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 (上)第8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秋望月,夏沐清风,冬看雪,胤祥,我等你,等你可以放下责任的那一天,我会好好守着我的心,不会让它离开的,不会的……”他俯下脸激动地吻向我的唇。
“怎么泡了一宿的冷水?”他皱眉,疑惑的看我。我笑了笑:“是你的福晋来找我,让我来看看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折腾成这样。”他怔了怔,随即苦涩一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犀角扳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天喝了点酒,把它丢下去了,当时就后悔了,自找的苦吃。”
他说得随意,我听得揪心,俯身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胤祥,我明日就要走了。”他听了,紧紧抱住我。“你不要来送我,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怕我看了会哭!会毁了我的形象。”他低低的笑,胸口上下震动起来。
我陪着他,直到天空发白才离去,我们一夜都没说太多话,只是静静地相拥。后来胤祥沉沉睡去,我吻了吻他的唇,转身翻墙离开,临走时看到院子的角落里十三福晋安静的站着看我……
番外 五年·胤祥
她抱着我在秋叶纷飞的枝杈间落下,头部靠着她胸前的柔软,我看向她,那张绝美妖娆的脸上却挂着桀傲不屈的神情。
由于我的作弄,她刻意隐忍的面颊有些微微抽动,我看着她笑了,那一刻,我知道,我喜欢她。
她的怀抱像额娘一样温暖,我紧紧的抱着她,希望那下落的过程无限的延续下去……
她侧躺在那,紧闭着双眼,睫毛卷曲微翘,青草衬着她的肌肤如白雪般纯洁,我不由得看着痴了……
我缓缓地靠近她,她的唇鲜红欲滴,她的气息香如幽兰,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原来,只是这样的看着她,都会觉得幸福……
她忽地睁开眼,我猝然慌乱起来,脱口而出:“你教我武功可好……”
我掀开营帐一角,宫女急得在屋内转来转去,她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发呆。
“怎么了?”我压低嗓音。
“十三阿哥,她……她不肯吃药。”我笑着接过手中的药碗,挥手让她下去。转身向她走去。
她看见我先是一乐,但随即哭丧起脸来,她的脸戏剧性的变化着,真是可爱极了。
我拿着药碗喝了一口:“啧!真苦!我最怕喝药了,小时候嬷嬷一让我喝药,我就闹!”我笑嘻嘻地望着她。她白了我一眼,伸手来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喝药怕什么?”说着,苦着脸把药灌了下去。我看着她那逞强的样子,心中狂笑,上当了吧!!!
药性上来,她渐入梦乡,但仍不安地呓语着,我拿起她枕边的竹笛,伴着音乐,她渐渐沉睡,我抚摸着她的脸颊,久久不愿离去……
她竟然不在?带着伤躲到哪去了?我站在营帐外,左右环顾了一下,那边有一个微耸的土丘,不知为何,我总能轻易辨出她所在的方向,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看着那把刀,我想起自己的额娘,从小我就不在她的身边,等长大了,她却走了,我羡慕十四弟,那种被额娘搂在怀里的滋味,已经久远的快要忘却了……
忽然脸颊一阵剧痛,接着她大笑着将我搂进怀中,她的怀抱香甜而温暖,让我忘了额娘、忘了伤痛、忘了所有令人忧伤的一切一切……
她抱住我,不停的旋转着,眼儿笑得弯弯地,比天上的新月还美,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她,她的美,她的傲,她对权贵的目空一切,还有那不经意醉人的温柔……
“胤祥,你叫我‘七夜’吧!”她的声音低低柔柔,她的指尖纤细而冰凉。我望着她,暗暗发誓:夜,无论如何,这一辈子我都不放开你……
“哎哟!”我吃痛地叫出声来。
“笨蛋!三个打一个,你不会跑啊!”她气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男子汉,怎能临阵退缩?”我龇牙咧嘴地忍受着她的折磨。
“那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懂不懂!念了那多书,都念成猪脑子了!”她死命的用指尖戳着我的额头。我看着她那气得通红的脸,心中却异常的甜蜜。
“这次他们又找什么理由整你?”她将我翻过来,捏住我的脸颊。
“哎哟,没什么,痛!”我想挥开她的手,谁知,她听了,又伸过来一只,继续蹂躏我另一边的脸颊:“没什么?啊?我看你说不说!”
我被他捏地惨叫连连:“他们……他们诋毁你,我气不过嘛!”
她松开我的面颊,看了我半晌,才幽幽地说:“以后,不要为我出头!”
我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不是出头!是保护!夜,我会倾我全力的保护你,也许现在的力量很小,但总会有长大的一天,不论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去做……”
“胤祥,你看,下雪了!”
“雪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会有。”
“我以前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在初雪的那天醒来,她在屋外的雪地中见到的第一个异性会和她相伴一生!”
“我每次醒来见到的是嬷嬷,难道我要和她相伴一生?”
“你这个死小鬼,木鱼脑袋,一点都不浪漫!”
“哎哟,不要打脸……”
“小六子,你说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哟,主子,这我可说不准。”
“应该就是这两天……”
“主子,主子,下啦,下啦!”
“快!快让我看看!”
“主子,你先把衣服穿上……”
“太好了,小六子,我们快扮成小太监出宫!”
“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啊?”
“去四哥那!”
“十三爷,您都在这候了两个时辰了,要是找年侍卫有急事,我让人进去叫她起来见您。”
“走开、走开,别多事!哈秋……”
―――――――――许久
屋门终于打开,走出一个睡眼惺松的女子。
“咦?这么早,你蹲在这干吗?”
“……”
“该死的,老十他们竟然玩阴的!”
“算啦!哟,脚扭了!”
“让我看看!妈的!我跟他们拼了!”
“胤祥!回来!都说算了。你能背我不?”
“恩。”她爬上我的脊背,身体顿时温暖了起来。
“他们是主子,我是奴才,还有什么好争的!”
我背着她缓缓向寝宫走去,她像猫一样用脑袋蹭着我的脖颈,发出满足的叹息。
“胤祥,你真的大了,都可以背我了。”
“我以前就可以背你!”哼,这个死女人,老是小看我。
她的呼吸逐渐沉重,呓语般的说着:“以前,我总站在孤儿院的栏杆内,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看到有大人背着小孩的时候,我就特别的嫉妒。我那时总想,要是有那么一个人,在深夜能背着我,哄着我,直到我入睡……那该多好……”
“……”
“咝,兔崽子,你轻点!”
“爷,奴才够轻了!我说您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背着老大一个人在园子里晃了一宿,这不自找的吗?”
他揉着我的胳膊,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去!你懂什么……”
“夜,为什么你现在每天都要到我这吃饭?”
“怕我吃穷你啊?”
“不是啊!好奇嘛!四哥家的饭不好吃吗?”
“我……我把月例银子都用掉了,四阿哥他惩罚我,要我交伙食费……哼!嘴张那么大干吗?吃饭!”
“胤祥,下个月生日你要什么礼物啊!”她笑得像只狐狸,整天蹭饭吃的家伙还能送什么礼物?
“礼物啊!你每次把饭碗里的胡萝卜和青椒吃掉,就算是礼物了,就这样啊!不准反悔!”
我看着她垮下的小脸,暗自窃笑……
“夜,醒醒啊,不能睡。”
“你怎么来啦?”
“夜,你的手好凉,都是我不好,跟老十四打架,连累你跪佛堂!”
“傻瓜,十四阿哥早就想整治我了,打架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
“别看了,快走吧,夜里有嬷嬷过来查呢!”
“嬷嬷不会来了,嘻嘻!”
“啊?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嘘!我刚刚给她下了泻药!”
“哈哈……哎哟……腿麻了!”
“我给你揉揉,哦!对了,我带着暖炉呢!”
“哪呢?”
“咦?刚刚还在的。”
“你这个小白痴,一定是翻墙的时候弄丢了!”
“那我去找找……”
“都在雪地里搁那么久了,别去了!”
“你把手放进来,这里刚刚用暖炉焐着,还热乎呢!”
“……”
“怎么样?热不?”
“马马虎虎。”
“那这样呢?”
“一点点!”
“那这样呢……咝……真凉!”
“现在暖和了!”
“夜,我帮你暖着,以后不要捏我的脸了!”
“那我不焐了!”
“好嘛,好嘛,三天!三天不捏我的脸!”
“可以考虑……”
春夜,我倚靠院墙,看她在月光下舞着。那不停旋转的脚步,轻盈,优雅。她称它为华尔兹。夜风吹来,花瓣散落,她舞得绚烂,我看得痴狂。在这个迷醉的深夜,我愿化作漫天的飞花,伴你起舞……
“洒脱生,无忧去。生而无我喜,死而无我悲,皆他人之琐事,我等找老天爷开玩笑去!”
“哈哈,说得好,胤祥,我们逃吧!逃离这个紫禁城……去看天、看海、看日升日落……看破这个人世、看透……那些痴人……”
她醉倒在我怀中,我抚摸着她酡红的面颊,红唇微启,我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后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
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
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
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
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
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
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
无法相聚世界上
最远的距离是
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第十六章 不渝情痴
“哈哈,这臭小子!”我笑得又抹眼泪,又拍桌子,身旁的青城好奇地围着我,伸长脑袋想看我手中的信。
“主子,十三爷的信上都说些什么啊?这么好笑!”
我将信折好,放入桌案前的匣子内,那里面已经装了满满的一匣子信,心想着这还不到一年呢,那家伙也太勤快了些。
“他那天在户部办理清欠库银的差事,正逢上那些外省官员跑来哭穷,有的说是连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了,于是……哈哈,那小子在他们茶里下了呕吐药,让他们当场将胃里的鲍鱼海参吐了个遍地都是!”
青城听了“扑哧”一声,就乐了,笑得没章没法,东倒西歪。“主子,我说那位爷可真是个宝,平时信里一个劲的逗乐也就罢了,就没想过哪位皇子阿哥会像他这般行事的。”
我敲了敲她的脑袋,示意她收敛点。这个丫头,是我上任途中偶然从马贼手里救下的,他父亲本是一位镖师,自己也会点拳脚功夫,但因为家乡遇上连年的旱灾,父母都饿死了,自己跟着村里人出来讨饭,偏又遇上马贼,人长得也挺水灵,难怪马贼要抢了,就是身上少不了一股子江湖味,不过也算和我胃口。
我看人向来很准,她和博硕身上都带着犬科动物的味道,只不过博硕像狼,狂野放肆;而她则是猎犬,时而温顺、时而调皮、但护主时又带着一点泼辣。而我最需要的则是他们的“忠诚”。
“主子,我想我还是叫回原来的名字好些。”她看着我,小脸有些沮丧。
“怎么,不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你原来叫什么?翠儿?还是花儿?”我边喝茶边挑眉看她。
“是兰儿,主子!”她的脸更苦了。
“哦!为什么?”
“北方有佳人,一笑‘青’人城,再笑‘青’人国,主子,他们都笑我呢!”
“这样啊,那你明天把笑你的人名单拟一下,我让人把他们舌头割了,给我下酒,相信以后不会有人再笑了!”我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她。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两只杏眼瞪得滚圆,忽然窗外传来博硕的咆哮声,我和她都向外望去,就见一个俏丽的锦衣少女死拉住博硕的衣角,撒娇地说着:“硕哥哥,我不要他们教我,我要的是你!”
“滚!”博硕一抽衣摆,那少女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但紧接着又爬起来追了过去。我和青城相视一愣,这位千金小姐脸皮厚的还真是让人汗颜啊!
“主子,你怎么由着她在咱们提督府这么闹腾啊?”青城脸色发青,眼里满是埋怨。
“她家顾老爷子出钱给咱们提督府修门面的事你倒忘了?还有这难于上青天的蜀道,都是要银子的,这银子指望不上国库,还不得指望这些乡绅富贾?我又怎敢得罪他们?”负手立在窗前,看着远处的人影,口中喃喃地问道:“青城,博硕今年也二十一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身后的她静默不语,我转身看去,她依旧呆愣地看着前方,我微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青城,你不行,我不愿博硕伤了你……”
她转过脸来忿忿地说:“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才不要那冷冰冰、臭哄哄的石头呢!”说完转身“呯呤嗙啷”地收拾茶具,我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离去……
“跑啊!跑啊!快上垒!快上垒!妈的!你倒是上啊!shit!”
“主子!您消消气!”青城赶紧递过来一杯凉茶,顺带着帮我抚着心口。
“这帮猪,怎么教都教不会。这眼看着和岳钟麒那小子的比赛就要到了,这让我怎么安得下心!”我一口气把茶喝完,刚刚那一通喊地我口干舌燥的。心里越想越憋气,这棒球本是我性起教的,怎么如今就让岳钟麒占了上风?
这个岳钟麒是前任四川提督岳公升龙的三公子,我刚到四川时营务不熟,便让人请他过来帮忙,倒是个肝胆仗义的人,二十多岁,比我略小些,在这蜀地也是个有名的风雅公子。
看着前方空地上那群士兵笨拙的举动,我气得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两眼一瞪:“博硕呢?把他给我找来,将这群废物每人打上二十板子,拖下去给我换了,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军营找不到几个伶俐的人!”说完拂袖而去。
“去帮我再挑几个人过来!”
“你先帮我把那个女人弄走!”
我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反了你,咱们俩谁是主子!”
他白了我一眼,双手抱胸转脸看向窗外,一脸不屑的样子。我气得直抖,伸手抓起茶杯朝他砸去。
茶水在他墨绿色的袍子上开了花,他竟然躲也不躲,只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背过脸去。随后感觉到他的贴近,他扳过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清澈透明,带着一丝哀伤和……失望。
“叶儿,你死心吧,这辈子,我决不会娶别的女人……”
烈火般的唇覆盖下来,我的心也随即沉溺到底……
他离开时,我还沉浸在那个吻中,外面传来青城的大嗓门:
“哎哟,臭石头,你没长眼睛啊?你那么大的个子撞过来我哪吃得消啊!”
“吵死了,滚开!”
“你……你……你竟然吼我!算了!不跟你这种人计较,告诉你,主子刚刚找你,要你去军营……混蛋,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瘫软在太师椅上,伸手抚向胸口,博硕,你这样子让我如何能守的住……
手指隔着衣衫握住胸前的碧玉扳指,心中默默地念着:胤祥……
“主子,信,京里来的。”我伸手接过青城递过来的信签,拆开后看了不禁皱起眉头。
“主子?”青城见了也随即紧张起来。
“咱们准备准备,‘大千岁’要来了。”我将信揉成一团,它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在窗外。
“大千岁?是直亲王大阿哥?”她的好奇心上来了。
“恩,说是带侧福晋回来省亲。”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现已是康熙四十五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忘了吧!
“侧福晋?省亲?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子,对小老婆都这般好呢,主子,我们这回又得花不少银子吧?”
“唔,是啊……”她见我神情恍惚,也没多问,转身出了书房。
大阿哥?你又怎会只为了一个区区的侧福晋呢?到底,你这次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呢……
深夜,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屋内一男一女相视而站,油灯在风中颤动着身躯,剑拔弩张的气流诡异的滚动着。
“你娶不娶?”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娶!”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我转身“噌”地拔出墙上的宝剑,凌厉的剑峰直指他的咽喉:“博硕,是男人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我什么也没做过!”他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话来。
“没做过?我知道你没做过,顾杏儿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满城的风言风语是她自己放的,但那又如何?”我依旧用剑指着他,满脸的嘲弄。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你为何要我娶她?”
“你看到她身子了吗?”我放下剑,垂于腿侧,说得有些无力。
“看……看到了,但那是……”
我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话:“这就够了!顾老爷是谁?他是蜀城的首富!他的外孙女是直亲王最宠爱的侧福晋,他在朝中还有很多高官的亲属,如今他上门来逼亲,你要让我如何?”
他看着我,眼里闪着坚定而绝望的光:“不!我不娶,你杀了我吧!这样就可以交待了吧!”他冲着我吼着,一个霹雳打下来,紧接着一声炸雷。
“啪”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头一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博硕,难道你的命就这样轻贱吗?不过是个女人,你看看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那些不是我要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擦干嘴角的血,转脸看着我,竟含着一丝冷笑。“这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叶儿,你将那女人一直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对不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答应过你,不干涉你,我做到了,可为何你还是不愿我留在你身边?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你也应该有些感情吧!”
我的心剧烈地抽痛着,死盯住他苍白的脸,冷冷地说:“没错!我厌了,顾杏儿不由得你不娶,我明日就去下聘,别忘了,你是我养的狗,你没有资格拒绝!”说完踏出房门,冲入雨中。
“主子。”我摇摇手拒绝青城递过来的茶水。抚着额头无力的靠在软榻上。
“聘礼可送到了?”
“上午就送去了,可顾老爷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青城立在一旁有些忧伤地看着我。
“博硕呢?”
“从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主子!我不明白,你为何……”她“扑通”跪下了,眼中含着泪。“博硕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啊!”
我笑了笑,示意她起来:“连你也以为我设计他?没错,我是这么想过,但我只想找个女人接近他,顾杏儿活泼漂亮,我以为他们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但我没想过她会做那样的事。但她对博硕是真的上心了,虽然手段可耻了些。青城,我和他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博硕是独一无二的,我从没将他当作是谁的替代品,他对我用情之深可昭日月。但我什么也不能给他,皇上给我下过密旨,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不男不女的活着,不能婚配,不能有子嗣,更何况我心里还有个他,一个女人能给男人的一切,我都不能给,看着他一天天大了,我又怎么忍心耽误他,我总想,他要是有一个家庭我的良心会安稳些,那样看到他在身边时,我的心才不会那么地痛……”
“主子……”青城的泪落了下来。我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用袖子帮她擦着泪痕。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皱了皱眉,高声问道:“什么事?”进来一个侍卫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博……博硕他……他把顾家小姐给……给杀了……”我一屁股坐了起来,浑身发冷,颤声问道:“你在说一遍……博硕他……怎么了……”
“顾老爷将他抓了起来,让人动了私刑,现在就关在顾府的地牢里,还要大人给他家一个交待。”
“主子……”青城扑到在我的脚下嚎哭起来,我两眼一黑,只觉地天旋地转,踉跄着走到门口,无力的瘫坐下来。
两条黑色的身影悄悄潜入顾府地牢。昏暗的灯光中映出一个家奴的身影,“主子!”我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青城噤声,抽出匕首等待人影的逼近。时机已一到我飞身串窜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执着匕首迅速割断他的喉管,前后不到两秒,干净利落,我将他拖到角落处,伸手招了招青城,向深处探去。
他仰躺在脏污的稻草堆上,赤裸着上身,身上几乎看不出有完好的皮肤,双腿也被鞭子狠狠地抽过,大腿处的伤还在往外渗着血,身旁的青城捂住唇压抑的哭泣起来。我掏出刚刚那个家奴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手不住地发颤,对了几次才插进锁孔。
我拨开他额前的乱发,他苍白的令人心颤,我闭了闭眼转过头对青城说道:“带他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说着撑起他的身子,他有了些意识,配合着站了起来。我让青城拾起地上破烂的衣衫给他披上,两人撑着他走出地牢,出来后,我吩咐青城:“你带着他从那边厨房的偏门走,那里的厨子我以经买通了,今夜那小门不会上锁,门口有一辆板车,有它你可以省力些,记住不要走街道,从郊外走,一切安顿好后我会派人找你。”我转身看了看四周,回头又看了博硕两眼,“你们先在角落里躲一躲,待会一有人喊走水你就走!”说着就要离去。
“主子,我们这一走,你怎么给顾家一个交待?”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那是我的事,你不要管!”我没回头,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就见偏院火光冲天,府里顿时喊声一片“走水了!!走水了!!!”
“砰砰砰砰”提督府的大门被激烈的撞击着。
“开门!开门!”门外人声鼎沸,百余号家丁将府衙团团围住,此刻天色渐亮,我立在庭院正中,制止手下官兵的轻举妄动。
“开门!”我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官兵去拔门闩。大门一开,手执大棍、刀剑的人潮涌了进来,身边的几个侍卫将我圈在中间,拔剑以待。
顾老爷面色铁青的踱到我面前,与我面对面的对峙着,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年大人,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顾老爷子,今天我不跟你多说废话,没错,你女儿是我手下杀的,而你私扣的人犯是我年羹尧亲手放的。人已经走了,如今你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但是,博硕的命我是保定了!”说完,一撩长袍,俯身拔出匕首,寒光一闪,月白色的长裤瞬间殷红一片,大腿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身边的侍卫顿时惊呼:“大人……”
我笑了笑,身形微晃:“顾老爷子,这一刀是赔您女儿的名节。”那老头瞪大双眼,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我微眯双眼,反手又是一刀,两道伤口并列,血流如注,“这一刀赔您女儿的痴情!”
“哼哼!年羹尧,你以为你在身上划两刀,就算了?我女儿赔进去的可是一条命,我今天一定要那臭小子给我女儿陪葬。”
“顾老爷子,您别急啊!我年羹尧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今儿个既然站在这里,就一定给您一个交待!”我依旧笑着说道。
“年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我又岂敢伤你分毫,你这样说,存心让我为难了!”他冷笑着,两眼含着怨毒。
“这样吧,年羹尧的命是皇上的,由不得我自己作贱,除此以外,您瞧着哪部分顺眼,尽管拿去!”我站直身躯,双腿岔开,双手平举,身后一阵抽气声,身边的侍卫高声抗议着:“大人,绝对不可……”
那老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年羹尧这可是你说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反悔!”
“我年羹尧对天发誓,今天所受一切皆属自愿,日后若反悔报复,天打雷劈!但是,博硕的命,你不得再取,不然,我年羹尧绝不放过你!”
“好!爽快,年大人,博硕是你的左膀右臂,既然你要换他的命,那断只右臂不为过吧?”他阴险的狞笑着。
我放下左臂,收拢双腿,微扬嘴角:“顾老爷子,咱们这就说定了!张勇!砍!”
“砍哪!”我回头瞪向那呆愣的侍卫。他举刀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满脸的惊恐!
“砍,你若不砍,回头我砍了你的脑袋!”他打了一个冷颤,缓缓将刀扬起,太阳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深的寒光……
“住手!”一名身着织锦白袍外套黄|色马褂的威武男子快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带品级的侍卫。
“都闹腾什么?”他盯着我,眼中含着薄怒。我看向他,这么多年了,他原本儒雅略带霸气的脸如今添了许多杀伐之色,但深如黑潭的眸子依旧,“大阿哥……”我突然感到腿脚沉重,紧接着一阵昏眩,身子轻飘起来……
他一把搂我入怀,将我横抱起来,血染红了他的右臂,身下跪倒一片,我突然感觉这种情景很熟悉,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
缓缓张开双眼,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耳旁传来侍女的惊呼:“主子,你可算醒了!”
我勉强撑起身,环顾了四周,身旁立着一个生脸的丫鬟,刚想张口问青城哪去了,转念之间,思绪涌了上来,不禁摇头苦笑。
接过那丫头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两口,小声问道:“直亲王可安顿好了?”
“主子,您不说我到忘了,王爷让我在这候着,等您一醒就去通报!”说着,拿来一个靠枕给我垫上,确定我没有什么需要时,转身准备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住她。
“主子,奴婢叫吟香。”她回过头冲我甜甜一笑。
“好了,你去吧!”我挥了挥手,靠向软垫。
青城、博硕,曾经最不想失去的,如今却都失去了……
“你闹得太过分了,那个侍卫是什么人,值得你为他送掉一只手臂?”大阿哥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我。
我笑了笑,不经意地用手指搅着碗里黑色的药汁。他见我不答话,火大地窜到我床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下颚有些微疼,我笑着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帮我保住了博硕的命。”
他冷哼一声,抽回手掌:“今天你的胳膊要是真断了,我要那老小子一家的命来赔。”
我笑着捶了捶他的肩膀:“大哥,你我兄弟多少年没见了?”
他诧异的看向我,想了一会儿后苦笑着说:“十一年了吧!”自那年木兰秋弥后,我俩就互相躲着,他是带兵的阿哥,本就不常呆在这紫禁城里,再加上刻意的躲避,我们真就没再见过。
“不,是十二年!”我看着碗中的药喃喃地说:“当年‘朋聚楼’一别,你我就没再见过,即使见了也不是那时的你我了。”
我抬头看向他,他眼神闪烁,似在追忆什么。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口气,靠向床棱,痴痴地看我。
“还没放下吗?”我挑眉看他。
他摇了摇头,眼神迷离,“得不到的,永远放不下……”
得不到的,永远放不下……
是啊,大阿哥如此,博硕如此,而我亦是如此……
第十七章 夏夜流萤
“‘玉食峨眉木耳,金齑丙|岤鱼’。王爷,这川菜有“七滋八味”之说,“七滋”指甜、酸、麻、辣、苦、香、咸;“八味”即是鱼香、酸辣、椒麻、怪味、麻辣、红油、姜汁、家常。都说‘味在四川’如今王爷身在这川蜀可是好福气呢!”见我笑得一脸谄媚,大阿哥白了我一眼,他身旁的美女侧福晋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由此判断她娘舅家一定被她老公整得很惨。
我干笑了两声,捧起玉壶为大阿哥、福晋斟上:“这是川蜀有名的‘绵竹大曲’又称‘清露大曲’王爷您尝尝!”
看他小口啜饮着,我侧脸向岳钟麒使了个眼色,就见他双掌轻击,不一会,几名袅袅婷婷的女子随着乐师鱼贯而入,待阵势摆好后,丝竹清脆,轻歌曼舞起来。
我立在一旁看着大阿哥,这些日来,每日只是吃喝玩乐,不见他有什么异常之处,难道是我多心了?他真的只是来省亲?
“都说四川的异族精于巫术,你对此可有了解?”大阿哥转脸看向我,我被他问的莫名其妙,那种东西我怎么会感兴趣?
正在我不知怎么回答时,岳钟麒倒抢了话:“回王爷,巫术是一种最古老的信仰,在川蜀巫术运用的目的不外乎有三,一是为了报复对方,二是为了驱鬼招魂,三则是为了求子;至于其效果奴才也不敢妄言而论,不过当年汉武帝因为魇镇巫蛊之祸,曾杀了数万人,再加上千百年来的流传发展,所以奴才以为,它一定也有些玄妙的!”
大阿哥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那天后,大阿哥又待了四、五日便回了京城,我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会纠缠不清,想来是自己思想龌龊了,亦或是自己老了?没魅力了?
我摇头甩开那些无聊的想法,开始派人搜寻博硕的下落,但寻了两天都没有结果,那日深夜纵火后,顾老爷就发现博硕不见了,派了家丁去追,我心里七上八下,终日不是心思。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睡的迷迷糊糊的门卫骂骂咧咧地走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两团肮脏不堪的人影倒了进来。门卫吓得不清,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高个子那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怀里紧紧抱住一团较小的人影,冲着那个门卫大喝道:“快去请大夫!快!”
“好在蛇毒及时清出体外,虽有残留但已无大碍了,老夫开的这药,一副是外敷,一副是内服,不要混了。”吟香接过大夫手中的药,转身去了厨房。
“年大人,老夫告辞了,若万一病人有什么不妥,您只管派人去找我。”
他向我作了个揖,我点点头,让人送他出府。
床上的青城脸色煞白,脖颈以下有许多掐痕,右脚脚踝处有严重的刀伤,博硕也还在昏睡中,我皱眉看着她,这些日子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主子,这药好苦,我不要喝!”青城皱着眉,捏着鼻子,一脸的嫌恶。
“吟香,去厨房把漏斗拿来,插在这小蹄子嘴里,给我灌!”
“好嘛好嘛!主子你真狠!”她不甘愿的喝着药。我看着她,这些日子她和博硕都瞒着我,对那段日子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他们越是故作镇静,就越是可疑。青城脾气倔又相对精明,也许要问出真相还得从博硕下手。
“咝……”博硕抬头瞪了我一眼后,接着埋头帮我腿上的伤口换药。他许久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你们……你和青城……”我不知怎样开口才好,这些日子明着暗着就是套不出他的话。
“为什么要为我断右臂?”他声音依旧清冷与他万年寒冰的表情真是绝配。
“说话!”
“啊?”我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他将我的腿放平,倾身看我,我下意识的往床里靠去,他越贴越近,鼻尖快要贴上我的脸颊,耳边传来他呼吸的热度:“我是你养的一条狗不是吗?为何为了一条狗要做这样的牺牲?”
我捂着胸口,不知该怎样回答,他让我又想起那晚,心口紧跟着痛了起来。
“主……子……”我和他皆是一颤,青城端着茶水站在门外,我尴尬地坐起身,整了整衣服,博硕闪到一边,无聊的看着窗外。
歇了近两个月青城和博硕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青城脚踝的那一刀伤到了经脉,大夫说要留下微跛的后症了。
看着她走路的样子,我心疼地说:“让吟香做就好了,你伤刚好,不要累着!”
“主子,不碍的,伺候您是青城的福气,可不能让吟香给抢了去。”她笑眯眯地端了茶送到我嘴边,我接了过来,她又笑着说:“主子,今天有点热,我早上让人做了绿豆汤冰了,现在拿来给你解暑可好?”我点点头,她起身出了门。
博硕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着阴郁和担忧,她和博硕之间的异样,我又怎会看不出?只是博硕,他会如何做呢?
七月,温风至,蟋蟀居壁,腐草为萤,土润耨暑山野中花香弥漫,溪水潺潺,柳树垂髫,片片飞絮妆点得诗意翩翩。
“哈哈,博硕,好久没有骑马了,这种迎风飞驰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啊!唔……我要飞啦!”博硕一把稳住我的身子,将我圈入怀中,制止我不安分的举动。
我仰起头笑着看他,他严肃的架着马,我挣扎出他的怀抱,在马上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坐骑着,他放慢马速,有些惊讶的看我。
“博硕,唱歌给我听!”我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有些撒娇的说着。
马儿停止了奔跑,慢慢地向前无目的地走着,博硕看了我几眼,脸颊有些微红,我笑着催促他:“快点,什么都行!”
他清了清喉咙低声吟唱起来:“悦耳的鹰笛萦绕在冰山之颠蓝天上的雄鹰第一个来到高原的春天用帕米尔春天的第一轮太阳点燃我的诗情引来高原第一汪雪水灌溉我干渴的心田塔吉克姑娘雪一样的美那双明眸就是高原的春天卡米尔请让我借用你的冬不拉去拨动华贵亮丽的塔吉克姑娘的心弦塔吉克的姑娘是冰山上的雪莲朋友请允许我允许我变成憨厚的骡驼在帕米尔的春天从高原驮回相思如山……”
“博硕,那是你母亲的歌吗?歌词我听不懂。”我伏在他胸前叹息着。
他抚摸着我的脊背,在我耳边缓缓道出歌词:“……请让我借用,你的冬不拉,去拨动华贵亮丽的,塔吉克姑娘的心弦,塔吉克的姑娘,是冰山上的雪莲……”
“很欢快的歌,教我唱!”我扬起脸对上他深情的眸子。
“好!”
他耐心的一句句教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