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 第53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作者:肉书屋
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见这阵势,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一眼,便知麻烦又来了。
当下,两人不动声色,不慌不忙,上前给大太太请安。
请安过后,大太太让秦天和庄信彦在旁边坐下。
看着立在一旁的庄信川兄妹,秦天便知,大太太并没有与他们达成共识。
“好了,现在你们的大哥大嫂都在这里,信川,你将你的意思再说一遍!”大太太面色冷然。
庄信川看了秦天一眼,见秦天和庄信彦目光相接之间默契无限,戏中嫉恨难当。
他们很好吗?他就是要给他们找不痛快!
“大娘,我从江管事那里得知,大嫂竟然要给刘家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助他们重新开业,还答应开业后半年,都可以赊账给他们!”庄信川冷哼一声,看着秦天道:“大嫂,我要问你,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做的哪门子生意!你当我们庄家是开善堂的吗?还是说,你想用我们庄家的银子来成就你乐善好施的名声呢?你可不要忘了你只是庄家的当家,不代表庄家都属于你!你擅自作此决定,是已经不将大娘放在眼里了吗?”
大太太将手中的茶盅放下,平静的说:“谁说秦天没有和我商量,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秦天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庄信川目瞪口呆的模样。
不仅是庄信川觉得惊奇,就连庄明喜也面露惊愕之色,“大娘,这是为什么?”庄明喜很是不解,“刘家虽然是我们盛世的老主顾,可是在我们的客人当中可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何须为他们花费这么多,给他们这么大的面子!而且因为老刘头的死,我们盛世也不唱了不少,也算是仁至义尽,谁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当初大娘也觉得我处理的很好,为什么现在又要多此一举呢?”
“当初我的确觉得你处理的不错,为老刘头请了大夫,也免了刘家几两银子,大夫也说了,老刘头的病情本来就很严重,即使没有这件事也挨不了多少日子,从道理上讲,我们庄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大太太缓缓说,“那为何……”庄明喜问道。她看了秦天一眼,心中不忿,明明是自己处理好的事情,人人都夸赞她此事处理的漂亮,让人无话可说,可偏生她要来插上一杠子,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他的作为下完全被掩盖了!
她这可是故意的?又岂能让她得逞?
“秦天,你来告诉她为什么”大太太开口道。
秦天微微一笑,站起身,看向庄明喜:“从道理上讲无可厚非,从人情上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们庄家这么多年来做的不但是生意,更是人情。”
“人情?”庄明喜冷哼:“可我之前那么做,已经是给了他很大的人情!”
秦天摇头:“且不说这次老刘头的死谁是谁非,我们庄家到底占有多大责任,我们庄家牵连在内确是不争的事实!一条人命,岂是几两银子就能够完全粉饰太平的?刘寅因为此事几乎家破人亡,将来他要是过得不好,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难道不会心怀怨愤?”
庄明喜失笑:“难道大嫂是怕刘寅报复?就凭他?来报复我们庄家?”
两兄妹连连笑,就好像秦天在说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倒不是怕他报复,只不过找来怨恨,只会伤了庄家的福气,而且世事难料,谁知到这份怨恨会为庄家带来怎样的灾祸呢?四小姐能否向我保证,我只是杞人忧天呢?一旦发生什么事,是否你四小姐全权负责?”秦天看着庄明喜问。
庄明喜被她逼得哑口无言。
世事难料谁敢就这么揽上身。
秦天冷冷的与她对视了一阵,庄明喜不敌,垂下眼帘,秦天微微一笑,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刘家从开业至今,一直都是我们的老主顾,虽然生意往来的数量不大,可是一直都光顾我们,从未有去过别家,这样的人,已经不只是庄家的客人那么简单,更是我们庄家的朋友,朋友有难,难道不应该伸手相帮?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帮助他重新开业,帮助他过好日子,这对他来说是足够影响一辈子命运的事,对我们来说,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银子,为什么我们要如此计较?”
庄明喜不服,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言语。
“至于其三,完全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来说了!”秦天笑道:“刘家结业,我们等于失去了一个老主顾,可是如果我们借他银子,帮助他们重新开业做生意,这样,我们便保留了这个老主顾,将来如果他们经营的越来越好,我们生意也会越做越好。而其他的茶馆见我们如此肯帮忙,只会更信任我们,更愿意与我们庄家做生意!”
秦天竖起一根手指,双眼晶亮,小酒窝若隐若现,神情既自信又不失可爱,这样的她,是一种比美丽更为吸引人的特质,让一旁本来咬牙切齿的庄信川神魂颠倒,思绪越来越恍惚,差点忘记了东南西北。
“我们只需借出一小笔银子,就可以既帮了朋友,又得到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大太太坐在正位上不住地点头微笑,庄信彦的目光一直都不舍得离开秦天,只觉得这个棋子这是越看越可爱。
见秦天得到大太太的认同,庄明喜不甘心之下,又道:“大嫂是不是太乐观了!刘寅的生意做了也不少时间了,也没见他好过,你怎么知道这次他一定能做好生意了?要是他的生意做不好,我们借他的银子找谁要?找大嫂要吗?”庄明喜冷笑:“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谁说刘寅一定做不好生意的?我说他行,他就一定行!”秦天自信满满地说。
见她如此得意的样子,庄明喜心中一阵气闷,不由的想:娘说的没错,只有秦天在这一天,不论是哥哥还是她,谁都别想出头!
“听到没有?”一直沉默的大太太忽然出声:“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对秦天不服气,现在总知道我的决定没错了!今天,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你们同秦天的差距,盛世需要的就是秦天这种当家人!信川,你如果还想一辈子有所作为,就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好好的跟秦天学习,至于明喜……”庄明喜听到大太太提到自己,心中一凛,连忙低头答道:“是……”
大太太看向她出声的方向,缓缓道:“其实你也算不错了,大娘知道你好学,只是你既然已经和谢家定亲,还是好好的在家修身养性,安心备嫁才好,至于去到谢家是个什么情形,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庄明喜道:“明喜谨记大娘的教诲。”
回去的路上,庄信川对妹妹说:“你说她一个丫鬟,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声音充满迷惑。
庄明喜不答,一阵寒风吹来,她转头看着道路旁边在寒风中颤抖的树木,思绪回到了之前与谢霆君相约的晚上。
谢霆君一身黑色锦袍,顺滑的灰鼠皮围脖,袖子上也是同质地的灰鼠毛皮,衬着他那异常高大的身躯,端得是贵气逼人。
只是,他左手那三根黑色玄铁的指套却是那般的刺眼,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为了秦天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证明!
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他说的话:“这几个月,你加入盐生意的银子,你已经收到了,既然拿了银子,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她问:“你想我如何做?”
“两件事!”他看着她,幽黑深邃的眼眸冷沉沉,不带一丝感情,“第一,想办法让我妹妹谢婉君进门,第二,想办法利用我和她的传言,让庄家休了她!”
她道:“第一件事还好说,可是第二件,难办!大娘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谣言!”
当时,谢霆君意味深长的一笑:“只要你能给我办好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也迎刃而解了!”
她不解。
谢霆君说:“秦天性子容不下别人,只要婉君进了门,不用我们做什么,她自己就会呆不下去!”
寒风袭来,庄明喜拉紧了身上的玫瑰红灰鼠皮披风,她低着头,目光比这冬景还要冷上几分。
她的性子容不下人?庄明喜冷笑,也就是说,将来他得到她后,也就会只有她一个宝贝着吗?
真是奇怪,不过一个丫鬟,却是人人都宠爱着,宝贝着,生怕伤了她一分一毫,她这个小姐,却是人人嫌,人人弃,不管是谁都不将她放在心上!
被庄家休了又怎样?还有谢家收着呢!一样的当家夫人,一样的锦衣玉食,风光无限!
自己呢?被人退婚,受全城的笑话,万般的难堪!
秦天啊秦天……
庄明喜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前方,嘴角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我真是不想看到你如此风光了……
庄家当家的位置,你必须给我让出来,可谢家主母的位置,你也休想得到!
这段时间被家里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这几天可能都无法加更了。
第211章 让你好看!
刚进十二月,秦天便给远在京城的宋裴清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真的是很长很长,这封信她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写成,信纸多达二十页之多。庄信彦在一旁看到笑话她:“你这是写信,还是写话本呢?”秦天笑嘻嘻的回道:“总觉得有写不完的事,这也重要,那也重要,好多事情都想告诉宋伯伯知道,不知不觉的就写了这么多了!”所有对她好的人,她都会格外珍惜,恨不得为对方掏心掏肺。
宋裴清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对她的关怀却是显而易见的,也正因为有他的支持,才能有今天她在庄家乃至在商场的稳定地位。
于是,在她的心中,宋裴清便是她的亲人一般,忍不住的想要和他分享她生活中的点滴。
“你看,有之前五大茶行的事,还有后来的大漠之行,牛肉干的事。”秦天面带笑容一件件的数着:“只是我们遇马贼的事情就不说了,免得他为我们担心!”看着她娇俏可爱的笑颜,庄信彦心中柔情似水,他将自己手上鎏金的福字纹暖炉递到她手上,说:“暖暖手。”秦天接过,放在手中暖了一会,抬头见到庄信彦俊美的容颜,心中只觉得无限满足。
暖融融的幸福啊……
忽然一阵寒风冲开了窗户,卷了进来,吹得一地的纸张,两人忙弯腰去捡信纸,捡起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秦天欢叫一声,兴致勃勃的冲到窗户边,窗外白雪料峭,连绵不断的鹅毛大雪几乎将天地染白,“扑簌”声中,大雪悄然掩盖一切,晶莹的雪映着阳光,分明是薄雪的景色,却仿佛流转着一种清晰旖旎的瑰丽,仿佛永不苏醒的梦境。
庄信彦走到秦天身边,将一件白色的貂皮披风披在她身上,她顺势依偎进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他微微一笑,拥紧了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她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只觉有一种温暖悄无声息地传递到自己的身上,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秦天微微一笑,更紧的抱住了他,两人就这么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一起,静悄悄的欣赏着窗外美丽的雪景。
将信写好的第二天,秦天便让人将信送去京城,同时送去的还有特意为宋裴清留下的碧螺春茶叶,她做的牛肉干,以及她在漠北买的狼皮长袍。她细细叮嘱了送信人一番,便让他上路了。
这封信在除夕之前便到了宋裴清的手上,宋裴清足足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封长长的信看完,从头至尾他都面带微笑,显得非常愉快。
景仁帝见到便笑道:“还从没有见过这么长的信呢,这丫头是不是将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都写进去了?”宋裴清笑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将这段时间的见闻都写了上来,还有……”接着,他献宝似的,将秦天给他带的东西一一拿给景仁帝看。
“这是她亲手做的牛肉干,围绕着这牛肉干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如果皇上有兴趣,待会裴清与你细细道来!还有”说着,宋裴清将一件狼皮长袍呈献给景仁帝,“这是那丫头从漠北给皇上带回的狼皮袍子,丫头在信上说,如果皇上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它,说这东西虽然看着不怎么好看,可穿在身上却很暖和!”“朕也有?”景仁帝惊喜的接过来,他每年不知收多少礼物,不管多珍贵的都有,相比起来,这狼皮长袍实在是寒酸,可是不知怎么的,景仁帝竟然很高兴,因为他有种感觉,这丫头不是在讨好一个皇上,二是因为给自己伯伯买了长袍,顺便也给他带了一件,纯粹是晚辈对长辈的孝敬。这比任何金银珍宝都让他受用。
景仁帝接过来,立即招来太监,兴致勃勃的试穿,他在穿衣镜前左右照,笑道:“还蛮合身。”两人互相看着,哈哈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
因为临近年底,宗族就会有人来对账,拿属于他们这一年的分红,这也是宗族之人最为高兴地时刻。
二姨太太自从得了媳妇刘碧君的提醒后,就打算利用宗族来的时候让秦天好看。
有些事情,你江华英鬼缩在家中可以不在意,不当一回事,难道宗族的人也会这么糊涂?这么不顾及颜面?
于是,二姨太太怀着热切的心情,兴致勃勃的计划了一番。
他的这番计划……自然不会瞒着冰雪聪明的女儿庄明喜,她还需要庄明喜的意见。庄明喜收了谢霆君几千两的银子,拿人手短,自然要为他做事,见母亲的计划与自己的目的不摩尔和,便打起了精神参与了她这次的图谋。
言行间只是引导,却不拿任何主意。
如果成功大太太他们即便不会休了秦天,秦天在庄家的地位也会大不如前,只要秦天地位不稳,他们二房才会有机可趁!她庄明喜才有可趁之机,那个草包哥哥,哪里是她的对手!
如果失败,也自有母亲在前面挡着,于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十二月中旬,族长庄成志带着族中及个人以及账目管事来到庄家。
族长亲来,大太太自然好饭好菜的招呼着,酒酣耳热之际,族长庄成志顺便提起了这段时间关于他们庄家,以及秦天的传言。
“听说,侄孙媳妇与别的男人在外面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四侄媳妇,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庄成志耷拉着双眼问道。
庄家向来没多大的团聚,逢年过节,家人团聚,都是一家三房,部分嫡庶的坐在一起吃饭,以显示家族的兴旺。
这会儿,听到庄成志的质问,二姨太太,三姨太太,以及刘碧君、庄明喜、庄信川等人的眼睛都“刷”的一下亮起来,滴溜溜的转动着。一会看看大太太,一会有看看秦天,见这两人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不禁都有些失望。
大太太笑道:“不过是些传言而已,当不得真。”说完又轻描淡写的转过话题:“这一次,秦天在漠北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以后,我们盛世会成为漠北最大的茶商,估计明年开始我们的生意会扩大不少,到时候,给宗家的分红最起码会比今年翻一番!”
银子利诱下,庄成志一时忘记了传言的事,一直浑浊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见大太太点头,转头看向秦天,笑道:“早就看出侄孙媳妇是个能干的,果然不错!来来,喝酒喝酒!”那传言之事便这样轻巧的带过去了。
一旁的二姨太太斜睨着庄成志,心中冷笑:“利欲熏心的死老头,有了银子,就装糊涂!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当晚,秦天安排了宗族的人在庄家歇下,伺候周到。第二天这些宗家老爷们就和秦天、庄信彦一起去到茶行察看。
一行五辆马车在茶行大门口依次停下。
秦天和庄信彦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后,连忙走到第二辆朱轮华盖车旁,将族长庄成志迎了下来。
徐掌柜早已带着茶行里的工人们迎在大门口,见庄成志下来后齐齐弯腰作揖,整齐划一的称了一声“庄老爷!”
这般的阵仗,让庄成志很是满意,他抚着下颌的山羊胡须,看着盛世茶行的烫金招牌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这盛世茶行是他家开的一般说不出的得意。
秦天和庄信彦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庄成志,秦天笑道:“三叔公,这里冷,里面已经烧好了暖暖的炭炉,我们还是进去吧!”
庄成志点点头,三人准备抬脚进去,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这便是那与男人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清白尽毁的女人?原来竟是庄家的人,真奇怪,庄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会允许这不洁的人存在,换成是我们家,早休出门了!”
这节骨眼儿,是谁在这里捣乱?秦天眉头一皱,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这个时候,茶行大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而出声的是其中一位穿着土黄|色棉袄,衣着朴素的妇人!
这种闲话每天都有,秦天本不欲理会他们,总不能这个时候将此事闹大吧,见庄成志脸色沉了下来,连忙扶着他往里走:“三叔公,小心台阶。”
一旁的庄信彦已经从秦天的神色中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一时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可很明显,虽然秦天不想计较,可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见他们依然往里面走,那道尖利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相处了几天几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竟然还会是盛世的当家,可见盛世的家风也不怎么样啊,这样的茶行又能卖出什么好茶叶出来!”
八卦本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在这种娱乐还不发达的时代,八卦似乎已经成为人们打发时间的一种途径。
见那妇人说的胆大,周围看热闹的人像是受到了鼓舞般,也一人一句的说起来。
“这位嫂子,盛世的茶叶还是好的,当家不贞与茶叶又有什么关系了,简直就是胡扯嘛!”“我听说不止如此啊,庄家大公子毁了谢家小姐的清白,本欲与谢家结亲,便是这位大少奶奶善妒死拦着不让对方进门呢!”
听到这里,庄成志再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第212章 棒槌打狗
前世的时候,秦天在网上看过一些人对于恶意攻击的看法,说是:“就当是被狗咬了,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去咬狗一口吗?”
当时秦天深以为然,可是随着见识越来越广,不由地对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要是碰上那穷追不舍的疯狗呢?咬了你一口还不够,还要追着你咬,甩都甩不脱,难道还任由它来咬?
秦天觉得,对付这种疯狗只有一种办法,操起棒槌,打扁它!
这会,秦天趁着庄成志开口之前,“嚯”地转过身,大踏步的走到那名黄衫妇人的面前。
黄衫妇人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秦天:“你……你想怎么样?”
不远处,二姨太太和庄明喜,刘碧君隐在一辆马车里,等着瞧热闹。虽然她们没有资格和秦天她们一起来茶行,可是自己亲手导出的好戏,不看一看又怎么心甘?是以,二姨太太她们偷偷出门,雇了马车跟了上来!
见到黄衫妇人骂秦天,三人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二姨太太拍着大腿兴奋的说:“骂得好,骂得好!就是要这么骂,骂的她无地自容,最好是当众出丑!”
换做是一般的妇人,被人这么当众骂,稍稍软弱一些的,恐怕要回去找根绳子上吊了,不过她们都知道秦天不是软弱女子,目的也不是想让她自尽,只是要狠狠的踩庄家的脸,让那庄家最大的长辈,庄成志那死老头颜面尽失!逼得他发飙!
刘碧君回头捂嘴笑:“婆婆,你这是在哪里找的人,那张嘴还真够缺德!”二姨太太笑着说:“就是要让她缺德,可花了我整整五两银子呢,她不给我尽力怎么行!”接着,她指着车窗外边,激动地说:“看到没,看到没,那死老头脸都绿了,好戏要上演了!”庄明喜在一边悄悄看着,但笑不语。
她们会成功吗?虽然觉得这个计划还不错,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中就是不踏实,这个秦天做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之外,让人防不胜防,这次呢?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说不出为什么,庄明喜竟然很期待她的应对。
正当三人等着庄成志发飙的时候,那边,秦天忽然冲到黄衫妇人的面前。
三人有些意外,这种情况,身为女人的,难道不应该想办法息事宁人,尽量避开?她这个模样怎么反而像是去挑事的?
也好,闹吧,闹吧,闹得越大,就越不好收拾!
想到这里,二姨太太又兴奋起来,兴致勃勃的看戏。
这边,秦天一把抓住黄山妇人的手腕,让她退无可退!
黄衫妇人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心虚之下开始撒泼:“你要干什么?盛世打人了,盛世当家打人了!”黄衫妇人扯着破锣嗓子喊了起来。
“闭嘴!”秦天怒喝!
黄衫妇人被她的威势所摄,一时愣住!
“现在这么多人,有谁看到我打你了!”秦天提气说道。
周围的人见这热闹越闹越精彩,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起来。
“没有,没有,秦当家没有打人!”“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黄衫妇人涨红了脸:“那你抓住我做什么,放开放开,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要回家可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秦天依然抓住她不放,那边范天见此,连忙叫了几个伙计堵在黄衫妇人的身后,防止她脱逃!
秦天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用很严肃和冷厉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清白尽毁的!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贞不洁的!说啊!”秦天喝道。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跟着起哄:“大嫂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啊,说给我们听听!”
家丑不可外扬,庄成志见自家的事情被人如此笑话,更为不悦,他向着秦天的方向走去,本想阻止一切,低调的处理此事,至于要怎么处置这个众人口中不贞不洁的秦天,到时候再说!总之,庄家的颜面是多么的重要,万不能被人如此侮辱嘲笑!
可刚走两步,却被追上来的庄信彦给拦住,庄信彦已经在秦天及众人的口中大致了解了此事,知道是有人拿着谢霆君和秦天的传闻在做文章,他无法在人前为秦天辩解,但至少,不能让庄成志再来添乱!
秦天自有她的想法,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让她去做!
“你拦着我做什么?”庄成志有些恼怒,厉声吩咐庄信彦:“快放开我,难道还任由这些粗鄙之人看我们庄家的笑话!”这句话庄成志说的声色俱厉,很有宗室族长的威严,换成是庄家的任何人,早就会心生惧意,不敢违抗,可是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哑巴,却根本没将他的话当成一回事,拦住她的手纹丝不动,像是准备跟他死磕到底。
“我叫你让开,让开,看清楚了没有!”庄成志几乎是喊出声来,他早就知道了庄信彦会看口型的事,他才不信,庄信彦没有看明白他的话。
可是庄信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依然纹丝不动。
庄成志差点气炸了肺,也懒得再跟他啰嗦,准备绕过他过去,可是他往左庄信彦也往左,他往右庄信彦也往右,是真的下定决心跟他死磕到底了。
庄成志气的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哪里敌得过庄信彦这个壮实的小伙子,气归气,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站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干着急。
那边,黄衫妇人哪里说得出来,支吾着说:“我我”
秦天又道:“我再问你,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夫君毁了人清白的?”黄衫妇人扯着嗓子喊道:“我没有亲眼看见,我都是听人说的,大家都这么说,还说谢公子为了救你断了三根指头,你敢说没有这回事?你敢说你们没有单独相处几天几夜?你一个妇人,和别的男子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不是不贞不洁又是什么?大伙儿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周围的人又跟着起哄,纷纷说黄衫妇人说的有道理,黄衫妇人得意的瞅了秦天一眼。
庄成志见此情形,又气又恼,只觉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难堪。
秦天正准备说话,却见谢霆君骑着马向着这里疾驰而来。
“正好,谢公子来了!”秦天笑了笑,环视一周,高声道:“今儿,我就当着他的面和大家说个清楚明白!”
说话间,谢霆君已经下了马,朝着秦天这边而来。
马车上的三人见到这一幕,神色各有不同。
庄明喜抿紧了嘴唇,心中暗恨。
二姨太太见自己的准女婿向着自己的死对头献殷勤,心中着实不喜。不由得冷哼一声。而刘碧君见此情形却乐了,拍着手笑道:“看看,越来越精彩了!这谢霆君一定是听到这里有事,立马赶来了,你看他那个神色匆匆的样子,可见他心里十分的紧张秦天啊。”
“闭嘴吧!”二姨太太不悦。
刘碧君捂住嘴,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边,秦天看着谢霆君满脸焦急的向着自己而来。
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庄氏族长庄成志在这里,秦天绝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可是到古代这么久,宗族在古代的地位有多么重要她是知道的,族长庄成志如果真要找她麻烦,大太太只怕也很为难。没道理每次都把大太太推出去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有时候,该自己面对的,就要昂首挺胸无畏无惧的面对!
见谢霆君一脸关心神色,秦天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更加越描越黑,便先他开口,出声道:“我和谢公子之间纯粹是合作关系,有合作自然就有接触,也容易被一些心怀不轨的小人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说到这里,她瞟了黄衫妇人一眼,“可是我要说,我和谢公子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苍天在上,今天我秦天要是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番话秦天说的铿锵有力,立时将所有的哄笑者都震住了,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天。
秦天又转头看向谢霆君,道:“谢公子可有什么要说的?”
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瞟着他,这种目光让谢霆君有种压力,让他觉得,他要是说错半句,只怕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
他听到有人找秦天的麻烦,直觉是庄明喜动的手脚,他本不想参与,可是又担心秦天,又期望马上见到结局,便这么鬼使神差的冲了过来,没想到一到这里,便被秦天逼着表态。
现在他真是后悔不迭,不该来这一趟,澄清了此事,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一边放出流言,一边又来澄清,他有病不是?
可是事到临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除非他想彻底得罪秦天,得罪庄家,于公于私,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下,他轻咳了两声,说道:“秦当家的说的没错,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说到这里,见秦天依然用那种凉凉的目光看着他,知道她这是在逼他发誓,当下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谢某如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两人发了重誓,众人又拿不准事情的真假了,不过两人单独相处却是事实,所以一时还有不少闲言碎语。
秦天笑道:“这些话我也只说这一次,相信的就相信,不相信的我也没办法。大家要说是非,我无法阻止,可谁要是说是非说到我面前来了,说到我家门口来了,我可不会客气!”说完,她松开了黄衫妇人,黄衫妇人以为事情已了拔腿就跑,可却听到秦天冷厉的声音:“将这个长舌妇抓起来,我要拉她去见官,我要告她毁我名节,这件事,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你这个无知妇人,等着挨板子坐监吧!”
黄衫妇人听到此话,浑身一激灵,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平民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两张嘴巴的官!
黄衫妇人吓白了脸,一时呆住了,她说人是非说了几十年,无往而不利,还从未有人拉她去见官!
第213章 我欺的就是你
!秦天一声令下,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伙计们一涌而上,将黄衫妇人拿住,嚷嚷着要送官府。
这些伙计们早就对秦天这个当家的心服口服,见黄衫妇人如此猖狂,都恨得牙痒痒,只是碍于她说的那些话有关于秦天的名节,这才不敢妄动,如今得了秦天的令,哪里还会客气,三两下就将黄衫妇人拿的死死地。
黄衫妇人吓破了胆,她本是个市井妇人,撒泼骂街乃是好手,如今危急关头,便拿出看家本事,一边死命的挣扎,赖地,朝着伙计吐口水,一边杀猪般的嚎叫:“你做就做的,我说还说不得了吗?盛世仗势欺人啊,庄家仗势欺人啊!”
鉴于她手段太过无赖,伙计们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围在她旁边急的直抓耳。旁边围观的群众看得有趣,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庄成志指着前方,手指哆嗦:“庄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想上前,仍被庄信彦拦住,他说也说不通,气的差点吐血。
一边的谢霆君却双手环抱,看着身边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的秦天,心想:今天这么一闹,庄家的脸是丢大了,他真的很想知道,秦天要怎样收拾局面?
他知道那老头子便是庄家族长,所谓宗族,他再了解不过了,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东西,恨不得将所有与宗族有关的人都牢牢控制在手中,如今秦天这么一个把柄落在他们手上,宗族应该不会善了吧。
见事情正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谢霆君不由得心跳加速,心中暗道:“不过几千两银子就能换来这个结果,值!”
他很不的笑了笑,可是想到现在的场合,又连忙低头掩饰,见秦天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黄衫妇人的嚎叫,秦天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大踏步的走到黄衫妇人的身边,黄衫妇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向她吐口水,秦天将手一扬,喝道:“你敢,信不信我一个大耳光扇死你!你不要搞错了,我可是丫鬟出身,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见秦天扬起的手掌,黄衫妇人心中一惊,又将即将吐出的口水又咽了回去。
看着她明显的吞咽动作,所有人包括秦天在内,都几欲作呕。
一计不成,黄衫妇人又嚎:“庄家仗势欺人”。
秦天冷笑,指着她:“没错,我今天还真要仗势欺人了!你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不欺你,欺谁!”接着又令伙计们将她拖走,“她要是再敢耍赖,大耳光子招呼,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我来扛!”眼看着伙计们摩拳擦掌的围上来,黄衫妇人没辙了,马上扑到秦天跟前抱着她的腿哭叫:“大少奶奶饶了我吧……”
这边庄明喜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心惊之下即可叫出声来:“不好,我们快走!”二姨太太和刘碧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庄明喜来不及跟她们解释,只是出声叫外面的车夫快赶车,连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她掀开车帘一看,却见车辕上根本没有车夫的身影,往前看去,见那车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
庄明喜急的冒烟,连忙呼唤身边的喜鹊去将马车夫找回来。
身边的二姨太太却不死心的连连问:“怎么啦明喜,干吗这么着急!”庄明喜回过头去,大冷的天,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水,她说:“这个妇人要将我们招出来了,以秦天的聪明,肯定能猜到我们就在附近,再不走我们就会被她抓个正着!”
“不会吧,即便黄衫妇人说出是受人指使,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幕后指使人就是我啊!”此事二姨太太是派人去做的,可以保证绝对隐秘。
“难道秦天就猜不着了?我们快些离开这里还可以抵赖,如果被她抓到赖都赖不掉!”庄明喜急道。
二姨太太和刘碧君听闻此言齐齐白了脸。
“可恨的车夫,这个时候看什么热闹!”庄明喜气得捏紧了帕子,却忘记了她们来这里本来就是看热闹的!
这边,三人急成一团,又不敢离开马车,生怕被人发现。那边,黄衫妇人为了自己脱罪,毫不犹豫的将幕后人卖了出来。
“大少奶奶,今天这事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给我银子叫我出来做的!整整五两银子啊,足够鄙妇家里花费好几个月了,鄙妇财迷心窍,这才做下了这等不要脸之事,大少奶奶菩萨心肠,就饶了鄙妇这一次,鄙妇给你磕头,给你磕头!”说完,黄衫妇人给秦天磕起头来。
官衙那地方,平民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有银子,就别想痛快的出来,要真将她送到那里去,她家相公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休了她,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生来爱道人长短,死的能说成活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也不知因此造了多少孽,可是因着这个时代女人都脸皮薄,没几个人敢跟她公开骂架,这才造成她越来越猖狂,本来她是不会招惹这些富贵人家的,可是五两银子太过诱人,才会提着胆子过来,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秦天一个现代人,哪里会怕她的阵仗,真要闹起来,她敢撸起袖子跟人干架!
听了黄衫妇人的话,秦天心中一动,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今天这事透着蹊跷,不错,说她是非的是不少,可是敢这么找上门来的还真没有过,而且不早不迟,正好赶上族长来的时候,这不是很奇怪吗?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秦天抬起头来,双眼发亮的环视四周,不一会,便见到庄明喜身边的丫鬟喜鹊拉着一个车夫模样的人快速地往一辆青色马车去。
秦天大喜,指着那辆马车,当即喊起来:“范天,带人将那辆马车拦下!”范天等人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既然是秦天下令,他们自然而然的服从。当下有几人冲到马车那里一把将马车夫的马鞭给夺下,又将马给控制住。
马车夫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干吗不让我走!”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场变故给弄懵了,纷纷回头看向马车的地方。
秦天叫人将黄衫妇人看住后,转身大踏步的向着马车前去。
所经之处,人群自动自发的给她让开了道路。
庄成志在黄衫妇人招认过后,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此时见秦天过去,忍不住提步跟在秦天的身后,可这一次,庄信彦不止没有阻拦他,反而跟着他一起走。
见此,庄成志停住脚步,看着身边几乎高出了他一个头的庄信彦,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会怎么不拦我啦?”接着将白眉毛一竖,哼了一声:“疼老婆也要有个度,疼老婆就可以不将长辈放在眼里啦?简直混账!”说完,哼哼唧唧的走开了。
庄信彦淡淡一笑,跟在了他身后。
见此情景,谢霆君眉头一皱,已然猜到那马车里是什么人,想起事情可能功亏一篑,谢霆君心中暗恨。
这边,秦天径直走到马车边,呼的一声将马车门帘拉开。
车帘后,二姨太太脸色红白交错,刘碧君一脸惊慌,庄明喜低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捏住帕子,力气之大像是要将帕子给揪断。
正好,庄成志与庄信彦赶过来,见到里面的三人,庄成志立时变了脸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信彦冷冷的看着车里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