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0
禁断×孪生 作者:近别
☆、14 是你说什麽都可以的
若晓觉得,好累。真的很累,不知道是这几天累积下来的压力烦恼,一夕间倾倒出来一样,她今天一整天下来都浑浑噩噩的,心里空荡荡的,老觉得不踏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到底是什麽──若暮对她,他们俩兄妹的相处,像也好,不像也好,她都只觉得空虚。
可是她不敢承认,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更何况是在若暮身边。若晓甚至觉得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大声得连身旁的他都可听见了,为了掩饰这样的尴尬,她从头到尾,没和若暮说半句话。身上盖着哥哥披给自己的外套,两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无声踱步在斜坡上。
往家的尽头走去,但是,什麽又是真正的『家』呢?
对自幼失去父母、好不容易重逢,却又只能彼此伤害的两人而言,那个尽头到底只是个飘泊暂停的港湾所在。或许也因为如此,两人的脚步如今听来,格外沉重。
若暮斜眼瞄着若晓,她今天依旧是束起长发,扎起马尾,在头颅後左右轻摇着。发际间几绺发丝落在颈肩上,柔柔细细的,看上去有几些惑人。
兄妹。
这样的事实再次如利刃般刺穿若暮的心。很疼,疼得难以忍受,她和他,明明靠得如此近,却始终有道墙,隔着彼此。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说出口的话,都只会再次伤害彼此。
亚当和陈渊今晚有聚会,打了通电话说会晚点回来。两个人在家,难免有些别扭。若暮原本打算出门到住宅区下的街上给两人买晚餐。
但若晓叫住了他。
「那个,若暮!…不如、不如我用冰箱里的食材,凑合点给我们两个弄点吃的吧?」她结结巴巴的提议道。
原本人已站在玄关的若暮,神色古怪地回过头来:「不怕吗?」
他们两个这样单独相处,有过那些前车之鉴,她难道,不会害怕吗?
若晓愣了愣,慢了半拍才低下头:「呃,我手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吃了应该不会拉肚子啦。你不用怕这个…」
……哥哥无语了。
他有点脱力地扶着额头,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打消外出的念头,转身往玄关里走来,擦过若晓身边时,随手了下她的头顶。
「那我先去楼上,你有要帮忙再叫我。」他知道若晓不会要自己帮忙。但,她愿意做饭给他吃、与他单独同桌吃晚餐,都让他很开心。即使她是以兄妹的模式对待他,和他相处,他明知道这个前提,对自己是种残忍,却仍旧身不由己的渴望这样的幸福。
「喔…」
被若暮的大掌拂乱头发的她,脸一瞬间红了,并在原地石化似的动弹不得。
两人错身,她留在原地,他迳自往楼梯间走去,修长的腿踏上阶梯,一阶、两阶,往楼上的房间走去。若晓猛然回过神,捂着还在碰碰直跳的x口,啊地叫了声:「等一下!若暮!」
他背对她,站在楼梯转角处没有回过头来:「嗯?」
「你有想要吃什麽吗?如果我会做的话我、我可以做给你吃哦!」语气因为全力大声喊出的缘故,听起来就像在吆喝中的夜市老板充满了干劲。
他没有回头,所以,她不会看到他难忍笑意的苦恼模样。
「什麽都可以吗?」
「嗯!」厨艺虽说不是顶尖,但比起乐器课业,她有自信赢过她哥哥「你尽管点吧!」
「综合什锦炒米粉。」
「……家里、家里应该没有米粉吧?」那玩意儿她自从到了英国就没吃过了,顶多吃了几次越南米线…不过那两个似乎是不同种的食物吼?若晓有点尴尬,是她自己问他要吃什麽的,却第一样就端不出来。
若暮回过头,站在楼梯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知有意无意地扁起嘴来:「是你说什麽都可以的。」
「呃…不然我现在出去买?」脚程约十分钟左右有家社区超市,她可以冲去那里买包米粉……不过米粉到底要不要泡水还是干嘛的啊?若晓小脑袋瓜子正拚命运转着。
看着她充满斗志的样子,若暮真的很想笑。她总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上异常执着,十年前、十年後都是一样。
他硬是压下嘴角冲起的笑意:「不用了,你做你的拿手菜吧。」
「咦?」炒米粉呢?若晓原本正在烦恼里头要不要加点海鲜,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现在,最想吃你的拿手料理。」他说完,便上楼回房了。
楼上传来若暮关门的声响,房子里再度陷入寂静。
除了若晓。
一句平静的话,却让站在厨房入口前的女孩,脑中一片空白。
若暮回到房间,手机正巧响了。他拿出正不断振动着的手机,是尹伊承的号码。
「干嘛?」
「喔喔王子~~」刺耳的嬉笑声透过手机,清清楚楚的传来「最近很忙喔,嘿嘿真好啊~左有可爱的妹妹,右有神秘的萝莉小魔女~这就叫齐人之福吧唉呀我真的好羡慕──」
挂断。
若暮把手机泄怒地摔到书桌上。这疯子喝醉了吗?
果不其然,手机又振动起来,不屈不饶地拚命响着。若暮从书包里拿出待会要练的谱和一本厚重的原文书放在桌上,斜眼盯着手机。
「你再吵我就报警你未成年饮酒。」他接起,冷冷地直接奉上最终警告。尹伊承那里听起来很吵闹,有男有女的笑闹声和流行音乐的重音不断传来,真佩服他耳朵在那里没聋掉。
「哈哈,王子你不要酱说嘛~」伊承笑了「我今天可没喝酒喔。」
……不然是嗑药?若暮才想这样反呛,伊承就打断他继续说完:「是关於郑清的事。」
「你说什麽?」若暮挑眉,眼眸一沉,拿着手机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
手机另头的少年轻笑起来,语调轻浮,语气却异常冰冷:「我猜啊,礼若暮──你这次,可能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作家的话:
温馨与危机并存的愉快时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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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之所以开心,是因为他在
若晓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方,默默看着上头摆着的几样她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食材,有点紧张,也有点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煮食物给别人吃。还不是普通的人,是家人,是哥哥。她早在英国就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无数次了,如今真的实现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叫她心脏碰碰直跳,有点没有原由的亢奋起来。
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兄妹了。
也许是自己曾期盼的事情总算实现了,若晓忽然扎扎实实地感受到冲击。很闷、很难受,有点开心,却又更悲伤居多。被这种逆伦的感情所支配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最後她选择忽略掉这一切,故作泰然地叹了口气。取出大锅,转开水龙头,给锅子里添水,准备今晚的晚餐。
她专心备材,虽非刀功一流却也算灵巧地切着配料。忙着忙着,自然而然哼起歌来,她一个人在厨房忙上忙下,相当自在。从楼上下来,原本要到琴房的若暮停下脚步,站在厨房入口,刻意没发出声音,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
若晓手脚不算俐落,其实总体上而言,是有点手忙脚乱的。她一会看了下定时器,一会拆着材料的包装,不成调的歌谣也哼得断断续续,但她似乎很开心。
很开心的样子……
若暮怀抱着奢望的心情,想让自己相信,她之所以如此开心,是因为他在的缘故。
若晓拿着开罐器,扳着番茄汤汁的罐头铝罐,使劲地想打开来:「…呜呃、打不开啊…」
他一看到,就放下手边的谱,踏进厨房里。
「我来帮你吧。」
「呃,若暮?」若晓回过头来,有点慌乱无措地抱着罐头「不、不用了啦!」
「就说让我来吧。」他不待她再有任何推拖的藉口,一迳地走来,抢过她怀中的罐头,接过开罐器,毫不费力地打开来,随之扑鼻而来的是酸甜的番茄酱汁香味。
若暮把打开的罐头放在桌上,顺势往流理台上扫了一眼。砧板上摆着切好的几样食材,大锅中还滚滚得沸腾着滚水。
「你要煮面?」
「嗯…怎麽,你不喜欢吗?」若晓有点担忧地反问道。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她想准备点简单料理方便也比较快些──她怕若暮饿到了。
「不会。」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她往客厅瞄了眼「你是不是要练琴?学校再过不久不是要演奏会吗?」
「嗯。」他点了点头,双眼却始终没离开过砧板。
若晓看他似乎无意走出去,不自觉有点紧张「我…我不习惯作料理的时候有别人看,会、会紧张的。」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是若暮。他这样看着她,会让她全身、每片每寸,耳膜鼓噪间的,全都是她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若暮无意为难若晓,见她满脸不自在,他也只默默看了她一眼,便缓步往外头走去了。目送着他的背影,女孩大大地松了口气,赶忙转身从置物柜里取出筛,继续忙她的晚餐。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厨房渐渐飘出柔和的茄汁香气。若暮从琴房里推门走了出来,多少有点震惊──咳,实话而言,他对若晓的厨艺并没有太大的信心。虽然她有几次曾在电话里跟他提过她下厨料里的事,但他一直是不太把那当成真话来听。
现在看来,若晓的本事并不差啊。
「若…若暮,晚餐、晚餐煮好了喔…」她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告诉他开饭了。仔细一看,她身上还围着围裙,拿着纸巾擦着手,一派居家主妇的贤慧模样。
若暮愣了愣,应了声:「喔,好…」然後跟着一溜烟躲回厨房的若晓,踏进饭厅里。
厨房是现在流行的开放式,连着厨房就是起居室混合餐厅。若晓在餐桌上的两端各自摆了两盘面,旁边还费心地摆了叉子和玻璃杯。
她俨然关心过头的老妈子:「那个,我来不及煮汤,你要不要喝我现在马上煮点?」
「不用了,你赶快坐着吧。」
「喔…可是饮料…」亚当和陈渊习惯吃饭时配饮料的习惯,多少影响了她,若晓走向冰箱,想从里面拿点冰镇过的气泡水出来。若暮侧身挡住她,平平静静地:
「你坐着,我来拿就好。」刚刚练琴时随意解开了衬衫上的前两颗钮扣,模样悠闲又有说不出的慵懒。
若晓双颊通红,避着他的注视,赶紧回头跑向另一边的座位上,碰地乖乖坐好。他看着她紧张不已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地摇着头。打开冰箱,取了瓶水出来放在桌上,也跟着在位置上坐下。
他眼前桌上的瓷盘里,呈着她在英国自己在家时,向来拿手的拿坡理义大利面。若晓简单地用洋菇番茄罐头,搭配斜切维也纳香肠,另外切了点青椒和洋葱,搭配炖煮的番茄酱汁,看起来丰富又美味。
「那,开动吧。」若晓拾起叉子,有点紧张又有点儿期待地偷瞄着他。
但,说也奇怪,若暮却迟迟没有动手,反而皱紧眉头,盯着盘子,不发一语。
作家的话:
走到哪都会被催文囧囧囧
最近大家都不来找我谈天泡茶了,嗷嗷嗷讨厌啦~~~~~
☆、16 她笑。所以,他很幸福
他这样的反应,让本日主厨礼若晓一下子紧张起来,抓着叉子的手出了一掌的冷汗:「若、若暮?」怎麽办,看来是不入他的眼啊!
若暮有点迟疑地抬起头,努力牵动起嘴角──明显是敷衍意味的笑容,看着对面的她,轻轻点了下头。
「吃吧。」说着,他握着叉子,随意却优雅流畅地转了转,把沾着茄汁的面条缠卷上银叉,放进口中,咀嚼、品尝,接着咽下。
随着他咽下面条的同时,一直紧紧盯着若暮的若晓,也跟着咕噜~一声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双手握紧成拳头抵在双膝上,咬着下唇,等待评审似的七上八下:
「怎、怎麽样?」不难吃吧?应该不难吃吧?她在心里重复了快一千次的这句提问。
若暮放下餐具,抿了下嘴唇。这个动作对她而言,很陌生。他抿唇的模样有点无辜、尴尬和紧张,但他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彻底刺伤了下厨的她,若晓一下子垮了,摊回椅背上,满脸失落地道:「不好吃吗?真是对不起…我有试过味道啊,我还以为…」
「咳、不是的…」若暮赶忙拿起餐巾拭了下嘴角,慌张地摇着手「我觉得很好吃。」
这谎话也太别脚了吧?
「若暮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啦,我的手艺不好这我自己也清楚…」
「没有,真的很好吃,这是你亲手做的,」他再次拿起叉子,有点狼吞虎咽地又塞了口,同时抬起脸,对若晓温柔微笑「你做得很好,是真的。」
即使隔着快两公尺的桌子,她的脸还是刷地红了起来,抓着手上的叉子胡乱一戳,煮过久的面条轻易地被切断成断断续续的。
伤脑筋啊…面条太软了,她欲哭无泪地扒了口进嘴里,嚼了嚼,唔,虽说软了点,但茄酱汁有入味,切丝的洋葱和青椒脆脆的,配合维也纳香肠尝起来口感很好。
不能算是非常好吃,但并不难吃呀。
若晓咕哝了声:「差强人意嘛。」干嘛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不是很会装吗?好歹装一下说声好吃嘛。
对面的少年查觉了她的情绪,脸微微的红了。他掩饰似的又塞了一团面进嘴里,顺手拿起矿泉水替自己倒了些,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深呼吸後,小声地嚷了句:「……青椒。」替自己辩解似的。
她抬头,不明所以:「青椒?」
「…我、我对青椒,」若暮的脸又红了几分,他不自在地咳了声,扭头低下脸来「我不喜欢青椒的味道…」
这是…………挑食?若晓懵了,瞬间有点定格。
「若暮你原来会挑食吗?」老天,这个她今天才知道啊。
他也觉得别扭尴尬,毕竟挑食什麽的跟他的形象差距有点大:「就、就只有对青椒!不是所有食物都──」
「噗。」
「…?」他愣住了,看着她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什麽嘛,若暮好像小孩子喔,居然还会挑食?哈哈。」明明顶多算件小事,她却捧腹大笑地不住笑了起来。
若晓笑得双眼眯成弯月的弧角,连带挤出许久不见的可爱酒窝,美丽的棕眸闪着璀璨的光辉,喜悦、纯粹。
她对着他笑。
所以,他很幸福。
然而,礼若暮到底是个自虐成x的悲观者,在这样连心跳都彷佛能暂停的幸福时刻,他脑海中却倏然地跳出刚才和尹伊承的对话……
「你说…大麻烦?」当下若暮语气冷得跟冰一样,毫无半点情绪流露。
然而尹伊承基於推理自然是猜得出他的心情,因此没有丝毫惊讶,继续轻松地把话接着说完:「是呀,不过也算是报应吧,对,这样说比较正确点。」
「尹伊承,说重点。」他警戒地往门口瞥了眼,即使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想让这件事跟若晓沾染上半点关系。
「重点?呵呵,人家讲话没重点已经是个人特色了耶,怎麽能说改就改啊?」话虽如此,伊承还是话锋一转,把话题绕回原本的主轴上,简单明了的:「那个郑清,虽说之前一直是号称在美国,但我稍微探听了一下,关於她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也就是说,郑清并不是一直属於这个圈子的「虽说郑家本来就保守传统,花边新闻该有的却还是没少过,所以,我原本以为,她铁定是郑家某个老不休垂老矣矣时忽然蹦出来的私生女。」
他听出他话中的转折所在:「不是私生女,那她…到底是谁?」
「和你们一样,收养的,养女。」
「养…女?」
「郑家并非普通人家,而是相当传统的大家族,神神秘密地收养一个孩子,不觉得很可疑吗?」
「既然会让你查到,不就代表他们并不是很在意这点啊。」
「是呀,但既然是台面下弄的,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起来案情不单纯了。可是,这郑清的出身背景挺平淡无奇的,说难听点就是狗血啦…五岁丧母、八岁丧父,寄养家庭家暴什麽的。」
对於尹伊承的诡异用词,他向来不予置评:「…这不能算平淡无奇吧?」他也真闲,还特地去调查这些。不过,这次倒是帮上大忙了。
「咦,呵呵,不是有那麽一句话嘛?『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但不幸的人却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烦恼。』啊总之,到她十四岁为止,她跟你是毫无关连──大约是你十五岁时。她找到了她相差了七岁的同母异父姊姊,那时候已经结婚,以郑家裙带关系的棋子之一,嫁给王氏集团的二公子。」
伊承顿了顿,低沉地把话说完:「她的异父姊姊,名字是…郑茜哦。」
作家的话:
其实若暮和伊承之前并不是毫无关连的
然後,我要来提一下哥哥的过去了,神啊~请保佑我 ≈ap;gt;皿≈ap;lt;
谢谢蓝蓝的南瓜啊~~你怎麽知道伦家很想念他来着的!!!!
汐汐~~哇,是热呼呼、暖洋洋的红豆汤耶≈ap;gt;////≈ap;lt; 爱你啊(打滚)
噗~娘娘不要再跟小女吃这醋了xd
很开心哦,口味这麽清淡的故事你们能喜欢,嘿嘿~有点儿害羞啊艹
☆、17 即使恨,依然对她温柔
……郑茜。
这个名字在若暮脑中,像扔进池子的里一颗石头,扑通一声,激起了水花,然後水面上勾起淡淡的涟漪…他没想到会从尹伊承嘴里听见这个名字,又或者,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见这个名字了。
一想到这个,若暮的眉宇又皱紧了些。他拿着叉子,有些食不知味──若晓偷瞧见他的模样,转着面条的动作也不自觉跟着停下来了:「若暮?」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父亲和母亲…最近很忙,不过,你校庆那天的演奏会,他们说一定会去的!」她觉得,自己好歹比若暮更早被亚当陈渊领养,也多熟悉他们些,因此某程度上来说,她应该要像他的姐姐一样,帮助他和养父母的关系。
这两个礼拜两人几乎没有说到话,若晓对这点,很自责。站在若暮的角度上,他刚被一对陌生的夫妻收养,内心的不习惯和不安应该很严重吧?她不该为了些不太重要的理由,排斥与他亲近才对。
「是吗?」若暮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他顺口问道「那你呢?」
「我…我当然也会去啊。」若晓点头如捣蒜地嘿嘿笑了起来「因为我从来没真正看过你的演奏呢。」只有在youtube上看过他比赛的影像,而且画质还不是很清楚。
「对了,那你的期中考试怎麽样了?」
「…我的竖琴…咳,可能要延个半学期了,」若晓尴尬地笑了下,转玩着叉子,没有看他「老师还没回国,所以我大概只要准备术科钢琴,再来就是选修跟文科的部份了。」
「没问题吧?」看她吞吞吐吐,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若暮也猜中七八分了「…你中文行吗?」文科考试几乎都是用中文,若晓在英国十年,口说还行,但手写就难说了。
她脸上滑下一滴冷汗:「呵呵,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这些俚语你倒是说的很溜啊。」
「呵呵。」若晓看起来有点害羞,她用食指蹭了下鼻尖,傻笑着低下脸,脸庞顿时垄罩在半片y影下,耳际的发丝顺势滑落而下,垂在脸颊的轮廓。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很温柔的空隙,彼此间彷佛不用多馀的语言或动作就填满了的温度。这样的相处很陌生,同时,也很…熟悉吗?
是呀,这不就是全天下的兄妹会有的相处吗?
若晓咬着嘴唇,想笑,可也想哭。她不想让若暮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他答应过她了,从此和她做一对普通的兄妹,而她也会尽全力弥补这十年来她对他造成的伤害。
他果然,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的若暮啊。
谢谢你…若暮,即使恨我,却依然对我温柔。
* * *
文娜娜站在一片黑暗的落地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几乎什麽也看不着,只有几盏庭院的路灯幽幽亮着,她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完完整整,穿着浅粉红的埃及棉居家洋装,放下来的长卷发隐约流露优雅的玫瑰香气。乍看甜美但细腻看时相当有个x的标致五官间,她那清澈炯亮的大眼透着难以捉的情绪。
「小姐。您该歇息了。」
「赵管家。」她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一如往长穿着黑白套装的女管家。
「总裁今天临时有国外紧急会议,叫我告诉您明天恐怕不能一起吃早餐了。」赵女士谨慎地开口,站在窗前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家人一起吃早餐,算是文家一直以来的传统吧…不过,自从母亲接任总裁一职後,这个习惯便被理所当然的接连打断了。
她或许是在逃避什麽。
娜娜对此挺不在意的,她可以理解母亲的心情。
「我知道了。」
「要替您冲杯热牛n吗?」
「不用了。」
「那麽,您该好好休息了,晚安──」
「等等,赵女士。」娜娜转过身来,喊住正打算退离房间的管家「我可以请教你一些事情吗?」
「呃,是的。您请说?」赵管家有点讶异,但她的职业道德把这些情绪完美的掩饰掉了。她端正地站直身子,双眼毫无疑问地直视着娜娜。
文娜娜啪地在宽大的软皮沙发上坐下,盯着花瓶里今早换,有些枯委的黄玫瑰,若有所思地开口:「我不明白,最近,我不太明白我的感觉。」
「是。」
「我一直以为,只要活得问心无愧,没有错误,心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乱…但最近有些事情…我却明明知道是错的,脚依然不听使唤地,想要朝他走过去。」
「明知道是错的?」
「嗯,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娜娜皱起眉头「难道我现在是在叛逆期吗?不只这个,还会想跟普通人一样做些很无聊的事情…」
「例如,跟朋友一起逛街挑选礼物?」
「礼若晓不算我的朋友──」反驳地,娜娜转过头来,却忽然意会过来「你知道了?」
「是的,司机方才告诉我的。」赵管家鞠躬道。
「是吗。那你没告诉母亲吧?」
赵女士的答案相当暧昧:「她没问,所以我没特别向她报告这件事。还有,小姐,我觉得您不用如此烦恼这个问题。因为,人际相处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标准能评定对错的。」
文娜娜惊愕地站起身来:「明明对自己没有利益…甚至,会让自己再伤心一次的事情,也没有对错吗?」
「小姐,您所说的利益,只能算是您决定行动的考量之一,而我认为,您现在之所以想去做那些事情,可能有其他您没察觉到的理由吧。」
作家的话:
最近好忙
我想是时候发展娜娜的故事路线了,再不弄就来不及了0皿0
至於兄妹,咳,郑清会好好加油的xddd
☆、18 两家出游(一)
用完晚餐後,若晓忙着要准备考试,便匆匆上楼回房间念书了。而留下一个人的若暮,则收拾好餐具洗好碗盘,回琴房弹奏钢琴练习校庆上要演奏的曲子。
今天的练习状态很不好,思绪一直没办法集中,想要表现出的感觉总是抓不着,弹得零零落落,毫无水准可言。
他对这样的自己很不满,也很懊恼。最後索x一把关上琴盖,抓起乐谱往墙角狠狠扔去,看着一叠谱纸撞上墙壁,啪地弹开散落在地上。
「该死…」
他怎麽也没想到,郑清,和郑茜会有所关连。
该死,郑茜,那个名字,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候再度出现?…不对,若暮觉得那个名字就像梦魇一样,残忍地提醒他,他那不愿再回想的一切、一切……
呵,总觉得这一切都像神谴。
当初,他就是利用这个藉口。若暮知道,若晓会因此感到歉疚,从而让他为所欲为。是的,他很卑鄙,他以恨和报复作为来让自己肮脏念头轻易地得逞,而如今,他现在所拥有的破碎一切,也将因此而,破灭。
郑茜,在三年前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庶出的千金小姐,一直以来,身分都被人所看不起,传说她母亲在银座担任公关,後来怀了客人的孩子,生下来後,便把孩子抱回亲生父亲的家,自己则拿了笔钱不知去向了。
这是她从小到大,身旁所有人反覆告诉她的可悲身世。她像寄生虫一样在那些“高贵”的家族眼皮底下苟且偷生。
二十一岁时,原本在旁人眼中毫无价值的她,却意外以裙带关系棋子的身分,嫁给一个财阀董事的二儿子。那二儿子,是正房唯一生的儿子,天生患有j神方面的疾病,情绪时常不稳定,却对郑茜一见锺情。为了卖给王家面子,也为了缔结这亲家,郑茜被迫接受了这门婚事,成为直接的牺牲者。
关於这些,她说的极少,不对,她甚至从未清楚的和若暮说过她的一切。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她是个笑容灿烂,有些傻气迟钝的女人。
他不讨厌她,但却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她。
因为,郑茜的存在,再度反覆的叫他想起,他那污秽的过去。
隔天一早,星期六。早上九点不到,若晓和若暮便被亚当和陈渊叫醒,说是来台湾都没好好看过,要来一趟观光之旅。而身为这家中,唯一一个一直住在台湾的若暮,自然而然推辞不得,必须担任今日导览的身分。
全家准备好後,便当真像真正的普通家庭一样,和乐融融地踏出家门。
一出门,就看见门上的斜坡前,并排停了两辆轿车,停在靠近他们的车副驾驶座车门打开,走出一个挺拔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走向亚当,和他握手致意。
「呵呵,真是麻烦你了。我的朋友!」
「不,我女儿刚从美国回来,我也想让她四处看看、见识一下顺便认识下新同学啊!」戴着眼镜,一派斯文的男子露出白牙笑道。
两人话还没说完,对面那台车後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往众人方向冲了过来。
「暮哥哥~人家好想你喔!」
她是谁?若晓看着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像可爱洋娃娃的漂亮小女孩一把扑进若暮的怀里,若暮站在她前面五步的前端,肩膀明显地僵直住了,却没有推开她。
「呵呵,这是小清。我一说要来找你们家玩,她便一直吵着要一定要一起来喔。」
「小清吗?真是可爱的孩子。」亚当挽起陈渊的手,眯着眼笑着说「今天就麻烦你带我们家四处看看了,早闻台湾的景点很独特,一直很想逛逛。可惜没有车子…」
「当然、当然。」
郑经理在银行负责赞助乐团事宜时和亚当相识,两人成为好朋友。刚从美国分行调回台湾,就赶着来见许久不见的老友。当初,也是在亚当的劝说下,与妻子始终没有孩子的他,才总算下定决心收养小孩,把小清纳进户籍。
「这是你儿子?」亚当最近又领养了个儿子的事,他们在电话聊过。没想到年纪都这麽大了,还收养了个快成年的孩子。
「咦,看样子小清认识他啊?」郑夫人和陈渊寒喧几句,转过头来有些惊喜地问道。
「昨天参观学校的时候是暮哥哥带我去的哟。」郑清天真无邪地开心嚷着,仰起小脸盯着正对自己微笑的少年──只有她知道,若暮虽然面带笑容,手还亲切地搭着她的肩膀,可那力道和全身僵硬的动作看来,都猜得出他只是忍着不发作罢了。
他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同时不着痕迹地把郑清和自己拉离些距离:「您好,我是若暮。」
礼若暮在乐界也算小有名气,郑夫人眼睛一亮:「真的是那个天才美少年嘛?」
「什麽美少年,您也太夸张了。」亚当呵呵地大笑起来,现场气氛极为融洽,一片欢乐。
「泰依丝,以前有见过几次吧?来,泰依丝快跟郑叔叔、郑阿姨问好。」
「郑叔叔、郑阿姨午安。」他们以前在伦敦似乎有来家里作客过,若晓怯笑着,对两人点点头。
「泰依丝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啊,你好喔。小清,快跟姊姊说午安啊。」郑经理催促着,郑清眼珠转呀转的,停在尴尬站在那里,一副不自在的少女身上:
「泰依丝姊姊,你长得和暮哥哥好像喔。」
「哈哈哈,是呢!」不同於孩子们间流窜着的奇异敌意,大人们却似乎觉得郑清的话很有趣地大笑起来。
☆、19 两家出游(二)
於是,两台车,分成大人坐一辆车,小孩自己一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今天的主要目的地──阳明山出发。
郑朔凯经理今天会选择阳明山作为旅游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家在山腰上有间采预约制的餐厅。招牌是山上那翠绿悠闲的风情,和以各种山珍野味作出来的养身料理。再加上,阳明山下附近便是北投,最近天冷,他想亚当和陈渊应该会挺想泡泡温泉才是。
若晓半缩在後座右边的位置,努力假装不在意地看向车外。
挤在她和若暮正中间的郑清,从头到尾几乎都没跟她说上半句话,反而一直像牛皮糖一样紧紧黏着若暮,小嘴哗啦哗啦地连珠p个没完。
「暮哥哥~……」
真是!叫什麽暮哥哥啊?刚才她父母明明介绍过,说这叫郑清的女孩今年十五岁不是吗!才差一岁而已,为什麽要这样恶心巴拉的喊若暮什麽“哥哥”啊?
若晓贴在车门,这台车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两个的欢笑,就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若暮今天一看到郑家时的反应就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她说不上理由,也不能断定或许,g本是她想太多了…只是,看他和郑清一路上有说有笑,而她却只能怔怔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车水马龙,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车子一路往山上行驶,沿着山路螺旋而上,穿梭过无数的翠绿树林後,停在半山腰上,一条修整得相当整齐的山间小路前。
「从这里弯进去走会,就是我们家族经营的餐厅了。」郑朔凯走在前头,回头对众人介绍道。郑清一下了车子,就一蹦一跳地冲去牵着爸妈的手,模样完全就像个十岁不到小孩一样。
反观若晓和若暮,两人下了车後,亚当和陈渊走在前面,而他们两兄妹却只能亦步亦趋地在後头跟着,所有人在这短短的路间虽都有说谈笑,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却在若晓心中挥之不去。
若暮看她的眼神,好冷。
她有做错什麽吗?她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却怎麽也想不起来。反观他对郑清,若晓无意间注意到,若暮的眼神,最後始终落在那小女孩身上。
郑家经营的这间餐厅外观带点和风,周遭种满花树,迎风就是扑鼻的花香伴随茶香,门口前垂有相当艳丽的紫藤,开放式的建筑间连着庭院有正盛放的荷池。陈渊看到不自觉惊喜地赞叹道:「真美。」
「是吧。」郑夫人余柔安也很自傲地点着头「这里幽幽静静的,我当初就是看上这里才跟他结婚的。」郑朔凯当年是在这里和她求婚的。两个女人对望後,忍不住调皮地笑了起来。
今天预约的客人连同他们总共只有三组,郑家特别安排靠近角落的位置──从一览无暇的落地窗看出去,树林间可看见蓝天白云与层叠的山峦,还可了望整个台北市。餐厅本身供应的是融合在地风格的西式料理,铺着白桌巾的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一样分成孩子们坐一桌、大人们坐一桌。
大家刚坐下,餐厅经理就忙着来打招呼。他介绍了些今天特别的料理主食,同时吩咐服务生给每个人送上荷花茶──一个漂亮的琉璃皿上摆着整朵的硕大荷花,随着热水冲淋而在水中绽放开来,亚当这样的西方人看到这样富有东方风情的饮品,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沙拉、开胃菜、汤品和主菜陆续送上…伴随着赞叹与闲聊的欢笑声,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若晓拿着筷子,夹起盘子上盛放着的烤颈r片,刚要送进嘴里时,就听见不远处的另一桌上──似乎是美国来的几个观光客,看着侍者送上的荷花茶,惊喜又激动地鼓掌,吹了声口哨:「oh~bravo!」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天,在香港,若暮对她做的事,当时的恐惧,和身体那种种异样的反应。
「我吃饱了!」郑清放下筷子,相当理所当然地扯着母亲的衣袖「妈咪~我想跟暮哥哥去看莲花池~」
「小清,点心还没吃呢你就想麻烦人家,这样怎麽可以…?」话虽如此,郑夫人的双眼却瞟向斜对面的若暮,他优雅地捧着茶杯,正啜饮着莲茶。
「不碍事的,我就先带她去外面看看吧。」放下杯子,他对众人环视一下,站起身来。
「若暮真是个好哥哥。」郑朔凯望着他和郑清的背影,喃喃道着「幸好遇见你们这对善良的父母。」
「呵呵,您过奖了。」亚当拿着餐巾擦拭嘴角。
「对了,说起这个…」郑经理似乎打算说些什麽,却忽然顾忌地看了眼刚放下餐具的若晓。
她看见後连忙站起身来:「我去洗手间一下。」然後匆忙离开。她知道,亚当负责的乐团长期和郑朔凯的银行有赞助的关系,他们要谈生意,若晓自然是要避开的。
同时,她也想知道,若暮和郑清…现在在说什麽?
☆、20 两家出游(三)
「暮哥哥,你看池子里面有好大的鲤鱼喔~」郑清踮着脚尖踩在水池边的镇石上,指着池面天真无邪地喊着。
「…喔。」若暮往後乍似不经意地看了眼──确定这个位置大人们看不见後,原本温柔如春风般宜人的微笑立刻消失,他y冷又不屑地瞪着郑清「你真的很会装。」
「装?」郑清眨了眨眼,和刚才纯真截然不同,怎麽看都算是妩媚的笑意溢满眸间,流露淡淡的x感氛围「说到装,我真的觉得你比我更在行啊?」
这点他不否认,但也不打算跟她继续探讨谁的演技比较j湛:「你是郑茜的妹妹,所以才被他们收养?」
昨天晚上,他想了一个整晚。尹伊承的情报虽不知从何而来、还有他热情帮忙的目的为何,但郑清和郑茜确实应该有点关连。仔细一看,她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
「呵呵,你终於开窍啦?」郑清嘲弄地鼓起掌来,轻盈地跳下石头堆,往一旁庭院边种着的竹林走了过去。若暮没有犹豫,默默地跟上她。
「不觉得我们姊妹俩很像吗?」
「是她叫你来找我的吗?」
一来一往,风呼啸而过,穿梭过树林草枝间,发出如哭号般的啸啸声响,和两个人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
暂时陷入一片冗长的沉默。
「我是被郑硕凯收养的。那对夫妇人很好,他以前就对郑茜很温柔,後来也真的把我当亲生女儿来养育。」郑清猛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幽幽地看着若暮。她看似淡然,看似毫不在意,但因为某方面而言的两人相似点,若暮明白那只是伪装。
「你…都不想问我关於郑茜的事情吗?」郑清微笑着,有着费力遮掩自己其实对这个问题很在意的事实。
看她这样,若暮逐渐认定自己的推论。而一思及此,他的表情也越显狰狞,同时也握紧的双拳。
「所以,她叫你叫你跑来揭露我那些不堪的过去,以此来报复我?」
那个女人,她想要的,他g本不能给──也无法给。但不能讳言,他此刻确实拥起了股强烈的内疚感,这份内疚多半也要归功於他自己近来的情感体悟。他对郑茜怀抱着歉意与怜悯,但如果这份仇恨要漫延到他现在的生活、他最珍惜的事物上的话,他还是会尽全力反击。
为了若晓。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一看到我就会吓一跳呢,因为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很像。呵呵,我们那个妈妈呀,什麽都不行,倒是生个孩子都长得挺能看的。郑茜她啊,襁褓时就被丢在郑家大门,之後就像杂草一样在所有人嫌弃下长大,不过说也奇怪,她都被狠心抛弃了,却还是竭尽全力地想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郑清说这些话时,嘴角斜扬的冷笑看起来就跟哭泣一样难看。
「可惜,她後来找到的,就只有我这个父不详的小孤儿。找到我的时候,还是整张脸被揍的青青紫紫的,肿得跟猪头一样…」回忆往事,她表情却是一副不关己的漠然。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个女孩,和礼若暮自己,真的很相似。
「说是这样说,但当时的她还是抱着我痛哭了好久好久。我们之前可是从未见过面啊,她居然可以这样眼泪婆娑地喊我:『妹妹!』…她到底是不是圣母转世啊?我真不明白,她到底为什麽永远都像个傻瓜一样,对别人无悔无怨的掏心掏肺,自己受的一切委屈却全部憋在心里什麽也不说出来呢?两年多前,你的出现,带给她多大的喜悦,你知道吗?她以为,她命运中的爱情就要出现了。不过她错了,你不是……」
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对现阶段的若暮而言,他只想知道两件事:
一,郑清接近他的目的是否是因为郑茜,还有二,郑茜她…现在的状况。
「你刚才问我,是她叫我来找你的吗?你以为她想找你是为了什麽?为了再续前缘,还是为了报复你舍弃背叛她?不过很可惜,以上皆非。并不是她叫我来的,而是我自己决定来找你的,礼若暮。」
郑清若有所思地侧身仰脸,看着山峦上逐渐聚起云朵的天空,飞过一排燕子。
「你真的很可怕,把人的真心当成筹码一样,利用的很开心啊?这样的你,如果也被人狠狠践踏真心的话,那是什麽样的滋味呢?」
「别说了…」若暮狼狈地转开目光,深呼吸口气後道。
可是郑清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着:「她是真的很爱你呢。就像个傻瓜似的,明明那麽大个年纪了,却还像个少女一样天真…你知道,她跟我说过什麽?她从不奢求什的,你的真心,她知道那从来不在她身上。『喜欢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麽。』你不觉得这话别脚得很可笑啊?简直就像三流的言情小说里会出现的对白,可是,那个傻瓜…呵,礼若暮,那就是郑茜自杀前的遗言,你猜得到吗?」
遗言。
郑茜的…遗言?
若暮站在那里,脑子却停摆着无法思考,思绪里没有半点主意,只有郑清的话不断地重复着,遗言,郑茜自杀前的遗言……
她,死了?
「她不恨你,礼若暮…因为她是个圣母,她总能把所有人的行为合理成善举,然後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原谅。可是我不是她,我从来不是个善良的好人。如果可以,我想把你所珍惜的一切全部毁掉……」她眯起双眼,歪着脸,脚尖在地上踢来踢去,顺势踢扬起片片黄叶。那模样既天真又可爱,如果忽略掉她表情的话。
「你说,你要毁掉,我所珍惜的一切…吗?」若暮沉默了几秒,站在原地,生g般动也不动。
她抬起脸来,笑容灿烂:「没错喔。」
很想,真的很想……让这个随意践踏别人真心的家伙,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地狱滋味。
一阵带着花香的风从远处朝两人吹来,吹扬起若暮墨黑的发丝,不着痕迹地遮住他的双眼,完好地藏起他的一切情绪。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让她正面面对自己,然後顺着旁边的树干抵住她。郑清一时反应没过来,她瞪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居高临下望向自己的若暮。少年冰冷的脸庞毫无半点惧、怒,那唇边拧起的笑意也是如此无声无息,黝暗的双眸牢固地像要穿过她似的。
若暮缓缓地把侧脸靠向郑清,两人的距离一下被缩短到连彼此的呼息都感受得到。
「游戏…」
「什麽?」
「你说过吧,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他不疾不徐地仔细扫视过着郑清的脸,没漏掉她紧绷的反应──她并不习惯男人,即使如此,却依然在第一次见面时试图想诱惑他。
若暮单臂抵在郑清身後的树上,故作不经意地用冰冷的手指抚过她发梢,修长的两指尖夹起她发间的落叶。
「说吧,你想要…我怎麽做呢?」
作家的话:
哥哥的美男计会不会成功呢??? 让我们继续看下去~~~~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