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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王妃 第22部分阅读

      神医王妃 作者:肉书屋

    不仅仅是喜欢,而是升级为了爱。

    看到元闵翔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闫素素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吻:“大姐似乎很高兴,拉我聊了许久,脱不开身。”

    “她高兴什么?”一个吻,消了云闵翔的怨气,大掌轻轻勾住了闫素素的腰肢,元闵翔随口问道。

    “说出来,估计吓你一大跳。”闫素素先卖了个关子。

    “还不是关于蝶谷仙的种种,我猜都能猜到。”

    看着元闵翔夸大海口,闫素素还真不打算直接告诉他了,于是挑眉问道:“那你倒是猜猜看。”

    “蝶谷仙给她买新衣服了?”

    “不是!”

    “蝶谷仙给她讲故事了?”

    “不是!”

    “蝶谷仙给她买了一支荷花发簪?”

    “咦,你连这都知道,看你平时漠不关心的,不过,也不是。”

    “你自己和我讲过,你忘记了?”元闵翔脸色有些微微的怪异。

    “是吗?”闫素素怎么不记得了,不过她并未深加回忆,而是催道,“继续猜。”

    元闵翔投降了:“猜不出来,说吧,到底是什么?”

    “就说了,你绝对猜不到,还在那说大话,猜都能猜到,呵呵!”公布正确答案之前,闫素素还不忘揶揄元闵翔一番。

    元闵翔一把打横抱起了她,惩罚她对自己的“大不敬”:“再笑话我,我可放手了。”

    料定了元闵翔绝对不会放手,闫素素咯咯娇笑了起来:“你不舍得。”

    元闵翔无奈的笑了起来,低头亲吻闫素素的额头:“我就是表现的太爱你了,你才会把我吃的死死的,是不是?”

    “是!”她倒还真是应的大方啊,元闵翔再度低头,含住她的让人又恼又爱的薄唇,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惩罚的吻。

    只道雨中漫步赏花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却不想雨中湿吻,也是如此的有情调。

    闫素素一只手搂着元闵翔的脖子,一只手打着伞,伞面上,小雨淅淅沥沥的弹奏出一曲轻快的曲子,周边杏花盛开,淡淡的黄,飘渺的香,熏的这一副景象,美的无以复加。

    一吻罢,元闵翔哑了声音:“我也要把你吃的死死的,你是我的,明白吗?”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说这样一句霸道的宣誓,闫素素乖顺的依偎进了他的胸膛,柔声道:“不然,我还能是谁的。”

    “呵呵!”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对她道,“大姐,到底为何这么高兴,蝶谷仙给了她神秘好东西?”

    “你这是关心大姐,还是关心蝶谷仙。”闫素素知道,元闵翔和蝶谷仙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元闵翔回道:“都关心。”

    “呵呵,好吧,告诉你吧,蝶谷仙和大姐,修成正果了!”

    元闵翔有些无法消化这所谓的修成正果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修成正果了?”

    “大姐已经是蝶谷仙的人了,而且蝶谷仙也答应了过几天带大姐回家!”

    云闵翔高大的身子,猛然怔住。

    感觉到他的变化,闫素素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雨大了些,我们回去吧!”

    “恩!”虽然元闵翔没再说什么,但是闫素素直觉,元闵翔对于蝶谷仙和闫玲玲之事,已不仅仅局限于震惊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闫素素都捉摸不透的情绪。

    相识如风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4016字)

    次日清晨,闫素素正在梳妆,婢女明月忽然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

    闫素素眉心微皱:“怎么了?”

    “大小姐出事了!”明月大喘着粗气,指着门外道。

    闫素素手心一颤,撒了一盒胭脂,那火样的红艳,落在漆黑的乌木梳妆镜上,似血一般,触目惊心。

    不及拢起秀发,闫素素几乎是冲了出去。

    闫玲玲住处,围着几个丫鬟,闫素素过去的时候,大家急忙给她让出了道,一个个诺诺的喊:“王妃!”

    人围正中,是浑身湿濡的闫玲玲,如今正闭着眼睛,了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她的身周,是一摊清水,墨绿色的长裙,因为湿了水,显得有些乌黑,如今正无力的贴合在身上。

    一头墨发,则是纠结成一股股,杂乱无章的散在地板上,左边肩膀上,零落一朵杏花。

    闫素素倒抽了一口冷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下一刻,她急忙蹲下身,摊上闫玲玲的鼻息,心跳以及脉搏。

    都停了,没有任何一丝生命征兆。

    闫素素的眼眶,一瞬间湿润了,声音有些颤抖:“大姐,你别吓我。”

    昨天还好好,还满脸幸福的模样,今日,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强自镇定下来,闫素素努力的给闫玲玲做了一系列急救措施,压胸,度气,催吐,可闫玲玲越渐僵硬的身体在清晰的告诉闫素素:人死了。已经回天乏术了。

    闫素素的眼泪,瞬间滑落。

    见闫素素哭了,大家也都明白,大小姐去了。

    边上的人,真哭假哭的都陪着落了泪。

    哭了半晌,闫素素抹干了眼泪,看向了人群。

    “是谁,是谁先发现的她?”

    “是奴婢!”一个穿着丁香色小裙的女子屈身走了出来,瓮声瓮气的回话。

    “在哪里?”闫素素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

    “后院井里!”

    “什么时候?”

    “就刚才那会儿,奴婢给大小姐送早膳,左右不见她踪影,以为她去后院赏花了,所以就顺道去看看,看到了井边有大小姐的鞋子,奴婢好奇凑过去瞧瞧,就发现大小姐她,她……”

    悬在闫素素眼眶的泪水,瞬间滑落,虽然知道闫玲玲因着李氏和闫妮妮之事受刺激不小,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想不开。再者她不是应该收获了一份幸福吗?为什么一夕之间,尽然会想不开抛下这份幸福,肚子去了。

    “你说,在井边发现了大小姐的鞋子是吗?”闫素素极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不能因为过度悲痛而冲昏了头脑。

    那丫鬟点点头:“只有一只绣鞋在井边。”

    朝着闫玲玲的莲足望去,果然上头只有一只鞋,另一只上则是套着落袜,不见绣鞋。

    如今袜子湿淋淋的贴合在她的脚趾上,隐隐可见一抹异样的红色。

    闫素素将那只罗袜子脱下,发现闫素素的大脚趾指甲盖被撬起了半个,罗袜上的那抹淡淡的红色,想必就是脚趾上溢出的血水,侵入了罗袜的纹理之间,没有叫井水给洗刷干净。

    若当真是自杀,闫素素并不认为闫玲玲有这个动机。

    毕竟昨天的她,还幸福的如同云端的公主,除非是昨天晚上蝶谷仙来过,说了什么话刺激到闫玲玲了。

    若是排除蝶谷仙来过的可能,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闫玲玲想不通?

    从那只绣花鞋和她脚趾的伤口来看,倒更像是被人强行推下去的一个他杀的现场。

    “去衙门请仵作!”闫素素毕竟只是个行医的而已,自杀他杀的结论,不能由她随便来下,而要结合验尸结果。

    有丫鬟匆匆下去请仵作,闫素素又叫人进宫去请正在上早朝的王爷和丞相还有闫凌峰过来,另外又差人去了闫府,让她们准备好一切丧葬礼仪。

    虽然内心震惊悲痛,但是后世闫素素却是安排的尽然有条,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仵作先来了。

    细细的侦查了一下现场,再大致看了看闫玲玲的伤口,三个仵作得出了同一个结论:“王妃,闫大小姐系跳井自杀。脚上的伤,是不小心撞到了井口的凸石落下的,鞋子也是因此掉落的。”

    随着仵作去井边看了,却是井口上有一块凸石头,若是跳的不高,很有可能会绊倒。

    虽然想不明白闫玲玲自杀动机何在,但是闫素素却也无话可说。

    待闫家人和元闵翔回来之时,闫玲玲已经在众婢子的合力下,被抬上床,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衫,兜头蒙上了白色的被褥,发丝也被小心翼翼的揩干,在头顶处挽了个发髻。

    闫丞相进屋,揭开了蒙着闫玲玲脑袋的白色被褥,双手一直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闫素素转过头去将埋首与元闵翔的肩窝,不敢再看闫玲玲,只因为每多看闫玲玲一眼,她的心口就会刺痛一下。

    若是说李氏的死是罪有应得,那闫玲玲呢?母债女偿吗?

    元闵翔单手揽着闫素素的肩膀,脸色沉重。

    闫凌峰也是一脸凝重,闫丞相则已经是老泪众横。

    纵然因为李氏的事情迁怒到过闫玲玲的身上,但是在他心里,闫玲玲依然是不可替代的宝贝女儿,他开始后悔,后悔李氏过世后,他没有照料好闫玲玲,后悔闫玲玲被接到闵王府后,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他何曾想到,再相见,早已经天人两别了。

    他何曾想到,往后会再也听不到闫玲玲温柔的声音,看不到闫玲玲温柔的笑容了。

    若是想得到,他也不会在李氏过世后,对闫玲玲这般冷漠,他后悔了,只是,后悔有用吗?

    一个正月的光景,闫家就接二连三的死了两个人,太后以闫素素是从闫家出来的,身上煞气重为由,对闫素素避而不见,闫素素也没有心情进宫给她请劳什子安。

    闫玲玲是死,可以说不明不白,蝶谷仙之后也有来奔过丧,闫素素严肃的问过他,当晚他有没有去找过闫玲玲,蝶谷仙的回答也是无比的严肃:“绝对没有。”

    闫素素又道:“那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前一天还和我说你要把她接回家,高兴得不得了。”

    蝶谷仙眉心一皱:“接回家?什么接回家?”

    “你们不是……不是已经那个了吗?”

    蝶谷仙一头雾水:“哪个了?”

    “就是做了夫妻了吗?”非要问的这么清楚吗?

    蝶谷仙大怔:“谁告诉你的?”

    “大姐出事的前一天亲口告诉我的。”

    蝶谷仙眉心一皱,道:“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给她任何许诺过,我一直都当她是妹妹,是病人,至于那回事,更加的不可能,你明明知道,我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我对那个人的爱,至死不渝,以前我不会喜欢你大姐,之后,我更不可能喜欢上她。”

    也是,没有生病前的闫玲玲,温柔婉约,笑容甜美,浑身散发着一股仙女般的气息,这样的闫玲玲都不曾打动过蝶谷仙,生病后的大姐,形容枯槁,三魂七魄游离,这样的大姐,怎么可能虏获了蝶谷仙的心。

    闫素素忽然明白了闫玲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一滴晶莹的泪珠,触不及防的自她的眼眶溢出:“她死在了自己的故事里。”

    蝶谷仙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闫素素的意思,轻轻叹息一口,他无意识的抬起手,用指腹替闫素素揩去了那滴晶莹的泪珠:“是我的错,我不该天天去看她,让她产生了某种错觉。”

    蝶谷仙的指尖,很凉,已经是暖春了,他指尖的温度,却似依然停留在寒冬。

    闫素素瑟缩了一下,这般亲昵的触碰,让她微微的错开了脸。

    蝶谷仙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随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面色宁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闫素素也没有过多介意,只当是朋友之间的安慰。

    “我也有错,我早该发现她有异常了。”

    虽然当时怀疑过蝶谷仙怎么会忽然转变了对闫玲玲的态度,接受了闫玲玲,但是闫素素只把这归咎到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是常事这码子理由上来,没想到这尽然回事闫玲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入了梦,一个自己编织的美梦,虽然身体渐渐好转,但是精神却梦幻游离了。

    综合这许多日的相处,闫素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闫玲玲其实早就不正常了。

    那次逛街,成衣店里,蝶谷仙无非是随后说了句“玲玲,那件留仙裙很适合你”,闫玲玲就一下子让掌柜的拿了五套一模一样的留仙裙出来,每天换一套,别的衣衫,都被她搁浅在了衣柜里,无论丫鬟怎么劝说,都不肯换。

    后来闫素素看不下去了托蝶谷仙送了一堆衣服给闫玲玲,她又终日必须盖着这些一如才能入睡,听丫鬟汇报,每天她必须贴身穿着一套,又贴身盖着一套,再盖上被子,又在被子上压满这些衣衫才肯睡觉。

    有一日,蝶谷仙送给了她一支翡翠荷花簪,她尽然睡觉都不肯松开发髻,非要戴着荷花簪睡。

    又有一次……

    这种种种种的迹象,都在说明闫玲玲其实老早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她作息如常,她言谈如常,所以闫素素尽然也没有将这些往心里去,只当闫玲玲依赖心理太重了。

    若是早知道闫玲玲是入了自己的梦,把蝶谷仙想象做了自己的爱人,闫素素断不可能放任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现在这个地步,不仅仅是闫玲玲过世这么简单,更多的后遗症,接踵而来,一个个让闫素素应接不暇。

    首先是闫丞相的质问,闫素素无言以对。

    再次是大娘李氏娘家李大将军的声讨,闫素素依然无言以对。

    再是太后皇后的揶揄,闫素素更是无言语对。

    现在的她,虽然不至于处于风口浪尖那般夸张,但是暗地里大家是怎么说她的,她清晰明了。

    说她照顾不周算是好听。

    更甚者则是传她派人害死了闫玲玲。

    再过分的说她和俞氏王氏勾结,要弄绝大房一门,好让俞氏上位,王氏跟着进阶。

    谣言猛于虎,闫素素纵然不想理会,但是却不可能全不往心里去,尤其是当谣言以讹传讹演变更恶劣后,闫素素当真是门都不想出了。

    因为几乎只要她一出门,就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闫素素无法去改变别人的思想,无法去赌住别人的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关上自己的耳朵,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短短一个月,闵王府藏书阁的所有书几乎都要被闫素素读了个遍了,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也应为当事人的不作回应以及元闵瑞亲书颁布的对闫素素的免责令,而渐渐平息下来,及至渐渐销声匿迹。

    闫素素的日子,恢复如常,出了闫玲玲是死,在她心底深处,留下了一抹深深的遗憾和自责之外,别无异常。

    而她和元闵翔的关系,也在不断升温,元闵翔对她的好,点点滴滴累积起来,已经在她心间盘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偶尔驻足那块地方,只觉得春暖花开,阳光温暖!

    相识如风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6182字)

    三月初三,春日迟迟,暮影离离,暖阁外头的白残花开得正好,一簇一簇的压了下来,花朵儿如蜀机锦彩般惊艳。清新的花香沾染了青草的苦涩,化作浓烈的气息,被春风送入暖阁中来,扑扑洒洒,熏的人满头满脸都是,别是一番滋味。

    暖阁里,闫素素正躺在紫檀木梨花雕纹躺椅上小憩,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明月!”不必看人,只需听脚步声,闫素素便知道来者何人。

    明月轻笑一声:“吵到你了,王妃?”

    “没有,本就没睡着,他来了吗?”

    “还不曾,王妃,王爷托人捎信回来,今儿个午膳和晚膳都不回来了,许晚上也回不来。”

    “恩,知道了!”闫素素并不想过问元闵翔所为何事,她有他的事业要做,她只管衣食无忧默默支持便可。

    倒是明月,见闫素素不问什么事,嘴巴就痒痒的,非说不可:“拓跋王子又来了,邀了王爷小聚。”

    “恩!”闫素素依然应的随意,也不问拓拔岩正月里才回去的,怎么又过来了。

    她的性子本就这么淡,这一个月的完全闭关,念的佛经多了,个性更加的淡漠起来,只要不属于她管辖范围内的事,她都不想费这个心里劲儿去关心。

    明月这回不光是嘴巴痒痒了难受了,心都痒痒起来:“主子你就不想知道拓跋王子回来做什么吗?”

    “不想!”闫素素干脆的回答,简直是对明月的打击。

    明月向来爱说,碰上闫素素这么个沉默寡言的主子,当真如同坐老虎凳一样,是种煎熬。

    她虽然努力克制了自己聒噪的个性,不想惹闫素素讨厌,但是今朝还当真是忍不住,只因为心里憋着拓跋岩带着三个美女进朝觐见,意欲将三个美女分别赐给元家三兄弟的消息,会把她生生憋死。

    也不管过于啾啁会惹的闫素素不高兴,她直接开口:“其实,拓跋王子今天还邀请了皇上和秦王爷,她从蒙得儿带了三个绝世美女来,要分别献给皇上,我们家王爷和秦王爷。”

    闫素素本是慵懒的蜷着的身子,微微一僵,下一刻,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怕王爷要浪费拓跋王子的一片好心了。”

    明月不知道元闵翔和闫素素之间的约定,自然听不明白闫素素的话中的意思。

    还很替闫素素不高兴道:“这拓跋王子也真实的,明晓得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感情好得不得了,居然在这个时节赐给王爷一个女人,这不存心惹您不高兴吗,即便他是一番好心,或者是为了两国的友邦交好考虑,也可以挑个别的时节。”

    闫素素冷笑一声:“明月,你知道你这番话我若是传给了那拓跋王子听到,会定你个什么罪吗?”

    一句冷然的声音,激的明月猛然醒悟,她知道,自己又惹了闫素素烦了。

    “王妃,奴婢以后会谨言慎行的。”

    闫素素懒懒的对着明月挥挥手:“出去吧!”

    明月赶紧告退,到了门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内做了个鬼脸,碎碎念道:“这么闷的性子,和王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可怜我说什么都是烦。”

    “怎么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左后方传来。

    “蝶大人!”明月忙住嘴,回身诺诺的给对方请安,脸颊绯红一片。

    每次蝶谷仙来,都是她最为期盼的事情,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不知容貌如何,但是明月想,那面具后,必定是一张比王爷和秦王爷还要好看的脸。

    那种如同芍药花,出彩却不张扬,又好似荷花,高洁却又不难亲近的俊脸

    蝶谷仙笑道,温柔如这和煦春风:“说了直呼我姓名便可,我未入仕途,不必大人大人的称呼我。”

    “奴婢不敢,若是蝶大人不喜欢奴婢这般称呼你,那以后奴婢唤你蝶公子可好?”

    怎么的,也比蝶大人强。

    蝶谷仙微微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这个称呼。

    只因为这么小小的认同,就叫明月欢喜起来,本在闫素素那遭了的不快,这一会儿尽数消散在蝶谷仙温暖的笑容里,语气也是变得明朗欢快了许多:“蝶公子,你要喝什么茶,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

    “随意变好!”蝶谷仙温和一笑,叩响了门扉。

    闫素素早就听到了门外蝶谷仙和明月的对话,所以听到敲门声,她直接就应道:“进来。”

    蝶谷仙推门而入,步入了房间,房门就由着打开着,为了避嫌。

    毕竟就算是借着看病的由头,孤男寡女关门同处一室,也有不妥,为了闫素素的名声考虑,他每次过来,都会把大门洞开,不藏任何一丝秘密和暧昧。

    闫素素已经自椅子上起身,看到蝶谷仙,她轻笑一声:“来了?”

    “恩,这几日怎么样?”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给自己看病,你帮我瞧瞧吧!”说着,闫素素伸出手,放到了躺椅的扶手上。

    蝶谷仙无奈的笑道:“就这么点小寒症,非要从冬天留到现在孝顺我,你待我可真是不薄啊!”

    闫素素也笑:“呵呵,这不是孝顺你,而是找点事给你做,省的你整日闲着。”

    “你怎么就知道我闲着了?”

    “猜的!”也因为闫素素从未听蝶谷仙说忙过。

    蝶谷仙指尖搭上闫素素皓腕,有报复的用力一掐,道:“再闲,也闲不过你。”

    说罢,放松了力道,认认真真的给闫素素号起脉搏来。

    少顷,他松开了闫素素的手腕,故作沉重的摇头道:“这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治了。”

    闫素素怎会不知他是在逗自己,是以也配合道:“啊呀,那可怎么办?”

    “坐吃等死。”

    “那敢问大夫,我还有多少日子?”

    蝶谷仙支着单手,扣着下巴,做深沉状:“不好说,最多,只有七八十年的光景了。”

    闫素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啊,总能给她带来轻松愉快的好心情。

    “只有七八十年了啊,那我可怎么办,我还没有活够呢!”

    “替自己节哀吧,看在你这般可怜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说罢,这七八十年的时光,你想怎么过?”

    “可以怎么过?”闫素素笑道。

    “这自然要看你了,平平静静或是轰轰烈烈,都随你选择。”

    闫素素做思考状:“这我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毕竟只剩下七八十年了,光阴有限啊。”

    正和蝶谷仙逗着玩呢,明月进来奉茶了,打算了这轻松愉快的小玩笑。

    “王妃,蝶公子,奴婢给你们泡了一盏梅子香。”

    梅子香是初冬时节才开始采摘的茶叶,大抵同现代的冻顶乌龙,闫素素平素里最爱喝的茶,便是梅子香,明月这是逢迎了闫素素的喜好。

    蝶谷仙取了一盏茶,放到手心细闻一阵,随后送到了闫素素手里:“依我看,这余下的七八十年,品茶赏月,笑看云舒,闲听冷雨,才是最适合你的过法。”

    “还是你了解我!”闫素素仰头豪爽的饮尽杯中香茶,对蝶谷仙莞尔一笑。

    知己难寻,闫素素此生有蝶谷仙这么一个知己,也算足矣。

    而更让她庆幸的是,这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婚后女人就只能围绕着丈夫一个人转圈的时代,元闵翔非但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也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去交友。

    至少对于和蝶谷仙的交往,元闵翔从未发表过什么反对的态度。

    明月上完茶后,识相的退了下去,侯在门口,看着明月绯红的脸颊,闫素素戏谑道:“你还当很是个万人迷,我家这丫头就叫你迷的七荤八素的,每次比我还期待你来。”

    “不过是因为我戴着一张面具,觉得我神秘罢了。若是我把这面具摘掉,露出那一张丑颜来,估计早就把这些姑娘丫头们给吓跑了。”蝶谷仙自我揶揄的笑道。

    闫素素给他满上了茶,也给自己重新添加了一杯,看着窗外的白残花,感慨道:“又是一年春来到。”

    蝶谷仙呷一口茶,接道:“满庭落英熏浪涛。”

    倒是应景,将那大簇大簇浪花一样的白残花描绘的恰到好处。

    “今年的天暖,白残花居然开的这么早,估摸着到了七月份光景,这花就凋谢了。”

    蝶谷仙笑道:“虽然开的早,却依旧烂漫。百丈白残枝,缭绕成洞房。密叶翠帷重,浓花红锦张。张著玉局棋,迁此朱夏长。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香。这白残花香气浓郁,闵翔是极喜欢的,所以才会满院子的都种了白残花。”

    “他喜欢的花还不少。”

    “是,他也喜欢梅花,梅花清雅高洁,迎寒独香,虽然独孤,却是铁骨铮铮。和闵翔的个性倒是有几分相像。”

    “呵呵,你对他倒是挺了解。”

    “自然!”蝶谷仙笑道,“以前未曾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一直都不中意他,怕你因为不喜欢他,波及到我身上,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我和他相识已久。”

    “那也不怎么见你和他罩面!”闫素素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元闵翔和蝶谷仙的交集。

    蝶谷仙笑了起来,嘴角弯弯,很是迷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知道吗?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他,他不是应该已经下朝了吗?”

    “有应酬。”闫素素回道,“拓跋王子邀的。”

    “哦!”蝶谷仙随意的应了声,没有和闫素素深究这个话题,他的性子,很闫素素是极相像的,都是那种事不关己就不想多管闲事的那种,也不会八卦的去探究别人的秘密,追问别人的行踪。

    因为七层相近的个性,是以闫素素和他才能这般交好。

    “你送我的原矛头蝮,前几日破土而出过了,许是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了。”

    “这可得看紧了,莫叫那小东西逃跑了,教给你的养育方法,你可记下了?”

    “自然!”

    ……

    一个上午,都在两人的闲聊之中度过,闫素素和别人向来话不多,只和蝶谷仙,若是有话题,可以聊许久,即便是没有话题,只是静静的对坐着,也不会显得冷场。

    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明月进来打断了两人,来问午膳如何安排,闫素素要留蝶谷仙用膳。

    不想蝶谷仙却推说有个病人在等着自己,叮嘱了闫素素依旧吃自己开的药,然后足下轻点,翩然离开。

    元闵翔果然没有回来吃午饭。

    甚至晚饭也不曾回来。

    闫素素记得明月说了,可能晚上也不回来了。

    闫素素吃过晚膳,也没有等他,径自洗漱了一番上床。

    这个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时代,练就了闫素素良好的作息习惯。

    睡到半夜,感觉到房间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闫素素瞌睡朦胧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了句:“回来了!”

    没有回应。

    闫素素以为元闵翔没有听到,便稍微清醒了一下,提高了点声音:“回来了!”

    这次,非但没有回应,连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停止了。

    闫素素一个警觉,不动声色的睁大了眼睛,借着琉璃窗户中透进来的黯淡月色,微微偏过头,朝着房间里望去。

    黑暗之中,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一阵急风,随后,东边的窗户被打开,那个黑影一个鱼跃,纵身跳出了窗户。

    闫素素的瞌睡,都醒了。

    “来人呢!”她急急起身,披挂了一件披肩,对着门口喊道。

    一般门口总会有一个丫鬟侍寝,不是明月也会是别人。

    听到闫素素的声音,门口很快响起了回音:“王妃,怎么了?”

    闫素素踱步至桌边取火捻子点亮了灯,然后转身打开了房门,对门口的丫鬟道:“进贼了,赶紧去找何护院。”

    “啊,进贼了!”那丫鬟惊了一跳,身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快去!”闫素素命令道,虽然心力也有些紧张,但是面上却是镇定。

    那丫鬟惊醒过来,忙应了声,下去叫人,闫素素回了房间,走到东面洞开的窗户边,忽见窗户上挂着一块天蓝色的帕子,她取过一看,好看的眉心,紧蹙了起来。

    只见帕子上绣着一只黑色的老鹰,而老鹰的下方,清晰的绣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肖遥!”

    难道,是他!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夜闯闵王府,他是来偷东西的?不像,即便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闫素素悠然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如莲花瓣高洁的气质。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做梁上君子这样可耻的行为。

    难道是来刺杀的?

    若当真是来刺杀的,那他刺杀的肯定是元闵翔不会是自己,但如果是来刺杀元闵翔的,怎么可能没有调查清楚元闵翔今天不在闵王府。

    闫素素手心紧紧的拽着帕子,目光朝着房内逡巡一番,很快发现,梳妆台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打开那个明显被移了位置的梳妆盒,一看,里头居然是一张纸。

    很快,丫鬟领着何护院进来,闫素素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下意识的把帕子和纸片一起塞入袖袋中。

    “王妃,你没事吧!”

    闫素素扯扯嘴角,摇了摇头:“没事,那人……往这个窗户逃匿了。”

    知道是任肖遥后,闫素素不再用“贼”字称呼他了。

    何护院很快领着众人去追,留下来连个丫鬟贴身伺候闫素素,而两个丫鬟则是守在门外。

    “王妃,您别害怕,裕管家已经派人去请王爷回来了。”

    闫素素淡笑一声,点点头:“恩,你们两就在屏风外守着吧!”

    说罢,她脱下了外头的披风,重新窝回了床上。

    一上传,她就拧着眉头从袖口里取出了那张纸片,纸片上,熏着丁香花香,一打开,香气扑鼻而来,闫素素翻了三折,才打开纸片,纸片上,居然没有任何的字,只是一片空白。

    闫素素不解,是送错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放一个空白的纸片在自己的首饰盒了?

    这一夜,元闵翔提前回来了,因为家里遭贼,王妃受惊,拓拔岩自然也不能留他,命了快马送他回家。

    元闵翔回家的时候,闫素素还在床上发呆,整张床上,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丁香花香。

    元闵翔开口的第一句不是紧张的:“你没事吧,没吓着吧!”

    而是:“哪来的花香?”

    直到他开口,闫素素才还神:“啊?”

    “一股子丁香花香,哪里来的?”

    举起手里的纸片,闫素素本以为是任肖遥留给自己的字或者话,怕被人发现了,以为她和任肖遥之间有什么猫腻,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方才要偷偷藏起来。

    现在既然只是一张空白的纸片,她也就无所谓拿出来:“那个人留下的!很香。”

    元闵翔接过纸片,脸色一紧,道:“多闻无益。”

    说罢,就要丢,闫素素鬼使神差的不知为何,居然上前一把抢了过来:“这香气单纯,只是丁香而已,没有毒,怎么会无益,别丢!”

    元闵翔脸色越发的难看:“你这般珍惜,莫不是与那人有什么关系?”

    闫素素一怔,面露不解之色:“你什么意思?”

    “你对他就这么念念不忘?”

    闫素素一惊:“你知道今晚来的是谁?”

    这回,换元闵翔怔了一瞬:“我怎么会知道。”

    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听他前面的语气,分明就是知道来者何人,可是后面又不肯承认了。

    闫素素追问道:“王爷,不要告诉我,连今夜那人会来闵王府,你都知道。”

    知道自己失言了,也知道闫素素何等聪明之人,自己是瞒不过,元闵翔不再隐瞒:“今夜的人,是我安排的。”

    闫素素又让他给惊到了:“你,安排的?”

    “不然我如何脱身?”元闵翔嚅嗫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

    元闵翔从闫素素手里夺过了那张纸片:“你见过任肖遥,难道没有闻到,那人身上全是丁香花香吗?”

    这个,闫素素倒真没了记忆,但今晚的人,居然——“真是他?”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也不再隐瞒你,我和任肖遥早已经认识。他替我办事!今晚我为了脱身,故意让他扮作贼人混进王府,我好有理由推却拓拔岩的通宵宴请,回家来。”

    这真是今天晚上,闫素素听到的最大最大的新闻了。

    任肖遥,居然是元闵翔的手下!替元闵翔办事!

    若是这样,那当时任肖遥救下她的时候,她告诉他自己叫做闫素素,他怎么会那么的平静,完全没有半分特殊反应。

    不可能的啊,自己和元闵翔定亲之事,人尽皆知,作为元闵翔收下的任肖遥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居然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在她和他扯谎说自己是进京投奔亲戚,路上不小心被卷入了那场厮杀,最后被逼的跳河求生,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充满同情,认真又严肃,好像对她的话信以为真的样子。

    怎么做到的,他是?

    明明知道她是元闵翔的未婚妻子不是吗?

    而且知道她是未来的主母,居然就放任她不管,让她自己下山自己回京,他又是处于什么考虑?

    相识如风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3025字)

    一夜无眠,闫素素一直都想问元闵翔关于任肖遥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天亮时分,她才朦朦胧胧的睡去,一觉醒来,已经近中午了,一起床,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细细听,尽然是元闵翔和明月的。

    “王妃还没醒?”

    “是,王爷,许是昨晚受惊没有睡好,一直在睡呢!”

    “她醒来告诉她,今天我不能回来了,又要去拓拔岩那,这个帮我交给她。”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

    然后,门外没了声响,明月进来后,见闫素素居然坐在床边,“呀”了一声:“王妃,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不久。”

    “王妃,王爷……”

    “我听到了,把东西给我吧,你去给我被准备午膳。”

    明月屈身双手奉上了手里的荷包,然后告退了下去。

    打开荷包,里头是一对红玛瑙蝴蝶儿耳坠和同质地的指环。

    闫素素不明白元闵翔怎么会送自己这个,他该是知道她根本不喜欢这些繁冗复杂的装饰物的啊。

    将荷包收到了枕头下,空气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丁香花,昨日的那纸片必是浸了几天几夜的丁香花汁,才会历久弥香,经久不散。

    洗漱穿着得当,明月也端着午膳进来,随意的吃了些,想着一日都要如此无趣度过,闫素素不免皱了眉心。

    “明月,给我备轿,我想出去走走。”

    自从闫玲玲过世后,闫素素就采取了避世的态度,从未踏出过闵王府大门一步,今日怎生的会想着出去,明月多嘴问了句:“王妃是要去办什么事吗?”

    “不过随意走走,去安排轿子。”

    明月不敢再多加置喙,下去吩咐好了轿子,回来请闫素素,屋子里却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闫素素的影子。

    闫素素是故意支开明月从后门出去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出来,明月肯定要尾随着,从骨子里,她是不喜欢明月相伴的,只因为明月的嘴巴,太过聒噪。

    从后门出去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小巷两边一头连着闵王府前面的大道,另一头连着一条碧水河。

    闫素素想了想,走了那连着河水的一段,过去恰巧遇上一个摆渡的老船夫,闫素素便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搭自己一程。

    穿上,船夫娴熟的摇动着双桨,目光是不是的扫向船尾安静美丽的闫素素。

    “姑娘是官家小姐?”船夫自然也知道,那条巷子是王府的后巷,但是也不敢妄加猜测闫素素就是闵王爷新娶的王妃。

    闫素素点点头:“是!”

    “那姑娘是从闵王府出来的?”

    “是!”闫素素淡笑着道。

    “姑娘莫非是……”

    “呵呵,是!”

    老船夫惶恐,忙丢下了船槁给她下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尽然是闵王妃,居然还收了您的摆渡钱!”

    “起吧,不必多礼。老人家——”

    闫素素的平易近人还有虽然淡却很温和的笑意,稍稍让船夫放松下来。

    “王妃有何吩咐?”

    “附近可有什么风景如画的美丽地儿,带我去游玩一番吧,银钱,我不会少你的。”

    船夫忙摆手:“能给王妃这样的贵人摆渡,是老头子我的荣幸,岂敢要王妃的银子!王妃坐稳扶好了,老头子我带你去白塔湖。”

    “白塔湖?”闫素素并没有听过这么个地方。

    “白塔湖就在前头不远处,平素里少有人去,因为那里有几处漩涡,但是老头子我的船技十分的好,要避过这些漩涡是轻而易举,白塔湖湖心,有白塔一座,共十六层,站在塔顶,众览全景,能看到小半个京城。”

    居然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