天,艳红的花,还有天下洁白的鹰。

    燕北,燕北,

    我一生在为你奋斗,可是为什么,你却抛弃我了呢?

    年轻的少女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她缓缓的转头,然后看到了楚乔,她的神智蓦然一凌,她费力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楚乔强忍着泪意,急忙握住她的手,哽噎的说“缳缳,你要挺住,大夫会救你的。”

    缳缳握着楚乔的手,那么用力那么用力,突然间,她猛地低下头,恶狼狠的咬在楚乔的手腕上,鲜血瞬时间弥漫的牙齿之间,两侧的下属们惊恐的叫着,楚乔麻木的望着她,却只看到缳缳眼底那辅天盖地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

    缳缳撕心裂肺的嘶吼,满口鲜血,眼睛通红,厉声冲她叫道:“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郡主!郡主!那是楚大人啊!”

    女将抱着她,大声的叫,可是她已经听不到了,缳缳目嗤欲裂,疯狂的嚷: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楚乔愣愣的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尖锐的疼,她的脸色一片苍白,隐约想起第一次见到缳缳那时的样子。少女缳缳在她的身旁,很慷慨的将马王送给她,挥舞着小拳头说打胜了仗就要楚乔陪她去卞唐,指着名叫阿图的马说要阿图作证,模样娇憨,爽朗的如同燕北高原上常年游戈的风。

    我恨你们!

    一口鲜血猛的喷洒而出,缳缳大哭出声,声音越来越低,低声的哭唤:小和,小和,”

    小和,缳缳想要嫁给你,可是你去哪了呢”

    小和,我想来找你了,你要慢点走,我的腿受伤了,你要背着我。

    小和,我还没吃早饭,你做烤羊腿给我吃好吗?

    小和,小和,小和,”

    缳缳的声音终于消逝,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火红的裙子像是妖艳的花。她今年还那么年轻,只有二十岁,年轻的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肤色白的像是马奶,她就这样睡过去,永远的长眠在她为之付出了一生的土地上。

    楚乔的心已然麻木欲死,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将她割的碎尸万段,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看着缳缳的尸首,整个人像是被投入冰渊之中。

    燕询,你都干了什么?

    大人!”

    贺萧沉着的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他到了。”

    已然不愿再称一声陛下,楚乔微微转头,大军如潮水般的让开一条路,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对面那雄壮若海的军队身上,像是一片漆黑的海洋。年轻的帝王被军队簇拥在中央,一身金线纹龙墨黑袍,墨发束起,眼若寒霜,鼻梁高挺,半眯着眼睛,目光幽幽的望过来。

    两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了他,可是为什么,楚乔却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的陌生,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他的行为,他的气息,无一不是陌生的,恍然间,她陡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是燕北的皇帝,再也不是真煌城内那个一无所有和她相依为命的少年了。

    阿楚……

    低沉的声音从寂静的荒原上传来,伴随着冷冽的风,吹进了楚乔的耳里

    燕询望着她,眼神如古井深潭,两年的时光在两人之间穿梭而过,世事推移,他们终于再一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也许,无关命运,无关世事,他们心内对人性的执着,对生命的态度,早已注定他们有朝一日会走上这样对立的道路,燕询的心突然变成一片空荡荡的旷野,有大风呼啦啦的在里面吹着,他看着楚乔,想说什么,却终究一一吞没,只是以帝王的威仪缓缓问道你又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与我为敌吗?

    不相干的人。

    楚乔的嘴角升起淡淡的冷笑和嘲讽。

    没有乌先生,你如何能在被囚禁真煌的时候就得到燕北财力的全力支持,八年来谋定而动,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没有羽姑娘,你如何能逃出真煌城,从那个冰冷的牢房中一跃而出,坐拥燕北大地,成为如今权倾天下的一方王者”

    而缳缳,那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血亲,她多年信赖你跟随你,是你最亲的妹妹。

    是不是有朝一日,我楚乔站在你的面前,也是变成这样不相干的人?

    冷笑,除了冷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她像是一个被人撕碎了心脏的娃娃,目光冰冷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用尽了全部心血去爱去拥护的男人,只觉得前尘往事如同一场大梦般水月镜花不切实际。

    她用自己的忠诚和爱,换来了如今的局面,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发誓要一生爱她护她的男人,如今已经将屠刀举在了她的头上。监视、怀疑、利用、排挤,这就是他给她的全部报答,他抛出所谓的富贵荣华,像赏赐一只狗一样的诱惑她,却不知道在她的眼里,那些不过是粪土草芥而已。她为之奋斗逍求的事业和信仰,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屑一顾的迷梦,是他用来蒙蔽那些愚昧无知百姓的借。和骗局。

    皇帝又怎样”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又怎样”在她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曾经倾心以对如今却将自己完全辜负的男人。

    他怪她移情别恋心有他属,却不知道,若是没有他的逼迫和设计,她永远会是爱他敬他的阿楚,永不会负心的将眼睛望向别处,是他亲手一步步的将她抛出去,逼她认清他的嘴脸和面目,又何来背叛一说?

    燕询,我用十年的时间认清了你,也认清了我自已,前尘过往,都已如东风飘散,对你,我再无半点眷顾,唯剩下,数不尽的痛心和悔恨。

    阿楚,你忘了你曾经的誓言吗?”

    燕询的声音冷冽的在耳边响起,楚乔冷冷的笑,不屑的扬起眉梢,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背弃了我们曾经的梦想,那我为什么还要坚守我对你的誓言?”

    恍若一只利箭猛然刺入燕询的心口,冷风嗖嗖的吹进去,带起丝丝的疼痛。

    终于,她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曾经,即便有不甘有怨愤,但是她却永远都将这些情绪藏在心中,沉默的面对他的一切,如今,天地萧索,一片凄迷,她终于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燕询,从今以后,你们分道扬镳,再无半点瓜葛,你是死是活,是成王还是败寇,都与我再无一丝关系。同样,我的事,也再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大风呼啦一声吹来,扬起楚乔翻飞的衣角,少女面色冷然,俏脸如霜,眼神好似雪峰之上的皑皑积雪,冷漠的反射着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更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远远的隔绝在千里之外。

    那一刻,燕询比然发觉,也许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这个念头让他无法控制的心慌,他语调低沉的说道:“阿楚,你这般绝情。

    燕询,不要再说情字。”楚乔淡漠的望着他,平静的说道:“你不配

    时光那般急促,岁月的沧桑在眼神交汇中激荡出命运的火花。十一年,足以让一株树木成才,让一个时代覆没,让一个帝王崛起,时间那般无情,如同冷冽的刀子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迂往,在记忆的脑海里刮下一道幽深的鸿沟。

    曾几何时,他们于绝望中携手,于黑暗中肝胆与共,像是两只失去家园的小兽,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将铎利的爪子挥向所有曾经试图伤害他们的人。

    终于,他们肩并肩的从那个牢笼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在这个跌宕的乱世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和地位,可是,命运的大浪却将他们越冲越远,再回首,一切都已然被染上了血色的光芒。

    如果在最初他们就可以预见今日的结局,那么他们将会如何选择,还是继续靠在一起,一同奋战拼杀吗?同甘苦,共患难,以沫相濡之后,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今日对对方举起刀剑吗。

    苍穹上扫过苍白的战鹰,那翅膀狰狞的漫过天际,遮住了金灿灿的太阳

    两万玄铁战甲的禁卫军缓缓的抽刀出鞘,九干严阵以待的秀丽军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长风从平地上卷起恍若低沉吟唱的古老祭调。

    天地肃杀一片,飞鸟也不忍再看,呼啦一声煽动翅膀齐齐离去,唯剜下狰狞的秃鹫盘旋在上空,似乎在等待着血腥过后的一场盛宴。

    燕北,你终究不是我的安眠之所,我为了你奔走奋斗,耗尽的心血,却最终只是将你从一个火坑推进了另一个火坑。

    大风呼啸而来,吹起了少女额前的碎发,一切都变得飘渺且模糊,天地那般大,何必将视线凝聚在一处?心是冷的,那还有什么人能伤害到你?

    阿楚,我会保护你啊,”

    曾几何时,有人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阿楚,相信我吧”

    她闭上双眼,忍住最后一滴泪,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苍穹寥落,苍鹰飞掠,十年光阴转瞬,谁在其中艰难跋涉,谁又在冥冥中睁着眼睛在冷眼旁观?

    燕询,再见。

    《燕北卷》完结,下一章进入本书完结卷《青海卷》。

    156自由万岁

    乌云遮盖着太阳,日头阴霾,惨白的阳光无力的照在北风呼啸的战场上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初秋的风带着燕北特有的寒气,横扫过苍茫的原野,从凌晨到正午,从正午到黄昏,鲜血流满了整片火雷源,艳红的火云花放肆的怒放,张扬的舞蹈着染血的花瓣,好似朵朵妖红。数不清早上还活蹦乱跳的鲜活生命,此剂如同断了根的麦子,大片大片的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土地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鹰鹫在天空上盘旋着,随时都会俯冲下来享用这一场难得的盛宴,尸骸堆满了平原,伤病们躺在小山一样高的尸海中哀声悲壕,声音像是失去了家园的孤狼,发出悲伤的泣吼,但是更多的,却是连惨叫都已经叫不出了,只能像是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偶尔被寻找伤员的医护兵踢上一脚,才会发出一声哼哼,表示自己还活着。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小雨,细雨如牛毛,冰凉凉的浇在身上。战壕的尸首上还着着火,雨丝打在上面,激起一层嘶嘶的白霎。

    程远踩着尸体走过来,多年的征战给他略显阴柔的面孔披上了一层血色坚韧的光芒,他的大腿被流箭射伤了,用白布粗糙的绑上,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夕阳下,一处不高的土坡上,玄衣的男人直直的站在一株杨树下,燕北的鹰旗在他的头顶轻轻的飘荡着,枯黄的干草在他的脚下飞舞着,不时的打着旋。他的眼底空茫一片,似乎是正在看着什么,可是那眼神却好似越过战场,越过血光,越过了天边的浮云,”

    程远突然有些愣,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走上前去。

    “程远吗?上来吧。”

    燕询并没有转过头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舒和的淡定,程远弓着身走上去,单脖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启禀皇上,秀丽军已经从东南方的玄羽军团防线突围而出,玄羽将军是刚刚赶到的二线兵团,仓促成阵挡不住楚大人的攻击面,秀丽军的骑兵绕过了禁卫军的正面攻击,直接插入玄羽将军的军队之中,等我们想要拦阻的时候已经晚了,修陆军从左翼逃窜,目前已经往西北余道方向去了。

    燕询静静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程远舔了舔发干的唇皮,继续说道

    末将已经传信给高将军和陆将军,命他们在余道关拦截,第一军团也会分出三万守军,在大西北境内分批狙击,龙吟关也做好了战斗准备,通往卞唐的南疆水路也被我们严密监控把守,就算秀丽军背生双翼,我们也能将他们射下来。”

    燕询仍旧没有说话,他站在那里,好似对眼前耳边的一切都毫无所阏,程远有些紧张,小声的试探着同道:“皇上?”

    “你继续说。”

    “我军伤亡惨重,第三团第七团全军覆没,第四团第八团第十一团的军团长阵亡,部下战士也死伤过半,杜若临将军率领的第十三军团拒绝作战,如今上层军官已经被看押管制起来了,但是下层官兵仍日不肯听从调配,他们在这里不但起不到作用,我们还要分出兵力看守他……”

    燕询闻言微微转过头来,轻轻的挑起眉梢,沉声说道:“拒绝作战?”

    是……是的……程远吞下原本的话,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说道:”第十三军团的官兵,全是来自尚慎高原。”

    冷风吹过,细雨打在燕询的鼻梁上,他缓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皇上,再次阻截住秀丽军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询面无表情:“说。”

    “是,如果我军成功包困楚大人,那么请问皇上,我们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进攻。是全力突击,还是迂回困困,是击杀,还是生擒?还请皇上明示”

    耳侧的风突然大了起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寒风吹过他的身体,吹起瑟瑟翻飞的袍袖,远处的战场仍日有小股的火苗,一整日的激战夺去了战士们的锐气,此刻,他们疲惫、委顿、衣衫破烂。整整两万禁卫军,还有后增援的三路万军团,虽然有一路中途退出战事,但是还是在秀丽军的面前大吃败仗。楚乔率领着九千秀丽军,像是一只刀子一样的刮破了他的包围因,缘缘三万火云军没有做到的事,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燕询不得不承认,在军事上,阿楚是一个难得的天才,她对战局的把握和控制,她在军队中的威信和地位,连自己都是不能比拟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底的沉重像是海浪一样一层一层的覆盖上来。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她终于还是逃了,在自己没有感情用事没有儿女情长的情况下击败了自己,逃出生天?还是该难过她终于彻底的离开自己,再也不会回过头来?

    有一种讽刺的滋味在心间升起,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冷笑,他淡淡的看着程远,突然开口道:“程远,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劝我说你不堪大用,我却还是要重用你吗?”

    程远闻言顿时一惊,连忙双膝跪地,磕头道:‘圣上厚爱,末将万死不足以报答。”

    “因为你很像是以前的我。”

    程远伍的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燕询,却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的父母亲人全部都在战火中死去了,你的妻子和妹妹被大夏的军队抓去做军妓,你哥哥也是大同的将领,却死在了内部的暗杀之下。

    程远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他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说,嘴唇青白一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如同我一样,我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燕询抬起头,望着夕阳血红的床穿透天边的阴云,洒下一片惨红,他嘴角轻轻弯起,静静说道:“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心愿,但是总要先活下去,如果死了,那就什么心愿都完不成了。”

    程远的眼角突然一阵滚烫,泪意湿润了他的视线,被整个燕北骂做卑鄙小人的程将军紧紧的握住拳头,深深的垂下头去。

    天上飞过苍白的大鸟,从燕询的视线中划过,燕询看着它,目光悠远,像是长长的线,失去了维系的目标,终于再也找不到凝聚的焦点。他沉默了许久,才沉声说道:‘秀丽军战力太盛,不宜正面阻其锋芒,开放边境,透消息给赵飏和魏舒晔,快要入冬了,就让阿楚未为我们打开大夏这个胶着的战场吧。”

    程远微微一惊,即便以他的深沉,也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好久,才小,声说道‘大夏如今囤积在雁鸣关下的金是重甲兵,楚大人率领的全是轻骑兵,末将怕大夏仓促间无法阻住楚大人的去路。

    “那就拖住她的脚步。”

    燕询转过身去,向着巍峨的北朔城走去,凑黑的战马跟在他的身边,夕阳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有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草原上终年游戈的风。

    通知北朔、尚慎、回回的百姓,就说他们的秀丽夫人,就要离开燕北。”

    大风吹起他翻飞的衣角,腰间的宝剑泽泽的反射着血红的光,男人的脚步那么沉重,一步一步,缓缓走进了那座溘黑巍峨的牢笼,冥冥中,似乎有黄金的枷锁将他整个人锁住了。黑烟在远方冉冉升起,惨叫哀嚎声不断的传来,死一般的沉默笼罩在火雷源的上空。

    阿楚,我曾说过,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因为你就是我唯一的光源,是照耀我漆黑天空的太阳。如今,我的太阳熄灭了。

    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孤立无援,逃生无门的时候,你可会想起我吗”

    阿楚,我在你的背后看着你。

    战斗来的毫无预兆,燕北各路大军时他们的到来保持了一种透明的状态,楚乔开始还抱着天真的幻想,以为是燕询不忍心对她下手,终究放她离开。然而,在龙吟关外,看到那些背着包袱拖着儿女的百姓们的时候,她的心突然跌进了万丈冰潭,彻底的绝望死寂。

    晨光中,密密麻麻的人流如同一条长龙,有人推着大车,装满了大箱小箱,锅碗瓢盆都在叮叮当当的作响,有人挥舞着鞭子,驱赶着自家的牛群羊群,妇女抱着哇哇啼哭的孩子,坐在石头上袒露着半边胸膛,在冷风中给孩手喂奶,还有人挑着扁担,里面放满了番薯和五米,每走一段路就要坐下来吃上一顿。

    疫惫、辛苦、仓皇,各种不同的表情源源不断的出砚在百姓扪的脸上,但是当他们看到秀丽军的旗帜的时候,全都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百姓们蜂拥上前,对着军队大声喊道:“大人到啦!大人在这呢?”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拉着小孙子挤在前面,孩子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他们对楚乔大声叫道:“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是啊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不管去哪,俺都跟定大人了,可不能让大人自己走了。”

    “大人,您走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啊,俺的庄稼还没收呢,幸好俺走得快,要不都追不上了。”

    秀丽军的战士们静静的站在空旷的原野上,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向楚乔,少女一身青色披风,身姿挺拨的坐在马背上,像是一杆锐利的标枪。她的表情很沉着,不见丝毫震惊和惊慌,于是战士们纷纷放下心来:不用担心,大人神机妙算,一定早就计划好了。

    “大人。”

    贺萧策马赶上前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唤着。

    楚乔缓缓的转过头去,贺萧离她这样近,近到让他察觉到了她目光中一瞬间的比惚和迷茫,他的心里突然升出一丝难过和痛惜,多年的相处,让他不再如当初那样执着盲目的相信着眼前这个少女的能力,两年来,他看到了那么多,他看到了她的消沉,看到了她的哭泣,看到了她的软弱,看到了她的迷茫,她不是传说中那个战无不胜的神话,更多时候,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固执的傻傻的承受了太多的责任和压力,就连流泪,都要躲在没人的角落里。但走这一切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忠诚,反而让他生出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愫。像亲人,像兄长,像部下,更像知己。

    他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握了一下她的肩膀,沉声说道:“大人,贺萧在这了。

    是啊,贺萧还在这,秀丽军还在这,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可是很快,雁呜关的方向就仰起了大片崛起的烟尘,斥候急忙奔回来,急忙汇报道:“大人,前方二十里处,赵飏亲帅十万大军,正在火速前来,只要我们离开龙吟关。”必遭伏击。”

    这一刻,楚乔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燕询,燕询,你好精明的手段!

    开关让路,不费一兵不足;以百姓抱延,摧毁姓骑兵的高速机动优势;借大夏之手,阻断她的前路。就算大夏对这个消息有所怀疑,但是也不能放任楚乔这样的燕北军事头目带着秀丽军进入大夏境内,哪怕明知燕询另有目的,此战也都必不可免。

    他精准的摸透了尚慎回回百姓们的心思,摸透了她楚乔的心思,更摸透了赵顺的心思。

    也许在小现模的战场上,她还可以通过战术的运用和高明的指挥手段胜他一场两场,但是说道谋算人心,巧妙的运用各方势力,她远远不及燕询的如海心机。

    百姓们也发现了东边翻飞的烟尘,有低低的恐慌在人群中散开,尽管大家还是信心满满的想“大人在这呢,不用害怕”但是想起大直的铁血军队,还有秀丽军不满五千人的编制,他们不由得开始犹豫了起来。

    贺萧已然返回龙吟关下,有战士大声喊道:“城上守军,请开城门,放百姓们进去!”

    连喊了三遍,才有人拉着长调慢悠悠的说道:“皇上有令,若要进城,就请秀丽军的战士们先进城。”

    “大夏军队转瞬即来,请先让百姓入城!”

    “皇上有令,请秀丽军的战士们先进城!”

    单调的回音一遍遍的响起,大风呼啦一声吹起,扬起遍地的尘土莘屑,楚乔仰着头,看着龙吟关上飘荡着的黑鹰战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大人?”

    有士兵在旁低声的叫。

    “大人”,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

    “大人,怎么办?”

    百姓中开始有人惊慌的嚷,孩子们被那森冷的气息所摄,惊慌的大哭,数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嘈杂的问:

    “大人,怎么办?”

    “大人,敌人就要来了。”

    “大人,进城去吧,避一避也好。!

    “大人,回去跟陛下道个歉吧,他会原谅你的。”

    “大人,我们誓死一战,下命令吧!”

    “大人,大人,大人”,”

    燕询,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楚乔对着虚无的天空冷冷的笑,心底的最后一丝柔软也被现实击的粉碎

    你希望看到什么?看到我孤立无援?看到我四面楚歌?看到我成了丧家之犬,无奈下夹着尾已仓皇逃回燕北对着你摇尾乞怜吗?

    燕询,你太小看我了。

    “将士扪,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

    楚乔坐在马上,伸出手来,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以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我们的王,燕北的皇帝,他抛弃了曾经的誓言,背弃了我们当日对着燕北大地、对着回回雪山许下的承诺,长庆的百姓们尸骨未寒,忠于皇帝的屠刀就举在了大同的脖颈上。乌先生死了,羽姑娘死了,缘缥郡主死了,小和将军死了,边仓将军、希睿将军、阿都少将,一个个的死在大帝国狂热梦想的野心份子的手上。如今,刀铎悬在了我们的头顶,战士们,在你们的面前,是大夏的十万大军,他们厉兵林马摩拳擦掌,正等着我们送上门去,在我们的身后,是已然变质的燕北大军,他们正站好了姿势,准备好口水,等着吐在我们的头顶,然后嘲笑我们是没用的懦夫。在我们的身边,是被国家典骗抛弃了的父老乡亲,战士们,我们该何去何从。”

    冷冽的回声静静的回荡在荒原上,没有人说话,他们都仰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楚乔。

    楚乔突然跳下马背,手指着士兵们大声喝道,声音尖锐凌厉,好似赫赫战鹰:

    “是回头当独裁者的走狗,受背叛誓言的叛徒的嘲笑”还是放弃我们的亲人,独自逃命?抑或是冲向前面二十倍于我们的敌人,赢得一个军人应有的尊严和荣光?”

    楚乔仰头大吼道:“战士们!你们想活命吗?!”不管是军人还是百姓全都异。同声的厉吼,声音穿透云层,惊散了上空盘旋的飞鸟。

    “你们想当叛徒吗?”

    “不想!”

    “在死亡和当叛徒中选一样,你们选择什么?”

    人们高声狂呼:“誓死不背叛大同!”

    楚乔迎风而立,高声呼道:“战士们,乡亲们,跟随我,服从我,听从我的号令,如果要死,就让我们用自已的鲜血来诠静大同的最后一次荣光!头可断,血可流,我们的信念永不熄灭!燕北万岁!大同万岁!我们的自由万岁!

    山呼海喝同时响起,千万双手举在半空:大人万岁!

    第157章:苍茫悲歌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很早,才九月就降了雪,轻飘飘的一层,像是春季里牧草中开出的小朵白花。

    夏军又一次的退了下去,这已经是他们围因的第三天,想象中的大现模冲击并未如期而至,赵飏很谨慎的围住了龙吟关。”阻挡着楚乔将欲前行的脚步,他此刻的想法想必十分复杂,即害怕是燕北设下的一个圈套,又害怕真的是燕楚反目错失了这个杀掉楚乔的机会,毕竟这两年来燕询楚乔不和的消息早已不脍而走,赵飏不可能一无所查。

    夜里,大风横过,楚乔站在一处高高的土坡上,遥望满目疮痍的战场,夜里的熏风扬起她妖娆的长发,像是一群随风飞舞的蝶。

    战争已经绵延了三年整,龙吟关修筑的比雁鸣关还要高上几丈,两军中央的大片荒原一片萧萧,秋草高极半腰,白色的霜雪蒂在草屑上,秋风过处,林林作响,好似一片雪白的海浪,在月光的照般下幽幽的反射着银白的光,美的晃眼。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掠起细小的雪雾,一只乌鸦的利爪轻飘飘的低扫过莘丛,轻而易举的拾起一物,幽白闪烁,转瞬逝去。

    尽管只是一眼,楚乔却已经看出那是何物,她的目光再一次投向眼前的白色草浪,一丝悲凉和厌恶从心底缓缓升起,这万千摇曳的触手之下,又埋葬了多少年轻的白骨?

    战争,像是嗜人的巨口”鲜血林满的吞噬了无数鲜活的生命,乱世苍凉的风横穿过破碎家庭的屋檐,留下呜呜的声响,像是孤魂于九泉之下发出的悲声呜咽。而她,是否也是这灭世刀锋之侧的一名侩子手呢?

    “阿楚”,“黑暗中,依稀间仿若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轻唤:“阿楚啊”

    那是过去两千多个黑夜里曾听到的声音,少年依偎在她的身边,为她拉被子,轻声的同:“阿楚啊,冷吗。”

    当年冷风萧瑟,力透窗纸,外面冷月如霜,洒地苍白。

    飞鸟横渡,慕雪千里。

    或许,人的一生就是一局看不透的棋盘,前路迷茫,四面碰壁,你不知道该在哪里落子,该在哪里收手,既然开始棋局,就要奋力的进行下去,可是最终,也许你曾全力的奋斗,却离胜利越来越远了。

    她缓缓闭上双眼,万水千山从脑海中穿越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么多人的脸||乳|,正直温和的乌先生,淡定睿智的羽姑娘,活泼伶俐的缳缳,善良敦厚的小和,为了示警而死去的薛致远,为保军旗被斩杀的文阳,还有风汀、慕容,挥舞着战刀独自一人冲进敌营被万箭射杀的乌丹俞,活着的和死去的秀丽军战士,不计其数的尚慎回回北朔百姓,甚至还有自杀谢罪的曹孟桐,还有那些迂腐的大同长老。

    孤军弱旅,没有粮草没有补给,天寨地冻,带着成千上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敌人的铁蹄渐渐的失去耐性,孩子被饿的哇哇大哭,寒冬将至,大雪即将覆盖这一片苍茫的土地。

    楚乔仰起头看着虚无的天空,隐约似乎看到了另一双眼睛,那双已经永远沦入深潭冰海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卸去了曾经的激烈愤怒冷峭讥讽,只余一汪看透的平和,一遍遍的说:活下去,

    我知道的。

    楚乔微微牵起嘴角,对着虚无的天空轻轻的笑,轻声的说:我总会坚持下去的。”

    她回过头去,看着连绵起伏的营地,静静的说:我总会保护你们的。

    白苍历七七八年秋,在龙吟关下,直军完成了史上第一次合围,近十三万兵马从四面八方将龙吟关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类远距离攻击器具源源不断的运送而来,可以预见,一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役即将展开。

    虽然这一次赵飏面时的仍旧是当年在赤渡和北朔两地两次将他打败的楚乔,但是他这一次却并不担心,一来龙吟关距雁鸣关很近,他又备好了充足的预备军团,一旦发现是国套,他可以很从容的回到城池。二来,楚乔此次没有城池可以坚守,没有利箭可以使用,以五千轻骑兵编制的秀丽军和一群老弱病残在平原上来和他的十万重甲大军正面冲击,简直是自寻死路。三来,昨日燕北的探子终于传回了消息,就在七天前,燕询和楚乔曾在北朔城外大打出手,死伤上万,如今燕北的大同骨干死伤殆尽,只剩下楚乔一人,如果这样的战况还是一个因套的话,那么他只能说,燕询实在是太狠辣高明了,不是常人能够抵挡的。

    九月十八清晨,天刚蒙蒙亮,大雾弥漫,一阵铿锵的擂鼓和军号声陡然响起,像是戈破长空的闪电,猛然刺入了秀丽军和百姓们最脆弱的心脏。

    清晨的阳光穿过白雾,在苍茫的旷野上洒下金灿灿的影子,大夏的铁灰色铠甲像是铺天盖地的海洋,一点一点蔓延上平原的尽头,沉重的脚步踩在大地上,震耳欲聋的声响仿若要从脚底板钻上脊梁,百姓们发出了一阵惊慌的尖叫,他们紧紧的靠在一起,畏缩的看着对面的浩瀚,自己这一小堆人和对面的人群比起来简直像是一粒微尘。

    “天啊!”

    有人在低声的感叹:“那是什么,是雪崩了吗?”

    “预备!”

    一阵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对面的阵营响起,紧随其后,一排排步兵穿过前排的骑兵,半跪在地上,做好了冲击的准备。

    “掷!”

    “嗖!”

    长矛穿透了长空,画着半圆从天而降,一群飞鸟刚巧路过,顿时被密密麻麻的矛雨刺透,鲜血从半空中洒下,羽毛纷飞,百姓们的嘴刚刚惊恐的长大,还没来得及发出害怕的尖叫,就见漫天矛而当空刺来。

    刺耳的哀嚎声顿时冲入云霄,像是一场绝望的哀歌,飞耸入云,战马齐声狂鸣,嘶吼如同中伏的野兽。

    “全军列队!冲击!”

    腥风血雨中,楚乔坐在马背上,举起手中的银色战刀,一马当先的冲出去,五干秀丽军见了,以整齐的姿态义无反顾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没有一个人犹豫,没有一个人踟辙,哪怕年轻的战士们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丝害怕和胆怯,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怯战。

    贺萧护卫在楚乔身边,厉声喝道‘兄弟们,不能让他们靠近百姓一步”

    “拼啦!”

    衮耳欲聋的喊杀声随之而起,叫嚷的让人热血沸腾。

    对面是一片汪洋大海,他们这么五千人冲过去,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比若自杀般的义无反顾。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绝望惨叫的燕北百姓,龙吟关上看着热闹的燕北大军,大夏的精锐士兵将领,包括赵飏。没有人能够想到,楚乔只有这么一点人,竟然敢这样正面主动冲击赵飏的十万大军,对面的刀枪如海,像是森冷的地域鬼地。恍然间,所有人都想明白了,此处一片平原,楚乔无险可守,让夏兵冲到关下只会将百姓们抱进战场,她如此的选择,就是要保全身后的无辜妇孺。

    赵飏微微震动,他的目光变得有一丝恍惚,看着挥舞着战刀越来越近的秀丽军,看着一马当先的青裘少女,他的血液渐渐的滚烫起来。

    “将士们!你们的勇气,还不及一个女人吗?”

    大夏的统帅高声叫道,黑色的海洋顿时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全军出击,给我冲”,

    “杀敌!”整齐的冲锋号猛然响起,铁灰色的战袍随风而舞,战士们扬踢猛冲,好似愤怒的海洋冲破了大堤,撕开了一个汹涌的。手,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

    “散开!列阵!”

    楚乔发出军令,然而,秀丽军所谓的列阵竟然只是迎着大夏的军队拉成了一道长长的横排,那队伍那般长,五千人肩并着肩,蜿蜒连绵,将整个龙吟关都护在身后,战士们穿着黑色的战甲,肩头绣着火红的红云旗标,在阳光下有着璀璨的光辉,他们双手斜举着战刀横在身前,以双腿控马,看着对面烟尘翻滚的马阵,面色平静的像是一片沉默的石头。

    这简直是疯狂的自杀!

    大夏的兵马越来越近,尘土漫迷,烟尘扬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可以闻得到马鼻子喷出来的气息。终于,“轰”的一声,两军后然冲击在一处,狂风暴雨骤然崛起,血肉与白刃轰然碰撞,武器的抨击声响彻耳际,攻击的浪潮一波一波的袭来,刀光剑影,鲜血飞溅,脆弱的防线好似被巨石猛砸,凌乱的断肢和鲜血就是闷声余波之后的刺余品。

    近身的搏斗犀利的如同恐怖的黑夜,血腥弥漫了战士们的眼睛,一层层的尸体在地上堆积起来,耳朵在嗡嗡的响,马蹄声、嘶喊声、惨叫声、怒骂声、冲锋声,在耳侧奏成一首交响曲。战刀交击在一起,发出烈火一样的光芒,伤者已然不会呻,吟,战斗让他们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地上一片狼藉滑腻,鲜血和断肢糅桑在一起,还有昨夜薄雪的雪水,像是一碗红色的泥浆。战刀缺了。”长矛被折断,眼睛被血糊住了,看不清前面的路途和身影,所有的思绪只余下一个信念,杀,杀,杀!不停的拼砍,不停的击杀,直到身休的身后一口气,临行前少女的话不断的回荡在战士们的耳朵里:敌人从谁的防线突破了,谁就要秀丽军的罪人!

    没有武器了,那就扑上去,咬断敌人的脖子,没有战马了,那就抓住他们的马腿,将他们也一起拖下来。

    战斗进行的残忍激烈的让人发指,贺萧脱下累赘的铠甲,挥刀砍断了一名夏兵的半边脑袋,赤红色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喷了他一脸,男人毫不在意的继续找下一个目标,夏兵被他这样悍不畏死的样子吓坏了,他们畏缩的退后,想要离开他的阵线。

    秀丽军的单兵攻击能力强的变态,他们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台永不会疲倦的机器一样。胸膛被穿透了,大腿被刺中了,手臂被砍伤了,他们还可以毫无顾忌的流着血拼杀,一个士兵的肚子被穿透了,肠子像是棉花一样在裤腰上耷拉着,但是还在嘶吼着冲上前来。

    夏军们被震撼了,那不是人,是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一群疯子,是一群魔鬼。赵飏恨的咬牙切齿,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似乎每次都是如此,他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些将士如此悍不畏死?拥有如此猛将悍兵,是所有的将军最可望不可即的梦想,金钱做不到,权势做不到,威慑做不到,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军鼓一声声的响起,一个又一个的军团沉默的冲了上去,走进那片血泊战场,平原上鲜血横流,泥泞的土地已经吸收不了那源源不断的养分,鲜血在地上汇成一个个细小的溪流,蜿蜒的盘踞在人类的脚下。大直的军官们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对面真的是铜墙铁壁,也该被撞出一个缺口了,为什么那道防线明明看似随时随地都在摇摇欲坠,可是却偏偏仍旧没有倒下?

    三个先释重甲骑兵队已经全军覆没,五个步兵团也被打残了,在那道防线之前,死去的尸首堆积了三尺多高,像是一道低矮的城墙,从清晨到正午,战斗始终没有完结的倾向,而那道防线却从最开始的摇摇欲坠变得越发坚圆。赵飏知道,是夏军怯战了,面对这样疯狂自杀般的攻击,就连他都觉得太阳|岤在突突的跳。

    天空阴沉沉的,太阳一点点的被乌云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