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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17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芳华忙说:“没手抖,就是相机在你没察觉的时候稍微移动了那么一点点。没关系,下次我们再出去玩,你就不会没经验了。”

    王菊的大眼睛深深凝视着芳华:“你还和我一起出去玩?”

    芳华一瞪眼:“怎么,你还不愿意?”

    王菊掩饰着垂下眼:“没有。”

    过了五一,不知怎么的,外面街市上的个体户摊贩一夜之间就增多了很多。就连学校食堂门口,每到午饭和晚饭时间,也会摆出一长串来卖饭菜的摊贩。

    他们拿着铁皮桶或其他容器,里面装着自家做的饭菜,给过往的学生兜售。价格虽然比食堂稍贵一点,但是分量比较足、川味也更地道,还不用排队。于是,光顾他们生意的学生也逐渐多起来。

    芳华她们开始时顾虑这些人有没有卫生许可证,东西干不干净的,不愿意去吃。后来看学校也默许,其他人吃了也没事,渐渐也就和大家一样接受了这新鲜事物。

    有了这些竞争者,似乎食堂饭菜的质量也有所提高,里面的石头和虫子少了,打菜的大师傅们的手也不怎么抖了,给的量也比较足了。看来,垄断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天,芳华正在食堂门口打了份夫妻肺片,却听见班长张永叫她:“芳华,有你的挂号信哦!”

    芳华一愣,终于想起来,莫非是那个背包客?五一过去都十多天了还没收到照片,芳华还以为那人是骗子呢。

    芳华赶紧端着饭盒往收发室跑。拿出学生证、签了名字,校工递给她一封厚重的挂号信。

    芳华先看上面的寄信地址——成都市529信箱105分箱。没署名。

    咦!这明显是个保密单位啊!和自己父母单位的通信地址还挺像的。

    芳华也顾不得多想了,赶紧撕开口子,果然里面是一叠相片。她满怀期待地拿出相片,一一看去。

    看着看着,芳华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她忙拿着相片就要冲回女生院拿给王菊看。

    后面的校工直叫她:“哎——同学,你的饭盒!”

    “噢!”跑出了好几步远的芳华也好笑地跑回来,拿回饭盒,道谢后再次飞奔回宿舍。

    宿舍的姐妹们再次轰动了,这次比上次反应还热烈得多。因为这次的相片是真正的上乘之作!

    芳华和王菊都没想到背包客竟然给她们拍了很多张,比她们自己拍的数量还多。好多都是两人在行走、说笑、嬉戏,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他摄入了镜头,但也因此两个人的表情比摆拍的天真自然得多。

    而背包客还能巧妙地在镜头中,抓住和突出了两个女孩不同的风采。

    王菊经常笑得爽朗,光洁的白牙、明亮的眼睛,如阳光般灿烂。芳华常抿嘴微笑,沉静含蓄,但目光湛然有神,不失活力。

    至于构图、取景、景深、光线等要素,芳华虽不懂,但也能感觉到每张相片的风景都得到了最佳的展现。

    特别是那些飞花溅玉的流水,在背包客的镜头中竟然风情各异,有的清澈、有的激越、有的舒缓、有的柔美。那些水如果能看到这些照片,定会视背包客为“红颜知己”了。

    真的是专业水平啊!芳华不禁为自己当时还老腹诽人家摆架势而感到惭愧。他说自己是业余爱好,还真是谦虚了。

    宿舍里的姐妹们对这些相片,眼红的不得了。她们纷纷打听这个背包客的事情。王菊一边继续欣赏照片,一边随口解说。

    忽然她想起来了,问芳华:“那个我们该给他多少钱哦?”

    芳华才想起信封内还有封信,都没来得及看呢。忙把那张薄薄的信纸展开,几行刚劲洒脱的钢笔行书映入眼帘:

    “两个小姑娘,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不会认为我是个骗子吧。呵呵!说笑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就不要给我寄什么相片钱了。希望相片还能让你们满意!至于我,一路上有你们相伴,也很愉快!山水有相逢,也许我们还会在其他的旅途上再见!那时希望还能听到你们叫我一声师兄。”

    署名处只是一个笑脸的简笔画。看完信,芳华默默地把信纸递给王菊。

    “啊!这人真好!”王菊看了也不禁感叹。

    芳华没说话,但她知道那个背包客师兄的音容笑貌,和西岭雪山的蓝天白云一起,镶刻在她的记忆中了。

    正文 六十四、蝴蝶效应

    六十四、蝴蝶效应

    不知不觉一学期又结束了。考完试后。其他女生都回家了,芳华却还在宿舍等爸爸来接。

    因为父母的单位刚刚从老点整体搬迁出来,搬到了离成都很近的绵阳市,并形成了一片号称“科学城”的科研生产生活社区。

    所以呢,芳华还不认得回新家的路。林爸打电话来,说正好这几天来成都办事,到时候顺便来接两孩子回家。

    约好了是考完后第二天中午来的,怎么还没来呢?从早上起就不断在宿舍窗户前张望的芳华,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就背着背包跑到女生院门口等,反正这里是必经之路。

    门前那条笔直地通向大校门的林荫大道上,基本上都是拿着行李向外走的学生,并没看见走进来的人。

    正在芳华东张西望的时候,一辆黑色桑塔纳小轿车驶过来停在芳华面前。副驾驶座位旁的窗户是落下来的,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正是哥哥林征宇。他冲着芳华直招手:“小妹,还愣着干嘛,上来啊!”

    芳华确实有点意外,这车子明明是所长一直在用的车啊,这几年所里的人都看习惯了。而爸爸每次出差都是要的小面包车,甚至因为要运货还常常要的大卡车。

    怎么。鸟枪换炮了?

    上了车,林爸问了女儿几句考得怎么样之类的话后,这才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升职了。

    在这次搬迁中,从院里到所里的干部层来了一次大的调整。老所长调到院里当领导了,而林志辉被提拔成了第一副所长,还兼着科研器材处处长,并且负责民品开发公司的事务。

    芳华听了后,真是吃惊不已:怎么老爸竟然升官了、而且还是实权派呢?

    因为她知道得很清楚,父亲林志辉在几年后到了六十岁就在处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的。根本没有当上什么所长之类的大官。

    林志辉属于“老黄牛”型的干部,业务娴熟、勤勤恳恳,不钻营不溜须,默默奉献而已。

    但是科研器材处本身就是一个让人眼红的位子,而他在这个位子上干了很久,又没出过差错,也就挡了某些人的路,所以他曾被所里的某些官迷暗算过。

    几年前,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林志辉在采购器材物资方面有经济问题。结果,院里头派下来的调查组调查了几个月后,查无实据,仍然还了林志辉清白。

    只是这么一闹,似乎给人留下了“无风不起浪”的印象,林志辉也就在处长的位子上一直干到了退休也没再升职。本来以他的资历,是早就可以进所一级领导层的。

    芳华不禁好奇地问爸爸,这次是为什么升官的?

    林志辉笑了笑:“人事调整嘛,很正常。可能是最近两年,我在开发民品、引进人才、协调组织大搬迁这些上头很看重的方面,也算做了不少事情。院里所里的领导都看在了眼里。这样才把我提拔起来的吧!”

    芳华不禁暗想:貌似这些事多多少少还都跟我有点关系呐。虽然只是在旁边敲了敲边鼓什么的,事情都是老爸去主持完成的,但起码不能不说开始的一些想法都是自己提供的啦。

    芳华当初的本意也只是凭借一点点后世的先知和经验教训,给他们提点合理化建议,让他们少走点弯路而已。没想到,竟然因此让父亲在仕途上更进了一步。

    莫非这就是蝴蝶效应?!

    蝴蝶就蝴蝶吧,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能让父亲这样既有能力又有操守的人,这样的真正信仰共产主义的党员来担任更高级的职位,总是件好事。至少,不至于让党风败坏得太快了。

    小轿车一路行驶在青翠的成都平原上,而芳华坐在平稳的车里,哪还有以往回家时在山路上颠簸得发吐的难受劲啊!

    再看着前面专心开车的专职司机,芳华又不禁汗颜:一不小心,自己也一脚踏入了高干子弟的行列了。

    父母的单位研究的东西是国家核心机密,从成立开始就不断地换名称、换代号,并从青海、新疆迁入四川,但一直以来都是直属国务院管辖的。从周总理那时开始,每届总理来四川视察工作,都必到研究院和下属的几个所里视察。

    正因如此,单位的行政级别颇高。芳华曾经听哥哥跟人吹牛的时候讲,研究院是军级单位。院长相当于省长一级。而且这级别不仅仅是简单的对应,研究院隐隐还要高一些。

    如果道听途说的话是真的,那父亲林志辉也差不多是市长级别的干部了。只不过他只管辖几千人,而不是几十万人罢了。但是显然,他手下这几千人干好了,对国家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

    现在成绵高速还没修呢,老川陕路在成绵一段虽然路况还不错,但是车来车往的,很是繁忙,有些地段还有堵车。车开了快三个小时才到科学城。

    司机把车子开进了靠江边的高干住宅区。这里住的都是院士、专家和院所领导。林志辉在里面算是级别最低的那种了,只能住四层多套的楼房,还没资格住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

    芳华走进新家后,第一感觉就是很宽敞。毕竟这年代住120平方米,的确算是奢侈了。而且几年后科学城再扩建,这标准还会大幅度提高。也难怪人们把这片高干楼叫“熊猫馆”了,也难怪有的人为了这些权利和待遇要做官迷了。

    芳华走进妈妈孙玉敏为她布置好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张双人大床,还有书柜、衣柜、写字台、梳妆台,还有两张小沙发,而房间依然显得很宽敞。家具全是||乳|白色,墙面也是刷得雪白,简单大气。

    窗外还带着个阳台,站在那儿可以远眺涪江广阔的江面。江心有个小岛,上面有着大片的芦苇,还可以见到白色的水鸟时不时地盘旋在江上,或觅食、或歇息在江心洲的滩涂上。

    芳华双手撑着阳台栏杆,远眺江景,感觉心胸都为之宽广了。不禁感叹,高干待遇就是好啊。

    站在身后的孙玉敏问女儿:“要不要把墙刷成粉红色,才更像女孩子的闺房?”

    芳华笑了:“我一年才在家住两三个月。以后毕业了还不定在哪儿工作呢!白色就很好,像医院一样干净,我喜欢!”

    听女儿说起这个毕业后的工作,孙玉敏心里又开始矛盾了。作为母亲,她其实很想女儿能留在身边,安心又贴心。可是看到女儿那么努力地学习、那么喜欢临床工作,连放假都不忘去医院实习,孙玉敏就知道这孩子是个事业心极重的人了。

    本就是科研室主任的孙玉敏,自己将事业和家庭兼顾得很好,所以一方面她理解和支持女儿为事业拼搏的想法,不会像抱鸡婆似地把子女护在身下。另一方面她也希望以后能有一个合适的人,在远离父母的女儿身边照顾她、扶持她。

    这样的人如果女儿现在能在学校中找到一个,就好了。他们彼此几年同窗下来,感情基础一定是深厚的了,而毕业后在共同的医学事业上也能相互帮助、共同进步。那样就太理想了!

    芳华没注意到老妈已经思想走神,她径自回到屋里,往自己的大床上一躺,惬意地说:“啊,这么大的床,太舒服了!对了,妈!我可不可以请大学同学来家里玩?反正家里这么大,也住得下!”

    被打断思路的孙玉敏,眼睛一亮:“对啊。这主意不错!你把班里关系好的同学都请来玩嘛!住不下还可以住招待所啊,多请几个来!把你的同学都请回来,也没关系的!”她就差脱口而出,多请几个男同学回来了。

    芳华看妈态度有点奇怪,不至于这么热情吧?

    她疑惑地说:“不用请那么多,我就想叫罗曼丽和我同宿舍的几个女生来就好了!人太多,太招摇了吧!”

    孙玉敏掩饰地说:“噢,妈就是想,你的这些同学以后都和你是同行嘛!现在,大家多联络感情、把关系打好了,以后工作了也能相互帮忙、互通有无啊!”

    想想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市侩了。孙玉敏又补充道:“不管怎么说,你的同学都来自天南地北,能在一起共同学习几年,也是缘分啊。这些年结下的友谊也都是很珍贵的。我当年的那些同学,现在都还有通信往来呢!”

    芳华不知妈妈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不过既然家里不反对,多带些人来玩也未尝不可。她自顾自地盘算开了:“寒暑假估计不行,大家都要回家。那就国庆或五一请他们来玩吧!”

    回到家中后,林征宇和芳华都忙着走访中学的同学好友,因为大家也都是搬新家嘛,自然要相互串串门。

    同学之间还好,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是芳华在一些同学家中做客时,明显感到那些叔叔阿姨们对自己的态度上略有小小变化,更多了些奉承和讨好。

    看来即使是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也少不了受封建等级观念的影响。什么时候,中国人都能活得不卑不亢,不再对当官的阶层充满敬畏,什么时候中国也就强大了。

    所以,她也不太愿意去同学家玩了。好在现在各家安装电话的也多了起来,约人出来玩还是挺方便的。

    这一天傍晚,芳华约了同学李蓉出来玩。

    李蓉也是和芳华从小一起跳皮筋玩到大的朋友。只是她的成绩一般,没考大学,上的技校。所以今年她已经毕业了,分配到本研究所的八室当技工。

    李蓉在单身宿舍楼分了间宿舍,但是她一般都是回家吃饭,只在晚上回宿舍睡觉罢了。这样生活既滋润,又能有一点个人空间,不受老爸老唠叨。本院的子弟凡是留父母身边工作的,大多是这样的半“啃老族”。

    芳华现在不太愿意去别人家里,所以她和李蓉约好晚饭后,去她的单身宿舍坐坐。

    当芳华来到单身楼,在门口遇到了余良和一个女子正一起走出来。

    芳华礼貌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余老师,你好!”

    余良本来是在和身边的女子说话,闻声转头,见是芳华,也微笑地点点头:“小林啊,放假了嗦!”

    旁边的女子也向芳华看了一眼。又奇怪地问余良:“怎么她叫你余老师啊?”

    余良笑着和那女子解释:“哦,这是因为我以前在子弟校代过课,她是我的学生,叫林芳华。在成都上大学呢!”

    那女子听了只是微笑着冲芳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芳华见那女子面容娟秀、身材窈窕、衣着品味也不俗,而且和余良之间举止也颇亲密,倒也猜到了几分她的身份,她便故意问余良:“余老师,这位姐姐是谁啊?”

    余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哦,这是我女朋友,宋春芳。”

    芳华心想,人打扮得挺洋气,就是名字怎么有点土啊。不过,她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宋姐姐好”。

    余良又顺口问芳华:“小林,你爸爸前两天去北京开会,回来了没啊?我有个事情还想跟所长汇报一下呢!”

    芳华点头说道:“您算问着了,我爸今天下午刚到的家。您有事可得抓紧了,他后天好像又要去广州了。”

    余良表示知道了后,就和宋春芳一起先走了。

    芳华也继续进楼,但隐约听到那个宋春芳在和余良小声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她是所长的女儿啊”这样的话。芳华摇摇头,怎么总有人看人光注意别人的背景呢。

    到了李蓉的宿舍,才知道她这里是三人一起住的呢。其他两人也是本院子弟,但是只是在这里占张床,基本不过来睡的。所以,这也就相当于单人间了。

    两个女孩拿出一堆零食,就开始边吃边聊了。

    李蓉比芳华大一岁,在技校两年就相继谈了两个男朋友。不过现在都吹了,都是因为家里不同意。

    研究院的家长是很看重文凭学历的,没有哪家愿意女儿嫁个技校或中专生。每年院里新分来的大学生、研究生,几乎一来就会被前辈们拉着打听个人情况,都想着给自家或者亲朋好友家的女儿介绍呢。

    李蓉吹了两个男朋友,倒也没怎么伤心。她说,反正和那两个男孩的感情也不深,就是大家常常一起出来耍罢了。吹了就吹了,等爸妈给介绍个研究生好了。

    芳华无语,人家这才叫不浪费青春,这才叫耍朋友呢,这才叫聪明的女人呢。

    说完了自己的罗曼史,李蓉就追问芳华:“我的说完了,该你说啦!”

    芳华笑着嗑着瓜子:“说什么啊!”

    “说说你在大学的男朋友啊!”

    “我哪有你那么风流啊,我整天学习还忙过来呢,哪有功夫找男朋友啊!”

    “我才不信呢!人家都说大学里谈恋爱的特别多。你看琼瑶啊,岑凯伦她们写的小说里,那些大学生不就都在谈恋爱吗?”

    芳华“呸”的一声把瓜子壳冲李蓉那边吐了过去:“她们的书也能信得!根本就是没上过大学的人瞎编的!”

    李蓉也不放过芳华,过来胳肢她:“好啊!敢呸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个女孩笑闹了一阵,又开始好好说话了。

    李蓉正色地问芳华:“老实交待,你在大学里到底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芳华笑着不语,只是嗑着瓜子。

    李蓉看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喔,真的有啊!你跟我从不撒谎的。要是没有的话,你肯定直接就否认了。对不对啊!”

    芳华无法,笑着点了点头。

    李蓉更来劲了:“快说说,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别看芳华和李蓉的性格爱好大不相同,但友情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芳华小时候胆小害羞,李蓉则好打抱不平、很讲义气,在幼儿园时就以芳华的保护者自居。不过上学后,由于芳华的成绩好,倒是李蓉经常要抄她的作业和考试试卷,才能过关。

    这么多年深厚的战斗情谊结下来,两个人早就是无话不谈了。不过别看李蓉大大咧咧的,对芳华的事情却绝不会乱说的。

    这时,芳华只好坦白道:“没什么啦,就是相互有点好感罢了,谈不上什么程度吧。我想想啊,也就是照过一张合影,我还是被设计的呐。”

    李蓉是大感兴趣,硬是刨根问底地把芳华和嘉辉之间的事情都问了个清楚,还嚷嚷着要看相片。芳华说相片还在成都呢,李蓉就说那下次带真人回来让她鉴定鉴定。

    芳华无语了。这女人都是恋爱动物,不但自己喜欢恋爱,还对别人的浪漫史也这么感兴趣呢。

    正文 六十五、江波

    六十五、江波

    芳华和李蓉聊了半天。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李蓉急急忙忙地说:“对了,今天晚上我们室里和三室篮球比赛呢,七点半开始。走,陪我看球去!”

    芳华边走边问:“你什么时候成球迷啦?”

    李蓉嘿嘿一笑:“这不是支书让我们室里的年轻人都去给自己人加油嘛!政治任务,政治任务哈!”

    芳华看李蓉的神色可疑,也没有多说,就跟着她来到了新研究所的工号大楼。

    新工号相当宏伟,两排并列,都有十层楼,一个科研室大约占据两到三层楼。每一层都有普通工厂的厂房那么宽大。进出都有门卫检查证件。

    芳华她们来到楼前的工间休息区。这里修得有篮球场、排球场和羽毛球场,还有花坛。可是比“老点”的环境好太多了。

    篮球场边已经围满了人,四周有高悬的大灯把这里照得雪亮。这倒是有些“老点”灯光球场的气氛。比赛好像已经开始了。

    两个人挤到场边,李蓉还忙着和周围的熟人打招呼,芳华已经开始看比赛了。

    打球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近几年才分来的新人。芳华问了李蓉一声:“你们八室是哪边的啊?”

    李蓉百忙中回了一句:“穿白色衣服的!”

    芳华看到场中队员是以白色和红色背心来区分敌我,于是她专门看白队比赛了。

    白队正在向红队进攻,红队防守盯人很紧。白队的控球后卫在三分线附近勉强投了一记远投,在对方干扰下只撞了一下篮筐。

    一个穿着白色23号背心的矫健身影原地起跳,将这个篮板球抢在手里。红队的高中锋立刻扑过来,张开双手封住了他的角度。

    23号的上身左右晃动了一下,就闪过了对手,向侧面运球拉出空挡后。他跳起后仰投篮。球进了!

    身边的八室职工们都大声叫好,鼓起掌来。

    这时候,23号也跟着其他队员一起回防。他是背对着本方的半场,后退着回来的。

    直到他退到身前不远处,芳华才惊讶地认出了此人,不由低低地叫了一声:“啊,是师兄!”

    这一声轻呼被周围的喧闹声掩盖了,但是身边的李蓉却听见了。她奇怪地看看芳华,又看看场上活跃的23号,问道:“你叫他什么?师兄?不会吧!”

    芳华解释:“哦,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上次出去旅游的时候,路上遇到的,就叫他师兄了!”

    李蓉“哦”了一声,就拉着芳华指着23号说:“他啊,叫江波。是来我们八室做课题的,听说是国防科大的研究生呢!人倒是长得挺帅的,……”

    听到这儿,芳华一下子想起江涛排长和自己提到的那个“弟弟”。

    江涛,江波;国防科大,研究生;八室,激光,条条都这么符合呢。莫非背包客师兄,23号篮球手,就是江涛口中的弟弟啊!这真是太巧了。

    芳华还在心里琢磨,李蓉已经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话了:“哎,这江波看着对谁都笑脸相迎。其实那就是相敬如宾,根本不好接近呢。”

    芳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会用成语就别用,相敬如宾也是这么用的?”

    李蓉也呵呵一笑:“我知道,我就是故意这么一说!”

    芳华又说:“我觉得这个师兄,哦,江波,还挺随和的,挺好相处的呀!”

    李蓉不信地看着她:“哪可能啊!他可会笑眯眯地拒绝人了。他去年刚来那会儿,我们八室几个师姐都挺喜欢他的,老爱有意无意地去找他说话,结果都碰了软钉子。后来她们发现他对谁都那样,而且江波年底做完课题也要走,所以大家也就对他死心了。”

    芳华斜睨了李蓉一眼:“你不是也对他有点……那个吧?”

    李蓉没否认:“是又怎么样。一个月前,我给他们课题组送零件样品时,是他签收的。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还冲我一笑。我当时就被电到了,真不知道他一个男人怎么生的那么好看!不过后来听说了师姐们的事情,我就明白像他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看上我这种丑小鸭的。我也不会痴心妄想的啦。不过嘛,看看他打球,欣赏一下帅哥。不犯法吧?”说到后来,倒也声音放小声了些。

    芳华嘿嘿一笑,继续看球。

    身穿23号球衣的江波应该是个乔丹的支持者。虽然乔丹已经获得了第二个总冠军戒指,也入选了美国巴塞罗那梦之队,处于他的第一个运动巅峰期。但是tv还没有全面转播nba赛事,只是录播nba总决赛。因此除了打篮球的人和球迷,乔丹在国内的影响并没有达到妇孺皆知的地步。

    而芳华完全是得益于有个学体育的哥哥,才对各种体育运动都“略懂”。最近由于梦之队即将打奥运会的消息引得全世界媒体为之疯狂,tv也播放了很多nba篮球赛的录像,其中就有乔丹的特辑。芳华在前世也很喜欢乔丹,这次又跟着林征宇看了不少录像,竟给培养成了个篮球迷。

    此时,她看着江波在场上的位置应该是小前锋,但他似乎可以胜任场上5个位置,能力很全面。既能像后卫那样拿球、控球,也能利用速度和花式巧妙突破篮下,还有惊人的弹跳去争抢篮板。

    看他场上的动作,快捷如猎豹,优雅如诗歌。那些巧妙的步伐,柔和的勾手,精准的中远投,有力的盖帽,充满了力与美。

    李蓉有句话说得真对——像他这样的“人物”……

    这个江波真是个人物啊!人长得高大帅气,天分也高,年纪轻轻就是研究生了。还多才多艺,业余玩个摄影也那么棒,连篮球也打得这么出色。而且性格还好,豁达爽朗,却又不拈花惹草。

    这也太完美了吧?上帝未免也太宠爱他了吧。几乎让他占尽了天下的好处!

    可是这样的人物让人欣赏,也让人喜欢,但又有点让人敬畏了!对这样的人,普通人真是只有高山仰止的分了!

    上半场休息的时候,芳华想了想,还是和李蓉说了一声后,单独走过去和江波打招呼。

    她站在正坐着喝水的江波侧面,大声说了声:“江波师兄,还记得我吗?”

    江波扭头一看,认出来了,嘴角咧开了个大大的笑容。他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芳华,才说:“原来是你这个小姑娘啊,你怎么在这儿?”

    芳华不客气地说:“江波同学,我知道你也是学生,不过比我大两三岁,请不要叫我小姑娘,ok?”

    江波呵呵一笑,又露出了整齐白净的牙齿:“行,ok!那我叫你什么啊?师妹?”

    芳华伸出右手;“正式认识一下,本人林芳华,华西医大临床医学系大二学生。”

    江波也伸手握住了芳华的手,正色地说:“本人江波,国防科大研究生。”

    两人双手紧握了一下。才放开,相视一笑。

    江波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我家就是科学城的呀,你在八室做课题对吧?我妈妈就是三室的。”芳华没说得太多。

    “哦,这么说,还是我跑到你的大本营来了嘛!”江波爽朗地一笑。

    芳华微笑:“那是,我可是对你的底细很清楚的哦!”

    江波点头:“那当然,你是这儿的地头蛇嘛!我这强龙难压地头蛇啊!”说着还假装郁闷地叹了口气。

    芳华知道他不信,就慢慢地说:“你叫江波,还有个哥哥叫江涛对不对?他本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军区的一名少尉排长,前不久刚刚调到北京军区了。是不是啊?”

    江波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笑着说:“不全对,江涛是我堂哥。我自己只有个亲姐。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大学军训的时候,江涛是我们女生排的排长啊!就这么认识了,后来听江排提起过你!”

    江波还是有点奇怪:“涛哥怎么会跟你这个小姑娘说我的事呢?我这几年都在外地上学,他到成都军区后,也还没回过家。我们俩都好久没见面了,就是有时在军线上聊两句罢了。”

    芳华说:“我和江排长一直有通信联络,上回他到成都办事,跟我顺口提到了你会来这里做课题的事情。”

    江波听了,笑着又看了芳华一眼说:“我想起来了,我哥是曾经提过军训时认识个小姑娘,挺有思想的。他还说受到她的启发,才写了几篇论文出来。莫非我哥说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

    芳华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吧!我就是胡说八道了一番,当不得什么!”

    然后芳华又说:“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帮我们照的相片呢。真的太棒了!”

    江波说:“呵呵,你们喜欢就好了!”

    “不过既然遇到你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相片钱给你!”

    江波眉头一扬:“不是吧?能让我哥看得起的人物,这么不潇洒吗?都说不收你们钱了,你怎么还这么罗嗦啊!”

    芳华也知道他多半是不会接受的,于是说:“那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总可以吧!”

    江波笑了一下:“你请我啊?那怎么行,我可没有让女孩子请客的习惯!再说,你还是个穷学生啊!”想起两个女孩一路上省吃省用艰苦朴素的样子,他不由嘴角咧得更大了。

    芳华不知道他笑什么,自顾自地说:“我可没说请你下馆子啊!就是来我家吃顿便饭,算是答谢你赠水和照相之德了!怎么样?”

    江波又上下打量了芳华一眼:“去你家吃饭当然行,不过这顿饭得要你亲自下厨做的,才算有诚意哦!”

    芳华一仰头:“没问题啊!那星期天中午你没事吧?”

    “嗯,没事。”

    “那好,你住单身楼是吧?上午11点,我去你们楼下等你。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行啊,不见不散!”

    正文 六十六、勇气

    六十六、勇气

    晚上芳华回到家。和孙玉敏说了要请江波来家吃饭的事情。

    孙玉敏也经常在工号里遇到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小伙子,对他印象不错,也就欣然同意了。但她心里却在为芳华和江波的巧遇感到惊讶。

    芳华闲聊的时候,又说起看到了余良的女朋友宋春芳。孙玉敏说:“是啊,小余一直心气挺高的,要找个漂亮的女朋友,这回可算让他找到了。市里的人给他介绍的,才认识一个多月呢。听说那姑娘是部队文工团转业的,现在是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

    芳华回想了一下,还真没在宋春芳身上看出一点兵味。

    到了星期天早上,吃了早饭后,芳华就由妈妈陪同去菜市场,买好了菜回家。又准备的差不多了,看看快到11点了,就前往单身楼接江波去了。

    来到单身楼下,芳华朝楼上喊了两声“江波!江波!”。楼道很安静,没人答应。

    楼下传达室的窗口却探出来门卫老头的脸:“找江波啊?你是不是叫林芳华?”

    “是啊,大爷。”

    “哦,你等等,他给你留了个纸条。”大爷从窗口递出来一张纸片。

    芳华接过来一看,原来江波课题组临时找他有事。他要晚一点回来,让芳华在传达室等一下。或者他的宿舍306门口有个凳子,她可以在那坐一会,等他回来。

    芳华无奈地扁扁嘴,又透过窗口看见门卫大爷正在煮面条准备吃饭了,自己进去似乎不太好,于是她按江波条子上说的,走到三楼。果然看见了门口有个凳子。

    芳华曾听李蓉提过,这单身楼的二三层条件要好些,都是单人间,是给老资格的单身汉,以及刚分来的研究生临时住的宿舍。按规定,新来的研究生三个月后就可以分一套60平米的住房,博士生70平米。这时的研究生还是挺稀罕的。

    306宿舍正在楼梯口旁边。芳华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百无聊赖,一边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绢扇风,一边从走廊向远处眺望。这种单身楼的走廊和很多学校的教学楼格局相似,一边是房间,一边是栏杆。

    整个走廊和楼道都挺安静。大概正逢周末,单身汉们大多访亲走友,或者上街去玩了。这时候的人也不像后世有那么多宅男,户外活动和交往还是比较多。

    刚坐了一会儿,忽然旁边传来开门声。芳华扭头看去,只见走廊另一头的310房间的门开了,宋春芳正在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芳华坐在楼道口,她的脚步似乎犹疑了一下,但她随即顺手关了门。向楼梯口走过来。

    芳华见是她,心里只闪过了一个念头:原来余良老师住那间宿舍啊。也难怪,他都三十左右的人了,在这年代真是算“老光棍”了,当然可以住单间了。

    芳华没在意,继续扇着风看风景。宋春芳慢慢地越走越近,还差几步的时候,她主动和芳华打招呼:“小林,你在这干嘛啊?”

    芳华也就站起来,笑了一笑:“我在这等人呢。宋姐,你来找余老师啊?这就走了啊?怎么没见余老师送你!”

    宋春芳声音略有点发急:“哦,他不在家。嗯,我先走了哈!再见!”

    芳华摆摆手:“宋姐,再见!”

    宋春芳边冲她点头,边下楼梯,一不留神没踩准楼梯,身子歪了一下。

    芳华跟着条件反射地伸手虚扶了一下,见宋春芳又自己站稳了,就笑着说:“宋姐,你穿高跟鞋,慢点走啊!”

    宋春芳头也不回。含糊着应了一声,继续加快脚步下楼。

    这时,芳华直觉感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因为宋春芳的神情很不自然。

    芳华的目光向下一扫,发现宋春芳左手臂紧紧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对,就是这儿不对劲!

    她一身漂亮的花裙子,右肩垂着一个时尚的坤包,但是左手这个黑色公文包和她的行头就太不匹配了。这东西不像她自己的,应该是个男人的,很可能是余良老师的。

    可是刚才,她说余良不在。那么,她怎么能从无人的宿舍,拿走余良的公文包呢?

    芳华心里一激灵,脱口喊了一声:“宋姐,等一下!”

    “啊?——什么事?”宋春芳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在楼梯拐角处转过身来看着芳华。

    芳华又有点犹豫,万一自己想多了呢?她一边微笑着下楼,一边暗自想办法。

    芳华下到最后一层台阶时站住,笑着说:“宋姐,你什么时候和余老师结婚啊?”

    宋春华有点恼怒地说:“你听谁说的,我们才刚刚认识。结婚还早得很呐?”说着又要转身往下走。

    芳华一把拉住她左手胳膊,嘴角虽然还是带笑,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宋春芳说:“刚认识,余老师就会把宿舍钥匙给你,让你随意出入吗?”

    宋春芳有点慌乱,左手向怀里收,想摆脱芳华:“这关你什么事?快放开我!”

    芳华心里有了五分确定,她马上双手抓住那个黑色公文包:“这里面是什么?”

    宋春芳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小姑娘。少管闲事!再缠着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芳华虽然经常锻炼,但是没练过武术或防身术。而宋春芳是学跳舞的,经常练功,肌肉结实有力,年纪又比芳华大了好几岁,个子也高大些,力气上自然占了点便宜。

    芳华抢了几下没能把公文包抢过来,更是觉得宋春芳大有问题,她张口叫起来:“快来——人啊!”

    她刚喊了两个字,宋春芳突然不抢了、反而顺势一推芳华,将芳华按倒在楼梯台阶上。

    芳华猝不及防,重重跌倒,后背和脑袋被水泥的台阶狠狠地磕了一下,后面两个字就没来得及喊出来,而她的嘴也被宋春芳捂住了。

    宋春芳一下子骑到芳华身上,一边捂住芳华的嘴,一边手忙脚乱地压制着芳华不断挣扎的四肢和身体。

    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两人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搏斗着。

    芳华虽然拼命挣扎,但是刚刚那一磕很重,后脑勺似乎是最痛的,稍微碰一下台阶都痛得要命,宋春芳又占据了有利地形。她一时推不动宋春芳,勉强抽出左手去掰宋春芳捂住自己嘴的手。

    正要掰开时,宋春芳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从坤包里摸出一把小手枪,一下子顶在芳华的额头。

    芳华一愣,不由得停止了挣扎。她可真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宋春芳见芳华不动了,边喘气边小声说:“不许喊,不许动,不然要你小命。”

    芳华这时也感到害怕了。

    这枪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不是真的,还好说;万一是真的呢?今天自己是不是就要报销在这里了?晕,我这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就是为了吃枪子的吗?

    芳华一时间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