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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非亲非故 第13部分阅读

      重生非亲非故 作者:肉书屋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明显是值早班的,耷拉着眼特没精神。

    夏宁远说一张票,里头那人跟没睡醒似的,幽幽地说:“酷暑打折,买两张有专座,还送份保险。”

    “……”夏宁远听得一阵无语,不能吧,还有这种事?

    齐啸云正好站在窗口的斜角,一眼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对着夏宁远指了指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的海报——xx游乐场,情侣包座。

    “大姐,天亮了!给我一张去f市的火车票,最快的那班。”夏宁远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怕听不清还特意提了点嗓门。

    里头那位大姐总算醒了,不过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态度也恶劣,冷冰冰地说了句“八十五”,收了钱,丢出一张靠近厕所的坐票……

    这种天气,还得呆上一天,谁受得了啊?

    夏宁远连忙凑上去问有没有靠窗的位子换换,里头大姐不耐烦地丢一句“没座了”,他就被后头挤上来的人给推开了。

    齐啸云憋了一肚子笑,可看到夏宁远一脸不知所措的呆样,又觉得傻得可爱,之前因为夏宁远体贴余谨买干粮的小小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于是抽着嘴角往夏宁远头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人都被挤出来了,夏宁远也没辙,只能算了。

    至于男人头上不能拍的问题嘛,他会从床上找回场子的!

    说起来挺巧,两人刚走出售票区,余谨的电话就来了。

    分校区确实很远,余谨换乘了两路公交,才终于抵达火车站,而且一路上被颠得直反胃,脸色一片青白,配上微肿的眼皮,实在是憔悴,亏得长相底子好,还不至于吓人。

    他打电话跟夏宁远重新确认了位置后,就抱着行李袋,一脸彷徨地等待着。

    这时候已经八点多了,火车站人流开始増多,夏宁远怕和齐啸云散开,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把他护在身后,因此,余谨第一眼只看到了夏宁远和手上拎的袋子。

    “小远,你就带这些……”余谨眼睛一亮,嘴咧了咧,但刚起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齐啸云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从夏宁远身后突然冒出来,清清爽爽的月白衬衫,气色很好,双眼明亮有神,一脸冷俊的拽样依然散发出万有引力,吸引路人不断往他那瞄。

    有些人天生就是受人瞩目的,让人想不羡慕嫉妒恨都难。

    而且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齐啸云的光鲜简直是用来反衬余谨的落魄。

    余谨滞了滞,有些勉强地冲夏宁远笑笑:“齐啸云来送你?”

    夏宁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谨,张老邀请我参加新产品研发,我实在走不开……”

    余谨没吭声,抓着行李袋的手指却渐渐用力,指节处微微泛白,看向齐啸云的眼睛无端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怨气。

    齐啸云轻轻推了夏宁远一把:“火车再过半个多小时就要开了,先送余谨进站吧。”

    “哦哦。”夏宁远松开手,把吃的东西都拎到左手,右手去接余谨的行李袋。

    齐啸云看了就把夏宁远拎的那些吃的又接到自己手里,两人还是手拉手。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的,他们两个人却这么一路牵到了火车站台里,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忌讳。

    大约是态度坦然,过往行人虽然觉得两个学生样的男孩子牵着手有点怪怪的,却没人认真往心里去。

    余谨跟在身后,既插不进两人中间,也不可能再做牵衣角这么丢脸的事,只能不远不近的缀着,神情复杂。

    夏宁远买了两张站台票,把余谨送到火车上,摆好行李,又帮邻座的大娘打了热水,请大娘帮忙照应这个“弟弟”,最后把那些吃的交到余谨手上,还细细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余谨轻声道了句谢,表情淡淡的。

    邻座大娘见了乐呵呵地笑:“小伙子真细心,你们兄弟长得不太像,感情倒挺好。”

    夏宁远最不禁长辈夸,一被夸就犯傻,当即就挠着头皮傻笑。

    齐啸云也跟着微微一笑。

    大娘立刻又夸道:“这个也是你兄弟?长得可太俊了。”

    夏宁远听到别人夸齐啸云可比听夸自己高兴:“那是。”

    “他不是我哥!”余谨突然很冲地低吼了一句,热络的气氛立刻变得冷场。

    大娘一时间看看夏宁远又看看余谨,脸上有些尴尬:“这……你们兄弟吵架了啊?”

    “没没没,我弟最不爱承认比我小了,呵呵呵!”夏宁远连忙打圆场,心里有些埋怨余谨这时候还耍脾气,简直枉费他忙活了半天。

    谁都知道出外靠朋友,一人坐一天的火车,要是有人帮忙照看行李或是举手帮个小忙无疑会方便许多。

    齐啸云也冲大娘笑笑:“大娘,麻烦你照顾我们这个小弟了。”

    皮相好就是占便宜,大娘马上又眉开眼笑:“放心放心!”

    齐啸云扭头朝夏宁远安慰一笑,夏宁远紧了紧握着的手表示谢意。

    他们没有发觉,在这彼此眼波流转间,无数的情意与默契如此鲜明。

    余谨看得心堵,沉下脸不吭声地盯着窗外。

    夏宁远对余谨这种态度觉得费解又失望。

    他能理解余谨的心情不好,可是人总要长大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随着个人的心意变化而转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顺着他安抚他。

    要是余谨一直学不会妥协,迟早会尝到苦果。

    “小谨,火车到站后别急着走,妈说了会去接你。”夏宁远最后交待了一句,跟大娘打过招呼,就拉着齐啸云下车了。

    “不等余谨走了再回去?”齐啸云倒不是真想目送余谨离开,只不过如果夏宁远没这意思,又何必买什么站台票,直接把人送到门口就行了。

    夏宁远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

    余谨想要的是任何时候回头都有一个依靠存在,而他已经不可能充当这样的角色,那么就没有继续纵容余谨的理由。

    事情果然像夏宁远想的那样,几乎与重生之前的记忆没有分毫差别,除了陪伴余谨的那个人由自己变成了夏妈妈。

    也许还有一点不同。夏宁远印象之中余谨只是在得知消息的最初惊愕伤感,真正面对遗照时反而显得麻木——大概是因为余谨经济足以独立,对叔叔的遗产并没有什么感触,也可能是当时他们已经同居,对亲人的最后一点期盼已完全泯灭。

    然而这一世,余谨从始至终眼泪都没有停过,而他的婶婶也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激烈,只是平静地接受了律师出示的公证文件。

    或许这与夏妈妈的在场也有关。

    总之,他们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同样在为一个人而哭泣,悲伤着他的离去。

    一直到料理完丧事,余谨都住在叔叔家里,而返校那一天,除了夏妈妈,婶婶头一回也跟着来送行。

    夏妈妈给夏宁远打电话时一个劲的唏嘘余谨婶婶不过短短时间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比她还明显,不过与余谨的相处反而柔和了许多。

    可惜,唯一维系她与余谨之间的纽带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日后恐怕很难再有接触。

    余谨似乎也想到了这些,面对婶婶语无伦次地告别与歉意显得格外耐心,甚至难得地宽慰了婶婶几句,并且表示每年还会回来给叔叔扫墓。

    夏妈妈连连感慨余谨懂事多了,夏宁远听了只觉得伤感。

    夏宁远自己也是个没受过苦的人,小时候虽然没了父亲,母亲却是尽自己的努力创造最好的条件,长大后他也许没多少建树,却也是顺风顺水,平平安安。

    他一辈子所有的磨难都来自余谨,重生的一瞬间他感受到的并不是欣喜,而是被迫成长的迷茫与剧痛。

    如今,余谨也同样经历着这样的过程。

    接下来的日子一成不变。

    夏宁远在张导师临时拉起的研发小组里折腾着开发信息机业务,齐啸云报名参加了一个短期单反摄影培训班,白天两人一个坐车去城东,一个去城西,晚上却挤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那张被汗水浸透的草席早就被夏宁远洗洗晾干了,可谁都没提分开睡的事,只是也没有更进一步。

    也不是说不想,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尝过一次滋味就很难忘记,但说实话,想要痛快来一场对双方体力都是不小的消耗,而且宿舍的床架实在是……太破了,两人都怀疑还能不能再禁得住一次考验。

    其实就算禁得住,每回那什么的时候听着老爷拉破车似的伴奏也实在太囧了。

    至于去齐啸云家里,这点不做考虑,离双方实习和培训的地方更远不说,万一沈嫣哪天又心血来潮突然杀到,那就不是一点刺激了。

    总之,他们都很理智地控制住了情绪,实在情动难耐时,顶多互相用手抒解一下。

    另外,夏宁远还发现了一个不好的苗头:好几次亲热的时候,齐啸云居然有把他压在下面的意向……

    想到这里,夏宁远就满头黑线,他虽然遇事婆妈了点,骨子里的主权意识却非常强烈。

    理论上他觉得如果齐啸云真的要求,他不该拒绝,也没理由,可事实上只要想到自己得躺平了张开腿,那心理障碍却不太好克服。

    况且,齐啸云的长相身段,明显比较适合躺着享受吧?

    夏宁远设想了一下齐啸云伏在上面埋头苦干的情形,配上一脸狰狞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反攻,不可能的!!!

    〖重生〗非亲非故 金脚趾……

    随着九月的来临,大四生涯正式开始。

    夏宁远依然像只辛勤的小蜜蜂,终日忙个不停。

    信息机的研发比夏宁远想像中要快许多,他前世虽然不是研发人员,但对信息机的原理及构造却十分清楚,其实信息机本身并没有多么复杂的技术难点,难只难在创意与设想。

    由于夏宁远提出的理论基础相当完善,尽管有些超前,技术人员接受起来并不吃力。

    只是,夏宁远毕竟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有时提出的观点建议虽然经过后世验证,此时说出口却不够份量,往往技术人员总需要反复讨论或是商榷才能确定采纳与否。

    就算如此,拖拉了一个多月,信息机的设计草图到底还是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做出一个样品,不断的试验,进行改进。

    说起来好像挺简单,可关键的配件选择、采买,使用什么工厂的生厂线,还有试验场地等等,都不是信息部一个部门能完成的,需要各方配合。

    夏宁远估计怎么着也得大半年时间或更长才能出个一代产品吧。

    这之后的事情夏宁远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是走不开,因为张导师对他越发看重,居然和学校打了个招呼,提前让他进入宏智公司实习,于是他不得不开始了各部门轮转,继续做苦力的黑暗生涯。

    没办法,谁让他块头大呢,需要体力劳动的活儿全找他了!

    幸好宏智公司对实习生还算厚道,虽然没有奖金,月基本工资给得倒很及时,不枉夏宁远兢兢业业地卖命。

    其实张导师原本不需要那么正式,毕竟夏宁远的各科成绩已经达到分数线,毕业论文虽然还没完成,但给张导师过了一遍二稿,问题不大,找时间补完整细节,等到截稿时间交给学校后,就只剩下答辩这一项了。

    学校方面也不太管大四学生,特别是夏宁远这种成绩没问题,毕业后工作又有去向的,更是乐得给个方便,只需要在校方通知有事时能到场就行。

    但报备完有个最重要的好处:每天的早操和睡前点名可以名正言顺的缺席,连弄虚作假的力气都省了。

    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张导师打着名正言顺不压榨干夏宁远绝不罢休的小算盘呢。

    以夏宁远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有条件在外头租房,不受学校约束。

    可以说很多大学生做梦都是这么想的……

    张导师甚至允诺帮夏宁远申请一个临时宿舍,省下天天往返等车的时间。

    但是夏宁远偏不,他依旧每天老老实实赶早晚公交回校。

    原因很简单,夏宁远喜欢学校里的氛围,重生过一回,他越发珍惜校园里没有利益纠葛的单纯生活,就算是经常被张诚心怀“嫉恨”地称为提前迈入老龄化的原始人类也乐在其中。

    更何况,他还要和齐啸云住在一间宿舍里,天天听着齐啸云在上铺翻身的声音才能安然入睡。

    而且,夏宁远早有打算:毕业的时候江滨的房子差不多正好可以入住,到时候他和齐啸云直接从宿舍搬过去会省很多麻烦。

    刚开学的那周末,夏宁远就抽空去江滨看了看——恒桥的一期楼盘已经打好了地基,正如雨后春笋一般,高度上窜得很快。

    开发楼盘说慢也慢,前期准备时间总是得拖得很长,可地基一旦打好,之后的建设就会大大提速,每隔一段时间去看,绝对都是大变样。

    夏宁远在开发商那里得到确切消息:这一期房子最快会在明年四月份左右交房,其中正好有150坪的房型,而且设计图纸已经出来了,但3d模型还在制作。

    虽然没亲眼见到实体模型,可夏宁远见过后来货真价实的房子啊,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在开发商列出的可选房源里选择了一套十楼的房子,当场签字确认。

    本来开发商也只是意思意思征求下夏宁远的意见,毕竟很多人没有眼见为实,总是很难下决定,而且目前江滨附近的公共设施仍在完善,路虽然初步修整过,但至少还得再过两年才会达到后来的八车道。

    可以说,江滨这地方只能说未来前景不错,当下却只是一般。

    此外,夏宁远手里的面积是153坪,比选的房型还大点,好些人还会斤斤计较,非要纠结着让开发商补钱,这一来一去相当麻烦。

    开发商其实都做好夏宁远鸡蛋里挑刺的准备了,然而夏宁远的决断力与行动力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夏宁远这么有魄力,又不要求额外补偿,开发商当然是乐见其成,与人方便与已方便,既能树立一个享受到原拆原迁实在好处的典型形象,又少了个日后拿着协议要求这要求那的钉子户,多好啊。

    除了开发商自身外,估计也只有夏宁远才知道这期的楼盘将有多好——全是南北通透的好朝向,有三分之二左右都内定给跟恒桥有利益挂勾的高官或企家家,质量绝对过硬,况且每一层楼上去仅有左右两套房,采用上好的红木做门,门上还配有指纹锁,可视对讲机,且各有通道,若是有心,甚至可以避免和邻居碰面,完全摈弃了传统的建房理念,极注重后世渐渐流行的安全。

    最后那一点,正是夏宁远和齐啸云非常需要的。

    以夏宁远这种榆木脑袋,都可以想像得出,一旦楼盘建设完成,那绝对是立即售空,原拆原迁的住户根本没有机会进来选房看房,只能等到二期三期或更迟,也许还得按升值的市价补钱。

    如果不是夏宁远走运,阴差阳错拿到了153坪这样大的面积,这期楼盘根本轮不到他。

    更有意思的是,这期楼盘走大气路线,还自带赠送空间,夏宁远无端又多了将近十几坪的使用面积,真是能把人的嘴都乐歪。

    夏宁远自觉拣了个大便宜,一点都不敢耽搁地把手续全办齐了,接下来就只等着楼盘完工领一下产权证。

    可笑别人还当夏宁远是缺心眼,把吃亏当福气。

    到这时候,夏宁远搁在房子那边的心总算彻底安定了下来。

    房子的事情敲定之后,十月长假就来了。

    宏智公司的福利一向很好,假期也从不克扣,夏宁远做为一名优秀勤劳的实习生,另外得到了一笔旅游补贴,当然,数额仅有普通员工的一半:七百大洋。

    不过这对学生来说,已经是笔小巨款了,他拿着这笔钱加上刚到帐的实习工资,正好可以跟着齐啸云一起参加国庆采风。

    相比起夏宁远的忙碌,齐啸云的大四生活可以算得上是悠闲充实。

    他虽然不像夏宁远有过一次写论文的经历,但完成的却比夏宁远更早,且精彩程度绝对更胜三分,只可惜他无心投身于通讯事业,这论文仅仅是他对大学四年的一个交待。

    说到底,夏宁远不过是占了重生的便宜。

    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真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没有了论文和课业压力,又不需要找工作,齐啸云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摄影发烧友组织的培训与实践活动中。

    他头脑聪明,进步得非常快,再加上人长得帅,站在风景区里就是另一道风景,因此在发烧友中很受欢迎。

    摄影是个很烧钱的爱好,一个单反镜头稍好点的五六千不在话下。

    不过一个人总得有那么个健康的花钱去处,这可比赌博或是酗酒好多了,至少很高雅。

    反正夏宁远是从来搞不懂一张需要曝光长达十二小时的照片和傻瓜机拍出来的风景照有什么区别,哦,硬要说有点不同,那就是前者拍出来的像幅抽象艺术画,后者嘛,比较贴合实际。

    总之,他也说不上来更喜欢哪种,不都是风景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山还是山,看树还是树,看水,那还是水嘛……

    不懂归不懂,夏宁远是真心支持齐啸云,在他看来,一个人能找到自己感兴趣,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事情很不容易。

    有些人有时间没钱,有些人有钱没时间,有更多人是没钱也没时间,只能想想过把干瘾。

    世事总是不够完美。

    夏宁远自己是个比较普通的人,没特别讨厌的事,要说很喜欢什么,似乎也没有,他很难想像付出大量的努力在一件也许根本没有回报的事情上。

    感情也许不可控制,但是生活有很多选择。

    他从小在夏妈妈身上学到的就是,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持家,努力改善生活水平,让家人衣食无忧。

    这些本身就组成了生活,夏宁远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注更多的东西。

    理想是那些爱做梦的人的权利,幻想则属于没长大的人。

    夏宁远其实很喜欢齐啸云这样的性格——在某方面单纯得不可思义,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全力以赴,投入所有的热情与精力,不计后果回报。

    无论是田径、网球,还是其他。

    或许齐啸云本身的资质优秀,但这绝不是他成功的理由,有多少人看到了他在成功背后付出的汗水?

    也许正因为夏宁远永远成不了这样的人,所以更加向往,愿意成全。

    幸运的是,齐啸云也是一个同样理智的人。

    他不否认自己喜欢摄影,也愿意为了抓拍到最完美的时刻而耐心等待足足十二小时,而他同样可以为了夏宁远而放弃一次难得的采风机会,只为了可以和夏宁远一起在学校里度过普通的周末。

    甚至,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耳磨厮鬓。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在齐啸云心里,兴趣爱好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之中可以拥有很多的爱好,而喜欢的人、爱的人,只会有那么一个,一生不改。

    对于夏宁远来说,他的好运源自于一场意外的重生,这让他有机会真正了解齐啸云,进而相爱。

    而对于齐啸云来说,他的好运则在于遇见重生后的夏宁远,一个愿意成就他,支持他,也同样能对他一生不改的人。

    在很多人眼中,他们相处的方式真是贫乏又枯燥,老土落后得不像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若揭露出他们的情侣身份,恐怕一堆人都不会相信。

    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是属于他们特有的爱情方式。

    两人之中,夏宁远一直是更忙的那个,毕竟是提前踏入社会的人。所以,往往齐啸云配合他的时间居多,而他陪着齐啸云采风却是第一次。

    这时候摄影基本还是有钱人玩得比较多,而且发烧友协会不那么正规,只要有设备有兴趣,愿意缴纳一定的会费都可以参与,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因此,凡是短期或近郊的采风行动,好些人都会额外交些钱,顺便带上家属,当成是一场旅游消遣。

    不过,夏宁远就这么难得一次参加采风,居然恰好碰上一个足以威胁到他的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才注意到除了我家亲爱的小分分以外,还有人投了地雷,那三只可爱的小鸟,各奖励余谨小渣受香吻一只哦~

    ps:下篇文想写古文,可是听说很冷……难道大家都只爱现代文了么?

    〖重生〗非亲非故 情敌?

    摄影发烧友协会里头,还是有那么几个高手的,否则很难维持长久。

    孟非此人可以算是业余中的高手,也是发烧友协会创办的元老。

    他本身有份体面的工作,摄影作品上过杂志、报纸,得过一些奖项,仪表堂堂,为人极有风度……总之,有些人天生就才华横溢,还讨大众喜欢。

    如果非让夏宁远给这个初次见面的家伙打分,他再不情愿也得打个九十分。

    至于那不情愿的十分,自然是因为孟非从上了发烧友协会的旅游包车开始,就一直在和齐啸云谈话,谈的全是摄影的相关事宜,夏宁远没有一句听得懂。

    齐啸云显然对孟非也稍稍特别些,话比平时多,表情不似平时冷淡,显得专注投入。

    虽然他们每一句话都围绕着摄影,真是无比纯洁,可夏宁远还是有点憋气。

    孟非这个人极会察颜观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夏宁远的不爽,居然把脸一转,看向夏宁远。“小齐,这是你朋友?不介绍一下?”

    “夏宁远,孟非。”齐啸云本来就不多话,哪怕此时的表情已经称得上是愉快了,但也别指望他会话唠地来个简介。

    孟非并不介意,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微笑着起了个话题。“小夏,你也是发烧友?看过berenice abbott吗?有什么见解?”

    “……”夏宁远宁可孟非没问这句,要说他的英文还算不错,可怎么就听不懂孟非在说什么呢?

    berenice abbott……到底是书还是杂志?夏宁远有些纠结,不知道直接问会不会让人笑话。

    “berenice abbott是个摄影大师,业内称呼大师的作品一般直接用个人名字命名。”齐啸云顿了顿:“宁远对摄影一窍不通,你不要欺负他。”

    夏宁远的脸噌地一下全红,那是不好意思臊的。

    齐啸云的维护夏宁远感觉得出来,但是因自己无知而产生的窘迫感却不是一句话能够抵消的。

    见夏宁远这么不禁逗,孟非轻笑出声:“开个玩笑而已。小夏,一个人不可能全知全能,不懂没关系,不懂装懂才可怕。”

    他说着眼神往前瞟了瞟,夏宁远下意识跟着望去,恰好看到前面几排坐着个扮相雅痞的男人,正拿着个一看就很昂贵的单反,正对着前后左右的女性发烧友滔滔不绝,专业术语不停地往外蹦,整一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

    夏宁远“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对孟非的印象瞬间变好了许多。

    孟非也跟着闷笑不停,那眯眼促狭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三十出头的人,反而很像二十几岁的小青年。

    齐啸云眼神闪了闪,又扭头和孟非谈起摄影的事情,话题更深入了几分。

    如果说原来夏宁远好歹能逼着自己认真去听,这回直接当成催眠曲了。

    夏宁远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孟非刚才的打趣拉近了不少距离,要说对孟非多么讨厌,也实在说不上。

    更糟糕的是,夏宁远发现眼前这俩凑在一起说话极其养眼——齐啸云的长相不用说了,而孟非属于耐看型,并不显得逊色,相反,他经岁月沉淀的气质甚至还压过了齐啸云几分。

    夏宁远看着看着,心里莫名其妙就生出登对的念头,这让他脑子里更是大响警钟。

    说实话,这感觉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理智告诉夏宁远,不可能人人都是同性恋,就算是同性恋也不见得和同性说话就有别的意图,可他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夏宁远并不知道,同类的直觉其实是相当准确的。

    艺术圈子里的人,好些都是双,除了艺术家本身性格偏向放|荡不羁外,还有很多人执意认定能在人类的原始运动中找到特别的灵感,因此男女通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无庸置疑,孟非也是个双,而且他偏好齐啸云与夏宁远这个年纪的大男孩。

    一路上,夏宁远都在绞尽脑汁地试图插入齐啸云与孟非的谈话,结果没有一次成功,这令他相当沮丧。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敏感,夏宁远觉得孟非偶尔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总是显得意味深长,这算是示威?还是觉得他跟齐啸云不是一类人,做朋友很奇怪?

    总之夏宁远相当窝火,而且为了在齐啸云面前保持风度,不要输给孟非,他还得继续憋着,内伤啊!

    这次采风的景点是近郊一处原生态景区。

    一到达目的地,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显出来了。

    像齐啸云与孟非这样的,第一件事是找合适的取景点架设备,做相应调试;而之前夏宁远看到的雅痞男则是继续喷口水对围绕在身边的女会员大肆品评四周的景色,干说不练;还有些随行当观光旅游的家属们则随便找块地方铺张餐布,开始从包里往外掏零食,叽叽喳喳地扎堆聊天。

    不管怎样,大家劲头都挺足。

    夏宁远身上也背了干粮和水,是他和齐啸云两个人的份,不过还不需要用到餐布这么夸张,而且他也没兴趣凑女人堆里八卦。

    他倒是挺想给齐啸云帮忙的,但是那些金贵的设备他又不懂,万一笨手笨脚弄坏了岂不是更加丢人?

    夏宁远心里那个纠结,见齐啸云一时半会儿忙不完,觉得干站着有点傻,就决定到处走走看看。

    大概是前一段时间在宏智公司里的高强度工作所致,夏宁远觉得野外的空气格外清新,整个人就像是被洗礼了一通,由内而外都无比舒畅。

    之前坐车里,他一直高度紧张盯着孟非,这会儿松散下来,才终于找到点旅游的感觉,就像别人常说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景区不大,没花多久就走了个遍。

    夏宁远找了个能看到齐啸云架设备的地方,靠着大树坐下,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头孟非正一脸暧昧搂着齐啸云的腰,齐啸云居然没有生气,还笑着和那厮说话。

    夏宁远看了怒火中烧,快步冲上去想把他们分开,结果连衣服都没碰着,自己先摔了个狗啃泥……

    人一下子就醒了。

    夏宁远发现自己原本靠着树,现在却是直接歪倒在草地上,虽然不是狗啃泥,和羊吃草也没差。

    “呵呵,小夏,你这算是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孟非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温文尔雅的声音吓了夏宁远一跳。

    夏宁远刚刚梦里还想对人家施暴,这会儿乍一见着孟非,难免有些心虚起来,连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连连摇头否认。

    他下意识在孟非身边找齐啸云的身影,没有找到,于是又扭头朝着架设备的地方看去,还是没有。

    “小齐把东西落在车上了。”孟非太上道了,一眼就看破了夏宁远的心事,并且上前一步,弯腰向着夏宁远伸出手。

    别人给笑脸,再怎样也不可能横眉冷对不是?夏宁远也只好讪讪一笑,借着孟非的手劲站了起来。

    “小夏,你和小齐是同学吧?以前怎么没听他提过你?”孟非靠着树坐下,又拍拍身边,示意夏宁远也过来坐,眼里闪着感兴趣的光芒。

    这话听在夏宁远耳中,自动翻译成:齐啸云只当你是个同学,心里根本没有你。

    他对孟非的那一眯眯好感瞬间蒸发,不过出于面对情敌自然产生的反抗心理,他还是勇敢地挨着孟非坐下,皮笑肉不笑地顶了一句:“我也没听啸云提起过你。”

    夏宁远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语气中的交战意味已十分明显。

    其实他没有发现自己这气生得毫无必要,毕竟他与齐啸云的关系已经到了不能再亲密的地步,不过恋爱中的男人实在没什么智商可言。

    孟非有些惊讶地看了夏宁远一眼,当即失笑:“你真是单纯。”

    又简单又蠢?夏宁远又在第一时间自动翻译……不能怪他脑补,情敌相见份外眼红,孟非这样的人,表面上总是看不出什么,十有喜欢暗地里使绊子。

    夏宁远正恨得牙痒,还没想出合适的话应对,就被孟非接下来的话问得一愣。

    “小夏,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模特?”孟非依旧笑得文雅,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不过,夏宁远觉得这句话本身就是最大的阴谋!找模特再怎么样也得找齐啸云这样的吧?难道是想把他扣住,没机会接近齐啸云?很有可能!

    夏宁远脸一沉,刚想拒绝,齐啸云已经从远处的旅游车里钻了出来,眼睛一扫就看住了夏宁远的方向,并且招手示意过去。

    “不好意思,啸云找我。”夏宁远有些示威意味地冲孟非得意一笑,当即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提着背包就跟撒欢似地朝齐啸云狂奔。

    孟非远远看着齐啸云和夏宁远说话,眸色深沉。

    夏宁远从奔向齐啸云的那一刻开始,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很狗腿的气息,像足了一只可怜巴巴围着主人转圈撒欢要求爱抚的大狗。

    而齐啸云也不负重望地状似无奈一般拍拍夏宁远的脑袋。

    夏宁远立刻又炸毛了似的,气哼哼的抓住齐啸云的手,但是却没舍得怎样,最后只是捏着不放,凑到齐啸云耳边说了句什么。

    齐啸云明显露出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齐啸云说了什么,夏宁远大笑着把背包留下,就朝着景区外跑去,精神十足。

    齐啸云看着夏宁远跑开的背影微微弯起嘴角,再看向孟非时,已经变成面无表情。

    孟非有些好笑地想,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果然,齐啸云拎着背包慢慢走过来,一开口就是:“孟非,他是我的人,你离他远一点。”

    孟非洒脱地耸耸肩,斯文的外表瞬间染上几分邪气:“小齐,我感觉不出来你是同类人,但是从他身上,我能闻到一样的味道。”

    齐啸云不置可否,径自朝孟非伸出手:“交出来。”

    孟非微眯着眼做不解状。

    “我看到了。”齐啸云冷冰冰地说,不只是表情不悦,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表达他非常不爽。

    孟非虽然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齐啸云的确出色,这出色指的是各方面,包括震慑人的气场。

    也许就目前而言,齐啸云还不足以给他造成威胁,假以时日就说不好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孟非当然也很欣赏齐啸云,否则不会亲近一个毫不谦恭新手,不过说到喜欢嘛,他有些遗憾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数码相机。

    齐啸云毫不客气地接过,开机转到照片栏,一张照片赫然入目:夏宁远背靠着大树闭眼熟睡,嘴角带笑,单腿曲起,一手搭在上头,另一条腿舒适地伸展开来,旁边搁着背包,阳光从树冠缝隙里洒下来,形成漂亮的金色射线。

    整张照片给人一种极其温暖的感觉,很容易生出跟着这么做的冲动。

    夏宁远的长相不能说多么出众,只够端正,但相由心生,他的五官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既不尖锐,也不畏缩,硬要形容,也就是舒服。

    齐啸云本想按删除键的手指顿住了,他有些嫉妒抓住夏宁远这一刻的人是孟非而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萧渣归来

    〖重生〗非亲非故 金大腿……

    “多少钱?”齐啸云直接把相机收了起来。

    孟非一愣,随即笑道:“这是国外的新货。”

    “多少钱?”齐啸云重复,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孟非无奈,只能说了个数字。

    齐啸云点点头:“身上钱不够,呆会把单反先抵给你,回头找你买回来。”

    “……”孟非还没见过强取豪夺居然这么理所当然的人。

    “哎!等等,照片能不能洗一张给我?”眼看着齐啸云转身就走,竟然是玩真的,孟非哭笑不得。

    “休想!”齐啸云冷冷一记眼刀把孟非追逐的脚步钉在原地。“如果你敢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我就告诉他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偷窥狂。”

    “……”孟非彻底服了。

    夏宁远惊喜地发现,自从跑到景区外给齐啸云买了串烧回来之后,孟非就不知道上哪去了,齐啸云虽然仍是忙着取景,时不时却会回头看他一眼,似是要确定他在才放心。

    这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采风之行嘛!

    回程的时候稍有些奇怪,齐啸云两手空空,设备一样也没拿,问他怎么回事,齐啸云只说寄在协会那里,不用提来提去。

    至于孟非,夏宁远装做不经意地问了一次齐啸云感觉如何,齐啸云简单一句话就成功安抚了他。

    “不就是个大叔吗?”齐啸云看着夏宁远瞬间由忐忑转为高兴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

    孟非的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好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夏宁远都没听齐啸云再提过参加什么采风活动,倒是改报了一个提升培训班,偶尔出去取景,也大多选择周末两人都有空的时候同行。

    不过,齐啸云的镜头里除了自然风光之外,又多了一个总是傻乎乎笑着的夏宁远。

    偶然有次,夏宁远无意中在齐啸云的钱包里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他正靠着一棵树睡得正香,身后的场景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

    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夏宁远的注意很快就转移到了自己没有齐啸云照片这个方向,缠着齐啸云跟自己来张合影。

    于是,很快夏宁远的钱包里,也多出一张照片:傻笑的自己和面瘫的齐啸云。

    一切都很完美!

    十月结束的时候,夏宁远的论文终于抽空完成,险险赶在指导老师下最后通碟之前装订成册并上交。

    自动化系目前还属于宽进宽出的状态,指导老师卡得不算严,再说夏宁远和齐啸云的论文都很精彩,几乎是一遍就过,至于廖仕杰,虽然论文里没多少技术性的东西,但人家写得妙笔生花,导师也放行了。

    倒是张诚比较痛苦,一直到十二月底答辩之前,他都在不停地修改,最后几近崩溃的情况下,终于向邪恶势力屈服,签下了一系列丧国辱权条约,才得到了廖仕杰的赏脸帮忙,总算是成功过关。

    张诚解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宿舍,揪起难得不用加班的夏宁远,蒙上被子立马一通狠揍。

    没办法,另外两只他惹不起啊!就算再羡慕嫉妒恨,也只能默默眼红不是。

    不过一时之快的后果是,张诚足足享受了齐啸云整整一个星期的冷暴力——他甚至不敢在宿舍里大声说话,因为任何时候,他几乎都能实质性地感受到来自齐啸云身上散发的冷气。

    张诚就差没有直接痛哭流涕抱住齐大神的大腿承认自己罪大恶极了,不就是折磨了一下大神的小跟班么?怎么跟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所以说无知者无畏呀!

    答辩是对外公开的,分五场,夏宁远之前就经历过一回,因此毫无压力。

    上场十分钟,夏宁远丝毫不觉得紧张,因为眼界比较宽,回答得无比自信,居然还得到不少掌声。

    事后夏宁远都有些脸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