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4
禁断×孪生 作者:近别
☆、28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随着校庆逐渐到来,学校开始忙碌地布置起来,应景之後的圣诞节,欧风的红砖建筑上开始点缀着大大小小的七彩圆球、缎带和冰晶之类的装饰。明明节日还没到,所有人却像被这特殊气氛感染般,三三两两地在校内穿梭时,谈论的话题全是校庆和之後圣诞节那天的安排。
小秦自然是缠着若晓问若暮的事了。
「小晓,今年你哥哥要和乐团合奏钢琴协奏曲,弄得我在国外的姊姊也知道呢。还托我说什麽都要帮她拿到几张票来,否则揍死我呀!」
「你姊也太夸张了,校园表演就激动成这样。」甜恩表情如一,伸手将小秦头上的黄叶拨去。若晓走在两人身旁,无奈地笑了笑。
「不瞒你们说,我还没看过他现场演奏的样子呢,其实我也很期待。」
「什麽?你没看过?」小秦转过头,一副“这也太荒唐”的瞠目结舌样「你哥哥自从国中起就一直是我们学校的代言偶像、吉祥物欸!这麽重要的活动他不知道表演几次了,次次都是大家的话题,还上过好几次爱乐杂志呢。」
「杂志?」若晓没听若暮提起过,有点讶异好奇「写了我哥的乐评?」她在英国是接触不到这些的。
「不只乐评!」小秦歪着头拚命摆手「还登了那~麽大的全彩拉页海报呢!」
「她那时候订了路书店,货到了还刻意请假半天去拿呢。」甜恩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小秦羞红了脸哀叫着「甜恩!」。若晓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若暮还上过杂志啊,这麽风光的事情他怎麽从来不跟她讲呢?
也是,她哥哥果然没对她说全部的实话…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光靠那断断续续的电话路联系,两人的心就真的一直连在一起吗?
放学後,甜恩和小秦各自要去乐团、合唱团练习校庆的表演,若晓依约到校门前的白色礼车旁等文娜娜。只见车门打开,穿着整齐套装的管家赵女士下了车,恭敬地对她行了个礼:「小姐,麻烦您再等会,我们家小姐应该快到了。」
若晓慌慌张张地回了个礼,嗫嚅着:「不、这没什麽啦…」
大约等了五分钟左右,文娜娜抱着装着长笛的盒子快步从楼梯间走了下来。她淡淡地看了眼若晓,将长笛交给双手接过的女管家後,从她手上取了个小长方形的纸盒,上头绑着粉红色的缎带──看来像是礼物。娜娜拿着小盒子,塞进若晓手中:「这个,给你。」
「我…?啊,难道是要转交给若暮的?」再几天就是若暮的生日了,不只小秦,连平常没说过话的女孩都拐弯抹角的向她打探礼若暮喜欢些什麽,经过这一整天的疲劳轰炸,若晓也理所当然联想到这块去了。
「当然不是。我给他东西干嘛?这是要给你的。」
「呃…」她促狭地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问「为什麽要送我礼物呢?」
「谁跟你说这是礼物了?真好笑,这是上次你陪我逛街的报酬。」
「……报、报酬?」是有谁会把报酬包装成这样的啦?可是若晓不敢吐槽,只能讪讪笑着「你不用这麽客气的…」
娜娜这样的直来直往却又别扭不已的个x,和小孩一样,真的让若晓有种多了个妹妹的感觉。甜甜的、暖暖的,说不出的开心。最後,她抬起头,对女王灿烂一笑:「总之,真的很谢谢你。」
原来送礼物给别人是这种感觉…文娜娜暗自在心里想道,也不知怎麽地,话竟然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是我不该随便怀疑你跟尹伊承的关系的。」
「……啊?」老实说,她怎麽想都没想到这个原因,不禁愣住了。这样看来,娜娜对於之前误会她跟尹伊承的事情,其实也很在意啊?
娜娜脸霎地涨红起来,往後退了几步:「我、我我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若晓哄小孩一样安抚道,接着讨饶似的对她灿烂一笑「不过娜娜你,真的很在意尹会长的事噢?」
这样想起来…上次娜娜因为误会泼了她满身水,也貌似是认为她想勾引尹伊承,从中获取利益之类的吧?
那是因为我很憎恨那个人渣…娜娜想开口这样回答,可是话到了喉咙却梗住了,怎麽也脱不出口。她最近真的很奇怪,越来越奇怪,是因为青春期贺尔蒙的关系嘛?
她原本还打算说些什麽,可是一旁始终不语的赵女士忽然鞠了个躬,走近後低声在她耳边道:「大小姐,总裁今天有吩咐,要您早点回家一起吃晚餐。」
看了眼手表,都五点四十几分了,文娜娜瞥了眼盯着自己的若晓「我要回家了,这件事,有机会再跟你说吧。」语毕,习惯x的甩了甩头,长到腰际的长发晃起,摆荡出柔和的玫瑰香味。
望着远去的白色礼车,若晓有点恍惚地看了眼手上捧着的小盒子。在她看来,娜娜跟尹伊承之间,与其说是恩怨纠葛,倒不如说是“误会”吧?
* * *
尹伊承仰躺在办公椅上,长脚翘在桌上,吊儿啷当地左晃右晃着,身旁音响播放着流行音乐,指关节顺着节拍敲打着。
莫名其妙冒出了个郑清小妹,短时间看来,礼若暮更不可能动他妹妹了。哼,说到那个人啊,口是心非,表面上冷冰冰又贱得要死,但内心却软弱到不行…这点就跟他妹彻底相反,礼若晓平常一副软趴趴的样子,可实际上却倔得跟骡子似的,固执到不行。
这样的两人,因为彼此的顾忌误解,外加现实上那一条伦理道德的深沟隔着,究竟要什麽时候,才能明白对方的真心呢?
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个牛皮a4信封,放在桌上,静静地瞧着。里头装着的,是他替若暮搜集来的郑清资料。其中有些东西,不乏可以反过来威胁那g本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29 危机
套句现在流行的g庭剧对白──他尹伊承,之所以会对这对兄妹的事情这麽的“上心”,原因大概出自於投s作用吧?反而言之,他看若暮爱得越痛苦,其实越幸灾乐祸。
想要得到一个g本无法真正属於自己的人,本来就是痴心妄想。
他苦涩地笑了笑,忽然啪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大信封往边柜子上的碎纸机塞了进去,机器喀啦喀拉运转几秒,就听见被碾为碎纸没的资料掉进废纸匣里的声响。尹伊承嘴角微扬,丝毫没对刚才的行为感到後悔。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他「进来。」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後头探出半颗小脑袋,盯着这里瞧。
唔,出乎意料的访客啊!
「郑清小妹妹,请问您大驾学生会有什麽要紧的事啊?」尹伊承咧嘴一笑,张开双手走向她。
郑清往周遭看了下,确认没有其他人後,抬头对他甜笑道:「尹哥哥,我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吧?」
「哟,怎麽忽然喊起我“哥哥”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郑清小妹,」伊承笑容依旧,目光却锐利如刀刃般「真好奇,是什麽风让你变脸像翻书一样快的?」
「人家之前是因为怕生,所以才这样对哥哥的。」郑清眨着无辜的双眼「你不会介意这个吧?」
尹大会长蹭着鼻头,一副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会.介.意.啊。你说我是粉红癖耶。」
「……」面对尹伊承这种人,郑清也有种无言以对想捶墙泄怒的冲动。但她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维持讨好的可爱笑容「尹哥哥,你和暮哥哥是好朋友对吧?」
她是听那个一直在罗嗦的理事长秘书说的,还有礼若暮和文娜娜的绯闻、泰伊丝是若暮失散十年的亲兄妹,这些传言,在学校这种人多嘴杂的空间里,不用太努力就可以搜集到一堆。她既打算找出若暮的致命伤,就不可忽略这些似真似假的流言蜚语。
谁知道呢,礼若暮的秘密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
她抬起头来,就看见尹某人握拳否定了:「好朋友?才不是咧,我和你那个暮哥哥的感情是超友谊的好吗!」
「……咳、」像这种完全无法沟通的人,她到底该怎麽样才能跟他拉近关系,从而打探到礼若暮的事情啊?郑清嘴角无奈地抽动几下「你跟暮哥哥那麽好,那你一定对他很多事情很了解罗?」
「哦,这就是你忽然对我那麽客气的原因吗?」伊承环着手,半倚在办公桌上,盯着她,缓缓地笑了起来「真有趣,难道你暗恋他不成?」
「…暗恋?」她脸色微怔,很快地低下头「有那麽明显吗?」对现阶段而言,用暗恋若暮为藉口接近他身边的人,是最安全也最能减缓别人疑心的办法。所以郑清顺水推舟,假装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这种别脚的演技还真的以为能唬过他?尹伊承笑得更灿烂了:「是啊…我听他妹妹说,他也很喜欢你是不是?」
「呀,讨厌!才没有呢!」郑清捂着脸,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瞪大双眼「人家现在跟暮哥哥之间才没有什麽…」
这女人还真的很爱装模作样啊,尹伊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表面却还是灿烂到不行的笑容:「是喔。那要不要我告诉你,关於暮哥哥的…秘密呀?」
若晓回到家时,若暮已经先回到家了。看着帮自己开门,瞄了眼她便转身打算回琴房的哥哥,她一如往长…闪避眼神、说些不着边际的垃圾话,维持所谓『兄妹』的假像,似乎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有些东西,本质早已改变,但即使,是虚假的表面也好…若晓依旧竭力想守住这一切。说她傻、天真甚至愚蠢都好,只因这份虚无如戏的相处,注定是她和若暮唯一能拥有的结局。
陈渊和亚当今天又要和朋友聚会,只剩他们两个在家。这对父母平常工作社交都多,搬来新环境後更是忙碌。其实刚开始,她对和若暮单独相处很排斥,与其说是两人单独相处,不过更像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间做自己的事──他几乎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自从在尹伊承家的花园那晚後,除了上周礼拜五她替他做了顿晚餐外,他们几乎从未真正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若晓换了室内拖鞋,刚抬起头,就看见若暮面向自己,若有所思的打量目光。
「呃,怎麽…了吗?」
「你今天在学校…没发生什麽事情吧?郑清和你同班,对你…有没有说什麽奇怪的话?」郑清八成会接近若晓,是为了打探,还是被她发现了什麽…总之,他很不安。
可是若晓却误会了若暮的意思──她本来就先入为主,错认为郑清与若暮之间有暧昧,这种不安、妒忌和失落层层纠结下来,她近乎盲目地认为若暮是担心她跟郑清多说了些什麽,他们之间的事…若晓慌张地抬起头来,用力地摇了摇:
「我不会对她多说些什麽的…你不要担心,若暮,我…」她咬住下唇,强逼自己说完「我不会再拖累到你了,你放心。」
若暮困惑地看着她,不懂若晓说这话的意思,刚张口想询问──厨房里却忽然传来水蒸气尖锐的噪音,接连着咕噜咕噜的锅子滚水声。两人目光同时往厨房入口看去,他正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厨房烧水的事情,连忙快步往厨房走去,临走前瞥了站在原地的她一眼:
「我做了晚餐,要一起吃吗?」
作家的话:
暮哥哥的厨艺不知道好不好喔
谢谢恋恋的糖果和雷鸟褪羽~爱心小海的袜子+飞吻、蓝蓝的毛帽和警告(?)
感谢感谢再感谢呀≈ap;gt;/////≈ap;lt;
☆、30 这个永远,并不存在
「晚餐?」若晓诧异地放下书包,顺着若暮的方向往厨房看去,隐约看见流理台上的砧板摆了些还在处理的食材,若暮居然自己下厨了?她都不知道他会做菜啊。
看她好一阵子不回答,他顿了顿,硬是压抑下心中那股随时会沸腾开来的异样情绪,连身後的水滚了都不管,只再开口问:「要吗?」
…他对她,什麽时後变得这麽卑微?
若暮表情凄凉,但却在若晓慌张点头说「噢,好啊!」的瞬间被喜悦所掩盖。欣喜、惊讶,彷佛她那样一句话,礼若暮就在霎那得到救赎。他好想,真的好想紧紧拥抱住这个女孩、抚她柔嫩的脸颊、细腻温柔地吻过她怕痒的颈间……一切污秽的念头,总在两人四目相接的时刻出现在他脑海。
她明明是妹妹,明明是已背叛过、离开他的亲人啊…他那时在心里发过无数次誓言,他再也、再也不要把她当成妹妹,而是要让她所拥有的所有幸福全部破碎毁灭…身为孪生,为什麽她拥有的,他却什麽也没有?
扭曲的爱憎…他对若晓,到底是什麽样的感情?得不到的渴望、竭尽讨厌的救赎…他无法理智,不断後悔…他不知道,唯独对她,一切的起承转合都像彻底脱轨了的游戏。
「若暮?」手还提着书包提把,站在玄关原地的若晓,忍不住轻声地唤道。她空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举起几秒後,却又无力垂下,他的表情为什麽…那麽悲伤呢?
──可是,她有资格…安慰他吗?若暮的个x…他那种不服输的逞强,会愿意接受她的关心吗?
「我没事。」若暮瞅了她眼,淡淡地没有什麽表情「你上楼准备一下,我晚餐就快煮好了。」刚才王太太去超市买了很多菜,说夫人交代要来给他们准备晚餐,但临时家里出了点事,她正赶着回去时若暮正巧回来,他临机一动,便打算自己来煮。
今天寒流,天气刚好适合吃火锅,火锅也不要费太多心思准备,稍微热个汤,再把所有切好的材料丢进汤里就好。若暮熟练地转小火,然後从冰箱取出王太太买回来的薄r片,摆在白瓷盘上,还有高丽菜、菠菜、豆腐之类的材料,洗乾净後依续用菜刀处理。
电磁炉c好电,摆在桌正中央,周围摆好还未下锅的火锅料,以两个人来说似乎有点多,若暮洗乾净手,正要出去叫楼上的若晓下来,就看见她一脸尴尬地站在入口前。
「来吃吧。」
「…嗯。」她刚换好居家服,头发盘高,双手交握着,愣了几秒才慢慢地靠进餐桌「好丰盛啊,今天吃火锅呀…」
若暮对她微微一笑:「喜欢吗?」
「喜欢。」若晓脸有点红,迅速拉开椅子坐下。她最喜欢这些热呼呼的食物了,粥也好、火锅也好,甚至是烧烤…不过这几样在伦敦时吃得很少,亚当和陈渊一直不太喜欢唐人街的环境,她这几年只跟同学去过几次。
「好香喔!」她倾身,滚着的陶锅上不断飘散的白烟,浓浓的柴鱼高汤味,让她脸颊通红,喜孜孜地赞叹道。
「这没什麽的…」虽然这样讲,但从整体刀工和高汤的处理,不难看出他确实擅长厨艺。
真气人!她这个哥哥,到底有什麽不会的啊?为什麽永远都那麽完美咧?若晓不自觉鼓起腮帮子,坐在位置上和火锅乾瞪眼。若暮从电子锅里添了碗饭,转身放在她桌上。
这顿饭,两人吃得很安静。正似乎已成为他们单独的相处常态了,虽然都有话想对彼此说,可那些话怎麽样都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假象,像个巨大的七彩泡泡,两个人躲在其中,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但这样的伪装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的。可是…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若暮把最後几片r片夹进锅里,唰了几下後夹出来,默默放在若晓前方的小碟子上,她嗫嚅说了声谢谢,埋头继续扒饭。
因为不说话,只是埋头狂吃,竟不知不觉就吃太多了。感觉胃塞得满满的,甚至还隐隐有些难受,捧起碗灌下最後一口汤,若晓这才放下碗筷「呼──」地了小腹「我吃得好饱耶。」
至少四人份的食物,她居然一个人全吃光了。若暮盯着她瞧,有点佩服又有点想笑,索x摇了摇头:「有这麽饿吗?居然全部吃完了。」
「…唔,那是因为很好吃嘛。」若晓脸红地低下头。她今天确实吃太多了,头上顾忌哥哥的目光,她只能捧着碗拚命嚼,这样清淡的东西很合她的胃口。没有太多的调味、简单却美味得叫人难忘。
他忍不住笑了,噗哧一声,手握成拳状遮掩住自己的嘴角,双眼柔和清澈地看着她,手早在他自己反应过来时伸出,把她耳畔的细乱发丝拨到耳後──然後,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秒不到,他缩回手、她退後,刚才的亲密彷佛只是错觉。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和他像这样永远相处下去…可是这个永远,并不存在。
从一开始,世界就如此的残忍地对他们。若晓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从来不存在『童话』。
☆、31 他的奢望
这个世界,没有童话。
所以,他一直反覆警告自己──不准奢望,以免失望。多麽简单的道理,却怎麽样也学不会。
一早,若暮刚走近校门,看见门口那一堆正在张望的脸孔时,他就再度了解到自己是多麽的愚蠢。
今天早上他刚从房间出来走下楼梯,养母就告诉他若晓已经先出门了,他还在困惑最近一直跟他上下学的人怎麽走得这麽匆忙,原来是怕充当电灯泡吗?若暮嘴角泛起一丝酸涩的苦笑…原来如此。他总算明白,为什麽这几个礼拜下来,她总不断试探地问他有没有什麽想要的──他真愚蠢,居然还暗自期待她准备的礼物。
原来,她g本就是在替同学问的。
一大群女同学──还有几个男同学,十几个人像明星後援会一样聚集在一起,手捧着j心准备要给他的礼物包裹。天刚亮就死守在校门前,只为了在上学前跟他们心中的王子殿下说声:「生日快乐!」一看见若暮来了,忍不住开始兴奋得窃窃私语起来。
「啊!若暮同学来了!」
「好帅!不管是在晴空下看还是在y天看,王子的侧面都是零缺点的无暇啊!」
「噢噢怎麽办我快昏倒了啊~~」
从他妹妹泰依丝那里探听而来的资讯指出,若暮最近「没有什麽特别想要的东西。」、「如果是吃的也不错…」还有「别买太贵的了。」以上,虽说王子想要的东西都挺不着边际的,而且还有点过份客气,但大家还是绞尽脑汁地订购了些像是北海道空运来的巧克力、波兰的手工苹果派这类比较少见的点心。用j致的包装纸仔细包好,还系上华丽的缎带绑成蝴蝶结。
一年一度的王子生日耶!除了情人节、七夕和圣诞节,就只有生日可以光明正大得把礼物塞给他了。
若暮刚走近众人身边,群众便开始争先恐後地往王子身边冲。
「若暮同学,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喔!请收下我的礼物!」
「不不不!我的比较好!先收我的吧!」
「你的礼物跟我的能比嘛?请收下这个吧!这是法国空运的顶级马卡龙!」
「我的!我的!收下我的吧!」
「谢、谢谢…」他一下子被人海淹没,勉强保持着优雅和善的微笑,一个个轮流扫过双眼成爱心望向自己的每个人。手一下就被大量的礼物塞满,还被人群推挤着往教室的方向走……生日果然是苦难日啊!
若晓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後门被推开,小秦一蹦一跳地冲进教室,一看见她便开朗地嚷着:「小晓,生日快乐!」
「咦?」她刚开口要解释,小秦便急x子地把礼物放在她桌上,咧嘴灿笑着。
「你跟若暮是双胞胎嘛,所以生日一定是一样的!你收着,我先去给你哥哥送礼物了!」说完,匆匆放下书包,冲出教室门口。
甜恩刚好踏进教室,默默地目送友人的背影,无言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若晓浅浅一笑:「若晓,生日快乐啊。」边说着,也把手上的纸袋递给她。
害若晓窘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们似乎都误会了,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所以先入为主地以为两人生日是同一天。
但这解释起来牵涉太多不必要细讲的隐私,反覆考虑後,若晓决定不改正她们的误解──她的生日并不是这一天。泰依丝的生日是在七月早过了,而本来的身份礼若晓,生日也因为比她哥哥晚了几小时,所以是明天。
「…谢谢你。」若晓接过纸袋,偏头对甜恩微微一笑。
今天是若暮的生日,明天则是学校校庆,一样都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虽说之後就是期中考,但整个学校还是呈现欢乐的节庆气氛,上课乱哄哄的,老师想管也管不住。
下午的主修课,在练习室里,若晓一个人坐在竖琴旁边,这学期她的主修不用考试,所以其实她该利用这段时间来练习其他科目才对。然而副修钢琴她预约不到空的琴房,学科的几本课本摊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怎麽念也念不下去。
她索x倚着竖琴,那负在肩上的重度,宛如一股力量,光是这样靠在身上,就让人心情不自觉地沉稳下来。曾几何时,她竟如此想念这把沉甸的琴,想念它的音色,想念它所带给自己的一切…在英国拚命学习竖琴的十年,并不幸福,却是平静简单的。不需要烦恼什麽,只要应付课业直到疲倦,或期待每周和若暮的通话的单纯生活。
当──指尖轻轻拨弄过一条弦,发出共荡人心的柔和音调。
有时候,一直期盼的事物,往往要在得到後才明白那g本不是想要的。人们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期盼』着的过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弹竖琴的样子很漂亮?」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若晓抬起头,看见宋仲夏站在门边,笑颜和煦。她礼貌地笑着点头,打算把琴立好站起身来,但仲夏制止了她。
「不,你继续弹,我不是来打扰你的…呃,我…」
她困惑地望着他,看得宋仲夏眼睛往下左右边瞄了瞄,迟疑了几秒才低声开口:「我是来跟你说生日快乐的。」
「生日?」
「我这人不太擅长记这个,加上最近又忙所以不小心忘了,对、对不起啊!」
「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啊…」更何况,你们g本弄错了,若晓觉得她好像因为圣诞老公公的失误而意外得到一大堆圣诞节礼物的小孩一样,竟有点罪恶感和不安。
「啊我真的是!」仲夏忽然用力地敲了下自己的头「连喜欢的女孩子生日都忘记!真的是笨得跟猪一样!」
她窘了,这人…这人有没有注意到他在她面前讲了什麽啊?
「泰依丝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学、学长,真的没关系啦…」
「小晓快点救救我啊!!!」
唯恐天下不乱的尹伊承,居然就在这麽刚好的时间点推开门冲了进来,成功化解了眼下的尴尬。
只见他碰地关上门并以光速锁好後,人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瘫软在地上,还「呼、呼、呼呼呼…」得喘着大气。
「尹会长?」仲夏歪头不解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他「这时间你怎麽在这里?」
「呼!呼呼!…原、原来小宋你、你也在这里啊?呼、呼哈…」尹伊承缓缓回过头,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太出来。
「会长你怎麽这麽喘?」若晓扶好竖琴,站起身来转向他们。从周一开始她就很少遇见尹伊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在躲她…是因为文娜娜的事情吗?
「我…呼…被追杀了…」
「……啥?」
「那那那那…那些女x同胞,说什麽我是礼若暮的知心密友,要我帮她们拿礼物给他…呼呼,我说没时间,她们居然卯起劲来狂追我耶!…开、开什麽玩笑!又不是给我的我干嘛收啊!礼若暮是我的谁嘛?真是的!」
仲夏皱着眉,忍不住开口:「怎麽觉得这一连串的话,听起来都只是在抱怨他比你受欢迎而已?」
…若晓默默看了他一眼,嗯,她也这麽觉得说。
「学长!」伊承挣扎着爬起身来,不满地叫了声「太差劲了!你们都觉得我是那麽小心眼又爱计较的人嘛?」
「……怎麽看都像啊?」拜托,想想这人上次拚命跟她追讨宴会的治装费,还只差没跟她share车子的油钱了咧。
「小晓!!!」
看着尹伊承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窘样,宋仲夏和礼若晓忍不住同声笑了出来。
偶尔惩罚一下这种人,其实也挺不错的。
若晓没猜错,这几天尹伊承确实是在躲她。但真正的理由,是他不敢面对,那个总站在她身旁的……礼若暮。
☆、32 庆生
尹伊承不是什麽好人,但基於动物直觉,在做出背信忘义之事後,还是多少产生出了逃避仇人的求生本能。这几天下来,他一直是尽可能的离若暮越远越好,抱持着隔岸观火的心情观望了几天,却发现郑清似乎毫无动作。
真的太奇怪了,郑清小妹知道了这麽大件事,为什麽却没有以此去威胁他呢?甚至更低调了,貌似还请了病假没来学校…尹伊承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忍不住跑来探探妹妹的口风,看能不能打听到现在的剧情走向。
好,那现在的第一目的,就是把宋仲夏这个碍眼挡路的“电灯泡”给速速处理掉!他在心里暗自比了个握拳的动作、偷偷锁定好猎物後──先扯住仲夏的衣领,神速打开练习室门,再把还在忸怩害羞的可怜少年狠狠推出门外。
一不做二不休得对走廊扔下一句:「各位若暮王子的死忠粉请注意!宋仲夏跟礼若暮其实也是bbf的关系哟~托他送礼代收攀关系什麽的找宋仲夏准没错!」
走廊远处,忽然传来答答如马蹄的疾走声,还伴随着兴奋的尖叫声──「噢!宋仲夏同学在那里?」、「仲夏学长!!!」、「sur!」、「什麽?讨厌啦~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
眼看暴民就要抵达,尹伊承对站在走廊一脸无助的仲夏说了声:「小宋,祝你好运喽。」
然後,没给他反应时间,就极其残忍地当着他面,锁上了门。碰的一声,练习室的隔音完美地掩盖住外头的惨叫声,呈现密闭空间里的沉重沉默。
「呼。」尹伊承默默在心中比了个握拳的动作。好耶,成功!一举歼灭两个敌人!
「你…」若晓站在原地,手刚抬起本打算阻止,却来不及地停在半空「你刚刚做了什麽?」她为什麽有种看见献祭现场的感觉啊?
「最近怎麽样啊?你哥哥他,还好吧?」伊承很没品地搓手笑了笑,随意地拨开桌上的书本,一屁股靠坐在旁边,斜睨着她。
「什麽?」若晓愣了几秒,是指若暮跟郑清的事情吗?可是她看他们这三天来都没什麽互动,怎麽忽然这样问?
尹伊承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若晓的表情,就算再强的演技,也不可能演得那样泰然自若,她很困惑,有些别扭、不自在,但除此之外,却看不出有什麽异样。
怎麽回事呢?他还以为郑清一定会将这件事闹得飞狗跳,从而让兄妹们有机会能确认彼此的感情,结果,居然还是风平浪静吗?
不对,应该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才对。
郑清不可能不利用这个筹码,她现在越是沉默,越能让人期待之後的腥风血雨。
若晓仔仔细细地回想这几天後,抬眼望着尹伊承,不安地开口:「你为什麽忽然这样问?」
「没有,就关心一下嘛。」他嘿嘿一笑,迅速转移话题「你头上的发饰挺好看的。」
「这个?」她伸手了下别在太阳x上位置的水钻发夹。这是文娜娜上次送给她的。
简简单单的,细致耀眼的合金上嵌着水钻,典雅柔和,别在边发上,耀眼却不失低调的高雅。
实话而言,她很意外娜娜拣了这个作为礼物。这是她们上次去发饰店逛时,若晓拿在手上看了很久的一个。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原来女王也不是那样唯我独尊、自以为是,也有细心的时候。
「哼哼,你现在跟文家大千金是好闺密了嘛~她居然还送你礼物啊。」尹伊承有点吃味的瞪着那发夹,嘟嚷道。
「嫉妒的话你自己去跟她要啊。」
「礼若晓你现在跟我讲话越来越大胆了哟?再这样,小心我不给你生日礼物喔!」
「…哼。」若晓瞄了虚张声势的尹伊承,没有说话。
已经错失解释的时机了,她的生日不是这一天,可偏偏大家全都先入为主的误会了,从没有人真正在意过这点,所有人都当她只是若暮的附属品而已,对吧?
* * *
陈渊和亚当,忘记他们养子若暮的生日了。
不知道是最近工作太忙还是有其他理由,居然忘记替他庆生…若晓呆呆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又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零八分了…他们却,还是没回家。
早上看陈渊没什麽特别的模样,还傻傻的以为他们要给哥哥惊喜,结果,居然是真的忘记了?
怎麽办,若暮会不会很失望?她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听到或看到窗外有车经过就着急地站起身来,张望一下後,又失望地颓然坐下。反反覆覆起身好几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落寞、恼怒……
今天就是他的生日,第一次这样,和他没有距离的度过。可是为什麽…心却空荡荡的呢?身後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张地回过头,看见他从楼梯间走了下来。身上已换上简单的t桖,准备要睡了的模样。
一看到她还穿戴整齐的坐在那里,若暮忍不住皱起眉头:「这麽晚了你还不洗澡?」
「我…那个…」怎麽办?要不要再等等看?若晓慌张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下只紧咬住下唇,试着再拖点时间「你要睡了?…这、这麽早?今天礼拜五耶?」
「早?」若暮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忘了明天有校庆吗?和上学时间是一样的。」
「呃哈哈哈…我、我怎麽忘了!」她拍了下额头,结巴地乾笑着。她怎麽可能忘记啊!!!明天就是可以亲眼看若暮演奏的大日子耶!
「还不睡?」她身体那麽虚弱,不作息正常点怎麽行?他要是在像上次一样亲眼目睹昏倒,他会发疯的。
最後,她忽然下定决心地深吸一口气:「若、若暮啊!」
「干嘛?」他还是站在楼梯间,双手环抱着,颇不耐地望着她瞧。
「你…」
「我?」
「你…喜欢什麽蛋蛋蛋糕啊?」结结巴巴把话说完後,她猛然起身来抓起外套就要往大门冲。
至少一个蛋糕也好,她不想就这样让他的生日在没有半句家人祝福庆祝的状况下度过。
「站住。」他连忙喊住她,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到玄关间,用力地拉住她,一把将她拽住,转过来面向自己,双手紧紧扶着若晓的肩膀。
「这麽晚了,你要去哪里买什麽蛋糕?」
「我…」她确实没想到这点,这附近的店家貌似没营业这麽晚的,又没有沃儿玛,要临时买到蛋糕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看她支支吾吾的,就知道她g本没想到那麽多。若暮叹了口气:「为什麽要蛋糕,今天在学校吃得还不够多吗?」
托他的福,今天全校的教授老师应该都有分到或大或小、口味不同的几片蛋糕。若晓自然也吃了不少。
「不是…我…」老实说,她现在看到鲜n油就有点想恶心了「生日怎麽能没有蛋糕…」
「我不想吃蛋糕。」若暮双眼牢牢地盯着她,彷佛想从她那清澈的眼眸中读见什麽一样的专注。
「咦?」
「比起蛋糕,现在身为寿星的我,更想吃泡面,你煮的,现在,马上。」
☆、33 giftxkiss
若暮看着若晓睁得大大的双眼,说完话的嘴竟一时阖不起来…他刚只想着找一个简单方便又能迅速料理的食物来留住她,结果『泡面』这词就这样鬼神差使的冒出口来。
「…泡面?」生日吃碗泡面…?这、这怎麽想都是很悲情的画面耶?
他看她混乱不已的模样,有点想笑,但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诚恳的表情:「嗯,好久没吃了,煮泡面给我吃好吗?若晓。」
「是…是可以啦。」若晓窘迫地点点头,往後退了几步,想避开他的手。若暮不动声色,手默默地缩回,两人互望着彼此,没有说话。
只剩一个实际的问题。
「若暮,家里…貌似没有泡面耶?我我我我我现在出去买好不好?」说着,她又作势往门口冲去。礼若暮眼明手快地忙拉住她。
「不用!我忽然又不想吃了!」他居然忘记,亚当和陈渊的西派作风,是绝对不会采购泡面堆在家里。
「咦,可是…」若晓眼珠转了转,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泡面的话倒是比蛋糕方便很多,转角的便利商店就能买到各国口味的了。
「没有可是。」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冰箱里不是有很多点心?你饿就吃那个就好。」
说到冰箱,里面早已塞爆今天若暮收到的礼物。全是点心零食那类的,争奇斗艳各种口味风格产地通通都有。
「我不饿…我只是…」她狼狈地低下头,咬住嘴唇没有看他「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个家的第一个生日,就这样过了而已。」没有家人、没有蛋糕,甚至…没有祝福。
「不是有你吗?」他低柔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宠溺地笑意怎麽掩也掩盖不去。若晓愕然地抬起头,眨了眨眼。若暮没有动摇,只是清晰地又重覆了遍「这个生日,有你。」
他唯一的家人,深爱的女孩。或者该说…他活着的唯一理由,礼若晓,如今就站在他眼前。不是模糊的想念、空虚的视窗或遥远的声音…而是她,活生生的她,一切已是无比的幸福。真实而不可思议的,幸福。
因为若暮的坚持,她最後还是没主见地打消了替他庆生的念头。两人打开冰箱,把他放学後连看也没看就通通塞进去的大堆礼物翻出来摊在桌上,坐在餐桌两边默默地拆起礼物来。
把色彩缤纷的包装纸压平叠在一起,再把该冷冻的、要冷藏或常温存放的东西一一排整齐。至於那些放在里头的信和卡片,则成堆跟小山一样的放在餐桌中央。
十几分钟後,若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偷瞄了眼对面的他:「你明天要表演,还是先上楼睡觉好了。这个我来就好…」
「没关系。」
若暮面无表情地撕开其中一个礼物……是尹伊承放学前奸笑着塞过来的,回来时,他没看清楚就一起全塞进冰箱…原来不是食物,而是一本书,书名为《没有追不到的她》。
「……」她偷看到了书封面,有点汗颜「这麽奇怪的礼物,是谁送的啊?」
「尹伊承那人,有没有送你什麽怪东西?」他强压下直接把书踹去垃圾桶的冲动,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心平气和得问道。
「尹会长?他…他送我了一本绘本。」虽然若晓收到的礼物没有若暮多得那麽夸张,但其实数量也不少,班上女同学陆陆续续给了她礼物,大多是小巧的首饰。唯一送书的就只有伊承,他给了她本绘本。她还放在学校置物柜里没带回家。
「绘本?」若暮挑眉,不会是什麽奇怪剧情的怪东西吧?他忽然想到,这几天没什麽遇到郑清「你和郑清同班吧?她有没有送你礼物?」
「郑清?」若暮果然很在意她啊,若晓苦涩地笑了笑「她好像家里有什麽事,今天和昨天都请假喔。」
请假…吗?他想了想,站起身来把所有礼物收好,看了眼时钟,十一点半多了──「若晓,你再不上楼梳洗准备睡觉,明天会迟到睡过头喔。」
「哦…」她有点不情愿地站起身「你也早点睡。」说完,整理好卡片,匆匆地上了楼。留下一个人在饭厅的若暮,他看着满桌的卡片信封,沉重地叹了口气。
烦死人了,早知道就不要顾虑若晓的钱包,说什麽买些吃的就好……
他关了灯,默默地上楼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郁闷、烦躁,明天上台演奏让他肾上腺素激升,竟兴奋的难以入眠。
隐约有敲门声传来。若暮睁眼,翻身坐起来,转头看向门外,门外有人,犹豫了几秒,又怯怯地敲了几声门:「哥、哥哥你…睡了吗?」
他下了床,把门打开。站在廊上的若晓一身粉色睡衣,长发散在背後,抬眼瞅着若暮瞧。
「你在睡觉了吗?」
「……嗯。」
「对、对不起那个…我…我花了点时间……你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什麽给你,想了好久,想说你上次说你的笔记本没了所以…」她又窘又慌地把藏在身後的东西猛然献上来。那是一本手制的五线谱笔记,牛皮的硬纸材质上有着质朴的押花…几朵三叶的幸运叶。
原本打算洗好澡就拿来给他的,没想要临时一片叶子居然掉下来了,克难地拿保丽龙胶黏好後,拖倒现在才拿给他。她偷偷准备这个很久了,但却怎麽样也找不到四片的酢酱草…而且若暮这几天都说他想要食物,她不知道,他会喜欢吗?会愿意接受吗?她…她那隐藏真心的心意。
反正横竖都是死,礼若晓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嗓门开始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连珠p的把五音不算准的生日快乐歌赶着唱完後,也不管当事人的表情,她一唱完就打算开溜「时、时间也不早了!我我我我先走了!生日快乐!还有…晚安若暮!」拔腿就要狂奔离开,刚要打开她房门要闪进去时,始终站在那里的若暮,却冷不防地开口道:
「我不喜欢。」
「什麽?」若晓懵了,傻在原地。手放在门把上,却怎麽也没有力气把门打开。
「我说,我不喜欢。你们今天送的礼物,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他快步走出房外,站在她身後。背对着他,她却怎麽也没有勇气转过身来。
若暮深吸一口气:「我想要的…你会给我吗?」
想要什麽?她困难地想开口问道。但话连说出口的空隙都没有,因为,当她刚抬起头,对视上她哥哥的目光那一瞬间,礼若暮手往前一推,把她用力抵在墙壁上,头一偏往下,啮住她的嘴唇。
作家的话:
满300票今天会三更禁断,之前的剧情灰熊清淡~~貌似流失了不少读者,咳咳,请继续支持吧!!!!!
☆、34 惊喜
他吻她?为什麽?他为什麽会忽然吻她…蓦地,一连串的的画面在她眼前晃过,那夜他闯入她房里、他在他房里对她、饭店顶楼的模糊夜景、花园下的幽暗月光…他、他对她做过的一切…为什麽?为什麽他又吻住了她?
趁着女孩这一瞬间的失神,若暮两手禁锢她到毫无逃脱的空隙,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庞,坚定不移地俯向她。两人的嘴唇紧贴在一起,唯热息间细小的缝隙流窜过碰撞声。
他不给她推拒的机会,不想再因为她的眼神而妥协,若暮索x逃避地紧闭上黑眸,纤长柔黑的眼睫放s状地衬托出柔美的眼脸弧度,细挺高雅的鼻梁轻擦撞上她的鼻尖,眉宇间浅皱的痕纹抚过她的额际,肌肤上的温度,熟悉的香味…
是的,他们两个同样都想忽略掉心中的旁徨、顾忌等一切的拘束,只想在这一刻,飞蛾扑火般地相信自己所编织的全部谎言──她爱他、他爱她,然後,假装他们是相爱的,如此的,真实地,深爱彼此。
他着魔似地紧勒住她湿润柔软的舌尖,松开滑过,恣意舔舐其中,两瓣嘴唇被翻搅而出的唾y所滋润,热而软的嘴唇,互相探触吸取热度。
若晓背用力撞上坚硬的墙壁,疼得发麻,若暮一次又一次用力地吻她,淡淡的铁锈腥味早已在口腔间尝尽,两只手困圈住她,她无处可逃,脸被他的下颚往上一拨挑起,颈子抵在墙上,益发凶狠地啮咬深吻着。
「暮…」她破碎断续的挣扎,听在少年耳里宛如呼唤。
暮,她喊他暮,不是『若暮』,更不是那该死的『哥哥』…
他离开她嘴唇几厘米的距离,一字一句,他不管,无论这些话会被她曲解,他都要说,哼,谁叫她要问,不知道寿星最大嘛?
「若晓,我想要的,是你的吻。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想要。」
她只能喘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刚开口要说话,他又虏获住她的嘴。
窒息的吻,排山倒海淹没了她所有的意志,她只觉得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困住,她怕过、厌过却极其可悲地想念着的一切,她的哥哥,他的吻,他的靠近──身体全都记着他所做过的点点滴滴,只是一个吻,心深处就有什麽开始蠢蠢欲动,像蚂蚁爬过x口般的酥痒感…
啪恰一声,电子锁的哔哔声从楼下传来,还有亚当高亢的说话声──他们回来了!若晓双眼瞪得大大的,用力推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他,双腿早已失去力气,竟就在失去若暮支撑的瞬间瘫软而下,跌坐在地上,眼睛仍睁得大大的,失魂落魄地盯着眼前的肇事者。
门被打开了,陈渊和几个外国友人恣意大笑的声音顺着楼梯间传来。他们似乎喝了不少酒,跌跌撞撞的碰撞声和高声的谈笑。两人互看一眼,慌乱且迷惘的。
没有理由,也没有藉口的吻。
「你…」她咬住下唇,扶着墙迅速爬起来「快点回房间,他们回来了。」再次,连若暮的表情也不敢看,推开他匆忙往自己房间跑去。扔下他一个人,碰地掩上房门,锁好,背靠着门,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抚过自己被吻得隐隐作痛的嘴唇,还抹到一丝血腥…这个吻,到底有什麽意义呢?
若晓想笑又想哭地叹了口气,把头埋在膝盖间,身体怎麽压也压不住的发着抖,像要把一切都抖落般,唗唗嗖搜,绝望而无助地,颤抖。
若暮为什麽…到底为什麽要吻她?
* * *
音乐学院一年一度的校庆,意外地放晴了。天空一片蓝天白云,阳光格外耀眼,由於就读此校的多为权贵子女或乐界菁英,因此校庆里人来人往,喧腾着欢笑和谈天。尤其是学校的音乐厅外,更是大排长龙。排队的听众又以女x为多,原因无他,自然都是冲着那幅悬挂在入口外的海报主角──礼若暮。
若晓和陈渊、亚当排在人群间,穿着粉红色的可爱洋装,手拿着票券,期待不已。
「这张海报拍得真好啊。」亚当眯着眼,望着那张大张的宣传海报,采黑白的复古色调,把若暮轮廓分明美好的脸庞衬托得更加分明。画面上,从侧下方往上斜拍,他正在弹琴,眼微眯,半分沉醉,半分冷酷…据说是某摄影大师亲手c刀拍摄的,还一直说自己从未拍过这样x感的少年。
「是呀,我朋友都说真羡慕我,说有这麽优秀的养子。」陈渊微笑,伸手拿下太阳眼镜,对身旁的若晓盈盈一笑。她也微笑,虽然,笑得有点勉强。
音乐厅後台,礼若暮穿着剪裁得宜的正式西装,深灰外套长裤内衬白色衬衫,带点欧风贵族的优雅气质,淡漠地看着幕後,摆满团员座椅的空荡舞台,身後休息室门开开关关,乐团的团员抓着自己的乐器进进出出,吵闹不已。
与世隔绝般高雅气息的完美王子──几个女孩偷偷在背後这样议论若暮上台前的模样。
身为待会要致词的学生会长,尹伊承今天也穿戴整齐,一身烫平的全套制服,头发梳齐服贴在脑後,拿着程序表,少见地不苟言笑,和工作人员在作最後确认。
轻狂、魅惑又多金的新郎人选──这是正值犯花痴年纪的女孩所下的另一评论。
「好,那就这样,舞台灯光记得打下来。」尹伊承一一确认过後,笑着拍拍员工的肩膀,转身往舞台右侧出入口走来,始料未及地正面对上:「…哟,礼若暮。」
他看他一眼,继续看着他的舞台,等会只属於他的镁光灯,他的演奏。
尹伊承讪讪笑着,了鼻子道:「人家最近工作比较忙,很少看见你呢。怎麽样…紧张吗?这貌似是你睽违一年多的演出呀。」
若暮狠狠瞪了笑嘻嘻的他一眼。
伊承也不怕,继续嘻皮笑脸地说下去:「是啊,别的不管,你对这件事倒挺小心的…想想这一两年,你瞒你妹妹瞒得很辛苦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帮你的,既然如此就绝对不会像个白痴一样,跑去跟你妹说这个啦~哈哈!」说完,还笑拍拍他的肩膀。
若暮哼了声,拨开他,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可以试试看…我会让你尝尝什麽叫『绝望』。」
「绝望?」伊承嗤地冷笑了声,不屑的摇摇头「这个,不用你让我知道,我早在情窦初开的十岁那年,就彻底体验过『绝望』啦。对了,郑清小妹今天从国外赶回来了的样子,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麽惊喜呀?」
「惊喜?」他想都不敢想,那个决定来复仇的女孩所准备的生日礼物,怎麽想都很可怕…。
若暮没看见尹伊承双眼所闪烁着的诡谲,两人身後的吵闹声彷佛离他们很远很远,伊承嗓音柔和地跟着重覆了遍──「是呀,惊喜。」
校庆演奏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