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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豆丁赶紧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一连甜甜地喊了好几声:“哥哥哥哥哥哥~”
    “嗯,听见了,”江与时说,“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不带你上街。”
    小豆丁立马变脸,气得跺脚,小短腿都跟着震了震:“大江!”转头又狂喊,“妈妈~”
    张美艳待会儿忙着去店里,先上一趟厕所,迎头撞上从西厢房里出来的江山,她视而不见,回头冲小儿子道:“小江,乖乖跟奶奶坐在后排,哥哥买东西你别下去,就在车上待着。商场里人多,妈妈怕你走丢了哥哥真想不起来找你,那我们过年吃肉肉就没你的份儿了,你多可怜。”
    姚问听得一口牛奶差点儿喷出来。
    小豆丁见她喝奶,他也想喝,转头蹬着小短腿往正房跑,沿路喊:“哥哥等等我,我去拿一包奶奶。”
    一声“奶奶”,把走出南房门的老太太给喊得愣怔了一下,忙不迭应了声才发觉喊的不是她。
    江与时拎着车钥匙吩咐道:“给哥哥也拿一包。”
    小豆丁一听这话,不跑了,昂首挺胸慢慢悠悠朝正房走,走出了一副将军巡街的王霸气势:“嗷~”
    今儿逛街对姚问来说,就轻松多了。这两天老太太大件置办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基本上都是一些小件。
    偶尔有想起什么海鲜还没置办的,江与时便领着去他熟识的商户那里去买,便宜还新鲜。回头全都拎在他手中,姚问乐得清闲。
    后来又买了红灯笼、对联、三羊开泰剪纸,还买了板栗松子瓜子和花生。大包小包全都在江与时手里,姚问有点看不过去,便伸手说:“我分担一点儿吧。”
    江与时双手都占着,下巴点点不远处的糖果:“你去挑糖。”
    可算是找到一件姚问喜欢的小零食了,她也顾不上帮江与时分担了,转着摊儿边尝边装,一气儿装了两大袋,老太太在一旁喊着:“够了够了,要吃坏牙齿了。”
    姚问装完,老太太正要去付款,江与时就已经抢先付了。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大江啊,今儿光花你的钱了。”
    姚问也不跟他争,反正争也争不赢。现在她已经被养成了一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只要跟江与时在一起,不管买什么东西,下意识就没想着要自己掏钱了。
    小江在车上等得望眼欲穿,瞧见姚问怀里抱着的糖果袋子,扑到副驾驶座位上就跟她抢。
    江与时冷冷道:“江与间,你再掉一颗蛀牙,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豁牙子了,会丑死的。”
    小豆丁欲要抢糖的小手中途变换了道路,闻言赶紧把嘴巴捂住,转头就去看姚问。
    原本要递给他糖果的姚问缩回了手,心安理得地喂进了自己嘴里。
    回去后,江与时把东西送回院子里,贴完对联,挂完灯笼就去了店里。姚问一下午都和老太太忙着打扫屋子,贴属相剪纸。
    小豆丁终于不用去店里了,在院子里四处蹦跶,忙活着给递这递那。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院子里都很安静,江山罕见一直没回来。
    因为他不在,小豆丁很开心,在院子里玩儿累了才回去睡觉。江与时最近每晚基本上都差不多在晚上十一点多就回来了,今天要晚一点。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他今晚要盯着后厨为年夜饭做准备。
    明儿过年,姚问早早就上床睡了。
    半夜迷迷糊糊间被吵醒时,她有一瞬间的愣怔。
    院子里的大红灯笼亮着,映出来一片喜庆。就在这片喜庆声中,她听见院子里有女人在说话:“你起开!”
    声音听着有点厌烦,是张美艳。
    “我为什么要起开,你是我老婆,我又没碰别人家的女人。”江山磕磕绊绊的说话声传来,听着含糊不清,有点儿大舌头,一瞧就是喝醉了。
    “你别发疯,别把一院子人都吵醒!”
    “我跟我老婆亲热为什么要管别人?”
    中间还伴随着两人的推搡声。
    姚问按亮手机时,下意识闭了闭眼,等适应了白光,她看了眼,凌晨两点多。
    她翻身下地,踩着拖鞋来到外间,江与时的床铺上空着,他一直没回来。
    “我说了你别碰我,你臭死了。”张美艳压着声音说。
    可能她推拒了一把,院子里传来“噗通”一声,醉酒的江山从台阶上摔下去了。这一摔可不得了,两人大声吵起来了。
    南房亮了灯,老太太披着件衣服出来拉架,姚问也赶忙披了件羽绒服走出来。
    只是,她还没到近前,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啪”在院子里响起。
    张美艳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江山,接着反手就要抽回去。江山虽然喝醉酒了,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力气就在那里摆着,他抢先出拳,一拳头抡在了张美艳的肩膀上。
    这一拳可抡结实了,张美艳径直朝后摔到了玻璃上,“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散,屋里熟睡着的江与间“哇”一声哭了,嘴里惊恐喊着:“妈妈妈妈,我害怕。”
    江山跟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扑上去就要掐张美艳的脖子。
    老太太见状就要去拽他,被他反手一胳膊给抡在了地上。
    姚问动不了,打从她听见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时,她的双脚就跟被焊死了似的,又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脚底板软得半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浑身僵硬,身体抖得如同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