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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茶香 第54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作者:肉书屋

    谁都不是傻瓜,本来应该足不出户的三人却坐着不是庄家的马车,恰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结合着黄衫妇人的话,已然能让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庄成志气白了脸,恨不得破口大骂,可是顾忌着周边人越来越好奇的目光,这才生生忍下气。他压低了声音对秦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让人将马车牵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秦天转头看着车里的三人,挑眉一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

    二姨太太气的直咬牙,庄明喜“嚯”的抬起头来,眼直直的盯着她。

    秦天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庄明喜心中一虚,别转过头。

    秦天冷笑两声,吩咐人将马车牵了回去。

    马车转弯的时候,庄明喜的目光与人群中的谢霆君碰触上,见到他冷沉似冰的脸色,庄明喜既心虚,又有些气愤,甩脸子给谁看呢?就凭你给我的这些羞辱,想得到秦天,下辈子吧!

    庄明喜放下车门帘,隔绝了他的目光。

    这边,秦天见庄成志正准备上马车,便上去说道:“三叔公,不巡视茶行了吗?”

    庄成志一瞪眼:“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巡视茶行,先将这摊子龌龊事解决了再说!”接着又嘀咕:“气死我了,竟敢当着我的面搞鬼,是不将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吗?”

    秦天见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生生的忍住,她拉过庄信彦:“信彦,你陪着三叔公一辆车吧,他气得不轻,我怕有事。”庄信彦点点头,接着又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威风!”秦天甜甜一笑,看着她说:“因为我知道,我相公会在我后面支持我,所有我才会这么大胆!”这句话让庄信彦很受用,心中欢喜的很,他悄悄捏了一下秦天的手,这才上了庄成志的车。

    看着他上了车,秦天回过头,差点撞上了身后的谢霆君。

    秦天脸色微沉。

    第214章 处罚

    秦天脸色微沉,退后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谢霆君挑挑眉,道:“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说了做了,为何秦当家还是这般脸色?”

    “刚才的事情谢公子也看到了……”秦天道:“我虽然不畏惧流言,但我还是要为盛世为庄家的体面着想,以后我们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接触之外,私底下还是避忌些为好。”

    说完,秦天转身走开,上了自己的马车。

    这次的流言流传得如此之快,之广,实在是不一般,虽然知情者并非谢霆君一人,可还是让秦天不得不怀疑到他身上,可无证无据的又不好明说,两家在漠北又有那么大的合作生意。为今之计,也只能尽量离他远点了。

    众人上了马车后,马车迅速离去,围观的人见已经没有热闹可看,渐渐散了。

    谢霆君抚着左手黑色玄天的指套,目送着马车的离开,目光微沉,不断闪烁。

    很快回到了庄家。

    庄家大堂族长庄成志居于正位,大太太陪生在偏座,三姨太太站在大太太的身后。宗家老爷们分别居于左侧的座位,而秦天和庄信彦,庄信忠,方妍杏,庄信川居于右侧的位置。

    而二姨太太,庄明喜以及刘碧君跪在大堂中间,皆低着头。黄衫妇人跪在她们身后,瑟瑟发抖,马夫站在黄衫妇人的身边,一脸茫然。

    这时,一直阴沉着脸的庄成志咳嗽一声,慢悠悠地开口,他看着底下的跪着的三人,向着那黄衫妇人站声询问:“妇人,我问你,指使你在感世门口挑事的,可是这三个人!”

    黄衫妇人闻声抬起头来,颤巍巍地看了二姨太太三人背影一眼,眼珠滴溜地一转。

    旁边秦天见到,便说:“今天你要是配合我们说实恬,待会我们事了,我就会放你回去,可是如果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我就当此事是你一人所为,立即将你送往官府,决不轻饶!”说完看向庄成志,庄成志点头表示赞同。

    见只要交代一切,就可以免送官府,黄衫妇人立刻激动起来,她抬头时秦天道:“大少奶奶,我可不可以到前面瞧个清楚?”

    得到秦天的同意后,黄衫妇人站起身,走到二姨太太三人面前,弯下腰将三人的脸依次瞧了个清楚。

    二姨太太等人见黄衫妇人大喇喇她站在她们面前,她们这一跪倒像是跪了她似的,心中气极偏又发作不得,二姨太太抬起头狠狠瞪了黄衫妇人一眼,哪知黄衫妇人对着她冷哼地翻了个白眼。二姨太太向来嚣张惯了,哪里受到过如此羞辱,还是这样的低俗之人,气得她差点昏过去。

    秦天和庄信彦在一旁看得好笑,却不出声,其他人中,大太太看不见倒没什么,三姨太太见二姨太太受罪,心中暗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庄信忠夫妇没有什么特别神色,庄信川在一旁看着又气又急,这件事他事先完全不知情,见此事闹得如此之大,还让族长抓个正着,要是真的证实此事是二房所为,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处罚,他越想越急,心下惶惶然。

    这边,黄衫妇人仔细瞧过之后,便重新跪下回话:“回庄老爷的话,这三人鄙妇从未见过。”此时黄衫妇人早巳被秦天的强硬吓破了胆,不敢再有半句谎言。

    “三叔,我都说了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娘三出去逛街正好经过盛世,瞧着热闹才停下来看看的,怎么能因为如此就断定是我们所为呢?”二姨太太早就知道黄衫妇人认不出她们,所以一点都不着急,如今听见黄衫妇人的否认,便忙不迭地喊起冤来。

    一直没出声的大太太忽然道:“那位马车夫是否在这里,老身有话相询。”

    马车夫应声出来,大太太问道:“当初她们雇你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马车夫想了想,答道:“她们说,将车赶到茶行!”

    “可有说要去别的地方?”

    “回大太太的话,小人并没有听她们说起别的地方!”

    大太太笑了笑,说道:“秀梅,你既然说你们娘三是要出来逛街,怎么却直接来到茶行?茶行可不是逛街的好地方吧?”

    二姨太太眼珠转了转,马上回道:“大姐,你是知道我的,平时很少出门,如今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茶行看看也无可厚非吧,毕竟我也是庄家人不是?我准备去茶行看了后再让车夫将车子赶到其他的地方去,不行吗?大姐就这样定我的罪,不是太草率了些吗?秀梅虽是妾室,却绝不心服!”语气却是强硬得很。

    方妍杏马上道:“可是府里有马车你不坐,偏偏要雇外边的马车,难道不是因为你心虚?”

    二姨太太冷笑,立即反驳:“三少奶奶既是当家人,应当知道因为宗家老爷们的到来,府里的马车本就紧张,剩下那一两辆马车我也要顾忌着大姐和你们要出门不是?我一片好心将马车留络你们应急,自己去雇外边的马车,现在反而遭了排揎,可真是冤死我了!”

    大太太和方妍杏都被她驳得无话可说。

    见两人皆败下阵来,二姨太太很是得意,又向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庄成志磕了几个头,道:“三叔,我们这一房虽是偏房,可也是庄家的人,哪里会做出这样不顾及庄家颜面的事情来?”接着,二姨太太伸出兰花指向着黄衫妇人,尖声道:“要么就是这长舌妇为了脱罪胡说八道!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祸水东引,混浠视听!让大家忽略了这人做下的那些败坏家风的事!”说这句话时,二姨太太狠狠地瞪着秦天。

    这么一场戏下来,秦天叹为观止,也难怪二姨太太能在庄家称王称霸这么多年,这气势,这口才,这活络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不!但成功地反驳回他人的指腔,还能趁机倒打一耙,高,实在是高!

    那边,黄衫妇人急了,从怀里掏出五两的银链子,高举过头顶:“我没有胡说八道,银子还在这里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家里经常穷得揭不开锅,如果没有人给我,我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银子!我没有胡说八道!”

    虽然二姨太太极力狡辩,但是秦天已经百分之百肯定此事一定是二房人所为。毕竟,想要如此害她的人不多,害了她后能从中得利的人更少!而且,鲜少出门的她们正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要说这是巧合,她绝对不相信。可是她们一味的抵赖,也难以处罚她们。

    毕竟有宗族的人在这里,可不是秦天大太太的一言堂。二姨太太本是良妾,又为庄家生育了一子一女,要想定她的罪,非得有真凭实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否则就变成了他们大房以大欺小了!传了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要怎样才能拿到真凭实据呢?秦天想了想,伸手招来秋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秋兰领命而去,一旁的庄明喜见到秦天这个小动作,心叫不好。她知道,今天这么被秦天当场抓住,照母亲这样一味的抵赖是不长久的,她们有做过此事,还露出这么多的破绽,总是有迹可循。

    被揭穿是迟早的事,她现在所考虑的是,怎样在事情大白后,将自己安全地摘出去。

    这边,二姨太太还在和黄衫妇人争论,庄成志和宗家老爷们一时无法判断谁是谁非。那边秋兰已经带着一行人进来,二姨太太三人回头看过去,见来的都是他们身边的婆子和丫鬟,三人脸色微变。

    秦天又让黄衫妇人辨认这些人,黄衫妇人看了看,还是说没有见过。秦天明白,二姨太太此事一定做得极致隐蔽,可是再隐蔽的事情只要顺藤摸瓜,总会有迹可循,她想了想,又问黄衫妇人:“那么吩咐你的人到底是谁?”

    黄衫妇人说是跟她一条巷子的杨大婶子。秦天跟大太太和庄成志商量后,派人将杨大婶子请了过来。杨大婶子见这阵势本就心虚,后又在秦天的威逼利诱下,再也不敢隐瞒,指着二姨太太身边的马婆子说道:“就是这个婆子吩咐我找人做这件事的,我只是替她找了个人,从中收了二两银子而已,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杨大婶子吓白了脸。

    马婆子立刻跌了下来,起初还抵赖,杨大婶子说:“马婆子,当时你来我家的时候,我还有一个八岁的孙女在家里,她可是亲眼看见你了的,要不要叫我孙女前来跟你当面对质?小孩子的话总没得怀疑吧!”

    马婆子再也无话可说,只是朝着大太太磕头。

    大太太冷声道:“看来我是太久没管事了,家里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马婆子,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应该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如今你做下这等事,想必也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马婆子吓得连连磕头,磕得地板砰砰响:“大太太恕罪,大太太恕罪,老奴只是个下人,也是逼不得已啊!”又指着二姨太太:“都是二姨太太吩咐老奴做的,主子有令老奴不敢不从,大太太念在老奴一直以来对庄家忠心耿耿,念在老奴一把年纪的份上,就饶了老奴这回吧!”

    大太太冷哼一声:“即便是下人,也得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竟敢为虎作伥做出如此有辱我庄家颜面之事,也应该会想到有怎样的后果!”接着便吩咐人将她拉下去重打十板子,然后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再也不能回来。

    处置完马婆子后,大太太又道:“秀梅,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到如今,二姨太太再也无法抵赖,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就歪坐在地上。旁边庄明喜连忙扶住她,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娘,你怎么了。”却趁着扶她的时候,悄悄地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二姨太太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脸色一白,惊讶的看着庄明喜,庄明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面向大太太跪好。

    上位上,大太太面朝族长庄成志,恭敬地说道:“事情真相大白,三叔作为我们庄家的族长,此事还请三叔拿主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庄成志的身上。

    庄成志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后,便站起身,用他那特有的嘶哑嗓音慢悠悠的说:“李秀梅,你一个妇道人家,本应老老实实呆在后宅,一举一动,都要以庄家的颜面为重,你一次又一次的惹是生非,我们看在你孤儿寡母这么多年,也就没与你计较,可是现在,你竟敢在暗处兴风作浪,挑事生非,如此践踏庄家的体面,践踏庄家当家人的尊严,却是饶你不得!”

    说到后来,庄成志那慢悠悠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沉重,如同重锤,重重敲击在二姨太太的心口上!

    二姨太太脸色发白,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惊恐万状的看着庄成志嘴唇的一开一合。

    “庄家容不下你这等轻狂之妇,从今日起,你就收拾了东西,离开庄家吧!”

    众人皆惊,族长竟是要将二姨太太逐出庄家?即便是秦天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见这次庄成志的怒火!不过也是他们自作自受,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至于四小姐庄明喜,以及刘氏……”

    听到庄成志提及自己的名字,庄明喜和刘碧君都是一惊,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又是怎样的命运。

    可是庄成志话还没说完,却听得二姨太太“啊”的一声惨叫,二姨太太跪行着爬到庄成志面前,抱着他的双腿大哭:“三叔,三叔,秀梅知道错了,你不要将秀梅赶出去啊,秀梅一大把年纪了,出了庄家还能去哪?三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龌龊事,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三叔,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从来都是强硬无比的二姨太太现在哭的凄惨无比,声嘶力竭,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没想到族长会处置的如此之重!

    第215章 死给你看!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庄成志看着她道。

    见庄成志不为所动,二姨太太又转身爬到大太太那边,扒着她的双腿,哭求:“大姐,大姐,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做错了很多的错事,可是大姐,我到底为老爷,为庄家生育了一子一女,老爷过身后,我一直帮着大姐打理家务,抚育子女,这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二姨太太抓住大太太的手,泪珠不断,“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秀梅为大姐操持家务,大姐又如何全心全力的照看茶行,茶行又如何能有今天这般的光景?大姐,我知道……”二姨太太拍着胸脯,毫不留情的辱骂自己:“我知道,我阴险,我狡诈,可是我也是心病难除,鬼迷心窍,大姐饶了我这一回,我都这个年纪了,将我赶出去,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我老老实实为庄家守寡十三年,老老实实的抚育子女,难道就换的这个结果吗?”

    二姨太太抚着胸口嘶声痛哭!

    旁边庄信川也是心神俱震,如果母亲真的被赶出去了,他们二房在庄家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想到这,他也扑了过去,跪在大太太面前磕头:“大娘,我娘也是一时糊涂,以后她再也不敢了,还请大娘从轻发落啊!”

    庄明喜和刘碧君也都向着大太太和族长们求饶。二姨太太在情急之下也豁出了老脸不但求大太太,还求三姨太太,庄信忠,方妍杏,甚至是秦天和庄信彦。今时不同往日,自从他们失去了当家之位后,胡知府已经对他们爱理不理了,如今又是她有错在先,想让胡知府强硬为她出头却是不可能,所以二姨太太才会如此害怕。

    庄家诸人其实都不是冷血之辈,即便是三姨太太平时里受足了二姨太太的闲气,可是见她此时哭的凄惨可怜,又想起她被赶出庄家后的凄惨情景,同时身为妾室的她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心理,竟是对她升起了同情之心。就更不要说庄信忠方妍杏以及庄明兰这些本来性格柔弱之人了。加之二姨太太虽然生事不断,但仔细算来也没有真正害过谁,同在一个家里相处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愿意见到她有这么凄凉的晚景。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族长庄成志,想求情又不敢。

    至于秦天,别人没有受过二姨太太的害,可是她却是差点被她害的牢狱之灾,没了性命,是以对她没有一点的同情之心,但是落井下石的事情她也不屑于做,但凭庄成志来处置,庄信彦的神色一直淡淡的,好像二姨太太不管怎样都好,他都不关心。

    而二姨太太这一番哭诉倒是进了大太太的心,大太太想起自从丈夫过身后的艰难,一家子孤儿寡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这才一直保持庄家的辉煌,其中李秀梅功不可没。李秀梅的嚣张跋扈她知道,也记得,可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完全抹灭她的功劳。公正严明本是大太太一向的处事准则,她不是一般的宅门女人,丈夫也走得早,她的心中不是只有妒忌和强硬,她不是主母,她是大家长,是以她的心胸远比一般的当家主母要宽广,也没有那么容不下人。

    这一次李秀梅是不对,是可恨,可是就这样将她逐出庄家,在大太太看来,还是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她为庄家守了十多年的寡,女人最好的岁月就这么消耗了,怎么能在她年华老去的时候,将她赶出去?以后死了也是无主的孤魂。

    这惩罚在她看来严重了一些。

    “三叔,不知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大太太面朝族长庄成志的方向。

    庄家众人的脸色以及大太太的脸色,庄成志早看在眼里,庄成志道:“我虽然是庄氏族长,可是这毕竟是你们这一房的家事,华英身为大家长,当然有说话的权利。”

    大太太点点头,她面色沉静的叫了一声:“秀梅。”

    二姨太太见此事有转机,忙不迭的爬到大太太面前:“秀梅在这里,大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二姨太太哭着说。

    “秀梅,这一次你犯下这么大的过错,饶了你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大太太略微停了一会,又缓缓道:“这样吧,分家吧,今天趁着宗家老爷们都在这里,我们三房分家,各人自扫门前雪,想必再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出现,大家都能图个安宁!”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秦天和庄信彦固然欢喜,可是二房和三房都有些呆怔。

    分家后,二房只能得三成,三房更少,只能得一成,分出去后,茶行的生意再与他们无关了不说,而且生活上不论是排场还是质量,都不可能和过去相比,再说了,明年开始茶行就会有大漠茶生意的进项,这个时候分家,别说二房,就是三房也是不愿意的。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出声,大堂内一片寂静。

    本来哭闹不休的二姨太太听了大太太的话忽然安静下来,她站起身,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指着大太太厉声道:“大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不分家就要把我赶出去是不是?”

    大太太不为所动,淡淡道:“分家对谁都好,你不是心病难除吗?分家以后,你单立门户,当家作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心病了!”

    “我不分,我不分!”二姨太太大叫:“大姐,你打的好主意,眼看着漠北就要有大生意,现在撺掇着我们分家,你当我们傻的吗?”

    接着二姨太太指着三姨太太:“你问问你巧云,你看看她愿意分不?”

    三姨太太不敢出声,可是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不错,明年茶行是有漠北的大生意,可是这大生意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是秦天和信彦谈回来的,为此他们还差点送了命,还因此受到你们的陷害和羞辱!”大太太冷笑,不紧不慢的说:“如今,你们都知道这漠北有大生意了?可我问问你们,如果不是秦天,换做你们任何一个,你们能不能给谈回这笔大生意?真是不知所谓!”

    “总之我不分!”二姨太太哭叫,这天大的便宜怎么能让大房一家占了去,打死她都不分!“老爷有遗言在先,分家须得三房一致同意,如果有一房不同意,这家就分不成!”

    一边说,二姨太太一边后退,此时,她头发凌乱,眼神疯狂,她在大堂中间打转,手指一一指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上位的大太太,她咬牙切齿,声音中透出恨意:“我知道了,江华英,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你要装大度,又想赶绝我,所以故意说要分家是不是,好,好,你既然想逼死我,我今天就成全你!”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紧接着,她转过身向着旁边不远处的一根大红木柱上撞去。

    全场惊叫。

    这二姨太太样子虽然做得足,可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激烈,所以很快就被跪在地上的庄信川给追上拦住,二姨太太挣扎嚎哭:“让我死,让我死,这样大家都称心如意了!”庄明喜和刘碧君也配合着哭喊。

    庄成志见此情景,气得直发抖:“胡闹,简直胡闹!要死要活的成何体统?”其他宗族老爷们也连连摇头,满脸厌恶之色。

    见此情景,秦天知道,这分家一事今天是不成了,涉及到各房的利益,谁没有个私心?庄老爷的遗言本意是维持家族的繁荣和稳定,却没想到有利就有弊,这样一来,便助长了一些人的野心和气焰。

    就当二姨太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太太忽然在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喝:“都给我闭嘴,闹够了没有?”

    二姨太太不理,依然哭叫。大太太冷笑:“李秀梅,你再这样,我立刻就将你赶出去,管你是死是活,你要不要试试看?”此话一出,二姨太太立马不敢闹了,她重新在地上跪下,和庄明喜相拥着不断抽泣。

    大太太深吸一口气,在月娘的搀扶下,走到二姨太太的身边:“李秀梅,念在你为老爷为庄家生下子女,又念在你为庄家守寡十多年,本来我想分家,让你有舒服的日子过,可是你有既然不愿意,我也随你。”

    听得此话,二姨太太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大太太那严肃的声音又响起,“可是你这次犯的错却不能轻饶,我也不将你赶出去,可是家里再也容不下你,这样吧,你收拾一下,明天动身去别院里住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回来!”二姨太太脸色立即变白,“大姐……”

    大太太不加思索地打断她:“还是你想被赶出去呢?”

    二姨太太连忙噤声。

    可是一颗心就像是被揪住了般难受,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终究还是没有逃脱责罚,别院,那能是什么好地方?都在乡下,破旧的宅子,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吃穿就更不用说了,哪里能跟这里相比。

    二姨太太心中叫苦连连,她娘家家境殷实,虽是庶女,也没吃过什么苦,嫁到这里来,更是锦衣玉食,加上后来十几年的风光,哪里还受得了罪,一想起今后的清苦日子,二姨太太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第216章 琴瑟和鸣

    大太太向庄成志征求了同意后,又来处置庄明喜和刘碧君二人。

    “你们这次也不能轻饶,就和你们母亲一起去别院,至于明喜因为要出嫁的缘故,便允许你出嫁之前回来!”大太太说道。

    “大姐,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可是此事与明喜和碧君无关啊!”二姨太太连忙说。

    本来惊慌失措的刘碧君听到这句话连忙道:“是的,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庄明喜却道:“大娘,母亲的错就是女儿的错,明喜愿意接受处罚。”

    二姨太太作势打了她一下,哭道:“你乱认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无关!”

    接着又对大太太说:“大姐,她们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都是我安排的,我心中得意,故意带她们去看热闹,她们事先并不知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算是明白女儿的意思了,她难道真要在别院待一辈子?只有将女儿明喜留下来,才能想办法让她回来,指靠信川她可没多大的信心。这些事情,还是明喜的心眼多一些。

    “大姐,明喜很快就要嫁进谢家了,如果这个时候被送到别院去,谢家知道了会怎么想?大姐,明喜也是叫你娘的,你就忍心她还未进门就受婆家置喙?”二姨太太着急地说。

    旁边庄明喜用帕子捂住嘴,哭得梨花带雨,声音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刘碧君也在旁边哭着喊冤枉。

    大太太和在座的诸人己经被此事弄得心烦了,庄成志年龄已大,此时已觉疲惫不堪,只想着尽快解决此事,他挥手道:“既然与明喜和碧君无关,那就饶了她们吧,只是一点惩罚都没有也不行,华英,你就各罚她们三个月的月银吧!”

    庄明喜和刘碧君闻言,连忙向着庄成志磕头道谢。

    秦天在旁边看着,心中寻思,难道真与庄明喜无关?赵二姨太太的说法也不是说不通,只是她心里总觉得此事庄明喜不可能干净。不过所有的证据都只是指向二姨太太,并没有牵扯到庄明喜,想要定她的罪确实也勉强了一些。

    这边,大太太见庄成志如此说,便照他的话将事情定下来。

    这场闹剧便以二姨太太的迁离而结束。

    事后,秦天依照诺言放过了黄衫妇人,只是叮嘱她不能将在庄家所看到的一切传出去,否则被她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黄衫妇人着急地说:“大少奶奶,鄙妇今天是知道厉害了,口后再也不敢多嘴了,大少奶奶放心,鄙妇要是传出去半句,就让鄙妇烂了舌头!”

    第二天,二姨太太再不愿意也只得带着行李离开,随她去的只有一个婆子和两个贴身丫鬟,她走的时候将庄明喜拉到一边悄声说:“乖闺女,娘可就指靠你了,你也知道别院里是过的什么日子,你可要快点想办法将娘弄回来。”

    庄明喜安慰她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二姨太太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看着二姨太太渐行渐远的马车,庄明喜冷哼一声,心想,我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哪里还顾得上你,能不能回来也只看你的造化了!

    这次的事情,庄明喜算是看清楚了,在大太太以及宗族的心中,秦天是个怎样的位置,光想着靠那些流言,是无法将她拉下马的。离谢家守孝期满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为了避免自己的悲剧发生,她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至于谢小姐那边,大太太既然这么看重秦天,只怕不会轻易让谢小姐进门,这事棘手,而她不好再插手此事,还是让谢霆君自己去操心吧。

    二姨太太走后,庄家平静了好些日子,庄信川也因为此事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嚣张惹事。紧接着年关临近,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年。今年茶行的收入很不错,茶行和庄家上下都得到一个大红包,就连秦天,也得到大太太亲手封的两千两银子。

    “拿着,就当是你的私房钱,女人啊,身边总要有些私己,你为庄家尽心尽力,娘都是知道的!”大太太笑着说。

    秦天接过,心中感慨,古往今来能给媳妇塞私己的,怕是屈指可数了。

    “娘,谢谢你,能当你的媳妇还真是我的福气!”秦天抱着大太太笑嘻嘻的说。

    大太太拍着她的手笑道:“你如果真想谢谢我,那就赶快给我们庄家添个嫡孙。”

    听了此话,秦天回过头悄悄地看了庄信彦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眉梢眼角荡漾着情意,他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泰天心中一甜,低下头来。

    为了满足大太太这个愿望,晚上庄信彦有多么卖力自然不必多说,秦天只知道,整个晚上,她就像坐在小船中摇摇晃晃,一个接一个的大浪打过来,将她推上高峰,又将她卷入海底。

    柔情蜜意,铺天盖地。

    年后,大太太开始处理谢小姐的问题。为了此事,她一个失明之人,带上贵重的礼物上门拜访。此前,秦天和庄信彦也曾经登门致谢,可连着两次,都被对方各种借口避而不见,就是连谢霆君也未面见他们,而他们带的礼物谢家管家无论如何都不肯收,让他们又提了回来。

    他们也明白,这是谢家不肯轻易受了这救命之恩的谢礼,他们还是想将谢小姐嫁到庄家来。

    不过这次大太太的上门,倒是立刻得到了谢家主母,谢太太的面见。仆人将大太太请到谢太太的主院里。谢太太在正厅里接见了大太太。

    两人很热情地寒喧了一番,谢太太又让人上了茶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谢太太一听大太太的致谢词,以及她所呈上的贵重礼物,立时拉下了脸,言语间也不客气起来:“庄大太太,孩子们不懂事,我以为你身为大家长总是明理的,为何今天处事却这么没有分寸?”

    大太太自知理亏,一言不发任她撒气。

    谢太太继续道:“难道我家婉君是嫁不出了硬要赖上你们家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们家的大公子,我们婉君还未及笄的时候,就不知有多少大家族来上门捉亲,可是自从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后,那些人都没了音讯,庄太太,难道你会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

    “是,是,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们家信彦,才让令千金流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大太太连声道歉。

    “当初遇到马赃,我们家婉君让底下人从马赃刀下救出令公子,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后来,两人掉落悬崖,又是我家婉君一人之力将他从水中救起,也顾不上男女之别,带到山洞里照顾,为了照顾令公子,我们家婉君整夜未眠,难道这会是假的?”

    “是,是,多亏了令千金,才能让我家信彦脱险。”

    “后来多亏了我家家仆及时赶到为令公子疗伤,才能捡回令公子一条命,我家家仆说,若不是婉君细心照料令公子一晚,只怕令公子根本坚持不下来!”

    “是,是,我们都知道,令千金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

    见太太太一直态度良好,谢太太容色稍需霁,她掏出帕子,开始抹起了眼泪:“如今你家公子倒是活蹦乱跳了,可是我家婉君却因为你家公子受人非议,我家闺女因为此事瘦了整整一圈,憔悴得不像样,她现在连门都不出了,天天躲在房间里都不敢见人,弄这么下去,我真怕会出什么事……”

    听了此话,大太太心中凄然,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却让一个好好的姑娘落到这个地步,她心中其实很不好受。可是想起秦天,想起媳妇对儿子的情深意重,大太太狠下心肠,秦天和谢婉君如果真的只能选择一个,那还有什么忧豫,当然是秦天!

    谢太太抹了一把吧泪后,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将三小姐请过来,就说庄家大太太过来了,让她和大太太见个面。”

    丫鬟出去,少顷,谢婉君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谢太太介绍了两人认识,谢婉君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太太,大太太虽然者不见,可是摸着她那双瘦弱的手,心中不禁升起怜意。

    只是……情义两难全……

    大太太叹口气。

    谢婉君这段时问倒是真的憔悴了,一来她确实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她当时一狠心将事情弄得毫无转圜的余地,本就是想逼着庄家就范,去做庄信彦的平妻,庄信彦虽然有缺陷,可是他既能干,又聪明,还长得那般好看,那样的好性情,家境也很殷实,也算是良配了。可是她做梦都没想过即便闹到如此地步,庄信彦竟然还不肯娶她!

    如果不能嫁到庄家,她该怎么办?外面怎群的流言蜚语她不知,可是家中那些庶出姐妹们,看见她就捂着嘴偷笑,可见这传言到多么难听的地步。

    她实在不明白,庄信彦怎么就不肯娶她呢?她难道不比秦天美,她的出身难道不比秦天好?她琴棋书画样样皆精,难道秦天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能比得上她?秦天是会做生意,可是做为一个妻子,难道只会做生意就可以了吗?

    让秦天在外边做生意,她待在家中照顾他,与他琴瑟和鸣不是很好?

    今天还有一更~~之后还会有秦天夫妇两与海外做生意的情节,不光是这些事情上面的。亲们不要急,我更新不快,但我会尽全力好好写,争职每个情节都写好,而且每个情节都不会是无用的情节,亲们看了后就会明白

    谢谢每天都给予我鼓励的可爱的你们~~群么

    第217章 慈母

    谢家正院正厅

    厅中一个鎏金八宝莲花座暖炉,里头的银丝炭一闪一闪的亮着。香案上设着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

    大太太拉着谢婉君的手问了她好些话,谢婉君也都细声细气的回答了。大太太心中暗赞,不愧为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孩子,这规矩,这涵养都非一般的女孩子可比。

    又不禁想到秦天,想起她一个乡野出来的丫头,未曾受过任何教养,便能有今日的做派和气势,有那份能干和灵巧,不得不说真是得天独厚了!

    想起自己的儿媳妇,大太太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见过面后,谢太太知道大太太有话要说,又让谢婉君下去了。谢婉君见大太太对着自己的时候笑眯眯的,以为是对自己满意之极,心中猫抓似的想知道结果。她依言下去后,却没有急着走远,反而绕过正厅,来到正厅后面的小暗房中坐下,听着她们说话。

    却听到大太太说:“之前就听说谢小姐秀外慧中,兰心蕙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婉君抿嘴一笑,心想,这还是在南方,如果是在北方,自己可不止这么些名声。

    “只是……”大太太话锋一转,谢婉君也跟着变色。

    “只是,谢太太有所不知,我儿媳妇在进门之时就有言在先,今生今世,信彦不得娶第二个,我儿媳妇于庄家的功劳,想必谢太太也是听说的,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江华英最重信义,我这一生,从未失信于任何人,今日,我也不会失信于于我庄家有大功劳的秦天!”

    谢婉君咬紧了下唇,泪眼汪汪,她揪紧了帕子,心想:秦天,秦天,又是秦天,为何每个人都那么看重这个丫鬟出身的女子?信彦是,大太太是,就连哥哥也是!真讨厌!

    那边,谢太太勃然变色,出于自身的修养,硬是将火气给压了下来,可是语气却十分冷硬:“庄太太要对你儿媳妇守信义,那就不用对我女儿守信义了吗?如今因为你儿子,我女儿名声尽毁,难道我女儿就活该?”

    “谢太太莫生气,这件事我们庄家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外面所有的传言,我们庄家会负责澄清,谢太太放心,为此,不管庄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尽力做到。而且当初,信彦身受重伤,根本昏迷不醒,虽然有劳谢姑娘照顾了一夜,但真正说来于谢姑娘的名节也没有多大的关联。外面的传言之所以难听想必是有心人造谣生事才对,明理人还是占多数,只要我们齐心合力用心澄清此事,想来谢姑娘的名节完全可以挽回,谢姑娘如此的相貌人才,应当配一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才对,又怎能委屈给我们家做平妻?”虽然庄信彦说过,这次传出的流言,谢家占很大的责任。可是她今天是来讲和的,不是来吵架的,要是这么指责对方,不是往火上再加把油吗?那么相信什么事都谈不成了!

    到底是出来行走江湖十几年的人,大太太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