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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章 第9部分阅读

      盛世华章 作者:肉书屋

    有几点笔墨的读书人,当即都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杨鲲鹏才从他们看出点高素质的意思。并没有人拥挤,每个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排队,没排到的人站在后边也是默默地推敲自己的诗句。写好了自有僮仆接过,放进丫鬟的花篮里,再由丫鬟们统一送入后边小姐们的彩棚。

    轮到了杨鲲鹏,他丝毫也没有犹豫,接过笔来哗哗两笔写好,放下毛笔退到了一边。

    钱舒云和冯子震已经挤到了前排,站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帮他打气(只有钱舒云,冯子震只是安静的站着)。杨鲲鹏朝他们一笑,安稳又矛盾的等着发布考试成绩。

    “阶兰凝暑霜,暗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

    细叶抽轻翠,园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节后年芳。”(唐太宗《赋得残菊》)

    彩棚中,一群妙龄女子正聚在一起研究着那些送上来的诗词,看到坏的,皱皱眉扔在一边,看到好的,便是一阵叽叽喳喳议论不已。

    “哎呀!白姐姐,怎么那好诗都跑到你的篮子里去了?这是哪位才子的手笔?读起来让人齿颊留香,而且但凡咏菊大多会有浅淡哀愁之感,可是这诗写的虽是残菊,却是催人奋进呢。”

    “国子监,杨鲲鹏。”

    “哎呀,怎么是他?”知道了作者,一群女子顿时又是一阵叽叽喳喳,有的眼里甚至带着明显的怀疑之色。

    杨鲲鹏智对彭山长的事情虽已传开,可是这些深闺中的小姐们还是多少受了父兄的影响,最多也就是对于杨鲲鹏从一开始的丝毫看不上,变成了“不过有些小聪明”这样的认识而已。

    “开题咏菊已是列年的惯例了,要是找人代笔也不无可能,看他下面的吧。”

    不用问,杨鲲鹏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中轻松挺进第二关,而且小姐们的眼光显然够高,和他一起进入第二关的也不过十几人而已。

    稍后,两个仆役却是在听音亭外挂出了一副对联“半边山,半段路,半溪流水半溪涸。”旁边有丫鬟解释,原来这是岭南某处山壁石碑上的绝对,五十余载无人对出,请在座的众人对出下联。

    那讲解的小丫鬟正是白小姐的丫鬟朔雪,她刚才悄悄将路上那个白马公子与杨鲲鹏是同一人的消息告诉了小姐,白小姐先是一惊,不过稍后朔雪见自家小姐脸上竟露出丝丝红晕,而且不时嘀咕:“果然人言不可信……”

    朔雪自然是明白自家小姐怕是动了心了,而老爷一向疼爱小姐,如今小姐年近十八,却迟迟压着不为小姐婚配,甚至让她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要是小姐动了心,说不准……

    这个时代,一般像朔雪这样的丫鬟也是要陪嫁的,陪嫁过去之后,她的身份有九成的可能会从单纯的丫鬟变成主人夫婿的妾室。所以,在朔雪看来,白小姐既然看上了杨鲲鹏,那么杨鲲鹏也就是他未来的丈夫了。而且从她的眼光看来,英挺潇洒的杨鲲鹏除了面皮黑点,其他的绝对比那些软囔囔酸兮兮的公子们好得多。

    所以,看着杨鲲鹏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上联不说话,朔雪不由得出声问道:“杨公子,可有想出下联?”

    杨鲲鹏愣了一下,心说这小姑娘怎么几次三番找他说话?难不成她家小姐看上我了?暗骂一声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大脑进水,一拱手,杨鲲鹏反问:“一块碑,只一行字?只一句上联?”

    其他士子不由得暗声嘀咕“废话”之类的,杨鲲鹏问完却不等回答径自转身走到了一边。正当所有人以为他知难而退的时候,听音亭里却突然暴出一声喊;“好!”彭博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没想到此联还有对上之日。”

    “彭老,您这是……”

    “哈哈哈哈,你们没听见他对上来了吗?一块碑,一行字,一句成联一句虚。这就是下联啊!”

    028 重阳(下)

    彭博航的一句话,引得众人一片大哗,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是那个莫鞣炼,他是广文馆的进士出身,到国子监进学说白了就是镀金来的。他少时就被人称为神童,如今不过二十六岁便进士及第,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在莫鞣炼眼里,国子监中除了教官值得尊敬,其他的不过是一群有个好长辈的纨绔子弟,或者是不过读了几日书的酸儒,没有谁能和他相提并论!

    莫鞣炼自认为自己就是二十年后的当朝首辅,而杨鲲鹏的出现又恰好给了他一个“对手”,虽然今天之前的他曾经认为这个对手有些太过容易对付,和他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是也聊胜于无,就当做是在他仕途道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

    所以说,、希望越高,失望越高,原本怎么想怎么美,自认为能够在今天的将包括杨鲲鹏在内的一众小角色踩在脚下的莫鞣炼怎么能够接受最后被踩的是自己?!

    “彭山长有才学我们都是知道的,可是这人……”莫鞣炼指指杨鲲鹏,“他那几句话明显有歪打正着之嫌,如何让我等口服心服?”

    莫鞣炼一连串的慷慨激昂,顿时让在场的众士子群情激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群人到并非都是对杨鲲鹏有意见的,大多只是看不惯他这么容易就得了魁,想要将他难为一下,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凑热闹而已,人吗,本性如此。

    杨鲲鹏倒是也不含糊,朝着莫鞣炼一拱手:“不知学兄有何赐教?”

    “谈不上赐教,既然你说刚才对上了此绝对,那你我就在对子上决个高下!”

    杨鲲鹏挑眉,心说他自己可没说对上了,可要是他口头上这么说了必定被莫鞣炼认为是示弱,所以干脆他就认了:“学兄请出题。”

    “恭敬不如从命!”莫鞣炼也是一拱手,可是却半点谦恭也无,他有心给杨鲲鹏来个下马威,所以一出口就是一个他不久前自己想出,可是却死活对不出下联的绝对,“闭门推出窗前月!”

    对子一出口,莫鞣炼就倨傲的仰起头,想象着杨鲲鹏低头认输的摸样,可谁知道他只听到一声嗤笑,然后……

    “投石冲开井底天。”

    原本云淡风轻般的一丝微笑,顿时僵硬在了莫鞣炼的脸上,好不尴尬,好不恼人!

    “焚香夜读书!”

    “把酒时看剑。”

    “竹本无心,外边多生枝叶!”

    “藕虽有孔,不沾半点污泥。”

    “江水滔滔,洗尽千秋人物!”

    “天风浩浩,吹开天地尘氛。”

    “江水滔滔,洗尽千秋人物,看闲云野鹤,万念俱灰!”

    “天风浩浩,吹开天地尘氛,倚片石危栏,一关独闭。”

    “你!”

    “我~”

    莫鞣炼一张清秀的书生脸憋得通红,背着手咬牙切齿在原地走了两步,一扭头,看杨鲲鹏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不由更是憋火。

    “小犬无知嫌路窄!”

    听音亭里的几个老者都是眉头一皱,杨鲲鹏也是一皱眉,心说对联就对联,怎么还来骂人的?

    “大鹏展翅恨天低!”

    “!”

    “莫学兄,学兄出题想必是累了,不如由小弟出一题如何?”

    莫鞣炼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惧怕,事到临头却也只能挺着脖子应是。毕竟,这种比试本来就该是你来我往的,他接连出题已经是失了风度了。只好一抬手,示意杨鲲鹏出题。

    “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

    莫鞣炼听罢刚要对出下联,却立刻闭了嘴,因为这上联不是单纯的写景那么简单。《水仙子》、《碧玉簪》、《声声慢》这是三个词牌名,虽然颢朝填词之风已无前朝一般兴盛,可是诗词歌赋,文人却是都要知道的。他的下联也必须对出三个词牌名!

    莫鞣炼皱皱眉,低着头死想活想,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脸颊就滴在了地上,这让周围注意着他的士子们也是紧张无比,不知多久过去,莫鞣炼竟然猛地抬头一声大吼,引得众人一惊,却见他双眼一翻露出眼白,直挺挺的便朝后倒了下去……

    顿时场中一片大乱,听音亭中的几个大儒当即派了家人过来,将之移到了亭中,好生安抚。

    “小友,果然是妙联,却不知小友可有下联?”彭博航隔着栏杆拍了拍杨鲲鹏的肩膀,小声询问。

    “自然是有的。”杨鲲鹏疑惑,心说什么时候我和这老狐狸成了“友”了?不过,现在并非是他得罪人的时候,所以杨鲲鹏仍旧陪着笑脸说出了下联,“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

    “妙对!妙对啊!”彭博航双手一拍,不由一阵惊叹,可是叹息过后,一扭头,杨鲲鹏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迹。

    冯子震被人群遮挡了视线,钱舒云也不知道在刚刚一阵混乱中跑到了什么地方,正焦急间,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口,一扭头,正是杨鲲鹏有点不正经的笑脸。放松间,更是随着杨鲲鹏手上的力度走了。

    混乱总算平静下来,钱舒云贼兮兮的将一只鞋和一个空钱袋扔到了草丛中,他原来就站得靠前,莫鞣炼发生了什么,他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一出事他就跳出去了,不过不是帮忙,而是找人麻烦!

    不但让他摸走了对方的钱袋和鞋子,还趁机给了那莫鞣炼两拳,能够如此痛快的修理那装腔作势的酸进士一把,实在是让他心中大块!

    不过,说到杨鲲鹏,他人呢?

    杨鲲鹏自以为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如今天色还早,赶回家去说不准,还能……

    揉搓了握住的那只大手两下,杨鲲鹏那张俊脸笑得猥琐:“子震,咱们回家~”手上用力,将人拉扯了过来,杨鲲鹏搂着那结实紧绷的男人腰,一只贼手更是在冯子震的小腹上摸来摸去。

    冯子震呼吸也有些急促,却是潮红着脸点点头,并无反抗。顿时杨大色狼眉飞色舞,精神振奋的上了马~

    两个人策马扬鞭用最快的速度回城,一路回到了杨府,可让杨鲲鹏郁闷的是门外边还守着一个让杨鲲鹏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请问哪位是此府主人?”杨鲲鹏刚要进门,门口一乘小轿里走出了一个陌生男子,看年纪也就是三十上下,眉目俊秀玉树临风,双眉微蹙眉梢含忧,以杨鲲鹏看来这绝对是个万人迷的忧郁型成熟帅哥。

    “正是在下。”按说帅哥找上门,杨鲲鹏应该是开心的,奈何对方来的不是时候,杨鲲鹏也不是看到美人就挪不动脚的软骨头,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第二反应就是叹气,第三反应就是以眼神示意让冯子震先自己进去,他尽快处理这个麻烦。

    听到杨鲲鹏承认自己是主人,对方立刻放松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一扫刚刚的颓唐两眼放光的走上前说:“在下翰林学士谭维纲,与不久前进入您府中的一位公公有旧,不知公子可否让在下进府?”

    杨鲲鹏一挑眉,说实话,他有一种两拳把这人打到南墙边的冲动。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十一年的时间里,这个谭维纲是他知道的最混账的男人!

    曹斋当初入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谭维纲本人处置不当,否则,一个女人不管她背后的势力多大,不管当初锦衣卫如何落魄,也不可能将曹斋逼到那种地步。只要谭维纲临走的时候吩咐二三好友,照顾一二,曹斋就绝对不可能走投无路!

    如果说前边是他的疏失,那么回来之后,杨鲲鹏可不相信他会一点都不清楚曹斋的去向,那么,既然知道,他为什么连一次探望都没有呢?

    杨鲲鹏强忍着大巴掌伺候的欲望,站在屋外和谭维纲虚与委蛇,思来想去,他现在既然还不能得罪人,那就得把他迎进屋去,可外边都已经不舒服了,难道回到家里还要继续不舒服?

    正犹豫间,侧门一开,曹斋自己从里边牵着马出来了。

    谭维纲立刻舍了杨鲲鹏,直奔曹斋而去,可是曹斋连看都没看他,朝杨鲲鹏一拱手,便飞身上马,回宫复命去了。杨鲲鹏眼尖,他发现在路口处另有一骑跟上了曹斋,马上骑的貌似正是他的邻居李千户!

    再看谭维纲,虽然懊恼,但他知道自己的轿子是追不上人家的骏马的,所以干脆也不追,反而依旧将注意力转到了杨鲲鹏身上。杨鲲鹏暗自后悔,怎么刚才不趁他发呆的功夫赶快进门?

    不过也没给谭维纲说话的机会,他就给自己装上了副谄媚的嘴脸先开了口:“在下国子监监生杨鲲鹏,谭翰林若不嫌弃,到时可进府喝杯清茶歇息片刻。”

    那谭维纲果然是一愣,随即眼神中多了那么几点厌恶。当即也不再和杨鲲鹏纠缠,而是匆匆道别之后坐轿走了。

    杨鲲鹏进了主屋,看主屋厅堂的圆桌上放着两个食盒和一个精致的小酒坛。不用问,这都是宫里应节的吃食。杨鲲鹏扭头看冯子震,对方朝他笑笑点了点头。

    杨鲲鹏伸手,一把将冯子震拉了过来,不待他站稳,轻轻一推,人立刻坐在杨鲲鹏面前的椅子上。杨鲲鹏甩掉了一只鞋,穿着布袜的脚轻轻踩在了冯子震大腿上,冯子震轻轻一颤,挺直了身体像是躲闪却又像是期待。

    “公子……我还未及沐浴……”

    杨鲲鹏坏笑着,伸手将小酒坛拿了过来,利索的拍掉了泥封,腾出手来捏住了冯子震下巴:“张口,别咽下去。”

    “?”

    不明所以间,冯子震却见杨鲲鹏举起小酒坛对着他张开的嘴巴倒了下来。杨鲲鹏自小打熬身体,弓马骑射甚佳,手上的力道也用得稳,这一倒并呛着冯子震,也没有丁点酒业溢出,只到将将盈了满口,杨鲲鹏立刻停手。随即却是将自己的嘴巴凑了上去……

    “做什么总跟着我?”眼看着就到宫门了,曹斋登时缓了马速。

    “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李樯骄也不矫情,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曹斋挑挑眉,放着胯|下识路的马儿自己走了两步,扭头对李樯骄说:“我现在已经是个宦官,废了的人了,你还纠缠我做什么?”

    “这世上,废了的人有很多,我却知道你不在其中。”

    曹斋皱皱眉,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扭头看着李樯骄露出一抹恶意的笑:“李樯骄,你若想和我交好我也并非如此无情,只要你愿居我之下,我便应了你……”

    “!”李樯骄自信满满的脸上顿时变的困窘无比,“你……你不是……”

    “怎么?你不是说我没废吗?到了正事上你却又废话多多了?”

    “我、我不是,是这个……”李樯骄眼看着宫门在望,干脆一咬牙,抓住了曹斋的马缰,“要是我答应了你,你便愿意,我居于下风又有何不可?”

    “!”这下惊呆了的顿时换成了曹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如此一来,反倒是李樯骄高兴了,故意大喊一声:“曹公公!在下随时恭候!”随即窃笑着催马而去了……

    冯子震浑身都是茱萸酒的香气,整个身子已然瘫软在了椅上,湿漉漉的衣衫半遮半掩,另有色狼一头正在努力耕耘。

    “甜吗?”又是一口混合着两人津|液的美酒,冯子震艰难的呼吸着,根本没尝出那酒是什么味道,可是听杨鲲鹏开口询问,他却立刻摇了摇头,只以为前一次他点了头,结果就是杨鲲鹏恶质的泼洒了他满身的酒水。

    “我也觉得这酒味有些淡,没有你身上甜。”作乱的两只手捏住了半遮半掩的两颗红豆,狠狠一掐!

    “啊~嗯!”冯子震身子弹了一下,两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杨坤鹏的胳膊,“公子……”

    看他满脸委屈小声哀求着自己,杨鲲鹏顿时软下了心肠,起身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走,上床去吧。”

    “……”冯子震俊脸更红,却老老实实的和他朝内室去了。

    赵璞蹲在地上,正在拿一盆菊花泄愤:“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啊~”

    “陛下。”

    “曹斋!你回来了!”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皇帝立刻跳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曹斋。那边大太监程奎打了个手势表示这周围已经没了外人。

    “陛下,这是杨公子让奴婢带回来的,说这些虽然都是些市井间的小玩意,小吃食,但也能让陛下尝尝鲜,解解闷。”曹斋拿出了几个油纸包递给了赵璞,“另外,杨公子说……”

    “杨鲲鹏!你跑到哪里去了?!”

    “嗯?”

    “啊——!”

    杨鲲鹏与冯子震正旖旎间,谁知道重要时刻门外却传来一声大吼,本来蓄势待发的杨鲲鹏大惊之下变成了长驱直入~直疼得冯子震惊叫出声变了脸色!

    030 朝会(上)

    “滚!”

    “乒乒!乓乓!”

    “嘭!”

    “哗啦!”

    “嘿嘿嘿嘿~”钱舒云站在客厅里,坏笑的看着那位锦衣卫千户大人被两个瓷枕、三床棉被外带两只不一样的鞋子扔了出来……

    李樯骄知道自己闯祸了,狼狈的躲过最后一只鞋,朝着房里喊了一声“下次再来!”人就跑得没影了。

    杨鲲鹏有多气就别提了,低头打开冯子震双腿朝那个接受了自己的部位看了看,还好,事前准备做的充足,虽然他情急之下一鼓作气,那里也并未撕裂受伤。低头吻了吻冯子震,杨鲲鹏正坏笑准备继续,谁知外边又响起了一嗓子。

    “杨贤弟!快点!有急事找!”

    “我早晚会被这群这群混蛋弄得阳|痿。”趴在冯子震身上,杨鲲鹏咬牙切齿的说。

    冯子震笑笑,拍了拍杨鲲鹏的肩头小声说:“公子,正事要紧。”

    “对不住。”

    “公子说的,来日方长。”冯子震确实有些失望,不过这种事情谁能想到呢?经过那么两个活宝的插曲,刚才两人身上灼灼燃烧的激|情早就被浇灭了,与其应付差事般的敷衍了事,他到宁愿杨鲲鹏现在以事业为重,日后有机会再谋比翼……

    杨鲲鹏轻咬了冯子震鼻尖一下,无奈的起身穿衣,幸好这是他自己卧房,他自己和冯子震的衣裳都齐备。

    钱舒云在厅里喝着香茶,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哼哼,他和李樯骄是一前一后到的杨府。他一听杨鲲鹏回了杨府直奔内室就知道自己这位贤弟急忙跑回来着急的是什么,可是那位李千户不知道为了什么高兴过头了,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里闯。结果倒是不错,李樯骄惊了饿虎,他却可以来捡个便宜。

    见杨鲲鹏臭着一张脸走出来,钱舒云嘿嘿一笑道:“贤弟好快啊。”

    杨鲲鹏险些吐血,红着眼睛瞪着他这位新交的好友,不管什么人,当自己的男性|能力被质疑的时候,都绝对有拼命地冲动。

    “贤弟莫误会,我的意思是贤弟回来得好快啊。我原来以为是贤弟不知道后边还有节目,如今看来原因是比起山上之菊,贤弟更偏爱家中之菊啊~”

    正好钱舒云说这话的时候冯子震从卧室走出来,一听这话顿时俊面飞红停在了门口,尴尬的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钱胖子,他和我自小长大,不是随便拉近房里玩乐的娈|童。”杨鲲鹏一抓钱舒云胳膊正色道,钱舒云一听,知道自己话里有些唐突了,当即讪讪地朝冯子震一拱手算是认错,坐姿也端正起来了。

    冯子震连忙还礼,默不作声的转身出屋了。

    “在山上的时候你不是说比试之后就完了吗?还有什么节目?”私事处理完了,杨鲲鹏开始询问钱舒云来此的真正目的。

    “比试之后,自然就是决出了魁首,读书人里的魁首,自然该是簪花游街了~”钱舒云摆了一个簪花的兰花指外带抛了个媚眼,胖胖短短的肥手外加圆脸圆眼睛,一点也没有妩媚娇艳之态,只是让杨鲲鹏翻了个白眼。

    “簪花?别告诉我是要脑袋上插菊花。”

    “然也!而且……”

    “幸好我跑了~”杨鲲鹏舒了口气,钱舒云却一巴掌拍到了他肩膀上,“你这人,怎么专好将人打断?”

    “你还有话没说完?”

    “废话!”钱舒云给了杨鲲鹏一个白眼,“文比的魁首要簪花游街,而这簪花之人则是彩棚中众小姐推举出的才女!按照往年的惯例,今年的依旧是白小姐簪花,而且,说不准这就是白小姐最后一年簪花了!白小姐可是刑部尚书白毅白大人之女,她……”

    钱舒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嘴皮子上下开合,长篇大论个没完,还好他是背对着杨鲲鹏的,唾液才没飞溅到杨鲲鹏脸上。钱舒云滔滔不绝了两刻钟,直到感到自己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才住了口,一扭头却见杨鲲鹏在那气定神闲的喝茶,貌似根本就没听他说话?

    杨鲲鹏一抬头注意到钱舒云气势汹汹瞪着自己,立刻放下茶碗,转而狗腿的将对方的茶碗端起递上。

    钱舒云接过茶碗,一口气喝干,长叹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他看着杨鲲鹏的神色,怎么看怎么像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钱兄莫气,小弟认错了。”杨鲲鹏看钱舒云果然气得不轻,立刻站起来拱手作揖。钱舒云哼了一声,扭过头却是不看他。杨鲲鹏笑了笑,坐回了钱舒云旁边,“钱兄,听闻这刑部尚书白毅乃是清流一派?”

    钱舒云手上颤了一下,扭头看杨鲲鹏正安然的喝茶,却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白尚书确实是清流一派。”

    “那不知这白尚书与郭首辅可亲近?”

    “白尚书当年大比时,郭首辅正是主考官,算起来也是白尚书的老师了。只不过这些年听闻郭尚书一直想让白小姐与其孙郭邵田结亲,白尚书却一直推脱,所以两人渐生嫌隙。”钱舒云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明明就是普通的闲谈,可是为什么他却感觉到异样的沉重和压迫?

    “郭首辅之孙,郭邵田……”杨鲲鹏放下茶碗,双目炯炯的看着钱舒云,“既然是首辅之孙,按说是天作之合,那为何白尚书不愿意呢?”

    “……”钱舒云默然,郭邵田的事情可以说是现在顺平一个半公开的的秘密——

    只能说是富不过三代,又或者是慈“爷”多败儿,郭怀远原本三个儿子,但是大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了,二儿子外放的路上碰上山洪暴发,连尸首都找不到,三儿子在二十岁上头也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如今他郭家只剩下了三儿子留下的一棵独苗郭邵田,郭怀远可以说是从小就对他疼爱异常,在他身上倾注的感情不只是爷爷对孙子的还有一个父亲对于自己三个儿子的爱。

    于是,溺爱之下,一个有名的败家子和纨绔子弟就诞生了。如今郭邵田年不过二十三就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这么一个烂到流脓的混账东西,别说刑部尚书白毅有一个顶顶好的女儿,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他?

    偏偏郭怀远是个灯下黑的人,怎么看自己孙子怎么好,他做的那些龌龊事郭怀远并非不知道,可在他看来那都是少年天性,长大了就好了,结果就是郭邵田现在越发的无法无天!

    钱舒云越想越不对劲,看着杨鲲鹏仍旧安稳的喝茶,他却流了一身的冷汗。这个郭邵田,固然是因为郭怀远的原因无人敢惹,可是他也成了郭怀远最大的软肋!现在没人问,是因为没有人认为能够对郭怀远一击制胜,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踩了他孙子这个痛脚那绝对死的很惨。可是……要是有人有这个能力……

    钱舒云这天是在杨鲲鹏家里吃了晚饭才离开的,杨鲲鹏其实并没有和他说什么,可他却知道自己今天这是碰上了了不得的事情!而且,杨鲲鹏今天和他说这些话明显是想要让他“入伙”,钱舒云也是个聪明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实际行动上却是已经向着杨鲲鹏靠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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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十

    大颢朝定礼,逢五、逢十大朝,今日正是大朝会。

    奉天殿上文武大臣分班列站,上边曹斋吼了一嗓子“有本上奏无本退朝”。其实,从赵璞即位开始,国家大事大多就都让内阁“解忧”了,每日朝会不过就是个过场,可是赵璞偏偏还必须走这么一遭,这让小皇帝一日郁闷胜过郁闷,可是今天赵璞的脸上却带着那么点嬉笑和幸灾乐祸!

    “臣,苏德全有本!”文官的最后,站出来了这么一个官员竟然是礼部的一个侍郎。众人的眼睛就瞧向礼部尚书谭清远了,可谭清远也是一脸的迷糊,八成是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臣,弹劾内阁首辅郭怀远纵孙行凶,打死耕牛!”

    一句话,一头死牛,拉开了昌佑元年政治斗争的大幕。

    031 朝会(下)

    众人惊异不定间,奏折却已经被曹斋呈到了御案上。赵璞打开一看,立刻皱紧了眉头。

    那奏折上写的大致意思就是五年前,郭邵田带着一群家丁和狐朋狗友外出踏青,回来的路上饿了,正好有一个牧童牵着主人家的小牛放牧归来。郭邵田不管三七二一花了二钱银子就把耕牛强买了下来,当场宰杀烤着吃了。

    买卖耕牛本触发了律法,不用说还是强买。更何况苏德全表面上虽然只告了“打死耕牛”,可实际上这后边还有事!

    耕牛死了,而牧童也知道区区二钱银子是绝对无法抵充耕牛的价值的。这孩子也是个倔脾气,回到主家将二钱银子一交,就一头撞在了主人门口的石狮子上,撞死了!

    这个牧童干活的主人家是个举人,而且为人耿直刚硬,当即一纸状纸告上了顺天府。可是最后这事不但让郭怀远压了下来,而且还倒打一耙,反说对方养死耕牛又诬告士子,把这举人弄了个家破人亡。

    “臣,弹劾礼部侍郎苏德全狭私报复,诬陷上级!”督察院一个言官忽然跳了出来,一屁|股将苏德全拱到了一边,狼嚎一样吼了一嗓子。顿时震得刚才因为过分惊诧而默然不语的群臣醒过了味来。

    “臣,弹劾首辅郭怀远……”

    “陛下,苏德全弹劾当朝首辅,其心可诛……”

    “陛下,首辅郭怀远其心不正,行为不检……”

    满朝的大臣,一开始是一个个的朝外蹦,到后来就是一群一群的朝外涌,原本奏报是朝着龙庭上的皇帝的,到后来就是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甚至拳脚相向了!郭怀远示意自己的党羽出来辩护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与他对立的大臣竟然出乎想象的多。而且这些人还是有恃无恐,或者说,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慢条斯理的辩论辩不过就直接扯着嗓门破口大骂,发现一个人的嗓门终归是比不过几个人的嗓门,就直接伸手动脚扯胡子踢下|裆,直接弄得双方打成一团,而且明明自己被围殴也不示弱,反而像是……想把事情搞大?

    “停手!停手!朝会上怎可如此……哎哟!”察觉了事情不对,郭怀远立刻就上去劝架,可是现在一干老胳膊老腿的大臣们已经打红了眼,郭怀远不但没劝停,反而不知挨了谁一脚,踉踉跄跄被踹出了战团,好悬跪在地上。

    刚站稳了脚,御案后天子的一声吼,又让郭怀远险些坐到地上,天子吼得是:“廷杖伺候!”

    呼啦啦从殿外跑进来了一群大汉将军,三下五除二就将打成一团的老大人分了开来,当然执法的时候比较暴力,少不得踩了谁的脚,掐了谁的手。

    一群衣衫褴褛冠歪带斜的大臣们,面对暴力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地上还有两个实在爬不起来的倒霉蛋哀哀惨叫。

    “平民百姓咆哮公堂尚且要受罚,你们一群红袍执笏的大人们却在朕这奉天殿打群架!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一群大臣躬身齐说:“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

    “嗯……”赵璞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坐在上边不说话了。下边的一群大臣却是心惊肉跳,这群人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刚才打架那是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失了平常心,可现在带着一身酸痛冷静下来,就都察觉到不对劲了!其中以郭怀远最为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总算是发话了,清亮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句却像是重锤砸在了众臣的胸口上:“郭首辅,今日之事因你而起,且不论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既然桩桩件件的矛头直指郭邵田,那就说明他平日行为不检,品行不端。您也是家教不严,门风不谨。那便罚您一月在家闭门思过,好好教导孙子。”

    “陛下……”一个月远离朝堂,谁知道会出什么事?郭怀远怎么可能甘心受罚,清流派一干官员也都出班想要求情。

    “嗯?怎么,朕判得轻了?”

    左督御史韩真卿一梗脖子就冲了出来:“陛下,这风言奏事之责本该是我们督察院的,他礼部并无此职司!这苏德全出来奏事既无责,又无权,他这根本就是……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韩真卿!你欺人太甚!”苏德全蹦出来就朝韩真卿腿肚子踹了一脚,无奈他刚刚扭了脚,这一脚没踹正,反而踩住了对方官袍,韩真卿转身要躲,却不知官袍被踩住,因为突发事件,两人几乎同时脚下不稳交叠着扑倒在了地上!

    两个品级不低的老头子干脆也不爬起来了,在地上抱作一团拳打脚踢起来。

    “反了你们了!来人!拖出午门,廷杖二十!”赵璞勃然大怒,手一拍桌子,大汉将军扑上来就把两个官员拖出去了打板子了,“郭怀远在家闭门思过!郭邵田一事交由刑部审理,一干人等不得妄加干涉!今日凡是上朝的官员罚俸三月!退朝!”一甩袍袖,赵璞起身就走了,丝毫也没给大臣们反驳的机会……

    一声退朝,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郭怀远的身上,现在就是最麻木的人也知道,这是皇帝正式向首辅宣战了!

    众臣退出紫禁城,午门那里两个官员正被捆在长凳上狠揍,东厂厂督程奎监刑,锦衣卫行刑。韩真卿的背臀并没见血,只有淡淡的青紫,苏德全却是已经血肉模糊了。见此情景小半官员都是脸色铁青,先帝慈善,这廷杖已是久未见光了,可是身为大颢的官员却是知道很多不算秘密的秘密的。

    这些打板子的锦衣卫都是练过专门的功夫的,隔着一张纸打豆腐,纸破而豆腐完好,这才是出师。他们的手底下,要死要活或者半死不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像苏德全和韩真卿这样的,前者看着凄惨实际上不过是皮肉伤,回去上些伤药久也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康复如初了;可是韩真卿外表虽然看着完好,那里边却八成是全烂了……

    果然,二十杖后,锦衣卫拉住包裹二人的白单子狠狠一抖,将人抖在了地上。苏德全哀哀叫了两声,急喘了几口气,那边得了消息的家仆(上朝抬轿子和伴轿子的)立刻涌上来搀着人走了。韩真卿却是躺在地上不得动弹,嘴角黑血直流,韩府的家人不敢将之移动,留下两人原地守着,其他人或回府报信或急寻大夫去了。

    “打死了?”赵璞一挑眉,虽然早就说了要杀鸡儆猴,可没想到他们真把鸡给杀了,对了,今天李樯骄当班,自己跳出来的鸡又是韩真卿,也是赶巧了,“死就死吧,反正他死的也不冤枉。”

    韩真卿为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但他又对郭怀远忠心无比。所谓投桃报李,经常是韩真卿奏了谁的不好,郭怀远也不严查,就按着奏折上说的罪名判了,可以说手底下冤魂无数。

    赵璞刚准备去太后那里看看弟弟,斜刺里一个老头就雄纠纠气昂昂的跑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吴镇!

    “陛下,古人曰:亲贤臣远小人。今陛下怎可轻信小人谗言,而伤贤臣之心?陛下……”

    一见赵璞,吴镇张口就是没完没了贤臣小人,虽然引经据典,可根本意思就是让赵璞快快收回成命,最好再来个亲身认错,然后把那群小人都砍了,否则就是昏君,就是要亡国的!

    如果说郭怀远是赵璞前进路上非要搬开的绊脚石,那吴镇就是趴在他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后者比前者更让人欲除之而后快!

    这些口口声声将圣人先人挂在嘴边上的儒生们,还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是把自己也当成了圣人吧?!

    “听闻老师这几日身体欠安,不知太医看过了没有?”

    见赵璞问自己身体,吴镇立马松了口气,自以为这小皇帝已经服了软,叹息一声道:“臣这把老骨头必然是要为了陛下鞠躬尽瘁的,不过些许不适,无需陛下担忧,倒是郭首辅的事情……”

    “老师怎能如此不注意自己?!”赵璞猛然提高了音量,“吴老师勤俭恭谨,治学有功,特加授正议大夫!”

    “谢陛下。”吴镇谢恩,不得不停下了满嘴的圣人之言。

    “且吴老师今日身体有恙,朕身为学生又如何能够不在意?曹斋~”

    “奴婢在。”

    “叫两个勤快人,跟着吴老师回家伺候,太医院的太医也顺便叫上,什么时候老师‘确定’无恙了,什么时候再让他们回来。”

    “是。”曹斋嘴上答应着,立刻过来了两个青年太监,一人抓了吴镇一条手臂“搀扶”着走远了。

    赵璞冷哼一声,心说我处理郭怀远需要拐弯抹角,我料理一个吴镇还要费多少手脚吗?

    “陛下,要不要……”

    “不用,等他康复了,郭怀远也处理完了,不必多费手脚惹人争议。”虽然实际上赵璞确实想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多嘴老头子处理了,可是他帝师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做了什么惹人非议反而麻烦。反正对于这种人来说,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远离权力的中枢,无人听从他的满嘴胡扯,同时他眼里的“小人”一个个飞黄腾达~

    就让他在被迫害的妄想里度过下半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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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怀远回到家中即刻吩咐仆役将孙少爷找回来,随即一头钻进了书房,在书桌前左右徘徊了片刻,哀叹一声提笔便开始写起了奏折。如今之事,怨只怨他自己太过宠溺孙子,现在这事他看的明白,他想要活,想要重归首辅之位不难,但是他的孙子却是绝对保不住的。

    郭怀远虽然不甘心多年的奋斗毁于一旦,可是,郭邵田是他郭家最后的一丝血脉,要是没了郭邵田,他处心积虑多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032 转折

    杨鲲鹏很头疼,这几天国子监的那群监生们看他的眼神从看着一个骗子,又变成了看着一个敌人。一个二个都和斗鸡一样抻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现他们的义愤填膺。也是幸好,朝堂上波涛汹涌,虽然国子监有规定监生不得私议国政,但明面上不议论,不表示私底下不议论。这也就让他们暂时没有气力找杨鲲鹏的麻烦。

    杨鲲鹏也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的按照一贯的作息过日子。不过,让他觉得有趣的是,这天下课的时候,几个高鼻深目一脑袋金毛的“洋人”竟然也跑来参观他,而且看衣着打扮这群人竟然八成也是国子监的监生。

    “那些俄罗斯来的留学生。”夏鼎看杨鲲鹏一脸的好奇,笑着凑过来说。

    “俄、俄罗斯!”杨鲲鹏惊诧莫名,“你们……知道俄罗斯?”

    “这如何不知?”钱舒云撇撇嘴,心说我总算是找到一个你不知道的说事情了,“俄罗斯在咱们北边,也是国土广大的一个大国,可是那地方常年冰冻,寒冷无比,所以地广人稀。而且,他们那里的人体格健壮,勇猛善战,且不论男女都异常好酒。”

    “不过这也不怪鲲鹏不知道,这些外族留学生平常都在专门的各国学馆里生活学习,不过你要是好奇,左右今天无事,咱们倒是可以带你去逛逛各国学馆。”南宫沉这时也凑了过来,不待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