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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花娘子 作者:尘x

    第12章 坑埋奸|夫

    上官云帆颀长的身体向床上跪去,顺着女子的姿势将那柔白的双腿朝两侧分开,夹紧在腰胯处,下腹早已耸拔的湿滑之物便擦着粉色花蕊的边缘轻轻摩梭。

    “唔……啊……”

    安若兮不由得急切娇喘起来,下腹像有万只虫蚁在嗜咬一般灼热难耐,一双眼只顾看着那个高高昂起的庞然大物,本能地把腰向前送去。

    可是那个肇事的大家伙却偏偏不允,倘若靠近,它又偏偏灵巧的躲开,只是顽劣地擦着自己柔嫩边缘百般撩拨,不肯乖乖进去。

    安若兮敏感的丛林处已经湿热到不行,她甚至都已经感觉到蜿蜒至臀部的潮湿。莫名有了羞辱感,明明不喜欢这家伙,为什么身体反应还会如此强烈?

    上官云帆哪里知道这些?此刻心里装的全是如何把身下女子撩拨得越风骚越好。

    狭长的狐狸眸子顺着安若兮视线向下一瞟,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勾唇邪魅一笑:“他长得很好不是么?来,宝贝儿,听话,他很需要你……”拉过女子葱白玉指去轻抚摩梭那灵透之物。

    修长的手臂朝着女子x前一握,肆意揉搓,轻语低囔,极尽诱惑:“若兮、若兮……好美……”

    安若兮掌心顿时塞得满满的,只觉得自己的手完全不听使唤,自然而然便握住那片灼热,来来去去的抚弄。

    上官云帆的声音立刻变得沙哑急促:“若兮,从前的你好羞涩……可是,唔……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好美……美得像一朵妖艳的曼佗罗,带着毒,又、却又那么雅致、那么吸引人……啊唔……我真后悔没早点……”

    “混蛋……你这个色坯、再没见过比你更可……恶的男人……”安若兮身体前后蠕动着,因着手中动作连呼吸都在发颤,娇软酥麻。

    上官云帆再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倾身向下。

    安若兮早已按捺不住,候着这一刻候得都快燃烧了,妖娆细腰向前一迎——

    “啊……想要你……”

    “通——”

    一声闷响。本要挺身向前的上官云帆只觉得后颈椎一刹那的剧痛,腰间动作嘎然而止,身体向女子白而柔滑的胴/体上沉沉一压,刹那便没了意识。

    “云帆、上官云帆……”安若兮等不到期待中的涨满,以为这死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样撩拨自己,心下顿时烦躁,止不住就去推搡压着自己的j悍身子:“混阿三……你又故意装些什么,再这样我、我没耐心了、我不要了……”

    “别喊。他醒不来了。”床边y沉沉的声音将话头截住。

    “啊——”安若兮惊吓得叫起,瞅着床前庞然黑物,脸“刷”地变白了:“白、白翠花,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满头满身凌乱豆腐渣的白翠花c着一gchu木棍子,直勾勾朝女子x前一瞥,脸黑得像腊r:“哼,我若不偏巧回来,你便等着浸猪笼吧。”

    说着,朝摊在床沿的男人狠狠踹了一脚,挪着chu重大腿向屋外迈去。

    院子里传来一名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安夫人,方才一声闷响,可是那些混混子在里头捣乱?”

    “呸,他们倒是敢?!要闹到家里来,老娘我一刀跺了那些鸟j吧!”白翠花将棍子向地上一甩,狠狠啐了一口:“不要脸的混阿三,脑袋被驴踢了,竟然欺负到老娘头上!”

    ……

    其实说实在的,她到底也想不通自己何时何地得罪了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妖孽。

    “那便好那便好。那安夫人还是早早去拾掇拾掇,把这脏衣服什么的仔细换下。你放心,那些瘪三若再敢欺负你,我朱老四绝对不轻饶。”

    屋中的安若兮这才听出是那斜对门的老鳏夫朱巴朱老四。

    “不劳烦朱哥!老娘这几日不过身体欠佳,这才着了他们的道,等过几日缓和过来,这仇我一准给报回来。”白翠花抹了把脸上灰黄的渣渣,自信地拍了拍x脯,那两坨肥r便跟着颤了一颤。

    颤得朱老四心尖尖疼。

    多少年的邻居了,朱老四怎会不知道这翠花妹子爱面子?嘴上不说,抬起头瞅了一眼,见妇人看过来,慌忙哈下脑袋,使劲儿地点着头:“是是是,安夫人一向雷厉风行英明神武……老朱只是说,如果需要的话……安夫人尽管开口便是。”

    屋里的安若兮“扑哧”笑起,这杀猪的竟然也如此婆妈。

    笑着笑着,忽然又懊丧了,好歹白翠花也是这身体的后妈。那混阿三一边叫混混欺负自己老娘,一边又悄悄溜到院子调戏自己,若不是这婆娘回来得早,差点就真的被他上了。嗷,怎么觉得自己像潘金莲……

    正思想着,那chu胖的妇人已然走了进来。y沉沉的脸上布满黑云,手上提着一个硕大的chu糙黄麻袋。

    也不说话,自顾自哈下腰,扯了一段麻绳,将倒在床上全身j光的男人翻过,三下五除二给捆了个扎扎实实。

    安若兮瞅着那g尚且高高竖起的紫/红色/巨/大,心下很慌张……还有点心疼,死肥婆要是再捆紧点那大家伙就该断了。

    缩向床角迅速穿上衣物——上官云帆就是颗致命的毒药,以后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白翠花自然听到了动静,翻着白眼皮“切”了一声,扛起上官云帆花白的身体,抖开大黄麻袋一把捞了进去。

    严严实实地将袋口扎紧,这才朝安若兮不耐烦地努了努脑袋:“去把小板车推到院子里,梢上铁锹和竹框。”

    天爷爷,真的要去浸猪笼么?

    安若兮一张脸塌了下来,慑于妇人的“y/威”,头如捣蒜,口中应着“恩恩恩”,没命儿似的向院子溜去。

    “若还想留条小命,最好打消逃跑的念头——”妇人在房中沉沉发话。

    当了潘金莲的安若兮很没底气,双腿一滑险些儿栽倒。拐了个弯,乖乖将墙角的小板车推到了房门口,弱弱问:“那个,翠花姐你……你不要先去洗洗换件衣裳么?”

    “啊呸——”白翠花小眼珠子一转,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这小王八羔子欺负老娘就算了,光天化日竟然还想睡我闺女!老娘不收拾他这辈子就不洗澡了!”

    死鱼般的大白眼一翻,将麻袋朝肩上一扛,狠狠甩到了马车上。

    安若兮浑身一抖,心里却放下了一颗石头。还好,没准备把自己也一起沉了。

    ————————————

    “翠花婶,今日怎不摆豆腐摊了?……哟,这一麻袋的还挺沉,出城去做什么呢?”

    城门口李大槌老远就迎了过来,满脸堆笑,意味不明地朝安若兮瞅了瞅,见女子瞪过来,又慌张的提了提裤腰带——话说,上官府二少nn当街命人扒爷们裤子的事现在整个盛京城里谁人不知?

    白翠花自然注意到李大槌怪异的眼神,以为连这窝囊家伙也动了色心,很不爽地朝板车上的安若兮扫了一眼:“小骚狐狸。”

    转头又朝李大槌怪声嚷嚷道:“李大侄子今日当班啊?呵呵,左右这两天累得慌,便不去摆摊了。这家养的一只猪,像是得了瘟疫,疯闹得不行,想想干脆扔了去。反正现下还宽裕,不差那一只病猪钱。”

    板车上的安若兮听得小心肝扑腾扑腾——还真小看了这死肥婆,平时看着chu枝大叶,撒起慌来却是面不红心不跳!

    “噗——,那是那是,如今翠花婶您可是贵人了,比不得啊,比不得……”李大槌努力忽视肥婆娘头顶花哨的豆腐渣,赶紧挥了挥手:“得,那婶子您忙去吧,侄儿这还当着班呢,就不叨叨您了哈。”脊背一抽一抽地进了亭子。

    “好咧。改日安胤之那混小子回来了,大侄子你上家中喝酒。”白翠花灰黑的脸硬挤出一抹干笑,边说边拉着板车向城外走去。

    ……

    ————————

    “快点埋上!剩下的一担豆腐还等着下午抬去卖呢!”

    矮树林的灌木堆,一群乌鸦“呱呱”飞过。凌乱的土坑旁,矮胖妇人顶着怀胎五月的大肚子朝身旁美娇娘踢了一屁股。

    安若兮踉跄了一下,两眼汪汪地看着土坑里被埋得只剩下一颗尖尖脑袋的上官云帆,捋着铲子都快哭了:“翠花姐……再埋他就没气儿了……”

    “没气儿了正好!老娘还就等着他没气!看这群小阎王日后还敢在老娘头上动土!”白翠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看样子很是解气。

    有风吹过,带着酸臭的豆腐渣飘到安若兮脸上,安若兮真哭了。

    白翠花这厮就是一贼j,坑是她逼着自己挖的,人是她逼着自己扛进去的,土也是她逼着自己一铲一铲填的。左右这挖坑杀人的一溜事儿下来,全是她安若兮一手c办,她白翠花那是拍拍两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啊!来日若东窗事发,那衙门的斧头斩就只有自己一人伺候……

    “您就行行好吧翠花姐,我……我这会腹中闹腾,也不知是不是月事来了……要不这剩下点活你自己干吧。”安若兮皱眉往地上一蹲,作势将铲子远远甩开。

    总之无论如何得让这死肥婆也沾点腥。

    “让你填你就填!半个月前就来了,还能流上两星期?!老娘这还不是怕你被浸猪笼还不是为了你好么?累得没气儿那你方才在床上还骚得那么欢腾?”

    白翠花不耐烦了,大白眼一翻,黑黄的指甲夹起女子薄薄两片耳朵往土堆前一拖:“左右你还开始心疼他了?没让你睡成那大家伙还惦记上了是吧?你个小骚狐狸!”

    安若兮顿时气短——该死的肥婆娘,这一上午的尽抓着自己把柄了!揉了揉红肿的耳朵,千般不愿地将铲子一拾——

    泪眼汪汪:“好歹剩两个出气的孔总可以吧……”

    第13章 死猪门事件

    矮树林的小道上,白翠花拉着板车扭着硕大的屁股屁颠了两步,似乎又觉得不放心,想了想,便将自己裹在x前的青布围裙扯了下来,凶巴巴朝仰躺在板车上的女子努了努嘴:

    “去,塞那死人嘴里!”

    原本半磕睡的安若兮,只觉得躁闷空气里顿时弥散开一股难闻的浓浓酸臭n味,睁开一条细细眼缝。见白翠花正掂着那条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围裙在自己鼻端死劲晃悠,慌忙摒住呼吸。

    “你这死丫头倒是去不去!”白翠花不耐烦了,将油渍兮兮的青布围裙直接戳到安若兮脸上。

    安若兮苦啊,摒住呼吸还不能皱眉,唯恐这死肥婆发现自己在装睡。心下忽然对上官云帆很是同情……话说,你想睡姑nn就罢了,惹谁不好你偏惹白翠花这女霸王?

    新挖的坑泛着新鲜的红黄色,淡淡泥土气息。妖孽一般的美男子被埋的只剩一颗尖尖脑袋,连发顶上都堆着土星子,狭长的狐狸眸子紧闭着,似乎睡得极香。

    白翠花朝那颗美丽的脑袋上捋了一掌,确定这厮还在喘气,这才将围裙揉成团,硬是翘开两片红唇塞了个满满当当。

    ——————————

    板车上安若兮心满意足闭了眼,总算让这肥婆娘沾了腥。一路迷迷糊糊,只听得车轮子轱辘轱辘作响,也不知何时进了城,耳畔的人声越发嘈杂起来,隐隐还有一丝作呕的血腥味。

    正要挣扎坐起,那厢白翠花早已将板车朝地上狠狠一掼,扭着两条大chu腿挤了上去。

    秀才家的破院前,密密匝匝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细一看,全是花亭巷里的街坊邻居,也不知在议论着什么,似乎很是兴奋。瞅见妇人杀气腾腾走过来,忙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白翠花第一眼便瞅见破旧院门上的鲜血淋漓,下一秒才注意到那只被四蹄叉开绑在门框四个角上开膛坡肚的死肥猪。

    也不知这死猪挂了有多久,门槛前的土坑里早盛满了一钵暗红色的血。

    那死肥猪鼓涨涨的一串r/房在门前晃荡,安若兮忍不住开始作呕。

    白翠花怒了,才刚把那妖孽埋下,怎的又生出事儿来?当下热血上腾,原本黑灰的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瞪起翻白的小眼珠子朝众人横横一扫,连嗓子都像着了火:“谁!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人群顿时安静,下一秒又闹腾起来。先前私下嫉妒秀才家攀了豪门的个别邻居心里很平衡:看来上官家有钱归有钱,但扫把星一般的二瞎子还真是不能嫁。好端端的闺女还没过门就上吊失了心智,这才结婚没两天又给打了回来。

    听说昨天还犯了失心疯,当街扒了一群男人的裤子,啧啧,这盛京城几百年历史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没妇德的女子。光这些还不消停,今天这才出门没多久,门前就着了血光……

    众人议论纷纷,管大夫听不下去了,唉,当初可没少提醒这秀才夫人,攀富贵不要紧,得看你攀的是哪门子的富贵啊。摇头叹气从人群中挤出:“秀才夫人少安毋躁,眼下也不知是哪个缺德贼子闯的祸事,还是先去衙门报个官为是。”

    众人纷纷附和起来,毕竟大上午门前招了这么鲜淋淋的血灾,实在太不吉利。

    白翠花因为才刚埋了个大活人,心里头有鬼,想了想还是摇头作罢,万一顺带儿给捋了出来可不好,反正不用说她也知道是哪些王八干的。

    有好心的大婶见白翠花犹豫不定便叨叨道:“听说城西的清乾庙很是灵验,求啥都顺心,我大侄女一直怀不上孩子,去拜了拜最近还真怀上了,翠花嫂不如去化化运气吧。”

    众人哄一声笑起,那陶三婶的大侄女嫁了个二货,连女人都不懂怎么睡还怀嘛孩子?现在肚子里怀的指不定就是庙里哪个秃子下的种,亏把她乐呵的。

    大婶委屈地努了努嘴不说话。

    管大夫想了想便又道:“既是不愿报官,那安夫人还是早点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清理了吧。左右邻居们都无事,不如一起帮衬着解下。”

    人群外传来一声洪亮吆喝:“慢着,我来。”众人正巴不得呢,纷纷回过头去,原来是杀猪的朱巴老四。

    朱巴手里提着一把泛着青光的杀猪刀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见白翠花满脸黑青,忙哈腰露出一脸讨好:“安夫人,方才刚刚听说了这事,本想赶在你回来前就处理好的,却不想这才不过一晃,你竟然就回来了。”

    白翠花翻着眼皮白了一眼,你个厮莫不是偏等着老娘回来才出来献功劳吧?当下夺了朱巴手里的刀:“不过一些小王八羔子的恶作剧,老娘我自己就可以,不劳烦朱哥。”边说边抡起大刀跺向右门框上的大前蹄。

    人群外的安若兮看着四溅的猪血,浑身打了个颤,思考着是否该回上官府去才是。昨日不过出来吃顿饭而已,却不想被白翠花这死肥婆一直搅和到现在,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闺女成亲第二天就被打回来似的,闹得盛京城人尽皆知,也不嫌丢脸。

    正揣摩着,白翠花已经把那只硕大的肥猪四蹄解下,朱巴忙献殷勤地将那坨肥r往肩膀上一扛,朝板车上走过来。

    这下倒是真去埋死猪了。

    安若兮嘴角一抿,忍住笑从板车上跳下,视线掠过巷子口,隐约看到一众人扛着轿子朝这边走来,那打头的老者似乎是上官府的秦管家,正要喜滋滋迎上去,那一众人却一溜儿又没影了。

    “这么快就想回去伺候那瞎子了?你个小骚狐狸。”白翠花亮了亮手中淌着鲜血的杀猪刀,肥厚的嘴唇抽筋一般咧了咧。

    看得安若兮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说话。

    ————————————

    午间的上官府很是静谧,因着姬莹姬夫人多年霸宠,姨nn们除了节庆等大节,一般都在自己小阁里用膳。

    北院正房里,上官鹤正半躺在檀木靠椅上,半白的胡子一抽一抽。当日请魏长老为轩儿算命,算定这安家秀才的闺女八字最是相合,这才不计门槛低给娶了回来,却不想竟是这么个不知规矩,错,简直是不知廉耻的乡野女子回来。

    枉了先前的多方打听,说什么知书达理,恪守礼节,全是假的。这才不过娶回来两天,又是逃回娘家又是当街调戏男人的,上官府被老三挥霍得还不够,如今又添上了这么个小祸害,唉,对不起祖宗啊。

    一旁的姬夫人最会看脸色,瞅着老头儿连喘带叹的,心里早已了然,舀了勺冰镇酸梅汤向上官鹤唇边递去,温声道:“老爷,您就别生气了。大夫天天叮咛,你这气喘的毛病最怕的就是动情绪,一上火明日又该咳起来了。来,喝些汤水消消火。”

    “唉,还是盈儿最懂我。想我上官鹤为了祖上基业一世c劳,把这家族生意做得日渐兴旺,偏偏儿子们个个不顺心哪,唉。好容易轩儿终于娶上媳妇了,这才第几天就、就……咳、咳咳咳……这外头可都在传轩儿如何如何不堪,我老了老了,将来还有何颜面向轩儿他娘亲交代呢……”上官鹤说着说着眼中就湿润了。

    姬夫人眉眼间似乎闪过一丝不悦,白嫩的手掌轻抚上官鹤的后背顺着气:“儿孙们自有儿孙的命,老爷你就是c得心太多了。左右不是还有咱辕儿在撑着吗?这么多年来,老爷您也看到了,辕儿到底为咱们上官家做了多少……”

    妇人说着说着委屈起来,颗颗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忙从怀中掏出帕子轻拭。

    提起上官云辕,那又是上官鹤心里的另一道心病了,原本才松开的眉头又皱起:“唉,辕儿今年也二十有五了,盛京城像咱这样的人家但凡这样岁数的男儿,膝下至少儿女二三了。辕儿也是,说了不少人家,竟一个也看不上。你这为娘的,也不给我好好劝劝?云帆那小子指望不上,我们上官家就全靠辕儿一人喽。”

    姬夫人原本百般委屈地拭着泪,听了这话便将帕子从眼角挪开,抽泣着道:“有老爷您这句话,我们母子再如何辛苦也都值得了。姐姐仙逝这些年,盈儿上下辛苦打点,老爷您也都看在眼里,盈儿从未向老爷提过什么要求,只要老爷您念着辕儿这孩子的辛苦就足够了……”说着说着,又委屈的掉开了泪。

    上官鹤看着心中不忍,便伸出手臂轻轻揽住姬盈的后背安抚着,视线向远处一瞟,待要再说些什么,只见回廊尽头管家老秦颠着老腿急急朝这边跑来。

    老秦招呼着众奴才从那花亭巷一路不带停的溜回来,一条老腿酸麻得直打颤,弯腰深深喘了几口气,这才呼哧呼哧道:“老、老爷,那肥……安、安夫人太、太不讲道理了,老奴刚刚才到巷子口,还没进去,那泼妇、啊不,那安夫人就c着一把明晃晃带血的大刀,让人扛着一只死肥猪迎了过来,把个奴才们吓得门都没赶进,一路就急惶惶赶、赶回来了……”

    “岂有此理!”上官鹤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两撇斑白胡子朝两侧颤了颤:“老夫不计过错,亲自命人抬了大轿去请她,竟然如此不通情面……枉我上官家向来注重名节,想不到搭了这么户亲家……唉,魏长老啊魏长老,你可是诓了老夫啊?”

    “确是、确是,老爷说的对极。” 老秦管家替上官鹤十分地报不平,垂着脑袋附和道:“一个小门小户刚过门的小姨nn,竟然这么不知好歹!若不是老爷您一向为人宽厚,换成别的人家,不打个几十板子便罢了,谁还三番五次命人去请?”

    上官鹤胡子一颤一颤不说话了,自己这么焦急去请儿媳妇回来,不过是怕这丫头多在外头呆上几天,再生出什么丢人是非来罢了。

    姬夫人却像是心情好极,将帕子往怀里一收:“老爷您也别发火了,那安秀才家的寡妇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咱也犯不着自个给自己找气受。咱偌大凉国,未必见得就一个女子八字相符,大不了一纸休书下过去罢了。”

    “住口!”上官鹤忽然大声喝住,蹙眉朝秦管家看了看:“大公子此刻在做什么?唤他过来一趟。”

    “父亲大人可是在找我?”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脆亮圆润的好听嗓音。

    上官云辕一袭素绮夏裳,手执一小摞文书跨进门槛。俊郎面容上的暖暖笑意,看得屋内的人一阵眩目。

    第14章 闹市小恶少

    上官云辕找到安若兮的时候,若兮正被一群完全陌生的小混混围在正中调/戏。

    说来说去,只怪白翠花太过贪财,拿了恁多的彩礼也不懂享受享受,仍旧日日早早爬起做豆腐。

    似乎自安若兮出嫁后,白翠花的豆腐做得比从前勤快了不知多少倍。想当初若兮刚穿越来那阵,这死肥婆可是隔三差五便偷懒睡到大天亮。

    大上午的,若兮本还在床上酣睡,那chu鲁的婆娘却一脚踢开了门,将她横横地从床上拖起:“老娘可不养闲人!横竖这两天老娘是出不得门了,两担豆腐由你扛出去卖。”

    安若兮心中生怨,口中却不敢反对,瘦削的肩膀扛起其中一担豆腐便颤巍巍跨出门。

    临到门口了,又听得里头婆娘吆喝道:“卖不完不许回来!”原本酸麻的步子便越发沉重。

    因是初夏,日头上的早,盛京城的早市便也开得快,安若兮来时那大街上早已摆了不少从村郊进城卖菜的农夫,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安若兮左右环顾一圈,拣了个两街交叉的好地段将豆腐摊放下,随意朝街对面的猪r摊子扫了眼,朱巴今天破天荒的休了业,看来昨日坑埋那只死肥猪真是费了不少力。

    窃窃一笑,便亮开嗓子吆喝开:“豆腐——,新鲜豆腐——,又白又嫩口感好的新鲜豆腐喂——”

    几名结了伴出来买菜的婆娘们闻声朝摊子瞅了瞅,见今日换了秀才闺女出来摆摊,便好奇地拢了过来。

    有不知内里的婆子哈下腰套近乎:“哟,若兮你这傻孩子,放着上官家的少nn不做,跑出来卖什么豆腐,也不怕你相公心疼?”

    一旁的陶三婶忙伸出chu短手指朝那婆子屁股上掐了一把,拼命使着眼色。婆子疼得龇牙,朝陶三婶愠怒地翻了个白眼。

    安若兮心中了然,全然不介意地开口笑道:“咱平民百姓辛苦惯了,左右无事,不如卖卖豆腐来得自在。大妈您看稍上几块吗?”

    几名婆子便尴尬笑笑,朝口袋去掏铜板。

    “让开让开!一群死黄脸婆,潘少爷来了也敢挡道!”

    安若兮正用小铲子朝陶三婶的碗里装豆腐,只听头顶上方一阵哄乱,待一抬头,却见一干子婆娘早没了影,周围已围了七八个陌生小厮。

    心里没来由一阵反感,因不想再生事端,便仍耐着x子:“小哥们可是要买豆腐?”

    “嘿嘿,正是正是!小娘子你走大运了,你家的豆腐我们公子全要了,哈哈哈哈!”小喽罗们起哄开。

    若兮心中一沉,敢情还不是上官云帆那一伙的呢。否则云帆未吩咐,这些小混混可不敢在自己头上动土。

    “那便谢谢你们家公子了。我娘做豆腐几十年,这豆腐可是方圆百里都出名的,又白又嫩口感非常好……”

    “既然豆腐这么好,那便劳烦小娘子替我挑到府上去何如?”

    外圈传来少年跳脱的声音,喽罗们忙自动让开一条道。一名十七八岁富家公子模样的少年摇着桃花扇晃到摊前:“啧啧,小娘子真真貌美如西施,比那花月楼的牡丹娘子一点也不逊色,先前怎么从未见过?”

    少年将折扇一合,哈腰凑向若兮眉宇间。

    若兮轻瞄了一眼,见这俊美少年一双桃花眼烟波荡漾,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只可惜那副风流作派一看便是久经烟花的老手。

    心中不屑,口中却仍耐着x子:“小公子若是要买豆腐,那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一担子的豆腐而已,你这一众的奴才自个挑回去便罢,何用劳烦若兮呢。”

    “呵呵哈,原来小娘子芳名若兮?好个若兮,若兮、若兮……”少年将折扇在掌心拍了又拍,原想凑几句诗表表才情,却不想憋了半天一字也未能憋出,只好尴尬地咧嘴笑:

    “好个温婉的名字。哈哈,看小娘子细皮嫩r的就好比这豆腐,一捏一个软……啧啧,这么好的身段,在大街边卖豆腐实在太糟蹋了,不如随本公子回府过神仙日子何如?”

    你个r臭未干的小毛孩,也好来调戏姑nn?安若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似乎看到上官云帆十六七岁时的泼皮模样。

    少年招了鄙视,甚觉没面子,冷冷扫了一眼身后抿嘴偷笑的奴才们,又将脸朝安若兮贴近了几分:“嘿嘿嘿,小娘子莫要嘴硬,只怕你尝了本公子的味道,便再也舍不得回来了……”

    “公子看我这是在害羞么?本姑娘活了这么多年,还从不知何为害羞!”

    尝你还不如去尝上官云帆那厮,好歹人家比你个高货大,安若兮将那肤白唇红的正太脸朝边上搡了搡,挑起扁担就要往回走。

    “诶……,小娘子别走啊,本公子话还没说完呢,怎可以如此无理?”少年伸手将若兮的腰带一拽,若兮肩上担子一晃,整个人便倒在了少年怀里。

    一挑的豆腐撒了满地白花花。

    安若兮眉头皱起,白翠花那铁母只怕又要黑天白日地数落上十天半月才罢休。

    小公子却笑了,露出一口闪亮白牙:“啧啧,小娘子笑的时候如春日桃花,皱起眉头的样子却赛过西施,真是美极美极。”边说边将红唇向若兮帖去。

    安若兮上半身被箍得动弹不得,腿上暗自蓄了力,只等这小恶少吻上来便一脚踢下去。等了几秒,那吻却迟迟不见落下,便奇怪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早被换进了另一个宽阔怀抱。

    上官云辕低下头朝安若兮笑了笑,眉眼弯弯,不变的温暖。

    看得若兮一阵恍然,小脸儿一红:“大、大哥?怎么是你……”

    “呵呵,因二弟身体不便,爹爹便让云辕来接弟妹回去。方才去亲家夫人家里走了一遭,说是在外头摊子上,云辕便匆匆赶来了。”上官云辕将安若兮小心扶正,抬起头却冷了脸色:“索x来得及时,若不然……”

    安若兮顺着视线看去,见那小色坯哈着腰龇牙做痛苦状,似乎要说些什么,小脸儿涨得通红,便疑惑地看向上官云辕。

    上官云辕好笑地勾了勾唇,抬手在少年锁骨处轻轻一点。

    少年猛地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好、好你个泼皮无赖!竟然欺负到我赫赫有名潘大少爷头上!”

    “潘少爷海涵,若是无关之人,云辕必定不加搅扰。只是若兮姑娘乃我上官家的新二少nn,云辕怎容得光天化日之下弟妹遭小人无礼?”

    上官云辕心中反感,口中却仍彬彬有礼。这潘家小少爷仗着g里头有人撑腰,一向横行霸道无人敢管,盛京城里但凡知道内情的人能避则避,向来不敢轻易遭惹。

    潘少辰被奚落一番,当下觉得很没面子,桃花扇子一合,直逼上官云辕:“爷看上小娘子那是小娘子她福分!你上官家不就仗着钱多么?你姨妈是前皇后又如何?多少年前便呜呼了。告诉你,现下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可是我姑妈潘贵妃!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不客气!”

    上官云辕嘲弄笑笑,身形却也不动。

    按安若兮现代的算法,上官云辕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甚至更高;而潘少辰十六七岁,少年模样还未脱净,身高矮上半头不说,身量也整整小了一号,显然上官云辕没把这伙人放在眼里。

    潘少辰嘴上虽恶狠狠骂着,心里头却也渗得慌,方才被点x的难受劲他可还没忘呢,十分不过瘾地朝身后一干子喽罗扫了一眼:“一群混蛋!还不快给老子上啊!不就一爷们么,这么多人还打不过?!”

    喽罗们相互对了对眼,有胆大的便扭捏地往前挪了几步,忽然又一窝蜂全溜了。

    潘少辰昨夜在花月楼本就未玩得尽兴,大清早又丢尽脸面,当下越发盛怒了,边往回跑边嚷嚷着:“好你个姓上官的!回去告我爹爹去,看他怎么整你!整死你们全家!!”

    ————————

    一群喽罗很快便拍屁股跑没影了。

    上官云辕这才转向安若兮,歉然笑笑:“弟妹受惊了,父亲大人得知亲家夫人心头不悦,本欲亲自来道歉的,只因气喘毛病发作,这才耽搁了几日。”

    这话说得圆滑无缝,乍听起来上官家仿佛揽了所有过错,其实往深了去想,却是在怪安家小题大做。

    安若兮听着却没来由地不好意思了,自己当初不过也只是想出来吃顿饭就回去而已,怎知惹出这些事端?

    当下红了脸:“真是麻烦大哥了,我娘她并没什么,不过近几日家中有事,这才耽搁了些时日。本想着卖完这担豆腐便回府的,岂知……对了,那潘少爷他会不会……”

    “不妨事,这些小事弟妹不必挂在心上。父亲大人还在家中等候,这些豆腐便放着,一会我让小厮处理便可。”上官云辕朝后摆了摆手,一台轿子从拐角处走出。

    安若兮便撂了裙摆迈进轿子。

    一路无话。

    待到上官府附近却听轿外男子一声沉沉低呼:“大公子请留步。”

    安若兮好奇地挑了帘。几步开外的石柱旁立着一名湛青色长裳男子,青丝高束,背影十分魁伟,虽看不到正面,但那笔挺的站姿一看便气度不凡。

    上官云辕撂了缰绳,从马上跳下迎上去,表情模糊,压低了声音道:“颀兄弟找我何事?怎的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哼,若能找到你我何用在此等候这许久?”那青衣男子也不转身,只听喉间轻轻溢出一声笑:“不过也是些小事罢了,二爷久不见大公子,特命小人来问候一声。”

    帘子里的安若兮听不清对话,只见那背对着自己的青衣男子将一个黑色包裹递给上官云辕。

    上官云辕也不说话,将那黑色包裹接过,在手中掂了掂就要朝怀中揣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朝安若兮处看了看。

    那青衣男子便也侧过脸来扫了一眼。

    安若兮不知为什么忽然慌张,忙将帘子放下。

    “几时听说大公子看上哪家小娘子了?倒是长得俊俏得紧。”青衣男子弯起嘴角,十分好笑地开口问。

    上官云辕忙自嘲地拍了拍男子肩膀,像是要立刻摆脱干系一般:“兄弟还不了解我么?那不过是二弟的新少nn罢了,一个调皮的小丫头。”

    “呵呵,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对了,二爷吩咐,让公子管管你们家老三,那家伙最近越发不像样了。”青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三弟?”上官云辕显然十分诧异:“可是又惹了哪家姑娘?”

    “哼,若真是姑娘的话二爷便用不着扰心了。你回去自己问问便知。二爷可说了,别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青衣男子交代完,客气地拱拱手转身大步离开。

    第15章 家经难念

    直到那道青色身影走远,上官云辕这才敛了眉回到马上。

    安若兮掀了帘子:“大哥若有事便忙去吧,马上便到了,若兮自己回去就可以。”

    “无事,方才不过是赌坊的二爷派人来送红利罢了,无甚大事。左右今日得闲,还是送弟妹回去为好……”上官云辕无碍地摆了摆手,面上挂着温和笑意。

    若兮不由得心生感激,这两日在外头被白翠花连累着惹了诸多祸事,丢了上官家的脸面,只怕老头子早气得七窍生烟。若自己独自一人回去,怕还真是难以应付。

    这么想着,便朝上官云辕弯起眉眼:“大哥真是好人,若兮自知犯了错,一会还请大哥多多帮衬才是……哦,对了,这个还给你。”

    说着,从怀中掏出铜黄色的腰牌递了过去,不好意思道:“那天拿了大哥的腰牌去吃饭,结果不曾想……”

    上官云辕早就听手下汇报了那日下午的经过,虽也觉有碍妇人之德,却只道若兮年幼跳脱,便将腰牌揣进袖中好笑道:“弟妹快人直语,真是有趣得紧。即便弟妹不关照,一会云辕也会帮着开脱的。只是希望弟妹往后多注意些,体谅些个二弟,便不枉大哥这片心了。”

    若兮心知惹了是非,也不再辩解,正要放了帘子,却听上官云辕朝前方低声唤了句:“三弟……”

    几步开外,一名破衣烂衫头发蓬乱满身黄泥巴的清瘦小生正晃悠着,闻言背影略微迟疑地顿了顿,终于不情不愿调转过身:“嘿嘿……大、大哥……这么早,好巧啊……”

    说着,咧开干燥脱皮的黑紫色嘴唇弱弱一笑,又疼得龇了牙。

    上官云辕方才闻见一阵恶臭飘过,抬眼便看到前方一名年轻乞丐,因着身量与云帆颇为相似,这才试探x低呼一声。却不料竟真是自己三弟,当下一口气噎在x腔,迅速变了脸:“三弟,你、你怎地……又在外头胡闹些什么?!真是太不像话了!”

    上官云帆一夜昏昏沉,模糊只记得自己本该在小屋里和若兮激情欢爱,眼看老二就要进去了,却没了下文。再醒时整个身子已被埋在土坑里,偏偏又是大半夜,嘴里还塞了块满是酸臭n味让人作呕的破布,呼叫不得。

    若不是后半夜出来撒尿的守瓜农发现了,只怕这会早就一命呜呼。从稻草人身上“借”了衣裳,原想趁着清晨人少溜回府里,却不料还是被逮住。

    当下抬手挠了挠满是黄土粒子的蓬乱窝头,将那破得到处漏风的长裳拢了拢,尴尬支吾道:“大哥一向就爱c心,昨日和几个哥们打赌输了罢了……不过也就是换件衣裳到处走一圈,有甚要紧?”

    “三弟近日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你一人在外惹事便罢,可曾想过此番作为损了上官家的脸面伤了父亲大人的心?”上官云辕想到方才颀深最后的那句话,眉头越发拧起。

    云帆最烦的便是他一再冠冕堂皇地拿老头子来压自己,当下收了尴尬,又换回惯常的吊儿郎当:“不过就是换了件衣裳而已,有何脸面不脸面的?你还别说,这身衣服倒是挺凉快,要不和大哥换换?”

    说着,便将破长裳朝云辕煽了煽。

    上官云辕从小便有些小洁癖,当下只觉一股牛粪般的恶臭,慌忙皱眉退开数步。

    上官云帆这才有些解气了,得意地咧开嘴角:“大哥即便要换,三弟我还舍不得呢……对了,大哥身上可有银子,借几个花花?”边说边伸手向云辕怀中掏去。

    上官云辕方才接了二爷的包裹,怎容得他近身,情急之下运了内力一拂袖摆。上官云帆虽武功也不弱,此刻被埋了一夜却四肢酸软无力,毫无防备之下跌了个嘴啃泥。

    轿子里安若兮瞅着这厮一副活死人的邋遢模样,“扑哧”一声笑起。

    云帆这才注意到里头坐的竟然是那肇事的小妖j。

    此番从北边回来,他便发现若兮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古灵j怪的让人猜不透。问过安胤之那小子几次,那小子答得含含糊糊只说是失忆了,徒留自己在一旁伤脑筋。

    虽说仇家甚多,但昨日那事与这对母女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当下了狐狸眸子朝安若兮狠狠剜了一眼,龇牙逼上轿前:“好你个小骚狐狸,原来在这逍遥呢……”

    那肆意打量的露骨眼神,就好像安若兮此刻身无寸缕脱光了岔开双腿吊在他跟前似的,看得安若兮浑身不自在,只好装作无辜地朝上官云辕投去求助眼神。

    上官云辕虽不明就里,却也容不得此等无礼之事,当下扯住上官云帆:“三弟莫要胡闹!左右都已到家,你若要银子便问父亲要去,大哥每月的帐都在父亲那里,哪来的什么余银。”

    “嘁——”上官云帆不屑地咧了咧干裂的嘴唇:“大哥在三弟面前还用装什么好儿子?这话你若和二哥去说兴许二哥还信,对我?还是免了吧。”说着,拍拍腿上的黄土大摇大摆朝府里走去。

    左右都被逮住了,与其灰溜溜躲着让人去告黑状,倒不如干脆豁出去,反正老头儿多气一次也死不了。

    一行人疾步到北院,安若兮因心中忐忑,未再发言。倒是上官云帆时不时便挑衅地说上几句,话里话外似乎总带着些暧昧之意,似乎下一句便要将昨日的“奸|情”给抖落个干净似的,越发让安若兮心里没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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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院堂屋,上官鹤与姬夫人早已候坐了多时。

    姬夫人明显已不耐烦,上官家虽不愿做官,但在盛京城却也是十足十的名门望户,这安秀才家不过一破落小户竟然如此不知高低。

    正要开口发怨,那厢奴才走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大公子、二少nn,还有……还有,三公子在外头候着哪。”

    “老三?”姬夫人甚觉意外,腾开一抹浅笑:“老爷,今儿刮得什么风,帆儿这孩子竟也懂得早早请安来了?倒是十分难得,传他们进来吧。”

    奴才尴尬支吾了两句,想了想还是乖乖唱了“诺”,哈腰退出。

    上官云帆白了一眼身后的二人,大摇大摆晃进堂屋,在正中地板上跺了垛小腿上粘腻的黄土,这才半哈着腰胡乱作揖道:“给父亲大人请安,父亲大人身体安康……”

    上官鹤原以为这败家子今日终于转x,却不想竟是这番模样,倒还不如干脆不见。一口气冲不上来,顿时憋得满脸猪肝色:“走走走,你个臭小子,你一日不气我便过意不去是吧?咳、咳……赶紧的,给我、赶紧给我消失……”

    姬夫人忙向上官鹤递去一盏温茶,眼角余光掠过下首的安若兮,表情意味不明。因见女子慌张低下头,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又作皱眉状道:“帆儿,你这一夜又不知在外头惹了什么乱子,怎得穿成如此不堪?”

    上官云帆在土坑里熏了一晚,此刻又遭了训斥,本已满肚子火气,听了这话倒又像是故意添堵似的,朝蓬乱脑袋上狠狠抠下一小团黄泥:“姬夫人如此说便不对了。平时云帆不回来吧,姬夫人您又在父亲大人耳旁吹风,说尽云帆不是;今日早早来请安了,你却还是数落云帆不堪?左右看我都不顺眼,难不成我变成二哥那样的半残废你才满意么?”

    众人刷地变了脸色。

    五年前十七岁的云轩一夜间莫名中毒失明,闹得上下沸沸扬扬。因着姬夫人受宠多年却迟迟未能扶正,府里上下明里暗里便纷纷将矛头指向这位侧室,闹得姬盈几次上吊寻死。后来老爷发了严令,这件事才渐渐熄了火。

    搁了多少年没有人敢再提起,成了一桩忌讳。却不想,老三今日却偏偏挑了这g刺。

    果然,姬夫人听了这话,朝上官鹤委屈地投去一瞥,立时便噙了满满一眶眼泪:“老爷,您看看……没想到多少年了,还是……虽然大家不说,可是盈儿都知道,大家心里就是那么想的!私底下全是那么想的!……一向就知道我不讨人欢喜,轩儿好端端失明了,大家伙也都怀疑到我头上!可是怎么也不想想,姐姐生前待我情同手足,我又岂会做出那般伤天害理之事?!”

    上官云辕听不下去了,母亲这小半生的辛苦他可全都看在眼里,怎容得云帆如此亵渎,当下脱口制止:“母亲快别说了,小心伤坏了身子。是不是老天爷可都在看着呢,母亲行事光明磊落,又何必在意小人谬论?三弟若是一时气盛便罢,今后再不可如此中伤我娘。”

    上官云帆双手抱x,不屑地“哼”了一声,咕哝道:“不只天在看,人也在看着呢。”

    姬夫人拼命拭着泪,听到这话又泣开了:“妾身一向知道帆儿自小便对我有成就。可是即便再不喜欢,好歹也是长辈,怎能对我如此无礼……老爷,若是真体谅盈儿,以后这府里头的事还是请其他姐妹去c心吧,盈儿心里再受不了这些委屈了……”

    颗颗硕大的水珠子掉在妇人白嫩的手背上,看得上官鹤心生不忍。

    虽说一直再未立正夫人,可是这些年,姬盈的地位俨然等同于当初云轩的母亲,这些年也多亏她c心府里一干子事。

    当下抚了抚姬盈手背,向上官云帆怒喝道:“混账东西,这里容不得你胡说!老夫虽说这小半年犯了气喘不常理事,但眼不花心不昏,心里头什么都明白!枉了夫人平日里为你说的那些好话,帆儿你不知感激便罢,却还倒打一耙!”

    上官鹤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唉,也怪老夫,早没将你接进府,让你在那下等街坊呆了六七年,这才生出这般泼皮作相!罢了罢了,你且解释解释,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帆朝安若兮意味不明地剜了一眼,吊着嘴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解释。不过是和一群酒友打赌输了银子,这才被扒了衣裳。这不,回来管父亲大人要账来了……”

    “混账!!你个败家子!上官家的门风都被你败光了,你还有脸回来?!”上官鹤不听便罢,一听顿时又火冒三丈。老三在外头亏空了一屁股外债,屡次三番不知收敛,反倒愈演愈烈。

    一气之下抓起面前的茶盏朝云帆清瘦的身子砸了过来:“逆子、你这个逆子!滚……咳咳咳……赶快叫他滚!别……别让老夫再看到他!!”

    上官云帆原来堆满戏谑的脸顿时y沉下来,狭长的狐狸眸子朝安若兮恶毒地剜了一眼,咧了咧嘴角自嘲道:“也罢,滚就滚……从小到大,哪次回来父亲不是叫我当场滚?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以后云帆再不露脸便是,省得自讨没趣。”甩了甩破旧的肮脏长裳,便头也不回地朝外头迈去。

    一阵恶风拂过身旁,安若兮心中一慌,仓皇低下头。上官云帆方才擦肩而过时分明说了一句,他决不善罢甘休。

    第16章 夜戏小娘子

    瞅着怒气冲冲离去的上官云帆,那颀长的背影一摇一晃浪荡不堪。

    上官云辕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劝道:“父亲大人歇歇气,三弟一向如此,父亲即便气坏了身体又能如何?兴许再过三两年,等三弟再年长懂事些估计便好了。”

    “说的就是,还是咱辕儿懂得体贴老爷。”姬夫人不知何时已止了哭泣,轻抚上官鹤x口顺着气,柔声安慰道:“大夫千叮咛万叮咛,老爷这病是万万受不得气的,偏偏帆儿如此不争气,回回来都得把老爷气得不行。今后不见就不见吧,由他去算了。”

    上官鹤缓了老半天,灰白的脸上似有悔意:“也怪老夫啊……当年将他扔在外头那许多年,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唉,他心里头定也是恨我的吧?也罢,我也老了,都由他去吧6这个家,怕是早晚败在他手里喽。”上官鹤朝姬盈的手背拍了拍:“只是辛苦了你们母子啊……”

    姬夫人眼中立时又湿润了,忙掏出帕子拭了拭:“老爷您真是,左右都是您的妻子儿子,不向着您还能向着谁?”说着,不着痕迹地朝下首安若兮瞟了一眼。

    上官鹤这才看到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的轩儿媳妇。因着上官云帆突然来的这一出,险些儿忘了正事,当下又厉了声道:“儿媳为何站着不说话?”

    安若兮忐忑了这许久,见终于轮到自己,心下反倒放下一块石头。因见老头儿言语严厉,便不自然地朝上官云辕投去一瞥。

    上官云辕闭口不言,用眼神示意安若兮跪下。

    安若兮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一想要竹板子打到屁股上那锥心的刺痛,什么傲气也没了,“扑通”一声弯膝朝地上跪去:“儿媳知道错了,求父亲大人宽容……”

    “呵呵,老爷您看,咱这儿媳倒是比帆儿懂事不少,既然知道主动认错,又是初犯,不如就从轻了责罚吧……”姬夫人深邃眼眸弯起一道和蔼笑容,掂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安若兮可没领情,这女人表面在帮自己,实则却把自己与上官云帆那败家子相比,摆明了在挑刺。

    果然,上官鹤冷了脸,咳了咳嗓子道:“正经妇道人家岂能效仿那败家逆子?好的不学净学些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既是知错,可知错在哪里?”

    “儿媳知错,儿媳错在不该因为丈夫不给饭吃便私自溜出府上酒馆,不该看到流氓欺负良家妇女便挺身相助,不该因为娘亲身体不适便出门替她卖豆腐丢了上官家脸面……”安若兮双眼含泪,一副悔不当初的可怜模样。

    看得上官云辕忍不住勾起嘴角。

    上官鹤灰白的老脸顿时又腾起一道绛红,呼哧呼哧喘开了气。

    一旁的姬夫人慌忙站起身,嗔怪道:“老爷您看您,好容易才缓过来,怎的又动气了?轩儿媳妇自小长在那市井小民堆里,脾气活脱些也是难免。我看今次初犯便罢了,左右老爷也乏了,不如便让她去祠堂跪着,抄抄家法算了,老爷看这样如何?”

    “去吧去吧……”上官鹤被那老三气得虚脱,此刻真是没了力气去料理这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沙着嗓子缓缓道:“左右这个家,越来越没了样子喽……”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上来领安若兮下去。安若兮不由朝上官云辕看了看,见对方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随同丫鬟去领罚。

    “父亲大人身体不适,便好生歇息着,辕儿现行告退了。”上官云辕恭敬地作了个揖,也要掉转过身。

    “辕儿且慢,为父有些话要同你商议商议。”上官鹤朝姬盈使了个眼色。姬盈不明就里地朝二人看了看,十分不放心地出了屋。

    上官云辕便在左侧下首坐了下来:“父亲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孩儿一定尽力办到。”

    “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不过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叨叨罢了。”上官鹤沉沉地叹了口气,两道眉毛深深凝起:“早便想和你说,一直也腾不开时间。我这气喘病忽好忽坏,许多事也不能顾全,这阵子全仗着你在支撑。辕儿的能力为父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可惜还是太过年轻,许多人事场上的深浅看得不清,为父是担心你怕万一走错了一步,今后再想脱身便难周全了……”

    上官云辕听得云里雾里,只好谦恭答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这才经手不到两年,哪及得上父亲的一半作为?今后还有许多事情得向父亲请教提点才是。”

    上官鹤没有得到自己所要的答案,眉头拧得越发深沉,索x挑明了道:“为父倒也不是这意思……我听说北边金矿上近日似乎很是有些活头,更有传言说二爷也掺了一脚……却不知辕儿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上官鹤狭长眼眸不着痕迹地向上官云辕扫了一眼。

    上官云辕心下没来由“突”地跳了两下,下一秒便腾出一抹浅笑:“倒是听说最近有人暗箱c作,发了不少横财,只不知是哪些个贼人竟有此胆量,公然在皇上眼皮底下使小动作。至于二爷,孩儿也只是偶尔往来,交情不深不浅,知道得倒也不甚详细……”说着,端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

    上官鹤眼角一直定定锁着云辕,此刻见对方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这才稍微宽了些心:“那便好……人要懂得知足啊。咱们上官家如今在圣上跟前的恩宠,早已远远不及轩儿他姨妈在世的时候。所谓树大招风,如今朝廷面上无波,实则旦夕风云变换,今后行事更要应该低调些才是,不该贪的财、不该相与的人、不该参合的事能避就尽量避开些……”

    上官云辕自然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当今皇上近年沉迷丹药,东g太子又文弱隐晦,二皇子俨然有夺嫡之趋,这些是明里人都知道的。

    当下只顾谦恭浅笑着,不住点着头:“是、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平日里孩儿一向谨慎细微,不敢有丝毫娇纵。只是偶尔场面上的应酬却是不得不铺张些,若不然得罪了那些为官者,反倒不好。”

    “你说的为父自然明白,若不然这些年我也不会四处使银子去打点,为的不过是保咱们上官一族人的平安……皇上虽然如今日益迷恋不老之术,但对各方的事情却仍是体察入微。私采金矿这灭族的事你既没做便罢,且先下去吧,为父被这一干不孝的闹了一上午,也累得不行了。”

    上官鹤无力地摆了摆手,靠着椅背闭上双目……

    ————————————

    空荡荡的祠堂里,香烟袅袅,左右两g柱子上亮着两盏昏黄的灯。冰凉地板上,一名粉衣女子蜷成一团酣睡着,细碎的长发凌乱覆盖在沉静面容上,若不细看倒像只慵懒的猫。

    四周静得不行,只闻见灯火“孜孜”打着火星子的细微声响。一道颀长身影在廊上张望片刻,便悄悄推开一道门缝,闪身跨了进来。

    “嘿嘿,小狐狸j,罚你抄书你倒睡得安稳了?”上官云帆这一日窝在屋里补眠,倒没出去继续鬼混,好容易候着这夜深无人之时,哪容得机会再错过。

    跺着方步绕着女子转了两圈,将那凌乱的纸笔一脚踢开在几步外,这才哈下腰,修长手指直接向女子x前隆起的部位穿了进去。

    沉睡着的女子,明晃晃的雪白随着呼吸上下轻微起伏,看得上官云帆越发生起恨意。

    昨日若不是她那泼皮后娘,此刻这女人或许早被制得服服帖帖跟着自己一道走了;今日若不是为了保她而胡乱扯了借口,老头子也不会那般雷霆大怒。

    左右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不过既是克星,那又何必对她客气?

    当下大掌便毫不怜惜地握住两团温热的柔软,用了狠力去揉捏,仿佛要将自己x腔里的恨意都发泄在五指的力道之下。

    “唔……”安若兮忍不住痛呼出声,睁开朦胧双眼:“啊?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哼,竟问我是谁?昨日还在床上光着身子和我亲亲热热,这才不过一日便忘掉三爷我了么?”上官云帆狭长的狐狸眸子闪过一道j光,一只大手捏住女子绵软,另一手毫不客气地揪住女子长发,将那张迷蒙的脸揪起拖至自己鼻间。

    该死的妖j,既是如此风骚,又何必生出这么一张干净的脸?

    安若兮这才看清是鬼难缠的上官云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这可是你上官府,左右都是人,你、你想做什么?”

    该死的,这厮难道想在这里和自己交/欢?!你个不要命的混蛋阿三!

    “哼,我想做什么?你认为我想做什么?”上官云帆目光灼灼逼向若兮眉眼间,下一瞬却又恶作剧地放缓了口气,妖孽般柔声道:

    “呵呵,吓着你了么?我可怜的宝贝儿,眼窝子都黑了一圈……把我埋得很辛苦吧?可有被那泼妇伤着筋骨?真是难为了你,竟然拖了只死猪在我旁边赔葬。是怕我在地底下挨饿么?……那还真是枉费了你们母女一番体贴。三爷我可从不贪小便宜,那只死肥猪下午我便吩咐给那肥婆娘挂回去了……你说,是不是该感谢我的一番良苦用心,恩?”

    上官云帆狠狠捏住女子尖俏下颌,带着淡香的口气挑/逗般呵在安若兮唇边。安若兮仓皇闭了眼,模糊间似乎看到白翠花扯着门上的老母猪叉腰破口大骂的狼狈模样……

    上官云帆又仿佛有些解气了,狐狸眸子向下一瞟,修长手指弹了弹女子雪白柔软上的两颗鲜红樱桃:“啧啧,看看你这小骚/货,我这不过才揉捏了两把,你便已挺得这样高?……你说,先前我怎么从未发现你竟是这样水x的妖j……”

    虽冷冷讽刺着,却按捺不住想要肆咬下去的原始欲望,上官云帆口中发着狠话,两片薄唇却向那亭亭玉立的樱桃上咬去。

    安若兮因着头发被揪住动弹不得,感受着男子逐渐压下来的沉重身体,便努力腾出手去推搡着:“上官云帆,你不想活了?!你……快给我放手!”

    上官云帆这厮身材高瘦,实则j悍得不行,安若兮从昨日起便下定决心再不和他惹出什么纠葛,当下拼了命挣扎着。

    安若兮却不知道上官云帆的x格,你越不肯,他却非要;你主动送上门,他倒不稀罕了。

    果然,上官云帆因着女子的挣扎越发觉得不过瘾,灼热的肆咬在那鲜红樱桃上得不到满足,便又迅速滑入安若兮清润的贝齿中:“哼,你让我放手,我偏不让。”

    今日若不是为护她,老头子也不会暴怒之下赶自己出门。既是要被赶出去,凭什么将她留下来给别人品尝?这么想着,心里越发恨起来,一只手便腾出去解女子腰间细带。

    “二少nn,二公子命奴婢来接……啊——!……”原本半闭的门外忽然穿来丫鬟欣怡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