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殊途 作者:肉书屋

    “都说斩魄刀似其主，可是朽木响河……”

    “你该叫叔叔。”

    朽木沫一顿，却没再说下去。

    朽木苍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朽木沫的想法，也正是他的想法。他总觉得朽木响河的刀有些过于强势，朽木响河本人也很强势，但两者完全不一样。

    人与刀，不相配。

    但朽木苍纯为人和善，是以总是将事情和人物往比较好的方面想。不过朽木沫不一样，她的眼光自然更加的客观。朽木响河的斩魄刀是幻觉系，甚至能够控制其他死神的斩魄刀弑杀其主。固然，对付背叛的死神，这是个极其好用的能力，问题是，太过好用的能力就容易让人依赖。若朽木响河单一地只想要依靠这样的能力出人头地更上一层楼的话，是行不通的。

    “拥有强大的能力，却没有相应的精神力，最后谁控制谁；谁使用谁……身在局中者，不过是不自知。”

    晚宴中，朽木沫安静地占据一角，小口地喝着日本清酒。隔着人群，看向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志得意满的朽木响河，微微弯了弯嘴角。

    当年，普罗米修斯执意冒着触怒宙斯的危险也要救人。问及其理由，他的回答是：人，总是最有趣的。

    之后数百年，在宙斯对人类的怒意消减后，

    也对她说：诚如普罗米修斯所言。

    有野心、有智慧、却又有种种的局限。

    被寿命、被环境。

    然后看他们如何已己之力，冲破和他们生命一样短暂的阻碍，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果然最有趣不过。

    那是永远也看不腻的风景，无论换谁来演绎。

    ☆、第三章 血葬

    有的时候，强大的外界力量绝对不是助力，反而会成为送葬曲。

    “阿沫，朽木响河入狱了。”

    黑崎一心才得了空，就到朽木宅给昔日真央的同学、现六番队的三席报信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席位战上凭借一招就杀到三席，而且当那招还是缚道之一的塞的话，那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偏偏这位看上去一直都干干净净云淡风轻摸样的贵族少爷就能够做到。仅仅单凭一招就制住对方，练到都无需拔出，说是无人能挡其锋芒略显可笑，可偏偏当时的情况没人笑得出来。

    每个死神都会使用的，最简单也最先学会的第一招，只有这个人能够让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之术。

    “离上次的庆功宴才不久吧。”比起匆匆忙忙赶去处理这件事的朽木银铃以及朽木苍纯，朽木沫正在练字，头也不抬的问话表现的相当事不关己。黑崎一心知道对方不过是领养的。可还是忍不住想你做做样子也好啊，太漫不经心的话，也不担心思想弯弯曲曲的贵族们起疙瘩。

    “刚才在山本总队长那边看到了六番队队长和副队长，平子真子也在那里。”黑崎一心隐晦的提醒朽木沫最好别太不放在心上。

    “平子真子？他才当上队长……他不是最讨厌惹麻烦的吗？”

    “我倒觉得他很乐在其中。”黑崎一心吐槽了一句，“你当真不管？”

    “我不过是个三席。”朽木沫这话一说黑崎一心的嘴角就开始抽，等他说完下半句话他就直接跳了起来，“总队长的面前没我说话的份。”

    “小小的三席！阿沫你是要我们这群和你同期的集体去撞墙 去吗？”黑崎一心跳脚，“山本总队长对你推崇备至，要不是你姓朽木，他收你为徒的意思都有了。还小小的……你在找出一个缚道在尸魂界很这招的三席……啊不，队长来！〃

    〃那是你们不喜欢用。缚道之一既方便又简练。杀伤性强大的群攻鬼道要念长长的咒文，只有塞……”朽木沫抖了抖宣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知道是对自己那很令人无言想撞墙的“绝招”还是对自己笔下的字迹，“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黑崎一心更然无语，深刻觉得能够一个子解决所有问题的纵观尸魂界也就你一个而已。

    也许山本老爷子也做得到，但总觉得想象一下还是觉得这位大佬更适合强大能够震慑人的招数。不然就太戳瞎人了。想象一下吧，一直以来都作为底牌的山本老爷子在终于轮到他出手，慢慢地走出来，吐出一个“塞”字……擦不能继续想了，打住，打住！

    胡思乱想间，黑崎一心忽然发现他又被带走了话题。“别引开话题啊。”

    “朽木响河绝对不会是叛徒，这件事摆明着就是因为派系的纷争而产生的陷害，所以只要能够查到证据，响河先生就没有关系。山本总队长也很清楚这一点，这才先下令囚禁。以图稳住对反，也是对响河先生的保护。”

    黑崎一心才松了口气，想要调笑一句“难怪你不紧张原来都想好了”，朽木沫却已经说了下去，不过带着一个非常巨大的转折。

    “遗憾的是，恐怕响河先生不会有这样的耐性等到那个时候。”

    “什么意思？”问这句话的不是黑崎一心，而是管完了闲事跑过来串门正好听到最后几句对话的平子真子。

    “平子。”

    “哟，黑崎。”平子眯起一只眼打了声招呼，“老爷子那边说是要继续调查这件事，朽木队长去探望响河了，肯定是要他耐心等待沉住气什么的。”他话锋一转，“但是听沫你这么一说，似乎事情不会如我们想象般顺利呢。”

    朽木沫对平子颔首，招待他坐下，让朽木家的仆从沏上茶，才坐于主位，轻笑着问，“你们觉得。响河桑的斩魂刀如何？”

    “那是一把强大的刀，而且非常可怕。”

    “是啊。他的斩魂刀村正的名气大大超越了死神本人。但响河桑没人请自己的斩魂刀的使用方法……真是不幸。”

    “我有听说过山本老爷子和六番队队长之前劝说他不要太过于依赖他的斩魂刀。”再动脑子方面，平子比黑崎可要上道多了。朽木沫才说了个开头，他就立刻想到了关键，“在联想到他的性格，呀咧呀咧，似乎真的要很不妙啊。”

    “强大的力量是人傲慢，被一位的强大力量会让人分不清自己真正的能力。朽木响河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他受不了委屈，也没有应对挫折的心理强度，这就决定了一切。”

    一语成谶。

    在朽木银铃还在设法帮助朽木响河寻找清白的证明的时候，朽木响铃本身已经受不了被诬陷入狱这样的事实，极端的愤怒和对自己斩魂刀力量的自满，朽木响河越狱的同时啥事了诬陷他的三名死神。

    当时朽木银铃、朽木苍纯连带着朽木沫正在和一干长老开所谓的家族会议，得到通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朽木响河的罪名将再无挽回余地。

    “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留的做法。”平子郁闷的要死，她和朽木响河也并肩作战过，知道他的骄傲，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极端，“这下可糟糕了，他都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有用了。”距离朽木响河叛变尸魂界已经一个月，派去捉拿的死神不断折损，这是理所当然，无论是力量使用还是使用力量，强大的力量永远是强大的，这点毋庸置疑。朽木沫整了整黑色的死神服，道：“也差不多了……终归是我们朽木家的私事……”

    “你要去？”黑崎一心看上去有些顾虑，“山本总队长的意思？”

    “事实上，”朽木沫轻飘飘的看了眼两位友人，“早就应该有朽木家出手了，还不是一开始这么做只会徒留非议。”

    “平子嗤笑了声，所以他才对贵族不以为然啊。顾虑舆论这样的理由，或者说，单凭舆论就可以压制，贵族什么的，也不过便面光鲜点，实际上也许比平民憋屈多了。

    “……如今响河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了。我觉得就算是朽木家的人出面，恐怕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平子将对朋友的关心隐晦的表达出来。

    “朽木沫的话，不需要。”黑崎一心妥定的说。

    “你又知道了。”

    “无论他怎么想，对阿沫都是不重要的。”一道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平子立马就改正了一副没骨头靠着的样子，站的规规矩矩：“朽木副队长。”

    “这位一直以来在朽木家都先得相对柔和的男子此刻看上去眉宇间有些忧郁的色彩，但他还是笑着，”你们别忘了，朽木响河靠的是什么”

    朽木响河能够轻易杀死死神，靠的是最直白对台来说最方便的方法——他的斩魂刀村正。

    但是朽木沫比他更加的直接。她没有斩魂刀。这么一来，朽木响河最大的优势在朽木沫身上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父亲会和你一起去一次。这次算是恶性事件，虽说朽木家族出面摆平，但是……为了日后不会惹人垢话，山本总队长也会前去，做为监督，也作为一位人证。”

    “那么，中央六十四室的判决是？”朽木沫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朽木苍纯的目光一沉“血葬。”

    血葬吗……朽木沫沉吟，看来真央六十四室到底是舍不得那村正斩魂刀的力量，顺便也想要买一个无可厚非的人请给朽木家。即便是不去可以看命运的轨迹，朽木沫也能轻易的预言：这件事，不会这么就了结了。

    事实也是如此，当许多年后，朽木响河被村正救出后，大闹了尸魂界一场，最终被朽木白哉斩于刀下，但这是后话。

    此刻的朽木响河对着朽木沫，还能意识很清醒的这样说一句：这次，是派你前来吗？我从很早之前，边想与你认真的交一次手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是完全作为后备力，简单来说，是来走过场，看戏居多。听朽木响河这样说，又看了眼笑得不动八方的朽木沫，就知道这场战斗显然是没有丝毫悬念的。

    朽木银铃也这么想，“我早就提醒过他，不要只依赖于斩魂刀”他的语气有点儿沉重，又夹杂了一种无可奈何，但并没有怪朽木响河的意思。毕竟一念之差确实会轻易的毁掉一个也许本来前途无限的人。非常可惜，但有趋势会发生。

    “朽木沫……他的心思纯正，实力也非常强大。她是可以作为尸魂界得以依赖的人……”这是山本对朽木沫的评论，“银铃，你的眼光依旧那么毒辣。”

    “你这是在嫉妒我抢先你一步吗？”

    听上去是轻松的话题，大无论是山本还是银铃，两人的目光都没有从对战的两人身上错开过。

    看着长大的孩子，却走上了歧路。这是让年长者在痛心不过的事情。偏偏就算发生了，他们也无法做什么去挽回，他们连说服这个孩子正视自己“做错了”都做不到。

    血葬朽木响河后，朽木银铃很是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期间，朽木沫反而在最初的陌生后，认识了一些她记忆中的角色，在一边看着，很有兴致的样子，似乎觉得非常有趣。

    终于有一天，朽木家迎来了天大的喜事，朽木苍纯的妻子怀孕了。孕期满后顺产下一子，朽木银铃取名为——朽木白哉。

    ☆、第四章 朽木与四枫院

    谁若真心待我，我便用命去珍惜。

    ——阿狸的童话集

    朽木苍纯终是没能等到朽木白哉长大成|人。事实上，在朽木白哉还未到记事的年纪的时候，他就在一次和虚的战斗中死去。他的妻子本就产后虚弱，得到这个消息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病卧在床没多久后也香消玉陨。

    那时候正轮到朽木沫在现世驻守，地点正是重灵地的空座市。中央四十六室选择朽木沫也有镇压朽木响河封印的意思，毕竟村正的能力实在过于可怕也过于让人印象深刻。上位者中为数不少、尤其是当初怂恿陷害朽木响河的几人，心中到底是惴惴不安。

    朽木沫心中有数，尽管于她无关，却依旧不影响她难得感慨一番当年她所执着的问心无愧的坦荡。

    本来她需要在现世待满50年，不想不到20年，她就收到了朽木家派出的地狱蝶，其中带来的讯息很简单，不到十字：朽木苍纯战死，速归。

    那一刻，朽木沫的脑海几乎是立刻划过朽木苍纯那张可以说是过于善良的脸孔。

    与尸魂界派来的另一位死神交接后赶回朽木家，已经是一周后，正赶上了朽木苍纯的葬礼。朽木沫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主持大局的朽木银铃，他看上去苍老了不少，气势也越发尖锐。朽木沫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

    心中顿时也有数一一怕分家的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就是了。

    当真是好人不长命。可叹朽木苍纯唯一的不足，竟然是继承家族的致命缺陷。

    “你回来了。”朽木银铃说。

    “是的，爷爷。”朽木沫颔首，嘴角吟笑环视了一圈，背手走到朽木银铃的面前，他的步伐踏得稳而坚定，让本来想找不痛快的一些同姓朽木者竟然不自觉地退开几步，硬生生地让出了一条路。

    直到这一刻，心中有悲痛也有厌倦的朽木银铃终是心中些微地松了一松。

    他想过朽木苍纯无法坐上家主之位的可能后果，所以他选中了朽木沫。但是他终究没想到过朽木苍纯会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孩子将会是最公正的，他会保护朽木白哉，也让这位年长者因为儿子死去分家之人迫切地欲念而产生的一线脆弱的苍凉缓缓散去。

    分家的人对于朽木沫无疑很是顾忌。她强大却没有野心，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对任何人或事产生过特别明显的欲望。无欲则刚，这样的人无疑是无法控制也无法引诱的。要和她结盟，唯一的可选性却是对方的选择，朽木沫早早就已经记在了宗家的名下，如此，分家对于朽木沫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如今竟是由朽木沫唯系了宗家与分家的平衡。

    朽木沫可以无视分家的纠结，却无法无视完全没有继承父亲的体弱，活力得有些过分的白哉小包子。她隐约记得朽木白哉据说还算是个很有名的冰山，反正她是真没看出来会砸奶瓶子会扔书的小鬼哪里和沉稳面瘫能搭上边。不过时间总是很磨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大有之。很难说清楚好坏，朽木沫自己都不清楚她比较欣赏哪种性格的。

    比起朽木家直系岌岌可危的处境，四大家族中的四枫院家族这一代的继承人相比之下可就轻松很多。四枫院家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传，根本不存在分家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长老体制。没一代四枫院家族的继承人都是能在自家横着走。也亏得四枫院家的教育很有一套，竟然那么多年都没出过一个纨绔子弟，真让人赞叹。

    四枫院家的公主比朽木白哉年长些许，想当初四枫院家还让朽木沫去做四枫院夜一的白打老师。怎奈四枫院夜一对白打兴趣缺缺，对瞬步倒是情有独钟。在朽木沫去以前，基本没一个老师能够逮到这位好动得有些过分的公主。

    朽木银铃有心打听四枫院夜一的情况，是以一次谈话就略略提到，问了一下朽木沫对于四枫院夜一的看法。

    “那女孩不错的很。有天赋，灵压也高，脑筋灵活……性子却是太过自由了些。”这就是朽木沫的评价。朽木银铃的想法很是一目了然一一联姻。

    对于朽木沫，他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如今朽木家直系血脉凋零，朽木白哉过于年幼，要保住他又要培养他，就够朽木银铃操碎心，而有资格并能让朽木银铃放心托付谈话的，也只有朽木沫一人而已。

    “四枫院家的继承人代代如此。”朽木银铃叹了声。

    “朽木家族代代和志波家族较为亲厚。”朽木沫委婉地说，“以四枫院家的家调，怕是不会愿意和朽木家过于亲近。”

    尤其是如此这种很有点淌浑水的味道，没人是傻子。

    “彼此而已。”朽木银铃看了眼似乎在思考的朽木沫，“四枫院家是一脉单传，看似比朽木家族简单直白，但在家族传承上来说，却是最不利的。朽木家如今虽说分家与直系看上去一触即发，到底祖宗体制的根深蒂固，他们要动手还是有诸多顾虑。何况分家和分家，又何尝不是一种互相牵制，没人想要先动手。否则说得再好听，也无法真正得到继承权。鹬（yu、）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道理谁不懂。这世上，又有谁是傻子。所以只要有渔翁，鹬蚌就能和平相处；有黄雀，螳螂也就顾不上蝉。可是四枫院家则不然，他们只要有一代的继承人出了半分差池，哪怕是在幼年不合时宜的一次任性，都可能会毁掉一个家族。到目前为止，这样的情况固然没有产生，

    但未来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因为这个可预见的炸弹，所以朽木家族和四枫院家族可以是盟友，但从来不做媒亲。”

    “但是您却改变了主意。”

    “我的确在刚才动摇了一瞬。”朽木银铃坦言，“于白哉的利益点出发，我也许希望他能得到四枫院家族的支持；不过……如果处于朽木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我不能这么做。就算是最终直系泯灭于历史，分家继位，朽木这个姓氏依旧会延续下去。为了这个姓氏的传承和家族的延续，这才是当家该考虑的事情。”

    朽木沫摩挲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然后露出了极清浅的笑意，黑色的眸子深处蕴荡着让人觉得温柔的光芒，在渺渺的蒸气后化了开来。

    甚是舒心。

    “白哉会做得很好，他会继承家主的位子。”朽木沫这样说，变相地做出了承诺，“他没有任何先天的不足一一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地位。”

    “你说的对。”朽木银铃点了点头，这位老者总算是看上去有些欣慰地笑了出来，“我会教导他成为配得上朽木这个姓氏的男人。”

    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这两个孩子的话题便至此告一段落。但其实这两个人却是注定纠缠不清的。几十年后，一声火爆的‘猫妖’咆哮响彻朽木家的后院，伴随着的是一阵张狂的大笑以及乒乒乓乓什么东西破裂的背景音。

    离后院不远处的书房中，朽木沫搁下手中的毛笔，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用出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四枫院夜一无疑比历代四枫院家族的继承人都过于跳脱，这让管不住孩子的老子拍板将孩子扔给了唯一能够制住她的老师一一朽木沫这边。四大家族互相走动在这个阶段绝非坏事，可是朽木白哉和四枫院夜一好似天生的八字不合，从初见面起，这两个孩子就没有和平共处过。朽木沫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当年本是让这两个孩子在书室相处。不想不知他们为何产生了争执，朽木白哉突兀地举着手上厚重的精装书册冲着四枫院家的公主的脑袋砸了过去。四枫院夜一那时候并没有去防备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小鬼，一失足成千古恨，竟是被砸懵了后哭了起来。这件事白哉显然就那个年纪来说，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可四枫院夜一记得，而且肯定还列进了某种类似于黑名单不得提起的列表中。

    于是这两个孩子的仇就此结下。这从四枫院夜一每次都不遗余力地找各种机会来欺负朽木白哉便可看出。

    本来对这件事处于审核态度的朽木银铃在发现朽木白哉在四枫院夜一的刺激下白打、鬼道、瞬步等皆进步神速后，摸着胡子笑眯眯地来了句‘小孩果然偶尔也要有些活力，不错，不错。’后便撒手不管。

    朽木沫习惯了朽木银铃的深谋远虑、看惯了朽木苍纯的温柔沉静，乍一下名义上的弟弟宛如一个炸药桶般点了就爆，一旦四枫院夜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甚至是只要感觉到对方的灵压，立刻就化身为人形地图炮开炸，让朽木沫很不适应，并且很有想要避而远之的冲动。

    就目前来说，无论从哪方面看，朽木沫都深深觉得，那经常就特别鲜活的表情上，怎么也看不出会出现面瘫症状的征兆的。如果说有一天，朽木白哉真的变成了她记忆中的移动形冰山的话，她绝对会说这样一句话：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孩提时代总会有一些事特别较真，在大人的眼里，朽木白哉和四枫院夜一反而有些欢喜冤家的味道。是以此，两家的联姻再次在家族会议上，被一位分家的人提了上来。

    银铃沉吟了半晌，联姻有利有弊，就算他个人不是很赞成，之前也没有过先例。但这一次，是由四枫院家族的人提出的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而看白哉的样子，以后会喜欢上四枫院夜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两个孩子是君子之交也就算了，如今……

    怎么看怎么以后有发展空间啊……

    一时之间，朽木银铃竟也举棋不定起来。

    “……先定亲吧。”最后，朽木银铃如此决定，四枫院家的人也满意一一留一点余地和空间再观察，才是他们的做派。

    ☆、第五章 兴衰转瞬

    如果结局无法接受，就不要行动。

    一一尼科尔斯第四定律

    “朽木队长。”音线是接近中年男子特有的，带了些低沉的味道，从眼前这个带眼镜的男子嘴里吐出，动听惑人得宛如最具有感情se彩的大提琴演奏。“朽木家的小少爷已经通过了考试，能以如此短的时间就从真央提前毕业，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的夸赞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因为他是发自内心的，诚恳地在赞扬他人。

    与其他死神不同的白色队服彰显出了两人的高位身份，他们自然是有资格并肩而行的。

    看上去就队长位来说显得过于年轻也过于缺乏攻击性的六番队队长朽木沫含笑接受了五番队队长的善意，“想必白哉也很高兴吧。蓝染队长是考核官之一，也该是我们朽木家族多谢您对白哉的指教才是。”

    “哪里哪里，朽木家的小少爷确实已经有了毕业的资格。何况要不是朽木君，我们五番队预定下的人才就要过几年才能报道了。”蓝染谦虚了下，才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另一个人。

    而这位只是看上去比较年轻，算起做上队长的资历却要比他来的长的朽木沫也不出他的意料，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希望的地方。

    “蓝染队长说的，可是真央赫赫有名的天才，市丸银。”

    “天才吗？对上朽木少爷如此的称呼可是有些过于傲慢了。”蓝染对于究竟是哪一位朽木却含糊其辞，但听上去很难说他是故意的。“不过市丸银确实是位很有才干的死神。”

    “那就先恭喜一下蓝染队长争取到了一位人才。”

    虽说同是队长，但交情却有深有浅。早些年朽木沫和平子真子那一届的队长关系更好些。那时候蓝染忽（又一个打不出来的字）右介还是副队长，平子真子防备他防备得相当厉害，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说到朽木沫这个人，蓝染忽右介还是有些思量。即使平子真子不待见他，朽木沫作为平子真子的朋友，却没有像猿柿日世里等人一样因为平子真子的话而对他戒备。好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那时候蓝染忽右介就想，朽木沫必定不是一个能被他人意见所左右的人一一无论对方是谁，对上的话是是是非（这句啥意思？是是是非？错别字？）。

    蓝染忽右介很想知道朽木沫为人处世的观念喜好。遗憾的是，在观察了很长时间后，蓝染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一一朽木沫的为人处世根本没有观念喜好。因为她根本不针对人也不针对事。似乎只要是不要闹到她面前并且切实地影响到了这个人的话，她都会无动于衷。

    这无疑是很诡异的，因为是个人，都是会有自己的喜好，

    要不然怎么会说，人心都是偏的呢？有自己的愿望，有自己的感情，有在乎的人。

    朽木沫是个例外，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例外。

    对平子真子下手后，蓝染忽右介更加肯定了他的这一判断一一他一向对自己的观察力和布局力引以为傲。明明只要愿意就能下令彻查平子真子的事，甚至保守估计，蓝染还怀疑只要她愿意，或者更加的在乎一些，她是能够救下平子真子的……不，救下不切实际，力量强大并不代表能够阻止虚化，但至少，她是能够出现的。

    但她没有。她倒是对于平子真子的‘殉职’表现出过一丝的惋惜和遗憾，可也仅此而已。

    仿佛生命的流逝对她而言也不过如此。又或者说，她觉得可以接受。

    等到蓝染忽右介成为队长后，在他的刻意下，和朽木沫的接触更多了，奈何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直以来，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不影响她不温不火的样子。

    对谁都一视同仁。即便是有任何问题，她所遵循的也是尸魂界的法律与规矩。很有拘可行是没错，中规中矩这个评论却套不上。那双清澈，同样又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所拥有的智慧比八番队的京乐春水更让蓝染忌讳。

    她让蓝染觉得没底。而让蓝染觉得没底的家伙，他是不会希望对方在自己的面前碍眼太久的。

    蓝染注视着灵力显得平和，但又明显绝对不止让人可以感受到真正实力的朽木沫的背影，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后面那对棕色的眸子温和得一如暖玉一般，让人看不到半分的恶意。

    “爷爷，白哉已经通过了真央的考核，同期毕业的还有市丸银。”

    “市丸银吗……”朽木银铃跳过了白哉的情况，对市丸银显然更加关注，“不过是一年而已，后生可畏。”他用了蓝染对白哉一样的评价，语气却很平淡，毫无赞赏的意味。

    朽木沫笑了笑，她自然也明白，物有反常比为妖，即便再优秀，再急进，好像被什么追赶一般如此迫不及待地从学校毕业进入番队，是不正常的。

    “虽说要按照规矩从基础的死神做起，但白哉成为席员也应该是这几年的事情。等到他成为副队长后，我便……”

    “不急。”朽木银铃摇首。六番队属于战斗番队，朽木苍纯已经死去，白哉尚且年幼，而朽木沫则是外子。为了避免可能的意外，朽木银铃和朽木沫达成了一致意见，由朽木沫继承六番队队长，而朽木银铃则退居幕后，只作为朽木家的当家。

    表面上看，朽木银铃是失去了一个有力的支撑，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明白，朽木银铃彻底杜绝了在朽木白哉成|人前他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同时，也保证了朽木沫的地位。

    说到底，一旦朽木银铃死去，即便朽木沫的实力足以支撑她完成当年和朽木银铃以及朽木苍纯的约定，势必也会要对朽木家族内部进行一次洗牌，使之元气大伤。

    只要朽木银铃不死，朽木沫就永远是他的左膀右臂，朽木沫的势力，就是他的势力。

    “太早继承队长的职位，对白哉来说没什么好处。尽管，确实刻不容缓。我却无法在对于他的历练上省下任何的时间。”朽木银铃的决意清楚而坚定，“所以，还是要麻烦你……”

    “我明白了。”一旦朽木白哉继承家主，他势必必须已经是六番队的队长。而朽木沫断没道理反而从队长退居为副队长。不过对此，朽木银铃和朽木沫也早有打算。等到朽木白哉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根据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要求，她会上任一番队的队长，也就是之前朽木响河的位子。

    “白哉想必也会非常高兴吧。”朽木银铃话锋一转，谈到他那天分高又很争气努力的孙子的时候，这位老人总是最和祥的。看得朽木沫都不忍心去泼冷水一一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觉得，有件事还是必须要对朽木银铃提一下。

    “本来这期有三个递交提前毕业申请的学生。但是名额只能有二，是以志波海燕被驳回了。”

    听到志波这个姓氏，朽木银铃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

    “志波海燕，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只是据闻他在真央并不喜抛头露面，这一次是因为……白哉？”

    “因为想和好友一起提前毕业。”朽木沫淡淡地说，算是肯定了朽木银铃的猜测。

    “关于这件事，我最初就提醒过白哉。”朽木银铃皱起了眉，脸上流露的更多的却是无奈，“可是我不想过于干涉白哉，你明白。”

    这就是身为年长者的矛盾之处，他们知道该阻止一些事，却又因为希望晚辈高兴一些，无法放开去说，也无法用强硬的手段阻止。

    “志波海燕那孩子，算是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朽木银铃终究连重话都没对自己的孙子说的原因之一。

    对此，朽木沫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既然明白道理，那么做出决定，就该做决定的人负责。她想了想，还是多了一句嘴。“他姓志波。”

    “是啊，他姓志波，这其实就是足够的理由了。”想到志波家族和朽木家族之间的恩怨，朽木银铃一点也不看好朽木白哉和志波海燕的来往，“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出面阻止了。”老人很不负责地将问题甩给了已经在大家的心目中向着万能角色发展的朽木沫，“你看着办吧，如果觉得没大问题，便让他们去？”

    对此，朽木沫的答复是直接让朽木白哉来到书房，开门见山地告诉了朽木白哉两家的恩怨。

    “……也就是说，志波家之所以会没落，是因为朽木家和四枫院家？”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总结，也不算错。”朽木沫的食指过扣了扣书桌，看了眼长大后愈发沉静起来的少年，心中感叹时间何止是一把杀猪刀，朽木白哉过去的火爆脾气让朽木沫简直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疑似面瘫的少年竟然是她看着长大的下任家主。

    “但实际上其中的是非要比想象中的复杂。我只能说，志波家的没落自己要付主责，而朽木家的四枫院家确实推动了它没落的速度，但也仅此而已。”

    朽木白哉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迎向朽木沫的视线，“兄长大人也反对我和海燕做朋友？”

    为明明是女子，却因为最初懒得修改而耽搁下的错误导致的称呼误差纠结了一瞬，朽木沫笑容未变，“我不会阻止你什么。因为做决定的是你自己，你觉得没有问题，就没人会干涉。只是爷爷有些担心，我才告诉你一些额外的事情。”

    朽木白哉点了点头，肃然道，“海燕很好。”

    朽木沫颔首，表示她明了，这件事就此盖过。

    一年后，志波海燕毕业，去了十三番队。他本是报了六番队，遗憾的是这一次，却是朽木沫做主，将他的申请驳回了。志波海燕并没有意外，他见过朽木沫，自然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其实并没有偏见，

    不过一事归一事，他真的进入六番队和白哉一起出任务，也确实有不妥的地方。按照白哉外冷内热的性格，怕是会对他有所妨碍，所以他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将六番队作为第一志愿，没有真的想过朽木家的人会让他进，自然也不是太失望。相比之下，倒是朽木白哉隐隐的不虞，被如此干涉的感觉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但朽木白哉是尊敬朽木沫的，对于她的决定，他不会质疑。

    彼时他也累计了不少出任务的经验。但作为朽木未来的当家，但凡他出任务，基本是要朽木沫在场。不是没听到过一些窃窃私语，比起他人觉得不公而产生的敌意，朽木白哉心中有数，他将来要背负的是一整个家族，意外绝对不允许产生。年少的白哉觉得这样的保护尽管有时候会有些些微的伤自尊心，可是这样的好意他必须接受。

    还算平静的日子在四枫院夜一继承家主没多久就被打破。当朽木白哉得到四枫院夜一将被判罪的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救走，四十六室下达作为叛徒处理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就是那女人疯了，她走后四枫院家族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尸魂界基本就剩下朽木和四枫院两大贵族独大，谁也没想到四枫院夜一竟然会出这么一个篓子，让四枫院家族以这样的形式迅速败落。

    对于四枫院夜一，朽木白哉对她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小时候实在算不上美好的青梅竹马的记忆犹在，表面上看似不算友好，可只有对于真正地朋友，朽木白哉才会生气。更何况四枫院夜一教会了他不少的东西。连她的绝技之一隐秘步伐夜一都教给了他一一尽管过程中她的嘴巴一直很欠就是了。

    夜一如此的行为于朽木白哉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但他没有时间去搞清楚对夜一的怒火究竟是对方对家族对尸魂界的背叛还是不负责任的态度，因为朽木家族……内乱了。

    ☆、第六章 朽木白哉的决意

    人总是会在无意识地挥霍着他人的好意，当看到恼怒的脸孔时,想到的也是自以为的不公,却忘记了应该承担的责任。

    一望无际的荒芜,好似银白色的沙漠,却多了层死寂的绝望。

    不同的虚互相撕咬着对方,赢了的就能获得继续存在下去的资格,也会变得更加的强大。忽然间,除了食欲本能已经生出了些智慧的虚们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下动作，向某个方向望去。 天空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从黑色的圆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落下。不，说落下并不准确，不如说是翩翩然地着地，身姿丝毫未乱。

    那种气味因为是天敌，所以印象深刻——那是死神。

    形态各异的虚们放弃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渐渐围拢了过来。

    但他们眼中的落单的‘敌人’也是‘食物’，似乎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是回首看向了天空中将她抛过来的黑洞，那黑洞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消失了。直到这个时候，白衣的死神才回首面向不怀好意靠过来的大虚，眉宇之间全无半分慌张，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

    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在空茫的虚圈中，并没有给其他的猎食者带来困扰。除了瓦史托德级别的强者因为某种力量而本能地震颤了下后，再无其他回应。

    “呀咧呀咧，没有过来呀，蓝染队长。”银发的少年跟在棕发男子身后半步的距离，语气依旧是带着调侃的样子，好似没有什么能入他的心。他就站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戏——无论是什么样的阴谋，成也罢，败也罢，必定有个人是值得他隔岸观火一下的。

    对上朽木沫的话，无疑能让他看戏的，就变成了一般算计起人来，无往不利的蓝染加医榱恕

    带着眼镜的男子将双手都拢在袖子里，即使银几乎带了挑衅的幸灾乐祸的话语，他看上去也没有丝毫的动怒，“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彻底确定了，朽木沫也不偏向于尸魂界。以他的实力来来说。这对我们反而是最好的结果了。”

    银微微睁开了眼，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但其中的错愕，是背对着他的蓝染加医榭床坏降摹 不过对于蓝染加医槔此担就算看不到，也是猜得到的。

    “很惊讶？”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朽木队长似乎是唯一一个被您如此评价的人。”这是实话，因为蓝染这个男人，连山本总队长都没放在眼里。是以此，银才觉得，蓝染会顾忌朽木沫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从另一点来说，朽木沫没有站到蓝染这边，或者该说蓝染无法争取到这个人，可是一件幸事。银不动声色地想。

    蓝染轻笑了声，却什么都没有说。

    银抿了抿嘴，这个男人依旧如此小心。好在今天透露出的消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也许，他可以适时地对朽木沫表现出一点兴趣？反正就他那恶劣的性格来说，这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市丸银的弧度勾的愈发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