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10部分阅读
重生之不做皇后 作者:肉书屋
得拿出耍赖的本事,试图劝他改变主意。
季竣廷微笑,眸光却有些闪烁:“傻丫头,自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天底下,谁又敢说他能有十足十的把握考中状元的!不过二哥答应你一定会努力考个状元的!”
荼蘼扯住他的衣袖,急急道:“可是如果再过四年,你一定会更有把握些的!”
季竣廷哑然失笑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荼蘼,这个天下,若是人人都与你有同一个想法,那本届会试,岂非再无一人参加了!”
荼蘼无语,半晌才闷闷的哼了一声。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她二哥能中什么,她只是不想他娶那个刁蛮的皖平公主,不想他因婚姻问题而遗憾终身。
季竣廷笑着安抚了她几句,见她仍是怏怏不乐,只得丢下书本,携了她的手往母亲房中走去。荼蘼心中郁郁,知道他若下定了决心,只怕此事便不能挽回了。看来只有另外寻个法子,暗地里将这事给消弭了。
果真不出她所料,当晚,季竣廷便当着季煊的面提出想要参加今年的会试,季煊只深深的看了次子一眼,便点头允准了,更回头叮嘱自己最近莫要过去打扰。
荼蘼闷闷的歪在那里,暗中想着,若是自己托言说是梦见二哥落第,不知她爹可肯听。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好笑,其实若他真落了第了,反倒是件好事,正遂了自己的心。
落第?!
这个词一入她的脑海,她却是忍不住的眼前一亮,对呀,自己如今虽不能阻止二哥高中,不过若想要他名落孙山,其实倒也并不很难。这般一想,她心中不觉又踏实了不少。
次日,荼蘼正坐在秦家医馆前头,拿药杵慢慢的捣着药,却见秦槐容光焕发的迈步走了进来。见她正在有气无力的捣药,秦槐便笑着过来,唤了一声:“小庐!”
荼蘼歪头看他,半晌甜甜一笑:“秦大夫有事?”众人面前,她一般都唤秦槐做秦大夫,态度倒也甚是恭顺有加。
秦槐点头道:“中午随我回家吃个饭,顺道见见你嫂子罢!”他说话时,嘴角忍不住上挑,面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情,似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一般。
医馆里头的人,并不知道荼蘼是秦家的什么人,但见秦槐对她颇为亲热,便都以为她乃是秦家的亲戚,因此也并不敢怠慢了她。秦槐是不在医馆里头吃饭的,荼蘼来了后,秦甫生的原意,是让他每日带了荼蘼回秦家用饭。但荼蘼执意不肯,秦甫生无奈,又怕她吃得不好,只得另请了厨子。荼蘼前世,甚么样的龙肝凤胆、山珍海味不曾吃过,便是在季府,所吃所用亦极精致,对这个倒不在意,反是医馆的一众人等吃得满意无比、各个称赞。
荼蘼听秦槐唤她去秦家吃饭,不觉疑惑,半晌问道:“秦大夫今儿遇到甚么喜事了?”
秦槐欣然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嫂子又怀孕了,我一心巴望着这回能得个乖巧标致的女儿,因决定带你回家摸摸你嫂子的肚子,先讨个吉兆!”原来这秦槐成婚甚早,年纪还并不大,却已得了两个儿子,却都顽皮无比。秦家素来阳盛阴衰,非但秦甫生,便是他自己也总盼着能得个乖巧伶俐的女儿。而这个念头,在见过荼蘼之后,更是变得坚定无比。
京中素有说法,言怀孕之人,若想得男,可多寻男童摸一摸肚子,将来便可生男。不过这寻女孩子摸孕妇肚子的,还真是不甚多见,也亏得秦槐想得起来。
荼蘼撇了撇嘴,却也不好浇他冷水,只得答应了一声。到得午时,秦槐便乐滋滋的带了荼蘼回家,用了饭后,他又特意请荼蘼揭了面具,对着他妻子刘氏尚未隆起的小腹摸了又摸,刘氏被丈夫弄得哭笑不得,荼蘼更是闷笑在心。
秦槐却不在意,在一旁叨叨的说:“老天保佑,让我秦槐得个女儿,须得如荼蘼一般聪明、一般乖巧,还有,要一般的标致可人……”
荼蘼听他不住口的念叨,终是忍不住抱住刘氏大笑起来。刘氏便趁势抱了她,二人笑做一团。在秦家玩了一会,荼蘼这才重新带好面具,扯了秦槐一道出门。
秦槐带她一道上了车,马车一路往天桥秦家医馆行去。荼蘼一路无事,一面同秦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面揭起车帘,好奇的往外张望。她出门原少,每次出门,又大多与段夫人同车,自然不敢这般不问规矩的往外看,今日可算是没了拘束了。
从秦府到天桥医馆这一段路并不算长,却无疑是京中极为繁华热闹的一条街。午时才过,街边已有不少杂耍、猴戏的开了场,喝彩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看着却也有趣。
她正看得高兴,眼中却忽然滑过几条很是熟悉的身影,荼蘼哎呀一声叫:“停车,停车……”秦槐听她忽然大叫,忙抬高声音唤车夫停了车。
荼蘼也不等车停得稳了,便急急匆匆的推开车门,径直往那边跑去,同时还不忘交代一句:“秦大哥,你先去医馆罢!我有些事要找我三哥,一会子让他送我去医馆!”
秦槐一怔,举目看去,果真看到前面不远处季竣灏的身影。他也不敢就这么走,只从车窗外望,直到看到荼蘼奔到季竣灏跟前唤了一声,季竣灏又低头亲昵的捏一捏她的小鼻头,同她说话,这才放了心,吩咐车夫继续赶车。
看了书评区的评论,很开心,谢谢亲们的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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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体谅。
正文 42 意外
42意外
荼蘼跳下马车,一路直奔过去。她穿着一身男子衣衫,又兼身子灵活,前阵子待在庐山,时常到处乱跑,身体倒比以前更灵便了许多,此刻跑了起来,倒也甚快。季竣灏等人又是一面寒暄一面缓步而行,因为不过片刻,她便赶了上去。
“三哥,三哥,等等小庐呀!”她急急的叫着,试图引起季竣灏的注意。她可不希望自己好容易跑过去,季竣灏一见了她,劈头叫上一声荼蘼。
季竣灏听见人喊,不觉一怔,茫然回头看来。待瞧见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甚是吃惊的样子。荼蘼急急跑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冲他一笑:“三哥!”
季竣灏无奈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头:“你怎么来了?”
荼蘼仰首对他笑:“我去秦大哥家里吃饭,回医馆时恰恰瞧见你,就跑过来了!”
季竣灏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他身边的穆远清已诧异笑道:“竣灏,你何时又多了一个弟弟了?”季竣灏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荼蘼忙解释道:“我是三哥的堂弟,这回进京是来学医的,暂时借住在三哥家里头!”
季竣灏急忙点头:“正是正是!”
一旁的穆远清、林明轩等人听了这个解释,相互的看了一眼,倒也没再问下去。他们都是功臣世勋之后,但任何家族多代传承下来,家族内有几个不善经营的破落户儿,也是不足为奇的。他们几人听荼蘼说是季竣灏的堂弟,前来京城又是为着学医,古代医者原是三教九流之一,地位算不得如何高,若非杏林世家,又有几个好人家子弟肯去学这个,加之他又是暂时借住季家,也都以为是荼蘼是季家的旁支子弟。
荼蘼见季竣灏神色犹疑,知他不愿自己跟着,只得使出苦肉计,可怜兮兮的牵了他的衣袖,左右的晃动了一下,大眼睛水汪汪的只是看着他。季竣灏被她弄得没了法子,只得道:“好罢好罢,都由你,不过若是出了纰漏,我可是没法子的!”
荼蘼当日出来学医,是在季煊跟前立了军令状的,若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便再不准去秦氏医馆了。听了季竣灏的话,她微微的犹豫了一下,可是目光往旁边吸引她奔过来的那人身上转了一圈,她却还是毅然绝然的点了点头:“嗯!”
一边含笑闲闲旁观的宝亲王林培之看着,不觉好笑道:“竣灏,你倒挺疼这个弟弟的!”他今儿穿了一身月白绣翠竹夹袍,也没罩裘衣,因着身材修长,冬日里头不见丝毫臃肿之态,立在人从中,愈发觉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然一若谪仙。
而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那个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一把镶金嵌玉,精美非凡的弯刀,神情慵闲的男子,可不正是吸引荼蘼过来的罪魁祸首,熙国公府的冼清秋郡主。
季竣灏叹了口气,瞪了荼蘼一眼,一语双关道:“谁叫我这人就是心慈面软呢!”
荼蘼吐吐舌头,她怕众人认出她来,毕竟不敢表现的太过放肆。林明轩在旁看着,不觉笑道:“竣灏,你这个堂弟,我看着倒跟你那宝贝妹子有些相似!”
季竣灏与荼蘼皆是心中有鬼,忽然听了这一句,都是惊了一跳。季竣灏尴尬笑道:“胡扯,我妹子生的花容月貌,便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会与这个我表弟生得相似!”
林明轩哈哈笑道:“生的虽不像,我看他撒娇的模样倒是像极了!”
这话一出,季氏兄妹这才略略放心,荼蘼没好气的白了林明轩一眼,以示愤怒。
却不料一边的林培之听了林明轩的话,便留了些神注意她,此刻忽然见了这个白眼,不觉抚掌笑道:“果然有些像,有趣有趣!”
荼蘼又被吓了一跳,当下急急收敛,不敢再行随心所欲。她这些日子,日子过得甚是轻松,又极少看人眼色行事,因此警戒心却也降低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小心。
季竣灏毕竟有些不安,因没好气的拍了林明轩一巴掌:“再要胡说,当心我的拳头!”
林明轩笑嘻嘻的一缩脖子:“罢了罢了,我可怕极了你,再不敢说你的宝贝妹子了!”
二人在这里调侃说笑,那边冼清秋已觉不耐,因道:“你们闹够了没有,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过去,索性待到晚饭时间过去,直接扰他一顿饭好了!”
这话一出,场中众人都是一怔,各自面色都有些不自在。林明轩出身名门,自小受尽宠爱,何曾受过这等言语,当下长眉一扬,就要发作。
林培之见状,生恐二人闹了起来,因蹙眉呵斥道:“清秋,你也太无礼了!”
冼清秋冷哼了一声,扬眉便要驳斥,季竣灏眼见要僵,忙在旁打圆场道:“罢了罢了,原是我们不好,啰啰嗦嗦的,确也耽搁了时间,都莫说了,这便去罢!”
林培之尴尬一笑,忙跟着道:“正是,快些过去罢!”
荼蘼在旁仔细的观察她三哥,季竣灏虽则性格跳脱洒落,有时又出言无忌,在外头却极会做人,为人又爽快义气武功又高,因此年纪虽不大,虎贲军上上下下却都颇为服他。林明轩听他出面打了圆场,这才忍了气,只重重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荼蘼在旁好奇的扯了一下季竣灏的衣袖:“三哥,你们要去哪儿?”
季竣灏低头冲她一笑:“我们去肃王府!”
肃王二字骤然入了荼蘼的耳,她不觉骤然一惊,瞳孔也快速的缩紧了。
肃王,岂不就是林垣驰!可是自己今年才只八岁,记忆中林垣驰是在自己十二岁那年,方才封了肃王,离了皇宫的,怎么如今却提前了这么些年?她竭力的克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作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肃王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卢修文的面具有些讨厌,因为这面具实在太精巧了,精巧到可以清楚的反应出她面部任何细微的动作,而她此刻,最怕的莫过于别人看出她的真实情绪来。
好在众人正忙于注意冼清秋与林明轩的的小小口角,倒也无人注意到她的神情。
季竣灏答道:“前些日子,肃王生了一场大病,宫内一时传得沸沸扬扬,皇上怕肃王出事,索性赐了他一座府邸,又封了王爵,令他出宫另住。前阵子,肃王又上表请入军中历练,皇上想了一想,觉得他身体不好,从前又不曾习过武,便索性令他先入虎贲,等熟悉了军营,再行安排!”
正文 43 肃王
43肃王
肃王府位于京城东南东华巷内。东华巷离着皇城不远不近,巷内所居多为皇亲贵勋之家,在京中一贯有富贵巷的别称。一众人等尽皆骑马,季竣灏便将荼蘼抱上马背,一路缀在众人后人,慢慢行着,还不忘低声的教训妹子几句。
若在平日,荼蘼早已嘻嘻哈哈的将话题扯了开去,可是今儿,她却难得的闭了嘴巴,闷闷的只是不说话。她印象中的肃王府并不在东华巷,而是在西运巷。
东华与西运一东一西,所代表的涵义却是截然不同的。论起路程的远近,东华远比西运离着皇宫近,一远一近的距离,往往便代表着皇上对这个儿子的疼宠程度。
此外,东华巷中多皇亲,而西运巷却多富商,此间所代表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林垣驰,她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忽然便有些茫然。重生已有一些时日了,过往的种种已如云烟一般飘渺,如镜中月、水中花一般的摸不着,触不到。午夜梦回,忽然醒来,她会茫然的想,那过去的种种究竟是梦一场,还是确有其事她想不透,也没法回到过去去确认那些曾发生过的事究竟是真还是幻。
她这里默默出神,却让季竣灏大为讶异,摸了摸她的额头,季竣灏皱眉道:“怎么了?”
荼蘼勉强抬头对他一笑:“没有啦,只是有点累了!”
她一贯没有逃避的习惯,既然心中存疑,那就更该去看一看,看一看林垣驰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可还是她心中的那个林垣驰不是。
季竣灏关切道:“若是累了,三哥就先送你回府罢,莫要强撑,今儿也没甚么大事!”他知道荼蘼之所以非要随自己一道,必是因为冼清秋。事实上,他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通过宝亲王林培之将冼清秋拉进了自己这一票人里头来。今儿也才是第一回一道吃饭,也还算不上有甚么交情,更谈不上设法替季竣廷出气。
荼蘼倔强的摇了摇头:“不要,我还没去过王府呢,想去看看王府跟咱家有甚不同!”
季竣灏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说。
他二人行的太慢,如今又将至东华巷,跑在前头的林明轩便回过头来,大笑道:“竣灏,今儿你怎么这般的慢,难不成是你那马太久不遛,已跑不动了!”
季竣灏的马儿名为“奔雷”,通体乌黑油亮,惟四蹄各有一圈白毛,原是最最上好的大宛宝马之后,世人俗称为“乌云踏雪”的。虎贲统领穆啸穆老将军的宝马名曰“乌云”,而这区“奔雷”正是穆啸以“乌云”选以上好母马相配所得。
其时一共得了四匹上好的马儿,分别赠了与他最喜爱的四名子侄辈。季竣灏所得的便是这匹“奔雷”马,却是四马之中最为出色的一匹。他平日也将这马视为性命,断然不容旁人加以污蔑,只是今儿却又不同。没甚么好气的白了林明轩一眼:“今儿这是在京城大道之上,又是人流熙熙,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若有本事,改日咱去马场,赛上一场如何?”
他原以为自己此话一出,林明轩少不得要暂避锋芒,不料林明轩却嘿嘿笑道:“好,你若输了,却又如何?”那模样、口气,竟颇有些成竹在胸的意思。
季竣灏微微诧异了一下,他素知林明轩家中虽也有不少颇为不错的马儿,但那些马儿比之“奔雷”差的却不止一筹,更何况林明轩的马术亦较他弱了不少,若真赛了起来,断无赢的可能,怎么今儿他却答应的如此爽快。不过他也并不是个怕事的,当下眉头一扬:“你若赢了,只管开口,想要甚么,我都尽力帮你弄来就是!”
林明轩要的正是他这一句话,当下长笑一声,勒住马儿,遥遥的对他举起手来。季竣灏长眉一挑,纵马上前,举手拍去,两只手在空中重重一拍,已然定下赌约来。
荼蘼懒洋洋的撩了一下眼皮,有些无趣的靠在了季竣灏怀里。
旁边众人却都笑了起来,一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一时,便已定下了时间地点。就连一直神情淡淡的冼清秋也略带兴致的掉过头来,看了二人一眼。
众人说不几句,前面已到了肃王府。荼蘼抬眼看去,却见眼前朱门重檐,兽头大门,门前两个石狮子巍然而立,金字大匾之上“敕造肃王府”五个大字正自闪闪发光。
众人才刚下了马,便有肃王府门房迎了出来。这门房似是认识林培之,急急的上来,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待林培之挥手令他起身,他这才立了起来,恭声道:“亲王殿下请!”
林培之点了点头,还未及说话,恭王府大门却已开了,里头抢出一群人来。当先一名清俊少年一身宝蓝织锦圆领窄袖长袍,上前对了林培之深深一揖:“小侄恭迎宝亲王叔!”
少年声音甚是清朗,只是中气略嫌不足,似是有些虚弱。
荼蘼在大门初开的第一刻,便已睁大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率先迎将出来的那人。依然是长身玉立,依然是清俊无双,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深黑的眸子,挺秀的鼻梁她的心跳忽然就快了许多,林垣驰,是他,这个时候,他该只有一十六岁罢!不会有错,绝不会错,即使他化成了飞灰,她也绝不会认错他。
荼蘼猛地咬紧了嘴唇,咬得紧紧的,丝毫不觉唇上已然出血。
那边林培之已将林垣驰扶了起来,且笑道:“罢了,我们今儿来此原就是探看你的,你身体又还不曾全好,怎么却硬撑着跑来接,若是病情再有个反复,却叫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同你父皇交待!”他言笑晏晏,神态温和,使人如坐春风。年纪虽不比林垣驰大出多少,那份长辈的温蔼气度倒是十足。林垣驰温雅一笑,正要说话,却又被他止住:“外头天冷风大,莫多话,且进去慢慢再说罢!”
他口中说着,便半扶了林垣驰的手臂,一路将他带了进府。季竣灏眼见众人都进去了,便也跟着进去,走了几步,才觉不对,忙回头一看,这一看,倒是惊了一跳,冲口道:“荼……”才刚说了一个字,又觉失言,忙生生改口叫道:“小庐,你,你这是怎么了?”
荼蘼被他一叫,这才缓过神来,自觉口中一阵咸腥,不觉拿手一抹唇,抹了一手鲜血后这才觉得唇上火辣辣的疼,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白忙中寻了个借口,软软道:“三哥,适才有风过去,吹得我一阵迷糊,眼前发黑,心里也是一阵发怵……”
这话虽是借口,但她此刻年纪还小,加之适才的惊态不似作假,众人倒也并不起疑。
季竣灏情急之下,再顾不得其他,忙弯腰抱起她来,急急道:“光天白日的,怎会平白被魇着了,要不,我先带你回家去罢!”回头便要向众人告辞。
林培之见了,不免失笑道:“竣灏不必着急,你家离着这里颇远,你这弟弟年纪小,身子又有些弱。与其在这大冷天里头,纵马赶回家,不若进府,就近使人请个太医过来看看,若是并无大恙,再备车送他回家,岂不两全其美!”
季竣灏听着也有道理,谢过林培之后,这才苦笑对林垣驰道:“今儿初见,却不想便要打扰肃王殿下了,还请殿下海涵一二!”
林垣驰微微一笑,看着季竣灏时,深黑如潭的眸中闪动着的却是一抹奇异的光彩:“虽是初见,但季氏一门的清誉,小王虽在深宫,却也久有耳闻,平日更是亲近无门,今日这些些小事,又岂足挂齿,季兄请!”
汗,昨天早上正在码字,俺11个月大的小侄女爬进房间,伸手在电脑主机上轻轻一捣,抬头对俺甜甜一笑,露出八颗牙,然后……电脑黑掉了。
俺新码的文,就这么
下午午睡起来,起得急了,出房间时,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的摔了个跟头,吓得躺了足足一个下午加一个早上,冷汗加惭愧呀
正文 44 护花使者
44护花使者
荼蘼乖巧的半靠在肃王府厢房的榻上,纤手紧紧扯住季竣灏的衣袖,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她其实也不想如此,但又怕林垣驰府中太医医术太过高明,一搭脉,却搭出自己原是女子的真相来。在场众人与她虽算不上如何熟悉,但却都是见过她的,她也不想漏了身份。
好在她年纪尚小,众人倒也不会去疑心一个小小孩童。
季竣灏心中正担心着她,自然也没在意一贯聪慧灵黠的妹子怎会忽然变得这般脆弱。一边的林垣驰已一迭连声的唤着请御医,一时倒把肃王府上上下下忙得晕了。
不多一会的工夫,便有人背着药箱,双眉深蹙的走了进来。林垣驰瞧见那人,忙恭敬的上前一礼:“秦太医,今儿又要麻烦您了!”
荼蘼骤然听了一个秦字,不觉大喜过望。京中太医虽则不少,但既姓秦,又声望既隆的却只得一个,看来今儿自己这一关是不愁了。秦甫生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悦,但毕竟顾着在场众人的面子不曾发作,只缓步走了过去。季竣灏与他也颇有过几面之缘,见是他,心中自是再放心不过,忙回头叫了一声:“秦叔!”
秦甫生瞧见季竣灏,不觉一怔,目光下意识的往他怀里一扫,一张本就够黑的脸瞬间成了炭球。别人不知荼蘼改容后的模样,他岂能不知。荼蘼见他立在自己跟前,恰恰的挡住了众人视线,不由的朝他吐了吐小舌,露出一副可怜模样来,央他帮自己圆谎。
秦甫生哭笑不得,却又拿她没法子,只得挥手对众人道:“房里闹嚷嚷的,还把甚脉,不相干的,都下去罢!”众人互视一眼,对季家的一个远亲,他们本就有些无谓,之所以表现出几分关切,不过是见季竣灏甚是上心,他们自也不好表现的太过轻漠,因此才纷纷过来。此刻既得秦甫生这话,自然各自一笑,纷纷离去。
反倒是林培之在旁有意无意道:“秦太医与小庐倒很是熟悉呀!”
荼蘼一惊,差点就要接口解释。只是回头一想,自己此刻正装着病,却是不宜多话,只得软软的歪在季竣灏怀里,只是喘气。秦甫生挑了下眉,淡淡的看了林培之一眼:“好叫殿下得知,小庐这一向在我秦家医馆之内学医,老夫与她自是相熟的!”
他毕竟在宫内做了多年太医,大风大浪经得多了,这些些言语陷阱又岂能套得住他。
林培之也不在意,只是一笑,深深的看了荼蘼,平白弄得荼蘼好一阵心虚气短。待众人出去后,秦甫生这才抬手轻轻一拧荼蘼的小鼻子:“你怎么又顽皮到这儿来了?”
荼蘼的身体如何,他最是清楚不过,自然不信她是身体不适。
荼蘼扁扁嘴,摆出一副怯怯的神气:“我原是跟着三哥来玩的,不料在门口时被冷风一吹,眼前一花,竟好似看到有个人穿着一身的白,飘飘的就过去了,我好奇,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谁料她就回了头,冲我一笑,先是舌头吐了老长,接着眼珠子也暴突出来了……”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面色惨白,心中更是一阵惶惶不安。
这话在这一刻说来,固然是搪塞之辞,然而她从前也真是做过这样的梦。梦里的那个人……却是昔时宫里一名遭她罢黜于冷宫自缢而亡的妃子。
季竣灏与秦甫生互看了一眼,莫说他们原就不曾怀疑荼蘼,便是真的对此抱有疑惑,此刻见荼蘼这般惊恐的脸色,便有些许疑惑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季竣灏怜惜的抚了抚妹妹苍白的面色,柔声安慰道:“想是这些日子跑来跑去的累了,平白无故的有些幻觉,便请秦太医为你开一剂安神的药剂,在此睡上一觉罢!”
秦甫生点了点头,回身到桌边提笔唰唰唰的便开了方子,又令人抓药去熬。
不一时,药汤已送了来。荼蘼见那细瓷碗中一片漆黑,药味更是扑鼻,闻之令人不觉色变。她本就最恶喝药,只是此刻一来无从抵赖,二来也无人帮她作弊,只得勉强喝了。
那药偏又效果极佳,喝下不多一刻的工夫,她便沉沉睡去,使她暗暗懊恼不已。
待到再睁开双眼时,眼看房中已是黑沉沉的一片,天色竟已晚了。她先是怔了一下,茫然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待到回过神来,不由暗叫一声不好,急急坐了起来,叫道:“来人呀!来人!”今儿平白无故的在肃王府待了这么久还不曾回去,她爹娘可不要急坏了。
她才一叫,外头居然便有人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小荼蘼可算是醒了!”声音清朗悠然中又带几分懒散随意,这声音“是你!”她吃惊的小嘴微张,话才出口,便又一阵懊悔。
这话一出,岂非已然承认对方并没认错人。
那人轻笑起来,房中火光轻轻一闪,却是他取出火折子,燃亮了桌上的蜡烛。房中烛光轻轻跳跃,晕黄的光芒落在那人面上,清俊而雍雅,果真是宝亲王林培之。
荼蘼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认出我的?”既然已被认出,与其抵赖狡辩,平白浪费口舌,不如爽快承认,再寻个法子说服他莫要揭穿自己。
林培之见她神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弯腰伸指轻轻一弹荼蘼的额头:“小丫头片子!”
荼蘼因他这个亲昵的动作而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里头缩了一下,睁圆了眼,怒道:“你怎么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三哥呢?”
林培之好玩的望着她,笑道:“你三哥多喝了几杯,醉得七荤八素的,如今正躺在隔壁房里睡得正香呢!”不知怎么的,自打第一回见面,他就很喜欢逗这个小丫头。看她明明很生气,却竭力克制不加显现的小模样儿。明明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却偏要装成乖巧小猫咪。
今儿初见,他倒没太注意,后来见季竣灏竟肯带这个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的堂弟与自己等人同行,他才觉得有些诧异,虽不曾说出来,但也不免暗暗的注意了几分。
一路上,素来争强好胜的季竣灏与她同乘一马,骑乘宝马,却偏落在最后,将她护得稳稳妥妥,还与她低声细语,疼宠之情溢于言表。这种种姿态,实在不像是堂兄弟。
秦甫生这人的性子刚强,又深得今上宠幸,今日到肃王府来,也只是例行为肃王把脉。虽说应肃王之请,但神情却颇勉强。便是这样的人,一见荼蘼态度立时便好了许多,临去之时更是殷殷嘱咐季竣灏,他便隐约猜到了荼蘼的身份。
荼蘼抿了下唇,她躺在这里,季竣灏必定挂心着她,又想着尽快回家好敷衍爹娘。这个时候他居然醉了,那必是不慎着了眼前这人的道儿。只是这话,此刻却是万万不能说了出来的。扁扁小嘴儿,她委屈的问:“我三哥醉了,那我怎么回家呀?”
林培之挑眉一笑,微微欠身行礼:“若是大小姐不介意,小王倒不介意做一回护花使者,一路护送小姐回家!”
荼蘼无语,半晌才撇了撇嘴。
正文 45 传闻中的调戏
45传闻中的调戏
林培之见她表情,不由失笑起来。
荼蘼见他发笑,也觉无奈,偏首蹙眉不解道:“殿下可真是清闲!”
宝亲王有无不臣之心,她不知晓,也并不感兴趣。只是,他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这份兴趣让她有些想不明白。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实在是她过了年才不过八岁,八岁的小小孩子,应该还谈不上姿色二字,而眼前这人贵为亲王,怎样的绝色佳丽不曾见过,若说他会迷上自己,那也未免太过牵强。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个身份尴尬,不能言传的冼清秋。
林培之悠然道:“我年年入京觐见皇兄,不过是例行公事,自是闲的紧!”这话说的甚是轻松自如,并无一丝愤懑之情。
荼蘼微微一怔,看多了争权夺利,她不会完全相信林培之所言,不过不管林培之此言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与自己却是没有丝毫矛盾可言,似乎更没有必要揭露自己。这般一想,她也就不再犹豫:“殿下是个好人么?”她眨巴着眼睛问道。
林培之笑吟吟的望着她:“小荼蘼觉得呢?”
荼蘼心里早啐了他无数口,面上却还作出一副纯真可人的模样:“我三哥是个好人,殿下跟我三哥有很要好,这样说来,殿下该是个好人无疑了!”
林培之好玩的看着她,索性在榻上坐下,笑着抬手替她一掠有些散乱的发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又有甚么企图?”
被他一语道破,荼蘼不由扁了扁嘴:“今儿的事,殿下别告诉我爹娘可好?”虽说一夜未归,见了季煊与段夫人,难免有些不好交待,但她倒也并不如何惧怕。秦甫生素来疼她,想必会为她求情,何况她也不是不愿回家,她这不是被魇着了,喝了药昏睡不醒么。
大不了回家装上几日病,再将事儿往季竣灏身上一推,这一关也就过去了。
林培之笑道:“好,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怎么会去秦家医馆学医的?”
荼蘼想着,觉得这事便是告诉他,倒也无妨,便爽快答道:“我想学医,我爹拗不过我,就请了秦师傅回家教我……”她曾为人一世,自然知道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当下将秦甫生传授医术一事说了,至于外出医馆学医,她也只是说自己贪玩好动,丝毫不曾提及梦境之言,对于向卢修文求教之语,更是只字不提。
林培之扬眉,伸指一弹她粉嫩的面颊:“你这张面具做得倒精巧,哪里来的?”
荼蘼心中打了个突,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分毫,只吐了吐香舌:“这是卢师傅送我的!”
“卢师傅?”林培之有些诧异的重复着。
“就是白鹿书院卢修文卢师傅呀!”荼蘼开开心心的炫耀着:“他可疼我了,收我做弟子,又给我讲好多有趣的事儿,见我可怜,平日不得出门,便送了这面具给我玩儿……”
出卖卢修文,她倒是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卢修文这人很有些神秘,她并不以为林培之一介封地在海外的亲王能查得清他。更何况,卢修文与季氏一家亲善之事,只需略加查访,便能知晓,他送自己的礼物,若是细细访来,也不难得知,她倒也无须费心隐瞒。
林培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卢修文,我倒是听过他的大名!”
荼蘼眨巴着眼看着他,满眼祈求的意思。林培之低头见她神情,不由笑了起来,一刮她的小鼻梁:“小狐狸,这事我就不跟你爹娘说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几个条件如何?”
荼蘼听他唤自己做小狐狸,暗地里又一阵心虚,秋水般的瞳眸转了一转,面上却装可怜道:“我一没钱二没权的,能答应你甚么条件哦?”
林培之见她眼儿骨碌碌转,虽则戴着面具,扮作小童,神情却仍黠慧可人,微怔之下,想及她娇俏灵慧的容颜,不觉心中微动,一时玩心大起,因调笑道:“要真说起来,我这人一不缺钱,二不在乎权,这辈子倒也不想醒掌天下权,只愿醉卧美人膝,荼蘼你看如何?”
荼蘼讶然轻呼了一声,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望着他:“这就是传闻中的调戏么?”
林培之原是逗她,骤然听了这个回答,虽明知她表情有诈,却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臂,他毫不避讳的将荼蘼抱进怀里,用力的紧了一紧,感觉到怀里小身子轻若落羽,柔似暖玉,虽则年幼,却偏有一股说不出的沁人幽香,心中竟是没来由的好一阵温暖妥帖。
“小鬼灵精,可惜你今年还太小了些!”他低低的笑着,语气中不无暧昧温存。
荼蘼被他一抱,不由的僵了身子,一张脸也早红到了耳根。及至听到他在耳边的低语,更是尴尬无地,一面急急挣扎,一面也顾不得其他,只恨恨叫道:“你这个登徒子……”
林培之见她挣扎斥骂,不觉失笑的松开了手臂,他对荼蘼虽是真心喜欢,却也不会对一个八岁的女孩子产生什么绮念,之所以抱她一抱,只是觉得这丫头实在有趣,让人忍不住的想宠一宠,抱一抱。
“你方才不是说我是你三哥的好友么,你就把我当作是你哥哥,抱一抱又有何妨?”
荼蘼被他气得无语。大乾律规定女子十六出嫁,但真正循矩的却并不多见,大多都是十三四岁便已嫁了。至若世家大族,双方联姻,更有七八岁便议婚成亲者,她这年纪其实已不算小了。虽则季煊夫妇对她极近疼宠,更舍不得她过早出嫁,但男女之防却已该谨守了。
愤愤然的往后缩了一缩,她一指房门:“殿下请便!”她已懒得再同林培之嬉笑打哈哈,直截了当的板了脸,下了逐客令。
林培之见她生气,正欲哄她几句,却见她忽的沉下脸来,容颜一时肃重清冷,竟有种说不出尊贵傲然之气,与先前的纯稚顽皮截然不同,连室中气氛也没来由的凝滞了三分,饶是他出身皇家,见惯了大场面,也仍是不觉微微的怔了一下。
这种属于皇家的高高在上,因多年颐指气使而养成的尊贵气度,他并不陌生,只是奇怪,这等凛然的威严气度,怎会出现在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小少女身上。
顿了一下,他暂时丢开心中疑惑,含笑上前一步,温和道:“小姐既然有令,小王怎敢不从,今日之事,多有唐突,小姐放心,小王必不泄露你的身份便是了!”
荼蘼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并不理他。林培之一笑,转身出门,又反手阖上了房门。
次日清晨,季竣灏才急急的过来,荼蘼躺在榻上,赖着不肯起来。听见他来,更是别过头去一声不吭。季竣灏心知自己犯了错,只得将几个丫鬟差了出去,好好的哄了她一回,又签下无数丧权辱国的条约,这才哄的荼蘼转嗔为喜,在季三少的服侍下漱洗完了,匆匆出门。季竣灏又向林垣驰辞行,林垣驰竭力留他用个早点,他也婉言辞了,一路匆匆回府。
荼蘼因着昨夜的事儿,心中正自气恼,见了林垣驰也便甚是寻常,不曾露了一丝痕迹。
二人心惊胆战的一路回家,生恐迎面而来的是季煊的泼洒而来的怒火。及至等到了府中,却见家中一片太平,段夫人见一双儿女回家,不免责怪了幼子几句:“秦太医府上的酒难道还比咱家的更好些,难得去一回,怎么却醉得回不了家?累的你妹子还要陪你!”
季竣灏一听这话,便知秦甫生已替自己二人圆了谎,忙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借口宿醉,溜回房去沐浴去了。荼蘼吐吐小舌,乖巧的坐在母亲身边,她也不敢提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念及秦槐的思女心切,便将这事拿了出来,细细的说给段夫人听。
段夫人一听秦槐带了女儿回家的目的,不觉失笑摇头道:“为娘的也早听说秦家已几代不曾得过一个女儿,却想不到他们家竟这般的求女心切!”
母女二人笑了一回,荼蘼一夜未归之事,便也置之脑后了
正文 46 牛嚼牡丹
46牛嚼牡丹
春闱,又称为春试,通常在三年一次乡试的次年春日举行。春闱共分三场,一般是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举行,每场三日,整个春闱共历时九日。
大乾这一年正值大比之年,因着宫中的一些事务,导致今年春闱一延再延,迟迟难定,京中士子淹留日久,私下里难免传得沸沸扬扬。便有言官风闻奏事,今上闻听,匆匆传诏,令礼部速定时日,礼部使人卜定吉日,却是定在了三月廿一。
春闱延迟的消息传入那些囊中羞涩的贫寒士子耳中,自然让他们因着多花费的银两而平白多添了许多烦恼。但传到季家,却无疑是个极好的讯息。
便是季煊,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先前季竣廷决意参加今年的春闱,他其实是不大赞同的,他对季竣廷期望极深,所想所求的,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榜上有名而已。
但他心中也明白儿子忽然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因此终究不曾出言反对。事实上,熙国公府那桩没头没脑掉下来,又无声无息终止了的婚事,非止季竣廷,便是他自己也觉得颜面无光。他何尝不盼着爱子此次高中,狠狠的煽熙国公府一记耳光,让那些人后悔一番。
只是春闱将近,让他心中也是好生忐忑,生恐儿子落榜,反遭人耻笑。而今春闱延迟,对于一贯讲求吉兆的季煊来说,无疑是个雪中送碳的好消息。因着这个原因,他甚至嘱咐一家大小,万不可惊扰季竣廷温习功课,对于女儿,他更是叮咛再三。
荼蘼被她爹再三的叮嘱,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不好顶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