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讲好不再说爱》 Aberration 03

      年年有鱼 作者:瑜宁

    aberration 03 眼泪很痛

    ──你看不见我的泪,因为它们全流进了心底。

    「裴──」

    沙啦沙啦,大雨洒落,刷出了重重朦胧的水帘,吞没她最後的话语。

    副座的车门被推开,黑色高跟鞋踩在水洼上,一袭深蓝色的连身短裙将翟星姣好的身材表露无遗,她仰起j致的脸蛋,朝那个在车外撑伞的男人嫣然一笑,连倾盆大雨也无损她的好心情。

    裴君昊关好车门,揽过她的肩头,不让雨溅得她一身湿。

    「谢谢。」翟星移到他身前,主动吻上了方唇。

    一秒、两秒、三秒……殷茉瑾不晓得自己在雨中伫站了多久,怔看著黑伞下交缠的身影,她不认为作声打扰他们会是个好主意。小手握紧了伞柄,她毅然转身,往原来的方向离开。

    「让一让!」一个男人半捂身直直地迎面冲来,她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马上往一旁避开,却还是不敌对方的速度。

    「啪──嗒!」她的摺伞被撞开,摔往人行道内侧,避雨的男人则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冲。

    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避雨的行人匆匆地走过,怕极了愈形灰暗的天空会带来一场更大的风雨,谁都不曾停下来帮忙。

    现在是怎麽了?她苦笑著想。一时之间,竟然不想动身去拾回伞子。

    算了吧……

    别去拾了吧……反正都淋得浑身湿透,没有人会比她更倒楣了,算了吧,不是她的,终究都不会属於她……

    冷热交融的水滴滑落脸颊,凝望遗落在路上的伞子,那碧绿色倏地刺眼得紧,她眨眼,企图眨走那淡淡的刺痛感。别看了,别拾了,可她却还是像个木头娃娃般不动。

    「你在干什麽?」著急惊慌的责问声穿过雨幕,吼进她的脑海。

    殷茉瑾愣住,望向那把伞子留给女伴,冒雨大踏步走来的裴君昊。

    「殷茉瑾!」没两下,他就走到她跟前,打量了一下她湿透的狼狈样,「你脑筋秀逗了吗?下这麽大雨你在发什麽呆?」

    「我……」她看著那隐含怒意的黑眸,不知该怎麽回应,只觉雨下得更厉害了。

    「那是你的伞?」他指著搁在路边的伞子,问道。

    她又呆了两秒,才点点头,他很快地收来伞子,很快地走回她身边,撑起碧绿色的伞,小型摺伞勉强只能遮一个人,他退开来,然後脱掉大衣,覆在她背上。「抓紧。」

    殷茉瑾听话地抓紧尚乾爽的大衣,属於他的浓烈气息满满地包围著她。她不解地看他,只见他的背瞬间便被雨淋透了。

    「你不用理我的,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尝试微笑著说。

    「我送你回去。」他的眼神很坚决。

    「你女朋友在等著你。」并往他们这面走过来了,她淡淡地道出事实。

    翟星拿著他的伞,优雅地步向他们,仅扫了殷茉瑾一眼,转向裴君昊,「昊,时间到了,再不进去就晚了。」

    「你自己去,我要带她回家。」裴君昊依旧盯著那满脸水痕,却微笑著的小脸。

    「真的不用了,别因为我而破坏你们的约会。」殷茉瑾急忙补充:「我真的可以,你把伞还给我,我自己会回去了。」

    「走。」他拉起殷茉瑾的手,不顾她的反对,要送她回家。

    「裴君昊,我……」

    「裴君昊。」翟星唤住他,待他缓下脚步,眯起美眸,续道:「你会後悔的。」

    他没答话,只迈开步伐,将殷茉瑾送往jaguar副座,以行动回答了她。

    ***

    浴室内,传来微弱的莲蓬头洒水声,确定她在里头无恙後,他才走出她的房间。

    收妥的摺伞就搁在墙边,还滴著水,裴君昊把伞捡起来,在客厅找个位置风乾。他缓步前行,想起适才在开了暖气的车上她还猛打喷嚏,肯定是著凉了,回来後还呆看著他,完全没打算料理自己的样子。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他不是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依她的大脑构造还能联想到哪去,不过他还是选择不解释。直至,看见那在雨中怔立的身影,行色匆匆的路人撞上了她,还是无知无感的发呆,心头的火就莫名其妙地闷烧起来。

    二十多岁的女人,还不懂照顾自己吗?

    他信,她可以独自回家,可是当下,他就是无法潇洒地跟翟星离去。她的侧脸,在斑斑雨痕下,写满了茫然和孤独,就这样,绊住了他的脚步。

    那表情,他不曾见过。

    彷佛,那刻的她,正在被全世界遗弃。

    「哈啾!」隔了一段距离,自浴室传出的声音仍旧响亮。

    裴君昊叹息,顺道把沙发上的大衣扔进洗衣篮,走向玄关,大手捞起了一柄直伞,推开大门,昂长的身躯没入了灰霾大雨之中。

    「哈啾!」

    「哈──啾!」一手抽出面纸掩鼻,殷茉瑾拉好身上的睡衣,踏出浴室。洗过热水澡,像是所有知觉迅即回笼一样,她才晓得被雨水湿遍的身子有多冷。

    睡房内,全是熟悉的摆设,窗外,未入夜已化成一片迷蒙的黑,周遭空盪盪的,她能清楚听见自己的跫音。落坐在柔软的床上,压出深深的凹痕,她仔细地聆听。

    却什麽都听不见。

    他不在了。

    殷茉瑾轻轻笑出声,滚出喉头的却像极了哭音,怎麽了?她的心情被外头的天气感染了吗?她哭什麽?不,她没有哭,脸上没有泪水。没人看到她的眼泪,因为它们,全都流进了心里。

    进浴室前,她是怎麽说的?对了──

    「你去找她吧……还来得及的,我可以照顾自己。去吧……别因为我而害你们吵架,我会很过意不去的。」要不是她身上还滴著水,她肯定会推他出门。

    裴君昊没应话,只深深地看著她,然後,半强迫她进浴室洗澡。

    所以,他是离开了吧?去找他的女朋友?对方会不会还生气?噢,不会的,任何爱上他的女人都舍不得生他的气,只是闹闹别扭而已,他再出现,那美女肯定会原谅他的。

    殷茉瑾,你怎麽会犯这种错呢?为什麽当时不立即离去?为什麽总是要亲眼看著你爱的人如何完完整整地伤害自己,才愿意停止?她倒在床上,自厌地想著想著……

    重重的脚步声踏来,她仿若未觉,沉醉在无止尽的自弃情绪中。

    「殷茉瑾!」气急的低咆在回忆中跑出来了,拿著便利店胶袋的男人大步上前,抓起那在床上的女人,「你想让病情加重吗?头发未乾你睡什麽睡?」

    是裴君昊……她认得那张俊脸,此刻正在伸手探她的额。

    「你发烧了!」他转身,不知在袋里翻些什麽。

    「你怎麽会在?」她弹坐起身,急忙问。他不是离开了吗?不是回到了他女朋友身边吗?

    「我只是出门买点东西。」黑眸深邃无光,盯得她好不自在,他拿出药丸,硬塞到她手心。「我去倒杯水给你。」

    「为什麽你不去?」她追问,「我不是叫你别管我了吗?」

    「小姐,你感冒了,更正,你现在是发烧了,我可不想数小时後接到医院来电说有个不懂照顾自己的笨女人在我家中昏迷不醒。」

    她瞪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你别老把我当小孩看好不好?」

    他顿下脚步。

    「我不是小妹妹,我可以照顾自己,你就去陪你的女朋友……别因为我而害你们有误会,万一,万一……你们分手了,你赖到我头上那怎麽办?」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轻松点,幸好他背对著她,看不见她难看的牵强笑容。

    「翟星不会误会。」

    他怎能如此确定?那口吻,像是他有多了解那名唤翟星的女人。忽视x口被拧痛的感觉,她扬声,「哪有女人会不介意?你为了我而放她鸽子,她是你的女朋友,即使表面上说不介意,心里肯定会胡思乱想的……男朋友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不管自己,她刚才不就说你会後悔吗?我只是有点小感冒而已,吃完药睡一觉什麽事都没有,可是你不陪她,可能就会失去她,你到底懂不懂?」

    「你很介意?」裴君昊旋身,凝看她的表情讳莫如深。

    堆起破碎的笑容,她打趣道:「当然介意,想想看,你好心送小姨子回家,却被女朋友误会了,真的好像八点档的情节……别害我不明不白成了你爱情的刽子手。」

    「你要我怎样做?」他眯起眼,眸中燃起簇簇火苗。

    「去陪你的女朋友。」

    「然後任由你发高烧昏睡到死?」除了赶他离开,她就不能想出更有建设x的方法来了吗?

    「你该关心的对象不是我!你就任我自生自灭不行吗?我就是不需要你关心,不需要你管,我只是碰巧是你的小姨子,不是你的责任,你就别婆来管我发热还是昏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关心!

    她不想藉著姻亲关系索取他的注意,既然不属於她的,那就什麽都不要给她。

    蓦地,唇被温温热热的触感抵住,封起她所有的话,直至明白这是什麽一回事时,她瞠著眼,呆看那近得教人心悸的俊脸。

    他他他他他……在干麽?

    「你太聒噪了。」方唇抽离,墨眸看著她发怔的小脸,鼻尖还红通通的,他淡淡牵唇,说道。

    他说什麽?好一会儿,殷茉瑾还是没法把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顺逻辑地串连起来。他做了什麽?

    他、他吻了她!

    她应该要说些什麽。「哈啾!」最後却打了个喷嚏。

    一张面纸递到她面前,她垂眸,伸手接过。并不意外於她眼中的惊讶,可他真的没料到她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

    「你……不怕被传染吗?」殷茉瑾,你的问题真够愚蠢了!

    裴君昊正色看她,却抑止不了眼底漫开的笑意,「你说呢?」语毕,他俯身,再度印上那两片樱色唇瓣。

    她整个人被从後抱紧,不若刚才蜻蜓点水般的碰触,这可是货真假实的吻,伴随狂猛袭来的情潮,将她淹没,不自禁地闭上眼,她仰著颈,放任他的唇舌如风的掠夺。

    他的吻,很清楚地回答了她。

    只是,他为什麽要吻她?第一次,他是嫌她聒噪,那第二次呢?告诉她,他身体有多强壮,绝对不怕被传染?但,那都是不带任何意义的吧?

    他可以吻任何女人,即使是不爱的女人,如她。

    她不敢,也不可以擅自为他的举动加上任何注释。他什麽都没说,所以,她还是安守本份,或者忘了他的吻好了。

    「吃药。」从厨房踅回来的裴君昊把开水递给她,她乖乖地和水吞服药丸。

    没多久,一台吹风机出现在面前。

    「把头发吹乾才睡。」见她没反应,他挑眉问:「还是你要我帮你吹?」

    这次她听得真切,马上抢过吹风机,潮红未退的脸蛋疑有加深的迹象,「我,我自己来。」像是怕他会抢著帮忙,她很快地启动吹风机。

    把头发弄乾後,她又依他的指示,把热牛n喝了,然後上床休息。

    裴君昊挨坐在床边,单手支颐,微乱的发还湿著,衬衣领口以下至少有两颗钮扣没扣上,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长裤下,那随意慵懒的模样有种危险的x感,难怪女人无不前仆後继地追在他後头,他有这本钱。

    望著近在咫尺的他,她暗叹口气,「你要留在这里吗?」他这样看著她,哪睡得著?

    「嗯哼。」他轻应。吃了退烧药,不代表没有什麽并发症,外头天气太差,他不想这时候带她到医院,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殷茉瑾放弃上诉,把自己埋进被窝中。

    片刻,棉被悄悄下移,她露出半张脸,问:「你还是不去陪她吗?」

    他瞅著她,「你有两个选择,一,闭嘴睡觉,二……」话未说完,她已十分配合地再度钻回被窝里,她发誓,她绝对知道第二个选择是什麽!

    ***

    冰凉的小手碰上额头,初绽的晨曦过於刺眼,本在床上熟睡的人也被惊扰到了。

    殷茉瑾艰困地睁开惺忪睡眼,勉强看到可爱的甥儿正挂著一脸灿笑迎接她。

    「瑾姨姨,早安!」中气十足,果真不负好动儿之名。

    「早……」她软软地唤,比较想躲进被窝中,跟溜掉的周公再下一局棋。

    「瑾姨姨退烧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裴仲钧像个小大人般,探探她的脸,又她的手,她肯定,他在玩扮医生的游戏。

    被小鬼这麽一闹,周公真的跑得无影无踪,轻叹口气,她撑起微笑,「没有不舒服了。」在床上休息三天,不是吃就是睡,跟头猪没两样,身体早就复原了。

    「烧有没有退要量过才知。」沉厚的男嗓突兀地c入,吓得她心律不整,这才瞄见倚在房门边的裴君昊。他迈开长腿走过来,把探热器递给她,她垂首接过。

    「瑾姨姨,我来帮你量!」裴仲钧拿过探热器,小心地按入她的耳朵,等待哔音响起。

    她不敢抬眼,怕接触到裴君昊的视线,唯有佯装在数算被上的花样。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那日的吻太匆促,却又太深刻。她想,可能他早已忘了,只有她一个牢记在心的感觉实在蠢毙了……为什麽要吻她?难道他不知道,这很容易惹她误会的吗?还是,他不怕她误会?

    「哔!」探热器的微响成功打断了她的游思。

    裴仲钧拿下探热器,不太懂的读著显示的温度,大手顺势探来,「退烧了。」指著标示温度的数字,裴君昊解说:「这里,不多於九十九点七度就算正常体温,没发烧。」

    裴仲钧受教地点点头,对伯伯的盲目崇拜进一步攀升。

    「去准备上学。」裴君昊揉揉他的头,催促道。

    「瑾姨姨再见。」小鬼朝她挥挥手,才蹦蹦跳跳地离开房间。

    殷茉瑾遥看他走远的身影,抵死不肯转过目光,去看身旁存在感异常强烈的男人。他还留在这干麽?

    枣红色马克杯端在面前,杯缘之上还蒸腾著热烟,是她的杯子。她伸手接过,碰到他的手时还险些紧张得手滑,害她暗里倒抽好一大口气。

    牛n。热呼呼的牛n,她捧著马克杯,烫人的温度直达心坎。

    「我买了白粥和小菜,放在厨房里。」他说,看著那越垂越低的头颅。

    「……谢谢。」

    「小驼鸟。」含笑的的讽语呼在耳边,耳垂下彷佛残留著灼热的气息,她屏著气,直到确定他早已走远,才缓缓、缓缓地呼气。

    他、他到底是怎麽了?害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噢!殷茉瑾,停止你的胡思乱想,别再去想那男人的暧昧行径了……他一向都爱捉弄她,可能这只是他新的手段,千万……千万不要一厢情愿。

    她喝掉牛n,梳洗一番後,便去厨房吃早餐,突然,一阵电话铃响,她赶忙去接。

    「喂?请问找谁?」

    对方顿了半秒,「请问,殷茉瑾小姐在吗?」对方以英文询问,听起来是个老人的声音。

    「我是。」脑中迅速翻寻记忆,因为少有人知道她搬进裴君昊的家。

    「我是莱恩.道格斯,瑜的研究所主任。」

    「我知道你,道格斯教授,有什麽事吗?」为什麽会找她?难道是……

    「瑜失踪了。」

    ***

    「瑜失踪了。」道格斯教授显得很沮丧,「是昨天早上的事吧……我去找她参加别人的研究发表会,她却没应门,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我完全联络不到她。」说罢,他还轻声叹息。

    姊失踪了。边听著道格斯教授的详述,边消化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握著话筒的手微颤,她得深呼吸,先稳住自己的情绪。

    「直到现在,瑜还是没半点消息,酒店门房也说没看过瑜回来,我已通知警方了。」

    「麻烦你了。」她要坚强,不然姊会更担心的。

    「瑜有留下你和裴先生的联络方法,我已先行通知裴先生了。」道格斯教授的声嗓有点迟疑,似是还有话要说。

    既然已告诉裴君昊,那还有必要特地打这一通电话吗?

    「请问……还有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彼端传来不均的呼息,半晌,才再度传来话。「其实,有件事我想应该要告诉你。」

    「是跟姊的失踪有关吗?」她马上懂了教授的意思。

    「我都不太清楚有没有关系,不过我想,你或许会知道些什麽。」

    「嗯。」突地,四周的空气都趋於沉重,她困难地虚应,静待他的解说。

    「瑜失踪前几天,好像遇见谁了,不过她说可能是认错人。当晚,我们在整理发表的资料时,她刚好不方便,手机传来了简讯,请我为她查看,简讯的内容有点怪,瑜後来看了也只是笑笑说可能传错了。」

    「不过,她没有即时删掉那则简讯。」

    「那教授你还记得简讯的内容吗?」她问。

    「嗯……大约是『书呆,小心,别独自行动』,没署名,号码也是隐藏的。」道格斯教授续说:「不过或许是我太敏感,瑜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殷茉瑾勉强一笑,「我想那简讯可能真的传错了,嗯,我明白的,谢谢你教授。再见。」她挂回话筒,跌坐在沙发上。

    她把脸埋在曲起的大腿之间,屋子静得太空洞,冷清得如同她的世界,一样的孤单。姊失踪了……她不知该怎麽办?仲钧知道後会怎样?她应该做些什麽,却又发觉自己有心无力。

    很想、很想有人来跟她说,会没事的,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可是,到最後,都只有她一个。除了自力救济,她已不知如何是好。

    眨去眼中的泪滴,她还不可以懦弱。道格斯教授说的短讯……姊没有立即删除,那很有可能姊知道发讯人的身份,但哪是谁?

    书呆,小心,别独自行动。书呆……

    书呆!对了,这世上,她只听过这麽一次,也唯有那个人才会这麽称呼姊!

    可是姊夫不是失踪多年了吗?为什麽会传这种简讯给姊?谜团,像片片层层的茧蛹,剥开了一层,却有更厚更多的丝膜尚要掀出来。

    「喀啦。」大门开启,殷茉瑾循声看去,是裴君昊。

    眸底的喜悦在看到他身後随行的女人时暗下来,是他那叫翟星的女朋友。裴君昊神色凝重地走来,看见那带点惘然的小脸,以为她还不舒服,伸出手要探额,她却轻轻地後退,避开了他的碰触。

    「你怎麽会回来了?」她问,装作看不见他更形冷凛的眼色。

    「茉瑜在美国失踪了。」他说,瞥见她脸色愈形苍白,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看起来更加娇弱。裴君昊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向她保证,「茉瑜会没事的,我迟些会过去看看。」

    殷茉瑾闭起眼,她想贪婪地汲取他给予的温暖,但……还有别人,她不能这样做!她伸手抵著他的上衣,挣脱了开来,别过脸,「你别又让她误会了。」她悄声说,却足够让他听见。

    「翟星,也是特警组的一员。」瞪著她的眼神像烧出了怒焰,他仍压抑声量介绍。

    「你好。」她转过头微笑,大美女颔首以应。

    那很好啊……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会是最合拍的吧。

    「我们会先回局里去处理一点事,晚点我会再绕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瞥见翟星催促的目光,他又看了殷茉瑾一眼,才背身离开。

    大门再度閤上,她甚至听得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屋子再度回复原有的宁谧。

    「我们……吗?」悲怆的笑浮上,她伏在弓起的膝盖上,默默地覆诵。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再度拿起话筒,指尖按下一串默背在心的数字。

    数小时後,特地从局里回家一趟的裴家昊找不到那个该待在房里好好休息的女人,寻遍每个角落後,在餐桌上发现一张便条纸,盯著上头的字迹,霎时间,他气得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

    掏出裤袋里的手机,拨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给我办最快到纽约的机票!还有,替我照顾裴仲钧。」没给对方应话的时间,他挂了线,往屋外冲,紧紧捏在手心的便条纸皱成一团。

    对不起。我没办法光坐在这里等消息,我想去找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