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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玛传 作者:安塔列斯

    锦绣人生

    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周明扬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吧。

    我完全放弃了把车倒进这家咖啡店旁边唯一的一个狭小车位的尝试。拿起手袋,出电话:

    “周明扬啊,快出来帮我倒车,我不行了。”

    我坐在座位上等着,不一会儿,咖啡店的门开了,出来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秀男子,长手长脚的他三步并两步来到车旁,打开车门,有点好笑的对我说:

    “笨蛋,还不出来,要我抱吗?”

    “yes,rt周,我需要一个熊抱。”我伸出双手。

    “熊抱没有,熊掌倒有一个。”周明扬故作生气的高高举起手,轻轻落下来,在我面颊上揪了一下。

    “啊,家庭暴力出现了”,我捂住脸:“rt周现在就开始打老婆了,以后我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哦。”

    “你饶了我吧,老婆大人”,周明扬看着我,眼睛里面洋溢着浓浓的爱意:“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周明扬两三下把车倒进了车位,下了车向我走来,我不由微笑了。

    周明扬,男,28岁,家世良好,目前是一家大公司的区域负责人,就是人们通常意义上说的那种优质有为的青年才俊,同我交往两年零四个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我,赵楠楠,虽然年纪轻轻,又没什么背景,但凭着自己的资质和勤奋,现在已经是一家知名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了。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我就要过优质的生活,要吃得好,穿得好,嫁得好,要给自己幸福。而现在,我觉得自己真的离想要的幸福不远了,工作顺心,前程远大,佳偶又近在眼前,更不要说我们还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哈哈,我忍不住得意的想:怕真的是要慕煞旁人吧。

    “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周明扬敲了敲的我手背:“怎么都不吃啊?”

    “呵呵”,我举起叉子叉住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眼睛却依然望着对面的周明扬:他黝黑的眉,挺直的鼻梁,右边脸颊的一颗小痔……这个帅哥即将被我收罗手中了,他的加盟,无疑是为我的花样人生锦上添花,这种感觉,是在太好了。

    “你明天中午可以出来吧?我约了设计师见面了。”周明扬问道。

    “设计师?什么设计师?”我还沉浸在我的狂热幻想中。

    周明扬瞪了我一眼:“装修啊,是你自己说这个星期一定要搞定设计的嘛。”

    “噢”,我恍然大悟,我们共同出资购置的江景高级公寓,应该装修了,否则赶不上我们的婚期了。

    “明天啊,我想想,上午有个会,不过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可以吧。”

    “那就定在明天了,正好又可以一起吃个饭,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啊”,我抓住餐巾挡在嘴边坏坏的笑,冲对面的人眨巴眼睛:“想吃你哦。”

    周明扬有一瞬间红了脸,抓住我的手稍稍用力:“小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哈哈,周明扬,实在太合我胃口了。

    吃完饭,周明扬有事先走了,我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才上班,于是决定逛逛旁边的j品家具店。

    推开门,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我望了一圈,没有发现店员的影子,就自顾自随便看了起来。

    这是一家不大的店,却布置得相当j致,家具饰品件件独特,让人印象深刻,我不由开始着迷,寻思着要买点什么。

    突然,我的眼光被一团红色吸引住了。那是一张圆形的红色大床,桃花芯木,雕着美丽的花纹,绯红色的纱曼笼罩着,象烟雾一般。说不出的古朴华丽。我伸出手去了,然后坐上去,然后倒下去——好舒服啊,睡在上面一定天天都是好梦。

    有这样一张床摆在卧室里,那我要把窗帘弄成紫红色,再放上一对金线镶边的沙发,恩,就是前几天在“美克美家”看到的那一对,好奢靡的感觉,呵呵……我想着想着,觉得一阵浓得令人无法抗拒的睡意袭来,不由闭上了眼睛。

    好美,我轻快的向前走着,脚下似乎是灿烂的星河,不,是银河,星星铺满了我前进的道路,一直延伸到视线不可及的远方。

    而我的周围似乎是看不透的黑暗,我却来不及四下张望,我的路发着炫目的银色光泽,我急切的向前,仿佛要奔向一个一直渴望之地……

    好重,好痛,好难受……我竭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耳边传来模糊的人声:“醒过来了,醒了啊。”

    怎么回事,好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除了弥漫全身的疼痛感,身体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我不由嘟囔出声:“好痛啊。”

    “殿下,殿下请忍耐,医生马上就来了。”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好像和周明扬吃了午饭,然后一个人去逛家具店…然后,我好像是在店子里睡着了……

    我努力抬起头来摇了摇,只觉得头痛欲裂,不是做梦,如果是梦,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刻的痛觉?那么,是我生病了吗?

    我重新躺回枕头,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虚弱的问:“我病了吗?”

    “……殿下,您在舞会上晕倒了,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我速度睁开眼睛,慢着,我的会议怎么办?有人替我请假了吗?周明扬不是还约了设计师吗?

    可是,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对吧?我清楚的听见殿下、舞会这些奇怪的话语,分明不是我的幻觉。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很快,有人在我身后塞上了一个软软的靠垫,然后七手八脚把我拎起来靠在软垫上。

    不错,我正是坐在那张一见倾心的桃花芯木大床上,可我环顾周边,却不由一脸愕然。

    这并不是我的房间,也不是家具屋,确切的说,跟上述两者比起来,这里简直可以称为g殿。大得惊人的面积,地面上铺着绣着花纹的猩红色地毯,房间到处摆满了j致的家具,各种装饰品琳琅满目,连天花板上都雕刻着花纹……

    我突然顿住了,张大了嘴,拼命压抑住舌尖上想要绽放的惊声尖叫。

    这是我么?

    在我对面的镜子中,印出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虽然也是黑的发黑的眼,却和我完全不一样。镜中人一头弯弯曲曲的黑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巴掌大的小脸白得象餐巾纸,下巴削尖,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去演恐怖片中的幽灵美少女怕是很适合的。

    我悲愤地看着镜子,一阵想哭,我的花容月貌呢?我清灵有神的眼睛呢?我珊瑚色美好的嘴唇呢?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啊?这个看起来虽然也不差,但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样子啊!

    “殿下?很难受了吗?”恐怕是看到我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问。

    我终于扭过头去,用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茫然的眼神看着她:一个女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站在我床前,梳着奇怪的发髻,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裙摆象鼓足气的风帆,浅褐色的眼睛和同样颜色的头发?是外国人吗?

    也许是我眼中的茫然吓住了她,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

    “你是谁?”我不由喃喃说道。

    “啊!”女人重重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变为惊恐,声音也开始颤抖:“殿下,我是夏里莎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她的表情反而让我清醒起来,我脑筋高速的转动着,太阳x突突跳着,带来一阵抽痛,难道我灵魂穿越,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可是听他们称我为殿下,难道说,我在这边的这个身份是公主什么的?cky!总算还不太坏,至少不会为了吃穿发愁,恩,说不定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如果周明扬知道了,他会怎么说呢?

    想起周明扬,我不由黯然,还能回去么?我喜欢的人,我的父母,朋友和我闪闪发亮的锦绣人生……

    在我思前想后的当口,门开了,几个男人走了进来,夏里莎忙上前截住他们小声的说着什么。我目光无意识的跟了上去,顿时呆住了,那熟悉的侧面线条,分明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翻身下床就向他跑去,床边的侍女们来不及阻止,发出一阵惊呼。

    “周明扬……”我低低的喊着,几乎是跌进那个人的怀抱,然后一把抱住,周围传来吸气的声音。温暖的x膛,沉稳的心跳,我一下子涌出了眼泪,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还好是个梦……

    良久,怀中的人一动不动,旁边的人在焦急的喊着:“殿下?”我渐渐松开双手,抬头向上望去,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充满意味的打量着我,一头丝般的黑发披散在脸庞,不是,不是他。虽然面貌极为相似,但是不是,我的周明扬不会这样看我。我只觉的脸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眼泪怔怔的流下。

    “殿下是受惊过度了。”旁边有人急急的说,好像在替我解释什么。

    我被人慢慢扶回床上,终于又回过神来。完了,我刚才做了什么?瞧他们一副狐疑的眼神,难道我现在麻烦还不够大吗?镇定,镇定,要随机应变。

    “殿下”,终于左边一个矮个子男人谨慎的开了口:“您感觉好些了吗?”

    我右边眼皮跳了一下,知道考验我演技的时刻到来了。于是我轻轻向后扬去,马上就有人在我身后添上了柔软的靠枕。我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用几乎是呻吟的声音说:“很不好。”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到底怎么了?”我又发出一声虚弱的叹息。

    “您…从阳台上摔下来了。”右边的高个子小心的说。

    “是吗?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我皱起眉头,认真表演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头好痛,好昏,好像不记得很多事一样,心里好乱……”

    “殿下摔伤了头部,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前来为殿下医治,您一定可以好起来的。”说话的是那个黑发青年。

    我看着那酷似周明扬的相貌,心中又是一阵绞痛,接触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忙把脸扭到一边。

    医生终于来了,又是搬眼皮,又是什么的捣鼓一阵,宣布我没有大碍,不过头部受到撞击,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间。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倒是我松了一口气,不就是脑震荡吗?看来有借口可以掩盖我现在的异常举止了。

    啊,真香,果然咖啡还是要喝摩卡。

    我享受的喝着咖啡,窗外,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周明扬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果然,我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我的锦绣人生怎么可能被打乱嘛,我赵楠楠是绝不可能输的……

    咦,天怎么黑得这么快,不行,我们不是约了设计师来谈装修吗?周明扬,周明扬?

    对面那个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回答我,连那微微的笑容似乎都要融进身后深深的黑暗中去。

    我急了,想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但是眼前一片昏暗,使我步履维艰……

    不要!

    我觉得无法呼吸,心急得快要跳出来了,却偏偏怎么也喊不声来。

    “你怎么还没有死啊?”一个声音在恍惚中响起,象是极远又极近。

    我x口闷得发慌,忍不住呻吟出来。

    “你还是死了的好。”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黑暗依然笼罩着房间,我坐在诺大的床上,大口的喘着chu气,背心汗湿一片。

    旁边的小门开了,夏里莎举着烛台,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殿下,您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您的声音了。”

    “殿下?”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跳跃的烛光照着夏里莎的脸,凹凸不平的y影让我背心一阵发凉。

    “我…没事,你下去吧。”

    “是,殿下。”

    看着烛光缓缓离我而去,黑暗重新将我完全笼罩。我颤抖着用双手扶上颈项,痛楚的感觉依然清晰,不是梦,不是梦,是有人想杀死我!shit!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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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 主] posted:20070113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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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的肖像

    黑暗中我大睁着双眼,思绪模糊的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也许是白天明媚的阳光驱走了昨夜的恐惧,加上饿了几天,我的胃口居然出奇的好。侍女们侍侯我吃饱喝足,收拾停当,我看着窗外阳光,要他们把我移到床前的睡塌上,借口修养,遣退了众人。

    晒着温暖的阳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时间来理情思路了。可没过5分钟,我决定不想了,信息实在有限,即使知道有人想暗害我,我目前也完全想不出是谁,什么目的,现在最重要的一是尽快大而全的收集信息,二是保住这条小命揪出敌人。

    哼,居然想杀我,想杀我啊!真是和我开玩笑,只是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赵楠楠,可不是弱质女流,可以任人欺负哦。

    我渐渐在嘴角浮起我的招牌微笑,温柔、善良、毫无心机。蒋小龄,公司的行政部经理经常说,楠楠,你可不可以不那样笑,纯白得太邪气,一看你那样笑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耳边传来悉悉嗦嗦衣裙摩擦的声音,“殿下”夏里莎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考,“艾格拉丝殿下和阿玛克尼亚公爵前来问候。”

    “嗯”又是什么主儿?唉,真累,想一个人安静呆会儿都不行。

    我顺从的让夏里莎把我扶回床上,门口传来通报声“艾格拉丝公主殿下和阿玛克尼亚公爵殿下 到。”

    门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正是昨天酷似周明扬的黑发男子,原来他还是什么公爵呢,我不由在心底呻吟一声,可不可以让我不要这么频繁的看见你啊?至少等我做好心理建设啊。

    我再一次证明了周明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还是没能控制住我目光的走向,我看着他,完全忽略了他身旁的女子。那双黑曜石的眼眸也看着我,带着探究、思虑和一点点的玩味。移开目光啊,移开目光,我在心底命令着,勉力将目光移到了旁边那个人身上。

    这个是……艾格拉丝公主?一头有着淡黄色的卷发的脑袋,蓝色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色的嘴唇,是个美女……而且很傲慢,掩饰不住的,流露在外的傲慢。

    夏里莎让侍女们搬来了坐塌,一阵沉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先开口的,少说少错嘛。

    “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嘛。”是公主平淡的声音。

    我斜斜的瞟了她一眼,傻子才听不出她态度里的疏离和冷漠。但是我决定不去理她,轻轻回了一句“是啊。”

    然后又是沉默,看来这位公主以前和我很不对盘啊。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阿玛克利亚公爵。公爵脸上此刻有一种我捉不透的神色,天啊,连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都跟周明扬一一样啊。多么熟悉的表情啊,就这样看着我,让我想起多少个有阳光的午后……不知不觉,我脸上浮起一个笑容,眼眶却是红了。

    我这个样子终于换得艾格拉丝公主又一次开口了:“既然好了,蓝基娅也该回拉西法尼亚去了吧,我这里怕是疏于照顾,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出事?会出什么事?我的心一下子敏感起来,难道……

    “艾格拉丝”,公爵用责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蓝基娅公主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又是在我们这里无意受了伤,我们一定要尽职责才对。”

    “表哥……”艾格拉丝面带不满的叫道。

    公爵又朝向我说道:“蓝基娅殿下,请你安心在这里休养,陛下那里我会作出说明的。”

    看来我只能顺水推舟了:“非常感谢你,公爵。”

    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立刻注意到艾格拉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么请殿下好好休养,我们就不打扰了。”公爵站起来,走到我床前,弯下腰看着我。干什么?我也瞪着他,沉默,一分钟过去了,公爵挑了挑眉毛,眼神中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我出了一身的汗,对了,难道……莫非……是吻手礼?

    我犹豫的抬起右手,果然,公爵轻轻托起我的手掌放在唇边,手背上传来一种温润的触感,我忍不住心跳快了半拍。余光接收到艾格拉丝愤恨的眼神。

    送走两人,我立刻召来夏里莎,打算好好从她那里套取一些情报,好在这个女人对我摔伤头部,记忆混乱的托词完全没有表示出一丝疑义,当然我的问题也问得十分有技巧,谁叫获取信息是我长项嘛。

    哎呀,原来到了好麻烦的地方,还有一个好麻烦的身份,我,蓝基娅·奥拉尼克拉·法玛,拉西法尼亚的领主,父母均在3年前一次瘟疫中去世,由我世袭了父亲的称号和领地。由于我母亲的姐姐嫁给了当今国王,所以我还是国王的侄女,皇太子的表姐。呵呵,身份极其高贵啊。

    十天前我来到安其拉顿,艾格拉丝·苏庞·索瓦公主的属地,参加她的生日舞会。顺便说一下,这位公主还是我的亲戚,我父亲的姑妈嫁给了瓦伦诺的长子,她的母亲就是他们的女儿。汗,实在是复杂,我都不知道她和我该怎么判定称呼关系了。

    渐渐的,我开始把问题向我感兴趣的方向引导:

    “夏里莎”,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艾格拉丝公主好像很不想看见我们的样子啊。”

    夏里莎却噗哧一声笑了:“殿下,您和艾格拉丝殿下…唔,一直是吵来吵去的…这次,您也是硬要来参加的……”

    哦,敢情人家g本没邀请我,我是自动送上门来挨骂的。我扁了扁嘴,不动声色的说:“但是阿玛克利亚公爵对我们还不错。”

    夏里莎僵了一下:“殿下,阿玛克利亚公爵早就与艾格拉丝公主殿下有了婚约了,您……您以前也是因为这个不喜欢他的。”

    啊,有婚约了吗?我勉强压抑住心中莫明的不快和烦躁,却突然失去了继续收集信息的欲望。

    太阳渐渐偏西,我沉静了好一会儿,才用闷闷的声调说:“夏里莎,我昨天做恶梦啦。”

    诺大一个房间再没有一个人影,可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巨石,让我左思右想。

    昨晚的事没有一点线索,今天下午我试探着向夏里莎提起我的恶梦,得到只是几句普通的安慰。看来这个身份不仅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还可能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地狱呢,搞不好连小命都会搭进去。可是,能怎么办呢?也许一觉醒来我就回去了也说不定,但是…如果回不去呢?

    我想着想着,嘴里轻轻哼起歌来,是我最喜欢的孙燕姿的《逃亡》,这是我的习惯,每当遇见困难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细细品味歌词,然后就好像可以从这些歌词中得到力量。

    “……我看着山下千万的窗,谁不曾感到迷茫,就算会彷徨,也还要去闯……关于未来,只有自己明白,不想让心情,被现实打败……用月光取暖,给自己力量,才发现关于梦的答案,一直在自己手上,只有自己能,让自己发光!”

    我就这样把自己唱哭,是的,我一直坚信的幸福,不论身在哪里,我都要拥有。对,再怎么说,虽然我现在这个身体只有十八岁,但是我有二十七岁的智慧和人生阅历啊,况且,在我赵楠楠的字典里,就g本没有失败两个字嘛。好!要振作起来!

    自我鼓励了一番,感觉心情好受多了,既然要在这里用这个身份活下去,我也要活得象我自己才行。

    理清了思绪,才觉得睡意一阵阵袭来,我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就象完全没事了一样。

    我自己坐起身来,叫了几声“夏里莎”,却没有人回答。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该大声叫其他人来,算了,还是自己先把衣服穿起来好了。可是,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象是衣柜的东西。晕,看来还是要叫人才行啊。

    我试着打开房门,刚一出去就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什么啊?!我吓了一跳,脚下居然是一个人。

    “你是谁?”我惊疑未定。

    坐在我的房门口,把头埋在膝盖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头柔软的金发下面是一双冰绿色眼眸,清澈明亮的看着我。

    “你是什么人?”没由来的,我有些生气,本来还想道歉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人家的房门口?”

    那人慢慢站起身来,肩上的毛毯滑下地去。唔,美少年啊,呈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极度端正的脸,挺拔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嘴唇,我一路看下去,裸露在外,肌理分明的胳膊,是那种看起来瘦,但是肌r恰到好处的类型。

    “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放柔了声调。

    “……”,美少年唯一不足之处是只比我高半个头,他迅速用充满疑虑的眼睛扫过我的脸庞,不卑不亢的说:“我是您的侍卫菲拉斯。”

    我的侍卫?我大大的一惊,看来又失态了,“咳”,为了掩饰,我几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菲拉斯的语调也和我一样平稳:“夏里莎夫人说殿下晚上害怕,所以让我来守夜。”

    呼,我心里一动,夏里莎对我还是很好的。那么是应该把她划到“忠臣”里面去吧。

    菲拉斯刚想对我说什么,却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就迅速把脸转开,眼睛看着别处:“殿下是在找侍女吗?”

    “是啊”,我也一愣:“我想换件衣服。”

    “那请您回屋去,我会叫侍女们过来的。”还是不看我,十足的拽样子。

    “哦”,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装什么酷啊。”

    我回到屋子里,踱到镜子面前,“天啊!”我不由一声惊呼,我衣衫不整,领口大开,大半个x口露在外面。怪不得……我绝望的想,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可是,这丫头的x部也太平了吧。我对着镜子比划起来,干脆除掉衣服,赤裸着和自己坦诚相见。

    嗯,细长的脖子下面是两块美丽的锁骨,纤细的手臂,修长的双腿,算是一副模特身材,就是x部扁平,十足一个太平公主。

    唉,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好怀念哦,以前自己34c的x部。

    门开了,侍女们涌了进来,看见我的样子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抓起衣服遮住自己,尽量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殿下”,领头的侍女低低的伏下身去:“请让我们为您更衣。”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们,就只有尽量少说话,发一些模棱两可的单音节词来对付。

    唉,紧身衣,蓬蓬裙,穿戴起来好难受,我无能为力的任凭侍女摆布。最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点惊奇,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神却十分明亮,如波浪一般的黑发垂在腰际,额头上压着一盏镶嵌着钻石的银色花冠。纤细的腰肢在紧身衣的作用下简直不足一握,散开的大蓬裙让身姿更加优雅,我不得不承认这身装扮很适合这个皮肤苍白的少女。

    这是谁呢?我眼中渐渐浮起一层雾气。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回答:这是你,这就是你啊。

    又坐了差不多一天了,浑身都觉得疲惫无力,好想做下运动,舒缓一下僵硬的身体。可我又确实受不了夏里莎担忧的眼神,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在心里把她基本判定为一个善良、亲切、对蓝基娅多少带点象对自己孩子一样的盲目宠溺的中年妇女,虽然可能由于上下有别的原因,她对我总是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东西…大概是敬畏吧。

    找个借口支开她们,我打开窗门,走了出去,测量了一下阳台与地面的距离,满意的笑笑。接下来我将裙摆捞到腰间,开始顺着阳台上冰凉的栏杆往下爬,哎呀,这个身体还真是软弱无力啊,我双手攀住栏杆悬空吊着,努力用脚尖去够地面,手好酸,快要支撑不住了。哎呀!

    我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稳稳的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我睁开眼,诧异的叫了一声:“阿玛克利亚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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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楼] posted:20070113 12:15|

    daqi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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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的情人

    公爵微笑着,轻轻把我放下来,“殿下怎么象个小孩子,要是又摔伤了怎么办?”语气里有一丝嘲讽。

    看来……这个人对以前的我并不感冒,我心里腾的升起一股浊气,却又有些沮丧,一时间反倒愣住了。

    虽然明知他不是周明扬,但是每当看到那酷似的面貌就还是忍不住暗暗希望他对自己有些好感。

    他仍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危险,危险啊,我在脑袋里给自己敲警钟,他可是别人的未婚夫,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我可不想再上演一次夜半惊魂。

    我竭力让自己笑得高贵典雅:“遇见你非常高兴,公爵。我觉得今天天气很好,随便出来走走。”

    听了我的话,他看了看阳台,意思是你就这样走出来的啊。

    “哈哈……”我笑着打哈哈,“艾格拉丝殿下真的有个美丽的花园啊……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公爵。”

    赶紧溜吧,面对他我实在难受。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殿下,您的手帕。”

    我回过身来,公爵手上拿着一块雪白的方巾,是我掉的?什么时候?我伸手去接,但却被公爵将手紧紧的拽住,我刚想挣扎,却被一股大力呼的拉了过去,等回过神来,人已在他的怀中,手却在他唇边,被他细细的亲吻着。晕,我赶紧安慰自己,不过就是个吻手礼,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僵硬了起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慢慢从我的手上抬起眼睛,看着我,伸出舌头轻轻添了添我的手背,一种潮湿柔软,带着热热气息的触觉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他竟然这么大胆,这个,这个应该是公然的调情吧?也许是看到我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的眼睛里面笑意更加深沉了。我正暗自戒备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却一把把我放开,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语气对我说:“打扰你的兴致了,殿下,我告退了。”

    “唔”,我呆住了,什么,怎么感觉完全被他耍了?面对他挺拔的背影悻悻然提腿要走,却突然瞥见艾格拉丝的淡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心头又是一惊,不会吧,真是好死不死,连这种经典场面也会被她撞见,今晚不会夜袭我吧?

    这的确是一座非常漂亮的g殿,被大片花园和湖水包围着,远处是模糊不清的山峦和森林。我的属地也有这么优美的景色么?我突然有点迫不及待想去看看。现代人好不容易在有个水坑的地方圈几亩地,盖个房子就叫做别墅,拿出来卖天价,如今我竟拥有上千亩,说不定上千公顷的土地和美景,简直叫人欣喜若狂啊!

    呵呵,一想到自己富甲一方,权倾于世我就忍不住想大笑出声,老天到底待我不薄啊!完全充分满足了我对权力和财富的欲望,在此刻几乎抵消了我对来到这个未知世界的全部不满。

    沿着湖边走了一阵子,太阳渐渐向西倾斜,落日把湖水染成一片金色,几只天鹅在湖面游弋着,不管怎样,这景色和那边还是一样的。我向下看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努力抵抗漂浮上来一丝落寞。

    突然眼前一花,湖面的剪影中好象有个东西一晃而过,我猛的回过身来,什么都没有,四下还是一片安宁,偶尔从水面上传来天鹅扑腾翅膀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觉得周身都起了一阵寒意,很不好的感觉,还是赶紧走的好。

    我提起裙子健步如飞,边走边回头看,最后干脆跑起来,终于喘着大气一头撞上了四处寻找我的夏里莎。

    吃过晚饭,在百无聊赖中捱到上床的时间,心里万分怀念着电视、dvd、电脑,无奈的爬上床。

    夏里莎照例道了晚安,熄灭灯火退到自己的房间。

    数羊、背古诗、默英文,用尽办法还真是睡不着,我又没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念着,眼前的黑暗却令我更加忐忑,勉力安慰着自己,刚朦朦胧胧,却又一个激灵醒过来。天,我果然还是害怕了。这个样子,好难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披衣下床,赤着双脚走到门边,先贴在门上听了一会,然后小心的打开房门。

    果然,菲拉斯裹着毛毯睡在门前。真的在守着我呢。没由来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蹲下来细细的看他。

    柔软的金发凌乱的打着卷,光滑细腻的皮肤带着自然的光泽,颜色很淡的眉毛,眼部的轮廓很深,眉骨的y影投s在上面,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翘着,绵长而均匀的呼吸清晰可闻。真的是少见的美啊,如果说阿玛克利亚公爵是俊秀清朗,风度翩翩的典型代表的话,菲拉斯就是属于那种相貌充满完美无暇的中x美,但是整体又带着英气的超级美少年。呵呵,我竟然会把他们拿来做比较呢。这是哪门子的话啊。

    我专注的看着,而被看的人终于忍不住了,长长的叹一口之后,那双美丽的绿眸的主人终于张开眼睛斜看着我,好像在说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我大窘,连忙站起身来,却不料踩到裙裾,一个不稳,就向后栽去。

    完了,真是丢脸啊,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出这么大的丑啊,天啊,我哀嚎一声,好歹给我些面子,对方是个十八岁的小鬼啊。

    嗯,一点也不痛呢,看来地毯铺得厚就是有好处,触手还温温的。我吃惊的张开眼睛,赫然对上菲拉斯波澜不惊的绿眸,我发现自己正斜躺在他怀中,右手抚在他的上臂上,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光滑的皮肤之下拉伸绷紧的肌r。心不由狠狠跳了两跳。

    天啊,虽然在现代我也有过收集美少年的花痴妄想,但那只是我用来疏解压力的白日梦疗法而已,老天,求你千万照顾一下我的骄傲和自尊好不好,我真不想对一个小我差不多十岁的男生动心!

    我的预警机制马上开始发挥作用,我连忙七手八脚的爬起来,尴尬的对着菲拉斯一笑:“唔…那个,我睡不着,出来看看。咳,那么,晚安。”

    菲拉斯慢慢坐起身来。我赶紧轻轻带上门,几步跳回床上去。

    重回黑暗,但是确定了菲拉斯在门外,担忧淡去了很多。可是,还是睡不着啊,几个轻而浅的睡眠,连梦都变得不安稳,最终还是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

    唉~我叹息着坐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外那个坐在地上斜靠着墙的人轻声说:“可以进来陪我睡吗?”

    菲拉斯睁开眼睛看着我,一句话不说站起身来。

    借着月光,我从床上拖了两个靠垫一张被褥给他,说:“你可以睡在我床边”,想了想好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嗯,那边有睡塌也可以睡。”

    等我爬上床回过头来一看,他已经在我床前睡下了。月光照在他的裸露的皮肤上,反s出银色的光泽。

    我把满头卷发往上撩起,轻轻把头放在了枕头上,下意识的,我用被单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闭上眼睛没有多久,我感到有人在轻轻抚我的脸,不由一个激灵,张口就要大叫,却被人捂住了嘴。我大骇,终于看清居然是菲拉斯!

    菲拉斯凑过来,开始亲吻我的脸,修长有力的胳膊伸过来环抱着我,隔着被单抚我。

    这是什么状况?我一下子糟住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菲拉斯已经顺着我的颈项一路向下吻去。同时手也从我的睡袍中伸了进去,接触到我赤裸的肌肤。

    等等啊!我从最初的震颤中清醒过来,连忙使出吃n的劲儿去推他,嘴里大叫:“住手!给我住手!”

    菲拉斯停下动作,半伏在我身上看着我,眼睛里竟然仍是一片清明无波。

    我一把推开他,抓起被单挡在x前,气喘吁吁的厉声说:“你想干什么?竟然以下犯上?!”

    菲拉斯平静的说:“殿下不是要我陪寝吗?”

    “什么?”我又惊又怒:“我是叫你陪我睡觉,不是叫你上我的床!”好像不对,“我是叫你睡在我旁边,不是要你对我动手动脚!”

    “抱歉,我以为殿下是想象往常一样。”菲拉斯稍稍转过头去看着别处。

    “象往常一样……”我一时为之语塞。

    不会吧,我连心尖子都在颤抖,难道说,这个公主和美少年有地下情?

    “象往常…怎么样?”我闭了下眼睛,吞了口唾沫。

    “殿下经常夜召情人,不过现在出门在外,我以为……”

    情人?这么个发育不全、苍白瘦弱的身体还有情人?!我不由呻吟了一声,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是谁?”

    “塞莱斯伯爵,费拉奇候爵,索瓦家的卡斯特王子和国王陛下的宠臣维歌,这些是您新近的情人。”美少年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着,我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火山喷发估计也赶不上我现在的热度,我简直是要把水分全部从我体内蒸发了。

    “你全…知道?”我的声音干巴巴的。

    “殿下去约会都带着我,您允许我知道。”

    我嗵的一声颓然倒下,只觉得头痛欲裂,再也没有力气理会其他事情,这个幽灵美少女,简直是个y娃荡妇,我要怎么收拾这一摊子烂事啊!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于是微微侧过身来,菲拉斯已经安静的退回到床下睡好。

    “那……”我有些犹豫的开口:“我和你……”

    “这是殿下第一次让我陪伴。”隔了一会儿,带着磁x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啊~~~~我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把面子里子全部丢光。

    哎,这已经是我第n次叹气了,我赵楠楠虽然是个新时代女x,但是也不是站在x解放风口浪尖上的j英啊,同时拥有4个情人,这、这也未免太猛了吧。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要如何应付这些人啊?简直一想就一个头变二个大。

    我簇着眉,看这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继续做呆滞冥想状。对面的夏里莎以为我烦躁路途的颠簸跋涉,轻声安慰说:“殿下,我们离拉西法尼亚还有不到三里的路程了。”

    “恩。”我点了点头,提到我的领地拉西法尼亚,我好歹有了几分情绪,看着窗外的眼光不由集中起来。

    经过一夜的噩梦,我紧急向夏里莎宣布马上收拾行李走人,回拉西法尼亚去,看着我乌黑的眼圈和一触即发的怒火,夏里莎连问也没问就立刻服从了。

    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艾格拉丝公主虚情假意的挽留,面对阿玛克利亚公爵殷情的邀请我倒是犹豫了一小下,最后出于未知的心理,大方接受了他关于夏季舞会的邀请,答应做他的第一个舞伴,并立刻收到艾格拉丝如箭镞般的毒辣目光。

    此刻,坐在八匹大马拉就的马车上,经过了一整个下午的颠簸,其间还用了一道凉拌r丁和新鲜水果的小餐,我终于看见了我的属地——拉西法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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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楼] posted:20070113 12:16|

    daqi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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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西法利亚

    那是难以用语言描绘的感受,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看见拉西法尼亚的情景。当马车驶出黑沉沉的森林,沿着一道长长的缓坡爬上山冈,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落日余辉染红了天边,开阔的大峡谷在脚下撕裂,大片的原野向远处延伸,连接着远方层层的山峦与浅丘,风吹来高原特有的清新空气。我贪婪的吸着,被这片独特的、带着一丝狂野气息的景色征服了。

    马车沿着道路疾驶而下,原野上开满紫色的小花,我心情异常高涨起来,耳边听得夏里莎说:“实在是令人陶醉啊,紫丁香之原,拉西法尼亚。”

    紫丁香之原,拉西法尼亚,我几乎是立刻就爱上了这个名字。简直想三呼万岁啊,老天,你到底还是爱我的。

    从道路的尽头转了一个弯,一座高耸的城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简直要疯狂了,真的吗?真的属于我吗?天啊,我要干什么?我要晕过去啦!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我勉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矜持的在夏里莎的搀扶下走下来,走上宽阔的石阶,进入到灯火辉煌的大厅中。

    一个秃顶的男人向我走过来,在我面前顿住,用和他大腹便便的身材毫不匹配的优雅姿态向我深深鞠躬,恭敬的说:“欢迎您回来,尊贵的殿下。”在他身后,黑压压伏倒一地的侍从奴仆。

    我有一瞬间的错觉,这,真的是我的家吗?还是说,我可以把这里当作我的家?

    晚餐极尽奢华,纯金的盘子,水晶的杯子,白银的刀叉,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周围仆人们来回穿梭,摆满了我一个月也吃不完的j美食品。但是很安静,除了我的刀叉撞击的声音外,就是我自己的咀嚼声,让我简直怀疑自己置身月球。

    成群的穿号衣的仆人,我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种意图,都有人恰到好处的理解并完成,这、这种待遇,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王级别啊。我努力掩饰着不让我的微笑太过得意,但这种勉强的压抑,却可能使我的表情更加诡异。

    不过,我训练有素、宠辱不惊的大管家,依然用千年不变的表情必恭必敬的站在我一侧请示:“殿下今天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摇了摇头:“今天我想早点休息了。”

    “那祝您晚安。”管家微微鞠躬。

    一路的金壁辉煌我来不及细看,我踩着地毯,象踩着云朵一样向前走着,极度兴奋的心情,竟使我微微颤抖。从来没有想到过,物质的东西竟能使我如此满足,给我带来这么大的j神享受,好命,我果然还是好命啊。

    身体很疲倦,心却睡不着,我环顾这个在现代起码有200平方米的卧室,站起来打开通往阳台的门,一眼望见黑夜里的满天星辰。好像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清澈的夜空,也从来没有看过如此众多的繁星,星星竟然这么大,这么闪耀,让我心里充满了感动。

    不管命运是如何的捉弄,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是幸福的,我一向喜欢自己没心没肺的x格,既然上天要我重新活一遍,那么,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我决定从明天起把亚历山大大帝的名言做为自己的座右铭。

    第二天,顺应我拜金的x格,我决定首先搞清楚我的财产状况。尽管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蓝基娅·奥拉尼克拉·法玛的富庶和权贵仍然令我小小的吃了一惊。除了拥有直属领地拉西法尼亚外,我还拥有9个省的权益,每年可以获得极为丰厚的收入。

    这下不但是放心,而且是大大的开心,这、这就是传说中顶极蛀虫的生活啊!

    一整天我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也大大折磨了仆人们的神经,只有伯瑞斯,我的大管家,还是保持一贯的低调和冷静。

    另外,我还迅速了解到我其他的几个重要下属的职能,比如财政主管纳克,负责管理我的财产;而夏里莎则负责我的饮食起居,顺便调教年轻侍女;德薇拉夫人,掌管我书信和往来文件,类似于我的私人秘书。

    用完下午茶,德薇拉夫人就前来汇报我走后这段时间的来信来函。我仔细看了看,没有我那几个所谓情夫的信,于是就让她慢慢念给我听,不过是几封措辞优雅,内容空泛的问候,还有地方上的管事汇报的例行内容。我挥挥手,让德薇拉夫人替我回复。

    在重点关注了财政主管及其业务能力之后,我满意的发现,在这里我只需要无所事事的发呆或者游玩就可以了,于是我立刻开始准备游山玩水,拉西法尼亚的美丽景色如雕刻般印在我心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走遍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可是,步行,太累!这个瘦弱的身体完全不能当背包族。马车又搞成是现代旅游的上车赶路,下车看树。骑马倒是个好选择,可惜……不会。

    迅速收集资料,蓝基娅……以前也不会,谁来教我骑马?早上我用随便的口吻向大官家提出学习骑马的要求,并很注意不屑提及理由,以此显示我作为主人的权威,和我想的一样,我马上得到肯定的答复,并且发现我的意愿被立即以光的速度贯彻实施。

    换上骑马装,我趾高气扬来到花园,可是,我的教练竟然是多日不见的美少年——菲拉斯!我心里不由小小的咯噔一下。其实,再看见他说心里不别扭是假的,关于上次的“陪伴”事件,我多多少少有些介怀。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倒让我自己觉得自己好笑起来,心情反而恢复了平静。

    菲拉斯专门选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每天带我溜达3个小时,最开始当然是慌乱和无序的,好在菲拉斯确实是一位无可指摘的老师,在他的指导下,我逐渐从害怕,小心翼翼,到熟练稳重,半个月下来,虽然不敢自夸骑术j湛,但也可以自己骑着马到处行走了。

    骑马的另一项好处就是有益于我的健康,虽然我的皮肤还是不带一丝血色的白,却不象以前那样病态的苍白,而是白的近乎透明,泛着贵重瓷器般的光泽。而且这种雪样的肤色并没有妨碍我红润的唇色,每日揽镜自照,自己也开始逐渐得意于这样的容貌。

    我当然也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拉西法利亚,我越看就越喜欢这个地方,雄伟的大峡谷、秀美的山谷、迤逦的河流,闪耀的湖泊,还有开满紫丁香的原野,这些我都衷心喜爱,流连忘返。尤其是紫丁香之原,当我涉足其中,宛如置身于一片紫色的海洋,蓝天之下,风轻轻吹过,四周传来一片沙沙的声音,美丽得让人想哭。

    我满心的欢喜酸楚,急切的想找人倾吐,一转身面对菲拉斯一贯的扑克脸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望进他清澈的眼里,不由万分想笑起来,这不是读书时学过的“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我哈哈笑着把这个冷漠少年丢到一边,放任自己在紫丁香的海洋中奔跑,累了就随意往地上一躺,感受着阳光、微风和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沉静,整个人似乎就溶化在这片海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坐起身。

    菲拉斯拉着两匹马的缰绳站在阳光中,金发耀眼,令我有一瞬间的眼花。

    “菲拉斯,给你的。”我从身后拿出一个紫丁香的、编的很是chu糙的花环。

    菲拉斯眼中有一丝未能掩饰的惊讶,但马上就淡然说:“我恐怕配不上殿下的好意。”

    今天我心情好,懒得理这个小鬼,于是就微微一笑把花环挂在他的马耳朵上,说:“你不想要就扔了吧。”

    真是个别扭的小鬼,x格孤僻,言语沉闷,看来上帝确实公平,给了你第一等的外貌,却配上三等的个x。呵呵,当然,我是个例外。我骑着马胡思乱想,两个人一路沉默。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滑落,我非常习惯自己的新身份,而且极其享受这种生活。至于在安其那顿遭遇的梦魇,虽然还是偶尔想起并令我不安,却被这扑面而来的美妙生活冲刷到河流底层,埋进了泥沙里。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化妆品可言,但香料却十分繁多,侍女们经常用在我衣服上的就有玫瑰、紫罗兰、檀香、熏衣草和柠檬。我对香气倒不十分敏感,却对紫罗兰的味道比较偏好一些,不久,我的居室和服装渐渐散发出以紫罗兰为主的香气了。

    这里的书房,堆着大卷的书籍,我翻了一下,无非是些历史典籍,人物诗歌,略微选几本我感兴趣的带走,零散的放在卧室和绿厅,渐渐恢复了我原来随处抓书看的习惯。

    说到绿厅,是我在这么多的房间中最喜欢的地方。这是一个朝南的房间,正对着中心的花园,无论何时望出去都是满目的苍翠,里面的陈设布置也很对我胃口,我还叫人把卧室里那张柔软无比的睡塌搬来放在这里,在这里消磨了许多个午后和傍晚时光。

    不骑马的时候菲拉斯经常不见人影,我也不问,那小子一天到晚装酷,臭屁得很。

    两个多月来我已经差不多逛遍了城堡的每个角落,唯有个地方每次我都是一闪而过,那就是挂满家族画像的大门廊。也许是确实没兴趣,也许是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这天确实是极度无聊,外面下着雨,不能出去骑马玩耍,我路过大门廊的时候,无意间停下脚步,仔细观看起来。

    墙上悬挂的画像无一例外都巨大且十分j美,有些画像明显年代久远,画中人穿着比现在更加古怪的衣服,雍容华贵,好几副都还带着金色的冠冕。

    我一副副的看着,承受着画中人漆黑深沉的目光。

    终于,我在靠近右边的两副画像前停了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尼克拉斯·诺·法玛和安妮帕沙·唐菲力克斯公爵夫妇。我早已从镜子中习惯了他们的影子。

    最后一副,画着一个身穿黑天鹅绒古典长裙、苍白瘦弱的少女,冷冷的,没有笑容的脸上,嘴角傲慢的向下撇起,我看着画上的少女毫无生气苍白的脸,y沉的黑色眼眸,不由自主皱起五官打了个哆嗦。

    我穿着白色丝绸的裙子,袖口和领口还有裙边上都镶着同样颜色的纱质花边;在鲸鱼骨的紧身衣作用下,我成功把自己腰围缩小到只有12英寸;象太阳花一样向周围伸展的蓬蓬裙,显得我的身材更加苗条修长、婀娜多姿;我舍弃多余的饰品,仅仅佩戴了一串白色珍珠项链,浓密卷曲的黑发披散下来,成为我最好的装饰。

    呵呵,清水芙蓉,天然雕饰,我清楚看到众人眼中的惊慕,充分满足了我在现代就极度膨胀的虚荣心。可是,天啊,原来画像这么累人的,早知道我就不换了。我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大约有四个小时,渐渐有些抗不住了,我的脸皮都快开始抽搐了,腿也站的发麻,可对面的画师还是不慌不忙的在那里涂涂抹抹。唉,我在心里哀嚎一声,都说自作孽,不可活,看来今天要在我身上应验了啊。

    眼角一扫,看见菲拉斯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不自觉对他笑笑,又恢复愁眉苦脸的神色。菲拉斯还是一副没表情的酷样,却没有走开,反倒站在画师背后观看。

    在我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时候,画师终于完工了,我大喜过望想过去看,小腿却开始抽筋,于是在一片惊呼声中,我闭着眼睛向前倒去。

    瞬间,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睁开眼睛,自己半伏在菲拉斯怀中,菲拉斯的脸埋在我的头发中,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呼吸弄得我痒痒的,忍不住挣扎起来。突然,感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我象小一样拎了起来,侍女们立刻围上来,他放开手,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臭小子!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道。

    画像完成了,我非常满意,画中的少女明眸皓齿,婷婷玉立,顾盼生姿,神态既高贵又典雅,比起原来的苍白病态幽灵美少女不知要好多少倍。我的自恋倾向又开始抬头,乘兴叫画师画了一副小像,打算镶嵌在项链的掉坠里,时时自我欣赏。

    绿厅,我半倚在睡塌上,脑子里漂浮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午餐后血y都循环到胃上去了,头脑也就比较缺氧。德薇拉夫人的声音在反复了多次后终于把我唤醒。

    我皱起眉头,看着手中一方散发着淡淡玫瑰香气的信纸,这是一封来自德·瓦尔公爵夫人的信:

    ……我非常爱您,就不愿意让您以为,您已经失去了我的欢心和信任,我要告诉您,您一定不会感到意外,这些日子以来,我费尽心思向陛下解释事情的真相,并一再向他保证您的忠诚和高尚品格……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您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我亲爱的朋友,请您整顿马车立刻动身回到我身边来吧,您完全无法想象没有您的日子我过得是多么无聊……

    我看了半天,才确认它的大意是这样: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由于我的努力,国王愿意和你消除芥蒂,你可以回到g廷里来了。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目前的状态是被禁足于g廷啊?我怎么得罪国王了?我不是他的侄女吗?一时之间,我又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