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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还知道我晕血的这个细节,才做得那么恶心。”加茂怜开口,“看来专门针对我做过一番调查。”
“你晕血?”禅院甚尔诧异地挑了挑眉,虽然知道加茂闻到血味脸色不好,但论这小鬼用赤血操术砍他时那心狠手辣尖酸刻薄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像晕血的人。
“啊,那个。”加茂怜顿了顿,“我确实对血很敏感,当初在高专为了避免接到一些恶心的任务,每次都表现得比较过头,所以认识我的人都误以为我晕血。”
听到含糊的解释,禅院甚尔只是点了点头,他对任何人私底下的过往都不感兴趣,他唯一关心的是委托赏金能不能拿到手。
“听起来你好像并不着急啊。”他的注意力被加茂怜的眼睛吸引,金灿灿的虹膜在黯淡的灯下透着冷色的反光,有点偏蓝或者偏紫,带着狡黠的味道。
这是一种收敛得刚好的张扬,即便少年不发一言,脸色看起来寡淡得像死了全家,那双眼珠却始终在焕发着“没想到吧我知道的超多”“我已经看透一切啦你好奇吗”“你只要开口问我我就全部告诉你”一类得意洋洋的光彩。
禅院甚尔将手搭在椅背上,慢吞吞地开口,“你有计划?”
那双眼睛瞬间亮了,不过它们的主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语气十分宠辱不惊,“当然。”
“哦?”禅院甚尔捧场。
“还记得青野理纱的外婆说过吗?在理纱出事之前,她的精神状况非常差劲,不仅拒绝外出活动拒绝人际交往,还会产生惊悸失眠焦虑等心理问题。”加茂怜竖起一根手指,“根据经验,这种突然造成的、极其负面压抑的状态,通常可以判断为诅咒缠身。”
“简而言之就是,她被诅咒了。而诅咒她的,就是她曾经在录音中亲口承认遇见过的那只人面犬。我猜,在青野理纱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与人面犬结成了束缚,她答应了对方什么事,被索取了积极情绪。”
禅院甚尔对加茂怜的推测很感兴趣,他问:“你怎么知道有束缚这回事?”
“因为我上午遇见的那只就是。”加茂怜回忆了当时的场景,“那只人面犬伪装成被泥石流掩埋的人类,让我救他。”
“你救了?”
“算是吧……帮它挡住了石块,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快速缔结又完成了束缚。所以就算后面立马杀掉它也不会受到束缚的反噬。我猜,当初人面犬说‘救救我’的时候,青野理纱绝对做了什么被束缚判定为同意的行为。”加茂怜皱着眉,“要知道,这种流氓类的契约无理到即便对方只是不小心点了一下头,或者不经意嗯了一声都会强制签订。”
“而且我能感觉到,在束缚达成的一秒内,我的负面情绪暴涨到了最高阈值。现在来想,我不应该杀掉任务目标的,再怎么说,最稳妥的做法是威胁这家伙带我找到它们群体的聚居地才对。但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理智和正面情感被强行消除,就像青野理纱持续性抑郁和焦虑一样,不过这种呈现方式可能因人而异,我表现出的比较暴力。”加茂怜双手合十撑在下巴上,缓缓地得出结论,“人面犬这种东西是靠吃人类的积极情绪为生的吧。”
“这和你在剩下二十二小时——”禅院甚尔看了看时间,“二十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内,找不找得到人面犬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觉得吗?人面犬的契约所带来的的副作用和今天在旅馆大堂遇见的情况很相似。”
“嗯?那个啊。”禅院甚尔若有所思。
“那个女生被扶起来后,我听见清洁工说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就好像每天都会有人陷入负面情绪而做出暴力事件,很诡异对不对?”
黑发男人唔了一声,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示意加茂怜继续。
“所以,我怀疑墙里的怨气,就是当初某个诅咒师以宠物医院为据点,创造人面犬时残留下来的。尽管没有本体那么大的威力,却能影响住进旅店中的人。”少年目光灼灼,就像在分享一件趣闻,“让我还原一下最初的场景——你的委托人投资招募了一大批自愿或非自愿献身的咒术师,用他们作为实验体,加上川上富江的细胞和一些特殊方法想要研究什么东西——我合理怀疑是为了永生,毕竟用了富江的细胞——但实验脱离了他的控制,诞生了一种人面犬身的怪物,这些怪物在逃出医院的过程中咬伤了医院中的其他动物,造成了‘狂犬病’恐慌,医院被迫倒闭。”
“但你的委托人并没有放弃,他换了身份,将医院改造成旅馆,用符咒把怨气藏匿起来,这一步是怕被咒术界的「窗」监视到,也害怕诅咒师同僚知晓这件事,破坏他继续研究人面犬的计划——但即便这么谨慎却还是被发现了,于是他委托你寻找人面犬的踪迹,应该是想快点带着研究成果转移阵地。”
“很……”禅院甚尔想了想,无情地评价,“很棒的想象力,但你还是没说你计划怎么抓到人面犬。”
“我正要说呢。”加茂怜耸了耸肩,“我想你的委托人实在是执着到了一定程度,不仅愿意花好几千万折腾,还不惜得罪你这个术士杀手,都要找到人面犬。就好像那些东西事关他的性命一样,我不否认诅咒师里也有心向学术的科学怪人,但这实在太奇怪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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