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28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芳华威胁着戴平:“带鱼,你的皮又痒了哈!小心我让曼丽不回你call机!”这可是戴平的死|岤,他立马老实了,赶紧过来讨好芳华。
话说曼丽已经决定今年毕业后改行,到电台当节目主持人。
罗妈妈本来既不同意她改行、也不同意她留成都的。但是曼丽的姑姑就在成都,听过她主持的电台节目,极力支持她留成都发展,还答应了会好好照顾曼丽,罗妈妈这才不反对的。
罗曼丽现在虽然还没毕业,只是在岷江音乐台下午的校园歌曲节目当客座主持人,但是在成都市民和大学生中已经有不小的名气了,还多次担任电台电视台一些大型演出或活动的司仪。毕竟这四年大学中。她有太多这方面的主持经历,再加上她的美丽和天赋,芳华相信她未来的发展一会很不错的。
六月初,别的大四学生都在忙着办理毕业离校的手续,芳华他们这些医学院的还得忙着复习迎考。
这时候的医学考试主观题占的分值极高,不像后来都改成了标准化的选择题。两种方式其实各有优劣,一个考得全面,一个考得扎实。
内科外科这种临床科目都常常是六七道论述题,要求答出某种疾病的病因、发病表现、诊断依据、治疗方法等。而一般老师勾的重点疾病都至少二三十种,每个病指不定考察上述的哪一个方面,全得背啊。
大部分同学都背得天昏地黑,只有芳华和嘉辉显得比较轻松,周末还是要去看球的。她们还从林征宇那儿要了很多关于美国世界杯足球赛事的资料,两人经常在芳华的宿舍里讨论着小组赛的赛程,计划着考完试后到哥哥家里通宵看转播呢。
内外妇儿传染等较重要的科目先考,其它小科和选修课最后考。
批改内科外科试卷的老师,很快就发现了两份矫矫不群的试卷。
一份是嘉辉的试卷,基本上就是标准答案了,教材上和老师讲的要点都一点不漏,而且工整的楷书钢笔字也让人赏心悦目。几个老师传阅后,都说要给他满分。
旁边的一位老师说。不忙,看看这份,更精彩啊。大家围上来看,初初一看,这试卷上的笔迹略有些潦草,但是字数却很惊人,每道题都答了密密麻麻、洋洋洒洒地一大篇。
虽然有些题和标准答案相比,也有遗漏了一些比较无关紧要的地方,但是它补充的内容早已超出了教材和授课内容,甚至里面的一些观点老师们也是头一次听说,但听上去又颇有道理。
这试卷让老师们越看越喜欢,从试卷的内容来看,这个学生掌握的医学知识的深度明显超出了对五年制医学生的要求,比七年制的也是只高不低。
看到试卷的署名:林芳华,老师们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有这个一直表现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谦逊的学生才能答出这份试卷。
大家决定两份试卷都应该给满分,但是林芳华的应该是100+10分,这加分不计入总成绩,但是在排名时会有优先。
当全部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总评成绩就飞快地计算出来了。而郭老师也在当晚就召开了一到六班五年制学生的年级会议。
宣布成绩时,当芳华听到郭老师说出自己是第一名时,不由暗自高兴。总算摆脱了千年老2的地位,第一次战胜了嘉辉。
不过,她想了想,又笑嘻嘻地转过头去问嘉辉:“不是你故意让我的吧?”
嘉辉很诚恳地对芳华说:“这是你应得的。”
这次年级会就是交代马上进附属医院实习的事情,让芳华感到奇怪的是时院长也来了,但是他就坐在一边旁听,一直没有讲话。
郭老师交代的主要是如何分组、如何轮转等事项,她强调大家要珍惜这实习机会。以后工作后可就再没有母校老师手把手地教学了。另外还说从现在到毕业,整个大五实习期间大家就没有寒暑假了,完全按照医院的要求参加值班。
不过,学校还是给大家放了两周假,但必须在7月10日返校,全体学生在那天正式进入医院实习。
听到这,芳华小声嘟囔了一句:再晚一个星期,就可以看完世界杯了。嘉辉好笑地揉了一下她的头:还真成球迷啦。
最后散会前,郭老师却让年级前十名学生留下。其他学生听到后,也就纷纷离开阶梯教室,边走边讨论着放假回家的事。
前十名里有三班的芳华、嘉辉、白芸,他们和其他七人一起转移到教室的前两排坐下,等着郭老师讲话。
郭老师却一直站着,直到其他学生全部走了后,她才开口说:“各位同学,你们都是九零级最优秀的学生。现在,时院长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们宣布。”
时院长站起身,严肃地扫视了十名学生后,才开口说道:“同学们,你们十个人将不在川医实习,而是去北京的协和医院实习!”
话音刚落,十个学生都发出“啊!”“哦?”的声音。甚至有同学激动地问出了“真的吗?”这样的话。
时院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很肯定地点头说:“是真的。其实五月底的时候,协和医大就给我们联系过,要我们选送十名学生过去实习。当时,他们强调的就是要五年制的。我们经过确认后,才知道是因为你们这一批五年制学生是全国唯一进行了标准化病人训练的学生,我们学校七年制的同学还没到实习期嘛,所以协和点名要你们五年制的学生去。”
“噢——!万岁!”底下这些个平时都还算稳重的学生差点拍桌子叫好了。
难怪他们如此激动!这是去协和医院实习啊!
中国医学界公认的最好的医院!没有之一!
黄家驷、吴阶平、林巧稚、张孝骞,等等,等等,太多的院士和专家出自协和。可以说协和的各个科室、各个研究所都有院士。
那里是所有医学生心目中的珠穆朗玛峰,不!是青藏高原!世界屋脊!众多高山仰止的名医,筑起了协和在中国医学界的“世界屋脊”!
而她是只实行精英教育的,每年八年制博士不过收30人左右,学习期间成绩不好还要淘汰。据说严格的时候,一期曾淘汰掉近四分之一。
大家虽不能接受协和的本科教育,但是能有机会进协和医院实习,在众多的名医指点下实习,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啊!
芳华也激动得热血沸腾,不由自主地抓住嘉辉的手连声说“太好了”。
嘉辉虽然跟着大家一起笑,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安,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在大家稍微平静一会儿后,时院长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同学们,先不要激动,听我说!之所以隔了一个月,等你们考试完才宣布,是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事情,如果早告诉你们,会影响你们的考试。所以我们才拖到了考试后,争取最快时间通知你们。
这次协和医院邀请外校学生实习的举动是比较少见的。我们了解到,这是因为协和医大近年来培养的学生都出国去了,甚至有不等毕业就出去的;而且即使是在实习期的同学,也不安心临床实习,都在忙着考托福办签证什么的。所以,协和医大才向国内几个名牌医大都发出了实习生邀请。”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见同学们果然认真听起来,才继续说下去:“有北医、上医、中山等兄弟院校,不过协和请他们派出的都是七年制学生,而唯独向我们华西邀请的是五年制学生。所以,你们说说看,你们去了会面对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了:“竞争!”
时院长握紧拳头用力一挥:“对头!你们去是代表华西去的,不要说你们是五年制,人家是七年制,你们要说——华西人是最能干的!华西学子是不服输的!所以。我对你们有要求啊!”
嘉辉感到时院长要说到重点了,不由盯紧了他看。
“我要求你们在协和实习期间,一切以华西的声誉为重,认真实习,在协和人和其他院校的学生面前,展现我们华西人的风采,打响我们华西的名头!能不能做到!”
“能!”大家都信心百倍地答道。
“不要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你们要能做到我提的要求,我才会相信!”
说着,时院长又环视了大家一圈。学生们纷纷说:“院长,你说吧!我们肯定能做到!”
时院长缓缓地说道:“那就是所有去协和实习的学生,全都不许考研究生!必须全心全意地实习!”
这话一出,大家一下子都愣了。这些都是各班的学习尖子,几乎都有继续考研的打算。边实习边找工作,边复习考研,这本来就是很多大五学生的传统了。
时院长又说:“还有一点,学校要求你们实习期间,不得去找工作!”
啊?!这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大家一片哗然。
时院长却又微笑地说:“别着急啊!医学院要你们安心实习,当然会对你们有所补偿了!只要你们在协和实习成绩好,并且愿意的话,就可以无条件地进入川医工作,并且可以任意挑选自己喜欢的科室!”
噢!时院长,您说话真是太喜欢大喘气了!
这个条件倒还是挺诱人的!芳华急忙站起来问道:“时院长,您说的实习成绩好,是怎样判断的呢?”
“协和医院的评价,还有我们也会派出老师去评估你们的实习情况。”
“那所谓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科室,如果我要进神经外科,行不行呢?”
时院长的额头有点冒汗了:“就你的鬼心眼最多。行了,我只能答应你,先进大外科,轮转一两年后再定科!”
白芸倒是紧跟着问了句:“那在川医工作后,几年才可以考研?”很多医院都要求新来的医生至少工作两三年才可以考研,川医一般也是要求两年的。
时院长想了想说:“为了公平,和其他人一样,还是两年后。”
大家基本上没有问题了,但谁也没说话,都在紧张地衡量着这件事的利弊。
时院长冲郭老师点点头,郭老师站起来说:“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们的前途影响很大,所以会给你们两天的考虑时间。这两天,我都在年级办公室等你们。希望你们快点和家人父母好好商量商量,是去协和而放弃考研,还是放弃协和的机会。这个决定可能影响你们的一生,大家一定要慎重考虑好了。最迟后天上午,必须把你们去不去的决定报给我。因为如果你们不去,我们还要再找十到二十名的同学谈话。
而且去协和的日子已经定好了,是七月一日。所以你们快点决定后,也就只有四五天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时间了。请同学们抓紧时间,好,散会。”
芳华和嘉辉出来后就骑车到了校东院的荷花池。其他年级的学生早放假走了,荷花池这里很安静,正适合他们好好商量事情。
坐在长椅上,芳华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了想,很快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协和,毕竟我们在川医也混了这么久了,就是实习起来新鲜的东西也不多。而协和就不同了,她有国内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最先进的仪器,还有最严谨的治学态度、最好的医德医风。能去那里受受教育,这机会太难得了!”
“那你不考时院长的研究生啦?”
“大不了工作两年再考嘛,反正他至少都同意我进外科了啊!那个学历和能力比起来,还是能力更重要啊!”
“你决定啦?”
“嗯,决定啦!我们一起去协和实习吧!”
嘉辉叹了口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望着荷花池对面的钟楼,缓缓地说:“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正文 九十六、学会爱
九十六、学会爱
芳华一愣:“什么计划?”
嘉辉转过头。伸手轻拂了一下她额头上的碎发,看着芳华的目光依依不舍:“芳华,我决定不去协和,留下来考研!”
啊?芳华的脑子有点懵,她急忙说:“为什么啊?考研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嘉辉拉着芳华的手说:“芳华,你别急。我的意思,你还是应该去协和实习的,这对提高你的临床技能,绝对是必不可少的。我们都听说过协和那里有最严格和苛刻的住院医生培养制度,但也正是这样的制度才能培养出一代一代的名医。所以,你真的该去协和。”
“那你呢?你就不需要提高临床技能吗?”
“我也需要,不过我觉得在川医实习就够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因为我不想等两年之后再考研,我想的是毕业就考研、然后转博,四年后就博士毕业了,再努力一点,如果能提前做好论文,三年也可能拿到博士学位……”
天方夜谭?怎么可能?
芳华诧异地说:“这不可能啊,外科硕士、博士是要求保证临床轮转时间的,专科轮转、大外科轮转、内科轮转,这些怎么都要两年多了,还要学习基础课、做课题、写论文。四年就不错了。”
嘉辉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考外科研究生了?”
芳华眼睛瞪大了:“啊?!那你——?”
“我要考病理学,就是主任的研究生啊!”
芳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你明明是要考肝胆外科的呀!
嘉辉看着芳华吃惊的样子,觉得煞是可爱:“怎么?有那么意外吗?主任是我四爷爷,我这也算是家学渊源了嘛!”
芳华摇摇头,嗓子眼却像有什么哽住了似的,发不出声来:前世的主任也同样是你四爷爷,你却并没有考他的研究生啊!
嘉辉没在意,继续解释着:“就像你说的,能当主任的弟子,那在国内病理界就可以横着走了,何况他还是我四爷爷。有他指导,我一定可以很快拿到博士学位!”
芳华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声音:“为,什,么,这么着急?”
嘉辉却低下头,说话有点不利索了:“嗯,那个,医院的单身宿舍条件很差,只有博士生才可以分一套住房。我想快点拿到房子,就可以,就可以……”
芳华的心顿时酸涩得无以复加:“你真的对病理有兴趣吗?”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说到这个,嘉辉就轻松多了,他直起身子,看着对面的钟楼说:“怎么会没兴趣呢?你忘了你让我看的《最后的诊断》啦?我就是看了那本书,才真正对病理产生了兴趣。你说的没错,病理学对医学研究来说很重要……”
一行清泪已经从芳华的脸庞滑下,她勉强问道:“学了那么多临床课程又去做基础。你不觉得可惜吗?”
“怎么会?病理科大夫也是医生啊,也必须要有临床知识的嘛!只不过……”
嘉辉转过头,夜色朦胧中,他并没发现芳华脸上的泪痕,只是顺手将芳华拉入怀中,一边温柔地抚摸芳华脑后的秀发,一边说:“只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我原先想我们都考研留校,等你在外科独当一面、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也博士学位拿到手。病理科再忙也没有临床又累又操心,我正好可以好好照顾你。
可现在,你有机会去协和实习,这当然是好事,但我要是也去的话,就打乱了计划!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我们不得不分开一年了。”
说到这,嘉辉不由双手搂紧了芳华,脸贴住芳华的耳畔,喃喃地说:“芳华,我真舍不得你!你去北京的这一年,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要好好吃饭。不许挑食!要多穿衣服,北方太冷了!要多喝水,……”
在嘉辉爱怜的拥抱中,芳华好像流浪的孤儿找到了温暖的家,心中奔涌的感情再也藏不住了。
她紧紧抱住嘉辉的后背,头埋在嘉辉肩膀上,呜呜大哭起来。
嘉辉还以为她也不舍得分离,急忙扳起她的脸,边用手抹她脸上的泪痕,边说:“别难过!就一年,一年后我们又会在一起了!那时候就再也不分开了!”
泪水模糊了芳华的视线,可是她比任何时候都更看得清楚眼前的这个嘉辉。
这个在桃花林中向自己许下承诺的嘉辉。
这个在香樟树下等自己返校的嘉辉。
这个和自己同窗学习、共同进步的嘉辉。
这个甘愿放弃外科的大好前途,做自己后盾的嘉辉。
这个陪伴在自己病床前,对自己管东管西、无微不至的嘉辉。
哦,嘉辉!我是如此地后知后觉!当你来到我病床前,当你来到我的身边,你不仅仅是为了陪着我康复身体上的伤,你更是为了医治我心灵上的伤而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喜欢你,却总给自己留条后路,总给自己的心结上厚厚的茧。我总是不让你太接近我的心,我总是让你费尽心思地来爱我。我是如此的自私,我让你吃尽了苦头!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上苍为什么让我重生?
他不是要我去做个医学强人,而是要我来学习如何去爱!
是的!嘉辉!从你身上,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爱!
爱是像你一样不自夸,凡事为对方着想,不求自己的好处。
爱是像你一样恒久忍耐,凡事包容。
爱是像你一样永不放弃,永不止息。
枉自活了两辈子。我今天才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没有真爱!
所有以各种理由分手的人们,只是因为爱的不够真、爱的不够深!
难过?不!嘉辉,我一点也不难过!
我开心还来不及啊!我终于学会了爱!我终于找到了爱!
芳华的心像是火山中的岩浆,激烈的翻涌着,澎湃的感情必须要找个出发出来!
她双手捧住嘉辉的脸,含泪说道;“嘉辉——我爱你!”
然后就猛地吻上了嘉辉的双唇,将自己满腔的亏欠、满腔的心疼、满腔的感激、满腔的爱恋全部倾注在这个火热的吻中。
她这简短的五个字却让嘉辉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和芳华朝夕相处、耳鬓厮磨这么久,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清脆地叫自己“梁嘉辉”,两人私底下她从来都是含糊地叫自己“喂”或者“那谁”,何尝听见她情意绵绵地叫自己一声“嘉辉”。
今天她不但这么叫了,还加上了自己都不指望的、在结婚前能从这个矜持的女孩口中听到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在嘉辉心里也早是百转千回了很久,但是他并不打算轻易地说出口。
因为说到,不如做到!
只是嘉辉没想到,芳华会说出这几个字,而且说得那么震撼,让自己那么狂喜!
不等嘉辉那因狂喜而停跳的心脏能恢复跳动,芳华紧贴在他嘴唇上不停吸吮舔舐的柔软的唇舌,一下子又让他的大脑停止了思维。
他立刻本能地搂紧芳华,回吻着芳华。他的回吻却激起了芳华更热烈的反应。
她立刻从嘉辉开启的唇齿之间,深吻了进去,一遍遍地探查、一遍遍地爱抚过嘉辉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时而像激烈的狂飙,时而如缠绵的春风。
可怜的嘉辉。像饥饿了许久的人突然给上了一餐满汉全席,一下子吃得太饱了,可是却来不及好好品尝,就只能随着芳华掀起的狂澜起伏,一会儿像被抛上了云端,一会儿像被淹没在了深湖。
他根本无法思考,因为此时他的心脏虽然又开始了跳动,但是这跳动又太强烈了,全身的血液都被它驱动起来,像是沸腾的岩浆,一路星火燎原般将自己大脑的思维能力夺去了。将自己自傲的冷静理智夺去了。
只是嘉辉的灵犀还没有被夺去,他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感受到芳华的情意。
她吻得如此细致,像是在和自己诉说千万遍的对不起。
她吻得如此缠绵,像是在将自己当做无价之宝一样珍爱。
她吻得如此虔诚,像是在将自己当做神祗一样来崇拜。
她吻得如此狂热,像是在宣告自己是她最不能放弃的爱恋。
哦!我亲爱的芳华!
我就知道在你温柔谦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你不会把你的情感轻易表露出来,但你把它们深埋在心中,慢慢酝酿、慢慢发酵。
有一天,当你将它们奉献出来的时候,一定是甘甜如蜜、浓烈如酒,让人沉醉!
所以我一直耐心等待,等待你放下所有的防备和矜持,等待你向我袒露你真正的情怀!
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的爱会这么热烈,会这么灼人!让我心甘情愿被你点燃,和你一起燃烧!
两个彼此深爱的人都吻得热烈而激动,芳华眼中交织着快乐和感激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淌,泪水也打湿了嘉辉的脸庞。
脸上湿漉漉的感觉和口中尝到的淡淡的咸味,终于让嘉辉又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狠狠地亲了芳华两下,然后仰着头说:“等等,芳华,等等!”
他掏出手帕,帮芳华擦脸。
此时的芳华是狼狈的,眼圈和鼻头都是红红的,脸上纵横交错的是泪痕,鬓发也被泪水打湿后凌乱地粘贴在她耳畔。
可是她的眼睛被泪水洗刷后,却更清澈明亮,里面明明白白地只有嘉辉一个人的影子。
嘉辉刚帮芳华擦干净脸,芳华就接过手帕又帮嘉辉擦起脸上沾上的泪水。
嘉辉不由微笑着对芳华说:“你刚才这是?”
芳华一边一下吻了嘉辉的脸颊,才轻声说:“我欠你的。”说着又要吻嘉辉的唇。
嘉辉忙抓住芳华的肩膀,不让她太靠近。
现在要好好说话,可不能让她再点火了!
“等等,芳华!你今天很反常!”
芳华凝视嘉辉的眼睛说:“我今天才是正常的!”
嘉辉无语,看着她又说:“刚才那话应该我说才对,女孩子怎么能先说这三个字呢?”
芳华一字一句地说:“你早就说过了。”
“嗯?没有啊!”
芳华戳戳嘉辉的左胸:“这里,我听见了!”
嘉辉握住芳华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两心相通的喜悦。
他对芳华说:“我很开心。”
“我也是。”
这次是嘉辉低头主动吻上芳华的唇,芳华微笑着闭上眼,全身心都放松在嘉辉的怀中,
嘉辉不愧是学习的高手,再加上男生的本能,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芳华在他激烈而缠绵的热吻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呻吟声。这声音听在嘉辉耳中,更是让他忍不住想把芳华揉进自己身体内,再也不分开。
他的手本能地从芳华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立刻触摸到了芳华的腰部。纤细的腰身、光滑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一只手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又转到前面,一颗一颗地解开芳华短袖衬衣的衣扣。
刚解了一半,他就瞥见芳华左胸锁骨下那道手术疤痕,理智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头脑。
嘉辉在那道疤痕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又将芳华衣服上刚刚解开的扣子又一一扣好,将芳华的衣服下摆重新理好。
他做这些的时候,芳华都没有阻止他。
等他做完了看向自己,芳华才说:“你知道,我是你的。你随时可以的。”
嘉辉被芳华大胆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我这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
但他也被她的信任感动,亲了亲芳华的脸,说:“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静静相拥、依偎在长椅上。夏夜的微风吹过池边的小竹林,竹叶的沙沙作响和周围虫声的呢哝,似乎在演奏着一首小夜曲。
隔了好久,芳华又说:“说真的,你不干外科而去干病理,以后不会后悔吗?”
嘉辉笑了笑:“你别以为我都是为了你。我想过了,做外科做的再好,一辈子能做几例手术?帮助多少人呢?几千?了不起上万吧?可是病理就不同了,且不说能使多少疑难疾病得到确诊,就说疾病的病因研究吧!如果能取得突破性进展,那可以帮助的就是一大类疾病的病人啊,至少是上百万的人了吧?所以,我是真的愿意搞病理。”
说着,他又吻了吻芳华的额头,说:“芳华,相信我!我干病理是最好的选择!”
芳华搂着嘉辉的脖子,看向嘉辉的眼睛里写满了崇拜:“我相信你!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正文 九十七、告别的季节
九十七、告别的季节
校西院的宿舍都住的是大四大五的学生。也就没有晚上拉闸熄灯这一规定了,大概学校也考虑到他们功课繁重、临床实习起来作息不规律吧!
当芳华和嘉辉回到宿舍楼时已经子夜时分了,大部分宿舍还灯火辉煌的。两人在楼梯口依依不舍地分手后,芳华往女生楼道这边走去。
这时候她才想起还要和同学们告别呢,因为明天她们就都要回家,而自己没几天就要北上,等不到她们返校了。
她先跑到一寝室,这里的姐妹们也都听说了协和的事情,毫不意外芳华的决定,只是听说嘉辉不去时都有些惊讶。这一对可是班里唯一的“班对”,同学们整天看他俩形影不离得都习惯了。
周玉拉着芳华关心地问:“你们这么分开一年,受得了吗?”
芳华拍拍她的手说:“没事,我不是小孩子。”
大家对她能去协和还是很羡慕的,纷纷恭喜她,并祝她在协和的实习能够大获成功。
只有廖珊在她的上铺躺着,一直没下来,还拉上了床帘。
最后,芳华走到她床下说再见时,她也就躲在里面回应了一声,还是没露面。
芳华看看其他人,她们都对她摇摇头。
周玉送芳华出来。到二寝室门口的时候才小声说:“她男朋友毕业后去深圳,跟她分手了,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芳华不禁黯然,学生情侣的确是很多人毕业即分手的,因为爱情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回到自己宿舍,王菊就问她:“你决定去协和了?”
“是!”
王菊直接过来抱住芳华,久久不放手。芳华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我们可以写信打电话啊!”
王菊松开手,眼圈红红的:“你可要好好的!”
“嗯!”
白芸在旁边笑着说:“行了,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到北京,小林子有梁嘉辉,还有我这个地头蛇照顾,你还不放心啊!”
芳华转过头来说:“我们家板凳不去协和了!”
众人一愣:“梁嘉辉居然不去?”
芳华平静地说:“是,他要留下来考病理的研究生,不去了!”
白芸的嗓门都高了八度:“考病理?!他没发烧吧?”
芳华不愿让别人看轻嘉辉,于是她说道:“我说了,你们知道就行了,可别说出去啊!学校副校长、病理科的梁光明主任就是嘉辉的本家爷爷,所以他这是继承祖业嘛!”
众人“哦”了一声,这才不再细问。
只有王菊眨巴着清亮的大眼睛,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芳华。
第二天一大早,芳华到学校门口人民南路大街上的磁卡电话那儿,给家里挂了个电话。父母听说后都很支持她去北京,不过孙玉敏也让女儿赶紧回家一趟,收拾些北上的衣物和东西。
芳华想想也是。这一走就是一年,春节也是回不来的,趁没走前和父母团聚几天是应该的。
于是,她简单收拾了下背包,就匆匆和嘉辉赶到郭老师办公室汇报情况。郭老师听说嘉辉不去协和,也是有点惊讶和可惜,但也表示理解。她一边叮嘱芳华准时集合上车,一边就要打电话找第十一名做替补了。
即将面临一年离别的嘉辉和芳华,自然也要珍惜这几天相聚的时间,所以嘉辉也就跟着芳华回到她家。
林志辉和孙玉敏听了女儿的解释,才知道了嘉辉举动的深意,这下不但孙玉敏更加认准了嘉辉,连林志辉也觉得这小子还是不错的了。
林家二老在大学刚毕业时都曾经在北京总部工作过一两年,对那里的气候还是比较了解的。孙玉敏天天有空就给女儿唠叨北京的风土人情,还说要找出那里的一些老朋友老同事的通讯地址,让女儿有事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
芳华知道,父母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事情是从不愿求人的,但现在为了儿女却真的可以什么面子都放得下。她既感动,又好笑:毕竟自己都成年了,他们还这样不放心的话,怎么能够让自己成长呢?
她婉言谢绝了母亲列出的名单。理由是这些叔叔阿姨也都有自己工作和家庭上的事情要忙,离协和医院也很远,真有什么事,哪里指望得上呢?而且自己有同学,有带习老师,这些最亲近的人才是关键时刻能帮得上忙的呀!良好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是靠自己去建立,而不是继承的!
孙玉敏见女儿搬出这么一通大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还是叮嘱她一定要多打电话回家!
儿行千里母担忧。芳华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情,自然痛快地答应了。
孙玉敏又给女儿收拾了各种衣食住行可能用到的东西,装了三个大旅行箱。芳华直说,不用,到北京需要了再买。孙玉敏却说,你到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知道在哪儿能买到合适的东西。
芳华无语,协和医院紧邻最著名的商业街王府井,还怕买不到东西吗!
林志辉也看不下去了,说孙玉敏慈母多败儿,让她把东西都精简了。但他私下里却又拿给女儿两千元钱,还说上北京出差时会去看她,并叮嘱她钱不够就和家里说。
芳华对这二老的行径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回家第二天,芳华接到了老同学陈健的电话。
原来,何超毕业后还是考上了公派留学生,即将去美国深造了。除了芳华,高中的其他同学们今年都毕业了,回绵阳的很少,基本上都是京沪广深这样的热门大城市。大部分人都趁着工作之前回来办些手续和探望父母。所以陈健牵头组织这次同学聚会,也顺便给何超饯行。
想到很多同学从此天各一方,这次可能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芳华自然是要参加了。
聚会的地点是在机关一食堂的二楼,这里可比老点的条件强多了,还可以承包酒席。
带“家属”的就芳华一人。陈健是上的“和尚”学校,何超这样典型的理工男生也是只顾学习了,至于其他人倒是也有谈朋友的,不过并没有跟着回来罢了。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对嘉辉很感兴趣,热情招呼着。陈健还开玩笑说:“梁嘉辉是吧,我跟你说,我和林芳华可不仅是同学,还是发小!她就和我妹妹没区别,你今后要是不好好对她,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哦!”
嘉辉含笑称是。
芳华问陈健,得知他毕业后还是分配到那个隶属于总装备部的军事研究基地。而这一世,自己是不可能再去那个基地了,所以她只能默默祝愿陈健能像前世一样成长为基地的业务骨干,也默默祝福陈健早日找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她。
同学会上还见到了在北京上学就一直没回来过的张雯锦。这个女生是少见的文理科都强的女生,从初中到高中就一直压着所有人,年年都是年级第一名。后来以高分考上北邮。这也是那时候曾经有过的怪现象,成绩最好的学生都考北邮。而不是考北大清华的。因为邮电通讯业当时最热门吧。
张雯锦听说芳华要去北京实习,挺高兴的,因为她就留在了北京,在昌平的一家国营通讯器材厂。北京户口是很紧俏的,她本来想去外企,但外企没法解决户口问题,她也就只好进厂里先混个北京户口再说了。因为张雯锦姥姥就在北京,所以这些年她也就一直没回四川,主要还是怕挤火车。她表示,等过阵子回北京后,一定带她去各处玩。
同学们边叙旧边吃饭。回忆起上学时的趣事。不知怎么的,大家就说起来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让几名学生分角色朗读《龙须沟》选段的事情。那次教学课可是让大家哄堂大笑,开心了很久。
张文锦呵呵笑道;“是啊,不知道刘老学究怎么想的,让我扮演大妈。我那时可是个小姑娘啊,就是现在演大妈也差的远嘛!”
她又转过头来对芳华说:“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和你对的一句台词。”
“啊?什么台词?我早都忘了。”芳华想起那次分角色朗诵的事,就潜意识里想忘记。
“嗨,你怎么不记得呢?你不是扮演程娘子吗?我记得你的台词是——‘自从他得着这点美差,看自来水,夜里他不定叫醒我多少遍。一会儿,娘子,鸡还没打鸣哪?’,你记得我回你一句什么吗?”
芳华摇头,张文锦又指着大家说:“你们呢?记得吗?”
大家都用手指着陈健齐声答道:“他可真鸡极啊!”然后哈哈大笑。
陈健无奈地说:“真受不了你们啊!从那以后,我就不能做点好事了!一做点什么你们就说这话!唉——!”
嘉辉小声地问芳华:“他演的程疯子?”
芳华低头“嗯”了一声。自从那次朗诵课,陈健在课上以“娘子”称呼自己,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后,自己为了避嫌就刻意和陈健划清界限,没有任何私下来往。那可是个男女生同桌的课桌上都画着三八线的“封建”时代啊!
大家继续谈笑着,最后话题集中在何超身上。他是去斯坦福大学工学院深造。
经这些理工男评说,芳华才知道斯坦福大学的工学院仅次于麻省理工,而该大学的其它专业也很牛。商学院和法学院都是全美数一数二的,医学院也是美国排名前十名之内。
芳华听到医学院时,心里一咯噔:嘉辉前世不就是去斯坦福做博士后的嘛。她歉疚地看了一眼嘉辉,心想:不行,怎么着以后还得要他去那里做点什么,否则我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不说她在这里暗下决心,一帮子同学都在那里轮流给何超敬酒了,祝他前程似锦。
芳华也举起饮料,敬了何超一杯,顺便问他以后还回不回来。
何超说,要是在美国找到工作,大概就不回来了。
芳华想:看来这位和前世一样是不回来了。斯坦福旁边就是硅谷,找工作挺好找的吧!
芳华又举杯说道:“我再敬你一杯,送你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希望你有可能的话。还是多回国来看看!”
何超诺诺地答应着。
同学聚会散了后,芳华闷闷地跟着嘉辉一起步行回家。
嘉辉看她总不说话,就问她:“怎么了?你同学出国,你不为他高兴吗?”
“没有啊!他能出去说明他有能力,我作为同学也感到面上有光。只是,只是我不喜欢这些人一个个出去了就都不回来了!虽然我没权利说三道四,可是我就是不喜欢!”
嘉辉笑着搂紧芳华的肩膀:“看来,你是不嫌家贫的咯!”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哼!拐着弯儿骂人啊!
芳华一侧头在嘉辉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却一边用手揉着刚刚她咬过的地方,一边又口气很凶恶地说:“敢骂我小狗,让你尝尝被狗咬的滋味!”
嘉辉并没觉得疼痛,看着芳华矛盾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我要不要去打疫苗啊!不然被你传染了可怎么办?”
芳华伸手在嘉辉腰上拧了几把:“你还说!”
嘉辉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闹了!”
两人又继续往家走。
芳华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