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他们考了国文和数学，杜湘嵐发现孙靖龙要不就是只对国文上心，要不就是他特别不喜欢数学。
    在数学考卷发下来的时候，他大动作地掀起一张张的考卷，上下瀏览整份考卷的试题，让大家都不由得瞧向了他。
    因为上一节考试而对他有所期待的杜湘嵐本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答题技巧，或是他想从哪一大题开始写，殊不知，等到她写完前面少少几题的选择题后，一抬头看见的是孙靖龙已经趴下来睡觉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把题目猜完。
    漫长的段考终于结束，同学们雀跃无比，纷纷讨论起了周末要去哪里玩，甚至还有人订了饮料。
    孙靖龙则是一个人在位子上从第二节考试睡到了午休时间，铃声和同学们的大呼小叫都没能吵醒他。
    距离下午第一节课只剩十分鐘，他才悠悠地转醒，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在迷糊的视线中，他看见桌子上有一杯珍珠奶茶，饮料杯壁沁着几颗水珠。
    他揉揉眼睛，停顿了几秒，随后伸手撕起了贴在桌面上的便条纸，便条纸正中间写着「昨天谢谢你」，右下角则署名是杜湘嵐。
    孙靖龙旋过头看了斜后方的杜湘嵐一眼，教室的灯熄着，她趴在桌子上睡得安稳，身子随呼吸起伏着。
    他坐在椅子上向前倾，稍稍凑近端详她，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扎成了一支马尾，纤长的睫毛轻轻闔着，她睡着的模样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柔和。
    大概过了两三秒，孙靖龙才回过神，撇开眼站了起来。他拿起饮料，手一触及冰凉的杯壁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接着他背上书包离开教室。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后，他站在门外替饮料插上吸管，啵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彷彿在昭示他的好心情般，他边喝饮料边走出了学校。
    「你怎么又来了？」当孙靖龙在段考周内连续两天到校，尤其是他今天还比昨天早到了不少，简石恩不免怀疑起他来学校的真正目的。
    「当然是来拿成绩的啊。」他泰然自若地回道，简石恩立刻翻了个白眼吐槽，「拿个屁成绩喔，你也只考了两科好不好！话说，你昨天怎么中午就跑了？」
    「下午又没什么好玩的，我干嘛留在学校大扫除？」
    「那今天就有好玩的了？嘖嘖嘖，你最近真的很有问题喔！」
    杜湘嵐踏进教室时两人正好聊到这里，她一发现孙靖龙竟然比自己还要早到时，不禁挑了挑眉。
    孙靖龙的视线不着痕跡地跟着她走到位子上，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他抓准时机开口说：「昨天谢啦。」
    杜湘嵐侧过头，「不会。」然后她走到位子旁把书包放下。
    「你谢她什么？她昨天国文给你抄喔？」简石恩好奇地猜测道，话甫出口，他的后脑勺就被狠狠地巴了一下。
    「不要乱讲话。」孙靖龙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说。
    教室里的空气凝滞了一剎那，同学们对「抄」这个词汇格外敏感，尤其是大家都看到了孙靖龙昨天对国文考卷的认真，而且杜湘嵐的确坐在他附近。
    探询的目光纷纷投向她，她抬起双眸，轻轻扫视教室一圈后，波澜不惊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孙靖龙或许晓得这句话可以引起何等轩然大波，也或许有其他原因使得他亟欲否认，总之吃痛的简石恩完全没有意识到班上的气氛改变了。
    简石恩摀着后脑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触动到孙靖龙的哪根神经，「不然呢？你还能谢她什么？」
    「我昨天请他喝饮料。」「她昨天请我喝饮料。」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除了让简石恩愣住以外，似乎没能消弭同学们心中渐渐扩大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