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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分

      情话七巧女 作者:猫眼黄豆

    第六十四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三)

    海苍帝双目微阖,须臾,平静吩咐道:“邪风,要四名领蛟,各带一百儿郎,从四方包抄夹攻,剩下一百儿郎,五十人在巢x外围埋伏,不准遗漏任何一人,另五十人悄然潜入搜寻夫人下落。”

    “是!”邪风领命而去,一道道黑影挟著缕缕金光在黑暗中一晃而过,眨眼间五百余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山头上只余海苍帝与莫夜二人。

    莫夜一滞,这男人不是爱妻如狂麽,怎的不亲自下去剿灭海寇?!反倒背负双手,唇角含笑,一派悠闲意态,只是那笑很??????可怕!

    “岛主??????”刚一张口,一只修长的大手鬼魅般地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拧,他这个不世奇才“医毒狂魔”便会悄然毙命。

    他心下大骇,这男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脸上却强作镇定,抬眼看向面前狰狞微笑的男人,不解地问道:“岛主,请问这是何意?”

    海苍帝冷哼一声,手指逐渐收紧,平静下的残虐与酷厉终於翻滚而出,“尔好大的胆子,敢算计窥视本岛主的夫人!”

    “岛主误会矣,在下断断不敢作下这等龌龊之事。”莫夜的脸已经被掐得泛红发紫,额上青筋直跳。

    “不敢?”海苍帝哼笑道:“现在你当然不敢。本岛主不妨告诉你,你等的结果永远不会出现。本岛主不在乎世人的狗屁贞妇论调,只要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本岛主绝不会将其休弃残杀。若是夫人不幸身亡了──”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幽沈的眸子深邃诡秘得如两潭腐败的死水,缕缕金光像是狺狺嘶嗥的剧毒小蛇。

    自省事二十多年来,莫夜首次尝到了极度恐惧的滋味,从灵魂到身体似乎都被这种恐惧所攫获,在不停地战栗著。

    他强装的镇定轰然坍塌,艰难地挣扎著吐出:“不??????不会,夫人不??????不会死的。出来前,在下给佣人留下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也做好了最严密的防范。除了岛主您,在下绝不允许夫人死在任何外人手中,哪怕那个人是在下。”

    “好,做得很好!不愧是医毒狂魔。”海苍帝脸上残虐的狞笑更大了,另一只手赞许似的轻轻拍打著莫夜的脸颊,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无你的布置也无妨,本岛主的夫人可是个连本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呢。”突然,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拉住那三缕黑色长须用力一扯。

    “啊──”黑暗中,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莫夜的脸竟变成一张通红的二十八九的男子面庞,这张脸其实与先前清秀的文士面容没什麽大区别,只是下巴上变得光洁年轻了几岁,那双猥琐狡诈的黄鼠狼眼睛也被一双异常狭长狡诈的眼眸取代。

    果然,一切都无法蒙骗过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眼睛。这个男人g本就不是人,他是神,不,是像魔一般的魔神!第一次,狂傲随x、y险诡诈的莫夜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无比的敬畏,那是一种伏地臣服的敬畏。

    海苍帝将手中的假面假须随意一扔,放开他的脖子,冷冷道:“留在本岛主夫人身边伺候两年吧。”

    “岛主是说和您的大总事邪风一样?”莫夜涨红的脸颊逐渐恢复正常,他挑挑眉,想起那个额心一点朱砂痣,没有佛的慈悲,却充满妖异蛊惑之美的男人,轻轻一笑,“他是夫人的裙下之臣?”他很肯定地说道。

    海苍帝微微颌首,面上不怒不喜,又是一派淡然,方才的残虐酷厉好似镜花水月,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不知岛主留在下在夫人身边伺候又是何意?”既然目标不能达成,退一步也算能勉强接受,毕竟他反抗无效,又确对夫人有了好感,也从这男人手中捡了条命不是。随口问问,不想却听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面前这个魔神般的南海霸主目光微微游移,轻轻呛咳了一声,才道:“夫人生来带有弱症,你是这世间最高明的医者,留著命全程监护夫人的孕程,直至顺利诞下孩儿。”

    啊?!莫夜愕然,试探道:“敢问岛主,夫人??????可是怀有身孕了?”

    海苍帝摇摇头,著下巴似陷入了回忆中,缓缓道:“昨儿白日夫人的月事才完,这才过了一日,应该没有怀上吧?”他转眸看了莫夜一眼,无视他面上巨大的惊愕,又道,“对了,夫人的月事较寻常女子短暂,仅仅只得两日,此事了後,你需好生为夫人号号脉,看是否有什麽病恙?”

    砰!巨大的落地声砰然响起,他不悦地皱眉看去。

    “岛主,求您收了莫夜吧,属下必将誓死保卫夫人安危,此生如有贰心,定招五马分尸!五雷轰顶!”莫夜如撒泼的女人般紧紧抱住海苍帝的左小腿,满脸真诚、眼闪泪花地指天发誓。不勉强了,一点都不勉强了,他心甘情愿地誓死都要跟随在夫人身边,他一定要张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绰号“凶暴血蝶”的女人是怎麽痛虐这个不断惊吓他、恐吓他、威逼他的男人的!

    这世上除了那个怪异有趣的女人有可能会虐到这个魔神般的男人外,再无他人矣!

    “滚!“海苍帝极不耐烦地抬腿一甩,将小腿上紧贴的人形水蛭往山下踢去,颀长的身形随之平地拔起,转瞬间山头上已是空无一人。

    莫夜在身体被残忍甩踢出去後,还来不及反应,一阵轻风拂身而过,後衣领一紧,竟被人提著急速往海寇的巢x奔去。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提著他衣领飞奔的正是南海霸主海苍帝。

    看著从眼前一掠而过,似有似无的烟影,他才终於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岛主眼中那是宛如初生婴儿的手脚一般柔弱无害。

    悄悄拉起袍袖挡住割颊的厉风,他心里除了对岛主的全然佩服外,对夫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连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会有这麽夸张吗?

    那女人,究竟是怎样把如此一个男人踩在脚板底下的呢?还不怕死地打算下春药毒他?难道岛主就是因为夫人与众不同的y心看上夫人的?身子悚然一抖,不会吧?岛主怎麽看也是一副冷心寡情的样貌。可是,方才说出那番非同寻常的蠢话的男人的确是岛主啊!

    夫人和岛主?岛主和夫人?唔,纠结啊纠结。

    猫爪在莫夜的心中挠得更凶了,陷入纠结的他却不知他其实猜得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离得近了,能听到阵阵惨烈的嗥叫和悲鸣。莫夜清秀的脸上绽出一个清浅的微笑,透著医者的慈悲与冷漠。

    这群近四百人的海寇绝大多数不过是些chu懂武艺的各国莽汉,哪能抵挡住南海霸主的j锐儿郎?鲜活的生命岂不是像秋天的匪菜一样被死神轻松收割?

    呵呵,不要怪他的背叛啊,是你们自己要招惹上南海霸主的。

    月底即将来临,谢谢各位留言、送礼、点击、投票,大力支持偶的童鞋。

    偶会好好码文滴!(__)

    第六十五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四)

    在确定那个异国女人绝不可能生还之後,北条纯一郎和幸之助带著贴身卫队回到了议事之处。

    坐在屋子正中的首座上,北条纯一郎y狠地看著被包扎妥当的断腕,久久不发一言,大厅顿时陷入了沈暗的凝滞中,本是浪荡肆意的倭人海寇亦皆是面无表情,一脸肃厉。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岛上三百多名海寇全部严正以待,巡守在巢x的各处要塞。

    议事堂两壁c著数十支火把,火焰熊熊燃烧著,时不时发出劈啪的破裂声,偶尔从大门吹进一道冷风,火焰翻转跳跃,左右摇曳,整个屋子忽明忽暗,似是鬼影绰绰,为沈暗的凝滞增添了几分y森和诡秘。

    “¥……≈ap;。”(公子,那个女人死了,这下??????我们该怎麽做才能拿到造船图纸?)幸之助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小声地试探著向首座上y气四溢的北条纯一郎询问道。他原本是东瀛一落魄贵族,集结了一批浪人流落到这南海为寇,随著来自各地的亡命者不断加入,队伍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时时梦想著能再回东瀛,靠著这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队打下家族昔日的荣光。

    一个月前,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东瀛最高执权者北条家族的公子居然带著几十个武士和忍者找到他,要求他协助北条家从南海霸主手中获取战船的制造图纸,并许诺一旦事成之後,将赐予他卫门左之职。

    这可是天上砸下的大馅饼啊,他当即不顾军师莫夜的劝阻,欣然奉北条家公子为主上,向南海霸主发出了挑衅。谁知无论他与公子定下何种诡诈计谋,均以失败而告终。这次捉住了南海霸主的妻子,本该是最值得庆幸的天大幸事,结果却比任何一次失败都可怕──两个北条公子竟然一死一残?!隐隐的,他心里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北条纯一郎y狠的目光移到他脸上,他心里一抖,赶忙拉开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y狠的男人也微微勾起一丝冷笑,声音沈冷如寒冰,“¥≈ap;?”(幸之助,这麽大的响动,怎麽到现在都看不见莫夜的人影?)

    幸之助一怔,是啊,莫夜呢?这个军师原本是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的。

    “¥。”(我??????我不知道。)他呐呐道,额际又滴下数颗冷汗。

    磅啷!北条纯一郎面色一变,猛地抬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巨大的碰撞声竟将偌大的屋子震得颤了三颤。

    “八──嘎!”他站起身,仅剩的右手从腰间抽出雪亮的武士刀反手一刀,身下的楠木座椅瞬间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变调的悲号,有力地拉开了屠岛的序幕。

    屋内所有人一惊,北条纯一郎更是疾步跨出大门。

    屋外各处回廊墙柱、巨石怪树上同屋内一样,每隔数十步就c上一支巨大的火把,火焰在风中狂舞,映衬著墨般的夜色像是鲜血一般妖冶华美,y森诡谲。

    曾经,这彻夜舞蹈的火焰是这群海寇威凌弱者、骇人胆魂、助纣为虐的帮凶。如今,它却成了海寇走向死亡的见证者。

    火光照耀处,可以看到殷红的鲜血在飞洒、一蓬蓬,一滴滴浸润进干涸贫瘠的土地。

    火光中,一道道悍厉的黑影高举著雪亮的大刀,刀光骤闪,宛似宰切豆腐一般收割著鲜活的生命。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残忍地先卸四肢,再捣脏腑,最後削去天灵盖,让人活生生死在最惨烈的痛苦中。

    断指、断手、断脚、心、肝、肚肠??????无数个人体器官在一声声悲厉的惨嚎中纷纷抛洒在各个角落。所有试图逃跑的海寇全都被森森寒光避退,进而逐渐化为残肢断体。

    修罗地狱之中,有一美丽男子闲庭踱步,翩然而至。其长身玉立,唇畔浅笑盈盈,狭长的凤眸明媚温柔,额间一点朱砂痣不显一丝佛的慈悲,倒平添万分蛊惑妖娆之美。

    “邪风!”棣属本地人士的海寇骇然惊呼,来者竟然是南海霸主手下的三大总事之一──主掌刑事的邪风!

    邪风唇畔的笑意更深,修长白净的双手有礼地向众人抱拳一揖,清朗温柔的标准东瀛语徐徐吐出:“¥¥≈ap;¥。”(北条公子,在下邪风,敢问您对我南岛的见面礼可还满意?在下此次前来是特地恭迎我家夫人回岛的。)

    北条纯一郎本是惨白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额上冒出一gg青筋,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著,牙齿似乎也在咯咯作响。

    “八嘎!”他勃然大怒,手中的武士刀如流光般s向美丽温柔的男人,与刀光一起s出的还有身边的六个忍者,勾镰、刺刃、弯刀??????数种兵器无声无息地袭到男子身边。

    六杀阵,是高级忍者最残忍最无坚不摧的杀人阵法,也是北条纯一郎此次前来南海所携带的最大的王牌之技。

    “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邪风朗声长笑,清喝一声,掌中蓦地出现一把两尺余长的金刀,正是他杀人夺命的“断魂刀”。

    火影魉魍中,他握刀的大掌一紧,刀身诡异地急然颤抖,每一次的颤抖,便泼洒出圈圈飞旋的光弧,砰砰砰,只听数道撞响,数种夺命的武器全部无功而返。

    六名忍者漆黑的身形绕著邪风交错跳跃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倏地已是一道影墙了,影墙中,有点点寒光飞速闪动。

    邪风垂眸一笑,眉意间澹澹神光涌动,竟带上了无边的慈悲与怜悯。掌中金刀光芒猝涨,刀气吞吐穿梭,宛似玄术一般。颀长的身体全被裹进熠熠刀光之中。

    如果此刻有一见多识广的中原武林人士在此,定会骇然惊呼,这是武技中无懈可击的至高j华“驭器成气!”但很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不识货也就罢了,偏偏还得意地咧著嘴,讥笑这异国男人被吓得耍起了骗人的把戏。

    一股冷风刮过,金色的光团似不胜风力,飘然而起,悠悠旋转一圈。

    几声“砰!砰!砰!”的连续爆响,影墙坍塌,血光和残破的肢体从光圈中抛洒而出。

    俄尔,金光一敛,邪风美丽温柔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他的手中已无金刀,身周三尺左右围散著黏厚的鲜血,凌乱的r块以及变成粉屑的武器残骸。

    六名忍者就在眨眼间连人带武器变为了一堆破烂。

    “!!”

    “鬼!恶鬼!”

    两个不同的语种颤抖地呼出同一个心声!而此时此刻,整个岛寨已经只剩下从堂屋走出来的十几个人了,这里面除了三个本土海寇,剩下的全是东瀛倭人。每一个人都是惊恐的眼,惨白发青的颊。这是一种怎样的武技啊,穷此一生,别说见,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们,是要从这种恶鬼一般的人手中夺取东西吗?後悔,在心底蔓延,然而这世上没有後悔药可吃。

    “夫人呢?”邪风微笑著看向其中一个本朝人士的海寇,轻轻询问道,温文尔雅得恍若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在??????在尸──”血光飞溅,那名不自觉喃喃作答的海寇硕大的脑袋飞了出去。

    “八嘎!”北条纯一郎惨白著脸,手中握一把滴血的武士刀,如狼般凶狠的目光牢牢瞪向邪风。

    邪风微微一晒,正要动作,身後传来淡淡的不可违逆的命令。

    “留下两名,其余的倭人,屠!”

    “是!”

    邪风背向来人微微欠身,掌中金刀再现,厉然长啸,身形如电直s对面的人群。

    虎入羊群,羊儿奋力的抵抗微不足道。

    刀光横闪,惨厉的呼号再度破空而响,鲜血蓬飞,残肢飞溅,转瞬间又是一惨绝人寰的修罗地狱。

    第六十六章 凝滞的脚步

    莫夜面色惨白,悄悄背过身干呕了好几下。

    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太不具有美感了!身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医者,他简直无法容忍!!

    那红色的心脏跳得多有动感,为什麽要切成几十块豆腐?那黑棕色的眼珠鼓得多迷人,为什麽要捏得爆裂?那副大小肠生得多健康,为什麽要化为糜粉?这些野蛮的屠夫难道就不懂得小心翼翼地解剖出来泡进药水里供人欣赏吗?!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把揪住站立在身边的一个南岛儿郎的衣襟,手指颤抖地指著满地的人体狼籍,喘著chu气低声喝问:“为何要如此屠岛?”

    该名儿郎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了然地解释道:“公子不是南岛人,不知道邪风大总事定下的规矩。我们南岛儿郎出任务时分为三个级别,第一级是宰,一刀割喉;第二级是杀,横剖两段;第三级是屠,死无全尸。此番岛主亲下的命令正是第三级‘屠’,当然不会有全尸留下了。”

    莫夜怔住了,双手无力地从人家衣襟上滑下,痛心疾首地看向正巧屠完海寇的美丽男子。

    浓重的血腥中,那个男人浅笑盈盈,目泛温柔,脸上、手上全无半点血腥,一把折扇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派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模样。这??????这男人果然也非常人。

    “岛主,尽可询问这两个废物。”邪风折扇一挥,两个吓瘫的本地海寇扑倒在海苍帝面前。

    海苍帝注视著脚下两个瘫软的废物久久不发一言,黑金色眼眸凝滞晦暗,幽沈得看不见底。

    邪风缓步走上前,脸上的浅笑渐渐隐匿,温柔魅惑的凤眸中布满腊月飞雪,正式屠岛之前,他们的人搜遍了岛寨的每个角落,却没发现半点夫人的身影。夫人,难道是遇──

    手指不觉紧紧握住扇柄,那j钢扇骨竟被生生扭曲。

    莫夜眼珠转到地上瘫软的两人身上时又是一愣,随即快步从海苍帝身後走出。

    “莫一,莫二,被倭人捉来的夫人呢?”还真巧,这最後留下的两个活口正是他的人。

    瘫软的两人突然看见了自家主子,这不亚於在黑暗的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希望。俱振作了j神,恭敬地匍匐在地低声回道:“回主子,夫人被倭人追杀,和一只黑虎一起掉进了尸洞。”

    “什麽?!”莫夜惊得後退一步,在他的计划布局中,夫人是g本不可能遭到追杀的,至多就是贞洁被毁而已。“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莫一,你给我从头细细道来!”

    “是。夫人如主子所料并未吞下药丸。但却佯装中药症状,使计废了北条纯二郎的下身和脚筋,将其逼死。後在与北条纯一郎的决斗中,故意惹怒他,破空门斩了北条纯一郎的左手。遂被围攻,幸得一黑虎闯入救下命来。又与黑虎一同逃逸,奴以为夫人必将顺利逃脱,谁料夫人??????夫人只是身法诡异地绕著岛寨跑了十几圈,躲过无数火箭暗器,最後突然自半空直直掉入尸洞中,那头黑虎也紧随其後掉了下去。”

    ??????

    沈默,还是沈默,久久地沈默。

    除了燃烧的火把在风中偶尔发出的劈啪声外,连夜吟的小虫都胆怯地缩在洞中识相地收敛了歌喉。

    半晌,莫夜艰难地转动著僵硬的脖子,脸皮不受控制地抽动著,喉间干涩泛苦,“岛主,夫人??????夫人的轻身功夫??????”

    海苍帝沈沈瞥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淡淡道:“万里挑一。”

    在场的都是武艺j湛的人士,知道骨骼清奇的人习武事半功倍,骨骼平常的人习武强身健体,每个人可g据自身条件的不同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武功,反过来说,某些武功绝对不适合某些人练习。比如说轻身功夫之於夫人。

    从莫一的叙述中可以毫无困难地推测出,夫人是极为罕见的会在轻身功夫的使用中丧失方向感和平衡感的特异人士。

    这??????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尸洞??????是怎样的?”邪风突然低声询问。

    莫夜狭长的眼睛褪去了猥琐和狡诈,抹上一层淡淡的悲伤,哑声道:“那是个天然形成的地洞,洞深千尺有余,洞底是幽深的海水,水中生活著怪异凶噬的东西,洞壁长满厚滑的苔藓,是海寇弃尸抛人的场所,所有抛下去的活物??????无一生还??????”夫人不是谁杀死的,是她自己走向的死亡,这不正符合了他的企盼吗?为何心会如此黯然无力?似是??????生无可恋一般。

    他怎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心掏给一个有夫之妇?!

    无人生还!

    这四个轻忽飘渺的字却像千斤巨石重重地砸在海苍帝心中,脑中突然变成一片血红的空茫,心底翻涌的是毁灭一切的欲望。如果不是还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他早已失控了。那个女人不会死的,她有血魄护体,怎麽都该留有一丝气息,此刻,说不定她正在洞里等他救援。

    “莫夜,尸洞在何处?”他从一旁的巨石上抽出一支火把,声音沈冷肃厉。

    莫夜身体微微摇晃,抬眼扫了海苍帝一眼,抽出一支火把,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他面前的两个奴仆突然软趴在地上,转眼间无声无息地化成了一滩血水。

    邪风随在岛主之後也抽出一支火把,黑色的皮靴啪地踏上那滩血水,飞溅起一片血花,低低哼道:“迁怒吗?哼,讨厌的男人。”皮靴一迈,紧跟了上去。

    邪风大总事也在迁怒啊!众南岛儿郎纷纷抽出火把,黑色的皮靴纷至沓上那一滩血水。娘的,这两个家夥怎的如此没用,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

    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下属,黑压压的人群如狂风过境般扫过之後,淌著血水的那片土地已是一个两尺多深的坑洼了。

    不多时,岛寨的後庭边上围满了肃立的剽悍大汉,上百支火把熊熊燃烧著,活力四s的火光把黑暗驱赶得无处可遁。

    亮如白昼的後庭边上有一两米见方的厚重石板,若不是身怀极深厚的内力,是绝无可能从洞里推开它的。

    “岛主,石板之下??????就是尸洞。”莫夜半阖了眼,哑声中含著极轻微的颤抖,後悔在心底无止境地蔓延。他真的错了,错了??????

    海苍帝、邪风、南岛所有的儿郎都沈沈注视著那方石板,再度陷入沈默。

    此刻,那方石板仅离海苍帝三米左右,但就这短短的三米之远,他却突然失了抬脚上前的力气。

    邪风颀长的身体挺立如一杆墨竹,凤眸中的温柔再度显现,只是??????带上了一丝惊惶与逃避。夫人??????他最卑微甜美的守护梦会就此破碎吗?

    ??????

    沈默中,突然,众人脚下的大地发出声声震颤,像是隆隆的滚雷闷响。

    接著,在众人无比惊愕中,那方厚重的石板被一道强劲的水柱冲起一丈多高,重重地摔裂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新的一月又来了,诚邀广大童鞋继续支持,赐予偶力量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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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拿什麽拯救我们?(一)

    江七巧在身体直坠而下的刹那间後悔了。

    她不该意气用事擅自使用这危险系数太高的轻功,她该骑在黑猇身上逃跑的。啊啊啊啊──悔之晚矣!

    当她借著後面急追而来的海寇手中传过来的微弱火光,瞟到自己身下张著一个黑黝黝的圆形大洞时,一切都没戏了,她已以著天外流星般的速度往地平面以下陨落。

    眼前蓦地一片沈黑,尖叫中的江七巧好歹还没有慌乱恐惧得丧失求生的理智,手中武士刀奋力向正前方戳去,双腿也向著漆黑的四周胡乱蹬踏著。

    嗤嗤嗤,随著身体的不断降落,手中的武士刀发出低微的划拉声,脚下蹬到的是厚软滑腻的东西。鼻端萦绕著潮腥的湿气,这??????是个通海的地洞?!

    不要啊,哪怕下面是海水,以这种高度下落,海水都堪比水泥板了,真直端端地掉下去,哪儿还有命在?!

    江七巧心中狂号,手上更是用上了吃n的力气,速度极快地不停刺向洞壁。也不知是她的人品可嘉,还是冥冥中真的有菩萨保佑,她的刀居然鬼使神差地深深戳进了一条隐蔽在厚滑苔藓里的石缝中,及时拖住了下坠的身体。

    呼──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绷紧的心还没来得及放松,一阵狂风从上面刮下,手臂被个毛茸茸的东西扫过。

    “妈呀!”在目不视物的黑暗中,她吓得鬼叫一声,条件反s地松开了手试图躲避。

    完了!死定了!毛茸茸的鬼东西,我恨你!恨你!!

    乌鸦嘴里的r因虚荣被狐狸骗下,她江七巧的命因条件反s而堙灭。

    江七巧对自身的悲剧已经无力了,索x破罐子破摔,不再采取任何措施由著身体降落,当然,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也采取不了啥有效措施。

    呼呼的风声自耳边急速掠过,如果不是太过潮腥的湿气有碍嗅觉,这感觉还真像蹦极一样刺激。只是蹦极有去有回,她很可能一去不回。

    潮腥味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快要落到头了。四肢还是不甘心地划拉了几下,却无济於事。

    努力到了最後,她是不是也该死得瞑目了?这借来的生命终於也要走上了终结,算起来,她还是赚了。只是,心底深处为什麽涌动著悲恸、遗憾与不舍?苍啊,真舍不得和你说再见呢,你就记著我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吧。

    呵呵,我还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江七巧自嘲笑笑,幽幽闭上眼睛,等待著那四分五裂的一刻。

    一股劲气突然从下方窜出,将她急速坠落的身体缓了缓。砰,一声闷响,她落在一个弹x十足的毛茸茸湿漉漉的怀抱里。

    这??????这??????

    惊骇已大於获救的惊喜,穿越主角坠崖不死的黄金定律原来也适用於落地洞。

    她迅速从这个诡异的怀抱中翻身坐起,轻声厉喝:“什麽东西?!”

    “吼!”熟悉的吼叫从身下传来。

    “黑……黑猇!?”她讶然惊呼,瞬间想到了把她从刀把上吓得掉落的毛茸茸的东西。牙齿一磨,低头嗷的一声狠咬下去。

    黑猇的身体吃痛一颤,带著几分恼意地低咆起来。

    “吼!吼!吼个屁啊!”江七巧抬头拉出满嘴咸湿的毛,在黑猇身上重重一拍,没好气道:“我都在洞壁边吊好了,要不是你,我会掉下来吗?扫把虎!”她又不甘心地在黑猇身上拧了一下。

    要不是你,我会跳下来救你?不会轻功就不要乱跑,蠢人。黑猇低低哼著,不再搭理她,只任由她在身上放肆。

    幸而江七巧听不到黑猇内心的想法,否则定将又是一番撒泼。

    黑猇的身体湿漉漉的又咸涩无比,想来这些水真是海水了,这个地洞到底长什麽模样?她有些惭愧,自个功力不强,无法做到夜间视物如白昼。不过,能正视自己的缺点是个好习惯。因此,为了弥补不足,她通常都会随身携带某些东西。

    手伸进衣袖中鼓捣一阵,出一颗麽指大的夜明珠,微微泛黄的莹光虽不能把洞底照得亮如白昼,但也能勉强视物。

    洞底约莫一丈见方,联想到入口的大小,江七巧皱了皱眉,看来这是个上窄下宽的地洞。向上看,黑黝黝的看不到顶,从坠落的时间来判断,估计离洞口没有上千米也有好几百米。洞的四壁长满了厚软湿滑的苔藓,g本无法落脚攀援。她方才能够把刀c进石缝中,真是踩到狗屎了,只是这狗屎没踩实在。

    目光下移,她这才看见黑猇是仰身浮躺在幽黑腥湿的海水中,而自己正坐在它柔韧的腹上,衣衫只浅浅地浸湿了一部分。

    眼睛莫名地发起热来,黑猇,是担心她才跟著跳下来的吧,还??????还用腹部接住她。她??????她真的是踩到了狗屎才会交到这样一个义气的非人类朋友。

    使劲眨眨眼,眨回眼中的潮湿,她对著黑猇灿烂一笑,“黑猇,你的仰泳游得不错。”

    黑猇懒懒地瞥她一眼,骄傲地低低哼了一声。

    “可是,这样老泡著也不是办法。海水不但会损害你美丽的皮毛,还会带走身体的热量,无论你内力有多雄厚,迟早都会被冻死的。”江七巧心疼地著它湿黏成一缕缕的黑毛,看见黑猇在身边,她初落地洞的惊慌和恐惧渐渐消失了。有什麽好怕的,黑猇会保护她的不是吗?再过不了多久,苍也会来救她的。只是,他能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洞吗?

    “黑猇,你绕著洞壁游动,我找找看有没有什麽可供攀援的地方?”她对黑猇吩咐道。不是不信任海苍帝,而是她的x格决定了自己做不来等著王子搭救的公主。

    “吼。”黑猇开始滑动起四肢,那灵活的动作比绝大多数人类还要标准。

    江七巧看得汗颜,这y的g本就是一只怪物。堪比人类的高智商高情商就不提了,一身浑厚的内力也不提了,连这人类的技能也学得有板有眼的,真不知道第一个培养它的高人是那路神仙,佩服!佩服!指不定再过个几百年,这黑猇就修炼成j了。

    坐著黑猇猛虎号小船,晃晃悠悠荡到了洞壁边,缓缓绕著洞壁移动著。她举起夜明珠伸手仔细地搜寻,试图找到一些隐藏在苔藓後面的石缝。

    洞壁中间的海水突然悄无声息地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接著又是一圈、两圈、三圈??????

    “黑猇,没办法攀援。”在绕著洞壁转了一圈後,江七巧沮丧地垂下头,对上黑猇金色的眼睛,“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潜到水里寻找通往大海的洞口。不过我的潜水功夫几乎为零,而这洞底深处的海水也很有可能存在漩涡,死亡的几率过大。赌不赌?”

    黑猇沈默地与她对视片刻,大黑脑袋缓缓摇了摇。

    唉,她叹口气,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当个娇弱的公主啊!“好吧,那我们就积蓄体力,好好等待救援。”

    话音刚落,身下黑猇的身体蓦地绷紧,兽头一偏,金色的眼光凌厉地向洞中央s去。

    江七巧也跟著看了过去,然後,惊悚了。

    第六十八章 拿什麽拯救我们?(二)

    洞中央的水面上荡著层层波纹,一圈比一圈剧烈,突然,波纹中心似乎沸腾一般,冒出几个水花,接著一截墨绿到近乎黑色的脊背露了出来,再然後冒出一对散发著幽幽绿光的铜铃般的大眼,和黑猇的孤傲冷漠不同,这双绿眼闪动的是凶残狡诈。

    凶残是能理解的,那是凶猛动物的本x,只是这狡诈??????江七巧惊悚中怀疑自己眼睛发花了,伸手使劲揉揉再看去,凶残狡诈的眼睛似乎离自己更近了点。

    “黑……黑猇,退……退後。”她紧张地揪起黑猇腹上的皮毛。

    那也要有路可退啊!蠢人,也不看看他们已经贴著洞壁了。黑猇睇她一眼,腹部一震,将坐在腹上的女人抛起,身体迅速翻转,又将她稳稳地驮在背上,金色的眼睛警戒地盯视著对面的绿眼,身上每一块肌r蓄满了一触即发的力量。

    水中骑虎?!在还没反映过来时,江七巧发现自己已坐在了黑猇坚实的背上,臀部以下全浸在海水中,双腿在冰冷的海水里划拉一下,看看对面凶残狡诈的绿眼,她伸手搂住黑猇高昂的脖子,胆怯地将脚缩了上来,变成蹲在它背上。这海水里未知生物不知多少,安全起见,她还是不要让双脚落单得好。

    哗啦,与此同时,随著破水声响,一个诡异狰狞的生物浮出水面。

    该生物连头带尾约莫三米多长,体型与鳄鱼极为相似,头也形似鳄鱼,只是唇边有须,额上有两个尖尖的突起,黑墨绿的身体布满疙疙瘩瘩的鳞甲,chu糙得像密林中长满青苔的枯木,身下隐约可见chu短的四肢。是??????两栖类的爬行生物麽?

    “吼!“黑猇低沈地咆哮一声,含满了不得靠近的警告。

    “嗷!”鳄形生物也张开大嘴发出低沈chu噶的叫声,满嘴锋利的牙齿暴露无遗。

    乖乖,要是被这张嘴那麽轻轻一咬,不死也残了。江七巧暗暗心惊,双手将黑猇的脖子搂得更紧。

    生活在陆地上的哺r类动物pk生活在海里的两栖类爬行动物!二者同为凶猛级生物,孰胜孰负,这是个很值得探究的问题。如果她能够坐壁上观,也是很愿意当这个罕见决斗场面的裁判的。但关键是她此刻蹲的是哺r类猛兽的背部,身在局中,容不得有丝毫闲情。

    本著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双方就这麽僵持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渐渐的,江七巧感到身体往下沈了沈,黑猇一直暖烘烘的体温开始逐渐丧失了热度。

    不妙!在海中遇难的人,大多数都不是死於溺水,而是被活生生冻死的!黑猇的身体机能在逐步地减弱。为了救她,它应该是追踪著海寇一路游上海岛的,体力其实早已消耗了太多。这??????这只傻老虎!

    不容她作更多的感动,对面的绿眼突然间凶光大胜,黑墨绿的枯木身体似离弦的箭一般直s过来,狰狞的大嘴嗷嗷地大张著向她扑来。

    “滚!”江七巧吓得尖叫一声,黑猇的身体猛地往左边一侧,避过s来的鳄形生物,浸在水中的尾巴狠狠一扫,卷著水浪凌厉地击向它的身体。

    这鳄形生物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前身极快地往水中一沈,腰部用力一扭,chu长的尾部对著黑猇的尾巴回扫过来。

    啪啦,两尾重重相击,带起水花无数。强劲的水浪挟著劲风劈头盖脸地向江七巧砸下,本就摇摇晃晃的身体一个重心不稳,华丽丽地摔进了水中。

    咕噜咕噜,她猝不及防地吞下好几口海水。洞中的海水里g本不像海南岛供人游玩的浅海处那般明媚温暖,这里的水冰冷刺骨,腥臭无比,四周一团漆黑,眼睛被咸涩的海水刺激得疼痛不堪。更可怕的是,这里的海水中潜伏著凶恶诡异的生物。

    黑猇!黑猇!她在心里呼喊著,紧闭著眼睛在幽深的水中胡乱划动著四肢,试图碰触到让她安心的绒毛。

    左脚似乎碰上了一个东西,接著那东西滑到了自己身下,是??????黑猇吗?!她心里狂喜,张臂便将身下的生物紧紧搂住。

    搂住的一瞬间,她全身僵硬了。手臂下的触感不是微温的毛绒,而是冰凉的chu砺。

    哗啦,当她被某物驮著破水而出时,更僵硬了。

    她的两条手臂紧紧箍住了鳄形生物狰狞宽长的巨嘴,而鳄形生物绿幽幽的眼睛正恼恨地斜著上翻瞪她。至於为什麽能看得如此清楚,全是因为她不慎脱手的夜明珠正躺在已游到她身边的黑猇张开的口中。

    囧!狂囧!这??????是什麽状况?!还有更抽风的吗?!

    江七巧趴在鳄形生物的背上,不敢松手,嘴角狠狠抽了抽,满脸黑线地看向黑猇。

    黑猇瞪她一眼,金色的眼睛转向鳄形生物,目中腾起残虐,黑色的右前爪锋利的倒钩全出,直抓它的咽喉。

    砰,这一抓宛似碰上了百炼j钢,鳄形生物只是身体被爪上的力道击得退到了洞壁边,布满细鳞的喉部却是连丝浅痕也没有。

    啊?!还刀枪不入!这??????到底是啥怪物?!江七巧震惊了。

    黑猇金色的眼中也满是惊愕与恼怒,似是不信邪地又逼上前连爪。

    没有!还是没有半分伤痕!

    江七巧也顾不上腥臭肮脏了,低头张嘴就咬,不偏不倚地啃在了鳄形生物额上的一个尖尖突起上,牙齿使劲磨咬,那突起居然rr的,绵绵的又弹x十足,很有嚼劲,咋都咬不破。

    “呜嗷呜嗷呜呜??????”鳄形生物喉间不停地颤动,发出一连串闷声,身体也止不住地颤动著,海水一波波荡漾开去。

    江七巧停止磨咬,那鳄形生物的声音和颤动也停止了。

    惊疑地和黑猇对视一眼。再咬,它又开始发声和颤动。

    如此反复几次後,她终於确定了一件事,这尖尖的突起之於鳄形生物就如同脚底板之於人类,是它致命的痒痒点。但,她总不可能一直咬咬咬,把这怪物痒死吧。虽说古代酷刑中有搔痒痒这一项,但人家那是有辅助工具的,她的工具是自个的牙齿,咬久了腮帮和牙齿都很酸的。

    咋办?咋办?江七巧琢磨著,手臂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

    “嗷──”鳄形生物突然猛地一甩头,一张嘴,竟将她的右手臂含进了口中。

    “吼!”

    “啊!”

    凶狠的虎啸和凄厉的尖叫同时响起。

    黑猇欲向前扑啮,却被绿眼暴s出的凶光给定得不敢游动半步。

    江七巧的身体被鳄形生物一甩一拖再度滑进了水中,只不过这次没沈下去,因为她的右手臂被怪物叼在了口中。

    “不??????不要咬。”她惊恐地对上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好??????好凶残,但??????但这家夥毕竟还没咬下来不是。她硬著头皮,弱弱哀求著,“我??????我不想当??????当残障人士。”

    是了,这就是江七巧潜藏的一项不为人所知的本领,拜家学渊源所赐,她生来就比寻常人更能招猫逗狗,神叨点说就是比一般人更能和动物进行心灵沟通。

    如果不是她厌恶闻到动物的粪臭味和体臭味,搞不好她要麽像她老爸一样当个动物学家,要麽像她老妈一样当个驯兽师,或者像她嫂子一样当个兽医了。

    “我??????我们交??????交个朋友吧。”她继续颤抖著说道,艰难地拉开一抹微笑,“我??????我叫你??????大鳄,好??????好不好?”妈呀,同是猛兽,当初和黑猇交朋友,她心中涨满的是兴奋和激动,如今涨满的却是恐惧和讨好。

    做人不带做得这麽没志气没格调的,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当残障人士啊!本来就不漂亮了,再缺条胳膊,海苍帝不嫌,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注视著她,江七巧哀怨地回视它。就在她感到x口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那双眼睛闪了闪,锋利的大嘴张开,原封不动地吐出她的手臂。

    从没有哪一刻,江七巧感谢自己生长在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充满动物臭粪味和体臭味的家庭中,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浑身无力地往水中沈去,死里逃生的感觉好累啊!

    黑绿色的枯木身体立刻往下一沈,准确地托起了她的身体。

    第六十九章 拿什麽拯救我们?(三)

    “大鳄,到黑猇那边。”她是典型的打蛇顺杆爬个x,好了伤疤忘了痛。前一刻还吓得要死不活,後一刻只要确定没生命危险,就能肆无忌惮起来。拧拧鳄形生物额上的尖突,从刚才与这怪物对视当中,她发现这怪物的眼神真的和黑猇有得一拼,很明显具有一定的自我思维,这──不知又是那路神仙遗留下的祸害?不过,以它恶劣的生活环境来看,自修成材的可能x也很大。

    从黑猇的嘴里拿出夜明珠时,江七巧发现黑猇很不对劲了,舌头冰凉,犀利的金色眼眸也黯淡无光。

    坏了,再在这水里呆著,黑猇很有可能死掉。

    “黑猇,不准睡!”她跳下水,搂住黑猇硕大的兽头,使劲拍著,著急地转头对才改变敌对关系的大鳄问道,“大鳄,我们要上去,怎麽办?”

    大鳄偏头看看j神萎靡不振的黑猇,绿幽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可称得上幸灾乐祸的光芒,枯木般的身体装死的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少装听不懂!黑猇也是我的朋友,我朋友就是你朋友!”江七巧伸手狠狠戳他额上的尖突,“它死了,你咬死我,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到那时,可没人再给你搔痒痒了。”直觉,她感到这怪物很喜欢她蹂躏它的小尖突,不然刚才她的手臂就算圈得再紧,这怪物只需往水底沈上那麽几分锺或是把身体猛烈地左右一摆,就啥威胁都没有了。

    果然,怪物的眼睛闪了闪,流泻出几分无可奈何。

    这??????还是个动物吗?!眼神比个幼儿还丰富。

    她看在眼里,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大鳄的身体突然往水中一沈,接著又浮起,尾巴往黑黝黝的洞顶一指,反复演示数次,江七巧终於弄明白了。这怪物告诉她,出洞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它带著他们从水下游出,一种是往上从洞壁爬出。

    低头看看倚在怀中的兽头,已经冰凉了,金色的眼睛半阖著,无论如何也经不住从水中游出的道路。

    “黑猇,坚持住,这次由我救你。”江七巧让黑猇的头靠搭在大鳄的身上,翻身坐上大鳄的背,把夜明珠放在衣襟的暗袋中,拉开袋口,让光芒能够隐隐透出。伸手又在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芬芳碧绿的药丸,这是家里防著她犯病,让她随身携带的药丸,据说是益气活血的。她从来没吃过,也不知效果如何,更不知携带了三个多月过期没有。反正现今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吃了总比不吃多一分保障。

    掰开黑猇的大嘴,将药丸直接塞进它的喉咙中,喂药的方式可谓是野蛮至极。

    不一会儿,黑猇的眼睛似乎明亮了一点,江七巧心中一喜,看来这药人畜有效,也还没有过期。

    手再度伸进衣袖掏出一匝银白色的捆成核桃大的丝线。这可不是普通的丝线,这是天蚕冰丝,刀枪不断,水火不惧,当然,这也是她和海苍帝度蜜月时买的,足足要了她一千两银子。关於效果问题,她是当场经过了实验,比较有品质保证。买它只是因为现代很多武侠小说里都提到了这个东西,至於怎麽用,她只想到了把海苍帝捆在床上这一个用途。而现在,它将发挥它巨大的捆绑作用。

    凝聚起体内最後残存的内力,她大喝一声,将黑猇两三百斤重的身体拉到大鳄身上,大鳄的身体只是在黑猇压上的刹那间沈了沈又立刻浮了起来。

    这怪物果然不简单。江七巧哼笑一声,温热的身体覆在黑猇冰凉的背上。她已然发现,自己不管在水里浸泡多久,体温都不会有丝毫的流失,仔细回想,心中暖暖的,这多半是海苍帝融进她体内的血魄起的作用。

    手中的丝线一圈圈缠绕著,将她、黑猇、大鳄一人两兽捆得结结实实,大鳄只剩chu短的四肢和尾巴可以动弹,她也只剩两只手臂可以随意划拉,至於中间的黑猇,那就是一块夹心,分毫动弹不得。

    最後在身侧结出个美丽的蝴蝶结,江七巧满意地拍拍大鳄的脑袋,“好啦,大功告成。大鳄,往上进发!”

    大鳄一甩尾巴,蹿到洞壁边,两只前肢巴住厚软湿滑的苔藓,此时,她看清了,大鳄的四肢成爪,爪前有锐利的倒钩,五个爪趾间有著像鸭子一样的蹼。这蹼宛似吸力极强的磁铁,牢牢地吸附在苔藓上,哪怕背负几百斤重物也不见丝毫下坠与吃力。

    “大鳄,你平常就是这样上去的吗?”她习惯x地伸手揉搓著大鳄额上的尖突,韧劲十足的r感揉久了真的会上瘾,她似乎明白了男人为什麽总喜欢揉捏女人x部的心理。

    “嗷。”大鳄chu噶欢快地叫了一声,四肢快速地在苔藓上移动著,不愧是和壁虎一样的爬行四足生物啊!江七巧感慨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然界中的奥秘无处不在。

    应该说,大鳄的速度是很快的,也就五六分锺左右,他们就到顶了。只是──

    这上面啥时加了盖子?江七巧郁闷地用手著,这质地应该是石头,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靠!这群倭人还真狠。

    “大鳄,你来顶一顶。”

    大鳄用力往上一顶,石板顶起的同时它的身体却突然往下滑落,石板又重重地盖上了。

    不行,大鳄虽然能顶起石板,但厚滑的苔藓不足以承力支撑。唉,要是黑猇没事就好了,以它那浑厚的内力,搭在大鳄背上,随便那麽一挥爪,这石板保准飞开。

    巴在洞壁上等吧,可这洞里的湿潮也是y冷刺骨,黑猇虚弱的身体是承受不了多久的。

    有了,她还有那些个东西。不过,在这麽狭小的空间中,很有可能他们三个也会死无全尸。

    再想,对了,她还有一样好东西。

    江七巧眼睛一亮,伸手探入衣襟,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把三寸余长的小黑锤。这东西她试过了,小小的身体足可以碎石断铁。

    “大鳄,往下爬。”

    在大鳄约莫爬下二十多米时,她叫停了,小锤往洞壁上敲去,无需深厚的内力,也没啥咚咚的声响,石壁就像豆腐一般直往内凹陷崩裂,一块块碎石跌落出来。大鳄也没闲著,强劲的尾巴跟著她的小锤在边上横扫掏挖,不一会儿,居然弄出一个一人多深的可供勉强钻入的洞x。

    d,早点想到这把小锤,她一边敲落脚点一边就和黑猇爬上去了,也犯不著在水里耗神耗时,还多出一个诡异的非人类朋友。

    江七巧诅咒著,示意大鳄倒退著钻进洞x。

    一切准备就绪後,她从小布包里拿出一个土灰色瓷瓶,当初炸海盗的水底雷喊价十五两银子一个,为了杀价,她硬是多买了好几个不同品种的水底爆破雷。还好,据卖东西的大嫂说,这几个不用点燃,只需把瓶盖扭开,丢进水里即可。

    拔出瓶盖,她将瓷瓶往幽黑的洞底扔下,等了半晌,没有丝毫动静。

    唉,果然是伪劣产品啊!她叹气,又出一个瓷瓶,扯开塞子,往下一扔,一袋烟功夫过去,还是没啥动静,又是一质量不过关的伪劣产品。她就说嘛,那大嫂被砍了三分之一的价,咋还会喜笑颜开地卖得那麽干脆,最後临走时还友情附赠了一个。

    再陆续扔下两个瓷瓶,皆是半天没有动静。

    唉,江七巧又长长叹了口气,出最後一个土黄色的瓷瓶,这个就是大嫂的临别附赠品了,要再没用,她也无可奈何了,只好祈祷黑猇的命够硬。

    拧开瓶塞,她懒心懒肠地随手往下一扔,然後不抱希望地搂住黑猇,尽力调出丹田内的气流,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温暖。

    看黑猇的眼睛时张时闭,她咬住它毛茸茸的耳朵使劲磨了磨,喝道:“不准睡!”

    黑猇眼神一凛,吃痛地低嗥一声。

    突然,洞底深处响起了沈闷的滚雷声,石壁剧烈地摇晃起来。

    无数碎石簌簌地落下,幸而大鳄chu长的尾巴一直回搭在她身上,及时地扫开了碎石。

    轰──从黝黑的洞底冲起一股强劲的水柱,直直顶上洞口压著的石板。

    爆破面积小,往上的压强就大,不过要是没有这个藏身的洞,没有大鳄尾巴的扫动,估计她不是被水柱的压强冲成重伤就是被落下的碎石活埋。就这样,他们挖出的洞,除了她的背上和三颗头上空无一石外,四周全被石头填满了。

    轰──轰──水柱又连续冲上几次,不过一次比一次减弱了。

    呼──不幸中的万幸,伪劣产品总会有百分之二的几率是过关的。

    江七巧静静地伏在黑猇身上一动不动,直到一切完全平静下来。

    “大鳄,走,出去。”她吆喝著。

    大鳄扭扭身体,将身周严实的石块抖松,然後负著一人一兽缓缓爬出洞x,攀附著苔藓继续往上移动。

    江七巧抬头看看,二十多米远的洞口散发著可爱的微光,呀呀,天色将亮了吗?啧啧,俗话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这天都要亮了,海苍帝咋还没找到这里?还南海霸主呢。唉,女人啊,果然只能靠自己。她摇摇头,故作深沈地叹口气。

    俄尔,又心情激动地使劲咬了咬黑猇的耳朵,“黑猇,挺住,胜利就在前方,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两只手不客气地揪住大鳄额上的两个尖突捏戳著。如果不是怕引来敌人,她都想高歌一曲了。

    第七十章 状况频出的女人

    轰──轰──又是几道滚雷般的轰响,不过再没有水柱冲出洞口,只是飞溅出了点点水花。

    当一切归於平静之後,守在洞口的南岛众人仍旧哑然无声,三分之一的目光落在碎裂的石板上,三分之一的目光投向湿淋淋的洞x口,还有三分之一的目光在二者之间游移不定。

    “岛主,这??????这很像夫人的??????水底雷。”邪风抽抽嘴角,艰难地说出了见识过夫人水底雷的众人的猜疑。

    莫夜摇摇头,困难地指出一个事实:“在如此窄小的范围内使用这种爆破强劲的炸药,避无可避,无疑是自掘坟墓。”

    又是一阵可贵的沈默。

    海苍帝突然冷笑一声,y沈道:“这死女人既然敢用就一定死不了。你等随本岛主在这儿侯著她吧。”

    啊?死女人?!再没人敢言半句,只是所有的目光都炯炯地盯著那黑黝黝的地洞口。

    不久,啪的一声,一个湿淋淋的长著脚蹼的黑绿色爪子搭在洞沿边,众人神色一凛,全都警戒起来,这明显不是女人的手掌,也不是那只黑虎的脚爪。

    啪,又是一个东西搭上洞沿,还是湿淋淋的长著脚蹼的黑绿色爪子,随後,一张宽长的形似鳄鱼的巨嘴冒了出来,嘴边有须,微张的巨嘴里长满锋利的牙齿;接著,一双绿幽幽的闪动著y残狡诈的眼睛逐渐现出。

    怪物形似鳄鱼的狰狞脑袋终於完全露了出来,只是该名怪物的额头上很不搭调地有两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在不停地揉搓著。

    “嘿嘿,大鳄,你头上的尖突真的好好玩喔。”熟悉的清脆声自黑黝黝的洞口响起,忽又疑惑地惊呼,“呀,咋个眨眼间天光就这麽亮了!大鳄,等等,这光线好刺眼,我先适应下再上去。”白嫩的小手从这名唤大鳄的怪物头上撤离。

    大鳄怪物就这麽两只爪子扒拉著洞沿,一颗可怕的脑袋搁在洞边,朝天半仰著,乖乖地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掠向众人的绿眼中充满了恶意,还有??????垂涎,一种对食物的垂涎。

    沈默的众人汗颜地怔愣了。

    过了一会儿,清脆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不过这次是对著另一个东西说的,“黑猇,你说海苍帝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天都亮了,人咋还没赶来?切,鬼个霸主,连自个妻子都不能及时救援,也不嫌丢人。”女子的鼻中似乎还哼出了极为不屑的声音。

    “吼!”无力的虎啸敷衍似的应和著。

    ??????

    一干儿郎几乎同时抬头看看漆黑如墨的天空,再看看黑黝黝的洞口,又看看一动不动的岛主。最後,个个都於刹那间变成一g笔直的标枪,坚守著南岛保命最高生存守则。

    耳畔响起了咯咯的磨牙声和骨骼的脆响,邪风和莫夜扫过岛主逐渐握紧的拳头,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悄悄往旁边横跨一步,珍爱生命,远离濒临爆发的危险人士。

    杀气就这麽毫无遮掩地劈天盖地地弥漫开来,天地间的万物似乎全都被压迫得不能动弹半分,静谧得可怕。

    这就是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实力吗?好可怕的杀气,莫夜冷汗涔涔,身体瞬间湿透。赶紧服下一颗药丸方才使跳动得几欲爆裂的心脏平缓下来。瞥眼一旁的邪风,虽不见脸上有什麽变化,但额际隐隐有细汗冒出。

    至於那些肃立的儿郎们,全都神色痛苦,脸上青白交加,个别还透著黑色。

    光凭杀气就可杀人於无形,以前他以为这是夸大的讹人之语,现在他相信了。

    莫夜的眼珠定在黑黝黝的洞口,心内暗自一笑,武功高深的习武之人并不会轻易动怒,但这女人却轻易引发了南海霸主如此强烈的杀气,真是个有趣的现象呢。

    “唉,求人不如求己。大鳄,我们还是自个爬上去吧。”清脆的女声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似的继续响起。

    “嗷!”没有感觉的还有这只巴在洞沿边的怪物。就见这怪物爪子一伸一缩,巨大的身体逐渐从黑黝黝的洞口探出,眨眼间便爬到了地上。

    亮如白昼的火光中,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形似鳄鱼的黑绿色怪物身上驮著一只黑色的老虎,一个身著黑衣的娇小女人,银白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将三者捆得结结实实。

    “呀呵,终於出来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那个女人没有察觉到洞外站著的一大群人,兀自埋头欢快地解著身上的线结,“呵呵,虽然水底雷买到了不少伪劣产品,不过这天蚕冰丝的质量倒不错,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一千两银子还是花得很值的。”

    除了海苍帝,每个人都想闭上眼睛,不忍目睹接下来的惨剧。

    “是吗?需不需要为夫帮忙?”轻柔的声音很亲切地询问著。

    “喔,谢谢,不用了。我马上就解完了。”江七巧随口答著,抽出最後一圈丝线的手蓦地顿住了。头机械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抬起,对上了一双幽沈的黑金色眼睛。

    “呀??????苍,你??????来了!”她僵硬地拉开一个微笑,眼珠微转,“啊,邪风,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

    邪风抽抽嘴角,不发一言。

    眼珠再转,“哟,那个眼睛猥琐狡诈的人是不是莫夜?哈哈,你看,这大鳄眼里的狡诈和你的很像吧。”

    莫夜面皮抽搐地看著凶恶瞪向他的大鳄怪物,无语。

    眼珠再再转,她扬起右手,对著一干儿郎使劲挥了挥,“同志们好,看到你们仍旧那麽威风凛凛,个个剽悍得像黑猇,本夫人真是感到无比欣慰啊!”

    众儿郎不露痕迹地瞅瞅此刻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虎,隐忍地微垂了头。

    这死女人真的欠抽!

    原来这女人真的欠骂!

    夫人真的不值得同情!

    “哈哈??????哈??????”江七巧见无人理会,干笑两声,小手尴尬地放下,拍拍屁股,自个站了起来,看看天,又看看上百只火把,脸上越发有些不自在,“嘿嘿,不好意思,原来天还这麽黑啊。苍,你们来得真快啊!“她讨好地向海苍帝靠近。

    “快吗?”海苍帝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

    “是啊,很快,很快。”她重重地点著头。

    “可是,为夫方才听到某个人说‘黑猇,你说海苍帝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天都亮了,人咋还没赶来?切,鬼个霸主,连自个妻子都不能及时救援,也不嫌丢人。’”海苍帝温柔地笑著,把她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岛主还身怀口舌之技呀,好可怕的报复心!

    “苍??????原来??????原来你这麽幽默???????嘿嘿??????嘿嘿??????”江七巧嘿笑著,眼光左右飘荡,就是不敢看海苍帝的眼睛。

    呜呜,为毛!为毛她每次脱口的话都会不幸地被这男人听个正著?!这世道还要不要人活了!!

    “某个人还说‘唉,求人不如求己。大鳄,我们还是自个爬上去吧。’对不对?巧巧。”海苍帝继续模仿出她後面的话,脸上仍是微笑连连,和身周刮起的猛烈飓风完全不相配。

    “我??????我???????没??????”

    “既然某个人都如此说了,为夫也不想破坏她自食其力的坚韧意志。”海苍帝侧过头对邪风吩咐道,“邪风,传令即刻上船回岛。”

    “是!”邪风点头应道,向站立的几百儿郎打出手势,一道道黑影瞬间从地上闪过消失。

    “巧巧,黑猇为夫就让邪风带走了。你放心,待会儿在船上,为夫会让莫夜替它医治的。”他示意邪风将黑猇抬到肩上。

    江七巧眨巴眨巴大圆眼,可怜兮兮地望向海苍帝,“苍,那我呢?和你一道走好不好?”

    “呀,巧巧这麽能干,还需和为夫一道走麽?”海苍帝挑眉讶然道,修长的大手温柔地在她头上拍拍。

    啊?!她瞪大了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就和你的大鳄自──个──游──回──南──岛──吧。”最後几个字是一字一字从嘴里迸出的。

    啊?!啊!!

    “不要啊──”江七巧猛地一扑,使劲挂在海苍帝身上,泪如雨下,“苍,我错了,我错了嘛。我说错了,说错了,不要丢下我嘛,我会被海里的鲨鱼吃了的,呜哇,我错了,真的错了──”

    尖锐刺耳的鬼哭神嚎传遍了整座海岛,直直飘到停泊在海湾的战船上。

    “喂,做好起航的准备。我听到了夫人的哭号,估计岛主马上就要回来了。”留守在船上的领队儿郎对著手下叮嘱著。

    “头儿,放心,我们都听见了,早就在做准备了。”下属朗笑著高声回道。

    莫夜抹抹额上的冷汗,终於了解到这看似有趣的夫人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放在心里观赏喜欢就行了,没必要像岛主一样想不开地拖上自个的老命。他??????还想多活几年,帮夫人带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