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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通过与魂器的感应将佐伊抓来马尔福庄园。可无论怎么折磨,她只说绕弯子的话,丝毫不透露真正的挂坠在哪儿。
他怕她真的是唯一一个知道魂器所在的人,因此哪怕震怒在众多食死徒面前发狂杀死几个喽啰,把古斯塔夫打得不成人形,也不敢杀了这个戴蒙德斯。
他的光脚在大理石砖上来回踱步,竟显出些许焦躁。
“贝拉!” 他大喊,“让我们的客人歇一会儿……”
贝拉乖乖停住,用魔杖尖轻点着嘴唇,满意地看着以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的女孩,忽然猛扑过来,黑眼睛紧紧盯着佐伊的。
许久,她冷哼一声:“戴蒙德斯,哼,戴蒙德斯的人都像妖精一样狡猾,呸!”
她朝角落被五花大绑着的妖精拉环啐了一口,重新低下头,手指怜惜地抚着佐伊的脸:“你们做的滴水不漏,只为了不把自己卷进来——你们最在乎的只有自己罢了,肮脏的血统叛徒。”
女孩的黑眼珠始终空洞地望向高耸的大厅穹顶,好像听不见声音,或是从心底里不在意这些辱骂。她淡漠的模样更加让贝拉挫败而愤怒。
伏地魔疲惫地按住额角,“我累了,虫尾巴,去,把德拉科叫来。”
女孩的眼珠才猛地动了一下,淡漠消失了,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德拉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怎么会认错。
连纳西莎都一时没察觉他没跟上来。她回头看向几乎失态的德拉科,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戴蒙德斯家的女孩……”
六年级开学前,卢修斯的审讯会结束很久后,她曾试探问他。
德拉科只是埋头用餐,甚至没有抬眼看她,“不用担心,妈妈,我和戴蒙德斯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让她影响我的任务。”
纳西莎往回走了两步,牵起儿子的手,引他走下去。她看到姐姐贝拉正趴在那女孩身上。
见他们走过来,贝拉忽地抓住女孩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来,用魔杖抵着她的下巴,发出阴阳怪气的讥笑:“西茜!你瞧,这小可怜的小东西是不是有点像死去的西里斯?”
不,她的眼睛很像死去的雷尔。纳西莎忽然这样觉得。
但她没有动,也没回答,只是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少年的手毫无温度,掌心沁满冷汗。
贝拉猛地松了手,女孩的头跌回地板上。撞击让佐伊眼前一黑,但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戴蒙德斯怎么与布莱克划清界线,血液里到底还流着布莱克的基因,叫人讨厌。” 贝拉起身,高跟鞋照女孩腰间踢了一脚。
德拉科的身体却应声一抖,被纳西莎敏锐捕捉到了。
他远远看着佐伊,她瘦弱的胸脯微弱伏动,冷汗沿鬓角流进已被汗水浸湿的黑发里——她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她脸色惨白地躺在那儿,黑眼睛空洞地睁大,没有看他,灵魂仿佛已脱离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她的样子让他心痛,他想起六年级她满身是血倒在盥洗室积水的地面上的样子。
德拉科觉得女孩的生命正在流失,他想哭,想冲过去把她搂进怀中,抱她离开这间冰冷无情的大厅。
可他不敢。他不能冲过去。他站在自家大厅里,却什么都做不了,抖得像条被电击的狗。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憎恶懦弱无能的自己。
“啊,德拉科,我的孩子——”
伏地魔张开手臂迎他过去,顺势拎起他的魔杖端正地放进他手心:“还像以前一样,好孩子,做你该做的事——今天,我们来试试钻心咒——”
伏地魔的手掌缓缓摊开,像一把滑动的刀,悬停在佐伊上方。
大厅里的寂静振聋发聩。
众人目光如炬落在德拉科身上,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个陶瓷巫师棋子,被他们恶意的目光打碎得七零八落。
他哪里能违抗他呢?
魔杖举起又放下,再举起,却怎么也对不准地上的女孩。德拉科发出痛苦的哽咽。
伏地魔久久等待着,面色逐渐不悦,呼吸的气息声越发大,开始不耐烦地踱起了步。
就在这时,女孩转动眼眸看向了德拉科。一滴透亮的泪从眼角簌地滑落,落进头发里。
他看到了她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哀求——
039;求你,德拉科,动手吧039;
他猛地震颤,脑海中竟浮现出那夜天文台上邓布利多最后看向斯内普的哀求眼神。
一模一样的眼神。
背后的寒毛一根根竖立起来——邓布利多是在求斯内普杀了自己!
他闭上眼,喉咙像干涸的远古冰川,干涩到一个咒语都拽不出来。
哪怕以自己为代价,她还在竭力保护他。他却要为此伤害她。荒唐。
“钻心剜骨——”
女孩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的一瞬间,德拉科感觉自己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不敢低头,逼自己昂头去看高耸天花板上那顶落满灰尘的水晶吊灯,却不能阻止耳朵听见女孩因强忍发出的嘶哑□□。他知道,她不想让他听见的,她知道他会受不了。
肋骨传来尖锐刺痛。佐伊的每声痛苦喘息都像刺进他肋骨的利刃。他麻木地转头看向大厅尽头落地玻璃窗顶,帷幔上绣的马尔福家族徽标已经开始褪色了。