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第8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作者:肉书屋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长长叹息,以长辈礼焚香祭拜。又洒了三杯酒,默默祷告了一番,嘱咐翠鸟等香燃完了,再把香案撤了。这才领着碧荷,拎着酒壶回正殿。
这一回,众人才松了口气:只要主子娘娘心里的气出来了,根据往年经验,这就没事儿了!反正,她一年到头,也不过就这一天难伺候。这眼看,就剩下一夜了嘛!
衲敏祭拜了那拉氏和弘晖,看景仁宫众人恢复正常。心里也轻松了,闻见手中酒壶飘香,把众人赶出去,自己独酌独饮,悠然自得。半年了,上头给乌雅氏太后和雍正压着,没一天轻松的,好容易,今天两座大山都给搬到圆明园了,宫里我最大,不趁机放松一会儿,下回,还不定什么时候呢!
衲敏之所以敢这样,也是因为知道自己酒品好,喝醉了就睡,不会说胡话,顶多一面睡,一面哭而已,连半句话、半个字都不说,谁问都不说。而且,哭完了还安慰人家,说自己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云云。
谁知,就这么好的酒品,还惹出了一桩“祸事”!
美酒飘香醉景仁
圆明园九州清宴内,雍正皱眉看着年妃抱着小阿哥,一个劲儿哄,也不肯吃一口奶。福惠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听弟弟哭,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了,把伺候的人叫来,朕倒要问问,在皇宫时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园子里,反倒又闹起来了。去,再叫两个太医来,小阿哥还小,经不起这么闹!”
陈嬷嬷、孙嬷嬷和耿嬷嬷本来就在殿外伺候,听里头传唤,立刻就跟着进来。听雍正发火,全都吓得扑通跪地,连连磕头:“主子饶命啊!奴才们奉命伺候小阿哥,没有一天不尽心尽力!以前在主子娘娘身边,小阿哥纵然有时候不好好吃东西,也是闹一会儿,哄哄就好!您看,这小阿哥满月那天还在皇后怀里吃了半碗□,奴婢们的奶水,更是吃的欢!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园子里,就不吃了呀!”
“主子饶命啊!”
几个人跪在地上哭的厉害,听着她们求饶,小阿哥反而不哭了,眼珠提溜提溜地来回转。
孙嬷嬷大胆抬头,瞅了年妃一眼,正好看见年妃面无表情地看她,心一横,俯首回道:“回主子,奴婢在主子娘娘身边时,听说,都是金太医来给小阿哥看的,奴婢,奴婢想,这回,是不是请金太医来看看?”
雍正听了,看了年妃一眼,吩咐高无庸:“去叫那个金太医来!”
不一会儿,金太医就气喘吁吁地跟着在两个太医后面,随着小太监来到九州清宴。三个人给小阿哥会诊后,一齐禀报:“小阿哥身体康健,只是哭的时间长了,有些累,歇一会儿就好,吃些奶,就没事了。”
年妃气急了,“你们这是说什么话,小阿哥奶都不吃了,你们居然说没事!哪有孩子刚出满月就不喝奶了?”
三个太医互相看看,推举金太医出来,“回贵妃的话,小阿哥确实康健,依臣看,大概是贵妃年幼,不会喂孩子。如果您不介意,请让臣来试试。臣自幼看顾妹子,自认还是会带孩子的。”
“你——”年妃此时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抱着孩子落泪。雍正看了,正要冒火,就听殿外太监唱名:“皇太后驾到!”
乌雅氏太后领着淑慎公主和一干宫/女太监们进门,看到年妃怀里的小阿哥,脸蛋红红的,还带着泪痕,额头上的软发都叫汗打的透湿。顿时怒了,对着跪在地上的陈嬷嬷呵斥:“哀家叫你们伺候,就是这么给哀家伺候的?还不把小阿哥抱过来,好好看着!”
陈嬷嬷几个听了,急忙磕头,上前就抱小阿哥。
年妃见了,依据礼数,也不得不放手。起身,跟着雍正给太后施礼。
乌雅氏太后给一干人免了礼,对雍正说:“皇帝即位不到一年,这些日子以来,忙于政务,还要陪着我这把老骨头,生怕我在京城里热了,还带我来园子里散心。为娘的,哪里不知道你的孝心呢!”
雍正急忙躬身施礼,“额娘,儿子照顾额娘,乃是天理伦常,您这么说,折杀儿子了!”
乌雅氏太后摇头,反倒笑了,“儿啊,额娘也是娘,怎么不知道当娘的对孩子的疼爱。当初,你离开我身边时,不过十天,脸都没张开。如今,看到年妃和小九,我怎么会不疼爱她们呢?可是,你心疼小的,也不能忘了大的。你不要忘了,今天,今天,可是我那大孙子,他,他的忌日啊!你,你就这么把皇后留在皇宫,你,你……”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雍正听了,这才明白,怪不得,皇后那边,一整天,连个问安的都没有。原来,当下向太后赔罪。年妃也急忙在一旁小意逢迎。
雍正此时心中懊悔,连带着连对国事上的烦闷也一块儿发了出来。乌雅氏太后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大儿子素来刚硬,也不好逼他,说了几句,看旁边金太医抱着小阿哥,倒是喝了半碗□。金太医把小阿哥交回陈嬷嬷手里,小阿哥呼呼睡着了。心里也就安然了,伸手抱过来,哄了哄,这才对雍正说:“额娘回去了。你那媳妇,是个贤惠的。你也别说什么了。国事繁重,年妃身子又弱,小阿哥,暂时在跟我住在杏花春馆吧!”又嘱咐了雍正要当心身体,就领着宫/女等人走了。
年妃望着儿子远去,低头看看身边抓着她衣角的福惠,微微一笑,拉过他的手,对雍正说:“臣妾先回万安方和吧?”
雍正点头,自行处理政务。
到了晚间,怡亲王回复事情之后,临走前又说了句,“今天,臣弟的福晋在宫里陪了四嫂一天,看样子,还挺好的!”说着,便躬身告退了。
雍正独自在龙座上呆坐了一会儿,看了一大摞折子,等来自西北军的折子递到眼前时,看了一眼,嘭的一声,扔到御案上,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走了几圈,对外道:“回宫,移驾景仁宫!”
国家有排山倒海之力,御驾不出一时,便到了皇宫门外。叫开宫门,进得景仁门,便到景仁宫门前。新月如钩,弯弯照在檐角,略开一角天空,露出几颗明星,愈发衬的天色如墨,宫闱安宁。
雍正下了御辇,站在紧闭的宫门外观看,有皇后在的地方,总是这么静谧,这么祥和!比起在年氏身边,那好似琼瑶玉宇的仙境,皇后这边,总是平和而亲切,这,才是人间!能容纳自己的人间,皇后这里,有明朗的天,坚实的地!
这就是妻!与丈夫同进退、共荣辱的妻!
雍正立在景仁宫门外,深吸口气,下令:“叫门!”
王五全刚跟几个小太监说完话,看这天实在太热,就到院子里门廊下风口处吹风。听到外头好似高无庸的声音在叫,连忙疾步到了门后,问:“谁呀?主子娘娘说了,到了晚上就关门,没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高无庸在门外暗笑,这个王五全,还真是门户严啊,便大声说:“小王,是咱家。快开门,万岁爷驾临了!”
王五全一听,真是高无庸。急忙叫人回去给碧荷传信,自己领着小太监抬门杠、拉门扇,大开宫门,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碧荷正在屋里跟翠鸟说话,拿着一个荷包跟画眉讨论花色绣线。听见外头小太监一阵大喊,知道皇帝来了,急忙带着小宫/女们到殿前迎驾。雍正快步走到殿前,看着正殿朱门问:“你们主子娘娘何在?”
碧荷跪在一旁回答:“启禀万岁爷,主子她黄昏时候就歇息了。”
“歇息了?”这么早?雍正虽然跟皇后常在一起,对皇后的关注,并不少。知道皇后不到人定之时,是不会轻易睡的。今天,唉,看来,对皇后的关心太少了,弘晖不在,皇后好容易有个孩子,又给自己接走了。相比当年的佟额娘,皇后,似乎更加难过!
想到这儿,雍正摆摆手,“都退下吧!高无庸、碧荷伺候着。”
碧荷和高无庸领旨,打帘子请雍正入内,两人领着几个小宫/女、太监留在外殿静候。雍正绕过轻纱屏风,迈过月阁门,掀开珠帘,就闻到一股酒味儿,从纱帐内,悠悠飘来。
雍正叹气,皇后,果然还是人前硬撑着,委屈人后自己咽。这个那拉氏呀!走上前来,拉开纱帐,眼前就是一幅皇后醉酒图。
要说衲敏的酒品真不错,喝了半壶酒,居然都没怎么醉。还记得把酒壶放好,自己脱了衣服上床睡觉。六月天,正是炎热的时候,衲敏喝了酒,身子发热,此时,干脆就只穿了一件薄纱褂子,露着两截白白的臂膀,抱着扇子在睡梦里流泪。
雍正看了,顿时心疼了,皇后啊,御妻!你我少年夫妻,算的上青梅竹马,就算你我平日少见,朕的心中,从来都有你啊!心里难受,就不能跟朕说吗?何苦,自己喝了酒,默默流泪呢!
衲敏在梦里,却是梦见之前相中的一个小伙子,只可惜,因为自己不是国家在职人员,他家那个娘反对,不得不黯然离开。本来,也只是心里酸酸的,后来,感到好似给抱进一人臂弯里,轻轻抚着自己后背,软语安慰。这一腔委屈、满腹酸涩,恰如打翻了瓶子的美酒,潺潺涓涓,淌了出来。也顾不得此时身在清朝皇后宫中,一把抱住眼前人的胳膊,哇哇大哭。
雍正看皇后不再黯然抽泣,而是换了一副儿时面目,顿时苦笑,“你呀!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孩子气!”当年,洞房花烛时,也是这么抱着朕,哇哇大哭!唉,皇后啊!汉人都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弘晖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朕,只要朕在,你就还能再有孩子!想起今日看到西北军中副将密折,这个年羹尧,是该压压他的气焰了!看看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么,“皇后,你放心,朕,不会让你身后凄凉的!”
衲敏哪里管什么雍正平衡后宫前朝的心思,只觉得哭的脸红脑热,脸上不知是汗是泪,黏糊糊的,好不难受。伸手往眼前一抓,不管是衣服还是枕巾,拉着就往脸上抹。
雍正苦笑着看皇后拿着自己长袍前襟擦泪,拉了几把没拉开,只得由她去了。
衲敏醉醺醺的,擦的雍正皇帝一身鼻涕眼泪,犹不自知。觉得差不多了,拍拍手,翻个身,捞摸着扇子,啪啪朝胳膊上拍了两下,吧唧吧唧嘴巴,就呼呼睡熟,一动不动了。
雍正抽出压在衲敏身下的衣袍,抖落抖落,看那一片又一片泪痕鼻涕,又好气又好笑,皇后啊,你不任性就罢了,这一任性,可就犯了“欺君之罪”啊!你呀,就不怕明日御史知晓,到大殿上,奏你中宫之主失仪之罪!想着那一干御史闲着没事,老找朕的麻烦,这回,要不,也叫他们找皇后试试,看看谁的嘴皮子厉害?在心里模仿着皇后挽着袖子跟一帮御史们干仗,雍正就一阵好乐!一时心情大好,拿过扇子,举着一只胳膊给两人扇风。
景仁宫此时虽然闷热,不及圆明园凉爽,但雍正却难得睡了个好觉!临睡前,还想着,皇后啊,看明天朕怎么治你这个“欺君之罪”!
一夜无话,第二天,衲敏酒醒,扶额而起,碧荷等人正要上前伺候,并回禀事情,就听见外头王五全飞奔而来,进了大殿,站在月阁门外,大声回禀:“主子,出大事了!”
榴树花红映玉牒
衲敏在月阁内摇头,真蒙啊!碧荷朝外问:“什么事,主子刚起,也不看看时候!”
王五全擦擦脑门上的汗,告罪之后,就要退下。衲敏揉着太阳|岤,“什么事,你这么个老实人,都按捺不住了?说吧!”
王五全打个千儿,“主子,奴才听说,听说,皇上今天回到圆明园,就召见十二贝子、庄亲王,说,说,要给小阿哥上玉牒。”
翠鸟跟碧荷俩人一个劲儿翻白眼,桃红在衲敏身边,递过来毛巾,顺便咯咯一笑,“小阿哥当然要上玉牒,这过了满月,也是时候了。还是什么大事,用得着您景仁宫太监总管跑得满头汗来汇报!笑话!”
衲敏摇头,“皇上回到圆明园?他去哪儿了?”
碧荷跟翠鸟无奈吐口气,“主子,皇上昨天夜里回到景仁宫,您,您就不记得了?”
“啊?”衲敏呵呵干笑,暗自庆幸,幸亏俺的酒品好!估计,没得罪这个雍正皇帝吧!
王五全听里头没人在乎,急了,“主子,小阿哥当然要上玉牒,可是,这一回,玉牒上,那小阿哥的生母,是,是……”
“谁呀?”画眉给衲敏换上荷花青梅旗袍,衲敏摇头,“换褙子,穿百褶裙。”画眉点头,急忙去换,一面笑着接着说,“该不是,咱们主子娘娘吧?”
王五全这时候也喘过气来了,拍手道:“可不是吗?正是咱们主子娘娘,咱们的皇后啊!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您有小阿哥了!”
说着,打千跪地,恭贺不已。
碧荷、翠鸟皆震惊不已,还未明白,就听门外,十二贝子已经奉太后命,抱着小阿哥进景仁宫,当面交予皇后,恭贺之后,行礼告退。
跟着九阿哥的几个奶嬷嬷除了那个姓年的,都跟着小阿哥回到皇宫,景仁宫刘嬷嬷、喜嬷嬷也喜笑颜开地来给衲敏贺喜。碧荷、桃红、翠鸟、画眉,几个丫头都乐的赶紧去重新收拾小阿哥的屋子。
衲敏怀抱小宝,看着孩子跟两天前比,似乎有些瘦了,看见她,咕咕嘟嘟嘴,继续唆手。
刘嬷嬷、喜嬷嬷在一旁跟着凑趣,“主子娘娘,恭喜您,先帝爷要是得知,中宫有了嫡子,也一定会高兴的!”说着,两位老人,就忍不住滴下泪来。
衲敏看见有人哭,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小宝,大声痛哭!越哭越伤心:自己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呀!平白来了这个鬼地方,遭受两座大山的压迫,给人家管家照看小老婆,辛辛苦苦没有假期、奖金就算了,不能升职也就罢了,还得给人家养闺女,还罢了,偏偏还弄个小奶娃给自己带!这带好了,是应该的,带不好,是罪过!雍正啊,雍正,我跟你有仇啊!
衲敏越哭越伤心,众人开始还以为皇后喜极而泣,都在一旁笑着恭贺。哪知,皇后哭了一刻钟,仍然中气十足,泪如泉涌,不肯停歇。喜嬷嬷、刘嬷嬷一看,不能叫皇后这么哭下去了,不说传出去会如何,就是对皇后的身体,也是有害的!
于是,两人便领着□太监们合力劝皇后。衲敏也觉得哭的时间长了,有些口干,看众人来劝,于是就顺势停下来。碧荷连忙捧□来。衲敏低头看看小宝,黑黑的眼珠,水汪汪的,顿时乐了,好吧,这几年,我就先带着你吧!但愿,你的父兄,能够在我走后,善待于你!
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牛奶,自己先尝。哪知勺子刚刚入口,心中一阵恶心,赶紧把小宝递给刘嬷嬷,扔了勺子,跑到殿外石榴树下,对着树下的大瓷缸,一阵干呕!
画眉跟翠鸟急忙捧着痰盂、水盅,桃红急忙拿着毛巾在一旁给衲敏拍背。碧荷则急忙吩咐,“去,请太医!”
刘嬷嬷和喜嬷嬷抱着小阿哥在一旁看了看,问:“碧荷,主子娘娘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碧荷想了想,“这是第一次,大概,是昨天喝酒,肠胃不好,今天又尝了□,才胃虚吧?”
刘嬷嬷摇头,“主子娘娘不过四十来岁,哪里就因为喝了小半壶酒就胃虚了,你看她刚才,哭的时候,可不是好好的?还是等太医来了,再看吧!”
衲敏吐了一会儿,也没吐出什么。抚抚胸口,觉得好多了,看外面庄大格格和怡四格格也都得了信儿,来贺喜,急忙拉了两个人的手,进屋说话。
金太医也跟着小阿哥回到皇宫,听说碧荷找太医,自己就背着药箱跟着景仁宫太监来了。衲敏摆手,“叫他回去吧,本宫又没什么事。”
刘嬷嬷在一旁笑着说:“主子娘娘洪福,自然是身体康健!可您看,既然太医都来了,还是给看看吧,要不,岂不是要他白跑了?”
衲敏摇头,“本宫三天一请平安脉,有什么事,还不早就查出来了?罢了,叫他进来吧,本宫也正好,问问他小阿哥的事。”
金太医进门,施礼拜见,衲敏自忖那拉氏皇后都四十多岁了,也不十分避讳,就坐在正殿叫他诊脉。碧荷吩咐孙嬷嬷、陈嬷嬷和耿嬷嬷抱走小阿哥,好生伺候,自己则站在衲敏身后,静候诊脉结果。
金太医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对着衲敏拱手鞠躬,“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您,又要添小阿哥了!”
“真的?皇后娘娘有喜了?好,来人呐,赏!”刘嬷嬷、喜嬷嬷听了,急忙吩咐碧荷她们厚赏太医以及景仁宫众宫人。
金太医乐呵呵走了。碧荷也急忙吩咐王五全派人去圆明园给雍正报喜。翠鸟也急忙找人去乌喇那拉氏家里去报信。一时间,景仁宫上下,喜气洋溢。
唯独衲敏,冷愣怔怔:不会吧,我,这,那拉氏,她都四十多岁了呀!天哪,我可不想做那理亲王他娘——仁孝皇后啊!刚救了因难产而险些丧命的年妃,难道,我自己要因为难产而死吗?
一个上午,衲敏都是迷迷瞪瞪,刘嬷嬷、喜嬷嬷围着她,当宝贝似的,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就连宫务,也揽过来处理。弄得衲敏更加没意思,干脆躺在凉榻上,自己数羊玩儿。
到了下午,暑气渐渐退去,兆佳氏递牌子求见。
衲敏刚见了她,就听见王五全禀报:“恂郡王福晋递牌子求见。”
衲敏也急忙叫请进来。
完颜氏人还未到,声却先闻,“娘娘,主子娘娘,臣妻给您贺喜了!”跟着,就随着一大串银铃般的笑声,进了西花厅。
兆佳氏捏着帕子笑,“你呀,在这景仁宫,比自个娘家都随便!哪里还像个郡王妃的样子!”
“哟哟哟,我可不能跟你和硕亲王妃比。我高兴,我就笑,我大笑。我不高兴,我就哭,我大哭!怎么,十三嫂子,你要不忿,也回去跟你家王爷笑呗!”
衲敏闷笑,“好了,你好不容易有空,就别跟十三弟妹说笑了。再说,我有什么好恭喜的,都四十多岁了,唉——”
兆佳氏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完颜氏呵呵一笑,手帕一甩,“娘娘,您这是怕什么呢!别忘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么好的事,正应该好好庆祝,这么着,我做东,请姐儿几个去外头最好的酒楼里喝一桌!”
兆佳氏连忙拉住她,“你呀,皇后现在,哪能喝酒呢!就是我,不能跟你闹呢!”
完颜氏听了,一拍手,“哎哟,我怎么就给忘了,咱们的十三福晋,也是双身子呢!”两人说闹了一会儿,完颜氏就凑近了问:“娘娘,上次跟您说的去江南贩茶的事,您怎么看?”
兆佳氏在一旁问:“贩茶?你?”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男人在外头打仗,一年也管不了家里几个子儿!我再不找活贴补,叫我那几个儿子喝西北风啊!我还准备,过两年就娶儿媳妇呢,不挣钱,彩礼你给呀!”
衲敏按按兆佳氏的手,“就知道欺负你十三嫂子老实!你说那事,我已经看了,既然你觉得好,就去吧。我娘家那里,还有当年嫁妆,那年哥哥战死沙场,又借给她们的。你一会儿,带刘嬷嬷去拿吧。至于,往蒙古去的事,你大可跟十四说一声,毕竟,他上战场时,对蒙古还是很熟悉的。往后,你只管自己去办,我只怕,是没什么精神了。”
完颜氏笑着答应,心想,找十四那个混虫,还不如我自己找人跑!兆佳氏听她们说,也有些心动,衲敏没留意,完颜氏可看出来了,心想,回去以后,要多跟这个十三嫂子接触接触,要是能把她拉下水,将来,就算雍正发作十四,看在怡亲王府的面上,也不至于自己多年辛苦,打了水漂。当下,就跟兆佳氏腻糊起来了。
等到了天黑,两人都走了。衲敏嫌屋里闷,叫碧荷搬过来一桌一椅,坐在院子里,石榴树下,数着树上的石榴花,看着有几朵花,结了果。但愿,自己也能像这石榴树一样,平平安安、喜喜洋洋的生下这个孩子。
庄大格格和怡四格格联手来给衲敏请安,衲敏也叫人搬来椅子,给两人坐,柔声细语问两人话。
雍正进来时,就看见灯影下,皇后揽着两个格格讲故事。
两个孩子见雍正进来,急忙行礼。衲敏也站起来福身。雍正急忙快走几步,扶起衲敏,“皇后不必多礼了,你身子重,不方便!”
两个格格听了,看看皇后平平的肚子,相视一笑,告退休息了。
雍正扶着皇后的胳膊,站在石榴树旁站了半晌,“皇后,辛苦你了!”
衲敏听了,低头看看雍正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臣妾,不辛苦!只是皇上,您怎么又回来了?这宫里,多热呀!”
“呵呵,”雍正一笑,“朕,是来接皇后一起去圆明园的。皇额娘亲自带人已经把万安方和收拾出来了,皇后,跟朕,一起走吧!”
万方和风雨且住
“圆明园?呵,皇上,您是说,要带臣妾,去圆明园,是吗?”衲敏的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那可是万园之园啊!还是没被八国联军糟蹋过的!可是,这雍正,有那么好心吗?前天不带自己去,今天巴巴地跑回来接自己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雍正起初看皇后高兴,可没一会儿,脸色就平淡下来,似乎还有质疑的神情,不满意了,“怎么?皇后不想去?”
“不,臣妾当然想去。只是,这宫里,还有太妃们,不能没人看顾啊!现在,就只有两个小答应,年纪轻,位份也不够,臣妾一走,只怕……”衲敏捏着手指琢磨,到了圆明园,还不是要看你们夫妾恩爱,我自己没事儿找恶心呐?不去!以后又不是没机会!
“哎,你呀,就是太重规矩了!以前在雍和宫的时候,就说什么家里要有人守着,几次都没去成。这回,好不容易朕亲自来接你,还是这样!太妃们自然有弟妹们帮着照看,朕已经给廉亲王和九贝勒下旨,叫他们接两位太妃回去以叙天伦。其他的,自然还有奴才们帮着看呢!再说,你身怀有孕,就是在这儿,也没办法照看她们呐!”说着,吩咐碧荷等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你们主子娘娘平日里常用的东西收拾了,随后跟来!”
碧荷急忙答应,跟王五全安排人留守,其他人,则迅速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布置停当。
衲敏无法,只好理理衣服上的褶子,唤来两个格格和小阿哥的贴身嬷嬷,吩咐她们明日等格格、阿哥们起身后,就陪着小主子们到圆明园去伴驾。殷殷叮嘱,直到几人跪地发誓,定把小阿哥和两个格格安然送到,方才罢休。
雍正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叫人扶起皇后,到了景仁宫门外,御辇已经恭候多时了。
高无庸领着人打起车帘。雍正坐定,见衲敏仍然站立车下,等候皇后凤辇,便笑着对衲敏说:“既是天色已晚,皇后也就不要那么麻烦,与朕一同坐辇就是了。”
衲敏捏了捏桃红的胳膊,笑着回答:“臣妾,还要想一想。”
“哦?皇后要想什么?”雍正挑眉,大概是因为怀孕,今天的皇后,格外有成熟的风韵,在暮色蔼蔼中,更觉朦胧柔和。
衲敏微笑,“臣妾在想西汉的一位贤德妃子,姓班!”
“哦?班婕妤?皇后可是要想这却辇之罪吗?”
衲敏躬身肯定,“正是!”其实,我只不过是不想跟大叔你坐一块儿罢了!
雍正笑了,对着衲敏伸出手去,“朕不是汉成帝那昏君,皇后不必学那位贤德的妃子了!更何况,今日,朕是来接皇后去园子里避暑的,是家事,不是国事,皇后尽管坐,快些回去要紧!”
衲敏无奈,扶着桃红、画眉,上了御辇,端坐在雍正身侧。
碧荷、翠鸟、画眉跟着上了御辇后的小车,桃红留下看家,王五全跟高无庸一样,骑马走在御辇左右。衲敏看一切安排停当,侍卫开道,銮驾缓缓驶出宫门,望着城西迤逦而去。再看车外,渐渐天色暗淡,夜幕降临,心情也随着那天街两边的万家灯火,渐渐温暖起来。
雍正一面看手中奏折,一面留心皇后动静,见皇后面色愉悦,有心逗她,便问:“皇后,有什么高兴事,也说来朕听听?”
衲敏一笑,“臣妾本就是个无事瞎找乐子的人!但凡不是坏事的事,在臣妾看来,都是乐事!万岁如此问,可叫臣妾从何说起呀?”
雍正也笑了,“皇后能有如此心态,着实是件好事。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衲敏想了想,“臣妾想到,就要到园子里去,能看那园中美景,心情愉悦。只是,要真说起来,还是您对园子最熟,臣妾,还想听你说说,那园子,都有什么景致,臣妾也先饱饱耳福?”
雍正拍着奏折淡笑,“你是怕,朕安排的地方不好吧?你放心,园中四十景,要是你不喜欢万安方和,其他地方,除了朕处理宫务和几个重臣当值的地方,随你挑选!宫务,也不用你管,这几个月,只管好好养着,给朕添个小阿哥!”
衲敏这才记起,自己能出来,那可全托这孩子的福呢!看今日,雍正对自己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还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低头不语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雍正见皇后似乎累了,便由她养神,自己继续批阅奏折。
等衲敏回过神来,圆明园——到了。
雍正时期的圆明园,只是初见规模,但已令人感慨不已。夜色中,各处建筑依水而建,宫灯倒映湖中,波光摇曳,相映成趣。衲敏扶着碧荷的手,一路走来,不住感慨,一路感慨,一路暗骂八国联军:真不是东西!
雍正亲自把衲敏送到万安方和,吩咐众嫔妃,皇后劳累,明日再行请安。衲敏也派王五全到太后居住的杏花春馆报备,说今日已晚,明日再去看望。雍正陪着衲敏说了会儿话,就到九州清宴理事了。
衲敏跟一拨拨的人周旋了一天,终于只剩下自己了,躺在床上,捏着宫扇柄,想着,现在的事情,已经跟历史有很大不同了,那拉氏皇后居然还能怀孕,说明,以后的皇位之争,恐怕,就不是那么明朗。自己虽然从小学《政治》,可毕竟不是政治家,能撑到什么时候,还真是未知!哎,算了,日后,再说吧!大不了,就再穿回去!想开了,睡意也来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自己先免了众嫔妃请安,免得见了她们,吐地吃不下饭。到杏花春馆给太后见礼,乌雅氏太后见衲敏来了,急忙叫人扶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看衲敏脸色很好,乌雅氏太后这才宽心,“哀家听说皇后怀孕了,这心里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安静下来。皇后啊!你要争口气,给哀家生个孙子呀!”
衲敏讪笑,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定型,再叫我努力,已经晚了。嘴里却说:“臣妾自当尽力!还请皇额娘日后多多提点,孩儿,毕竟,没多少经验!”
太后宽慰颔首,“那是自然!”说着,叫人把一大堆东西拿出来,给皇后看。衲敏看了这些孕妇用品,连忙起身感谢。乌雅氏太后又急忙叫人搀扶。一来二去,小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衲敏回到住处,已近正午,原本火辣辣的阳光却渐渐弱了下来。不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瞬间,风起雷鸣,大雨倾盆。
衲敏坐在纱窗内,看着湖上烟笼雨罩,荷花、芦苇在大雨中摇摇摆摆。蛙声夹杂在雨声中,呱呱传来。雷雨降下,暑气顿消,披着薄衣,尚不觉热,当真是一场好雨呀!
运河督查使传来消息,说江南雨季快来了,这运河的水,也快涨了。
正想这场雨是否能解前阵子河北、河南的旱情,冷不丁身后响起雍正的声音:“皇后在看什么呢?”
衲敏回头,雍正四爷正披着蓑衣立在身后呢!顿时笑了,“看雨。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要是淋着了,就不好了!”说着,就去给雍正解蓑衣,叫人拿干衣服过来。
雍正此时偏不敢劳动皇后,急忙拦住衲敏的手,“这里有的是奴才,如何就劳动皇后亲自动手,你只管坐着。朕换好衣服,再来看你!”说着,就领着高无庸出去了。
衲敏见雍正出去,蓑衣上满是雨水,鞋却是干的,便问碧荷:“皇上是怎么来的?就不怕路上滑?”
碧荷笑着扶衲敏重新坐下,“主子,您就放心吧!这小太监在雨里头背人,都是练过的,哪能说滑就滑了呢!要真那样,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衲敏听了,顿时无语,这就是特权阶级呀!你们怕雨淋,太监就不怕雨淋!可这话也只能自己腹诽而已。
没一会儿,雍正换好衣服进来,衲敏赔笑:“怎么这么大的雨就过来了。有事,叫人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雍正摆手,“本来就是要来跟你商量事的!一路上,也没怎么淋着。九阿哥跟两个格格已经到了,朕怕雨大,叫他们先在九州清宴歇着。你看,安排到什么地方合适呢?”
衲敏想了想,“小阿哥自然是跟我住。两个女孩子,就跟淑慎公主一起,住到杏花春馆陪太后吧。”
雍正点头,“格格陪太后也好。只是,你身体不便,叫小阿哥住在你身边,是不是挤了些?”
“那,皇上的意思是?”衲敏纳闷,该不会又要还给年氏吧?雍正,你就折腾吧!
雍正看了看窗外湖面,“明天趁天晴,你到四处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地方,要觉得合适,就跟九阿哥搬过去。既然说了要带你来散心,自然是要你舒心才行!”
衲敏听了,点头,“好,不过,要等雨干了才行。臣妾,现在都给几个丫头吓的,不怎么敢走路呢!”说着,自己先笑了。
碧荷等人连忙澄清,“奴婢们是听刘嬷嬷、喜嬷嬷吩咐,尽忠职守罢了!”
雍正听了,知道两位老嬷嬷是当初康熙留给皇后的,就不再说什么了。
衲敏侧身坐着雍正身边,看着风吹湖面,雨打碧荷,悄声问:“皇上,江南,不会有什么吧?”
雍正转头,“皇后此言何意?”
衲敏摇头,“臣妾活这么大,没到雨讯,总是听到江南水灾,而每年朝廷都要往江南拨款赈灾,年年如此。故而,有此一问。”
雍正默然,半晌放说:“这是朝堂上的事,皇后就不要费心了。你好好的,给朕添个小阿哥,江南百姓,也就托你的福了!”
衲敏淡笑,“怎么都说是小阿哥,臣妾膝下,已有皇子了,臣妾,倒是想要个闺女呢?”
雍正皱眉,“你想要公主?”
衲敏笑的更高兴了,“闺女是当娘的小棉袄,自然还是闺女好!更何况,本朝,还没有固伦公主呢!皇上,您就不喜欢公主吗?”
雍正苦笑,“朕自然是喜欢的!”
衲敏继续调侃,“这要是个公主,定然是个有福气的!有皇上您如此的期待,一定是我朝最为幸福的女儿,最受兄长姐姐们疼爱的妹妹,您说是吗,皇上?”我偏说喜欢女儿,省的到时候,你们心理落差大,拿我出气。
雍正听了,心里虽然不喜,可也不敢在皇后面前十分发火,只好违心地说:“要是公主,自然是固伦公主,最为尊贵不过!”
衲敏大乐,“臣妾代女儿谢陛下隆恩!”说着,就福身下去。
雍正百般不愿,恨不得皇后把那女儿二字吞回去,见皇后身怀六甲,还这么恪守礼仪,也不能给皇后难堪,只好扶起衲敏,“你好好休息,朕过两天,再来看你!”说着,领着高无庸一行走了。
翠鸟在衲敏身后埋怨,“主子,人家都盼是个阿哥,您怎么就盼个公主呢!看看,皇上生气了吧?”
衲敏冷冷一笑,“孝端文皇后连举二女,不也稳坐皇后之位?凭的,不过是仁和二字。你怎么就不知道,本宫不能把女儿抚养好?更何况,九阿哥刚出满月,此时再添弟弟,……本宫,哪里还有精力去照看他呢?”
衲敏说完,看看外头的天色,云歇雨住,外头,一架彩虹高高挂起,绚丽夺目!衲敏轻抚小腹,“孩子啊,我恐怕只能保你八年,你可千万,不能是个男孩儿啊!否则,就只能跟理亲王作伴儿去了!”
稻香村里说丰年
过了两日,地面上,雨水留下的积洼彻底干涸,天空又是一轮艳阳高照。衲敏给太后请了安,回到万安方和,打发走贵妃和众位嫔妃,自己坐了肩舆,领着三位公主和一干随从,趁着早上日光不强,到圆明园四处逛逛。
一路行来,绿柳垂阴,红花绕径,蜂飞蝶舞,微风拂面,碧波荡漾的湖面,倒映着各色建筑,虽无接天荷叶,却有凌波莲花,娉娉婷婷,掩映于高高擎起的绿叶中,随风摆舞。
雍正本就是个颇有情趣之人,又有国家之力为助,这圆明园无论布局、设计,乃至一草一木,皆精雕细琢,殿宇奇石,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衲敏心中赞叹,捏着团扇,轻轻摇动。三位公主坐是肩舆上,紧随皇后,也是赞叹不已。
这一众随从,眼睛可是不够看了,奈何跟着主子们,也不敢随意走动,只好到一处,抓紧时间多看两眼,回去好给别人说嘴,炫耀炫耀。
约莫行了半日,将近正午时,临近北大门内。王五全在凤驾前躬身问:“主子,前头就是北远山村,可是要歇歇?”
衲敏抬头细看,依照自然山形,在山坳处,赫然竟是一处村落,青砖红瓦,散落着几处农舍,稻黄黍翠,耕种着几亩田地。若不是明知此时身在园中,还真要以为,到了那华北平原、淮河故道的丘陵人家呢!
衲敏本就出身农家,乍然见到此景,心中喜悦,回头问三个女孩子:“到那里头去看看吧?咱们也歇歇,顺便,看看农事!”
别说两个小的,就是淑慎公主,也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象,都齐齐点头答应。
于是,衲敏领着一行人,进了村子。早有主事者名唤李卫的,领着人飞奔而来,给衲敏见礼,并前头带路。到了一座宽敞的院落前,衲敏下来肩舆,扶着碧荷的手,领着公主们进来。李卫连忙将主子们让到主屋,刚刚坐下,就有一身农家装扮的小姑娘端茶送水,礼数周全,不下二十来人的屋子,竟然安安静静。衲敏四处看看,窗外挂着红红的辣椒串儿,廊下密密滴流着金黄的蜀黍棒子,院子里,磨盘上,还堆着新下的稻子。
衲敏笑着对淑慎公主说:“你们成天在京城,也没见过这农家景象吧?”
淑慎公主笑着回话:“连听都很少听呢!以前看那些‘一夜连枷到天明’的诗句,还不明白,刚才孩儿看见那些人打稻子,这才知道,是个什么意境!”
李卫在门外听了,笑着回话:“主子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外头是今年新下的早稻,这两天刚要收呢!”
怡四格格听了,朝庄大格格眨眨眼。庄大格格咯咯笑了,“你不会是说,叫我们去打稻子吧?”
李卫啪地一拍嘴,“奴才该死,没跟小主子们说清楚。奴才的意思是,这丰收的时候,可不是好嘛!小主子们要是喜欢,一会儿,奴才给您拿几个稻穗回去,听老人家说,这稻穗跟麦穗,放在屋里,能寓意丰收吉祥呢!”
怡四格格咯咯笑了,“我看这村子里,黄黄的地多,可都是稻子?”
李卫急忙点头,“小主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