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 (上)第10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我!”
我惊地目瞪口呆,真真佩服这丫头瞎掰的本事。
“格格,您说这话也不怕闪着舌头?”我冷笑着看她,身旁的十四听了,极力的憋住笑。明敏气得双眼圆瞪,小脸憋的通红:“你这个老女人,死奴才!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处处与我作对!”
“回格格的话,不是奴才与您作对,是您找奴才麻烦才对!”我对这小丫头已经失去耐性了。
“亮工,怎么跟主子说话呢?”身后传来四阿哥的声音,我心里暗叫不妙,有胤禛在我肯定吃亏。
“明敏,这奴才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他接着看向我:“还不快给格格道歉!”我一扬下颚,冷哼了一声,什么格格,不过是个蒙古格格,我还是正统的格格呢!道歉,没门!
“你……好,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说我这个做主子的欺负了你们奴才,咱们就比试一场,若我输了一切都不追究,若你输了,就要心甘情愿地让我抽二十鞭子,这个法子如何?”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诧异地望着她:“格格,女红刺绣我可不会,这比试有失公平吧!”
“你放心,我要和你比‘舞’!”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我心想这格格八成被我气糊涂了,竟然要和我比武!
她见我发笑,又添上一句:“不是武功的‘武’,是舞蹈的‘舞’。你我各跳三场,然后由各位阿哥、大臣们评出谁是获胜者,这样算公平吧!”
听了她的话,我一下子懵了……
比赛日期定在十五天以后,四阿哥让我在别苑内准备。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让胤祥去打听了这个明敏格格。但结果却让我很担忧,别看她蛮横,但却是科尔沁草原的舞蹈明珠,曾在康熙秋弥时为其献过四次舞蹈,由此可以看出她的舞姿是何其出众了。
胤祥说她精通各族舞蹈,但是为康熙献舞时只跳过蒙古舞和维族舞。我心想那肯定是她最为拿手的,那第三支舞会是什么呢?蒙古舞豪迈奔放,维族舞热情妖娆,那第三支舞要想区别开来,只有选择那种清新婉约的类型了。
胤祥找来的那帮“乐队”很是不错,尤其是鼓手,因为需要,我又加了好多个不同音色的鼓,他只练了几天,就敲击地像模像样了,舞曲是我哼出来的,他们照着谱曲,虽用的是古代乐器,但效果也很棒。
服装基本是我一手操办的,我躲在屋子里画了一天的图,再拿到制衣坊去制作。我的画画的不错,她们一看就明白,但对样式可就不是掉下巴那么简单了。等服装到手已是比赛前两天了,我只一个人偷偷穿了,不敢给胤祥看到,怕他把事情搞大了麻烦。胤禛派了两个灵巧的丫环给我,比赛那天可以帮忙上上妆什么的,总得来说他还算是比较贴心,想的周到的。
老实说胤祥、胤禛压根儿对我不报任何希望,其实又何止他们,现在恐怕整个紫禁城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胤祥见我整天忙服装,忙乐器忙得屁颠颠地,总是在一旁安慰我,让我不用担心那二十鞭子,实在不行他替我挨了,可是现在的我没时间感动他的话。不就是跳舞吗?在拉斯维加斯的舞会上,我也曾经辉煌过的……
比赛日期终于到了,我和明敏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夜晚,那天除了康熙他老人家,京城里的权贵差不多都来了。高高搭起的舞台三面坐满了人,阿哥们都占着前排的好位置,那阵势看的我有点怯场。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明敏,预料之中的蒙古舞!她穿着白色紧身的蒙古长袍,腰间系着红色绸带,手执长鞭,脚蹬黑色的皮靴,袖口和衣领上绣着精美的花边。袍子右上襟扣子上挂着小巧玲珑的饰物,宽约二寸,长约三寸。蝴蝶造型。色彩斑斓,金边闪闪。台下一片惊呼,不可否认,这小妮子长的确实不错!
悠扬的马头琴声响起,先是低回婉转,接着音调慢慢上扬,渐渐加快。明敏随着音乐自信地舞着,舞步轻捷,在一挥手、一扬鞭、一跳跃之间都洋溢着蒙古人的淳朴、热情、勇敢、粗犷和剽悍,她的舞充分表现出开朗豁达的性格和豪放英武的气质,抖肩、笑肩、碎肩、硬肩、软肩、硬腕、软腕、揉腕、马步、跟步……她的手在舞,腰在扭,眼在笑,她的灵魂都仿佛融入进那热烈奔放舞姿中……
我跪在舞台上,身体缩成一团,红色的长发高高扎起,头上戴着特制的白色棒球帽,帽沿歪戴着。突然天空闪过一颗烟花,伴随着巨响,我噌地跳起,站立着摆好造型,台下一阵抽气声。
白色棒球帽,黑色的紧身t恤,我将下摆撩起在胸部下方扎好,露出纤细的小蛮腰和圆润的肚脐,肚脐上还特意钉了银色的脐环,在夜晚灯光下闪闪发光,下身穿着宽大的布裤,膝盖处被我扯破,打磨,是一条效果很好的乞丐裤!
这场跳什么?当然是hiphop dance!!
节奏明快的鼓点缓缓响起,我低着头随着节拍开始舞动身躯,这一段是太空舞,我像一只活生生的木偶,似被人用线操纵着,一点点地摆动身躯,台下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完成这一组动作。
下半段乐队奏起节奏感很强的韩国舞曲,我一反刚刚的机械钝涩,开始柔和地扭动腰肢,这段是舞蹈型街舞,动作很美,很柔,伴随着音乐的表现力很强。忽然鼓点节奏快了起来,我伏下身躯完成一系列背旋转,无比的舒畅和自然,身体越转越快,但是依旧保持着节奏。忽然间,我猛的将身体拉直,开始倒立着头转。动作犹如水满而溢的爆发,给人奔放,流畅的感觉。不经意间头转再次更替为倒立手转。台下开始有人喝彩,所有人都不置信的看着我完成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掌声如雷,这一局我赢了!
到后台时我已汗如雨下,正好撞见换了装的明敏,如今的她一身水绿的汉人舞伎装扮,长袖飘飘,腰间环佩叮当,别有一番风情。她见了我不屑地说:“什么舞蹈,不过是杂耍卖艺的伎俩!”我笑着答道:“那格格为何会输给一个杂耍卖艺的奴才呢?”她听了气得狠狠一跺脚,瞪了我几眼,拖着长裙上了台。我已知道她要跳什么,无意再看,赶紧拽了丫环去后台换衣。
前台已经有人高声叫好,我急急忙忙穿上白色丝缎的舞鞋,对着铜镜整了整盘好的发髻。“主子,我瞧着您好像一只……鸟啊!”我低头看了看,对那丫环笑道:“像鸟就对了!”
雪白的芭蕾舞衣,纯白丝缎的舞鞋,伴着优雅哀怨的旋律,足尖在舞台上划着美丽的曲线。我微闭双眼用心去感受那优美的弧线,旋转着,旋转着,忘却了曾经悲伤的记忆,只感受这一刻心中不灭的圣洁……
我不停地旋舞着,越发地兴奋,越发地灵巧,越发地娴熟,一发而不可收……音乐渐止。我缓缓落地,慢慢俯下身躯,收起羽翼,宛若沉睡……
许久,舞台下寂静一片,我犹豫着抬起头,对上胤祥痴恋的眼眸,他慢慢抬起手,双掌轻击,一下、两下……不久便带动起全场的马蚤动!
“格格,可以结束了吧!”我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佳人,这下一场我实在不想跳。
“说好三场,绝不食言,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再说第一场只能算是平手,不比完三场我决不服你!”她忿忿地说完,转身去后台换衣服,我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我裹着披风站到台下,明敏的维族舞已接近尾声,果然是极尽妖娆,其实就舞技来说,我未必比得上她,而我赢就赢在一个“新”字,新鲜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她走过来得意的看着我,下颚微扬,仿佛一只高傲的孔雀,我笑了笑,吩咐人去准备。
几个侍卫在舞台中央的青石砖四周燃起高高的火把,四个大汉高举着白色的围布走到舞台中央,我被白布遮挡着身躯,走到青石砖面上立好,火把在白布内熊熊燃烧着,它的光将我曼妙的身影投影在白布上,场下的人们无不翘首以盼。
一声清脆的哨音响过,场上顿时安静下来。“踢、踢、踢、塔、塔、塔……”我用双脚敲打着青石地面,节奏时而轻缓,时而紧凑,舞步由简单到复杂。渐渐的,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舞步越来越花哨,这时轻快的爱尔兰音乐响起,伴着我热烈欢快的步伐,组成奔放的旋律,我兴致高昂,炫耀得舞出复杂的舞步,在青石板上留下一连串的声响,白布上留下我足尖灵动的痕迹。
场下已经开始有人鼓掌,可这支舞才刚刚开始!
“砰……啪……”又一颗烟花燃起,白色的布围突然刷一下落地,我站在青石板上,摆了一个夸张的性感造型,金色的胸衣突显出胸前雪白的沟壑,纤细性感的蛮腰,金色的脐环,下裙是由密密的金色流苏制成,只要一舞起来便看见圆润的大腿和微翘的臀部,裙下是金色的丁字裤,左腿大腿上缠绕着两根金色的丝带,一直蜿蜒到脚踝,在金色高跟鞋的衬托下小腿显得异常性感。火红的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背部,我将它们用火钳烫成微卷,额间系着两条金色的丝带,左耳上方的发际上别着一朵金色的睡莲。雪白的藕臂上套着金色的臂环,背部几乎全裸,微微撒了些金粉。
金色的眼影,殷红的双唇,白色的贝齿紧咬着一朵艳红的山茶花,今夜的我又何止是妖艳能形容的?
恰恰也好、伦巴也好、牛仔也好、桑巴也好、斗牛也好,今夜就让你们看看“拉丁女王”的舞姿吧!
热烈洋溢的拉丁舞曲响起,伴随着明快的节奏,我的腰部、胯部和臀部都开始扭动起来。我绕着火把欢快的舞着,金色的身影和火光融成一片,就像一个在火间忘情舞动的精灵,众人完全被吸引住了,都呆呆的望着我。动感的舞姿,妖娆的身躯,抖肩、扭胯、旋转,过于热情动作引来人群的惊呼,好多人都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涌向舞台边缘。
我不敢看那些阿哥们,尤其是胤禛和胤祥,这舞不是我要跳的,但既然跳了,我就一定要跳得尽兴!
台下的人群越集越密,每一轮个性的甩头,每一次具有诱惑性的扭腰,都会带出一片惊叹,我取出嘴里的山茶花将它抛下人群,引来一阵马蚤动,我咯咯地笑着,在舞场中央飞快的旋转着,金色的流苏裙飞得似一把张开的金伞,令人目眩。红色的长发飞舞着,整个人就是一团燃烧的烈火。
摇曳的裙、摇曳的发、摇曳的手指、摇曳的眼神……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
忽然,有人翻身上台,我正在兴头上,顿时眼前一黑,一张宽大的斗篷将我整个人裹住,我直接撞入那人的怀里,没等我看清是谁,整个人就被横抱起来。
我仰起脸向上看去,心中一阵慌乱,怎么会是十四阿哥?火光中,他脸如寒冰,可身躯却热如火焰。台上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赶紧转移视线,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前方,胤祥和胤禛已经挡在十四阿哥面前,他们身后的大阿哥正朝着这边赶来。胤祥和十四的目光在空中冷冷地对峙着,突然,胤祥向十四张开手臂,他蜜色的眼睛闪着压抑不住的狂怒, “给我!”语音清冷但暗含着巨大的威胁,我看向十四,他眯了眯眼睛,紧咬下唇,手臂倏地收紧。
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吃痛的挣扎起来,无奈手脚都被披风束缚住,动弹不得。“放开我!”我警告的看向他,可是他的视线依旧与胤祥胶着,我左右摆动着身躯,他支撑不住,放我落地,但同时紧紧揽住我,让我贴紧他火热的身体,他的下体坚硬如铁,我惊得瞪大双眼。老天!这些古人果然不能随意撩拨的,我吃力的转头想看胤祥,可角度不够,只能看到胤禛铁青的脸。
在跳那支舞以前,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结束时的场景,可如今身处的却是预料之外最糟糕的状况。
我闭起双眼,紧握双拳,半晌,檀口微张,轻声道出:“胤祥……”
十四阿哥猛然将我推离胸口双手紧扣我的肩膀,眼神狂乱,但我还未看清,就被胤祥拽入怀中,他抱起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场外。
我被他狠狠地扔进马车里,他跟车夫吩咐了几句,随即也上了车。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我裹着披风蜷在车厢一角,偷偷看他,他将手肘撑在车壁上,手掌扶住额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我可以感觉到他那一触即发的愤怒,也许这次我真的做得太过火了。
我向他身边靠了靠,将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肩上,从小到大的温顺小羊生气了,我该怎么做呢?我没有经验啊!头大了!
身子突然腾空,他抱起我,让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受了惊吓,猛地抬起头,撞向车顶,“咚”一下,痛得我眼泪都快掉了,他一只手压下我的头,让我靠向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紧扣我的腰部。
我伸手摸了摸头顶,看有没有长包,不料披风却滑落下来,感觉腰际的手劲加重,我痛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反抗。
马车上下颠簸着,可以感觉身下的胤祥逐渐亢奋起来,我心中暗叫不妙,压低身子妄想撤离,但腰部的大手惩罚性的加重了力道。不一会儿,胤祥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解自己的裤带,我惊惶的按住他的手。“不……不行……”他因此顿了顿,我趴在他的肩上,看不见他的表情,心在怦怦跳着,怕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他将我推开了些,我正想看看他的脸,可他忽然低下头来,一口咬向我裸露在金色胸衣外的胸||乳|上,我痛得赶紧抽手去推他的脑袋,而他却趁此机会,迅速扯下裤带,微抬下身,将欲望暴露出来。等我发觉上当时,他已拨开我那毫无抵抗力的丁字裤,没有前戏的穿透进来。
“啊……痛……”我用手撑着胤祥的肩膀,承受不住他一波波凶猛的进攻,原本颠簸的马车在他的动作下,越发剧烈地晃动着,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口,汗水已将那濡湿了一片,他灼热的气息烧痛了我的肌肤,这是场毫无温柔与怜惜的xg爱,他狂暴的愤怒让我感到心疼,一直到他痉挛着在我体内释放后,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痛吗?原来你也会痛!那你可知道心痛是怎样的……”
第二十章 同去同归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望着眼前白衣飘飘的男子,露出一丝苦笑。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我,琥珀色的眼珠含着一抹温情,他伸出手,指尖上扬,微触我的脸颊,我柔顺地闭上双眼,感受那几点温暖。
那晚以后,我在别苑等了他五天,从白天到黑夜,只傻傻的坐在我俩曾经饮酒的石桌前,可是他没有出现,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伤他如此的重。
“我这是在惩罚你,还是惩罚我自己呢?”他突然搂我入怀,在我耳边哽噎地说道。
“对不起!”我轻声说着,享受他收紧双臂所带来的疼痛。许久,他才放开我,低声问道:“怎么一个人走?侍卫呢?”
“我是一个人折回来的,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低头笑着,有些羞怯地用脚划着地面。
他捧起我的脸颊,温柔地吻着我,“夜,明年能回来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期盼和压抑。
我从怀里拿出一只翠绿的竹笛,他愣了愣,伸手接过。“这只的做工比你当年送我的要好!”我冲他皱了皱鼻子,轻笑着说道。
“你做的?”他有些激动,“这些刻着的洋文是什么意思?”他快乐的像个孩子,我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转身上马。
他抬起头不舍地看我,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唇上轻轻一点,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大笑着扬鞭,马蹄扬起尘土,我转身向他招手:“如果明年我还活着,一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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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所居之险,猱崖猿壁,非人迹所能到。外间劲旗,扳援一峻坡,已喘息不能行动,安能与之追蹑……”我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口沫横飞的将领,他说的都是屁话,我要的是剿灭苗寨的办法,不是听他给我摆事实,讲道理,告诉我苗寨不可攻。
“岳钟麒,把他拖出去,给我抽三十鞭子,一年内不得在我面前出现!”我无力的摊在椅子上,将腿跷上案桌,下面的将领一阵马蚤动。在我冷眼扫视一周后又恢复了安静。
我用手指吧嗒吧嗒地敲着桌面,半晌,抬起头说了一句:“离间!”岳钟麒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激动,“属下明白了!”我扬起嘴角,心中感叹,总算还有个聪明人。
博硕脸部的肌肉抽搐着,眼睛里泛着血丝,周身笼罩在一股杀气中,而眼前的肇事者满脸堆笑地在我身上插着口水,我把年富往怀里抱了抱,有点担忧地望着这个小傻瓜。
“你还要陪他睡几天?”
“我也不想啊,刚刚你也看到了,青城一抱他,他就哭!”
他一把从我怀里抓起他,像抓小鸡似的,我急忙用手作势要接,生怕有个闪失!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那死丫头每次抱他都偷偷掐他,你们把我当傻子吗?”我张大嘴看着他,这都被他发现了?我也只不过想跟儿子多处几日嘛!
他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外,回来时两手空空,重重地栓上门后,恶狠狠地向我扑来!
还记得那日我满面风尘地踏上蜀地的官道,还未到达城郊境内,便远远看见前方立着一匹黑色骏马。“主子,博硕来迎我们了。”岳钟麒的言语中夹杂着些许暧昧,我瞪了他一眼,驱马上前。夕阳中,他目光灼灼,脸上有掩不住的欣喜和爱恋。
“等了多久了?”我的马儿越过他,径直向前走去。他紧跟在侧,不时地转头看我。
“半个时辰!”
我听了心中一暖,这么多年了,无论天气如何,地点如何,他总是默默地等着我,而每当我问他等了多久,他总一成不变的那句话:“半个时辰……”
我躺在他怀里,用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肌,一下一下,配合他心脏的跳动。“这次从京城回来,带了许多好东西,你最想要什么?”他将我捣乱的手放到腰际,低头闻我的发香,沙哑地说道:“你!”
“除此之外,最想要什么?”
“你!”
我用指甲狠狠掐了他一下,满意地听他咝咝地抽气,反手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函:“四爷的札子,升你为参将!”他伸手来夺,随后又将它扔出老远,翻身将我压进床里,口中含糊着说道:“不要!”
“为何?”我被他压的有些气喘,伸手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掌。
“当了官人就是朝廷的,而我只想成为你的……”
言语消失在他的吻中,那一天,我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了……
“派过去的人怎么样了?”
“效果不错,有几个寨子都打过几场了!”
“这事办的不错,你再让人去摸摸他们的底,挑出几个势力大的和势力中等的,咱们合计着出面帮衬几个,记住要想法儿让他们来求我们,姿态一定要高,别叫他们看出破绽来,也正好敲诈一笔银子!”
“属下明白了!”岳钟麒退了出去,我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转身看向博硕:
“你觉得他怎么样?”他靠在窗边看着岳钟麒远去的身影,微蹙了一下眉头:“只是个大清的奴才!”
与苗族的战争打得如火如荼,根据我的计策先用反间计离间各部族的关系,再扶植中小势力的部族,借助他们的力量攻打势力强大的苗疆土司,这样就克服了地形不熟的缺陷。
苗族中有“五姓真苗”一说,即姓氏中的彭氏、舒氏、向氏、冉氏、田氏,我率领五千精兵攻打苗疆半年以来,已成功拔了几个势力庞大的苗寨,而与向氏一族的战斗最为激烈,苗人的战术斗技本就精于他族,又是个崇尚自由、强调自我意识的民族,向氏家族的反抗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由于他们的激烈抗争,一个月下来竟让我损失小半精兵,而最糟糕的不仅仅如此,二十多年来健健康康的我在苗地受了瘴气,竟一下子病倒了。
“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瘴死者不可胜数,官牟夫役死亦过半,马匹并多瘴毙……”博硕一下子冲到那大夫跟前,揪起他的衣领,大声咆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没救了?”那大夫被他吓的两脚发软,浑身颤抖不止:“老……老夫……尽力……尽力而为……”
“博硕,不得无理……”我虚弱地靠在软榻上,眼皮似有千斤重,这些天浑浑噩噩地,高烧始终不退,头痛欲裂。更要命的是我这一病,士气大挫,战事节节败退。
“博硕,你过来!”我费力地向他招手,他犹豫地放开那个大夫,走向软榻,将我搂入怀中,那个大夫见状,赶紧夹起医箱,迅速地出了营帐,他欲起身追赶,却被我拦下。“没用的,由他去吧!”
根据这些天的症状来看,我怕是得了疟疾了,这病曾摧毁过锡兰的古代文明,我深知它的厉害,在这医药落后的古代,我怕是遇到人生的大坎了。
“博硕,这里的医术落后,我还得早些回城里去才有希望,可是这战事如今进退不得,怎该是好?”我靠在他怀里,心中有些忐忑,这病传染的厉害,我一直反对他这么亲密的靠近我,但他只当耳旁风,好在他身体好,我也教了一些预防的措施给下面的士兵,所以至今还未有人感染。也许老天想惩罚的只有我一人,这样也好。
“我明天就送你回城!”他越发的搂进我,声音低哑。
“不行,我一走,便是功亏一溃,让我怎么和死去的将士交待?”我无奈的摇着头,我是不能走的。
“这里有我,把你的马给我,再穿上与你相同的铠甲,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只需好好地活着,等着我带回土司的人头。”他将脸埋进我的秀发,带着浓浓的鼻音。
“博硕,答应我,不要送我走,你我那天说好的,从此我不丢下你,你也决不可离开我,天下之大,无论去哪,你我都要同去同归……”一阵困意袭来,思绪涣散,脸颊一片温热,似有滚烫的液体滑落,朦胧中听到博硕哽咽的声音:“同去同归……一定……”
我的病越来越重,一天中大半的时间是昏迷的,博硕只带走一小支精锐部队,将大半人马留下,防止苗人的偷袭。
也不知过了几天,恍惚间听到帐外欢呼的声音,我已无力睁眼,只感觉有人将我抱起,空气间弥漫着浓浓地血腥味,意识消失前,唇边留下熟悉而湿热的吻……
“当时,只见眼前一片风沙,我们大伙全都呆住了,以为是苗人杀来了,慌成一团,待那人影慢慢靠近,我定睛一看,那分明是主子的白马,我大哥坐在马上,浑身浴血,他身后那些弟兄个个和他一样,我的妈呀,我们当时只觉得是见了杀神了,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会有那么多血,就在那时,大哥他从马上丢出一个头颅,那头颅在空中翻腾了几周,坠落在地,骨碌碌地一直滚到我脚下,我低头一看,这不是他娘的向老儿吗!我立即捡起头颅,高举过头,大喝一声……”
“行了,行了,你就闭嘴吧,主子的病才刚好些,经不起你那么闹腾,再说,你都说了几遍了?烦不烦哪!”青城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我身边给我扇风。
眼前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是来找大哥的……”
我让青城递了些点心给他,笑着说道:“博硕他在西厢的练功房。”
那小子道了谢,兴奋地跑了出去。
“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臭石头躲着他,你还……”青城有些埋怨我。我拿起茶杯对她笑道:“我瞧着这猴崽子挺好,博硕身边也该有些贴心的人。”想到博硕心中一阵温暖,当时为了我的病,他算是把全城的大夫都得罪了。
“感觉好些了?”博硕坐在床边,递来药碗,我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地喝下,急忙四处找蜜饯。博硕笑着将蜜饯塞进我口里,眼里满是宠溺。
他脱了鞋上床搂我,我靠在他胸膛上,轻声说道:“十二个人挑了八百人的寨子,嗯?”他不说话,只是玩着我的手指。“看来我这个位置要让给你坐了!”我打趣的说道,却引来他的不满,他白了我两眼有些担忧地说道:“跑了一个!”我诧异地看他,他缓了缓,接着说道:“土司的女儿跑了。”
我握住他的手,安慰地说道:“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即使你杀了全寨的人又如何?天意如此,我们一起面对就好!”
“叶儿,那日见到你,我真的以为你会那样去了……”他拥着我,禁不住的颤抖,毫不掩饰心中的恐惧。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扯出一丝微笑:“我说过的,同去同归!”
我和博硕进了茗香阁,环顾了一下四周,摆设也算雅致:竹靠椅、小方桌、三件头盖茶具、老虎灶、紫铜壶,我笑了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四川人都说‘天上晴日少,眼前茶馆多’,以前没在意,如今逛了一圈还真是这么回事。”见我俩坐下,伙计忙来招呼。
“博硕,想要什么?”他皱了皱眉,酷酷地说了句:“随意!”
我心情大好的对小二说道:“扬子江心水,蒙顶山上茶!”小二会意一笑,回首吆喝一声:“上茶嘞……”
我好奇地看着茶客们“摆龙门阵”, 高谈阔论、谈笑风生,实为人生至乐。
“据说,当年抚顺城有三大富豪,即佟百万、王八斗、艾半城。佟家有百万资产,王家有八斗金银,艾家有半城房宅等。明朝在修建抚顺城时,明边吏非逼这三家出钱修城不可。老佟家很不情愿,就顶着不想再拿钱。由于佟氏是抚顺富户,势力也很大,明边吏也不敢招惹他们,于是就想出了一个以官办的一处经营不善,将要倒闭的当铺来诈钱的办法。无奈,佟家只好花大价钱顶下这个当铺,给了明边吏一大笔修城的款子才算了事……”
“博硕,咱们坐过去听听?”博硕白了我一眼,满脸地不愿意,我撇撇嘴,只好伸长脖子。
“当铺开张以后,由于佟家经营有方,生意还算兴隆。有一天,一个明朝边吏喝醉了酒,也输了钱,就跑到当铺来撒酒疯,借着酒劲向当铺借钱。当铺伙计说:’我们这里是当铺,不是钱庄,只当不借。’边吏说:’你先给我拿钱,以后我再给你拿东西送来。’伙计说什么也不肯借,气得边吏真想动手抢,但是碍于佟氏的势力,只好扫兴地走了。不一会儿,这个边吏扛着14副铠甲来到当铺,气哼哼地,一进门就冲着伙计喊:’老子这些铠甲能当多少钱?’本来,铠甲这东西送到当铺就要成为’死当’,不可能有谁来赎回它。伙计还要推辞,不想要这玩意儿,但是,他看到这个明边吏喝得酩酊大醉,腰里还挎着大刀,心里有些害怕。无奈,他拿出一百两银子,打发明军走了。边吏这一走,就再也没来当铺赎回他的铠甲。这样,这14副铠甲真的变成了死当,被永远地抛在了佟家的仓库里,再也无人问津。”
“那后来呢?”身旁的人七嘴八舌的问着下文。
“后来啊,有个少年长工被佟家招为人赘孙女婿。少年的父、祖被明军所杀,少年一怒之下,为报父、祖之仇含恨起兵,打起了统一女真、推翻明朝的旗号。刚起兵时需要一些武器和装备,佟家老爷子便想起了家中的当铺里有14副铠甲,其中有一副已经坏了,他划拉划拉才凑够半副,这样,他就把这13副半铠甲装上马车,亲自押送到了北砬背,送给了孙女婿,为他起兵创造了条件。这位长工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
我“腾”地站了起来,身旁的博硕吓了一跳,不解的看我。
“那些铠甲后来怎样了?”我冲到那说故事的老者跟前,他咪了一口茶后摇着扇子缓缓说道:“那些铠甲经过那么多场战争自然毁损大半,不过传说中好像还留下两副,当时清太祖为了纪念,将那两幅铠甲珍藏起来,谁知一天被自己的两个儿子看到了,那两个孩子是当时最受宠的大妃的孩子,太祖也非常的疼爱,说明来历后,就将铠甲赐给了他们。”
我听后身子发软,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开始诡异起来。
我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对着月光看着手中的画,陷入沉思。忽然,手中一空,画被抽走,我抬头一看,博硕正皱眉看着手中的画像。“什么东西?”他走过来将画还给我,伸手将我横抱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夜晚风凉!”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那是一个凶猛的人兽。“博硕,这是夜叉,是佛教世界的护法神。夜叉性情凶悍勇猛,总是充满战斗力量。夜叉生下来就具有双重人格,既吃人也护法……博硕,你可知道什么是双重人格?”看着他疑惑的双眼,我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脖颈,幽幽地说:“博硕,咱们今年必须得回趟京城!”
我开始频繁的出入街角一家极小的教堂,并匿名给他们送去钱物,胤禛的事让我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世界,尽管我自身的意外已经让我对鬼神之说有了敬畏,但这次的事却让我莫名的恐惧,我是真正的害怕,为自己,也为胤禛,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么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等待这大清的又是什么呢?
第二十一章 十字爱伤
“那不是哈尔萨吗?博硕,我们过去看看!”日夜兼程的赶到热河,还没来得及落脚,便看见胤禛的亲卫们急急忙忙向东驰去,这两日眼皮跳的厉害,心中总有隐隐地不安。
“快……快……四爷他们遇到熊袭了!”听到这,我的头“嗡”一下炸开了。
我带着七八名侍卫随他们疾驰至一个谷口,谷口通道很窄,通道口堵着一头黑色的庞然巨物,迎面的胤禛正拿着剑与它僵持着,他们身后还有两头同样大小的黑熊,一左一右堵着山谷的另一出口,胤禛身后背对着我们的是两个年轻阿哥,看不出谁是十三谁是十四, 其中一个身后还护着一个未成年的小阿哥,三两个侍卫挡在他们前面,挥剑恐吓着黑熊,却越发的惹怒了它们,摇晃着身躯,步步逼近。
我赶紧冲博硕使了个眼色,转头对身后的精兵一声高喝:“跟着我做!”说着取出套马绳,挥舞着,将绳圈向胤禛身前的黑熊套去,待命中后一拉绳索,那黑熊转头“嗷嗷”吼叫起来,这时博硕也将绳索套了进来,他一旁的侍卫也纷纷挥舞起绳圈,八九个绳套将黑熊的脖颈紧紧束缚住,胤禛见状赶紧转身飞奔向身后的黑熊。哈尔萨他们三五个人也跟了过去。这边被套的黑熊激烈反抗着,已有侍卫被它扯下马来。我见情形不妙,伸出手来在空中打出手势,博硕见了,点了点头,随着他的一声哨响,人马汇成一线,九匹马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起来,那黑熊被仰面拉倒,拖于马后,声嘶力竭地惨叫着。
我们一直绕着圈拖行上万米,那黑熊终于安静下来,呼呼的喘着气,一个侍卫翻身下马,跳起将剑峰直插黑熊心脏,鲜血四溅,我抬头看向山谷中,那边又陷入凶险,大半侍卫已被熊掌扯得七零八落,哈尔萨浑身是血,拼死护在胤禛前面,另一边护着小阿哥的是胤祥,十四与他两人合力应付着一只黑熊,慢慢向谷口退来,
我赶紧驱马欲保胤祥,不料博硕已如一只黑箭向谷口冲去。我挥鞭追赶,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
我行至胤祥身后,博硕已经下马同黑熊搏斗起来,胤祥回身将十四和小阿哥推至我面前,高声吼到:“照顾好他们!”接着便向博硕那边冲去,十四的伤不轻,从肩胛到胸口留下深深的爪印,但仍满脸的不甘,几次欲冲上前去,都被我拦下了。他回头恨恨地瞪我,我只管搂着他和小阿哥躲在安全的角落,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的混乱。侍卫们涌了过来,情况也稍有好转,但就在这时,另一边谷口又传来一声吼叫,一只庞大的公熊奔了过来,我吓出一身冷汗!shit!我们进了熊窝了!
博硕急忙让身边的侍卫去拦住后来的公熊,自己护着胤祥与眼前的黑熊缠斗,胤祥不甘心他处处挡在前面,索性绕道黑熊背后,纵身高高跃起,飞起一脚,直接踢向它的头部,这个家伙一身的脂肪,除了胸口的心脏部位以外,头部算是它唯一弱点。那边胤禛已被侍卫挡在身后,我稍松了一口气,身后谷口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我心中大喜,救兵总算来了。
胤祥这边的巨熊狂怒起来,它不停晃动着身躯,它的嗥叫,让人感到巨大的恐惧,
这时博硕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向巨熊袭去,就在这一脚正要踢在巨熊的脸上时,它竟然猛的向前一趴,由二脚着地变成了四脚着地,博硕的一击竟然踢空了,在他下落的瞬间,黑熊猛的抬起前掌,向他拍去。
“博硕!”我凄厉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就在这时,胤祥不知从哪闪了进来,侧身将博硕撞飞出去,厚重的熊掌轮了过来,锋利的爪尖撕裂胤祥的左臂,在他的胳膊上抓开了几条口子,又长又深。那一掌同时也拍在了我的心上,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博硕起身用刀挡下黑熊的又一轮攻击,身后的士兵涌了过去,而我眼中只有倒在博硕怀里脸色苍白的胤祥。
营帐内,微弱的烛火投下淡淡地光圈,我坐在他的身边,喂他喝药。
“为什么要救他?你是什么身份,难道忘了吗?”我拿着丝帕为他拭去唇边的药汁。
听了我的话他竟然笑了,笑容中含着淡淡地绝望。
“夜,小时候你跟我说过不一样的《西游记》,我还记得。在那个故事里孙悟空临死之前觉得看一眼紫霞在他心上留的东西就会心满意足,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滴眼泪。那滴泪使他万念俱灰,使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以为自己一直深爱的人原来不是他的最爱,他跨越500年来寻找的人原来找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他扯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然后执起我的手,让它贴在胸口,掌下是他温热的心跳。他的眼中有着氤氲的雾气,脆弱地让人心疼。
“夜,从第一眼见到你起,这里便被你装满了,你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而我呢?我会是你心上的那滴泪吗?多年后你会不会发觉原来你想等的人不是我……”
胤祥的话像一把刀反复凌迟着我的心,那是我一直不敢碰触的问题,胤祥的痴也好,博硕的癫也好,我都放不下,我自私地占着两个人的心,却故意忽视他们的痛苦,在他们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个舔呧伤口的黑夜呢?胤祥早已是胸口的那滴泪,而博硕则是扎进心口的一根刺,这根刺越扎越深,深到不敢碰触,深到只要想起来就会隐隐地疼痛。
我拉开领口,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胤祥神情古怪,不明白我为何要在这时拿出这洋教的东西。
“胤祥,这不是普通的十字架,它不是基督教徒信仰的圣物,它只是我和你。”他伸手接过,眼里充满疑惑。
“这就是你我的爱情,横是爱,竖是惩罚,这爱恨交织的十字,便是刻在你我心上的伤痕,因为我们违背了这世间的道德,所以惩罚会一直延续到你我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