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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报春 作者:吃得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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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恭谨,自醒来就一直积攒的怒气便忽然散了,只剩满心的疲惫。
没想到胭脂扣药性刁钻,非平常春药泄身即可解,竟是反其道行之,锁紧精关不容发泄,逼得人欲火焚身,方寸大失,唯有与吸入胭脂扣香味之人交合,以后穴纳其元精,方得解脱,淫邪之处直如采补之术一般。
想到胭脂扣的传说,温明心下甚为忐忑。若是就此一次便罢了,药性解除,便当是春风一度,自己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只是那传说中言,服药之人从此再难离开占有自己的那人,每月月满时便会发情不说,无论何时只要被那人稍加调弄便酥软无比,且除却那人再难在其他物事上得到快活。
若传说属实,因一场情事交欢,便将一人永远锁在另一人身边,此淫药何其可怕可憎!偏偏昨夜占有自己的是虞常,是自己在山溪边捡到,从襁褓一直养到了这么大的徒弟,在自己尚存于人世的故人中,再没有比之牵绊更深的人了,何况他也是被药性蛊惑,要自己如何能狠心迁怒于他。
小腹内似在燃烧,滚热却不烫人,只是缓慢地消耗着体力,令人打不起精神。这种温度不期然地令他回想起昨夜闯入此间的热物,肿胀而强硬地反复开拓,再把阳精撒到深处,而自己张开大腿,婊子一样地向徒弟求欢,长幼、尊卑、伦常尽皆被那场激烈的情事撕碎,沉沦于欲海深渊,奴颜媚骨,丑态百出。
“不就是个擅长勾引男人的银荡胚子!”
“你养在身边的是什么?啧啧,看来你挺会方便自己啊?哎呀呀真是够下贱,每天都关在屋里被肏烂了吧?”
“可惜温大圣手摇着屁股求人干的美景我是瞧不见啦!”
“就像条发情的母狗一样,趴在男人身下求他们狠狠地肏你!”
温明惨然扶住额头,轻轻地笑了一声,眸光凄然。
虞常被那笑声刺痛,抬头急辩道:“师父,昨日徒儿见师父中了那药很是痛苦,情急之下这才为师父纾解。徒儿以下犯上在先,师父只是为药性所迷。况且对我们男人而言并无失贞之说,师父莫要如此介怀,实在是……”
“住口。”温明头也不抬,淡淡道。他的咽喉受了点伤,声音沙哑低柔。
居然到现在还想蒙混过关,温明对这爱徒只是没有迁怒,并不是不介怀的。
怪只怪那胭脂扣与一般迷药不同,模糊掉的只是发作时的意志,不仅没有模糊掉当时的记忆,反而在回忆时让每一个细节纤毫毕现,尽是羞耻和难堪。
“过了今天,弟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有没有胆色再对师父做这样的事。师父,我喜欢你,我不能忍受你中了春药这么难受的时候都不要我。不管你之后责打我也好,杀了我也好,我都不会停手。等师父解了这药性,弟子自会领罚,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那少年郎望着自己的眼睛说出的这番话仿佛就在耳边,而他昨晚弄出的各种花样也极大地颠覆了自己的认知,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哪里来的这些花巧。若只是纾解就罢了,为何在临睡时还把自己摆弄成那种姿势?
看着和昨晚判若两人的乖顺少年,温明最后只是疲惫道:“你先出去,我累得很,要再歇一会儿。”
虞常不敢违逆,只是临走时欲言又止,温明躺在被窝里看到了,却没理他。少年踌躇了一会儿,小声道:“师父那处……是否需要上药?”
温明抬眼淡漠地盯着他,少年闪避似的低下头,两手掐着袍角。于是温明收回目光,翻身向里侧,裹紧了棉被,阖上双眼。
柴门“嘎吱”被拉开,又被轻轻地关上了。
第09章 白梅林(微h)
虞常又站在梅花树下发呆,落花依旧打着旋儿和霰雪飘舞,轻佻地拂过少年孤单的身躯,带走了暖意又飘然远离,刺骨的清冷幽香,阳光斜斜地落在雪地上,是昨晚娇嫩的淡粉,刺目得令人流泪。
他轻轻擦掉了眼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灶屋。
温明在门关上后睁开了眼睛,仰躺在床上,思绪一团混乱。几道天光斜斜地照了进来,纤尘在空气中飘舞,是纷繁翩跹的往事,乱人心,惑人眼。腹中火持续燃烧着,不知是在怎样改造着自己的身体,而和徒弟的罪孽牵绊,亦不知该何以为继,如何收场。温明觉得好累,他在混沌的思考中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这回是真的睡去了。
恍惚间觉得身边有人走动,他也懒得在意,惟愿沉浸在黑甜乡里,睡到地老天荒。
然梦境也不让他逃避。
凄清冷月下,常年累月的开着一片白梅花,每一片花瓣上都流转着月光,再如水般溅落到地上,铺开一片银白如雪。然而他知道那不是雪,谷里从来不下雪。
梦里的白梅林永远是这个样子,月色清明,冰雕雪砌,美好得让人忘却它被焚毁时的模样。
他举步走进梅林,去路有笛声漠漠。
花下有酒,酒香醉人,那人留给自己一个吹笛的背影,衣袂落满梅花雪。
他站在那人身后,不敢碰触,似面对着一尊琉璃,气息在舌尖上打转,叹息似的吐出:“师父……”
那人回转身,清泠的声音落在耳边:“半夏,走吧,你不该再来梅林。”
入目是一片刺目的鲜红,一把剑钉穿了白衣,那人唇边挂着血道:“跑,快跑,离开这里。”
他脸上一片冰凉,却并不像当年那样惊恐地逃走,而是在梦里无数次地留了下来,将慢慢滑倒的人拥入怀中。
“我不会一个人逃走了,师父。”
“是吗?很高兴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啊。”
怀里的声音忽然变了,那人忽然翻身将他压在地上,从背后缚住他的双手,揪着他的头发按在地上,扯碎他的衣襟,两根手指粗暴地捣弄着他的后穴,一股甜香浓郁的液体流了出来。
“靠,原来是被
人肏熟了的婊子,骚得都直流水了,平日在师兄弟面前装什么清高!”
滚烫的柱状物抵在腿间,他拼命挣扎,猛地扭头,失声惊呼。
“苍术——!”
温明一头冷汗地醒来,眼前一片漆黑,鼻间萦绕着梅花的幽香。
他擦掉头上的冷汗,自嘲地笑了一下。往日入梦的只有死在白梅林里的师父,难道是昨日荒唐太过,居然又硬生生添上了后面这段。
就着火盆里暗红的光,温明摸索着点起灯,就见火盆上还温着热水和粥,床头的瓷瓶里插着一支梅花,房间已被拾掇得干干净净,只不见了干活的人。
温明喝了一杯热水润喉,见人还没进来,不由地着急起来,一边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冷淡太过,让那小子赌气一走了之,一边披衣出门寻人,毕竟这大雪天的山林里可不是玩儿的。
推开门,便见阶前跪了一个人。那孩子脸色都冻青了了,浑身发抖,头发上结着冰碴,嘴唇发紫,见门开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艰难地动着嘴:“师……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请您不要……赶我走……”
温明脸色一变,难得的怒火二度窜上,直接丢了两个字“进来”,便回了屋,坐在火盆边冷眼看着虞常艰难地挪进来,关上门。
温明拎过一张椅子摆在火盆另一边,拨了拨火苗,看他带着一身寒气挪过来坐下,又问:“吃过了没。”
“徒儿已经吃过了,多谢师父关心。”虞常哆嗦着道,目中似有惊喜。
温明看他手颤得厉害,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手边,自己端起碗喝那碗白粥。他自醒来时已不觉下腹火热,却饿得厉害,此刻端起粥碗三口并作两口就下了肚,放下碗又瞥了虞常一眼,知他为何只为自己准备这点素淡流食,略略没那么糟心了点,起身道:“烤热乎了就去睡。”
说罢自己也回床上躺下,却是睡了一整天,实在睡不着了。耳边听着虞常又坐了一会儿,便去了他的榻上。这件小屋本不大,贴墙放了一床一塌,连个屏风隔断也没有,安静时呼吸可闻。以往虞常偶尔撒起娇来,往往能爬上他的大床同被而眠,而今只是想想就让他膈应得慌,本是最亲密无间的师徒之情,也生出恁多间隙。
虞常安静地睡着了,火盆里的木柴时而“哔剥”一声。温明躺在床上想事,渐渐地发现虞常的呼吸不对劲起来。
温明轻声叫了两声徒弟的名字,没听到回应,下床走到虞常榻边往他额头一探,热得烫手,手脚却是冰凉,忙翻出药丸助其服下,又将他浑身擦拭一遍,待倒水时,壶里水已经凉透了。温明略一犹豫,将人抱到自己床上,又取其被褥加盖在自己的棉被上,往火盆里添了些柴,拨旺了些,自己端着水坐回床上,将冷水在口里含得温热了,方一口一口哺给爱徒,随后放下碗钻进被里,将那孩子抱进怀里,用双腿夹住冰冷的双脚,又将他双手放在胸前,夹在两人身体之间,替他掖好被子,这才搂着他躺着。
那种倦意又慢慢侵袭,温明搂着爱徒慢慢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虞常醒来便见师父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自己。他望着师父恬静的睡颜,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哭什么。”温明说。
虞常抽噎着道:“师父对不起,我前天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实在是……实在是……”
温明叹气道:“都是那药的错,我们都知道了。既是药力操纵,便不是出自本心,你何苦跟我道歉?药性已解,你我都把那事忘了吧。”
“不止是那药的错,那人也该死!”虞常争辩道,“不过他已经死了……师父,你是不是不赶我走了?”
“你不要师父了,想要自己立门户?”
“怎么会!”虞常急道。
“那师父什么时候赶过你?”温明温和地说着,“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第10章 作茧自缚(微h)
待到虞常风寒一好,师徒二人便下了山,正赶上小年,山下一派喜乐融融,二人也忙活起来,温明索性没开药铺,反正街坊邻居真有急事也会跑来叫门。
祭灶,扫尘,剪窗花,贴桃符。
温明顺便多写了一沓春联,叫虞常拿出去卖,回来的时候变成了满手的食材点心外加一瓶酒,大包小包地提进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师父。
温明搁下正龙飞凤舞画着“福”字的笔,虽每年都来这么一出,他还是配合着徒弟期待的眼神笑着问道:“怎的提了这许多东西?那些春联全卖掉也买不了这些啊。”
虞常得意地把手举起来:“春联都卖光啦,还有人想要呢。这些东西可不都是我买的,师父你看,这鲤鱼是王大爷送的,说是谢谢您送他的风湿膏药;这坛屠苏酒是齐掌柜给的,您在他那儿寄卖的药酒生意不坏,他礼尚往来;鸡是隔壁王寡妇送的,谢谢您过去的一年帮了他们孤儿寡母不少忙……”
那被倒提起来的母鸡侧头在虞常脸上啄了一口,虞常“哎哟”一声,把母鸡连同其他东西放下,提着几包东西趴到温明的案上,献宝似的打开。
“这才是徒儿买的东西,梅花糕,枣泥糕,龙酥糖,桂花糖年糕……全是师父爱吃的糕点,还热乎着呢,尝尝?”
温明便捻起一团龙酥糖含在口中,又将一块红豆糕塞进徒弟嘴里,把写好的一沓“福”字交到他手上。“这些也卖了,钱留着,算为师赏你零花的。”
“好嘞!”虞常嚼着糕点抱着红纸跑了出去,温明则开始收拾他带回来的那一地东西,酥松糖丝在嘴里慢慢化开。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大年夜酒足饭饱,师徒二人围坐在火盆边守岁。</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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