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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吧,高中的时候,他不止给你写过情书,他还给你送过很多礼物呢。”
陈若景一愣,抬眼看他,宋文煊自顾自笑了笑。
“他四处打听你的喜好,回来就躲在房间里给你做礼物,亲手买材料,亲手做的那种礼物。”
“他打听到你喜欢听摇滚乐,就花钱请了几支野鸡乐队,那种参加过几次音乐节,名字乱七八糟的野鸡乐队,他自己动手做门票,两张门票他做了一个星期,一张留给他自己,另一张找人送给你。”
“你没见过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知道那些东西后来都去哪里了吗?”
陈若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宋文煊笑得更加得意,“你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吧?不错,它们都进了我的书包,之后又被我撕碎了,扔进学校的垃圾桶里。”
“高三毕业的时候,他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宋文煊继续回忆。
“你也没收到那个电话是不是?哈哈,不错,那个电话也被我接到了,他让我把电话给你,你猜我跟他说什么?”
“我告诉他,你刚刚被我草完,陈若景,我告诉他你被我草得太爽了,直接晕了过去,他说他不信,我说我有照片为证,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他拍视频,我问他要不要看,哈哈,他气得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陈若景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宋文煊的心中涌起一股自虐般的快感,痛苦和快乐夹杂,令他几乎无法分辨得清,到底哪个更多一点。
“我那个时候的确是想把你当朋友的,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愿意跟我说话,愿意跟我交往的人之一,你帮我出头,有你在的地方那些垃圾都不敢把我怎么样,我的确想把你当朋友的,可谁叫宋大喜欢你,你又对我有意思呢?”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眼睛是没有办法撒谎的,白纸一般的少年人,喜欢和爱慕更是都几乎写在脸上。
陈若景能够轻易看出宋文煊对江青止的感情,宋文煊自然也能够一眼瞧出陈若景对自己的爱慕。
于是很多东西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没办法,我动不了他,只能在你身上打主意,你不知道,每回我跟你,我们一块走在校园里,每回我稍稍靠近你一点,他的表情有多精彩,我的心里有多畅快。”
那快感好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毕业之后我没打算继续打扰你,利用你那么多年,我也很过意不去,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你了,却有没想到……哈哈哈哈,真是天意,他顶着马甲跟你聊天的事情又被我发现了,向日葵和J,看他那么高兴,那么快乐的样子,我真的忍不住……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吗?那么长时间不联系,我为什么忽然跑去跟你告白?现在你知道了。你知道吗,你扑进我怀里的时候,他就站在你身后,那时候他的表情,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畅快得不行……”
长久的沉默之后……
陈若景问他:“说完了?”
宋文煊沉默片刻,耸耸肩膀,“差不多吧。”
陈若景挑眉,“说这么多,你想表达的是什么?你从没爱过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利用?”
“是啊,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陈若景没说话,宋文煊便又再次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骗你这么多年,还害你白白伤心一场……江医生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但不得不承认,他比你吸引人得多。”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面上却无任何歉疚的意思,反倒是一派闲适,一派轻松,一派自在的模样。
“噢,对了,”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上前一步,凑近陈若景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他用一种恶意满满的腔调,对陈若景说道:“你知道吗?你在床上发-骚发-浪的样子真的很恶心,每次草你的时候,我都得用尽全力,才能忍住了不吐在你身上,能对着你硬起来,我可真是——”他吹了一声口哨。
陈若景抬眼看他,他却又后退了一步,两只手举起来,作投降状,说道:“现在好了,托你的福,文景已经彻底玩完了,我也懒得再跟你逢场作戏了。”
“你摆我一道,我也摆了你一道,我们扯平了。”
说完话,自觉没什么可交代的了,他偏过头,目光短暂地停留在窗外的宋思尔身上,继而收回,他看向陈若景,刻意冷淡下来的目光却在触及陈若景视线的一刹那,好似便被烫着了一般,猛地收回。
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勉力克制着,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抬脚往外走去——
陈若景却在他身后问他,“跟江医生分手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告诉他的吗?”
宋文煊脚步一顿,似乎有片刻试图回头的动作,又被他自己克制住,陈若景抬脚朝他走过去,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告诉他,抑郁症很恶心,你最讨厌黏人的人,告诉他,要不是因为他得病,你才懒得跟他虚以为蛇,告诉他,能够摆脱他,你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江医生的反应是什么?让我猜猜看,他很生气,骂你了?还打你了?拿东西砸你了?叫你有多远滚多远?”
“成功激怒他,你很有成就感,那让你觉得,你在他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是不是?”
走到他面前,陈若景停下脚步,他们面对面站着,陈若景抬起手,拿手指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然后他就在宋文煊的额头上,看见一小块尚未褪去的青紫色小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