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 第18部分阅读
暖香 作者:肉书屋
不然闲置着也是浪费……至于政局的稳定,再想其他办法就是!我还有好多个妹妹,好几个女儿呢!”穆甘点点头,立时有了决断。云桥甚至觉得,他就是要处置几匹年老的战马也会多花几分心思。这样的男人,能有真情给女人?
“你以后要是欺骗我……”
“我随你处置!”穆甘笑呵呵地抬起云桥的下巴,低头就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云桥也笑了。“那我的孩子呢?”
“啊?那个……我当然会好好疼爱他的。你放心。不过,可能……”他忽然有些支支吾吾的,也不敢看云桥的眼睛,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桥也奇怪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孩子不能继承你的位置?”她猜测着问。
“呃,那个……”
“你以为我在乎那个吗?”
“你当然不是那样的女人。要不然当初你就不会放弃我跟那个凌夏跑了。”穆甘忽然松了口气。
听他提起凌夏,云桥心中又是一痛。
“现在可以把孩子给我带了吗?”
“我只是怕累着你,所以才找了个||乳|母的……”
云桥脸色一变,用力推开他。“你又想反悔?”
“不是,你看你又生气了。”穆甘干笑地靠过去,搂着她的腰说,“乖乖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就骑马去追孩子。反正有||乳|母带着,有那么多人看着,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云桥点点头,她还要给孩子喂奶呢,的确需要补充营养的。今早没给孩子喂奶,现在都觉得有些胀得难受了。
~~~~~~
吃了两碗鸡汁红枣粥,云桥又用香茶漱口。然后披上穆甘递过来的披风,这才出了房门。
刚才在屋里没觉得,现在多走几步路才感到双腿间火辣辣的疼。她不由得在心中一声怒骂:该死的穆甘!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算的!
穆甘看出她的异样,忍不住扬着嘴角笑开来。
云桥本想以一个漂亮的姿势上马,但实在是身体不适,虽然勉强骑到马上,脸色却极其难看。
几句待卫都装做没看到,却又转过头去偷笑,云桥又羞又怒,只能恨恨地瞪着穆甘。
穆甘翻身上马骑到她身后,然后让她侧坐在自己身前。云桥伸手抱住她的腰,然后抓住他一层皮肉用力扭了几下,疼得穆甘龇牙咧嘴,心里却乐得不行。他喜欢她对自己发点小脾气,喜欢她与自己这份亲密。
虽然所有都骑马,但速度并不太快。一路上,穆甘嘘寒问暖,一会儿担心风吹到她,一会儿又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会儿又担心她饿了,要去帮她找吃的,一会儿又指着路旁的花花草草说,这里风景不错,要不我们下马玩赏一番再走……
如此耽搁下来,到天黑时,他们才走了不及平时一半的路程,自然也没追上前队。不过,前面每个小镇都有人打点,说明前队确实到过那里。
一天没看到孩子,云桥心中总是不安,自然要将怒气发作到穆甘身上。
穆甘心中有愧,不管云桥怎么骂他,怎么掐他,他总是乐呵呵的,一点不生气。等她骂累了,手软了,他再将她拉到怀中坐下,帮她放松放松手指,同时温言软语安慰着。
怎么看,穆甘都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如果没有昨夜的强犦,云桥想她一定会有些感动的。只是这世上没有“要是”和“如果”。
这天晚上,穆甘理所当然地进了云桥的房间,满脸兴奋之色。
云桥悄然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一再告诫自己要忍耐,只要再过两三天就好。只要追上孩子,穆甘又对她失了戒心,她就有机会带着孩子逃走了。
“佳穆尔……”穆甘声音暗哑,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虽然昨夜她一直抗拒,又总是哭叫着乱了他的心,但他还是将那一刻的愉悦牢记在心。她带给他的,是他从未曾在别的女人身上获得过的愉悦和满足。
他搂住她的身子,凑过头去就想吻她。
云桥侧头躲过,哀怨地问道:“穆甘,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真的,佳穆尔,你相信我。”穆甘将她抱回来,又去解她的衣服。
“可是我身体不舒服,你却一点都不怜惜我。你今天上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云桥已经泫然欲泣了。
“我,那个……”穆甘的手僵住了,然后讪讪地放了下来。“好了,我今晚不碰你就是,我们早点睡吧!”
“你还是要跟我睡一起?”云桥强忍着才没大叫出来。
“我们是夫妻了,自然要睡一起的。你放心,我说不动你就一定会遵守谎言的。”看云桥似乎不相信自己,穆甘立即正色下来,转眼间便将眼底的情欲隐藏起来。
云桥点点头,又加了一句,说:“从前我与凌夏婚前同寝,他从来都不会侵犯我,总是克制着自己说要等到成婚以后。”
穆甘一听,心中颇不是滋味,立即大吼一声道:“我也可以的!”
云桥眨眨眼睛点点头,温柔一笑道:“我相信你。”
穆甘呐呐地看着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一般。
于是两人上床睡觉。
穆甘搂着云桥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便作罢,手倒也还算比较老实,算是在云桥的忍受范围之内。
云桥胀了一天的奶,虽然也曾在洗漱的时候偷偷挤掉一些,到底作用不大,现在都开始起肿块了,硬硬的,一碰就疼。
穆甘鼻间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也很快明白过来。
“佳穆尔,是不是奶胀了难受?我帮你吸了吧!”
“不用!”云桥又羞又恼。
“你都胀了一天了,会难受的。”穆甘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仿佛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云桥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装睡,不理他。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云桥还是不说话。
“你还是没把我当丈夫吧?佳穆尔,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说,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得不到云桥的回答,穆甘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唉呀你到底烦不烦啊!你有点男人的样子好不好?整天就想着女人爱不爱你,你就这点出息?”云桥怒了,回头就是一顿好骂。
穆甘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紧抓着不放地追问道:“那你为何不让我故而你?”
云桥羞怒不堪,忽然坐起身来抓起枕头就往他头上砸去——“我害羞可不可以?”
“呵呵呵呵……”穆甘抱住枕头亲了一下才放回去,然后搂着云桥的腰道:“佳穆尔,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你有病!”神经病!
“来吧,我帮你。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亲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穆甘拉着他躺下,温柔地拉开她的衣襟,立即低头含住一个吮吸起来。
云桥紧紧咬着嘴唇,紧紧握着拳头,压抑着眼中羞辱的泪水。
穆甘一面吮吸,一面揉捏,直到她恢复柔软,他才换了另一只。
虽然心中有羞辱,但云桥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确舒服多了。如果做这件事情的是自己爱的男人,那该有多好啊……
正事办完了,穆甘依然有些受不释手,云桥坚决地推开他的头,赶紧将衣襟拉好,一个翻身依旧背对着他侧躺着。
穆甘早已经被她挑起欲火,只是碍于自己先前的保证,不敢妄动。想了想,他立即靠过去,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诱惑道:“佳穆尔,你真的不想要吗?我保证这次不会弄疼你了,真的!”
云桥怒了。她手肘一撑迅速坐起身来,冲着穆甘就是一顿怒骂:“真的!真的!你说过多少次了?又有哪一次做到了?我就知道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件事情!我就是这么好骗,这么好欺负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穆甘被云桥歇斯底里的样子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人,半夜里竟然要将丈夫赶出房去,而且声音叫这么大,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被人家听到。
他试图安抚她,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越说她越生气,不得已,他只好抱着自己的衣服灰溜溜地跑出房去。
云桥关好门,又骂了一阵,这才重新回到床上休息。学泼妇骂街可真是耗费精力啊!可是除了这样,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把这个男人赶出去。
该死的穆甘!该死的臭男人!想着自己今天又被穆甘占了便宜,她忍耐不住又红了眼眶。
不要哭,不能哭!她不断告诉自己,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坚强,再坚强一些!不就是失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对,就当被狗咬了……
可是,她都告诉自己是被狗咬了,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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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云桥就催着赶路了。这一天她精神好了许多,抢在穆甘前面飞身上马。只见她一手提前缰绳,一手握着马鞭,那潇洒的动作,挺直的腰板,冷冽的目光,一点都不像个普通的汉族女子,反而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指点江山的女王。
只是这么看着她,穆甘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异常激烈。
当天晚上他们终于追上了前队,云桥只关心孩子,却被告知孩子已经吃饭了睡下,不宜探望。
云桥当即起了疑心。她的儿子,两天不见了,他们竟然不让她看,究竟是何缘故?
“孩子生病了?”她冷着脸问穆甘。
穆甘连连安慰道:“没有的事,孩子很好。只是昨日你不在他身边,哭得厉害,又没怎么吃奶,脸都瘦了一圈儿,怕你见了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云桥冲着他就是一鞭子挥了过去,恨声道:“我白白胖胖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让你给抢了去,不过才两天不见,你就跟我说他已经瘦了一圈儿了!你还怕我生气?我不该生气吗?我告诉你穆甘,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骂完了,她立即抓过一个待卫来,直接问道:“我的孩子在哪里?马上带我过去!”
那待卫为难地看了看穆甘,得到穆甘眼神许可后才老老实实地说,在天字六号房。
云桥冷哼一声将他推开,直接往天字六号房走去。
穆甘神色不安地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冲着高先生比了一个手势。
高先生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云桥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只见靠窗的桌子上放了一盏油灯,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错暗,特别是床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光线。
一个年轻的妇人坐在桌子旁边,正在整理孩子的衣物。
云桥心下疑惑,怎么又换了||乳|母?
她放轻脚叔走到床边,看着孩子的小脸果然瘦了一圈儿。她一阵心疼,就要伸手去摸摸孩子的小脸。不想穆甘忽然从后面冒出来,一把捉住她的手,轻声道:“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别把他吵醒了。”
云桥收回手,回头对穆甘道:“把灯拿过来,我想好好看看他。”
“不行啊,光线太亮会把他吵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乳|母也走到了云桥身后。
云桥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却想不明白怪在哪里。她走到桌子旁边,看到孩子的小衣服,有些是自己新手做的,有些是涣娘做的,还有些竟然没见过,难道是穆甘让人买的?
“怎么又换了奶娘?”她问穆甘。
穆甘搂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前那个奶娘的奶孩子不是不肯吃么?而且人家也不愿意跟我们走这么远,所以就换了一个。现在这个据说是死了丈夫的,无依无靠,我们可以带她一起回去。”
云桥点点头,柔顺地跟着穆甘回房准备休息。
穆甘有些迟疑,按说都休息两天了,她的身子应该好了吧?可这话他又不好问出口,担心她像昨夜那样发怒。
想他穆甘七岁杀狼,在草原上那是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汉,可是到了她面前却完全变了个样儿。他怕她伤心,怕她难过,怕她生气,怕她发怒,他的心软得就跟草原上的羊毛似的,说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她啊!
当初明明知道她欺骗了自己,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想把她追回去,听说他们可能会遇到沙暴,他几乎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急冲冲地追进了沙漠。后来为了她与凌夏比武,他差点死在凌夏的剑下。可是当有消息说他们久久没能走出沙漠,他又心急火燎地赶了过去,没想到他们竟然跟着鸠挛罗什大法师一起去了那个传说中的莫兹卡绿洲。
后来再次打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她已经嫁了人,而那个人就是他们突厥的大敌——凌大将军的儿子凌夏。可笑他到了那个时候依然没有醒悟,一直让人关注着将军府,打探她的消息。所以她怀孕产子,她休夫自焚他全都知道。当时他正在江南寻找孙师傅的弟子高先生,原本找到了人应该高兴的,可实际上他却消沉失落了很久。
却不料就在他打算离开江南回草原的时候,竟然意外在花楼里看到她被人调戏。在那短短的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她是假死离开将军府的,同时也有了不顾一切带她回草原的念头。
他很快找到了她的弱点,那就是孩子。有高先生在一旁指点,他本来对一切都很有信心,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云桥瞪了一眼呆站在门口的穆甘,依旧没好气的骂道:“还不快滚回去睡觉!明天孩子醒了就给我送回来知不知道?”
穆甘诺诺地应了一声,便神色慌乱地退出房门去了。
云桥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开,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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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子时,云桥凝神听了一下,四周都静悄悄的,大家应该都睡熟了。她换了一身衣服悄悄找开窗户跳了出去,这才发现她的房间周围似乎都有人看守,只不过此刻他们正靠着墙打瞌睡。
云桥暗骂穆甘是个小人中的小人,不敢大意,一直顺着房檐慢慢往天字六号房爬过去。
奇怪的是,她的房间有很多人防守着,孩子所在的房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护卫。
她小心的捅破窗户纸,将手伸进去把窗户打开,然后悄无声息地跳了进去。
房间里一点光线都没有,她也不敢拿出火折子点灯,只能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窗外微弱的一点星光慢慢看清房间的布置。
好在来过一遍,她已经将整个房间的布置默默记在心里,并不担心碰到什么东西弄出动静来。
隐隐约约的,只见那年轻的奶娘睡在床上,怀中搂着孩子睡得正香。
云桥心中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不是说怕吵醒孩子么?奶娘上床抱着孩子就不担心吵醒他了?
对了!就是这里奇怪!既然她来了,孩子即便醒了又有什么关系?穆甘为什么要阻止她触摸孩子呢?
云桥越想越不对劲,她迅速下手点了那个女人的|岤道,然后将孩子抱起来。可是孩子刚刚入手她就发现不对。
——这孩子不是她的孩子!
云桥的心剧烈颤抖着,她细细抚摸孩子的小脸,抚摸孩子的手和脚,可是每摸一下都只是加深一次她的肯定。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她的辰儿!
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到哪儿去了?穆甘为什么要另外弄一个孩子来欺骗她?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七章爱子何在?(2)
“你胡说!我的孩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不可能的!我的孩子会长命百岁的,我的孩子……穆甘——穆甘,你给我滚出来——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云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叫很快就将周围的人招了过来。
最先冲进门的是附近的侍卫,云桥手握着带血的匕首一把将他推开,疯狂地跑出门去。“穆甘——穆甘,你出来——”
穆甘已经被云桥的声音吓得三魂失了七魄,正披着一件外袍狼狈地跑过来,虽然跑得很快,实际上他已经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了。他想不到佳穆尔这么快就会发现孩子是假的,可是他们商量好的计策还在准备中,要清晨才能开始启动的,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他心里又很清楚,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出去安抚她,她肯定会发疯的。
云桥看到穆甘过来,立即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投入他怀中。远远看去是这个样子。
实际上是,云桥一把抓住穆甘胸前的衣襟,高昂着头将匕首比在他脖子上,厉声问道:“我的孩子在哪里?”
“佳穆尔,你别激动,孩子,孩子……”穆甘吞吞吐吐的,哪里敢说实话?可是不说实话,谎话让他又做不到张口就来,原本准备好的说词现在还不能说啊!
这时,那位高先生也赶到了。看到云桥竟然将匕首比在穆甘脖子上,他立即就慌了,赶紧劝道:“郡主莫要激动,快快将匕首放下,殿下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疑惑小人将为您解答。”
“我的孩子在哪里?”云桥回头瞪着高先生,然而比在穆甘脖子上的匕首却并没有放下来。
高先生看着匕首尖端的血迹,忍不住心跳加速,脸色发白。然而穆甘虽然神色慌乱,却绝不是因为这小小的一把匕首。他要取下她的匕首简直是易如反掌。可问题是现在佳穆尔本来情绪就很激动,他不能再刺激到她。
周围的侍卫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然而并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们一个个都只担心郡主跑了而已。从未担心过他们英明神武的殿下会受伤。
“郡主,小少爷他,他已经去了,您节哀吧!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匆忙中高先生已经有了计策。
“你胡说!我的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死?不可能的,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云桥怒吼一声,转而紧盯着穆甘。她手上用力,他脖子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线,殷红的血珠子在朗朗的火光中异常耀眼。“我不想相信他说的话!穆甘,你说!”
“郡主,你别伤了殿下,这不关殿下的事情。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们错过了宿头,就露宿在官道旁的树林里,没想到晚上有一条毒蛇游进了马车,奶娘和小少爷都被咬伤中毒,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了……”高先生跟着穆甘不久,不了解他的身手,见云桥伤了他的主子,他心急如焚。
穆甘心里有底了,便轻松拉下云桥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满脸爱怜地说:“就是这样的。佳穆尔,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伤心,那孩子多可爱啊!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伤心难过孩子都回不来了。佳穆尔,你不要逃难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那个孩子也舍不得你,一定会重新回来的……”
“你骗我!”云桥回忆这两天穆甘的奇怪表现,再回想高先生的话,很快就找到破绽。“我的孩子就算出事也绝对不是昨天晚上,在这之前说到孩子你就支支吾吾了!”
“没有,没有。”穆甘紧紧抱着她,仿佛生怕她长了翅膀飞走一般。“我只是拍你生气,所以说话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
“你还想骗我!”云桥挣扎着,可惜穆甘力气大,她怎么都挣脱不开。“高先生说我的孩子是昨天晚上被毒蛇咬的,可是四周都有护卫,毒蛇怎么会游到马车上去的?而且毒蛇从来不会主动伤人的,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还有现在这个奶娘,她说那个孩子是她的亲生儿子,说你们昨天就找到她,要她带着儿子假扮我的孩子。难道你们未卜先知我的孩子一定会被毒蛇所伤?”
最初的震惊和心痛过去之后,云桥反而镇定了不少。她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因为他们都在对她说谎!挣脱不掉,她便决定不挣扎了,留点力气,集中精力才能拆穿他们的谎言,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
高先生一怔,瞪了那奶娘一眼,恼怒道:“她胡说!我们分明是今天一大早才找到她们的。”
云桥已经看明白了,一切都是这个高先生的主意,穆甘这个没脑子的一直在等他圆谎。她立即转身抬头望着穆甘,她很冷静很温柔,却又含着泪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只这一个眼神,穆甘就感到心中一阵绞痛。
“穆甘,穆甘,你告诉我真相,我只要知道真相……穆甘,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就不要欺骗我。你知道我最恨人家骗我的。我们……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能欺骗我呢?”
那样温柔甜美的声音,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那样伤心欲绝的神情,穆甘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整个放到她手心里,任她疼爱或是伤害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佳穆尔,我的佳穆尔……”他不断擦拭着她脸上晶莹的泪水,然后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给她安慰。“别哭,别哭……你哭得我的心都乱了。我们不是想要欺骗你,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我……”
云桥搂着他的腰,满怀期待地望着他:“我的孩子没事的,对吗?”
“我也不清楚。对不起,佳穆尔,都是我不好……”穆甘捧着她的脸,满眼的怜惜和愧疚
“你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云桥几乎屏住呼吸,万分紧张万分期待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那天晚上,侍卫发现有人闯进客栈,后来我们才发现孩子和奶娘都不见了。我本来以为是你带着孩子走了。后来来发现不是,你依然在屋里。我派了很多人去追,可是没有追到人……”在云桥期待的眼神中,穆甘终于说了实话。
云桥瞪着他,那天晚上的事情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她的目光慢慢起了变化,从最初的温柔期待惹人怜惜变得愤恨不已。她深深吸了口气,突然重重将他推开。
“佳穆尔……”穆甘到此刻还没意识道问题的严重性,不明白她的脸色为何转这么快。
“穆甘——”云桥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哭诉道,“你分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孩子与我血脉相连、相依为命,可是你却以自己的自私,硬生生将我们母子分来!你弄丢了我的孩子,不但不告诉我,反而跑来强犦我!你还有脸说你爱我?你竟然做的出来——”
“佳穆尔,都是我的错,但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还没有找到……”穆甘有些心慌了。佳穆尔性子烈他是知道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她愤怒之下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穆甘,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了!”云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决绝。“你做错了事情,不但不想着怎样弥补,反而一门心思想着怎样掩盖、想着如何欺骗我。穆甘,你的爱实在太自私了!”
“佳穆尔,你别这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的孩子,我也已经传令附近所有的探子出去寻找线索了,只要孩子还在,肯定会找到的……”
“什么叫‘只要孩子还在’?你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云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穆甘赶紧扑过去扶着她的腰,再次将她搂在怀中。
“就是那个奶娘……她在几日前无意中听到我们是突厥人,就一直想离开,我担心她走了孩子没人照顾,所以没同意……我们怀疑,可能那天晚上就是她带着孩子跑了。”穆甘越说越后悔。要是他让那奶娘离开,另外找个奶娘或者直接把孩子还给佳穆尔,说不定她感激之下就真的对他死心塌地了。
“你们——”云桥指着穆甘和高先生,愤怒得不知道骂他们什么才好。那奶娘既然有民族意识,又以为她的孩子是突厥人,会不会伤害他?就算她看在孩子年幼的份上不忍加害,肯定也不会好好照顾辰儿的。
“穆甘,你最好祈祷我的孩子平安无事,否则……”她的愤怒一旦无法控制,哪怕毁灭整个天下也在所不惜。云桥忽然仰望长空,上天让她转生在这里,究竟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使命?无论要她做什么,无论要她受怎样的痛苦和磨难她都不怕,只求上苍能对她的孩子仁慈一点,所有的苦难她都愿意代他承受!
“佳穆尔……”穆甘喃喃地叫着她,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她与自己的距离很远很远。恍惚间,她仿若化作了天上的星辰,是那样的明亮璀璨却又遥不可及。——尽管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云桥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挺直着身体转身就走。
“佳穆尔,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云桥的表情淡淡的,她说这话的额时候也并不激烈,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每个听到声音的人都能从其中感受到她那份深入骨髓、融入天地的哀伤。
“不!”穆甘拉住她,“我会帮你找的,佳穆尔,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的,你不要太难过的……”
“你做梦——”云桥用力挣开他,忽然冷笑起来,“你居然到现在还在做梦?哈哈哈哈……”
“佳穆尔,你不要这个样子……”不但穆甘,甚至连高先生都以为她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疯了。
“穆甘,我真是怀疑,你这么笨,又是大王子,怎么还能活到现在的?你弄丢了我的孩子,又强犦我,你还想我跟你恩恩爱爱过一辈子?你还想我跟你生孩子,你不是在做梦么?”
“可是佳穆尔,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说不定现在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穆甘怒吼着,仿佛生怕云桥听不到。他可以接受她的伤心,她的愤怒,她的责骂,甚至她要给他一刀也不要紧。只要她不要离开他……
“真是可笑!”云桥擦去眼角的泪水,冷漠中带着无尽的嘲讽看着穆甘,“你以为得到了我的身体我就会乖乖跟你回去了?穆甘,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愚蠢了?我和凌夏连孩子都生了,我还不是一样离开了他?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了关系就不一样了么?我告诉你,那一夜我不过当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而已!贞洁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妇德学到哪里去了?”高先生满脸震惊,很快又变成一脸的羞怒,仿佛云桥不懂妇德丢了他的脸死似的。
“妇德?我从来不学那种东西!我永远不会臣服于任何男人,我只会尊重懂得尊重我的男人!”云桥愤恨地瞪着他,都是这个人出的主意。这个罪魁祸首!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的!等着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云桥转身便走。妈妈的辰儿小宝贝,千万不要哭,一不要怕,妈妈一定会来救你的,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时,高先生冲着穆甘使了一个眼色。穆甘有些犹豫,但看着云桥越走越远的身影却很快下定决心,迅速向云桥追去。
“佳穆尔——”
“你还想如何?”云桥不耐烦地停下身来,头也不回,疲惫而冷漠地问。
穆甘没有说话,伸手就想点她的|岤道。
云桥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整个身体飞速向前飞出一段距离,然后才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他。
穆甘知道云桥会轻功,却想不到她的轻功竟然如此出色。偷袭不成功,他也感到羞愧无语。
“穆甘——我明确告诉你,没有了孩子,你再想留住我那是做梦!若论轻功,这里没人及得上我。当然,你也可以让他们放箭,那么留下来的必然是我的尸体!”
云桥冷冷的瞪着穆甘,坚定的眼神容不下半点妥协。穆甘深深地望着她,他知道自己再一次失去了她。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
穆甘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侍卫们便默默地让出一条道来。看着云桥飞速离去的背影,他恍然看到自己的心正被生生割离,随着她的身影一路远去,尽管她不屑一顾,他却永远无法收回……
云桥去马厩牵出自己白日里骑的那匹高大的黑马,借着星光月色就上路了。
官道宽阔平坦,马儿白日才走过,撒开四蹄跑得飞快。晚风清凉,云桥的心却仿佛被熊熊烈火灼烧一般,她急躁、痛苦、忧虑、悔恨。一开始她就不该在穆甘的强势中妥协。若是她以死相逼,可能穆甘早就把孩子还给她了,那么后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可是,这个时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月光宝盒啊!
不知不觉中,她又是泪流满面。她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握着马鞭,自由晚风帮她风干脸上的泪水。
——辰儿,你在哪里?
——辰儿小宝贝,妈妈来找你了,你一定要乖乖的等着妈妈……
三日后,云桥回到了丢失凌雨辰的那家客栈。可惜已经过了三日,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原本她并不认为是那个奶娘带走了孩子。那个奶娘根本不会武功,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才对,除非那个奶娘本来就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可是她仔细回忆那个奶娘的步伐、神态,却越想越可疑。难道穆甘找个奶娘也是个练家子?
可是,就算那个奶娘恨突厥人,她自己离开就是,也犯不着将她的孩子一起带走吧?
云桥接下来又想,一个半岁的孩子有什么用你呢?除非她拿去卖掉!那么小的孩子,有人要么?
——辰儿,我的小宝贝,你在哪儿?每天可有吃饱穿暖?
——辰儿,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妈妈很快就来救你了……
七日后,身心疲惫的云桥孑然一身站在长江边上,望着远远逝去的江水,心中一片茫然。
天下虽大,何以为家?
人海茫茫,她的孩子又在何处等待着她?
她该怎么办呢?是继续南下去江南寻找还是一路北上找凌夏?凌氏一族毕竟是大秦望族,在各地应该都有消息网吧?可是,她又有什么脸回去找他?
当初走得那么决绝,如今却把儿子弄丢了,还失身于人,她哪里还有脸回去?
罢了,就去江南吧!她虽然势单力薄,但无尘大哥应该有办法吧?爹爹似乎也很神秘。说不定能帮她找到孩子呢!不知道江湖上有没有自己前世从小说上看到过的,专门以出卖消息为经营目标的门派。只要能找回自己的孩子,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八章绝色才子
走进苏州洪府,枉是云桥两世为人,又在兴庆将军府住过,也不禁睁大了眼睛。目之所及,但见这个园子处处精致又极具天然意趣,与自己前世见过的何园、拙政园等江南名园相比丝毫不逊色。人类的智慧与创造真是令人赞叹不已。或许,等千百年之后,这个园子就是这个时空的“拙政园”了。
园子是精致的,可是,她,不能流连,她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可不是来参观人家的园林的。云桥悄然一声叹息,紧跟着在五管家之后。他们走过一道回廊,绕过座假山,又跨过一座小木桥,五管家终于停下脚步来,低声道:“到了。请柳先生准备一下。”
云桥点点头,淡然一笑道:“多谢管家,柳某无需准备什么。”
五管家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神色间似乎颇不放心。
云桥很是无奈。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人人们总认为最好的大夫一定是经验丰富,一大把白胡子,佝偻着腰,走起路来上气不接小气的小老头。像她这样年纪轻轻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怎么可能有真本事?要不是她在苏州城里义诊,治好了十几个疑难杂症,洪府的人能注意到她?
五管家让她在园外等候,自己先进去通报了。
云桥举目望去,只见这个园子上用小篆写着“丰园”两个字。一路走来,云桥也注意到了,洪府所有的园子似乎都只有两个字。止不知道这个“丰”代表什么意思。丰收?丰富?财源广进?想不到还有人用这个字的,不怕人家联系到“疯”?
园门外是两棵梅树,虽然如今绿叶茂盛,还是能看出其道劲的枝干。园内绿树成荫,其高大者只怕已近百年。白墙黛瓦隐在绿荫丛中,偶尔可窥见一角。
丰园是洪府当家主母所居住的园子,自然是在整个洪府正中。早就听说洪府正中是一个人工湖,名为“黛湖”,在苏杭一带极为有名,许多才子富绅均以能到黛湖一游为荣。可是一般人如何进得了洪府?
虽然机会难得,但如果可以,她却并不想要这样的机会。一路南下,她看到几乎每个小镇都有“洪福”商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洪家乃是江南几大氏族之一,虽然在朝廷中没有太大的势力,在商业上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觎,可以说全国各地都有洪福的商铺。
云桥找不到洛无尘,便打起了洪府的注意。知道洪府的小少爷久病不愈,她便穿上男装去城中义诊,还专挑那些疑难杂症治疗,只求早点混个名声出来,这样才能成功混进洪府让他们帮自己找人。
想到孩子,云桥轻轻一声叹息,转了个身。远远望去,只见黛湖水色澄碧,一望无际。其中靠西岸一带种了莲藕,田田的荷叶在湖风的吹拂下泛起一片碧波。湖岸杨柳成荫,高大的榕树和香樟掩住一个个精致的园子。湖中的八角亭非常有名,那是完全修建在水面上的,只有一带浮桥与陆地相连。
一眼望去,湖心亭上白色的筑基与护栏,朱红的柱子,青青的瓦,亭顶正中还安放着一个巨大的琉璃彩瓶,折射着阳光,分外耀眼。
迎面是清爽的荷风,入鼻是淡淡的荷香,天上的太阳又被高大的树木掩去大半,居于此处还真的感受不到什么暑气,只看这园林,就知道园子的主人有多么懂得享受生活。江南士族的奢华以及对自然之美的领悟可见一斑。
“柳先生,老夫人有请!”先前进去通报的五管家出来了。
云桥淡然地点点头,却彬彬有礼地抱拳道:“多谢管家大人,您先请。”
于是,那个精明干练的五管家就引着云桥走进“丰园”。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小桥差点没将她转晕,好在没走一会儿,就到了丰园的外客厅。
门外站着四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见五管家引了云桥进来,几乎同时躬身行礼,而后偷偷打量这位年轻的“神医”。
云桥跟着五管家进门,又侯在珠帘外面。只见四面墙角都用银盆置着冰块儿,一丝丝的寒气袅娜地飘散开来,让刚刚从外面细碎的阳光中走过来的云桥感到一阵冰凉的舒爽,仿佛自己前世时大热天吃了冰棍似的惬意。
片刻闪神,屋内的侍女已经打起珠帘,请她进去了。
云桥收起恍惚的心思,端步正色走了进去。
主位前依旧垂着一道珠帘,恍惚能看到帘后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站在主位之后,手执团扇,正轻轻为主母扇风送凉。
云桥拱手鞠躬道:“学生沧州柳紫金参见洪老夫人!愿老夫人身体安康,福寿绵长。”柳紫金,即柳子衿,本来就是这个身体的名字。既然已经决然地离开凌夏,就让一切从新开始吧!与凌夏山盟海誓的聂云桥已经死在大火中了,现在的她是重生的柳子衿。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一直沈浸在凌夏的阴影中。
老夫人透过珠帘仔细看了看这位年轻的“柳神医”,但见他虽然年少,然身形高瘦,风神如玉,一身白色布袍,却令人赏心悦目。观其神色,更有一种难得的沉稳气度。
观其神,闻其声,老夫人对这位柳神医立即有了几分好感。
“想不到柳神医竟如此年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