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17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子有几年不见了,老奴还以为被他们拿走了呢,原来是轩哥儿藏起来了。”
沈妍边听孙嬷嬷唠叨,边给自己心里的疑团找答案。这根簪子确定是平氏所有,怎么会在在苏师爷手里?苏师爷又让她转交给平氏。苏师爷说平氏去年把簪子丢在了公堂上,孙嬷嬷却说三四年不见了,簪子的故事似乎不简单哪!
花厅里传出平慕轩的吼呵声,片刻功夫,王氏母子和郑夫人就带着下人灰溜溜离开了。沈妍透过厢房的窗户,看他们满脸讪笑,心里蔑恨鄙视。郑夫人来讨好平氏母子失败,郑知县为了为了保住荣华富贵,肯定不会罢休。
平氏的哭声传来,沈妍给孙嬷嬷使了眼色,孙嬷嬷会意,赶紧到花厅去劝慰平氏。沈妍摇头冷笑,趁没人注意她,就溜出去找汪仪凤了。
汪仪凤听说汪耀宗还活着,且也在金州城,不禁哽咽,却没有沈妍想像中那般激动。这两年,汪仪凤经历了太多,人变得成熟了,对事也看淡了。
沈蕴很兴奋,自住进平家,日子安定下来,他就被汪仪凤拘在家里读书。听说明天可以出门,还能见到传说中的舅舅,他都急不可待了。
沈妍正跟母亲和弟弟说话,平慕轩来了,拿着几本书,说有问题要请教汪仪凤。府学里给童生安排的课程不多,只有上午上课,下午就在家温习。若不是想跟其他学子多接触,互相交流有进益,平慕轩都不想去府学,他认为府学的夫子不如汪仪凤讲得好,下午不用上课,他正好可以跟汪仪凤学习。
见平慕轩脸色很不好,沈妍没多问,只浅浅安慰了他几句,就去安排明日出行之事了。收拾妥当,她去了正院,听丫头说平氏吃完药睡下了。她嘱咐丫头几句,刚要回去,就听丫头说平氏醒了,叫她进去,她赶紧进屋去见平氏。
“妍儿,今天……”平氏欲言又止,哽咽出声。
“娘,您什么也别想,先静下心养好病。”
平氏只是一个普通妇人,这些年她一直在坚持、在忍耐,就是因为她心里还有期待。平慕轩的父亲死了,她迟迟才知道,这对她打击很深。松阳郡主要来金州认孙,她心里有很深的惧意,想巴结权贵的人也来烦她,她早已应接不瑕。
沈妍扶平氏坐到软榻上,边给她按揉肝经上几处|岤位,缓解肝郁心结,边讲笑话哄慰她。平氏愠怒恼恨,可看到沈妍的两只小胖手在她腿上一按一起,说完一个笑话,两只大眼睛就弯成一道缝,眼底满含笑纹,也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
在她心里,沈妍与她的女儿一般无二,说是平慕轩的童养媳,却总让她感觉美中不足。女儿才是娘贴心的小棉袄,媳妇再好,也跟婆婆不是真正的亲。将来平慕轩会有嫡母,那才是礼数上真正的婆婆,这正是她的心结所在。
沈妍见平氏面色缓和了,拿出簪子,说:“娘,您看看这根簪子。”
平氏一怔,拿过簪子,问:“怎么会在你这?”
“有一个人让我教给娘。”沈妍想窥破更多隐秘,没说是苏师爷。
“哦,那个人……他、他还好吗?”
“他挺好的,他……”
平氏轻咳一声,打断沈妍的话,“好就行,以后别再提了,把这根簪子送给你娘吧!她总辅导轩儿读书,很辛苦,我都没正经谢过她。”
沈妍点头道谢,收起簪子,偷眼观察平氏的表情。看到平氏脸色淡漠,似乎若有所思,她心中的小问号如春笋般疯长,也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她跟平氏说了明天去妙音寺进香的事,平氏很热情,忙叫管事婆子安排出门的车马随从。沈妍又陪平氏聊了一会儿家常闲话,借口准备东西,离开了正院。
回到房间,她谴退丫头,拿出记事本,一条一款写下她眼下需要做的事。理清思路,她把记事本和空白帐本及银票藏好,躺在床上思考每一个细节。
第二天一大早,汪仪凤母子就带着几个下人到妙音寺进香了。他们在各个大殿都供奉了香烛,舍了布施,奉上香油钱,就离开了寺院。
他们回到寺院门口,刚准备上车,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上前跟汪仪凤认亲。这中年男子是汪家的下人,人称赵管事,一直跟汪耀宗在外面做生意。
赵管事装成汪仪凤的表叔,就是汪仪凤母子来金州要投靠人。他自称是大户人家的仆人,主人不在金州,留他看院子。表叔不是近亲,汪仪凤母子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他,而且他本身就是仆人,身份足够低微。
平家的下人听说汪仪凤母子遇到了亲戚,都很高兴。赵管事邀请他们到府里歇脚喝茶,汪仪凤母子要去,他们也欣然前往了。到了项怀安的宅院,赵管事把平家的仆人安排在门房休息,又带他们母子到里面去见汪耀宗和项怀安了。
兄妹久别重逢,玩伴经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尽的情。沈蕴坐在汪耀宗腿上,听大人们说话,偶尔问上几句,俨然象个小大人。沈妍却不想听他们说陈年往事,呆了小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以内急为借口,溜出来了。
沈妍沿着长廊溜达到凉亭,看到赵管事正和宅院的王管家在凉亭说话。她只是路过,不想逗留,可听王管家说起项怀安两年前死了妻子,至今未娶,她顿时兴趣大增,坐到凉亭外旁听。两人跟她打了招呼,也没多理她,自顾说得尽兴。
项怀安正值而立之年,又出身名门,仪表堂堂,为官清正,政绩也不错。若沈妍还活在前世,遇到这样的高富帅男人肯定会先引诱,继而扑倒。这一世,她只是个小屁孩,就是色心大炽,也只能看、不能摸,过过眼瘾。《小说下载|wrshu。》
但她并不遗憾,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不合适,不是还有她娘吗?虽说汪家败落了,不再是名门旺族,可汪仪凤自身的相貌、品性和学识都不错,尤其这段时间她教平慕轩读书,女夫子的气质自然而然流露,光彩不容忽视。
项怀安和汪仪凤也算青梅竹马,当年若不是汪家获罪,本来是要订亲的。如今再续前缘,虽说缘份迟到了十年,其实并不晚,两人各有经历,才会更珍惜。
反正两人都是过来人,也不必再讲门当户对,你情我愿,这事就成了。项怀安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若成为她的继父,还不气死沈承荣,想想都兴奋。
“姑娘,你笑什么?”赵管事问她,王管家也一脸纳闷看着她。
沈妍听到赵管事问话,又听到自己的笑声,赶紧捂住嘴,说:“那边有两只鸟儿在抢食打架,好热闹,我笑它们呢,你们继续说话,别管我。”
赵管事和王管家哪成猜到一个小丫头有如此心思,没把她放在心上,继续说话。从他们谈话中,沈妍收获了很多信息,对她有用的东西还真不少。
他们吃过中午饭才回平家,平慕轩在大门口等他们,溜来溜去,满脸不耐烦。
“你们怎么这才回来?我都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沈妍看了看天,又问:“你今天没去府学?”
“只去了一个时辰,知府大人明天要在府衙宴请今年通过府试的童生,还请了城内有名气的举人和秀才,金州所辖的四郡十二县及平安州的官员都在。我不想去,可夫子说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我,这是知府大人格外交待的。”
“那就去呗!”沈妍面带笑容,对平慕轩那张苦瓜脸视而不见。
平慕轩抓住沈妍的手,面露亲昵哀求,“妍儿,你跟我去吧!扮成小厮。”
“不行。”沈妍果断拒绝,神情郑重。
不能让平慕轩过于依赖她,他都十二岁了,断不了奶的孩子,如何能长大?
沈妍讲了一堆大道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累得她差点口吐白沫,直到平慕轩很委屈得撇着嘴答应自己去,又小心翼翼宣告要独挡一面,她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卧房休息了一会儿,沈妍又借口跑出去,到府衙找苏师爷。她告诉苏师爷说平氏收下簪子,只说这根簪子丢三四年了,没有什么特殊交待。苏师爷面带微笑,眼底闪过失望,但这样的结果似乎又在他意料之中。
她本想多问几句,掌握一些八卦素材,可看苏师爷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了。说到明天平慕轩要参加知府大人的宴请,没等沈妍开口,苏师爷就说会照顾好平慕轩,还会告知项怀安,让沈妍和家人放心。
沈妍笑容恭敬,施礼道谢,谈笑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苏师爷。这苏师爷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虽说看上去文酸迂腐,也算一表人材了。做为师爷,要看为官者的脸色行事,显得低眉顺眼,善于隐藏情绪,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有项怀安和苏师爷关照,平慕轩去参加宴请很顺利,长了不少见识。他回来之后,兴致勃勃地跟平氏、汪仪凤等人讲述所见所闻所感,还把收获的一堆礼物全部拿出来,先让沈妍挑出喜欢的,再分送给其他人。
宴请之后,府学恢复正常上课,沈妍照常陪平慕轩去上课。只要把平慕轩送进课室,她就自由了,去忙自己的事,只要在回家前赶回来就行。
跟平慕轩上学的下人共七个,沈妍把他们分成三班,又明确了规矩。每天都有一班在课室外伺候,有一班看车和随身物品,另一班就可以出去游玩散心。这样一来,她每天都跑出去,不但没人说,平慕轩问起,也有人替她保密圆谎。
这几天,沈妍天天围着金州城的药房和医馆转,收获了许多信息。在诸多药房和医馆中,规模最大、地段最好的就是平大夫所开的那家。虽说有优势,平家又是世代行医,可平大夫的药房和医馆经营并不好,这大概就是人品问题了。
一想到平大夫占的是平氏的铺子,租金不付,直到现在也没个说法,她就憋了一肚子气。她计划把铺子收回来,自己开药房医馆,肯定比平大夫这庸医做得好。可平氏没有明确态度,她又想开制药作坊,只好把新计划压后了。
金财神让她有事找万两,每次见到万两,她都少不了一通唠叨。万两答应帮她想办法,可遇到平大夫这一窝没脸没皮不讲道理的人,什么办法都难奏效。
听汪仪凤说汪耀宗现在也以贩卖药材为主要营生,她去找汪耀宗,说出要开制药作坊的计划。汪耀宗很惊奇她懂炮制药材,问了她好多问题,好在沈妍早有准备,巧妙答复。汪耀宗半信半疑,明知答案掺水,也不好意思追根溯源了。
汪耀宗仔细把药材从种植到收割,再到贩卖、炮制的流程讲给她听,又让赵管事带她到金州城内收购药材的药行去看。炮制药材的作坊都在城外,因时间不充裕,没法亲自参观,即使他们讲得再详细,可她收获的信息也有限。
“妍儿,你要是开作坊,我可以先给你供应原药,不用马上收银子。”
“舅舅能给我供应原药最好,银子我不会拖欠,原药验完货就付银子,这是行规,亲戚也不能违背。我跟贩原药的人说,只要原药好,价格还能多加一成。”
“我是怕你的作坊刚开,本钱不够,要是没银子,你就先紧着别人。”
“没事,舅舅尽管放心,我的大东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
金财神给了她五千两银子,足够她盖房子、买工具、招伙计了。她手里有一千多两银子,她想以平家的名誉投进来,可以用来采购原药,做流动资金。银子不够,她就去榨金财神,实在不行,就从金府偷东西出去卖,反正能弄到银子。
“谁是大东家呀?可靠吗?”汪耀宗一脸怀疑,怕沈妍上当。
“金家,跟我打交道的人叫金万两,听说他还有一个主子。”
“哦,原来是金爷呀!”没等汪耀宗说话,赵管事就满脸崇拜开口了。
汪耀宗不可置信,“妍儿所说的金家难道是南楚首富?”
“金万两打理金家的部分生意,人们都称他为金爷,咱们在前两年做茶叶和绸缎生意时,跟他打过交道,有几面之缘,姑娘说的金万两应该是他。”赵管事寻思片刻,说:“前几天,我去药行交原药,听伙计说金家再过几个月就大批收购原药,可能就是要建作坊,估计跟姑娘说到一处儿。”
“要真是金家就太好了,老赵,你回头再打听打听,别让人骗了妍儿。”
“是,少爷。”
沈妍见汪耀宗真心诚意关爱她,很感动,忙向他道谢。汪耀宗知道汪仪凤母子不想泄露身份,就吩咐赵管事以亲戚的身份多帮沈妍。
哪一行业都一样,有熟人引路,总比自己误打误撞强,她明知平二舅是见利忘义的商人,当初仍答应给他股份,就是想利用他在药材这一行业的关系网。
如今,平二舅没帮她什么忙,倒是汪耀宗主仆给了她好多信息,以后也会毫无私心帮她。等平二舅回来,若不老实合作,她就把那一成股份转给汪耀宗。反正她对平氏的哥嫂侄子侄女都没好印象,不收拾他们,就对得起他们了。
离松阳郡主到金州还有七八天,文健出面,两方说和,平氏亲自到驿站把林嬷嬷和高嬷嬷等人接回平家。林嬷嬷还同往常一样,高嬷嬷却大有改观,经历了上次的事,老实多了,教导平氏母子及下人规矩礼仪,也放下了架子。
这几天,沈妍天天往外跑,小脸晒得黑乎乎的,以至于平慕轩看到她就皱眉。
“妍儿,你天天去干什么了?每次都是我放学等你。”
沈妍努了努嘴,决定实言相告,“当初让二舅爷还银子,我不是答应开一家炮制药材的作坊、给他股份吗?我一直在忙碌这事。前些天,娘在妙音寺遇到了她表叔,她表叔了主子也想开一家炮制药材的作坊,正好合伙做。他们要占咱家庄子的地,只需出一点本钱,就给两成干股,我跟娘说了,娘也说很合算。”
怕平慕轩吃味生事,她不敢说大东家是金财神,只好另编了人物,半真半假。
“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夫子说的。”平慕轩憋了半天,冒出这样一句话。
沈妍放声大笑,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平慕轩都不怀疑,可他不满意她老往外跑,又找不出足够的反驳理由,只好把夫子搬出来。
“你笑什么?不许笑。”
“不笑了、不笑了,到家了,我还要把今天这事告诉娘。”
进到大门,沈妍就感觉今天的气氛与往常不一样,听下人说来客人了,她不由皱起眉头。一听说客人,她就会想到不速之客,不知又会添什么乱子。
第七十章 遇险
看到穿金戴银的金万两坐在平家的客厅,神态比大爷还倨傲尊贵,沈妍不禁头皮发麻,这家伙怎么大白天找上门来了?不欠他银子呀!
客厅里除了金万两,还有周管家、平二舅和杨氏及平大夫和王氏。平家两兄弟、两妯娌正激烈争吵,周管家皱眉劝架,金万两则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看热闹。仔细一听,才知道他们正为平大夫开药房和医馆占的铺子争吵。
周管家看到沈妍和平慕轩回来,有了主心骨,赶紧出来跟他们说明情况。原来,平二舅上午来找平氏,说有人想租药房的铺子,年租金五百两,可先预付三年的租金。平氏对租金很满意,可一想到平大夫一家很难缠,又挠了头。
平二舅自告奋勇要替平氏讨公道,让平大夫把铺子交出来,平氏很高兴,就让周管家协助他。平二舅把平大夫和王氏找来,一说让他们退出铺子,几人就吵起来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平二舅又找来要租铺子的人,就是金万两。他要做中间人,从中说和,可平大夫和王氏根本不买帐,吵到现在还没结果。
沈妍心中暗笑,金万两办事很麻利,她跟金万两唠叨要开药房和医馆,想要回平大夫强占的铺子。金万两就替她出面了,不但增加了租金,还买通平二舅做中间人。既然金万两点了火,平二舅又尽力扇风,沈妍就决定再浇一桶油。
“周管家,你请二舅爷到厢房小厅,就说轩少爷有请。”
“是,姑娘。”
平慕轩耸了耸鼻子,说:“你要是抛头露面,我可不管这件事。”
沈妍冲他做了请便的手势,看他愤愤离开,她摇头一笑。平慕轩反对她凡事出面做主,又对她依赖很深,沈妍深知他的个性,自有应付他的方法。
若能把药房铺子租给金万两,平家能得到高额租金,还能联合平二舅打击平大夫一家的嚣张气焰,这也关系到她在异世的事业能不能顺利迈出第一步。
平二舅和杨氏一起过来,没见到平慕轩,两人没多问,对沈妍很热情。沈妍深知他们夫妇无利不起早,只要好处到位,他们就是两杆好枪,指哪打哪。
“听周管家说要租药房铺子的人一年出五百两租金,预付三年。”沈妍扫了平二舅和杨氏一眼,又说:“轩哥儿知道二舅爷辛苦,说只要此事谈成就付一百两的辛苦费。大舅爷六年未付租金,少说也有一千八百两,若是能把租金全数要出来,就送二舅爷一成做为谢礼,还请二舅爷、二舅奶奶从中周旋。”
“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谢礼呀?”
平二舅嘴上这么说,眼底的贪婪都滴出污水来了。金万两托他租铺子,提前给了他五十两银子的好处,钱不多,可他搭上金家,以后发财的机会多的是。这件事做成,平慕轩也给他几百两,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他以往奔波一年也就赚几百两,现在只要促成这件事,就有一年的收入,这帐怎么算都合适。
“你、你说话可算数?”杨氏喘着粗气,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
“你们信不过她,还信不过我吗?”平慕轩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铺子收回来另租他人,六年的租金要回来,就送你们三百两银子,别超过明天,否则无效。”
“轩哥儿,这……”杨氏又惊又喜,还想问话,就被平二舅急匆匆推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碰上平二舅和杨氏这样的贪婪鬼,银子的作用就无限大了。
第二天,沈妍和平慕轩刚散学回家,平二舅就派人来传话,让平氏去收铺子和银子。平氏被教养嬷嬷拘束,不能随便出入,只好让沈妍和周管家去。
到了平家大药房,听围观看热闹的人津津乐道,沈妍才知道上午的战况那叫一个惨烈。除了嫁人的平芙,平氏的两哥两嫂、侄子侄女全部受了伤,显然是打起了群架。相比之下,平大夫一家的伤更重,正好守着药房,医治方便。
沈妍从药房的帐房先生手里接过一叠带血的银票,只有一千五百两,是药房铺子六年的租金。这些银子要回来不容易,大热的天,这可是真正的血汗钱。
“多谢二舅爷。”沈妍拿出三百两银票,没避讳任何人,大大方方交给了平二舅,又说:“二舅爷认识想租铺子的人,如何去谈,还请二舅爷费心。”
“你放心,租赁契约很快就能签。”平二舅喜滋滋接过银票,丝毫不在乎平大夫一家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炮制药材的作坊什么时候准备建?”
“过几天郡主就来了,奶奶顾不上,恐怕要等过一段时间了。”沈妍停顿片刻,又说:“二舅爷还是先把伤养好,等郡主来了,还有好多大事要麻烦你。”
平二舅倍感荣幸,忙点头应承,“好说好说。”
仅隔了一天,平二舅就把租赁契约和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平氏手里。平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不知道外面已经把平家两兄弟打架的事传得满天飞了。人们众说纷纭,每一种猜测都跟松阳郡主要来挂上了钩,且越传越热闹。
金万两派人给沈妍送来信,告诉她说已经跟平大夫谈好,让他们十天之内搬清,平大夫只想拿走全部药材和轻便用具,一些家具想折现变卖。金万两让她抽时间去看看,哪些东西需要留下,药房和医馆该怎么修缮装饰,也由她做主。
沈妍很兴奋,可她实在没时间出去了,只好先回信说明情况,让金万两安排。
松阳郡主的銮驾距离金州城还有二百里,最多三天也就到了。平家上下准备接驾,也说不上有什么具体事要做,可众人都忙得脚跟不沾地了。
她写好信,吹干墨迹,正想把信送出去,平氏就派大丫头玲玉来传话了。
“姑娘,奶奶和轩少爷要跟两位教养嬷嬷到妙音寺供奉佛经、舍香油钱,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奶奶让奴婢来知会姑娘一声,让姑娘看家。”
沈妍看了看天,满心纳闷,问:“怎么下午去?礼佛不是赶在上午最好吗?”
“本来打算明天去,听说明天知府夫人要和几位贵夫人来拜会奶奶,碰巧下午妙音寺的主持大师在,奶奶也想听她讲经说法,就临时决定下午去。”
“知道了,我同你一起过去,送奶奶几人出门。”
送走平氏一行,沈妍让一名小厮把信给赵管事送去,通过赵管事转到金万两手里。平家主仆都知道赵管事是汪仪凤的表叔,这样跟金万两等人联络很方便。
沈妍正在后花园看花匠剪修花木,有门人来报说平氏等人的马车在路上惊了马,平氏母子都受了伤,正在医馆医治,请她快点过去。沈妍很着急,忙跟丫头婆子交待了几句,让她们转告汪仪凤,她就匆匆忙忙跟门人出去了。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婆子和送信的丫头都很面生。因松阳郡主要来,平家添了很多下人,沈妍这段时间总陪平慕轩上学,好多人她都没见过。
丫头婆子见她出来,一脸急切惊慌,跪到她脚下,讲述平氏母子惊马受伤的情况。沈妍惊急交加,没多想,也没带下人,就由丫头扶着上了马车。马车跑得飞快,不是奔妙音寺,而是奔出城的方向而去,等沈妍觉察到不对劲,已经晚了。
送信的丫头十五六岁,看上去很孱弱,手劲却很大。沈妍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堵上嘴,绑得结结实实,又被塞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布袋里。
“我说姑娘,收拾利落了吗?”赶车的婆子问。
“放心,按和你家的主子的约定,出了城就把她弄死埋掉,神不知鬼不觉。”
两人的对话沈妍听得清清楚楚,她深知有人想要她的命,这两人只是刽子手。至于幕后指使者是谁,她无瑕多想,现在她只想该用什么办法活命逃生。
……
京城,驸马府,门口的牌匾已改成了承恩伯府。
时值二更(晚九点到十一点),正院书房内外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
一个中年太监轻声进到书房,“公主,驸马爷来问今夜要不要他侍寝。”
慧宁公主合上书,脸上透出冷冷的嫌恶,沉声说:“不要,打发他走。”
“是,公主。”
中年太监施礼告退,到门口碰到一个婆子和一个年龄稍长的太监进来。慧宁公主看二人神色,知道有消息传来,就谴退书房内外侍候的所有下人。中年太监给沈承荣传了话,匆匆回来,亲自守在门口,听候传唤。
婆子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衣饰名贵、言行爽利,她就是桂嬷嬷。年长的太监姓陆,自进来就恭敬低头,但难掩他目光犀利。这两个人还有举报沈承荣替太子顶罪的唐公公都是先皇后一手培养出来、留给慧宁公主的可用之人。
陆公公上前一步,施礼说:“公主,影卫刚传回消息,根据时间推算,松阳郡主的銮驾距离金州还有二百余里,大概三四天就要进城了。”
“本宫不关心她的行程,只想知道她去金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大张旗鼓跋涉几千里,去看一个十余年不闻不问的庶出孙子,谁会相信这是祖孙情深?”
“公主是聪明人,一语中的。”
慧宁公主站起来,挪了几步,嘴角挑起冷笑,说:“朝堂民间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松阳也不傻,明知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还敢跟皇上请旨去金州,原因是什么?依本宫之见,要么就是逼不得已,非去不可,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桂嬷嬷想了想,说:“今年元宵之夜,武烈侯爷和松阳郡主乔装去见了司天监掌事。除此之外,我们安插在武烈侯府的眼线再也没报回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慧宁公主摇头轻叹,武烈侯府是她和太子的外祖家,先皇后垂危之际仍对娘家放心不下,徐老太太又跟他们姐弟很亲近。慧宁公主手下得力的暗探不少,但她不好意思安插在武烈侯府,以至徐家隐晦的消息她所得有限。
陆公公寻思半晌,说:“老奴听说徐家祖上对断缘大师有恩,司天监宁掌事是断缘大师的徒孙,该不是宁掌事指点迷津,让松阳郡主去金州求福了吧?”
“哈哈……极有可能。”慧宁公主笑得很爽朗,笑声中却透出寒气。
桂嬷嬷明白慧宁公主的心思,试探着说:“这一两年,锦乡侯府有向武烈侯府示好的意思,听说去年过年前,两家还互送了年礼,今年徐老太太过寿,锦乡侯府也送去的贺礼,前几天,锦乡侯爷还给武烈侯爷送了几名年轻貌美的歌妓。”
锦乡侯庞家和武烈侯徐家都是武将出身,靠在疆场拼杀立功,才博得世袭爵位。徐家和庞家祖上就不合,沿袭数代,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只不过两家几代沿袭都发展成了大族,又同殿为臣,要顾及最起码的体面,没有激烈冲突。
自当今皇上登基,太子和御亲王为争储君之位就明争暗斗得厉害,庞家是御亲王的外祖家,和徐家自然势不两立,两家的斗争已经白热化。
如今,庞家和御亲王一派改变策略向徐家示好,这对于慧宁公主和太子来说是一个危险信号。太子争位,徐家没帮上多少忙,但若是外祖家都给他拆台,他很可能就会与皇位擦肩而过,等待他和慧宁公主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慧宁公主冷冷哼笑,眼底隐含阴涩,沉声说:“徐家在平民百姓眼里是皇亲国戚,满门显贵。可自大舅和大表哥战死疆场,二舅袭了爵位,徐家的光景大不如前。本宫一介女流,纵有本事,也不能明目张胆插手朝堂之事。
太子势弱,在朝野的声威不如御亲王,又远不如御亲王会讨皇上喜欢。皇上若不是念及对母后的情意,又顾及本宫的面子,早就废掉太子了。松阳郡主是聪明人,熟知当前形势,想投靠庞家和御亲王保住荣华富贵,也未可知。”
徐老太太所出两子一女,女儿就是先皇后,慧宁公主和太子的生母。嫡长子徐秉烈袭爵,又官封兵马大元帅,是威猛刚烈、杀伐决断之人。而嫡次子徐秉熙却与其兄恰恰相反,最见不得打打杀杀,刚愎且庸懦,又喜好风花雪月。
十多年前,徐秉烈和徐瑞乾父子双双战死,徐秉烈只有徐瑞乾一子,而徐瑞乾的庶长子还在襁褓中,嫡子尚未出生。徐家长房无人,皇上一道恩旨,就让徐秉熙承袭了爵位。徐秉熙别说带兵打仗,就是去军营的次数都不及去青楼万分之一。他虽说位列一等侯,却只在户部领了一份不需上朝、不需点卯的从六品闲职。
桂嬷嬷给慧宁公主倒了一杯茶,微笑说:“公主多虑了,现任的武烈侯爷毕竟是您和太子亲舅舅,念及先皇后,他们又怎么会投靠庞家呢?”
“本宫的二舅年近半百,还领一份从六品的闲职,本宫都替他脸红。松阳是掐尖要强的人,若不是二舅有侯爵加身,她不闹才怪。她曾让本宫求皇上晋一晋二舅的官阶,可本宫任人唯贤,最看不上无所事事的人,没答应她,她心里肯定恨上了本宫。若是御亲王和庞家答应保住他们的富贵,难保他们不掉转枪头。”
大秦皇朝恩封的世袭爵位不少,能臣干吏更是层出不穷。有爵无职者手中没实权,有职无爵者少了一份世家的尊贵,爵高职重才能真正在朝堂呼风唤雨。
武烈侯府就属于有爵无职,一旦新皇登基,即使是与徐家有亲的太子承袭大统,也要论功行赏。徐家对社稷无任何功劳可言,为堵悠悠之口,新皇也不会让徐家拣到便宜。到时候,朝堂又会出现很多新贵,武烈侯府的处境就更尴尬了。
桂嬷嬷和陆公公互看一眼,齐声说:“公主放心,奴才们该知道怎么做。”
慧宁公主揉着双额点了点头,说:“通知咱们的人打起精神,松阳去金州认孙也好、求福也好,一旦触了本宫的底限,本宫也会翻脸不认人。母后逝前让本宫照顾徐家,本宫可以枉开一面,但要让本宫的二舅领一辈子从六品闲职。”
历来皇子争宠夺嫡,外祖一族都是强有力的支持者。若武烈侯府真成了御亲王的助力,徐家在军中的势力要是都倒向御亲王,太子前途堪忧。
“奴才们自会唯公主令是从,请公主宽心。”
慧宁公主带两人进了暗阁,主仆几人又密议了小半个时辰,才各自出来。
“好了,你们都去休息,金州那边的消息随时传递,不能有片刻放松。”
陆公公和桂嬷嬷应声告退,走到门口,桂嬷嬷想起一件事,又回来说:“公主,影卫传来的消息中提到汪仪凤母子,他们在金州。”
“他们怎么会在金州?有什么特殊发现?”
“影卫没提,公主若想要他们的消息,可以让影卫查探。”
慧宁公主摇了摇头,“忙正经事吧!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桂嬷嬷点了点头,施礼告退,慧宁公主同她一起往外走,两人边走边聊一些家常闲话。刚到外书房门口,就见两个小厮哭喊着跌跌撞撞跑来。
〖文〗“作死的奴才,还不消停,惊到公主要你们的狗命。”中年太监低声斥骂。
〖人〗“哼!本宫是谁都能惊到的吗?”
〖书〗小厮惊急慌乱,扑跪到慧宁公主脚下,“公、公主,澈、澈少爷中毒了。”
〖屋〗“什么?澈儿……”慧宁公主踢开小厮,慌不择路,向沐元澈的院落跑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请太医呀!”桂嬷嬷也慌了神。
陆公公忙说:“我去请太医,你去劝慰公主,让老张拘押下人,详查此事。”
沐元澈直挺挺躺在罗汉床上,身上裸露的皮肤泛出青白色,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嘴角正冒出乌黑色的血沫。两个黑衣人一脸紧张守在床边,一个正给他封脉疗毒,另一个擦掉他嘴角的污血,往他嘴里塞紫红色的小药丸。
“澈儿、澈儿,你睁开眼看看娘,娘就在你身边,你不要怕,你不要死,娘会救你……呜呜……”慧宁公主跪坐在罗汉床前,紧紧抓住沐元澈的手,失声痛哭,此时的她不是手握重权、威仪显赫的公主,而是一位伤心欲绝的母亲。
“公主先别伤心,澈少爷中毒发现得早,属下护住了他的心脉,又吃了解毒的丹药。只要能挺过今晚,他性命无碍,今晚很关键,公主您……”
“还要挺过今晚?今晚、今晚要是……”慧宁公主全身剧烈颤抖,紧紧抱住沐元澈,厉声吼呵:“不管用什么办法,本宫命你们把人救醒,马上……”
“公主,澈少爷没事,你要冷静。”桂嬷嬷揽住慧宁公主的肩膀,轻轻拍打安慰,又问黑衣人,“澈少爷中的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
“是鹤顶红,掺在了包子馅里。”黑衣人端过一盘还有余温的包子,这些包子每个只有婴儿拳头般大小,个个皮薄馅大、油润透亮,“澈少爷练功回来,腹中饥饿,看到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口气吃了五六个,就毒发了。还好我们在他身边,看到他中毒,赶紧救治,可他吃进去的太多,恐怕……”
“他的吃食有专人伺候,包子里怎么会有鹤顶红?”慧宁公主脸庞布满阴寒之气,双手在罗汉床上抠出几道印痕,咬牙切齿,“这里虽说叫承恩伯府,却是本宫的府邸,偏偏有人要挑衅本宫的底限,今天害澈儿,明天就会害本宫。传令下去,把这座院落伺候的下人全部杖毙,把他们的家人卖到漠北为奴。”
桂嬷嬷见慧宁公主急恨心疼,已渐失理智,忙低声劝慰,“公主,把奴才们杖毙只是小事一桩,可是不留活口,怎么查出谁是加害澈少爷的真凶呢?”
慧宁公主伏在罗汉床上,掐着双额叹了一口气,“桂嬷嬷,你去查,快去。”
“是,公主。”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这种事见得太多,查案根本难不住她。
陆公公带三名太医急匆匆进来,三人轮流诊治,都知沐元澈中毒太深,一时想不出最有效的救治方法,又惧怕慧宁公主发威,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救醒,否则就让你们抵命。”慧宁公主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管沐元澈的毒是不是能解,承伯府今晚是一定要死人的。
“公主,您先别急,让几位太医想想办法,他们都是太医院解毒的高手。”
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寻思片刻,问:“公主,您还记得太子中毒的事吗?”
慧宁公主一怔,很快就缓过神来,“你是说针刺解毒?”
十几年前,太子被人下了剧毒,药石无方,危在旦夕。太医院一位年轻的太知提出用针刺解毒,太子获救,这位太医连同家人却被流放到了西北。
大秦皇朝禁针刺之法治病疗伤,原因还要推到秦氏建国之初。祖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怀孕,为争宠,她让太医按古书记载的方法针刺催产,结果一尸两命。祖皇帝痛失爱妃爱子,一怒之下残杀几百人,人也突然疯魔了,没过几个月就驾崩了。从此,针刺医术也成了皇朝禁忌,历代皇帝都禁此术,更没人敢轻易提起。
老太医低眉顺眼,不敢出声,慧宁公主对他有恩,他也精于针刺之术。可若为救慧宁公主的养子而连累他一家人都被发配到大西北,报恩代价太惨重,他还需慎重考虑。慧宁公主势大,可她的政敌势力更强,一旦事发,牵连重大。
慧宁公主一把扯住老太医的衣袖,推他到罗汉床前,低呵:“救人,你施针刺术的事出了这间房没任何人知道,本宫会保你一家一世平安。”
“是,公主。”老太医犹豫片刻,嚅嗫说:“公主,臣不敢保证能救醒……”
“救人,一分把握也要试。”慧宁公主强撑心力,声音很低。
陆公公送走另外两名太医,只留下老太医和他的助手,又留了两名黑衣人帮忙,其余的人全部退到门外。老太医没时间思虑,敢紧叫助手准备,煎了一碗药汤给沐元澈灌下去,没有专用的银针,只好用最细的绣花针代替。
“公主,驸马爷求见。”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瞬间恢复精神,“传他进来。”
沈承荣好象刚睡醒,且睡得很舒服一样,脸带笑意,红光满面,他进来给慧宁公主行礼,不紧不慢问:“公主,澈儿没事吧?”
“太医正在救治,无大碍。”慧宁公主淡淡一笑,说:“那鹤顶红不厉害。”
“听说鹤顶红是无药可解的剧毒,还不厉害?”沈承荣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对,赶紧挂上满脸担忧,“这鹤顶红毒性太烈,澈儿他……”
“驸马不必担心,鹤顶红毒性并不烈,要不本宫找一些让驸马试试?”
沈承荣脸色一变,后退几步,讪讪出语,“公主说笑了。”
“你当本宫闲瑕无事跟你开玩笑?”
“不不不,听说太子也中过奇毒,不也解毒了吗?外甥随舅,自会吉人天相。”
沈承荣这句话本是虚意祝福,又因前言不搭后语,在慧宁公主听来就是莫大的讽刺。太子庸懦鲁直,倒是跟现任的武烈侯很象,典型的外甥随舅。沐元澈虽说年纪不大,但跟太子绝不是一类人,这句话令慧宁公主觉得很刺耳。
几个丫头婆子拥簇着桂嬷嬷进来,陆公公迎上去,两人低语了几句,面色很凝重。慧宁公主知道追查下毒之事有了结果,冷哼一声,示意他们禀报。
桂嬷嬷扫了沈承荣一眼,垂手伫立,满脸阴郁,一直不开口。慧宁公主何等聪明,她早就发现端倪,见桂嬷嬷这般神态,就更加确定了。她暗暗咬牙,双手紧握成拳,平静片刻,她示意桂嬷嬷和陆公公跟她到房里细说。
沈承荣也想跟进去,被慧宁公主狠瞪了一眼,抬起的脚马上放下了。他也不是蠢人,看慧宁公主和桂嬷嬷、陆公公的脸色,他就知道有些事情隐藏不住。他暗擦了一把汗,时快时慢挪动脚步,考量沉思,心里有了主意。
一会儿,慧宁公主三人从房里出来,脸色都平静了许多。陆公公带几个随从出去了,桂嬷嬷留下来陪慧宁公主,沈承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