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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邶不解道:“萍水相逢而已,这跟他的伤有关系吗?”
那张大夫闻言,似是舒了一口气,说道:“即使萍水相逢,我劝几位啊,趁他还昏迷的时候赶紧分道扬镳吧,不然等他醒了,讹上你们可别怪老夫没做提醒啊。”
几人越听越糊涂。
那张大夫瞄了眼内堂,见人仍未醒,才低声说道:“你们呐,只见到他头部流血受伤,可知他真正伤的地方在哪?”
众人摇头。
“他的背部,”张大夫比划了一下,“就是肩胛骨那里,左右各有一道长至腰间的伤口,又深又长,寻常人受这样两道怕是得疼死过去,只是瞧他这愈合程度,怕是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不过啊,这还不是最惨的。”
几人皱了皱眉,等着那张大夫继续往下说。
“你们带他过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发现?”张大夫指了指偃邶,“那小伙子,我见是你抱着他进来的,就没感觉他特别轻?”
偃邶点头道:“确实轻如纸片,感觉我一用力就要碎了一般。”
“呵,知道为何会这么轻吗?”
众人摇头。
张大夫继续说道:“老夫为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啧,他身体里的部分内脏没了……”
“什……么意思?”
“老夫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里头那位公子啊,被人活活摘下了一些五脏六腑,怕是活不久了,你们既然萍水相逢,就不要管他死活了,不然等他醒了发现自己丢了那么多……”那张大夫在自己身上画了个圈,“还不得敲诈勒索你们?”
“他……少了什么器官?”
那张大夫皱眉想了想,说道:“这个老夫倒是没有细看,肝脏,脾肺,肠胃甚至肋骨似乎都有摘取……”
张大夫还在回想,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肋骨被摘了六根,一个肾,半个胃,三分之一的肠,肝也没了一半。”
众人一惊,只见那叶泓已经起身,慢慢从里屋走了出来,无比清晰冷静得说着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仿佛这被人摘取了五脏六腑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叶公子,你醒了?”
叶泓点点头,看了看展昭包成粽子的手:“包的太紧了,这样复原起来会很慢,年逾古稀的老者才需要这样包扎,你那么年轻,没有这个必要,还费药。”
说完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大夫:“我没说错吧?”
张大夫尴尬一笑。
一旁的白玉堂盯了张大夫一眼,明明简简单单一眼,却差点让张大夫把心吓得跑出嗓子眼来。
为了想让人多买点伤药,他一向如此行事,于是回头客多了,买药的人自然也多了,叶泓虽无明说,但却让他惭愧不已,白玉堂的一眼更是让他胆战心惊,明白自己是遇上厉害人物了。
叶泓也不多说什么,帮展昭重新包扎之后说道:“我已经检查过自己的身体,确实命不久矣,只是我一直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奈何我撞了脑袋,现下完全想不起来。”
这位叶公子,自己身受重伤却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处事不惊,又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展昭几人开始打心眼里佩服此人,听到叶泓说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不免惋惜连连。
“叶公子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害你至此的人都想不起来?”
叶泓点点头:“正是如此,其实,连‘叶泓’这个名字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我脑子里似乎一直有人在喊这个名字,我才告诉船长我叫叶泓。”
展昭问道:“除了喊叶泓这个名字,那个声音没有再说点别的吗?”
叶泓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有的,他一直说‘叶泓,快逃’……”
几人一阵沉默,一旁的张大夫说道:“公子是得了失忆之症,需要经历一些过去熟悉的场景才有可能会回忆起来,你们知道他是哪里人不?带他回去说不定有益。”
展昭道:“我们是在洛江遇到叶公子的,张大夫,你可知这洛江附近有哪些村镇?”
“洛江附近?那可多了去了,没个地图什么的还真……”
话音未落,偃邶就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抽了一副地图出来,说道:“地图我有。”
那张大夫看了一眼大小地点都备注得详详细细的地图,惊讶道:“这么完善的地图,几位莫不是官家人?”
没人回话,偃邶将地图展平后示意叶泓来看。
叶泓细细看了一遍地图,茫然得摇了摇头。
偃邶开始替叶泓着急,一张好看的娃娃脸都皱紧了:“叶公子,你再看看,这大大小小的村镇真的没有一个感觉熟悉的?”
叶泓抿了抿唇,再继续看了一遍,在看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得问道:“这里,这个墨茳县,以前是不是叫墨筠县?”
张大夫看了一眼地图,说道:“没错,墨茳县就是墨筠县,好多年前就改名了,看来这位公子很有可能是墨茳县人士,不然不会对改名这事有印象。”
一旁的偃邶诧异道:“这么巧!”
白玉堂问道:“什么巧?”
偃邶忙回道:“小少爷,我们要去那个的地方,正是隶属于墨茳县的管辖!你说,巧不巧?”
第96章 开封事端
开封府。
展昭跟白玉堂都出去了, 包大人也去上朝了,公孙觉得今日难得清静,正打算去摆弄下白锦堂送来的花种,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非常吵杂的哭闹声, 公孙心道听动静似乎人很多啊, 这么大清早哭如此凶, 莫不是来找包大人伸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