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如风(女尊) 第15部分阅读
潇洒如风(女尊) 作者:肉书屋
完颜珞琦微微一笑道:“纳南家百年军威,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打垮。惠启果然人才辈出啊!”
“你,喜欢战争吗?”如风轻声问道。
“如果我强敌弱的战争,当然喜欢。可是如果双方势均力敌,或者敌胜于我,那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人,去打一场并无胜算的战役?”抬眼看她,轻笑:“算了,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如风不语,垂下眼眸。
完颜珞琦抬起手,看着|岤位上颤动的银针,“对外的战争,只不过是争夺那位子的筹码,有时候仔细想想,真的值得吗?万千血泪,换取虚名一个。”
“你不觉得,那个位子,太高了吗?”忍不住的,如风问了长久以来盘旋心中的疑问,她从以前就觉得,那里,真的是高处不胜寒,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为此,前赴后继,血流千里。
“是啊,寒冷而寂寞。那么你呢,司徒如风,如果有一日我形单影只立于高位,再分不清人心的真假,你可不可以陪我,度过这一世的寂寞。”
如风身躯轻轻一震,完颜珞琦望着她,眼里并无半分玩笑的成份,期待而渴望。
“完颜珞琦,我一点也不想骗你,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身不由已。更何况,你知道的,我,心不在你,这一点,我从头到尾也没骗过你。”完颜珞琦,至少在面对她时,是真实而大度的,所以如风一点也不想,欺骗对方的感情。在她心里,无法原谅利用人的感情来达到某些不可启齿的目的,别人不可以,她自己,也是同样。
自嘲地一笑,完颜珞琦闭上眼:“即使是许你一世荣华,也不能让你心动半分么?”
如风摇摇头,没有说话。完颜珞琦似乎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一样,眼都没有睁就说道;“也是,如果你心动了,我又怎么还会心动呢?”
清咳一声,如风有些不自在:“你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很好的人,来爱你的。”
轻哧出声,完颜珞琦没有再答话。
如风收拾好东西,招呼乌加进来侍侯。
正要出门之际,完颜珞琦忽然开口:“司徒如风,你的爱情,要怎么样,才可能会改变?”
乌加愣住,不可思议的看向完颜珞琦;寂行天敛住刚要露出的张狂,不动声色的静立一旁。
如风默然,良久,走出去将门带上。隔着门板,如风的声音轻轻响起:“千万人之中,只要他的眼睛始终望向我,那么即使天涯相隔,我也矢志不移;可是即使近在咫尺,他先放开了我的手,我就再不会回头。”
第六十六章 永远多远
如风使劲把那个八爪鱼样的人推开,片刻,又贴上来。
要控制自己,要控制自己,如风不断的重复,可是看着某人近在咫尺的睡颜,还是禁不住小火苗往上冒。一口气喘不上来,实在忍无可忍,如风抬脚,“砰”的将某人踢下床。
“怎么了?”乌加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从床上翻坐起。
如风翻了个身,“不好意思,做了个梦。”
寂行天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衣裳,安慰地对乌加笑笑:“做梦而已,做梦而已。”自顾自的又爬上床了。
不过这次似乎比较乖巧,稍微离开了点距离。如风嘴角弯起,世界终于清静了。
睡至半夜,如风恍然中从梦中醒来,发觉又被人抱在怀里。那张祸国怏民的脸上,竟噙着孩子般纯净的笑容。
心中没来由的一动,抬起的脚竟没再踢出去。听着耳边传来有规律的心跳声,却是终究无法再入睡,轻手轻脚的,将他的胳膊拉开,移到一边。披上外衫,走出了房门。
夜凉如洗,万籁寂静,如风曲起双腿,坐在屋檐下。
想不到这平素里富丽堂皇的骊国皇宫,在这夜色中,竟透出几分苍凉来。
“你在想什么?”有人在她身侧坐下。
或者是太疲倦,或者是太忧虑,如风没有再推开他近得过分的接触。只静静的把头靠在双膝上,闭了眼晴不再言语。
“你不要担心,我会帮你。”
如风摇摇头,轻叹出声:“寂行天,我不想欠你。”
静默,然后开口:“你要怎么做?”
“门上的炸药引线,我会拆开。明晚,我要带左相离开。”
“就你一个人?”
“不,还有左相府的人。”
“炸药的引线,很危险。”
“没关系,我哥教过我。”
寂行天忽地伸手把她头扳过来,双眉倒竖。
“怎么了?”如风眨眨眼,眼前这人看起来,似乎在生气。的9872ed9fc22fc182d371
寂行天狠狠的把她的头又放回原位,轻轻一笑,声音有些落寞:“你要是不想说,我不会追问,但是,又为什么,要骗我呢。天下的人,都可以算计和欺骗我寂行天,但是为什么,你也要呢?”
悠悠的叹息,在夜风中飘出去老远老远。某人平素里张狂的脸,竟在这若隐若现的光线里,晕染了悲伤的气息。
“我哪里骗你了?”如风把头扭过来,有些疑惑。
“哼!你家哥哥宠你之深,会教你这么危险的游戏?”
如风失笑,“不是这两个哥哥,是另外的。”
寂行天有些讶然的抬头:“另外的哥哥?”
如风把头靠回膝上,微笑:“是啊,另外的哥哥,我那个最大的秘密里,不能言诉的哥哥……。”
一个怀抱把她紧紧搂住,寂行天止住了如风接下去要说的话:“你不要告诉我,会叫你伤心的,我以后都不再问。”
如风轻扯嘴角,不再说话。
“救左相,我陪你去,好不好。那个炸药,是我寂家制的,皇宫里重重机关,半数出自寂家的经营。全天下,再没有谁比我更了解。”
“寂行天,你不要站错了方向,不要忘了,你还有寂家遍布天下的产业。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寂行天一震。
如风轻轻挣脱,起身往屋里走去。
“我这一生,从来没像此刻一般,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永远不会后悔。”
永远啊!多么美好的词语,如风脚步一顿:“永远,有多远?所以,不要轻易承诺永远啊,如果做不到的话。”
凌晨时分,忽然惊天动地爆炸声传来。
寂行天从梦中惊醒,心底一寒,伸手探向床铺,没人。
“如风?”睁开眼睛,满心惶然。
却看见如风从床边地上爬起,揉揉眼睛,大吼:“寂行天,你又挤到我了。我都告诉你不要离我太近。”
“你?”紧紧握住面前人的手,温热的气息缓缓传来,才发现刚刚似乎停止的心跳,开始缓而有力的工作。
“你干嘛?”如风皱眉,轻扯自己的手。寂行天却握住不放,房外有喧闹声传来,寂行天拖着如风走到窗边,看看早已经向外张望的乌加:“怎么了?”
乌加转过头来,看向如风,惊疑不定:“刚刚爆炸的地方,是兵库的方向。”
如风只觉得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寂行天淡淡的视线似乎不经意的扫过她,又看向外面,喃喃自语:“兵库吗?”
整齐的步伐声在门外响起,火光从门缝中照进来。
寂行天上前一步,挡在了如风面前。
门被猛地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三王女,脸色铁青,直盯着如风,“你,是什么人?”
如风宛尔:“王女殿下,您好健忘,我们可不止见过两次面了。”
三王女咬牙,目光愈加阴森,“来人,给我拿下。”
寂行天却站在如风面前,一动不动,几名侍卫略显迟疑,止步不前。
“寂行天,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冷冷的看向寂行天,三王女一字一顿。
“行天当然知道,可是这个,您也知道,行天是做生意的,谁给的利益多,自然就会偏向谁。我也是受人所托,实在为难啊!”
“你作好决定了?”目光渐渐冷凝,三王女的语气缓慢却叫人倍感压迫。
寂行天轻松笑着,面不改色。
“那么,你是受谁之托?”
“我!”门口众人分开,完颜珞琦走了进来。
“王妹,司徒奇风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现在要把她带走,是不想我治好病了么?”完颜珞琦看向寂行天身后的如风,轻舒一口气,笑着说道。
三王女一顿,终究还是说道:“王姐哪里的话,为王姐治好宿疾,也是当妹妹的心愿。可是,这司徒如风,行踪诡异,兵库被炸,他难逃干系。”
“哦?王妹从哪里看出来他难逃干系了,莫不是为了向母皇交差,随便拉个替罪羊?”
“没有!”三王女一急:“可是我收到线报,这司徒如风,居然试图营救那人。”
“线报是真是假,也是你说了算。乌加也和司徒如风同屋,不然就让乌加来说说看,今晚司徒如风是否离开过?”
众人的目光齐齐盯向乌加,他面色刷白,看向司徒如风,又看向三王女,颤抖着嘴唇:“今晚,司徒公子,的确没有离开过。”
三王女眼睛死死盯着乌加,脸上青筋突起,显然已经气急。
完颜珞琦哈哈一笑:“寂公子的话,王妹是不相信,不过我想乌加的话,应该还是听得进去的吧。即使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带我的大夫走了哦!”瞪向如风:“热闹看够了,可以移驾陪我去散步了吧?”
寂行天护着如风,走向完颜珞琦,走过乌加的时候,略略一停,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似乎极为痛快的,完颜珞琦领着一行人,哈哈大笑而去。
寂行天目光幽暗,将嘴唇贴在如风耳朵上:“原来,你利用了乌加,也,利用了我。”
第六十七章 归途如虹
屋内没有点灯,寂行天靠在门后,完颜珞琦坐于主位。黑暗之中,无人说话,一片沉默。
如风端起水,呷了一口,寂静之中,声响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要走了么?”开口的,是完颜珞琦。
“是啊!我们说好的,我治好你,你让我安然离开。”
“就你自己的话,当然没问题。”
如风放下茶杯,看向完颜珞琦,微笑:“你明知道,我要带走她的。”
似乎低叹一声:“那是惠启王朝第一皇子的妻主,据说恩爱无比,就算你救了她,她也不会放你在心上。”
如风站起,背对着完颜珞琦:“完颜珞琦,如果换一种方式换一种身份,你实在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很抱歉我所有的言不由衷,下一次我们再见面,我请你吃饭。”
走到寂行天身边的时候,如风脚步轻微一顿,终究还是没再看寂行天一眼,拉开门走出去。
天色渐明,完颜珞琦望着寂行天:“寂公子,我不知道惠启究竟什么吸引了你,可是你,真的想好了么?”
寂行天低头暗叹,情之一字,从来不由人,哪里由得他选择?抬起头,目光清明:“是啊,大王女,行天与骊国王室,就此别过。惠启境内,寂家所有产业,都交给大王女,希望殿下守诺,助我们安然离开。”
完颜珞琦扯嘴一笑:“寂公子,如今形势,怎么容得我来作决定?公子此举,怕是想向惠启的某人,证明你的心意吧,就是不知是哪家女子,有福得公子青睐?”
寂行天苦笑:“就算是我想证明,那人怕也是不屑一顾吧。”闭了双眼,轻笑:“有时候真不值得?是不是?”
“就算不值得,看起来公子也是甘之若饴啊!”完颜珞琦看向门外,算算时辰,他,是不是也带着左相,离开了?
门口喷进来一股大水,紧接着,门推开了,左相目瞪口呆的,看着如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风儿,你?”看看推开的门,再看看安然无恙的似乎还挂在门上的引线,左相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是说寂家名满天下的炸药,万无一失吗?
如风欣喜的一把抱住她,鼻子开始发酸:“左相姐姐,终于找到你了。要是你出事,哥哥怎么办呢?”该有多伤心啊,光想像神采飞扬的大哥突然消失了颜色,都叫她心痛到发慌。
左相眨眨眼,有点无措的拍拍如风的背。后面跟进来左相府的人,有点脚发软,他们这段时间来一直言听计从的小公主,居然是眼前这还在掉眼泪的没长大的小姑娘么。
相府侍卫统领司理,有点头痛的上前轻声道:“我们现在还在骊国皇宫呢,要不然先回去再说?”
如风脸一热,这才想起是在哪里,赶紧擦擦眼泪,拉着左相的手:“左相姐姐,我们走吧。”
看着身侧的小公主耳根发红不好意思的样子,左相伸过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虽然孩子气一点,不过我们家风儿,真情真意,很可爱啊!”也就在此刻,或许才更明白自己夫君,为什么会对这个妹妹疼若至宝!
如风拖着左相就往门口走,左相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一行人,在骊国皇宫里,横冲直走。有点疑惑的看向自己属下,“司理,咱们现在是在骊国皇宫吗?”怎么可能这般毫无顾忌的,似乎还有恃无恐的,声势浩大的走。
司理若有所思的看向如风,其实今天这事着实透着古怪,连她都不是很明白,或者能为她们解惑的,只有面前这位稚气未脱的小公主了吧?
城门之外,秦介焦虑的走来走去,不时的张望倾听。
稍顷,马蹄声传来,秦介神色一喜,急忙迎向城门。
如风和左相一到,众将士忙将两人护在中间。城墙之上,三王女脸色阴暗:“司徒如风,现在,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如风抚掌一笑:“啊,对了,我差点忘了,解药我交给大王女了,就在她桌上的茶壶里。您可要跑快点去,要不然我怕别人不知道把它当凉水给倒了哦!”
挥挥手,示意众人转身离去。三王女目光阴冷,寒意轻闪。
如风却忽然转过身来,高喝:“对了,三王女,忘了提醒您!除了兵库里的兵器被我炸光光了,您身边带来的这一队,准备要给我一顿永生难忘的教训的人,我们家秦姐姐昨夜闲来无事,统统给他们的兵器重新粉刷了一番,各位可要好好享受哦!”
三王女脸色大变,抢过身边侍卫的弓箭,轻轻一拨,绷着的弦居然就断了!
如风哈哈一笑,不再看三王女已经快要青得发黑的脸,掉转马头就要离去。
突然觉得身后一暧,一个人已经落在她的马上。轻轻将她的腰揽住:“你用了我的令牌潜入皇宫,将我多年经营毁于一旦,从此往后我寂家便在骊国无立足之地,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呢?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又来了,如风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啦。不过不是你自己说,要跟我太女姐姐合作的吗,我不过是帮你把在骊国的关系理一下,要不然你骗我太女姐姐怎么办?”越想越有道理,说不定这狐狸还打着什么主意,帮着坏人坑太女姐姐呢?
又瞪他一眼,如风扬鞭,吩咐秦介:“走了。”
一路之上,如风屈肘狠狠撞了寂行天好几次:“喂,你抱我那么紧干嘛,我快要不能呼吸啦!”
“谁叫你骑马骑那么快的,要把我甩下来了?”
现在是逃命,能骑马骑得不快么,如风气结,只得使劲的揪腰上某人的手背一把,满意听到痛哼一声,才轻轻勾嘴,放开。
过一会,如风又叫:“喂,你的头不要靠上来啊!”
“不靠上来要靠在哪里?”
“靠你自己脖子上啊!”
于是一个头颅从左肩换到右肩,靠到她脖子上,如风大叫:“不是叫你靠自己脖子上么?”
轻笑,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用寂家一半的财产买下你了,你是我的,所以我现在靠的这个脖子也是我自己的。”
怎么这话越听越不顺耳呢,如风扭头,对准某人的耳朵就是一口。
咬得寂行天泪光闪闪:“且如风,你是小狗么,怎么咬人。”
无辜的笑笑,如风叹气:“你再敢贴过来,我今天就要吃凉拌耳朵了。”
行到河边,是已经准备好的两艘大船,如风带领众人上了船,看着马匹继续向前奔去。
左相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船身:“风儿,这应该是完颜珞琦的船,她为什么要帮你?”
如风惊异的望过来:“左相姐姐,你怎么认出来这是她的船的?”
“我手里,握有骊国所有王室成员的财产清单,这两艘船,因为曾有军队使用,所以我特别叫人画了画像。”
如风瞪大眼睛,一朝之相,当真不是人干的活。算了,她还是不要问了,省得头疼,看向越来越远的岸边,如风说道:“和惠启的这场战争,是三王女发动的,如果她成功的话,完颜珞琦就永远与王位无缘了。完颜珞琦身中奇毒,长期以来受尽算计,当然不甘心就此退出,再加上我治好了她,那我们为什么不各取所需呢?”
寂行天忽然走过来,握住如风手腕:“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如风摇摇头,左相心中一紧:“有什么不对劲吗?”
寂行天眉头轻皱:“如风和乌加同处一室多日,乌加是三王女的人,本身是个用药的高手,我怕他曾对如风下手。”
如风轻舒口气:“我还道是什么呢,他用的那些熏香,我早闻出来了,放心吧,早就解掉了。”
“那就好!”左相拍拍她的头:“要不然你大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如风笑笑,心情大好,左相回来了,她也没事,大哥,应该会很高兴吧。
船行了两日,她们又改道山路,奔行了几日之后,终于到达惠启边境,远远的看着,纳南家军旗飘扬。
一骑快速奔来,是秦简。
奔到跟前,跟秦介点点头,迅速看向如风。
“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秦简。”
如风微笑,轻轻吐出一直压于丹田的一股气,双脸立刻变得通红,身子一软,倒向身后男子。
“小公主?”惊呼的,是离她最近的两个男子。
第六十八章 不过一梦
寂行天紧紧抱着如风,哑声道:“是极品醉堂春。”
“那是怎么样?”左相目光含泪,拉着如风的手。
寂行天抿紧了嘴唇,半响才说:“如果是毒药,小公主可以分辨。可这醉堂春,却是寂家欢馆之中,用来催|情的极品。”顿了顿,又道:“怕是乌加,为了讨好大王女,每日在小公主饮食中下了药。却没想被小公主生生压了下来,这才所将所有药性留在身体内,今日一起爆发。”
众人默然,左相看看寂行天:“那这药可有解?”
耳根暗红,寂行天看向如风:“男子可解。”
左相怔住,看着寂行天紧抱着如风不肯放手,如风呼吸急促,勉强睁开了眼:“我不要,你们,出去。”
满脸潮红,浑身发烫,如风无力的推着寂行天:“你,出去。”
俯下身子,寂行天将自己的脸贴在如风头上,一股清凉,如风不由自主的舒眉向寂行天靠去。
纳南安拉拉纳南玉书,低声说道:“我们出去吧!”纳南玉书轻应一声,低头走出了帐篷。
秦介看看秦简,又看看床上的人,低叹一声:“我们也走吧。”
秦简不说话,却是看着如风没有移动。
左相轻闭双眼:“秦介,骥山营里不是有男兵吗?你去找一个来,最好是自愿的,事后他要什么补偿,我们都答应。”秦介睁大了眼睛,满是诧异。
寂行天抬头,看向她。
左相静静的回视:“即使是红楼欢地,要接近她的人,也必定是清白之身。”言下之意自明,寂行天握紧双拳,刚要开口。
左相又叹气道:“寂公子,你护她爱她之心,我很感激。可是你声名之盛,天下皆知,惠启朝堂之上与你相识的人不在少数,如风贵为公主之尊,他日与这些人相见,免不了有其他嫌隙。如风声名,近日稍有好转,不知公子能否也念惜半分。”
寂行天呆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只觉得满心的酸涩和凄楚。看向怀中的女子,明明咫尺可触,却要远隔天涯吗?
心一横,干嘛要顾念这么多,不是已经打定主意就是她了么?寂行天沉默不语的,低下头伸手抚向如风脸庞,却在快要触到的一刹那,生生止住,如果她也同那些人一样想法,从来就看不起他怎么办?以她如今心性,自己此举,岂不是在强迫她,如果她不愿意怎么办。一只手巍巍伸着,却终是不再向前,泪水一滴一滴无声落下,寂行天大喊一声,放开如风冲出帐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寂行天将脸埋入草丛,只觉得心中有利刺一阵阵的撞击,让他几乎无法直起腰来。
左相轻叹:“秦介,快去找人。”
“不用了。”秦简双膝一屈,跪下:“我愿意,而且我也不要任何封赏。如风公主醒来之后,也只会像这事从未发生过。”
“哥哥?”秦介惊呼。
左相打量他半响,秦简面色沉静,却在看向如风的时候,眼里泛起几丝柔色。点点头,走向秦介:“那么我们走吧。”
秦介回头看向秦简,“哥哥?”
却看见秦简走向如风,轻轻按住她不断扭动的身体,平素里坚毅的脸上,竟带着笑容。
秦介终究是走出了帐外,哥哥,这就是你的选择么?眼里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
神志已经逐渐丧失,感觉到有人接近,如风迫不及待的抱住,肌肤相接之处,清凉抚慰了她的燥热,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渭叹,如风更近的贴向这舒服的源泉。
衣服一件件被剥离,秦简拥着如风,感觉到她的吻急切而炽热,在他唇上辗转。呼吸也渐渐紊乱,感觉到身体发生着不可言状的变化。
虔诚的,秦简闭着眼,感受着如风的吻。明明是幸福的,却有眼泪缓缓滴下,这样的幸福啊,即使一生只能拥有一次,他也深深的感激。
漫漫长路上,千山万水,无数黑夜,似乎也只为等待这一刻的温暖相拥。
冰凉的泪水缓落,滴落发间,也滴落在如风热得火红的脸上。如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紧闭双眼的秦简,也看那发间晶莹的眼泪,似乎有些回过神来。
眼泪啊?如风愣愣的看着,有一瞬间的清明。
喘息着,如风将手臂抬起,狠狠一口。鲜血的腥味唤醒了些许神志,疼痛让身体打了个激灵。如风猛地将秦简往旁边一推,翻身跳下床,踉踉跄跄的冲出门外。
“小公主?”跌坐在地的寂行天最早发现她的身影。
其余几人也睁大了眼睛望过来,如风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右臂一片嫣红。如风艰难的趴到秦介背上:“秦介,找到最近的河。”
秦介愕然,没有动作
如风闭着眼睛,急促的吼道:“快!”
有些明白过来,秦介低下了头:“如风公主,没关系的。”
如风扣紧了手臂,鲜血从指缝间滴出,触目惊心,她死咬着嘴唇,“秦介,我叫你,快!”
眼眶热热的,秦介一把背起如风,飞跃而去。
回过神来的寂行天,也跟着离去。
帘子轻响,左相看看已经整理好衣服出来的秦简,脸色苍白,还带着隐约的泪痕,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简攥紧了衣裳,摇摇头,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冻结了所有情绪。
左相叹口气,吩咐一边的纳南安:“立刻传军医,说小公主受了寒,立刻准备热水和汤药。”一边匆匆向着刚秦介的方向而去。
秦简靠着帐边的柱子,缓缓坐下,夜风刺骨,叫他冷得发抖。
大军本就依水驻扎,很快,秦介就带着如风到了河边。
如风推开秦简,纵身跳下了下去。身体里的躁热,被冰冷的河水包围,如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在这极冷极热的折磨里,不停颤抖。
“小公主?”饶是秦介,也不禁惊呼。
如风紧缩成一团,咬紧了牙关,左手按住了伤口处,借处寒冷和疼痛,来抵御身体的渴望。
寂行天一眼望见了坐在河水中的如风,心一颤,扑到岸边:“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这药没有解,会没命的。”话到最后,已隐隐带着哭意。牙一咬,就要往下跳。
却被秦介拉住了,寂行天愤怒的瞪去。
秦介吸着气,却是昂着头:“没有小公主的同意,你不能靠近。”
懒得废话,寂行天直接一掌挥了过去。
秦介后退一步,挡住行天掌风的,是几个刚刚赶到的卫兵。
秦介冷声下令:“给我通通挡住,无论来人是谁,不许靠近公主半步。”头转向如风,秦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视线模糊:“小公主,依照您的吩咐,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可是,您要有什么事,我秦介,万死难辞其咎。”
几名士兵是秦介随身侍卫,功夫自是不弱,一时之间,寂行天也无法取胜。只是心急如焚的冲如风吼道;“你快起来,你哪用得着这么委屈自己,只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你若愿意,千百个都给你找来。”
眼见得如风一动不动的伏在水中,寂行天哽咽道:“且如风你个混蛋,你还不快给我起来。”
“住手!”却是左相大喊一声。
几名士兵身形一顿,寂行天立刻跃向河中。
在快要拉住如风的刹那,一道水流卷来,寂行天应对不及,退回岸上。如风抬起头,喘着气,勉强一笑:“你忘了么,我是大夫啊!蝽药之所以难被人察觉,是因为它本身就不是毒,只不过一种催|情的调剂品而已。所谓的不通过男女交欢就要死的说法,完全是屈服于身体意志的一种借口而已。所以,我没事,等药效过去就可以了。”
“你何必受这般煎熬,我们惠启可以为你解除痛苦的男子,何止千万?”寂行天哑声道。
“不要,寂行天,你不要让我也看不起自己。”如风喃喃低语,即使是女尊社会,她也不能丢失了她自己。刚刚她都作了什么?以公主之尊,想要强要了秦简吗?秦简脸上的眼泪,刺痛了她的心,她怎么能因一时之欢,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幸好,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微微抿起嘴,脸上闪过笑意,她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战胜了身体的任性。
河水静静流淌,有一种疼痛,也在岸边人的身体里奔走。如风坐在河水里,任体内的躁热一波波袭来,又在颤抖里慢慢消散而去,直到,身体渐渐麻木,只剩冰寒。
如风抬头,轻唤:“秦介。”
寂行天跳下水,刚好接住了闭着眼睛微笑着躺下去的女子。
第六十九章 几度轮回
那是个陌生而悠长的梦,如风昏睡着,在那梦里沉沉浮浮。
“是,我不曾爱过你,从来不曾。”那是他在说话。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俊朗,眼中飘动的,却再不是深情。
那是个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男子,他看着面前面色惶恐的女子,淡淡的说道:“既然是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自己的东西,可以自己处理吗?”
女子点点头。
左手一扬,手中银簪丢入湖中,男子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女子呆立半响,低下头去,有什么滑落眼角。下一瞬,却是跳入湖中,来来回回,在水中搜寻。
春寒料峭,女子只觉得冷气侵入骨髓,四肢微微僵硬,可是那没入水中的银簪却仍是不见踪影。
听说,他很喜欢这家银坊主人打造的东西,听说,这家银坊的主人亲手所铸手饰,五年才得一次,她花了七年时间,日日拜访,才成为了这支最新出炉簪子的主人。
女子深吸一口气,又深深潜入水中。
身体的寒冷,怎么比得上内心的酸楚和疼痛。
倦意阵阵涌来,女子勉强睁着双眼,终于,不远处微微银光闪烁,她欢欣一笑,努力向那处游去。
指尖轻触那冰凉,她牢牢握在手中,嘴角是抹也抹不去的笑意。她终于找到了,明天等他心情好了再送给他,他会高兴吧?
眼睛已经闭上,黑暗袭来,身体的最后的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青丝在水中随波舞动,那个倔强到任性的女子,放弃了呼吸,也没有放开手中紧握的银簪。如果她的脸上,都是满足笑意,为什么会有泪水从眼角滚出,又溶入水里,了无痕迹。
明明不是自己,可是为什么这种疼痛,会叫她如此熟悉,叫她五脏六腑,都痛得无法舒展。
如风睫毛轻颤,寂行天一脸欣喜,握着她双手,轻唤:“如风,如风!”那样小心翼翼,似乎怕惊动了什么。
终于,如风睁开了眼睛,寂行天欢呼一声,死死抱住了她,喃喃的念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吓人?你这个笨蛋……。”
这样紧密的拥抱,这样心痛的低语,似乎驱散了梦里一直挥散不去的寒冷。如风嘴角轻扬,轻推他胸膛:“寂行天,你闷得我无法呼吸啦。”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胸前传出,寂行天轻骂:“活该!”。手上却松开了力道。
如风缓缓躺回去,寂行天定定望着她,泪珠却一颗颗顺着脸庞掉落。
“你快点擦擦吧,难看死了。”如风沙哑着声音。
“没空。”嘴咧成大大的弧度,双手抓着她,一刻不肯放。
“他们呢?”转头看看,帐中只有他一人。
“去拿回临关,帮你出气。”
如风哑然,边境重镇的临关,这些人是说要去“拿回”?这么简单。这么狂妄的字眼,也只有面前人说得出口了吧,如风白了他一眼。 “不是去拿回么?你先炸了人家兵库,又拿我令牌断了临关的食盐供应,秦介手下一众神箭手,也随着三皇女随从,潜入临关,再加上纳南家大军,还有什么问题?”
如风微微一笑,这人竟然是心如明镜的,微微闭上眼:“对不起。”对不起,算计了你。
寂行天轻轻拂去她额前发丝,“睡吧,睡醒之后再好好给我道歉。”
沉沉睡去,这一次,再无梦境。
皱着眉,如风喝下一大碗药,叹气:“方瑞,你故意的吧!”这么苦,明显是加过料的。
“没有。”干脆的甩话,方瑞移开搭在如风腕上的手,抿着嘴收拾床边药箱。
又惹到她了?如风觉得这位似乎从来没有好脸色给她看过,“方瑞,我又做错什么了?”
“没有。”快手快脚把东西收拾完,一刻也不愿多呆的抬脚就走。
如风把头转向一旁坏笑的寂行天,一脸询问。
寂行天走过来,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塞入被中,“活该。”谁叫她那么不解风情,又笨得要命。
“以后,不要睡那么久。”睡得那么无声无息,叫他惶恐不安,将头靠向她颈间:“梦里有什么好事吗?你都不愿醒来。”
如风垂下眼敛,不再言语。
梦里没有什么好事,有的,只是且如风的痛苦和悲伤。那一天河中的寒冷,似乎唤醒了这个身体残留的记忆。灵魂已然消逝,身体却牢牢记住了那最后一刻,刻骨铭心,原来如此。
那种伤痛,在梦里如此清晰,经年累月的沉积,生生扎根于身体深处,不甘离去。
“你怎么了?”察觉她异常的沉默,寂行天搂着她腰的手微微使劲。
“我说,寂行天,你的手放在哪里?还有,你的头,靠在哪里?”死人狐狸,又在不知不觉间对她搂搂抱抱,害她从最开始的警惕,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似乎,都要习惯了。
寂行天一动也不动,反正以这小公主现在的体力,也没办法赶他走,只管张口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吧,就算是利用,也得让我知道得明明白白吧!”她的一点一滴,他都想要知道。霸道么?那又怎样,他寂行天要的,从来不曾放手。
也罢,终究是要说的,省得她面对这人的时候永远愧疚。如风瞪向他:“记住哦,我只说一次,以后哥哥姐姐问起的话,你帮我说。”
“为什么?”她自己的家人,凭什么要他来解释。
“因为我懒。”理直气壮的回答。
寂行天瞪眼,然后,这个理由?实在是……,他翻翻白眼:“好!”有气无力的声音。
如风得意的笑,然后故事就从火烧三皇女寝宫那天开始讲起。
知道了乌加是三皇女的眼线,寂行天的势力居然又无所不在,那一夜,她故意与寂行天聊天,隐隐透露出要去救左相,等众人在左相关押的地方布置好天罗地网。
她在寂行天身上下了安眠药,叫司理拿着他令牌,进入了寂家百年前修建这座皇宫时预留的地道,然后火烧兵库。
她自己,早在陪完颜珞琦瞎逛的时候,已经在皇宫内下毒,修书一封,在那一夜叫秦介呈到骊国皇上面前。话很简单:“还我左相,解骊国皇宫之毒。”
而那火药,如风轻笑,再怎么利害的火药,引线被水泼湿,也点不着了,她何必多花心思。于是,领着左相,大摇大摆的走出皇宫。
司理等人,却拿着寂家家主令牌,断了临关的食盐补给。直到,据说要被完颜珞琦接收寂家产业,才奔回惠启,谁知道,完颜珞琦,居然什么动作没有,似乎这寂家半数产业,从来没有落入她手中。
听她说完,寂行天长久没有说话。
如风内心不安:“对不起,寂行天。”
抬头看她,寂行天低声道:“如果我伤心,你,会心疼么?”
“我会很愧疚。我不想伤你的。”
“那如果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你可以当作是对我的补偿,不赶我走么?”
静默,如风低叹:“寂行天,这不是可以拿来交换的。”
“我知道!”苦涩一笑,寂行天闭紧了双眼:“可是除了这个,我要怎么样,才能进入你的世界?”
心中一痛,这谈笑间可以叫天下财富聚集的男子,什么时候,收敛了一身狂傲,变得这般卑微模样。
悄悄伸出双手,想要抚向靠在脸侧的男子,却看见门帘一掀,方瑞又端着一碗药进来,面色平静的看着她:“第二碗药。”
刚刚才喝过的,如风瞪大眼睛看她,苦笑着,将抬起的手放了回去,而抱着她的男子,浑然不觉。
方瑞说,她这次受寒太重,不好好调养,会落下病根。听了这话,寂行天就一脸紧张的紧盯着她,似乎怕她把那碗药漏喝了一滴。
两双目光的监视下,无奈又好笑的,如风端起第二碗药,一口气灌下去。
接过碗去,方瑞这次没有立刻就走,只沉默着站立一旁。
如风挑高眉毛,“怎么了?”
“大军已经攻下临关,今晚回来。”
“哦!”如风点头,意料之中,不过这速度也挺快就是了。
再看向方瑞,怎么还站着没动?
一向平静的脸上少有的几丝波动,方瑞抬起眼,问她:“那时候,为什么中途跑出去?”
如风微愣,半天才意识到方瑞是问那天的事,把头偏向一边,良久,低声说:“因为我看见了,他的眼泪。”
方瑞的眼睛,闪过几丝亮光。一会,居然伸手拍了拍如风的头。
如风受宠若惊的看向方瑞,天要下红雨了么?
方瑞嘴角微勾,“等他回来,你要把这句话,告诉他。”然后端着个空碗,揣着神秘的笑意离去。
“她怎么了?”只好愣愣的看向突然变得安静的寂行天。
寂行天深深看她一眼,意味不明:“她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