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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恋人在身边 作者:肉书屋
忆少年,星野璀璨(更1)______【求月票】
千叶瑞树说到这里,已经是满眼泪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清浣完全明白千叶瑞树的心情。她现在也是个母亲,她能感同身受,如果是沐阳遭受到那样的歧视,可能她都会发疯的——不过也要庆幸,她的沐阳不会因为身份而遭遇到白眼。本来该多有可能,一个姐弟相恋生下的孩子,这样的身份其实是要比千叶瑞树当年所经历的还要严重——不过幸好,她跟清瑾不是亲生的姐弟,上天终究没有亏待她,没有亏待她的孩子……
千叶瑞树调整了下情绪,面上渐渐拢起如梦似雾的光彩,眸子也温柔了下来,“星野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我的视野的……”
千叶瑞树的睫毛轻轻颤动,面上的笑意已经拢起羞涩,“清浣你别看我现在说汉语,你听着挺生硬的,但是因为我从小跟母亲特别亲近,母亲又几乎不会说日语,所以我特别习惯用汉语思维。星野的名字会让你想起什么?清浣,是星光下的原野对不对?所以单纯是听说这个名字,我已经很喜欢了……”
清浣静静地点头。
千叶瑞树继续说,“其实我早就听过星野的名字。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名字在每次考试放榜的时候都被描金写在榜首的位置上。可是我的身份所限,我从来都不敢主动去结识任何人,平日走路也都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所以虽然跟星野在一个学校里,我却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那一天,我又被揍得很惨。夜色降临,我却不想回家去,不想让母亲再抱着我哭。我就在外面晃荡,想要等着夜深、母亲睡熟了之后再回家去。我沿着村里那条小河一直向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终点。这时候忽然看见了无数萤火虫从河边的草丛里蜿蜒飞起,直上夜空,几乎与天上的星星交织在了一起……就在那一刻,水畔有一个少年霍地转头过来望我——有风吹起他半长的发丝,他的眼睛比星光更加璀璨,那一刻我就呆呆怔在那里,忘了呼吸……”
千叶又顿住了。清浣静静地望着千叶此时面上痛苦与幸福交缠而生的样子,她完全都明白。
曾经朦胧的记忆里,她跟清瑾也有过这样一段水畔看流萤飞舞的场景啊。那些一只一只被放飞的萤火虫,化作她记忆的星空里永远不灭的星火,一闪、一闪成为她永世不灭的记忆里。
这时的千叶瑞树虽然是在这样抒情地描述他与另一个男孩儿的初遇,虽然这在普通人眼里是有点不可思议的,但是清浣却真的懂了——有时候人的心动并不真的都是对异x,有时候心灵的颤抖也不一定非都要拘囿于世俗的规矩——当那一切毫无预警地扑撞而来,你g本就没有防备,甚至g本都控制不住自己,只是——看见了,便爱上了。
就像她与清瑾吧。这多年来其实从来都没有坐下来细细去回味,究竟为什么会爱他,究竟为什么会宁愿放弃一切也想要两个人牵手一起站在阳光下——其实就是类似这样的感觉吧:已经来不及思考,见到了,便已经钟情,已经自愿画地为牢,自愿——坠入他编织的情。
奋不顾身,一如飞蛾扑火。纵然火光灼身,亦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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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瑞树的情绪平静了些,又是微笑,“其实那次不过是擦肩而过,没说什么。不过其后在学校里我第一次主动仰起了头走路,不在乎迎面而来的滔滔的冷漠,只是想在人群里去寻找这样一张星光之下偶遇的面孔。”
“可能,我忽然抬起头来走路,这在那些已经习惯了欺负我的同学眼里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当天放学我就又被十几个男生给堵在校门外——就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星野走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定定看了我一眼,然后——扬起拳头挥向那些人,将我从他们的拳脚中救了出来……”
千叶在流泪,清浣的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千叶一边擦泪,一边却在梦幻地微笑,“星野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所有的师长和同学都喜欢他。所以有了他的保护,再没有本校的学生敢欺负我。那段时间的校园生活,成为我从出生以来的记忆里最美的时光。”
“清浣,其实我是个害羞的人。就算现在也还是一样。面对着人群、面对着镜头,可能有人会说我是故意搔首弄姿,装出那么一副羞涩的样子;其实那些都是当年的烙印,我不敢完全仰起头来,不敢直视人群与目光……可是那个暑假,我却第一次拼着脸红,主动去找星野,主动陪在他身边,主动乞求他的友谊。星野是个阳光的少年,他不疑有他,就爽朗地接受了我,让我成了跟在他身边的朋友。”
“那个夏天,我们一起清晨起来,骑很久的单车,沐浴着青蓝色的晨光去看田地里的瓜果;一起下水去游泳、捕鱼,然后就在岸边拢起篝火来烤鱼吃;我们一起跑到村边的大山里,钻进传说会闹鬼的山洞里去探险……”千叶沉浸在回忆里,动人地微笑,“我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
千叶说到这里,忽地转头过来,“然后,我的快乐就结束了。他的家人带他去了东京。他也转到了东京的学校。他带走了我所有美好的记忆,将我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记忆里,再也没能走出来。”
清浣心里一痛,忽地很像伸手去握住千叶的手。他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迷路了的孩子,她想带他走出来……
千叶却瑟缩了一下,避开了清浣的眼神,“所以,从那以后再没人能欺负得了我。我将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愤怒,我往死了回击那些坏孩子。再没人再身体上能揍我,我却再也没办法对任何一个女孩子产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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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0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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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更2)______【拜求月票】
清浣沉默,只觉心疼。
忽地明白当初为何千叶瑞树会用那样深情的目光凝视清瑾。不光是因为清瑾的x膛里跳跃着星野亚希的心脏,更是因为——说白了千叶瑞树骨子里是跟清瑾一样的人,都曾是那样青锐的少年,都曾耸起自己身上所有的尖刺去保护心里柔软的秘密……
可能还有——千叶提到星光之下初次见到星野的时候,提到了一个外貌上的细节“半长的发丝”,定然是清瑾在外貌上也与这位星野亚希很是相像。
清浣微笑,“所以,星野死去之后,为了星野的心脏,你找到了清瑾?”
千叶瑞树挑了挑眉,“谁说是我找到的清瑾?g本是他找到了我啊……”
啊?清浣整个呆住。
心里曾经的那个对于千叶瑞树和清瑾之间版本彻底被推翻,竟然是清瑾找到他的!
千叶叹息,“其实这是医学界的规矩:移植心脏后,不允许随便透露心脏的去向,就是怕被移植者的生活受到打扰。所以虽然星野死去之后,为了找寻他的心脏,我费尽了周折,可是日本的医生们特别严谨地遵守着相关的规矩,就是不告诉我。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曈曈找到了我……然后,清瑾便出现了。”
千叶沉浸在回忆里,面带微笑。
清浣却心地轰地一声,“曈曈?”清浣咬唇,“瑞树,我听你提到过几次曈曈了,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她,她是不是叫孟瞳?”
千叶甜甜一笑,“是。清浣,你也认识曈曈哦?”
清浣一个震动,眼泪险些淌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孟瞳帮的忙。那个记忆里如同日本漫画女孩一般可爱的女孩子,那个有着心形脸蛋儿的小女生,真好——她没有走太远,虽然她曾经走到歧路上去,却原来她已经走了回来……
清浣曾经怨过孟瞳,但是她却也明白,人的善恶其实有时候就是在一念之间。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善恶,所以就算孟瞳当年曾经因为失恋而生起的恶念做了许多的错事,但是她心中的善念终于醒来,终于引领着她走了回来,这就够了。
忽地好想见到那个女孩子,好想再看看她面上,一如当年的苹果样的笑容……
清浣含笑垂下头去,“瑞树,那么是不是因了清瑾以及孟瞳的关系,所以你才接受他们的请托,在这个期间照顾我,还给了我你的血?”
千叶静静凝望清浣,良久,这才展颜笑开,“傻瓜……是因为清瑾,也是因为曈曈的请托,但是这都是不够的。我之所以看顾你,我之所以要给你我的血,其实更主要是因为——你是你。”
千叶闭上眼睛,长睫垂落,“你不知道你长得有多么像母亲。尤其是看着我的时候,本来有心疼漾满眼睛,却极力地控制住,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难堪……看见你,我就像是看见了母亲……”
清浣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心中的那个问题终于归结到了答案的方向——为什么清瑾要找到千叶瑞树,为什么清瑾要让千叶瑞树在他不在的时候看顾她,为什么她能够接受千叶瑞树的血y……
甚至还有:为什么清瑾要对千叶瑞树这么好,拼着被传说成gay也要帮助他开拓中国市场;为什么清瑾阻止她再回到山村去寻找父母的音讯;为什么——清瑾宁肯说他自己不是父母的儿子,也要让她找到一份亲情的归属……
清浣泪落下来,终于一把抓住千叶的手,“瑞树,你是说,你是说……”
千叶瑞树含泪微笑,“是。下一次我将母亲的照片拿来给你看。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带你回日本去拜祭她。她临死,眼睛都一直在看着中国的方向,始终未能瞑目。我相信,她是隔着遥遥的时空,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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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楼外的医院大院里,清瑾却与子衡几乎剑拔弩张。
清瑾低吼着,“陆子衡!告诉我答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你不该这样做!”
子衡略有疲惫。虽然撞车不是什么大事故,但是显然头上的伤口经过一夜的辛劳之后还是让他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林清瑾,你够了!我想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跟你报备么?”
清瑾握拳,“水清木华公司,终究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你该明白‘水清木华’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我与清浣的名字里,都有‘林、清’二字,所以你别以为你趁着我不在国内的时候擅自改变了股东持股的比例,你就能拿走这一切!”
子衡疲惫却残忍地笑,“或许在创作方面,我永远追不上你的锋芒;但是在投资与c控企业方面,我永远比你优秀太多!我做什么,错不在我,却是在你!——如果不是你在公司的财务制度上还有缺陷,如果不是你在股东投资比例的问题上还有漏洞,我怎么可能改变这一切!”
清瑾大吼,“陆子衡,你!我一直尊敬你,将你当做今生唯一的对手,却也是唯一赢得我关注的朋友——可是,你怎么能背着我这么做!”
子衡摇头一笑,“林清瑾,我永远不需要你的尊重。你拿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就算施舍给我所谓的尊重和狗p欣赏,又有什么用!所以这些话你不用再说了,已经无法在为你挽回什么!”
清瑾双瞳充血,还想说什么。护士站的窗子被推开,小护士寒着脸大喊,“你们俩有没有完?这是住院中心,你们俩这样大吼大叫的又是干什么?觉得自己是健康的,就了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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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1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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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真叫帅!(更3)
被小护士一喊,子衡和清瑾都有点惊着了。
这两个大男人,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光芒万丈,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年轻小护士给教训了,而且还被训得哑口无言。
两个人只好有点狼狈地拉近距离,放弃面对面拉战场的姿态,变成肩并肩靠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刚才那件事儿已经不是单纯地吵一吵就能解决了,必须从长计议;而且,眼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在:
子衡:“千叶瑞树究竟跟清浣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似乎早就知道了,而且刻意安排千叶瑞树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代替你看顾清浣?”
清瑾挑眉而笑,“你这个问题,你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还用我回答吗?”
子衡有点焦躁地点燃一g烟,使劲吸了起来,“看来当年不止是我一个人回到倚山村去找清浣的亲人,你也去了;而且你比我找到了更多的真相。”
清瑾仰头静静一笑,“因为,我们的想法虽然都是为了清浣,都是想找到她真正的亲人;其实却还是在目的上有所区别啊——你想要的是找到一个骨髓预备提供者来救清浣的命,而我呢,是想——宽她的心。”
子衡侧眸静静地望了清瑾一眼:“你是怎么查到的?我当时动用了我爸的关系,连他们大队部的人都私下里帮我去查过了,都没有找到人。”
清瑾微笑,“我说了我们的目的不一样嘛。你是没查到人就算了,转个方向去找非亲缘关系的骨髓预备提供者;而我是反其道而行之——没查到人,当然不是说清浣是石头窠里蹦出来的,她当然有亲人。那么查不到人就只有两种可能——或者是死亡,或者是彻底撤销了户籍。”
清瑾一笑,“在中国,你也该知道户籍制度的力量有多强大,所以你都运用了你爸的关系,都去公安局查过了。那么没有查到的话,只能是那个人的户籍资料已经完全不在,不光是在村里不见,可能在整个中国都不在了。那我就去查两个方向了——死亡的会彻底消除户籍,再就是离开中国的……”
子衡心底小小的一惊,“当前面出现绝路的时候,你这个家伙竟然直接顺着绝路往下跳……”
清瑾静静微笑。半长的发丝在点点晨光里闪烁着星芒,“其实这也像是我们两个对清浣的感情啊。子衡,我不是说你对清浣的感情不真挚,而是说我们的选择会不一样——我是即便清浣是我的亲生姐姐,我也还是会一直爱下去;甚至当初就即便是她不接受我,我也还会蛮横地强迫她,一直爱下去……”
清瑾笑,颊边有羞红,“你是个绅士,与你相比,我是个流氓、无赖。你讲规则,而我完全不安道理出牌。正所谓秀才斗不过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子衡你终究胜不了我。”
子衡的脸腾地就红了,“你是说,如果你是我,当年你就会强迫清浣,使出无所不用其极的招数?”
清瑾朗然一笑,“所以,那次小木屋里你对清浣那样过分,我都没揍你!——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会做全,我会强迫她留在我身边……”清瑾挑起长眉,侧眸轻佻地伸出舌尖而笑,“所以,陆公子,你认输吧!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爱情这盘棋上,永远不能太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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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大受刺激,“你!你这个——”
清瑾仰头大笑,“想说什么?无赖?流氓?尽管说出来啊,我都认!”
清瑾长眉斜挑,面上却郑重起来,“我就是要霸住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就算她反抗,也无效!”
邪气在点点绽放的晨光里写满了清瑾的面庞,“怎么的,还不服?这辈子你没机会,下辈子、下下辈子,你还是没机会!所以——放手吧,陆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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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与千叶抱头痛哭之后,酣畅地睡了个大觉。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虽然遗憾再没机会见到母亲,不过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g。再也不必像风里无依飘摇的叶片,再也不必在梦中迷路。
清浣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是日落西斜。清浣是被沐阳的大书包叮叮咣咣的声音给吵醒的。
沐阳很懂事,仔细地询问了母亲的情况,甚至还亲手喂清浣喝了一碗汤。
不过清浣也看出来了,沐阳是揣了一肚子气来的。清浣笑着问,“说吧,蔻儿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沐阳一怔,“蔻儿?妈,不是蔻儿,你瞎说。”
清浣大笑,“好啦我的少爷,我是你妈呀,你还想瞒过我!除了蔻儿,谁敢给我们小林少爷气受啊!再说,你那么聪明,除了斗不过蔻儿,你还怕过谁呀?”
沐阳的脸腾地就红了,“妈!”
清浣笑,“好啦……说吧,妈听着。”
沐阳扭了扭书包,终于爆发开了,“妈,你说中国的教育制度是怎么回事?蔻儿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班级?!”
“啊?”清浣也惊得差点一碗汤都洒了,“怎么会呢?她才几岁呀?”
沐阳这年秋天才上了小学一年级。这一年沐阳8岁,而蔻儿可刚刚5岁多呀!
沐阳咬牙切齿地,“就是!老师把她领进班级来,她还就眼巴巴地非要跟我一桌,说就认识我一个人,要我照顾她!我,我是她保姆么?”
“哈哈……”清浣笑得险些呛着,“儿子,蔻儿这样说倒也有道理。你想,你们班级都是8岁大的孩子吧,蔻儿才5岁多,那么小,就是需要人照顾呢。整个班级里,她又真的只是认识你一个人呀,你是她哥哥,她当然就找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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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觉得自己开解得也挺好的呀,任何母亲应该都是这样开解孩子的吧?却没想到,沐阳一听,这个素日里特别懂事的孩子竟然怒了!
“妈!你知道不知道蔻儿这个丫头是个魔鬼?!”
“啊?”清浣被沐阳吓了一跳。那柔柔软软的小女孩儿,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红唇,一走路头上的蝶结柔柔弱弱、颤颤巍巍,她怎么会成了沐阳眼里的魔鬼呀?
清浣的心里其实挺回护蔻儿的。一来是因为扣子在监狱里,周小梅又跟她和清瑾是一辈子的重要的朋友,当然还因为——沐阳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无论是在陆家还是现在跟清瑾在一起,他都是万众瞩目的小少爷;蔻儿则不同,蔻儿出生的时候就是惊险的早产儿,然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家里的经济状况又一直不好,就算清浣想尽了办法要帮助周小梅,可惜周小梅全都拒绝了,所以蔻儿的长大,很苦,很不易。
这样的话,清浣自然会在心里对蔻儿有十二万分的愧疚和怜惜,所以她就更不同意沐阳用魔鬼来称呼蔻儿了。
清浣皱眉,“沐阳,妈妈不喜欢你这样说话。蔻儿怎么了,你怎么能这样来形容她?!”
沐阳看着母亲皱眉,心里的委屈就更不打一处来了,“妈!她跟着老师进来,在全班同学面前看着像柔弱的小猫咪,让全班同学都怜惜她,老师更是答应了她,调走了我同桌米娜那,让她坐在我旁边——可是你知道她一到我身边就干了什么吗?”
清浣又气又乐,“什么呀?”
沐阳握拳,“她把一大瓶墨水故意碰洒在我身上!她还说她是不小心的,我分明看见了她眼睛里的光!”
沐阳额头小小的青筋直跳,“她,她还抢走了我所有好看、好用的文具……我的书包变成了她的书包,我的文具盒g本就成了她自己的文具盒!”
“哈……”清浣忍俊不已地笑开,“然后呢?”
沐阳咬牙,“然后,我不想给她用,她就眨着泪汪汪的眼睛跟老师和全班同学诉苦……害得我今天被全班同学怒目而视——我,我上学这么久了,人家都是用崇拜的眼光看我的!”
清浣看着沐阳的样子,心中有心疼,却也有了几分了悟:都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沐阳恐怕是遇上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克星了。
无关乎未来的感情走向,至少这对一直在顺境中长大的沐阳来说是件好事。让他在心灵上遇到第一个坎儿,让他自己学习以正确的方式跨过。
清浣笑着拉住沐阳的手,“儿子,妈妈就问你一个事儿:如果你看见蔻儿被别人欺负,你会趁机跟着跳上去报复蔻儿、落井下石呢;还是会,保护她,帮助她?”
一个问题就把沐阳问住了。沐阳郑重地考虑了大半天,终于还是点头,“我会保护她!”
清浣笑,“这就是了。我的儿子其实有着一颗最为善良、正直的心。所以别急着给蔻儿烙上一个‘魔鬼’的名字,也别急着去讨厌蔻儿。首先要理解蔻儿,行吗?”
沐阳郑重地点点头,“好,妈妈。我看打仗的电影儿里都说毛主席的一句话,要‘持久战’,我也要跟蔻儿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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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调查取证、开庭、一审、上诉、终审……卫东的罪终于被定下来了:死刑。
每年春节前后,国家都会枪毙一批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以给社会注入强心针,让人们春节期间心情更稳定。所以卫东已经被批复在这次集体执行中被枪决。
卫东的手下早已树倒猢狲散。就算曾经的朋友,也没一个再敢沾边儿。
只剩下梦姐独自料理了一下,亲自去给卫东收了尸。
法场之外,清浣和清瑾静静等着梦姐。
这一场生命终结的约会,不管卫东曾经对清浣和清瑾做过什么,但是对于梦姐而言都会是痛苦的。毕竟,卫东是真的爱她。这么多年来,自从身边有了梦姐,卫东再没看过任何其他的女人。
今天的梦姐穿着素雅。纯黑的羽绒服,纯黑的墨镜。波浪长发挽起来,鬓边一朵小小的白花。
抬眸见到车边等候的清瑾,梦姐静静一笑,“没事的,都说了不用你们陪我。卫东走得很好,他甚至还向我微笑了下。我知道,他也累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清浣难过地握住梦姐的手,“梦姐,其实这件事上,我们亏欠你。”
梦姐一笑,摇头,“不,这也是他的罪有应得。他自己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他说过,他这些年做的事情,每一件单抽出来都够枪毙了。他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
梦姐抚了抚鬓边的白花,“卫东说过,其实他也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太累,太负罪。可是他是生在那样的时代,他是被时代彻底扭曲了的。所以他能早早地走了,便也是早点结束这一切,也好,早早地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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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头七。清瑾陪着梦姐去给卫东烧“梯子”。
料峭寒风里,清瑾难过地望着梦姐,“卫哥他后来,都知道了?”
梦姐一笑,“是。最后一次探监,他都跟我说了。他早猜到是我将他的事儿都捅出去的。他说他那些事儿谁都防着,唯一没有防备我。”梦姐转过头去,“他说,他其实希望是我亲手将他送上死路——他愿意为了我死,再为了我重新复生……”
良久,梦姐才转过头来,“清瑾,你的事情是他罪有应得,所以我没什么说的。但是,清浣的那件事,还请你能原谅他。”
“那是一个扭曲的年代,在那个小山村里他又是红卫兵,打砸抢的事情干得已经麻木了。所以他们会特别痛恨那个娶了日本女人的男人,认定他是汉奸、是特务……活活打死他,真的只是麻木之下做出的事情,卫东后来也一直为此而愧疚……
(卫东呢其实就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正如他的名字,他是时代的悲剧。可能小读者不太懂,一些70年代的亲们应该明白吧。看到这里大家也就基本知道了清浣的身世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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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它随风远去(更5)【求月票】
清瑾回来。清浣仰眸望他,“清瑾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清瑾挑眉,“嗯?”
清浣垂下头,“关于卫东,我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那次在仓库里你喊出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20多年前他在倚山村里做了什么,所以你才从一开始就想毁了他……”
清瑾展颜一笑,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清浣,“有么?我怎么不记得?”
清浣闭了下眼睛:清瑾又在跟她装傻。每次话说到这个方向上的时候,清瑾总是刻意岔开。
清浣攀住清瑾的手臂,努力回头过来看他,“清瑾你告诉我!”
清瑾微笑,下颌抵在清浣的发顶上,终究还是藏住了自己的表情,“别问了,小傻瓜。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想你回首去看那些混乱的事情,那些都与你无关。”
清浣还是不满意,清瑾只能使出杀手锏——让一个女人乖乖闭嘴,而又再无j力胡思乱想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呢?
清瑾坏笑着直接将清浣扛上了肩头,带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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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疲惫至极,静静睡去。清瑾支起身子细细望着清浣睡熟的容颜。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真的。
1972年中日两国恢复邦交。从那时年开始,日本战争遗孤开始官方、非官方地开始了回归日本的进程。
可是首先必须面对的问题是:许多日本遗孤已经在中国组织了家庭,有了孩子。但是因为条件所限,他们没有办法将配偶和孩子带回故国去。尤其,那时候还处于文革后期,许多扭曲的观点还存在、许多混乱的事情还在不断发生。
清浣的父亲为了让妻子能够叶落归g回到故国去见见亲人,忍痛答应了放她归国的要求。可是这时候,清浣的母亲却怀了孕,只能在生下清浣之后离去。归去的机会稍纵即逝,而这个机会又是残忍地在清浣的母亲刚刚生下了清浣之时到来,所以千般不舍之下,清浣的父亲还是亲自送走了妻子……
却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清浣父亲这以半偷渡式的送走妻子惹恼了当地的红卫兵,在清浣的父亲抱着刚出生的清浣回家的路上,被一伙十几岁的红卫兵截住。他们要他交待妻子离开的路线,想要将那个“日本帝国主义”给追回来;清浣的父亲死活都不肯,结果被那帮半大的孩子给活活地打死……
打死了人,那帮半大孩子的红卫兵们也害怕了。他们将襁褓之中的清浣扔到了县医院的门口,然后将清浣父亲的尸体一把火烧掉,就此毁尸灭迹……
而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卫东。
清瑾缓缓抚着清浣的发丝:这些残忍的事情就让它随着时光的远去而被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吧。别再让它们浮现出来,别再让它们给清浣平添忧伤。
她父亲的遗体早已经无处可寻,早已化作了土壤留在了那条送走她母亲的路上。每年他会记得带着清浣到那条路上去走一走。也许芳草碧树,处处都是那位老人家欣慰的笑容吧。
清瑾记得他在查到这件事的当天,便站在那条路上发过誓:为人子女该报的仇,他一定会替清浣做到;可是这一切他却会永远隐瞒下来,永远都不让清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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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开始,新的一切重新开始运转。
清浣发现rose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好像总想跟她说什么,可是当清浣主动去找rose,想要倾听rose的话的时候,rose却打住了。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清浣终究还是在某日rose来办公室与她商量工作的事情之后,扯住了想要转身离去的rose,“rose,先别急着走,我想跟你谈谈。”
rose明显狼狈了,找了好几个借口推脱,却都被清浣坚决地否定,“rose,我同样清楚你那几项工作的进度,我知道你不急于一时,现在留下来跟我谈谈,一点都不会耽误正经事。”
rose还在局促着。
清浣叹了口气,“rose,你想跟我谈的,终究还是子衡,对吧?”
rose面色大变,“你,你都知道了?”
清浣微微难过地抱住了双臂,“有一次我跟子衡谈过,子衡当时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我当时没有在意;如今想起来方觉得这话里意思无限:子衡说,他只是想问你,愿意不愿意……”
rose的面色登时苍白。
清浣摇摇头,“我当时以为,他是想问你愿意不愿意跟他维持当年的关系,继续当他的女人;额可是这次公司的股权比例忽然发生变动,我才明白——他问你愿意不愿意,其实说的不是私事,而是公事——他是问你愿意不愿意帮他、跟他联手一起打败清瑾,将水清木华公司彻底变成他的,对吗?”
rose面色大变,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被清浣压下,“rose,其实我并不怪你。我明白你处境的为难。你当初毕竟接受过他的包养,所以你也难免会有把柄在他手里。所以如果子衡真的要威迫你去做这件事,你真的没办法拒绝,对吗?”
rose皱眉,“清浣,你别胡思乱想!我,我只是把我手里的股权卖给子衡,仅此而已!”
清浣怆然抬眸,“他本来手里已经握了37%的股权。再加上你手里8%,以及另外两个股东手里收购来的股权,他现在已经轻松掌握了超过50%的股权,成了公司的绝对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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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更1)【拜求月票】
嗨,大家好,我是蔻儿。
嗯,知道盯着我看的美女们有好些不喜欢我的——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从一出生开始,不喜欢我的人就比喜欢我的人多,我已经习惯了那些所谓的冷眼和带刺的话语,所以我不怕。
忘了在哪里见过一首诗(或者是顺口溜?),说“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哦,上帝在哪儿?他家门牌号多少?他电话号码又是几号?反正——我是找不到上帝的,就算真的跟那首诗说的一样,“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那么我也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孩子。
上帝都遗忘了我,所以美女们不喜欢我,我完全可以接受。要怪的话,我会去怪上帝,呵呵……
哦对了,我还得告诉美女们一个时间:其实大家现在在看的是蔻儿我的一篇日记,写在小学六年级时候的,也就是作者讲这个故事到现在还要往后推几年的事儿啦!
看,还是我好吧,能带你们坐时光穿梭机,还能给你们看我这“隐秘的少女日记”……
在你们不赞同的眼光里,我还是能一样露出我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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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我来呢,我跟一个字的关系很密切——“野”。
我一生下来,因为爸爸就不在身边,所以邻居有好些长舌妇就把我叫做“野种”!我懒得跟她们辩解,我不想告诉她们我爸在监狱里。因为我爸不管犯下了什么罪过,但是他在我心里都是一样完美的,我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我爸是个罪犯。她们愿意叫我“野种”就叫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因此而掉一块r。
只是——妈妈听见的时候,我会看见她眼里的悲伤。
不过我没事,我会拍拍裙子站起来,拉住妈妈的手,仰头,快乐地告诉妈妈,“妈,爸爸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人。我爱我的妈妈和爸爸!”
爸爸不在妈妈的身边,所以我必须扛起安慰妈妈的责任来。
再一个“野”呢——我觉得我很像野草。
那种小小的长在路边,不起眼的、甚至是披满了灰尘的狼狈的,但是却是顽强而坚韧的,不管是被人踩踏过,还是被车轮碾压过,依然顽强活下来,顽强伸展起被踩扁的身子,直直朝向天空的那种野草。
这种感觉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朦朦胧胧的,后来是看了台湾的偶像剧《流星花园》,看到了杉菜的那句话,我的心里才忽地明白了,原来我自己也是一g野草。
野草很好,野草也有野草的幸福。
还有一个“野”,那就是“野丫头”。我从小没什么玩具,没有洋娃娃、也没有公主裙,所以我没办法跟小女生们一起玩,她们也都不搭理我;所以我只能挽起裤腿冲进男生的泥巴堆。他们玩打仗攻山头,我就跟着攻山头;他们摔泥巴,我就跟着摔泥巴;他们敢晚上去江边捉蟋蟀,我就也跟着去捉蟋蟀……一身的泥巴,一身的伤疤,我没了女孩子的文静样儿,但是却留下了我记忆里的一串欢笑。这,就够了,不是吗?
才不像某人,小小的时候就整天穿着笔挺的白衬衫、斯文的长裤、配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累不累呀,真像个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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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是的,我怎么又说起那个小老头来?
他的名字虽然叫沐阳,但是我看他g本就是个没有阳光的y魂,跟在我身边y魂不散。
他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每次他看见我满身的泥巴,那两条眉毛就会皱得好像毛毛虫,就像我活活欠了他几百吊似的——凭什么呀,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活法,他凭什么对我横眉立目的呀?
既然不喜欢我呢,他还不走开:我玩泥巴,他站在几米开外看着我;我跟着男孩子一起冲锋攻山头,他咬牙切齿地别开了头;我夜里跟着男生一起去捉蟋蟀,他非要让司机开车等在大路边……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是因为他是清浣阿姨的儿子。清浣阿姨要她照顾我,要他当我的哥哥。可是谁说我一定需要一个哥哥呢?谁说我就非要他的照顾?
我是野种+野草+野丫头,我这样的人自己有顽强的生命力,我才不要他照顾!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他才是被上帝眷顾的孩子,而我永远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越是跟他在一起,越是看见他干净、整洁、华丽的一切,我越是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像这个世界上有光,也一定会有光明被遮挡住的y影一样。他是光芒闪耀,我是黑不溜秋。所以——算了吧,我们不该有交集。不喜欢我的人,我干嘛要跟你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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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也不得不承认,其实我这辈子还是有个挺没面子的决定——
那是他上小学的那一年。本来我也没上过幼儿园,妈妈的工资那么少,负担我们两个人的衣食住行就很不容易,我哪里还能让妈妈送我去幼儿园呢?虽然——也总是羡慕院子里的孩子,看着他们背着漂亮的小书包,牵着爸爸妈妈的手……
沐阳也不错,经常来给我讲幼儿园里的好玩的故事,偶尔甚至还偷偷将幼儿园里最好的玩具背在书包里带回来给我玩。所以我已经将沐阳当做了我的“幼儿园”,当做了我对于校园生活的梦想。
可是他要上学了,他要离开我了——我就有点晕,死缠着妈妈说我也要上学去。
妈妈反正也没钱送我上幼儿园,索x就送我直接上学。托了几个人,将我5岁的年龄改了改,顺利送进了一年级,送进了沐阳的班级……
那时候的心情,自己太小不明白。现在好像忽然懂了——我不想呆在原地傻呵呵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的背影。我要赶上他,就算不能超过他,至少要在他旁边。
跟他看路上相同的景色,跟他领略同样的风光。
就像光与影同在。就像——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虽然他受眷顾,而我受遗弃。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只要,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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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先生和太太(更2)【求月票哟】
rose眼睛里有点绝望,“清浣,你想说什么?你难道没想过,或许这一切都是你的误会吗?”
清浣眼神里漾着疲惫,“rose,其实我有多希望这件事是你主动来说给我听的——可是你终究什么都没说,就连你已经买好了下个月飞回美国的机票,都没对任何人说过……”
rose眼里含满泪光,“清浣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帮了子衡,将我的股权卖给了他,我赚了钱之后就远走高飞,然后陷你和清瑾于水深火热?”
清浣微微皱眉,却终究摇头。春日如雾如纱的阳光里,清浣静静抬起头,定定望住rose,“不,rose,我想对你说的是——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留下还是离开,这里终究留下了你的心血和汗水,所以我想我必须在你离开之前,郑重地对你说一声:谢谢。”清浣握住rose的手,“就算水清木华将来再不属于清瑾,但是,却也依旧属于每一个曾经为它付出过心血的人们。”
rose咬唇,微微哽咽,她一把抓住清浣的手,“浣!其实那天,那天你推开子衡的办公室,看见我跟子衡在一起——其实,其实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清浣静静摇头,手指拨开rose颊边的发丝,“那些都不重要了。rose,虽然我名义上还是陆子衡的太太,但是你知道我不爱他,所以就算你们在一起,我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我甚至会希望,如果rose你真的喜欢子衡,我愿意跟你一起说服子衡,放弃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给你和他该有的幸福。”
清浣黯然垂首,“这些年他的坚持,其实也拖累了他自己太久。希望他放手,并非只是为了我自己考虑,我也实在不忍再看着子衡这样作茧自缚——他是那样一个本该如彩蝶飞舞在阳光下的男子,他不该被缚在茧里,不得自由。”
rose明显地激动起来,握住清浣的手急着想要说什么,却——门上有敲门声。子衡静静站在门口,眼神一如深海望住rose,“rose,不是要跟我谈下面项目的进度么?怎么还没过来?”
rose微微一个踉跄,回眸绝望地望住子衡,“好,我就来。”
转身而去,rose还是猛地转头回来望着清浣,“我要回美国去,不是我要抛弃公司,不是我要抛弃你和清瑾!是我母亲病了,她的肿瘤已经到了晚期。所以我需要钱,所以我不得不回去!我卖掉股权不是背叛——清浣,我是需要钱给我母亲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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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瑾的办公室。
清瑾笑着给清浣倒一杯茶,“绿茶,清火。上班的时候别总喝咖啡,太燥。”
清浣一笑,“好,都听你的。你这个大老板都不担心,我这个小职员何必还要担心呢?”
清瑾坏坏地眨了眨眼,“现在都流行老板娘说自己是小职员了吗?”
清浣脸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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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醺,窗外的柳条春意流泻,隐隐地有羽色娇黄的鸟儿蹦跳于其间,婉转啁啾。
清瑾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公事。他整个人都被春日的清光笼罩,似乎每一g头发都是闪闪的丝。
两人之间宁谧着,只有彼此偶尔交汇的眼神的静静袅袅的茶香。
此时无声胜有声,情意自有两心知。
清茶润燥,也柔软了清浣的心。一直紧绷着的心情忽地就放松了下来,敢正面去问清瑾了,“清瑾,子衡这样做,你竟然毫无反弹?每次的股东例会上,你不但不反对他改造公司的意见,竟然还会附和!”清浣摇头,“你疯了呀?另外的股东都觉得你有点异常,不敢找你说这个事儿,都私下里来找我。”
清瑾一笑,手指撑住眉尖,抬眸望清浣,“小猫,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我失去了这个公司,你会不会惶恐?”
清浣认真地想了想,“惶恐?为什么呢——因为钱吗?”
清浣静静地笑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我自己从来都没买过超过500块钱的衣服,所以你说我们有那么多钱又不会花,还有什么用呢?”
清瑾的眸子里光华闪烁。
清浣继续说,“唯一要考虑到用钱的地方是爸妈和沐阳。不过我们还有房子啊,关键时刻真的需要钱了,卖掉房子就是了。”清浣柔软的眼神静静望着清瑾,“如果你是怕我担心,那你就白c心了。别忘了你我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过过穷日子,不怕穷的。再说……”
清浣眸子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再说我们都是‘手艺人’啊!你的设计服装的才华没人抢得去,我还能拍照投稿给媒体们。虽然收入也许比不上现在公司的利润,但是也不用c这么多心呀!所以,我们饿不死的,我们是坚韧的小强!”
清瑾被清浣一声“小强”给说乐了,“好,小强太太……”
清浣眨眼回击,“小强先生!”
清瑾轻轻叹息,修长的手指撑住下颌,眯着眼睛望住清浣,“看,我就知道我的小猫是这样坚韧的人,所以我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就是为什么明知道子衡背着我做了那么多手脚,我不但不恼,反倒附和他的原因——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本就是你我并不看重的东西,所以又何苦为它烦恼?”
清瑾起身,隔着桌子扯过清浣来,轻轻一吻,“我有你,就够了。这个公司,我送给子衡了,作为这么多年来的感谢。”
清浣大怔,“你,原来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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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1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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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即永恒(更3)
沐阳的学校里搞春季运动会,学校为了突出亲子互动的氛围,所以特地邀请学生的家长们趁着周末一起来参加。
蔻儿只有妈妈却没有爸爸,清瑾便自告奋勇以舅舅的身份顶替了爸爸的位置;沐阳这边就只好是子衡和清浣一起来。
三人四足跑、家庭为单位的拔河、三人一起的“同舟共济”……全都在强调一家三口人之间的齐心合力、协调一致。
胜负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其实是孩子的开心大笑。
现代社会就是这样,父母陪伴孩子的时间真的是太少。有时候就算是跟孩子在一起,却也没时间陪他们游戏、分享彼此的欢笑。所以此时此刻便更显得可贵。
清浣和子衡也慢慢地越来越默契,眼神交汇里,越见圆融。
中午是野餐。清瑾带来了孩子们最嘴馋的肯德基,蔻儿绷着脸孔看着清瑾帮她将班级的同学都召唤过来一同分享,沐阳皱眉跟着过去帮清瑾分发着方便碗筷。
子衡看着沐阳的背影就是大笑,“在家里,他哪儿做过这些伺候人的事儿,不过,只要是蔻儿身边,他好像都愿意主动去忙活。”
草坪上的绿柳投下了丝丝绿意来,清浣便也笑。
子衡望了望清浣,忽地叹息,“这两个月来,我看见你的眼睛里一直有矛盾。想要跟我发火,是不是?可是现在怎么尘烟散去了?我一直等着你推开我办公室的门来呢……”
清浣笑开,“喂……我真那么母夜叉么?子衡你说的没错,曾经我是矛盾,是有火,可是却一直在自己心里憋着,没法子跟你发出来——因为,我宁愿自己憋着,也真的不忍心跟你发脾气。子衡,这多年,我欠你良多。”
子衡叹息着无奈地笑,“够了清浣。现在我们是不是每次说话都要说到什么亏欠的?”子衡的眸子映满金色的阳光和绿色的春意,“当年我便说过。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我心甘情愿。”
清浣垂下眸子去,“rose要走了,你不留住她?”
子衡静住,垂首定定望住清浣,“你认为,我该留住她?”子衡仰首,怆然一笑,“我应该放手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你,而去留住这样一个中途出现的女人?”
清浣难过地咬住唇,“子衡……”
子衡望着沐阳一笑,“好了,别说了。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两人之间尴尬地沉默。
子衡忽地一笑,“我以为你要问我关于公司的事情。怎么会忽然没了火气?”
清浣想到那天跟清瑾之间的谈话,展颜而笑,“是,没了火气。子衡,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
子衡怔住,抬眸望向清浣,“哦?”
却没等到清浣的回答,因为遥遥地沐阳向着清浣招手,“妈,过来照相!”
金色的阳光从碧空之中洒下,丝丝柳条坠满绿意。沐阳一手拥着清浣的腰,一手搭在清瑾肩上。三个人在镜头里笑得那样恬淡、自然、亲密。
遥遥光影外,众人视线之外,子衡独自站在那里,静静望着那欢笑的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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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于这一刻定格,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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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你,你真的要约我今晚吃饭?”杂志社里,丁凝握着话筒惊喜得差点没跳起来。
电话里,子衡的嗓音柔和磁x,“是。上次你一直跟我说,想要做一个有关金融圈子的策划专题,不是想要让我帮你介绍几个圈子里的青年才俊么?”
丁凝的脸腾地红了,“子衡,看你说的……我是要让你介绍青年才俊,可是怎么听着你的话里笑音,倒好像是我想钓金g婿似的呀?我是想要做杂志的策划专题,做老头子们读者不买账,要做金融新贵族才行嘛。”
子衡的笑在电话里柔柔地漾开,“别紧张……丁凝,我陆子衡这个自信还是有:就算坐了一圈儿青年才俊,最耀眼的却一定还是我,哈哈……”
丁凝的脸红过耳,“子衡,晚上的场合正式不?需要不需要我穿正式一点?”
子衡还在笑,嗓音却越发磁x,“你们杂志大楼不远新开了家杰尼亚的店。最难得的是它们这个店是做女装。我记得你曾经跟我提到过喜欢这个牌子,认为这个牌子的男装是世界上剪裁最b的……我在那里给你留了张金卡,选了衣服直接让他们用那张卡结账。”
丁凝晕了,“子衡,你是说,你是说你要送我衣服?”
子衡一笑,“这是绅士的社交礼仪。既然邀请女士出席,当然不能让女士自己破费。一点心意,丁凝你如果不收,那就是嫌我这个主意太土……”
丁凝连忙否认,“不不不!子衡,我真是太高兴了!”
子衡沙哑一笑,“今晚7点,我在你楼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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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商业聚会,清浣也参加了。
其实本来是邀请清瑾来,只是清瑾今晚不舒服,便只好由清浣代替。
清浣一见身着杰尼亚新款晚装裙的丁凝含羞带笑地挽着子衡的手臂款款走来,便是一愣。
丁凝也眼尖地看见了清浣。她放在子衡臂弯的手臂有一点点迟疑,想要抽出来,却被子衡笑着握住了手,“清浣在那儿。我们去打个招呼。”
场景有了一点点微妙。
在场的商界j英多数是跟子衡从小就认识的公子,他们自然都知道清浣是子衡的妻子。虽然最近两个人的绯闻都闹得轰轰烈烈,但是至少在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关系。
其实这个圈子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私底下彼此都不干净,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太乱来。公开的场合里子衡挽着别的女人出现在自己老婆的面前,这不但对清浣是个羞辱,其实对他自己的面子也有点不好看。
但是子衡却竟然一直在笑,甚至握着丁凝的手,又拉起清浣的手,向着清浣的手背轻轻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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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2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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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更4)__【拜求月票哟】
本来,会所里的灯光很柔和,不明不暗刚刚好。可是当子衡向她手背吻下来的时候,清浣只觉当场明晃晃地耀目得难受——仿佛所有的灯光都刺眼地打在她的脸上,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奚落地垂在她脸上。
清浣微微皱眉,却只能努力微笑,“子衡,丁凝,你们也来啦。”
陪着清浣一起来的杜欢不觉拧眉望向攀在子衡身畔,故作小鸟依人状的丁凝。
其实说实在的,杜欢本来是子衡的同班同学,而且当年也是暗恋过子衡,所以他本来该更向着子衡一点的,但是多年的相处下来,杜欢的情感天平还是倾向了清浣,所以杜欢第一个看着丁凝就不顺眼。
杜欢主动伸手过去跟丁凝握手,“哎哟,姐姐,你身上这身杰尼亚,仿得真像。不过就算是仿品也不便宜吧?估计山寨的这一套也得比你一个月工资还高。你们干记者这行的,除了其它的灰色收入,一个月的工资应该不超过3千块吧?”
丁凝被噎得一愣。虽然丁凝也不是嘴上让人的人,但是毕竟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杜欢可以不顾及形象,她还得顾及呢。只能尴尬地笑,“杜小姐,你看错了。”
子衡挑眉望着杜欢,咯咯一笑,“杜欢,老吴又惹你了?别瞎说,让人丁凝听着笑话。这是我给买的,我还至于买假货么?”
丁凝嫣然一笑,“杜小姐,要我出示专卖店的销售流水单给你看么?”
杜欢眼睛一立,“子衡,这衣裳是你买给她的?”
子衡点头。
杜欢只能叹息了。这多年她亲眼看着清浣跟子衡之间发生的事情,心里其实还是心疼子衡更多一点的;不过此时看见子衡这样,她还是有点不忿了,“子衡,你今晚上选衣裳的眼光不怎么样;我真怀疑这件衣裳是杰尼亚今年最难看的一件——你今晚选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子衡大笑,点头算是应下。
丁凝却越听越不是味儿:虽然这衣裳是子衡买给她的,但是子衡却只负责交钱,款式却是她自己去选的呀——老天可怜,她可是选了最贵的一件,怎么还被批评难看?
杜欢像是猜到了丁凝的心声,轻蔑一笑,“不是衣裳的错,是穿它的人把它给糟蹋了。”
丁凝气得差点蹦起来,“杜小姐,你!”
子衡面上也是跟着一紧,“杜欢,你够了!不管怎么说,今晚丁凝是我的女伴。你这样羞辱她,便是看不起我陆子衡!”
子衡的目光横扫过清浣,“清浣,杜欢应该没有今晚的邀请卡吧?她能进来,定然是因为你的关系:那么就请你节制你的助手,别让她搅合了这里的气氛。这个会所,从来都是高雅的地方。”
清浣一笑,却并不动怒。只是含笑从手包里取出邀请卡来,“子衡,其实我想说的话跟你有点相似:你自然有至尊金卡,但是我想丁凝来这里也是没有邀请卡的。我这里恰好有一张,反正我也不喜欢这里,索x将卡给了丁凝吧。”
清浣轻笑着挽住杜欢的手,向着子衡真诚一笑,“希望你们今晚玩儿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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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就像有一g金属丝弦轻轻折断。子衡定定望着清浣离去的背影,呆在当场。
她在浅笑,她在柔柔转身,她在客气地向沿途的众人轻轻颔首。
低调的贵气、从容的气度、娇小却让人不敢忽视的风骨。
清浣……
一袭宝蓝的曳地丝绸长裙带着她从他身畔离去,越走越远。
清澈若水,柔曼如水中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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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以为这一晚上的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晚上接到了沐阳的一个电话,说是一本作业落在家里,明天早上要交的,所以要她给开车送过去。
沐阳这两天住在子衡那边,陪伴陆家二老。清浣便开车去送作业本。
沐阳看见母亲来,还是跟清浣腻歪了一会儿,让清浣陪着他睡着了这才放清浣离去。
沐阳和子衡的卧室都在二楼,而陆家二老则在三楼。
清浣轻手轻脚从沐阳房间里出来,不经意地走过子衡的房门前——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看过去的——只见门轻开着,床上两具纠结在一起的身子。子衡伏在丁凝的身子上奋力地冲击着,惹得丁凝娇喘连连!
清浣一惊,脚下一个没踩稳,不小心直接踢上旁边的一个大花盆——稀里哗啦,花盆顺着楼梯便滚落下楼去,轰然摔得粉碎!
陆家二老和陆家的保姆都闻声披衣跑出来——子衡正在做的一切全都投s进了大家的眼底……
丁凝委委屈屈起身,裸着身子跪倒在周月仪的脚前,“阿姨,我是第一次。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我是真的爱着子衡……您二老要是,要是不答应,我就只能一头碰死在这儿了……”
子衡的父亲气得一跺脚,“子衡,你竟然把女人往家里领!现在这样的情况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周月仪闭上眼睛难过地扶住身旁的栏杆,“既然已经这样,既然你们两个都到了这个地步——何必还彼此束缚着?罢了,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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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清浣只觉天上的阳光变成沉重的压力砸下来。
想了千百遍的分手,却没想到落得了这样一份结果。
手里的离婚证沉甸甸地压在掌心,让清浣轻松不起来。
子衡倒是微笑,“嘿,吃顿散伙饭吧。”
水煮鱼。满京城最拉风的菜,子衡和清浣也从俗。
清浣终究还是没忍住,“子衡,你真的跟丁凝好了?”
子衡冷冷一笑,“清浣,这已经与你无关了。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吃完这一顿,你我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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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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